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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四九 你來客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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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裴昌敏沒有接到uhey,便直接去了片場。到了片場才發現已經開始拍攝了,正在拍攝似乎是失戀自省的部分,他只好默默地在一旁看uhey的表演。

“你的聲音一直徘徊在我腦海,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正在回家的飛機上……”

Uhey站在小別墅的前廊看著小別墅的院門,輕聲吟唱著。她的眼睛投註於那片虛空,仿佛看到當時兩人開車來到這個屬於兩人愛的小窩時的場景。她雙眼中的悲傷幾乎就要凝為實質,卻在淚凝於睫的上一秒轉身走進房間。

輕撫著兩人躺過的沙發。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親愛的……”

午後的陽光下熱戀中的男女曾親密地躺在這張沙發上喁喁私語,當初的畫面有多溫馨,現在一個人的身影就有多落寞。

顯然失戀的女主角也不願面對這充滿了兩人甜蜜回憶的空間,她擡手似乎擦拭了一下將落的淚水,快步穿過客廳、打開落地窗,光著腳跑進了庭院:

“……就我一個人,明晰的,平靜的,安寧的空間。”

“卡——”拍攝告一段落,導演對走過來的uhey說,“uhey啊,接下來是一場重頭戲,這場哭戲一定要表現出女主角的那種痛苦和絕望,你先醞釀一下情緒吧。”

Uhey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紙巾,將眼角的一點濕潤擦幹,“好的,我會努力的。”

看到也走過來的裴昌敏,導演有點不好意思,本來今天應該拍攝冷戰的部分,沒想到uhey提前來了片場,要求先拍女主角失戀的獨角戲,沒有提前打招呼讓人家白等了這麽久,導演多少有些尷尬,轉念一想攔住uhey,“啊,反正接下來這場戲後期是會和冷戰的部分剪在一起的。Uhey啊,要不幹脆下面這場戲先拍冷戰的部分好了?這樣的話也方便你醞釀情緒嘛。”

Uhey瞥了眼裴昌敏,對導演說道:“導演你放心,醞釀情緒什麽的我沒有問題。我還是覺得一鼓作氣把失戀的部分拍完比較好。今天我感覺自己狀態很好。不知道裴先生是什麽想法?”說罷冷淡的看著裴昌敏。

面對uhey與昨天截然不同的帶著淡淡敵意的態度,裴昌敏還是一如既往笑得光風霽月:“我完全沒有問題,一切按照小愛你的意思來就好了。在一旁觀摩小愛的表演也能有助於我理解劇本,我希望能幫助小愛你把這個MV拍好。”

Uhey聽完了他的話只是冷淡地勾了勾唇角,微一頷首:“失陪了。”便徑直走向化妝間醞釀情緒順便補妝。

放任自己沈浸在過去那些難堪的回憶中,再一次將心房角落裏的怯懦、悲傷和絕望拾起,放任那些負面情緒掌控自己,uhey幾乎瞬間便眼熱鼻酸起來,再也看不到面前的攝像機、再也聽不到周遭的聲音,她流著淚吶喊著,似乎希望這樣可以將那些填滿胸臆的傷痛吐出去,希望可以將那個卑弱的自己喊醒:

“我希望你能明白,能明白:這跟你沒有關系!

這是私人的,我自己的事情!”

或許這種情緒的發洩真的有用,只見女孩用力將模糊了視線的淚水抹去,努力地笑著,卻掩不住嘲諷和苦澀:

“……一個人的愛戀,一個人的失戀……”

女孩再一次站起來快步走回屋內,無視那些無處不在的回憶,懷抱著一個紙箱將目光所及之處男人的物品統統狠狠地摔進紙箱:

“我還要澄清一下,我會想你的,就像一個寶寶依念他的小床……”

可也只是回想而已,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去糾纏或是挽留,這是我最後的尊嚴,因為:

“但是現在我要繼續走我自己的路了,我從現在起就要當一個堅強的女孩了!

堅強的女孩子是不會哭的

不會哭,不會哭!”

女孩顫抖著聲音,一邊唱著“不會哭”,一邊根本止不住掉落的眼淚,最後紙箱從她手中滑落,她手忙腳亂地抹著眼淚,努力地仰起頭:

“Don't cry, Don’t cry, Don’t cry!”

“卡——”模模糊糊聽到這個字,uhey這才放任自己滑落在地,將臉埋進膝蓋,無聲地流淚。

看著女孩努力克制卻還是微微顫抖的雙肩,導演停下來欲上前的腳步,就在嘴邊的那句讚揚也咽了下去。現場的工作人員顯然都沒有料到uhey的情緒會這麽激動,一時間面面相覷均不敢貿然上前,這時候只有裴昌敏靜靜地走到她身邊,蹲下,剛想伸手摸摸她的頭發,一句喑啞的不像話的哭音傳來:“任…任何人,都,都行……除了你,離…離我遠點……”

裴昌敏看著離她咫尺之遙的手,終於沒辦法再維持他那招牌式的微笑了,他緊抿著唇,沈默了半晌,才默默地將手收回緊握成拳。示意了一下uhey的經紀人和助理,這才慢慢地起身離開。

金靜仁和王助理等裴昌敏離開後才慌忙地圍在uhey身邊,卻又僵硬著身體,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說些什麽。似乎知道自己這樣不管不顧地痛哭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太多困擾,uhey終於微微擡起了頭,露出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一眨眼淚又滾了下來:

“靜,靜仁姐……有,有紙巾嗎?”

金靜仁手忙腳亂地掏紙巾,連手機掉了也顧不上撿。看到這一幕的uhey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她臉上還掛著淚痕,鼻尖也紅紅的,這幅又哭又笑的模樣著實讓現場的人都摸不著頭腦。Uhey接過紙巾,將眼淚都擦幹凈,對著哭笑不得的金靜仁一抽一抽地哽咽道:“人家根,根本一下子停,停不下來嘛……這,這種大哭的戲,最,最討厭了。”

時刻關註這uhey情況的眾人聽到這個解釋,這才面面相覷、放心下來。然而金靜仁看著uhey故作輕松的背影卻無聲地嘆了口氣。

隨後uhey休息了一會兒,重新上妝,再把幾個有些瑕疵、聲音完全哽咽破音的鏡頭補拍了一下。雖說MV本來就沒有聲音,也不會用拍攝時錄的歌,但如果哽咽的太厲害,對嘴型會有偏差,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專業人士難保不會發現,一直追求完美的uhey自然是不會就這樣糊弄過去的。這麽一忙,等到這一段拍完已經到中午了,所有人都開始休息吃午飯了。

直到吃午飯的時候uhey才再次看到裴昌敏,她皺著眉:“裴先生怎麽還在這兒?今天說不好不會有你的戲份的。”逐客的態度非常明顯。

“我想看著小愛的工作,沒有我的戲份也沒關系。”

Uhey暗暗地撇撇嘴,“既然裴先生這麽閑的話,我是無所謂的。”

看著uhey有些氣鼓鼓的背影,裴昌敏牽起一抹淺笑,別扭的小丫頭。轉眼想到uhey上午的眼淚,一下子又有些沈重起來,自己一向最厭惡的淚水,如果是她的,原來不是覺得煩躁而是焦慮和心疼啊……裴昌敏熄了嘴角的笑容,繼續食不知味地吃著盒飯。

化妝間裏的uhey拿著筷子戳著米飯,嘟囔著:“討厭鬼,厚臉皮,陰魂不散……”

突然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給大家帶了咖啡來,眾位辛苦了,請盡情享用吧。”uhey放下筷子,這難道是黃泰京來了?!她有些疑惑地擡起頭,正看見黃泰京提著個紙盒笑著走進來。

看著他燦爛的笑容,uhey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啊,探班、請喝咖啡什麽的完全不是黃泰京的風格啊,沒想到這個家夥也會做這種事。想到他是為了自己這麽做的,uhey不禁有些感動。

“喏,妖精,這是給你的。不要太感動。”

“切——”uhey嗔了他一句,果然還是那個黃泰京沒錯。Uhey打開紙盒,不客氣地喝著咖啡吃著甜點,問道:“泰京哥,你怎麽來了?”

黃泰京眼神游移了一下,這才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啊,就是聽說妖精你這兩天忙著拍攝新歌的MV,想到之前你也不也請我們喝過飲料嗎,想著禮尚往來也該來探一次你的班。”

“哦。”uhey掩飾著嘴邊的笑意,“這個蛋糕還蠻好吃的,好歹也是泰京哥買的甜點,你要不要嘗嘗呢?”看著黃泰京躊躇中含著期待的眼神,uhey忍不住笑了起來,揚著小勺接著說,“哎呀,可惜泰京哥只拿了一個勺子。看來泰京哥是吃不到這麽好吃的蛋糕了。”

看著uhey那張得意洋洋的小臉,黃泰京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我可以用妖精你的勺”,可惜他還是那個別扭羞射的黃泰京,於是他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黃泰京突然將手伸向uhey的臉,但旋即又想到這是在公共場合,遂有些尷尬地停在半空,臉微熱,輕咳一聲:“唔,妖精,你的眼睛怎麽了?”

Uhey觸了觸微紅的眼瞼,“還是很明顯嗎?”

黃泰京微皺著眉:“妖精,你哭過了嗎?為什麽會哭?”

看著黃泰京不掩憂色的臉,uhey輕笑著安慰他,“演戲罷了,劇情需要嘛。泰京哥你不用擔心。”

聞言黃泰京的眉毛仍糾結著,“要不要我給你買個煮雞蛋?用剝了殼的雞蛋滾一滾就能消下去了,據說效果很好。”

“泰京哥,不用麻煩了。我們下午還得接著拍呢,估計還有哭戲,眼瞼有點腫有點紅大概正好,都省的化妝了。”這麽細心的黃泰京uhey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用不上,但他的這份心意uhey收下了。

黃泰京撇了撇嘴,“果然是‘演藝圈勞模’嗎,妖精你這可是完全不摻水分的哭戲啊。”

Uhey聞言只是笑笑。

黃泰京卻有些坐立難安,最終還是問出來口:“妖精,靜仁姐這是怎麽了?總是被人盯著看,真是慎得慌。”

Uhey回頭一看,金靜仁果然站在角落裏,似乎一直在觀察他們倆。她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靜仁姐這是在盯梢呢,知道自己和黃泰京只是假扮情侶的畢竟只有公司裏少數幾個人,在外面絕大部分人看來黃泰京這是來探女朋友的班,可靜仁姐可是連裴昌敏的存在都清楚,甚至是懷著愧疚和彌補的心情幫著那個混蛋盯梢呢!裴昌敏那個混蛋到底有什麽立場來盯自己的稍啊!(作者:人裴昌敏明明在外面乖乖地吃著盒飯好嘛。)

Uhey心中不快,連帶覺得偏向裴昌敏的金靜仁也不可愛起來,她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泰京哥不用理她,靜仁姐只是無聊罷了。想出去走走嗎?我可以帶泰京哥在這附近逛逛。”能和uhey單獨相處,黃泰京自然欣然應允,於是兩人便在附近散起步來。至於看到她這般行事內心焦慮不安的金靜仁就不在uhey的考慮範圍內了。

另一邊眼睜睜看著黃泰京進了uhey的化妝間沒多久又一起出去了的裴昌敏氣悶得飯都吃不下,就在這時他的助理Mandy來了,“裴總,這是你要的文件。”裴昌敏把難以下咽的午飯推到一邊,“謝天謝地總算有點別的事可以做了。Mandy能幫我買杯咖啡嗎,不加奶不加糖,謝謝。”

Mandy看著放在一邊看上去沒喝過的咖啡,遲疑了一下還是應下:“好的,裴總。”轉身之前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了出來:“裴總,您,今天下午還要待在這邊劇組嗎?”明明分公司那邊和崔氏的合作忙得不可開交。

裴昌敏聞言,擡頭靜靜地看著她,直到Mandy越發地局促不安,他才淡淡地開口:“Mandy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說罷他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文件,加了一句,“這段時間辛苦了。”

Mandy輕咬著下唇,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一段時間過後,uhey和黃泰京回來了,看著他們言笑晏晏的身影,裴昌敏手中的筆啪地一聲折了。恰好這時Mandy買咖啡回來,裴昌敏接過她手中的咖啡,也不顧上形象仰頭灌了起來,也不知是喝得太快還是別的什麽,以往覺得適宜的咖啡今天喝來卻是十分苦澀。而Mandy見自家老板的反應,望著uhey的背影若有所思。

休息時間結束後,又開始了緊張的拍攝。下午要拍的還是女主角失戀的獨角戲,不過卻和上午那個悲傷絕望軟弱的女孩有了些不一樣:

女孩艱難地一個人在院子裏曬被單,好不容易掛上晾桿的被單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我的路我必須要自己走……”

陽光燦爛的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響雷,認真擦著地板的女孩有些驚慌地擡頭,下一秒便見瓢潑大雨傾瀉下來。女孩只得將手中的抹布丟開,沖進雨幕去搶救剛剛晾上的被單。渾身濕透的女孩跑了兩步便被拖曳在地的被單絆倒了,她將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抹去,爬起來繼續跑。直到回到走廊上,女孩才有些脫力地跌坐在地,她看著被單上的汙漬,忍住鼻尖的酸楚,唱道:

“……我會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直到長大”

女孩開始努力適應只有一個人的生活,努力學著自己做飯,哪怕差點把廚房點燃,哪怕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哪怕餐桌對面再也沒有人為自己夾菜;到了生日,為自己烤一個蛋糕,哪怕把烤箱炸了,哪怕忙了一天成果依然醜哭了,哪怕努力笑著還是會有淚光浮現,也能一個人閉上眼睛許一個美好的願望……

“童話故事並不是總有著美好的結局,對吧……”

女孩對著空氣輕聲唱著,閉上眼睛一個人在陽臺上旋轉:

“如果我停留原地,只會有無盡的黑暗等在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很討厭人的MV拍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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