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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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個生產隊工作也是千頭萬緒，蘇安生整天早出晚歸，一心都是為了隊裏的事情忙活。
結果還是有人不滿意，甚至在出工的時候帶頭鬧事。
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不想幹活。生產隊雖然計工分，但本質還是吃大鍋飯。
這些人以前出工跟著混日子慣了，現在哪裏能適應這樣高強度的勞動。
但是他們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原因，只會說是蘇安生安排的活計不合理，甚至反對種果樹。
“咱們公社沒有人種過果樹，花那麽多錢買樹苗，誰知道什麽時候結果子，什麽時候能賣錢。”
“隊裏好容易有了一些提留款，就這樣都花了出去，到時候結不了果，隊裏的損失怎麽辦。”
蘇安生脾氣好，苦口婆心勸說一通，可是這些人依舊不買賬。
最後還是唐秋英聽說了這事，跑到地裏罵了一通。
蘇安生一心只想帶著大家夥致富，唐秋英的心胸可沒有那麽寬廣，她就是看不慣這些人欺負她男人。
“一個個的算什麽男人，在家裏當大爺，躺在炕上讓媳婦伺候。出了家門還想偷奸耍滑，幹起活來還不如一個婦女，一天掙那幾個工分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怎麽還有臉提要求。”
唐秋英戳到了一些人的痛處，他們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薛水生一直躲在後面，慫恿著這些人和蘇安生鬧，現在見唐秋英氣勢洶洶地找來了，他只能親自出面。
“話可不是這麽說，我們大家夥也是擔心隊裏買樹苗的錢打了水漂。畢竟我爹那時候省吃儉用的給隊裏攢下這筆錢不容易。蘇大嫂，要不怎麽說你們婦女同志頭發長見識短呢，不要覺得花隊裏的錢和你們花錢去供銷社買鹽一樣簡單。”
“果樹還沒種下呢，你們怎麽就知道它結不了果，賣不了錢？整天怕這怕那的，一幫大老爺們還不如我們婦女呢。水生，你回去問問滿倉叔，隊裏攢下的提留款是怎麽掙下的，是我們這些婦女養鴨子、養豬、編筐子給隊裏掙下的。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幹啥了，出個工就喊累，害不害臊？”
唐秋英這話不僅讓薛水生沒面子，更讓隊裏不少男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蘇安生都舉得愧疚。
“老少爺們們，我媳婦雖然說話直了一些，但是理是沒錯的。這一年，她們這些女同志可沒少給隊裏出力，咱們也不能輸給她們呀！”
隊裏踏實肯幹的男人還是很多的，誰不想多掙些錢養活一家老小。
就像唐秋英說的，這也不敢嘗試，那也不敢嘗試，是怎麽也掙不到錢的。
心裏頭有了動力，生產隊裏的人也幹勁十足了。
就在大人們忙忙碌碌的時候，小學生的寒假也結束了，大家背著書包又走進了學校。
過年的時候，不少知青都請假回家過年。學校的幾名老師，更是待到開學前才回來。
知道大隊換了新的大隊長，梁向東的態度變得最快。
大林回家總是說起梁老師，以前梁向東對二胖兄弟幾個很是寬容的，即使二胖上課搗亂，他也只是教育幾句就放過了。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大林高興壞了。
“二胖上課的時候在後面說話，還不寫作業，梁老師也不再原諒他了，罰他在教室外面站了一節課。”
蘇青梨可不想她哥這麽天真，“哥，那梁老師以前怎麽不罰他？”
大林楞了一下，“以前梁老師是給二胖改正的機會？但是他一直不知悔改，還是不斷犯錯，梁老師只能罰他了。”
石頭卻十分精明，“才不是呢，以前二胖的爺爺是大隊長，所以梁老師才不罰他，現在我大伯是大隊長了，梁老師就不再怕二胖家裏人了。”
“啊？”大林有些失望，“真的嗎？”
“我覺得也是，”小樹煞有介事地分析起來，“以前二胖欺負隊裏的孩子，大家都不敢和他吵。明明是他和人家打架，結果人家還要賠他雞蛋。就因為他動不動就說要讓他爺爺扣別人的工分，所以有人就怕他，但是現在隊裏的孩子都不怕他了。”
大林原本還在高興老師處罰了二胖，現在聽兩個弟弟這麽一說，不禁有些失望。
“原來我還以為梁老師不是那樣的人呢，他特別有學問，懂得可多了。那要是這樣的話，他表揚我恐怕也不是真心的吧，是因為咱爸當上大隊長才表揚我的嗎？”
雖然不願意她哥被人盲目追捧，但是蘇青梨也不想自己的哥哥整日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哥哥，你肯定表現的優秀，梁老師才會表揚你的。咱爸是大隊長不假，但是要是你考試考不到一百分，老師也沒法子表揚你對不對？”
小樹也跟著一起誇他哥哥，“哥，你看二年級只有你和白楊哥考了滿分，老師要表揚肯定是表揚你們兩個，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大林的心情因為弟弟妹妹的安慰好了一些，但到底還是在心底留下了疙瘩。
甚至開始聯想自從爸爸選上大隊長以後，身邊人對他的態度有沒有什麽改變。
大林原本就是一個心絲細膩的孩子，只不過他的思想一直很單純，也和蘇安生一樣，人厚道是個熱心腸。
以前他只是從未考慮過這些罷了，現在既然連弟弟妹妹都想到了，大林思索一番自然能發現端倪。
蘇青梨趁機提醒他們，“雖然爸爸當了大隊長，我們可不能和二胖一樣欺負別的孩子，你們看二胖就知道，當時大家都捧著他，現在呢？大家對他的評價又怎樣呢？”
大林很是警醒，“我們才能不和二胖一樣呢，對了，小樹，石頭，你們都不許和毛蛋他們一起玩，他也不是個好的。以前他整天跟著二胖一起欺負白楊，現在居然不和二胖玩了，我們打彈弓的時候，他也想跟著我們呢。”
石頭不住地點頭，“對，毛蛋也是就是個跟屁蟲，馬屁精，我也不喜歡他。”
幾個人討論的激烈，大林又反過來囑咐蘇青梨，“梨寶，要是有人接近你，你就要告訴我們，別讓人欺負了你。”
蘇青梨覺得好笑，明明是她在提醒哥哥他們，怎麽現在哥哥還反過來擔心她了。
不過，看到哥哥他們能夠自己想到這些細節的事情，蘇青梨很高興。
雖然，在她看來，現在哥哥他們幾個好多想法還過於簡單了，但是沒關系，他們總是會成長的。
二胖原本就不是愛學習的孩子，現在被老師批評了，就又哭鬧著不想去上學了。
這次反而是薛水生不同意了，他覺得自己競選大隊長沒有爭過蘇安生，沒道理自己幾個孩子也被蘇家的孩子比下去。
“去，必須要去上學，不光要上學，還要考一百分，超過蘇大林。大梅，你也是一樣，你這麽大的丫頭了，家裏花錢供你上學，你居然就考了六十分回來，你丟不丟人？”
大梅低著頭不敢說話，她也委屈。一開始上學對她來說還是一件新鮮的事情，她也特別喜歡去。
可是後來，她發現上學是一件苦差事，學習的東西原來越難。而且放學以後，家裏還有許多做不完的家務等著她，她根本就就辦法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田招娣也用筷子戳了一下大梅的腦袋，“吃、吃、吃，你是豬呀，就知道吃。梨寶那個丫頭，比你還小幾歲呢，放學以後天天在河邊放鴨子玩，結果每次考試她都是考一百分，你怎麽就那麽笨呢？”
“那我不上學了，總行了吧！”
大梅委屈地哭了出來，她真不想上學了。
“必須去上學，我還要去你們學校問問你們老師呢，他們是怎麽教的學生？肯定是他講課講得不好二胖才不願意聽的，居然還敢罰我們二胖。”
田招娣惱火得很，二胖可是她的心頭肉，她自己都舍不得罵一句，一個外地來的知青居然跟欺負她兒子，她怎麽會允許。
梁向東也沒有想到田招娣居然這樣不講理，一開始他還耐心解釋二胖在學校的表現，可是見田招娣根本就不聽他也怒了。
“薛大嫂，二胖上課不遵守紀律，學習不認真，我管教他也是為了他好，你要是覺得我不該管，那你就把他帶走吧，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
“呸，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敢攆我兒子走。你要是敢再罰我兒子，我讓你在這個山前大隊呆不下去，你知道不知道？”
“哼！”梁向東冷笑，他還真不怕，“薛大嫂，這話我還真不信。我們知青是國家分配下來的，在生產隊也是大隊長管理，要是以前我還怕你幾分，現在……”
薛大嫂怎麽會聽不明白，這是笑話她公公不是大隊長了呀！她立刻不依不饒，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罵開了。
薛大嫂罵起人來相當的粗俗，恨不得把梁向東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
學校剛剛下課，孩子們都圍在屋子外面看熱鬧，梁向東氣得臉都黑了。
“潑婦，真是不可理喻。”
丁衛紅和劉麗麗下課之後，也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們對薛大嫂的印象都不好，見到這種情景也跟著氣壞了。
“二胖媽媽，你怎麽罵人呢，怪不得二胖滿嘴臟話，小小年紀就不上進，原來是跟你們家長學的。”
薛大嫂立刻就從地上蹦了起來，指著丁衛紅又罵開了，“你說誰不上進呢，你又算什麽東西憑什麽教育我……”
丁衛紅人也潑辣，見薛大嫂說話不幹不凈的，直接就上手，兩人就撕打到了一起。
劉麗麗在一旁急壞了，“你們別打呀，梁向東，你說怎麽辦呀！”
“我去叫人來……”梁向東黑著臉扔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蘇青梨眼看著劉老師在一旁束手無策，不由有些心軟，她叫過薛大梅。
“大梅，你還不快讓你娘住手，她打老師怎麽行呢？”
大梅嘟著嘴也不高興，“我又管不了我媽。”
“你管不了讓你弟弟去呀，你娘肯定聽你弟弟的。劉老師平時對你不錯吧，你媽這樣打老師，大家夥對你們姐弟也會有意見的。”
大梅已經是十幾歲的姑娘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她擠出人群去找了二胖，和他說了半天，二胖才不情願地過來制止他娘。
“娘，別打了……”
田招娣和丁衛紅都抓著對方的頭發，誰也不肯松開。
二胖見他娘不聽他的，不由就發火了，他上去拉扯田招娣，“別打了，我讓你別打了，你沒聽到嗎？”
就在這個時候，梁向東也帶著人回來了，蘇青梨驚訝地發現和他一起來的居然是嚴玉寧。
蘇青梨挑眉，嚴玉寧最恨的就是梁向東了，怎麽會突然和他走到一起來呢？
嚴玉寧進了辦公室，直接沖到薛大嫂面前。
“薛大嫂，你這是幹什麽，快松開。衛紅，你也松開，你們這樣打架像什麽樣子……”
原本田招娣被二胖拉扯著就已經使不上力氣，現在又多了一個嚴玉寧，很快就把她們分開了。
“薛大嫂，有話好好說，你們怎麽就打起來了呢？”
“丁老師，實在是對不住了，薛大嫂就是脾氣急了一些，你別生氣。”
嚴玉寧忙著在兩人中間調節，丁衛紅卻怒不可遏。
“嚴玉寧，怎麽哪裏都有你呢？我憑什麽不生氣，挨打的不是你是吧？”
丁衛紅忙著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對著嚴玉寧也是一樣沒有好臉色。
嚴玉寧還沒說什麽，梁向東先不願意了。
“丁老師，嚴同志是好心來勸架的，你沖她發什麽火？”
丁衛紅被他指責，一臉的震驚，怎麽也想不到梁向東會說出這話。
“好，梁向東同志，我是為了幫誰才招惹上這個瘋女人的？好，算我多管閑事，我走行了吧。”
丁衛紅氣呼呼地跑了出去，劉麗麗看了一眼屋裏的情景也對著梁向東歉意地笑了笑就回教室了。
梁向東這才回憶起剛才田招娣撒潑罵人的場景，心裏也有了陰影。
“嚴玉寧同志，麻煩你把這位女同志帶回去，我們這裏是學校，不是她撒潑的地方。”
嚴玉寧的聲音溫柔，”好，丁老師，你放心，我這就帶薛大嫂走。”
田招娣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不用嚴玉寧多說就準備離開，不過臨走前還是威脅了梁向東一句。
“以後，你要是再罰我兒子，我還會再來的。”
出了小學校，田招娣開始埋怨，“玉寧，你幹嘛非要拉我走。那個女人敢罵我，我要把她的嘴給她撕了。還有那個姓梁的，居然敢罰我兒子，我罵不死他。”
嚴玉寧嘆了一口氣，聲音溫柔。
“薛大嫂，你只圖自己一時痛快，怎麽不為二胖考慮一下。你對著他老師又打又罵的，回頭他們不得更加為難二胖。”
“他們敢？”
田招娣瞪大了眼睛，火氣又上來了。
“薛大嫂，你又不能天天陪著二胖一起去上課，老師在背後做什麽你也看不到。你越鬧，他們越是會為難二胖，這樣下去，你說吃虧的是誰？”
聽她這麽一分析，田招娣慌了，“那怎麽辦？玉寧，我不能眼看著二胖被他們欺負呀？”
嚴玉寧苦笑，“薛大嫂，我有什麽法子？要是在以前，滿倉叔還是大隊長的時候，咱們想辦法給二胖換個老師就行了。現在能怎麽辦？我大哥那裏我是說不上話的，除非……”
嚴玉寧頓了一下，薛大嫂急了，連忙追問。
“除非什麽？”
“除非學校的老師犯了什麽原則錯誤，不能繼續當老師了，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嚴玉寧像剛回過神一樣，又急忙說道：“看我，在這胡說什麽。薛大嫂，你也不用太擔心，沒事的，興許都是我想多了。”
雖然嚴玉寧這麽說，薛大嫂心裏還是存下了疙瘩，覺得學校的老師絕對會為難她兒子。
她不禁暗惱，自己公公剛剛下臺這些人就瞧不起她家了。要是這幾個老師敢為難她兒子，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蘇青梨發現，田招娣在學校鬧了一通，學校幾個老師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奇怪了。
學校裏老師本來就不多，原本他們三個人都是知青，平時一起上下班，互相交流一下教學，關系還挺融洽 。
可是現在丁衛紅整天繃著臉，不再理會梁向東，就連劉麗麗她都不搭理了。
劉麗麗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性格本來就有些內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蘇青梨倒是挺喜歡劉麗麗的，她對學生相當有耐心，尤其是班裏的女同學，好多都是十歲才入學的，漢語拼音學不會，數學題做不好，劉麗麗從不苛責，總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講解。
趁著下課的時間，蘇青梨跑到她的身邊安慰她。
“劉老師，是不是那天二胖他娘來鬧事惹您生氣了。”
劉麗麗平時也很喜歡蘇青梨，平時就覺得她聰明又懂事，現在見她這麽關心自己更是覺得心裏暖暖的。
“老師沒事，我沒有生氣。”
“那你怎麽不高興呀？劉老師，有什麽事情你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劉麗麗噗嗤笑了，“謝謝你，不過，老師沒有不高興。只不過……”
劉麗麗原本不打算和一個孩子說什麽，但是看到蘇青梨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她，眼神帶著關切，她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是因為丁老師的事情，丁老師大概是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我的氣了。她最近都不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呢。”
蘇青梨就知道是這樣，“我覺得丁老師肯定不是生你的氣，她可能是在生梁老師的氣。”
蘇青梨煞有介事的和劉麗麗分析，“那天二胖的娘是來找梁老師的，她還罵了梁老師，丁老師是站出來幫梁老師才被打的，結果呢，梁老師竟然不領情。”
最重要的是，蘇青梨覺得丁衛紅對梁向東絕對有些別的心思，畢竟梁向東的外表很能哄人的。
聽蘇青梨這麽一說，劉麗麗驚得目瞪口呆。她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原本她還以為，丁衛紅是因為她沒有上前幫忙打架而生氣呢。
“真的嗎？”
蘇青梨點頭，“劉老師，我覺得這事和你沒關系，你不要再擔心了。”
被蘇青梨這麽一開解，劉麗麗確實心裏舒服了一些，她笑了笑。
“好了，蘇青梨同學，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吧，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蘇青梨見劉老師的心情好了，也松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一直關心著劉老師的情況。
自從那天見到嚴玉寧和梁向東走在一起的時候，蘇青梨就感覺她可能要醞釀什麽陰謀。
現在在山前生產隊發生的事情已經和書裏的走向完全不同了，她不知道現在嚴玉寧又想要怎樣報覆梁向東呢。
很快，蘇青梨就覺察到了一絲異樣。因為她發現嚴玉寧居然和劉麗麗走得很近。
蘇青梨弄不明白，嚴玉寧想要報覆梁向東，為什麽要接近劉麗麗呢？
她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劉老師，我看你這幾天特別高興，你和丁老師和好了嗎？”
劉麗麗正在批改作業，她擡頭對蘇青梨笑了笑，“你這個孩子還真是愛操心，我們就快要和好了，放心吧！”
“哎呀，劉老師，你快給我說一說，我特別關心你們的事情的。”
劉麗麗的聲音難得有些俏皮，“不說，保密的。”
蘇青梨抱住她的胳膊搖晃著撒嬌：“說一說嘛，劉老師，你對我還要保密嗎？說一說嘛，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劉麗麗無奈，放下手裏的筆，笑了笑。
“老師告訴你，你一定你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
蘇青梨狂點頭，“我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
“後天是丁老師的生日，我準備晚上放學以後請丁老師和梁老師一起留在學校吃飯，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把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只有你們三個人呀？”
劉麗麗點頭，“對呀，平時回去知青點大家夥都在，有什麽話也就不好單獨說。到時候我想給丁老師一個驚喜，說不定她一高興這事就過去了。”
“那為什麽要還要叫上梁老師呢？”
劉麗麗楞了一下，“那天二胖的娘來鬧事，梁老師不是也牽涉在裏面嗎？再說了，我們三個人都是老師，漏下他不好吧？”
蘇青梨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到了丁老師生日這天，放學的時候，蘇青梨雖然和大家一起離開了，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學校。
回到家，蘇青梨越想越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她幹脆叫上哥哥白楊，偷偷又返回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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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有人不滿意，甚至在出工的時候帶頭鬧事。
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不想幹活。生產隊雖然計工分，但本質還是吃大鍋飯。
這些人以前出工跟著混日子慣了，現在哪裏能適應這樣高強度的勞動。
但是他們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原因，只會說是蘇安生安排的活計不合理，甚至反對種果樹。
“咱們公社沒有人種過果樹，花那麽多錢買樹苗，誰知道什麽時候結果子，什麽時候能賣錢。”
“隊裏好容易有了一些提留款，就這樣都花了出去，到時候結不了果，隊裏的損失怎麽辦。”
蘇安生脾氣好，苦口婆心勸說一通，可是這些人依舊不買賬。
最後還是唐秋英聽說了這事，跑到地裏罵了一通。
蘇安生一心只想帶著大家夥致富，唐秋英的心胸可沒有那麽寬廣，她就是看不慣這些人欺負她男人。
“一個個的算什麽男人，在家裏當大爺，躺在炕上讓媳婦伺候。出了家門還想偷奸耍滑，幹起活來還不如一個婦女，一天掙那幾個工分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怎麽還有臉提要求。”
唐秋英戳到了一些人的痛處，他們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薛水生一直躲在後面，慫恿著這些人和蘇安生鬧，現在見唐秋英氣勢洶洶地找來了，他只能親自出面。
“話可不是這麽說，我們大家夥也是擔心隊裏買樹苗的錢打了水漂。畢竟我爹那時候省吃儉用的給隊裏攢下這筆錢不容易。蘇大嫂，要不怎麽說你們婦女同志頭發長見識短呢，不要覺得花隊裏的錢和你們花錢去供銷社買鹽一樣簡單。”
“果樹還沒種下呢，你們怎麽就知道它結不了果，賣不了錢？整天怕這怕那的，一幫大老爺們還不如我們婦女呢。水生，你回去問問滿倉叔，隊裏攢下的提留款是怎麽掙下的，是我們這些婦女養鴨子、養豬、編筐子給隊裏掙下的。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幹啥了，出個工就喊累，害不害臊？”
唐秋英這話不僅讓薛水生沒面子，更讓隊裏不少男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蘇安生都舉得愧疚。
“老少爺們們，我媳婦雖然說話直了一些，但是理是沒錯的。這一年，她們這些女同志可沒少給隊裏出力，咱們也不能輸給她們呀！”
隊裏踏實肯幹的男人還是很多的，誰不想多掙些錢養活一家老小。
就像唐秋英說的，這也不敢嘗試，那也不敢嘗試，是怎麽也掙不到錢的。
心裏頭有了動力，生產隊裏的人也幹勁十足了。
就在大人們忙忙碌碌的時候，小學生的寒假也結束了，大家背著書包又走進了學校。
過年的時候，不少知青都請假回家過年。學校的幾名老師，更是待到開學前才回來。
知道大隊換了新的大隊長，梁向東的態度變得最快。
大林回家總是說起梁老師，以前梁向東對二胖兄弟幾個很是寬容的，即使二胖上課搗亂，他也只是教育幾句就放過了。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大林高興壞了。
“二胖上課的時候在後面說話，還不寫作業，梁老師也不再原諒他了，罰他在教室外面站了一節課。”
蘇青梨可不想她哥這麽天真，“哥，那梁老師以前怎麽不罰他？”
大林楞了一下，“以前梁老師是給二胖改正的機會？但是他一直不知悔改，還是不斷犯錯，梁老師只能罰他了。”
石頭卻十分精明，“才不是呢，以前二胖的爺爺是大隊長，所以梁老師才不罰他，現在我大伯是大隊長了，梁老師就不再怕二胖家裏人了。”
“啊？”大林有些失望，“真的嗎？”
“我覺得也是，”小樹煞有介事地分析起來，“以前二胖欺負隊裏的孩子，大家都不敢和他吵。明明是他和人家打架，結果人家還要賠他雞蛋。就因為他動不動就說要讓他爺爺扣別人的工分，所以有人就怕他，但是現在隊裏的孩子都不怕他了。”
大林原本還在高興老師處罰了二胖，現在聽兩個弟弟這麽一說，不禁有些失望。
“原來我還以為梁老師不是那樣的人呢，他特別有學問，懂得可多了。那要是這樣的話，他表揚我恐怕也不是真心的吧，是因為咱爸當上大隊長才表揚我的嗎？”
雖然不願意她哥被人盲目追捧，但是蘇青梨也不想自己的哥哥整日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哥哥，你肯定表現的優秀，梁老師才會表揚你的。咱爸是大隊長不假，但是要是你考試考不到一百分，老師也沒法子表揚你對不對？”
小樹也跟著一起誇他哥哥，“哥，你看二年級只有你和白楊哥考了滿分，老師要表揚肯定是表揚你們兩個，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大林的心情因為弟弟妹妹的安慰好了一些，但到底還是在心底留下了疙瘩。
甚至開始聯想自從爸爸選上大隊長以後，身邊人對他的態度有沒有什麽改變。
大林原本就是一個心絲細膩的孩子，只不過他的思想一直很單純，也和蘇安生一樣，人厚道是個熱心腸。
以前他只是從未考慮過這些罷了，現在既然連弟弟妹妹都想到了，大林思索一番自然能發現端倪。
蘇青梨趁機提醒他們，“雖然爸爸當了大隊長，我們可不能和二胖一樣欺負別的孩子，你們看二胖就知道，當時大家都捧著他，現在呢？大家對他的評價又怎樣呢？”
大林很是警醒，“我們才能不和二胖一樣呢，對了，小樹，石頭，你們都不許和毛蛋他們一起玩，他也不是個好的。以前他整天跟著二胖一起欺負白楊，現在居然不和二胖玩了，我們打彈弓的時候，他也想跟著我們呢。”
石頭不住地點頭，“對，毛蛋也是就是個跟屁蟲，馬屁精，我也不喜歡他。”
幾個人討論的激烈，大林又反過來囑咐蘇青梨，“梨寶，要是有人接近你，你就要告訴我們，別讓人欺負了你。”
蘇青梨覺得好笑，明明是她在提醒哥哥他們，怎麽現在哥哥還反過來擔心她了。
不過，看到哥哥他們能夠自己想到這些細節的事情，蘇青梨很高興。
雖然，在她看來，現在哥哥他們幾個好多想法還過於簡單了，但是沒關系，他們總是會成長的。
二胖原本就不是愛學習的孩子，現在被老師批評了，就又哭鬧著不想去上學了。
這次反而是薛水生不同意了，他覺得自己競選大隊長沒有爭過蘇安生，沒道理自己幾個孩子也被蘇家的孩子比下去。
“去，必須要去上學，不光要上學，還要考一百分，超過蘇大林。大梅，你也是一樣，你這麽大的丫頭了，家裏花錢供你上學，你居然就考了六十分回來，你丟不丟人？”
大梅低著頭不敢說話，她也委屈。一開始上學對她來說還是一件新鮮的事情，她也特別喜歡去。
可是後來，她發現上學是一件苦差事，學習的東西原來越難。而且放學以後，家裏還有許多做不完的家務等著她，她根本就就辦法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田招娣也用筷子戳了一下大梅的腦袋，“吃、吃、吃，你是豬呀，就知道吃。梨寶那個丫頭，比你還小幾歲呢，放學以後天天在河邊放鴨子玩，結果每次考試她都是考一百分，你怎麽就那麽笨呢？”
“那我不上學了，總行了吧！”
大梅委屈地哭了出來，她真不想上學了。
“必須去上學，我還要去你們學校問問你們老師呢，他們是怎麽教的學生？肯定是他講課講得不好二胖才不願意聽的，居然還敢罰我們二胖。”
田招娣惱火得很，二胖可是她的心頭肉，她自己都舍不得罵一句，一個外地來的知青居然跟欺負她兒子，她怎麽會允許。
梁向東也沒有想到田招娣居然這樣不講理，一開始他還耐心解釋二胖在學校的表現，可是見田招娣根本就不聽他也怒了。
“薛大嫂，二胖上課不遵守紀律，學習不認真，我管教他也是為了他好，你要是覺得我不該管，那你就把他帶走吧，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
“呸，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敢攆我兒子走。你要是敢再罰我兒子，我讓你在這個山前大隊呆不下去，你知道不知道？”
“哼！”梁向東冷笑，他還真不怕，“薛大嫂，這話我還真不信。我們知青是國家分配下來的，在生產隊也是大隊長管理，要是以前我還怕你幾分，現在……”
薛大嫂怎麽會聽不明白，這是笑話她公公不是大隊長了呀！她立刻不依不饒，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罵開了。
薛大嫂罵起人來相當的粗俗，恨不得把梁向東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
學校剛剛下課，孩子們都圍在屋子外面看熱鬧，梁向東氣得臉都黑了。
“潑婦，真是不可理喻。”
丁衛紅和劉麗麗下課之後，也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們對薛大嫂的印象都不好，見到這種情景也跟著氣壞了。
“二胖媽媽，你怎麽罵人呢，怪不得二胖滿嘴臟話，小小年紀就不上進，原來是跟你們家長學的。”
薛大嫂立刻就從地上蹦了起來，指著丁衛紅又罵開了，“你說誰不上進呢，你又算什麽東西憑什麽教育我……”
丁衛紅人也潑辣，見薛大嫂說話不幹不凈的，直接就上手，兩人就撕打到了一起。
劉麗麗在一旁急壞了，“你們別打呀，梁向東，你說怎麽辦呀！”
“我去叫人來……”梁向東黑著臉扔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蘇青梨眼看著劉老師在一旁束手無策，不由有些心軟，她叫過薛大梅。
“大梅，你還不快讓你娘住手，她打老師怎麽行呢？”
大梅嘟著嘴也不高興，“我又管不了我媽。”
“你管不了讓你弟弟去呀，你娘肯定聽你弟弟的。劉老師平時對你不錯吧，你媽這樣打老師，大家夥對你們姐弟也會有意見的。”
大梅已經是十幾歲的姑娘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她擠出人群去找了二胖，和他說了半天，二胖才不情願地過來制止他娘。
“娘，別打了……”
田招娣和丁衛紅都抓著對方的頭發，誰也不肯松開。
二胖見他娘不聽他的，不由就發火了，他上去拉扯田招娣，“別打了，我讓你別打了，你沒聽到嗎？”
就在這個時候，梁向東也帶著人回來了，蘇青梨驚訝地發現和他一起來的居然是嚴玉寧。
蘇青梨挑眉，嚴玉寧最恨的就是梁向東了，怎麽會突然和他走到一起來呢？
嚴玉寧進了辦公室，直接沖到薛大嫂面前。
“薛大嫂，你這是幹什麽，快松開。衛紅，你也松開，你們這樣打架像什麽樣子……”
原本田招娣被二胖拉扯著就已經使不上力氣，現在又多了一個嚴玉寧，很快就把她們分開了。
“薛大嫂，有話好好說，你們怎麽就打起來了呢？”
“丁老師，實在是對不住了，薛大嫂就是脾氣急了一些，你別生氣。”
嚴玉寧忙著在兩人中間調節，丁衛紅卻怒不可遏。
“嚴玉寧，怎麽哪裏都有你呢？我憑什麽不生氣，挨打的不是你是吧？”
丁衛紅忙著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對著嚴玉寧也是一樣沒有好臉色。
嚴玉寧還沒說什麽，梁向東先不願意了。
“丁老師，嚴同志是好心來勸架的，你沖她發什麽火？”
丁衛紅被他指責，一臉的震驚，怎麽也想不到梁向東會說出這話。
“好，梁向東同志，我是為了幫誰才招惹上這個瘋女人的？好，算我多管閑事，我走行了吧。”
丁衛紅氣呼呼地跑了出去，劉麗麗看了一眼屋裏的情景也對著梁向東歉意地笑了笑就回教室了。
梁向東這才回憶起剛才田招娣撒潑罵人的場景，心裏也有了陰影。
“嚴玉寧同志，麻煩你把這位女同志帶回去，我們這裏是學校，不是她撒潑的地方。”
嚴玉寧的聲音溫柔，”好，丁老師，你放心，我這就帶薛大嫂走。”
田招娣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不用嚴玉寧多說就準備離開，不過臨走前還是威脅了梁向東一句。
“以後，你要是再罰我兒子，我還會再來的。”
出了小學校，田招娣開始埋怨，“玉寧，你幹嘛非要拉我走。那個女人敢罵我，我要把她的嘴給她撕了。還有那個姓梁的，居然敢罰我兒子，我罵不死他。”
嚴玉寧嘆了一口氣，聲音溫柔。
“薛大嫂，你只圖自己一時痛快，怎麽不為二胖考慮一下。你對著他老師又打又罵的，回頭他們不得更加為難二胖。”
“他們敢？”
田招娣瞪大了眼睛，火氣又上來了。
“薛大嫂，你又不能天天陪著二胖一起去上課，老師在背後做什麽你也看不到。你越鬧，他們越是會為難二胖，這樣下去，你說吃虧的是誰？”
聽她這麽一分析，田招娣慌了，“那怎麽辦？玉寧，我不能眼看著二胖被他們欺負呀？”
嚴玉寧苦笑，“薛大嫂，我有什麽法子？要是在以前，滿倉叔還是大隊長的時候，咱們想辦法給二胖換個老師就行了。現在能怎麽辦？我大哥那裏我是說不上話的，除非……”
嚴玉寧頓了一下，薛大嫂急了，連忙追問。
“除非什麽？”
“除非學校的老師犯了什麽原則錯誤，不能繼續當老師了，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嚴玉寧像剛回過神一樣，又急忙說道：“看我，在這胡說什麽。薛大嫂，你也不用太擔心，沒事的，興許都是我想多了。”
雖然嚴玉寧這麽說，薛大嫂心裏還是存下了疙瘩，覺得學校的老師絕對會為難她兒子。
她不禁暗惱，自己公公剛剛下臺這些人就瞧不起她家了。要是這幾個老師敢為難她兒子，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蘇青梨發現，田招娣在學校鬧了一通，學校幾個老師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奇怪了。
學校裏老師本來就不多，原本他們三個人都是知青，平時一起上下班，互相交流一下教學，關系還挺融洽 。
可是現在丁衛紅整天繃著臉，不再理會梁向東，就連劉麗麗她都不搭理了。
劉麗麗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性格本來就有些內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蘇青梨倒是挺喜歡劉麗麗的，她對學生相當有耐心，尤其是班裏的女同學，好多都是十歲才入學的，漢語拼音學不會，數學題做不好，劉麗麗從不苛責，總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講解。
趁著下課的時間，蘇青梨跑到她的身邊安慰她。
“劉老師，是不是那天二胖他娘來鬧事惹您生氣了。”
劉麗麗平時也很喜歡蘇青梨，平時就覺得她聰明又懂事，現在見她這麽關心自己更是覺得心裏暖暖的。
“老師沒事，我沒有生氣。”
“那你怎麽不高興呀？劉老師，有什麽事情你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劉麗麗噗嗤笑了，“謝謝你，不過，老師沒有不高興。只不過……”
劉麗麗原本不打算和一個孩子說什麽，但是看到蘇青梨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她，眼神帶著關切，她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是因為丁老師的事情，丁老師大概是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我的氣了。她最近都不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呢。”
蘇青梨就知道是這樣，“我覺得丁老師肯定不是生你的氣，她可能是在生梁老師的氣。”
蘇青梨煞有介事的和劉麗麗分析，“那天二胖的娘是來找梁老師的，她還罵了梁老師，丁老師是站出來幫梁老師才被打的，結果呢，梁老師竟然不領情。”
最重要的是，蘇青梨覺得丁衛紅對梁向東絕對有些別的心思，畢竟梁向東的外表很能哄人的。
聽蘇青梨這麽一說，劉麗麗驚得目瞪口呆。她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原本她還以為，丁衛紅是因為她沒有上前幫忙打架而生氣呢。
“真的嗎？”
蘇青梨點頭，“劉老師，我覺得這事和你沒關系，你不要再擔心了。”
被蘇青梨這麽一開解，劉麗麗確實心裏舒服了一些，她笑了笑。
“好了，蘇青梨同學，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吧，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蘇青梨見劉老師的心情好了，也松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一直關心著劉老師的情況。
自從那天見到嚴玉寧和梁向東走在一起的時候，蘇青梨就感覺她可能要醞釀什麽陰謀。
現在在山前生產隊發生的事情已經和書裏的走向完全不同了，她不知道現在嚴玉寧又想要怎樣報覆梁向東呢。
很快，蘇青梨就覺察到了一絲異樣。因為她發現嚴玉寧居然和劉麗麗走得很近。
蘇青梨弄不明白，嚴玉寧想要報覆梁向東，為什麽要接近劉麗麗呢？
她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幾句，“劉老師，我看你這幾天特別高興，你和丁老師和好了嗎？”
劉麗麗正在批改作業，她擡頭對蘇青梨笑了笑，“你這個孩子還真是愛操心，我們就快要和好了，放心吧！”
“哎呀，劉老師，你快給我說一說，我特別關心你們的事情的。”
劉麗麗的聲音難得有些俏皮，“不說，保密的。”
蘇青梨抱住她的胳膊搖晃著撒嬌：“說一說嘛，劉老師，你對我還要保密嗎？說一說嘛，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劉麗麗無奈，放下手裏的筆，笑了笑。
“老師告訴你，你一定你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
蘇青梨狂點頭，“我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
“後天是丁老師的生日，我準備晚上放學以後請丁老師和梁老師一起留在學校吃飯，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把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只有你們三個人呀？”
劉麗麗點頭，“對呀，平時回去知青點大家夥都在，有什麽話也就不好單獨說。到時候我想給丁老師一個驚喜，說不定她一高興這事就過去了。”
“那為什麽要還要叫上梁老師呢？”
劉麗麗楞了一下，“那天二胖的娘來鬧事，梁老師不是也牽涉在裏面嗎？再說了，我們三個人都是老師，漏下他不好吧？”
蘇青梨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到了丁老師生日這天，放學的時候，蘇青梨雖然和大家一起離開了，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學校。
回到家，蘇青梨越想越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她幹脆叫上哥哥白楊，偷偷又返回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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