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不覺得縱情享樂、為所欲為是件好事。

人生本就是由苦難和掙紮組成的。

每個人都需要瘋狂的武裝自己，在必要的時刻，去反抗多數人的正義。

不論是用什麽，力量也好、美貌也罷。

重要的是讓自己變得強大，變得不可侵犯。

◎

中原中也並不完全清楚被抓走的那群同伴被抓到哪了，於是她聯系了沒被抓的人，詢問了他們到底對哪個黑手黨的東西下了手。

是個不入流的小組織，連名字都很敷衍很隨便，以一個相當常見的姓氏命名的，但這不代表『羊』的成員，就可以隨隨便便的就對其下手。

哪怕這個組織再小，但組織裏的人始終都收成年人不說，更是手握槍械。

中原中也顯得有些焦躁，繃緊了表情沈著一張臉，收在口袋裏的手微蜷。

他們是閑自己活的太久了，不想要命了是嗎！她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但還是有些生硬的安撫著得到消息焦躁不安的其他同伴們。

“沒關系，我會把他們安全帶回來的。”她說。

而圍在她身周的人，在聽到她這麽保證後，紛紛松了一口氣，哪怕現在還未見到人影，他們已經開始歡呼著了。

“中也好棒！”

“那我們開始準備搞個趴作為慶祝吧！”

眾人說著諸如此類的話語，而被擁簇著的中原中也則是勉強的扯出笑容，那雙透藍的眼眸掃過眾人，然後隨意的應付了兩句，便與身邊的人擦肩而過，匆匆往外趕。

她站在人群的邊緣，回過頭又看了看那群已經做好準備狂歡的同伴，張了張嘴，卻又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這樣肆無忌憚，真的好嗎？她收回視線，一邊這麽想著，一邊重新擡步要去營救同伴。

12

若是來犯，『羊』必百倍奉還。

義氣、家人、強者保護弱者，他在的時候就很看重這些。

只是有時候，會有點累。特別是在他徹底不在了以後。

不過我想，我可以做得很好的，就像他一樣。

◎

中原中也找到他們了。

她急匆匆趕到了小組織的總部，將所有人掀翻後，逼問著同伴的下場。

“告訴我，『羊』的人在哪裏？”踩著一個大約算是組織高層人員的胸口，中原中也微微低頭沈聲逼問道。

那個人還算是骨頭硬，即使看到了中原中也手腕上的藍色皮圈，又被掀翻倒在地，依然是強忍著不適合恐懼，咬牙堅持了好一會兒。

直至他四肢的骨頭在重力碾壓的情況下，發出折斷的脆聲後，才哀嚎著吐露了地點。

垂眼計算了一下距離，中原中也心裏有了點數，再擡眼時，便揮手將射向她的子彈返還回去了，殺死了所有意圖反擊的人。

“聽好了，敢動『羊』的人，就要做好被重力碾壓的準備。”

中原中也松開踩著人胸口的腳，但重力的碾壓並沒有結束，現場沒死的人紛紛被壓斷了四肢，昏厥過去了。她踢開就落在她腳尖前方的槍，硬是借此直接撞塌了一面墻。

中原中也殺到小組織的地下基地，清空了所有敵人，然後打穿了一面面墻，直接將『羊』的同伴都救了出來。

13

我不太明白他們的狂歡，這有什麽值得慶祝的？

如果我被什麽特殊的異能者絆住了怎麽辦？或者他們從被抓的那一刻開始就直接被就地擊殺了怎麽辦？

現在這幅得意的模樣真的有必要嗎？

他們和我不一樣，他們是柔弱的羊，普通人和異能者之間的差距，是無法消弭的。

我應該戒告他們，但他們在狂歡中，顯得激動而又輕松的表情，卻讓我沈默了。

在這裏活著不容易，我可以更努力一點、更好的保護他們的。

我想，我可以的。

◎

白瀨和另外幾個人叫上了『羊』裏的大半的男生，他們趁著小組織已經被中原中也掀滅了，決定將小組織的一些物資搬空。

男孩子對軍火的狂熱，是普通女生無法想象的，但毫無訓練情況下拿到槍支則會是個災難。

為了預防萬一，中也決定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去，至少有人對槍支動手的時候她還可以阻止一下。

先不說用槍的方式和準頭，單是手槍的後坐力，就可能會給這群未成年人們一個好看，輕了脫臼重了骨折，擂缽街可沒有正規醫院，而地下黑醫手段可是粗暴收費又高昂。

柚杏抱著中原中也的手臂，亦步亦趨的跟著她，陪同著白瀨他們去搬運物資。

有中原中也在，他們搬運東西更方便更輕松，所以他們三兩成群，嬉笑打鬧著，輕松極了的模樣。

等他們拿夠了需要的物資，中原中也看了看身後被掃劫的一團糟的建築，對著眾人點點頭，擡手給東西加了異能控制著減輕了他們的負擔。

14

活著有時候就是太難了。

引人煩惱嘆息、引人情緒起伏、引人心生惡念、引人幻想死亡。

在水溝裏尋思的家夥沒了，不知死活。

不過，他活著被人救上來也好，死了被撈走屍體也罷，與我無關就是了。

◎

“中也中也，xx家貼出的宣傳海報很好看哦，你說燙個大卷好看還是拉直好看呢？”

“嗯……你好看，隨你喜歡。”

“唔，那就先不弄吧，我想先換個美甲。中也一起嗎？我看到過一家做的很漂亮，亮閃閃的很好看哦！”

“我不留指甲，做了有點礙事。”

“但是好看啊！”

“太麻煩了。”

“真是的，中也和男孩子一樣了！”

……

柚杏抱著中原中也的手臂，輕聲的說著一些女生的話題，諸如抽時間要去做個新發型新美甲、商業街的那家店出了什麽新款的服飾、游戲城的游戲又有什麽變動了，這樣那樣的細碎話題。

說實話，中原中也對這些其實興趣不大，除了最後一個，游戲稍微讓她提起了幾分興趣。

但粉發的姑娘明顯比較在乎前面的話題，一只手抱著中原中也的手臂，一只手舉起來，隨著她說的話比劃比劃的。

雖然不感興趣，但中原中也算是有問必答了，只要柚杏說了，她都會給出回覆。

她們送了東西和人回了『羊』的基地，收獲頗豐的眾人決定繼續他們的狂歡。

而中原中也則覺得有些累了，不是身體上的，是心靈上的，她有點難以理解他們的狂歡。

很突然的，她想到了之前水溝裏沈著的少年，所以她決定去那裏再看看。

她沒在原地找到那個入水的少年。

估摸著不是已經淹死了，屍體飄走或者打撈走了，就是被別人救走了，當然後者概率極小。

中原中也瞇起眼睛環顧了四周，最終哼出一個鼻音，聳聳肩離開了。

15

把善與美區分開來，發掘惡中之美。

——波德萊爾

◎

入水的少年自然是沒有死的，畢竟他有一個非常好、好到讓死亡幾乎都不願輕易搭理他的強運。

於是在中原中也走後的兩三分鐘後，他從水中探出了頭，慢吞吞的自己爬上了岸，濕漉漉的頭發緊貼著他慘白的臉頰。

他在岸邊坐了好一會兒，然後像是緩過勁了，順了順被打濕後依舊微蜷的黑發，然後自言自語道。

“『羊的王牌』？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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