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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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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監測到宿主心率超過閥值。】

【如果不是您快死了, 】系統閑閑地說,【那就是您戀愛了。】

真紀都顧不上去和系統互懟。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她能感覺自己的臉頰在逐漸發熱,雖然看不到, 但是現在肯定紅得發蠢。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中跳動。

砰砰砰的——像是有只摸不著頭腦的兔子在裏面亂撞。

她意識到,大概是太宰治把她的巧克力送到了中也手裏。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但是, 她抱著玫瑰, 就止不住地臉紅心跳,連一向的撲克臉都差點維持不住。

三島瞳的話在她腦子裏不停得打轉。

“義理巧克力是不需要回禮的。”

“只有兩情相悅才會在白色情人節還禮——”

這怎麽行呢。

她想。

怎麽能和家長談戀愛呢——

系統適時開口:【可是嚴格意義上來說, 他並不是你的家長。】

......是哦。

真紀在原地站了幾秒, 然後開始慌了。

她畢竟是個母胎solo了好多年的單身狗——還是連動心都沒有過的那種——所以現在就只覺得自己腦子裏暈暈的, 也不知道說什麽的好。

直到三島瞳用一根手指把她戳醒了。

“真紀!”三島瞳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怎麽回事?客人們都快被嚇跑了——”

真紀猛地回神,往周圍看了一圈。馬場清還癱坐在地上, 而其他客人都警惕地看著中也和太宰治,眼神跟看著搶銀行的劫匪沒做什麽兩樣。

她才反應過來中也剛才到底幹了什麽。

比起她自己的小心思,還是得先解決眼前的事情才行。

真紀把玫瑰花的事情先丟到了腦後, 冷靜下來,說:“中也先生, 有話好好說, 不要上來就動手嘛。”

她猜測,大概是中也作為公職人員, 跟黑幫老大馬場清有什麽矛盾。

殊不知那邊中也自己也懵住了。

他想,剛才他為什麽會突然控制不住把那個“油膩老男人”踹飛出去了?

他想了老半天,才想出了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大概是他作為家長,看不過去自家小姑娘在外面受委屈——畢竟不管怎麽看, 那家夥都不是什麽好人。

聽到真紀這麽說,他楞了一下:“可是, 他不是——”

“不是什麽?”真紀眨了眨眼睛,“馬場先生是我們店的常客啦,而且之前也有給我介紹生意。”

......所以馬場清並不是什麽“油膩老男人”。

中也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打錯了人。他猛地回頭,想找讓自己有了誤解的太宰治算賬,然而太宰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在酒吧裏了。

中也:“......”

他就知道,太宰治這人一天不搞事就會皮癢。

他嘆了口氣,上前,伸出一只手試圖攙扶馬場清:“抱歉,我大概是誤會了什麽——”

馬場清誠惶誠恐。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雙黑”之一有什麽接觸。

雖然他的蘆川組和港口Mafia有合作,但是他頂多只見過森鷗外和港口Mafia的一些中下層,而像“雙黑”這種比起人類更像是都市傳說的東西,真的沒有想過能在自己面前出現,而且還這麽和善地要扶他起來。

馬場清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我何德何能”,第二個念頭就是“為什麽麻衣小姐會認識這種人物”。

況且還被那位雙黑之一送了這麽大一束玫瑰花。

馬場清簡直要瞬間腦補出一大段“港口Mafia幹部和貧窮女大學生的狗血愛情故事”。

然而真紀卻完全沒有這個自覺。她將玫瑰花放下,利落地拿來掃帚,打掃幹凈了地上剛才被中也不慎打碎的杯子。

“中也先生,讓讓。”她讓中也擡腳,掃幹凈了那邊的玻璃渣子。

中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著少女幹脆地將那一片狼藉收拾幹凈了,隨即才意識到自己給小姑娘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他遲疑地說道:“那我就不留在這裏了?”

真紀打量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回過頭對一直站在那摸魚的詩子小姐說:“詩子小姐,我今天可以早退嗎?”

詩子小姐的目光在她和中也之間來回打轉了幾圈,然後了然地笑了笑:“你隨意,反正客人都快跑光了。”

真紀朝她道了聲歉,一只手把那束玫瑰花撈了起來,轉身抓住了中也的衣擺。

她抿了抿嘴,小聲說:“中也先生,我們走吧。”

直到坐在中也的摩托上回到了橫濱。

直到中也把別墅裏的大燈都開了出來,然後轉到樓上去給自己拿了一瓶紅酒,把在歐洲給真紀買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特產塞給了她。

真紀坐在一堆巧克力、俄羅斯套娃、糖果和娃娃當中,才有了點“中也先生回來了”的實感。

中也給她溫了一杯旺○口味的蜂蜜牛奶,看著小姑娘“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才說道:“我記得你們學校,期末考的最後一天中午就放學了?”

真紀點了點頭。

中也松了一口氣,說:“還記得森先生之前給我的那幾張票嗎?馬上就要到期限了,我想著在這之前帶你去一趟游樂園。”

換做幾個月前的真紀,那肯定是一萬個不情願。

但是現在,她和太宰治也稍微熟了點,況且中也隔了幾個月剛回來,她也想和他多待一會。

於是幾乎沒怎麽思考,就同意了。

真紀喝完了牛奶,和中也道了晚安,就抱著那一大堆東西上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巧,特產裏正好有個俄羅斯風格的花瓶。真紀將玫瑰的包裝紙拆開,然後把巧克力一個個摘下來,再花瓶裏裝上水,然後將花插進了花瓶裏。

巧克力被她攤了滿床。

好幾十顆,床單上似乎都染上了甜甜的味道。

真紀傻乎乎地數了一會兒巧克力,隨即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好像有點兒蠢。

她於是拿了一顆巧克力剝開,放進嘴裏。

......甜滋滋的。

真紀一骨碌倒到了床上,在上面打了個滾。

她覺得今天自己能做個好夢。

......直到系統忽然提醒她:【宿主,今天的題還沒刷。】

真紀:“……”

系統:【革命任務尚未完成,宿主就要被資本主義的糖衣腐蝕了。】

系統恨鐵不成鋼:【宿主,你這樣不行啊。】

真紀嘆息了一聲,在床上掙紮了一下。

雖然在學校裏真紀的成績一直遙遙領先,但是雄英到底是偏差值79以上的精英高中,真紀也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盡管她很想就這麽睡過去,最終還是掙紮著起來,打開了臺燈刷題。

還好學校裏的功課暫時不用擔心。

她慶幸地想。

期末考的準備早已完全,到時候直接上場就行。

……

於是到了期末考這天。

除了真紀以外,大部分人都是愁眉苦臉的。真紀一如既往地提前交卷,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收拾了下東西,準備早點出校門赴約。

第二個出考場的三島瞳好好奇地看著她:“真紀,你下午有什麽事情嗎?”

真紀點了點頭:“要和中也先生去游樂場。”

三島瞳在原地楞了一會兒,直到真紀的身影走遠了。

才一把抓住了因為什麽都不會所以叫了白卷,也很早出考場的新田雛:“她是要去約會嗎?”

新田雛眨了眨眼:“什麽?”

三島瞳也沒管她在想什麽,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不行,真紀怎麽能跟她的監護人談戀愛呢??!”

她腦子裏一片混亂。

而且到底是真紀主動還是對方主動?如果是對方主動還好,如果不是——

三島瞳簡直不敢往下想。

她糾結了很久,最終一咬牙,說:“我們跟上去!”

新田雛:“?”

新田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少見行動力超強的三島瞳拉走了。

三島瞳一點都沒吝嗇地直接打了輛出租車:“之前真紀跟我提了一嘴——師傅,麻煩去靜岡游樂園。”

新田雛懵逼地看了她一眼,說:“可是,說不定只是家長帶孩子去游樂園玩一趟而已——”

三島瞳:“正常家長和孩子哪會只差十歲不到的!”

她之前還一直沒註意到,直到之前目睹中也給真紀送了一束玫瑰,才意識到不對。

這兩個人當中一定有什麽。

三島瞳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好友走上歧路——她想,如果真的是最壞的結果的話,就算跟真紀吵一架,她也要把她勸回來。

一路惴惴不安地到了游樂場。三島瞳拉著新田雛下車,然後飛速地買了兩章票,在大門口蹲守。

“真紀好像還沒到。”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收件箱——剛才她旁敲側擊地問了真紀一句,那邊好像很忙的樣子,過了很久才回覆。

她拉著新田雛在游樂場門口隱蔽的地方等著。

叮囑新田雛道:“你註意看著那邊,現在人這麽多很容易錯過的——”

新田雛雙眼放空地應了一句,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三島瞳嘆了口氣,覺得果然還是只能靠自己,於是眼也不眨地盯著前面——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真紀他們——無他,實在太顯眼了。

真紀雖然長得幼,但也是個好看的蘿莉,況且現在身邊還跟了個長相精致的中原中也,和一個俊美的太宰治。而且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還在大聲吵架。

於是周圍的人都會忍不住看這三個人一眼——然後竊竊私語一番。

真紀一開始還保持著沈默,到中間偷偷和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然後最終還是忍不住,跳起來發了下火。

……那兩人終於安靜了。

三島瞳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

之前酒吧光線昏暗,她沒看到太宰治的臉。

她有些迷茫。

怎麽,真紀難道還有個哥哥的嗎?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新田雛忽然摸了過來。

新田雛看了真紀那邊一眼,迷茫地問:“你說真紀是來約會的,現在這算是什麽——”

“三人行麽?”

02

真紀後悔了。

她沒想到太宰真紀遇到中也,就跟火藥桶遇到火星子的效果差不多。

一點就炸。

中也是自己來接她的——剛開始還好好的,直到真紀提醒他,是不是得去接下太宰先生。

……他的臉色就突然變差了。

中也之前似乎把“混蛋太宰也要一起去”這件事刻意淡忘了。

甚至沒有考慮他的機車根本沒法坐上三個正常體型的人。

.....三個人站在武裝偵探社門口僵持了一會。

最終還是真紀率先松口,選擇犧牲一下自己,縮在機車前面。

好在中也的機車是比較大的型號,也好在真紀很嬌小——雖然這半年她也長高了一點,但始終沒有跨越過一米五那條線。

她蹲在機車前面,用中也借給她的外套護住自己的腦袋,以免吹到太多風。

中也在她身上用了異能力,就算摩托側翻,她也會飄在空中,不會掉下去。

只是,雖然通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但也完全沒有影響這兩個家夥吵架。

從“你這個混蛋青花魚之前居然坑我”到“混蛋中也之前對組合戰時候的賬還沒跟你算清”——就這麽吵了一路。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真紀很是松了口氣。

她今天本來是想久違地來放松一下的。

然而現在,壓力反而更大了。

好在中也和太宰治也意識到了,在公共場合不能太囂張。在游樂園門口引起了許多人註意之後,進入游樂園後,他們就都不約而同閉了嘴。

太宰治從游客中心拿了張游覽圖,問真紀:“你有什麽想玩的嗎?”

真紀將游覽圖接過來看了看。她穿越前也沒怎麽來過游樂園這種地方,一時間很是糾結——最簡單的自然就是雲霄飛車、跳樓機這種大眾項目,但是說實話,有中也先生在,這種在院子裏都能玩。

於是所有高空項目都pass。

太過佛系的沒什麽意思,旋轉茶杯這種又太過少女。

猶豫了一會後,她說:“不然去問問工作人員,現在哪個項目排隊時間比較短吧?”

畢竟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如果正好挑了個熱門項目,怕不是要直接排隊到閉園。

太宰治和中也都沒什麽意見。

真紀便轉身,往旁邊看了一圈——

工作人員倒是沒看到。

不過離她幾米遠的地方,有只粉紅色的、抓著一大堆氣球的“兔子”。

真紀遲疑地打量了那個穿著玩偶裝的兔子,想了想,這大概也能勉強算是工作人員。

於是走過去,問道:“您知道現在有什麽比較空的項目嗎?”

兔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頭套在腦袋上不自然地轉了一下,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真紀疑惑:“......什麽?”

兔子好像沒法說話。

他伸出那只沒有抓著氣球的爪子,朝著真紀抓在手裏的手機指了指。

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真紀才看到,那裏掛了個小小的牌子,寫著“買氣球,可和吉祥物粉紅兔合照一次”。

真紀打量了一下那捧氣球——長得還挺好看的,透明的外殼裏有各種各樣的圖案。

她想了想,招呼後面兩人:“中也先生,太宰先生——不然我們來合個照把?”

太宰治和中也似乎都有點奇怪她為什麽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總歸也不是什麽大事,於是便答應了。

真紀從氣球堆裏挑了個喜歡的,付了錢,然後從路邊隨便逮了個小妹子,請她幫他們拍個照。

小妹子似乎是和朋友們一起來的,最初還猶豫了一下。

然而在看到眼前三人的顏值時,那點猶豫便瞬間化為了泡影——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一口氣拍了十幾張。

在把手機還給真紀的時候,其中一個比較外向的還上來問她:“那兩位先生有沒有女朋友呀?沒有的話我們可不可以要個聯系方式——”

真紀猶豫了一下。

太宰治顯然不是個好的戀愛對象,不能讓他去禍害人家。

至於中也——

真紀頓了頓,面無表情地說:“抱歉,都有了。”

小妹子們失望地“哎——”了一聲,走遠之前,真紀還聽見她們小聲說話:“我就說吧,那肯定是她哥和她男朋友。”

“我還以為至少她哥是單身的,果然那個顏值就不可能嘛。”

系統:【四四說句實話,宿主你這行為就是傳說中的“占著茅坑不拉那啥”。】

真紀抓著氣球的手緊了一緊。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

好像下意識地,“占茅坑”的話就脫口而出。

她拿著手機和氣球走了回去。

兔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太宰治笑瞇瞇地朝她招手,隨後,在看到真紀手上拿著的氣球時,目光忽然一頓。

“真紀,”他出聲,“你那個氣球上,好像寫了什麽。”

真紀疑惑地把氣球拉下來,抱在手裏看了看。

就像太宰治說得一樣,氣球透明的外殼上,寫了一串片假名。

真紀皺著眉,念了出來:

“利......法?”

“這是什麽東西?”她奇怪,“氣球的生產商嗎?”

粉色的兔子走在路上。

途中有小孩子看見他手上的氣球,睜大了眼睛看了一會,然後向叫住他,想向他買一個氣球。

然而兔子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徑直經過了那個小孩子。

直到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倉庫。

兔子——不,利法把玩偶裝脫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被面具弄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然後戴上了衛衣帽子,調試了一下變聲器。

不男不女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你準備好了嗎,伊萬?”

“當然。”銀發的俄羅斯人——伊萬尖聲說道。

他一邊整理手邊一個可疑的巨大黑色包裹,一邊抱怨道:“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主人非要你跟我一起來——明明你的異能力遠程就能使用,過來也不過是礙事而已。”

利法彎著嘴角,甜蜜地說:“陀思他都那麽說了,你就不要抱怨了吧。”

伊萬的神情更加不滿。

他皺著沒說:“利法,你對主人應該有點基本的尊重。他才是‘死屋之鼠’的領袖,別總妄想你能和主人站在一個水平線上——”

利法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了。”

“時間快到了吧?”

伊萬匆忙地看了下表,然後“啊”了一聲,急急忙忙地提上了那個包裹,往倉庫外走去。

利法目送著伊萬離開,直到後者的身形在倉庫門口消失。

他定定地盯著伊萬最後待的地方,眼中的笑意漸漸變成了不耐煩和譏諷。

利法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吐出了兩個字。

“蠢貨。”

太宰治將那個氣球拿過去,看了幾眼。

他說:“好像是前不久才寫上的。”

上面的墨水還沒有完全幹透,在光滑的氣球表面上,能清楚地擦出一片痕跡。

真紀眨了眨眼睛:“可是,為什麽要在氣球上寫種東西?”

——肯定不是制造商,也不像是什麽標記。

她將“利法”這個詞在嘴裏咀嚼了一翻,忽然察覺出了一點熟悉的意味。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

但是她莫名覺得,這似乎是個人名。

太宰治說:“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先不提這個——”

“你們跟了我們一路,也該出來了吧?”

他從地上撿了個石頭,朝著後面的某個樹叢一丟。

樹叢後面的三島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然後就看到她盯梢的三個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三島瞳:“......”

三島瞳尷尬地笑了笑,朝真紀揮了揮手:“嗨?”

“阿瞳?”真紀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了眼三島瞳和站在她旁邊的新田雛,“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三島瞳的眼神不自然地往旁邊飄了一下。

新田雛也站了起來,拿掉了站在頭發上的亂七八糟的枯樹葉和樹枝:“因為阿瞳她說她——”

三島瞳一把捂住了傻楞楞要把真相說出來的新田雛的嘴,打哈哈道:“是小雛她說突然向來游樂園玩啦——”

太宰治略微放松了點警惕。他笑著對真紀說:“是你的朋友嗎?”

真紀點了點頭,然後懷疑地盯著三島瞳看了幾秒。

三島瞳感覺自己全身在冒冷汗。

真紀當然不覺得她在說真話。

但是一時也想不出來,為什麽三島瞳她們要跟著自己來游樂園。

然而,還沒等她上前追問。

忽然,“轟”地一聲——

離她們不遠的地方,忽然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03

真紀驚慌地回頭,原本緊緊抓著氣球的手也一松。

氣球在她腦袋上打了個轉兒,然後慢慢飄上天空。

然而真紀已經顧不上去抓它了,她看了爆炸發生的地方一眼——似乎是在摩天輪,現在整個摩天輪都停止了,周圍的人們都在四散奔跑。

這次爆炸似乎只是個開始。

隨後,整個游樂園內又有多處發生了爆炸——爆炸的聲音就跟打雷似的,幾乎稱得上是“連綿不絕”。

人們的尖叫聲和哭喊聲被淹沒在爆炸聲中,聽不大清楚。

真紀下意識地抓住了離她最近的三島瞳的手。

三島瞳訝異地回頭。她感覺到,她這個一向冷靜的好友,正在輕輕顫抖。

真紀死死地盯著離她最近的一處爆炸的源頭。

游樂園內有很多樹木和裝飾物——現在全都在熊熊燃燒。

巨大的火焰就像是要沖到天上一樣,艷紅的火舌幾乎要燎到純白的雲朵。

真紀死死地盯著那鮮紅的火焰。

她清楚地看到,有人因為跑得不快,被那火焰吞噬了。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她看到剛才幫她拍照的那群小妹子,就在火焰的邊緣。其中一個被跘了一下,一個不穩,就被火舌燎到了。

剩下的幾個小妹子哭喊著沖了上去,但是也沒能阻止得了火焰的蔓延。

真紀以為自己會害怕得移開眼睛。

但是她沒有。

她只是呆楞楞地站在那裏,呆楞楞地看著那場災難。

“真紀?”

直到三島瞳把她喚醒:“你沒事吧?”

真紀轉過頭。她才發現,她的手心已經被她掐出了淺淺的月牙印子。

“我沒事,”真紀飛快地說,“中也先生他們呢?”

“他們去幫忙救那邊那個孩子了,”三島瞳指了指旁邊,一個被倒塌的樹枝壓在下面的孩子,“真紀,我們也趕緊去避難吧,爆炸好像已經停了。”

真紀說了聲“好”,任由著自己被三島瞳拉走。

……卻控制不住地想往後看。

直覺告訴她,這場災難並沒有那麽快結束。

果不其然。

還沒等她們跑出幾步,地面就忽然開始晃動。

“怎麽這時候地震?”三島瞳尖叫道。

“不……”真紀停住了腳步,“這不是地震。”

從地上,正在慢慢延伸出像是棱刺一樣的尖銳的土堆。那些土堆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見到人就往人身上刺。

剛才從真紀身邊跑過的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就被那地棱刺到了後背——從她被刺到的地方,噴出了像是沒有窮盡般的鮮血。

女人痛呼了一聲。但是她甚至沒有顧得上自己,而是向周圍看了一圈。

眼睛在看到真紀她們的時候,猛地一亮。

她叫喊道:“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真紀抹了一下濺到她臉上的血。

她感覺自己顫抖得更厲害了。

……

幾百米開外。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廢了老鼻子勁,才終於把那個孩子挖了出來。孩子的家長一把抱住了她,然後對他們倆千恩萬謝。

還沒等他們松一口氣,地面就忽然開始震動了。

整塊的地面忽然從中間裂開,他們和真紀之間,忽然多了個深不見底的懸崖。

太宰治皺了皺眉。

他蹲下身觸摸了一下腳下的土地:“對方使用能力的時候,故意避開了我在的區域。”

不然,以他“異能無效化”的能力,應該能馬上消除對方的能力影響。

中原中也楞了下:“難道他知道你的異能力?”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想了幾秒。

隨即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那幫人的話,可就糟糕了。”

中原中也楞了楞:“你說的是……”

太宰治說:“沒錯,死屋之鼠。”

死屋之鼠。

一個來自俄羅斯的組織——其首腦是被許多人稱為“魔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那是個智多近妖的人物,慣會玩弄人心。甚至會故意把自己折騰進大牢裏去好套取情報。

據說就在前不久,他就假裝被港口Mafia的某個幹部抓到,借此盜取了港口Mafia異能力者的資料。

而以太宰治對森鷗外的了解,自己的資料肯定沒有從中刪除。

所以很可能,對方就是這麽知道他的異能力的。

他對中也說了自己的猜想,然後問中也:“你知道那次事件詳細的情況嗎?”

中也搖了搖頭:“出事的時候我正好去出差了。”

太宰治頓了頓,微妙地說:“那可真是碰巧——”

比起碰巧,他更願意相信,是對方的情報網足夠靈通。

“總之,”太宰治說,“你先去真紀她們那裏,她那個三腳貓的個性根本沒法自保。”

中也點了點頭,從地上一躍而起——

然而他並沒有像料想中一樣飛到空中。

這個一直能將重力玩弄於鼓掌中的男人,罕見的又被重力束博住了。

太宰治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中也沈默了一會。

然後擡頭,沙啞地說:“我的異能力突然不能用了。”

“——感覺就像是被你的異能力消除了一樣。”

太宰治:“可是我沒有用異能力。”

中也:“我知道。”

他們沈默了一會。

太宰治緩緩開口:“……那可有點糟糕。”

……

上輩子的真紀一直活在和平的種花家。

這輩子雖然住在混亂的港口Mafia,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也鮮少真的看到什麽“大場面”。

……所以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人的血居然能像噴泉一樣,“嘩嘩嘩”地往外湧的。

就算她沒什麽暈血癥,現在也忍不住的頭暈目眩。

被地棱刺傷的女人正拼盡全力護著自己的孩子。真紀又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自己臉上沾到的血。

三島瞳回過頭,慌張地問真紀:“怎麽辦?”

真紀想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是她不能。

如果她說了,本來就慌張的三島瞳只會更惶恐不安。

所以她必須得冷靜下來。

真紀看了一眼周圍——除了她、三島瞳、新田雛和那個抱孩子的女人以外,沒有任何人。

冷靜下來。

她閉上了眼睛。

絕對、絕對會有什麽辦法的。

真紀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過頭問新田雛:“小雛,我記得你也是個性者吧?好像是什麽能懸浮物體的個性?”

新田雛點了點頭。但是還沒等真紀感到慶幸,她就蔫蔫地說:“但是今天中午吃太少了,現在力量用不出來。”

真紀:“......”

真紀:“這可真就是萬策盡了。”

要是她現在解鎖了卡牌管理倒還好,她隱約記得,新田雛也是在自己的SSR卡裏的,只要強化一下,不愁用不出能力。

可惜她沒有。

來游樂園之前她覺得還不急,就沒先把級升上去——甚至因為覺得重,沒有在身上帶以防萬一的現金。

現在只能悔不當初,恨不得磕一斤後悔藥下去。

真紀深呼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又看了一眼抱著孩子的女人。女人的臉色已經逐漸變得青灰了,顯然撐不了很久。

“職業英雄怎麽還不來——”三島瞳喃喃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真紀頓了頓,握住了她的手。

其實她們都知道,職業英雄一時半會肯定趕不過來。

這個游樂園在橫濱的郊外,而一般職業英雄都是在市中心活動——就算飛過來,也至少要半小時。

半小時,足夠所有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塵埃落定了。

真紀咬了咬牙,轉頭問新田雛:“如果我給你一堆刀片,你能把它們浮起來,然後砍掉那些地棱嗎?”

新田雛:“這點程度的話還是可以的。”

三島瞳:“可是刀片要哪裏來?”

真紀抿了抿嘴,說:“你別忘了,我也是個性者。”

雖然她一向摳門,但顯然現在不是摳門的時候。

她對系統說:“四四,來兩個十連。”

系統:【了解——扭蛋開啟。】

二十張卡牌嘩啦啦地憑空出現。

真紀沒時間去查看上面的圖案,而是直接塞給了新田雛:“用這個。”

新田雛點了點頭。

真紀便回頭叮囑三島瞳:“一會你去接住那個孩子,我去試試能不能把他母親也救出來。”

盡管還是很害怕,但是三島瞳還是硬撐著點了點頭。

新田雛在原地運了會氣,然後,卡牌就在她面前飄了起來,然後像是箭矢一樣飛了出去。

雖然這卡牌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麽用,不過好歹還算堅硬,也勉強砍斷了大部分的地棱,包括孩子母親身上的那根。

真紀松了口氣,先上前,將孩子的母親半拖半拽地抱了起來,往安全點的地方走。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後面就傳來了一聲尖叫。

真紀回頭——就看見孩子的周圍忽然出現了一大堆地棱,要往他身上紮。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三島瞳就忽然往前沖了一步,將孩子推了出去——於此同時,她的腿上,被地棱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血“咕嘟嘟”地從那個口子湧出來。

真紀呆滯地站在原地。

她想要叫一聲三島瞳的名字,但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地出不了聲。

周圍忽然寂靜了下來。之前那種嘈雜的聲音一時間都在她耳邊消失了。

......直到忽然有個尖利的聲音忽然響起。

“太宰真紀。”

那個尖利的聲音說:“我知道你在這裏——快點出來吧。”

“只要你出來,我可以不繼續使用異能力——”

“我等你五分鐘。”

真紀楞楞地在周圍環顧了一圈,才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個頭發銀白的外國人,長相有點尖酸刻薄,正用一種看熱鬧的神情,笑嘻嘻地註視著下面。

【卡牌簡介】

【姓名:伊萬·岡查洛夫】

【身份:死屋之鼠成員】

【特殊能力:異能力——懸崖:可用土石攻擊和偽裝】

【備註:伊萬不會哭】

真紀:“他是來找我的?”

系統:【……看著是。】

真紀:“……所以這都是我的錯嗎?”

系統:【四四覺得,這不關宿主屁事,是他自己神經病。】

畢竟要綁架她直接上就好了——她又不是被全○格沃茨保護住的哈○波特,幹什麽搞得這麽大張旗鼓?

歸根結底,還是這個伊萬,或者說,這個叫“死屋之鼠”的組織自己反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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