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少嗔：“所以現在我們正在說的話, 你其實也重覆說了七遍？”

“差不多吧, 就是有的時候有耐心講, 有的時候幹脆一句話都不講，而且說話的場景都不一樣，這次算是我說得最詳細的一次了。”東方翊看了看四周, 笑著道：“不過被你奪走九霄還是第一次，本來我們不應該交手的，只是這次看你和陽陽吵架的樣子覺得有趣，忍不住想逗逗他, 便把他綁架來了——當然主要原因還是你在醫院裏下手不幹脆，刻意留下了監控證據想引我們出來，結果被我手下找到了……所以我就打算順水推舟順手賺點外快，誰知道你根本不給我錢……嘖嘖。”

柯少嗔無語：“……你好歹是曾經統治了全地球的教主，和我斤斤計較五百萬的贖金, 多大出息。”

“反正我又沒有那些年的記憶, 我財迷我樂意。”東方翊哼了一聲，聳了聳肩繼續道：“本來吧, 上次穿越前, 我就和你說過這事兒了。你和我保證說‘這次絕對能夠成功’, 我還挺期待的, 以為終於能前往那遲遲到達不了的七月份。誰知後來你又突然跑過來和我說‘這個’世界線出現了一點小麻煩，一條沈睡在妖界的龍跑了出來, 在人間大肆作亂。你因為沒能預料到龍的存在, 所以原本進展十分順利的計劃因此被攪亂了, 就過來找到我，讓我第七次穿越到過去告訴你，記得提前把龍控制住，其他的就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柯少嗔：“龍？”

“對。”東方翊道：“你心裏有數嗎？”

“有。”柯少嗔道：“之前去妖界的時候見過他。”

“那就行，看來這次的世界線你終於能成功了。”東方翊松了口氣，然後略有些感慨的說道：“不過，我只是重覆了七次八個月的時間，都快崩潰的受不了了，真不知道你來回往覆經歷了二十多次的人生，每個世界線還都絞盡腦汁掙紮著尋找生路，又是種什麽樣感受。一定不是‘痛苦’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吧。”

“都已經走到這裏了，痛不痛苦事到如今也無所謂了。”柯少嗔一點都不在意的說道：“我只要司錦能夠平安無事就好。”

東方翊聞言，忍不住眼中露出了笑意，道：“你還真是一直都沒變過。”

柯少嗔：“嗯？”

東方翊搖頭笑道：“說了你也不明白。”

柯少嗔心想，東方翊說的應該是千年前的事。便道：“你說我是兩天後，五一假期期間，拿前塵香來找你，喚醒你記憶的？”

東方翊回想了一下七個世界線以前，第一次正面與柯少嗔接觸的場景，道：“對，是這樣沒錯。”

柯少嗔思索：“那看來這兩天我就能得到前塵香了。”

他擡起頭向東方翊，詢問道：“司錦似乎不願意讓我回想起千年前的事情。”

東方翊道：“可能是不希望你回想起不好的回憶吧，畢竟當年你忽然死去，我也是難受了很久——但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嗎？”

“當然想。”柯少嗔道：“那是我和司錦最初相識的時候，如果我不記得那些事，司錦不是會很遺憾嗎。”

東方翊忍不住吐槽：“這時候怎麽也該在意一下自己的死因，還有歷史往事好吧！真是夠了……”

柯少嗔：“那些順便知道一下就好了。”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又不能改變什麽，糾結不放又有什麽用。

東方翊無力扶額道：“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麽能撐過那麽多年的輪回了，只要有尹司錦在，估計你怎麽樣折磨你自己都行。”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柯少嗔道：“你這個單身狗是不會明白的了。”

東方翊咬牙切齒：“你別給我太得意了，我只是標準高，沒看得上眼的人而已！”

柯少嗔哼哼道：“一個小會計，難道還想找什麽名媛來紆尊降貴的嫁給你啊，做夢吧！”

東方翊氣炸，擼起袖子罵罵咧咧：“來來來，剛才我放了水，現在有種再跟我打過一場！”

柯少嗔也不客氣，拿出九霄跟東方翊正式比過，半是延續方才的“戰鬥戲”，半是玩鬧的你來我往打了起來。

柯景陽聽到動靜連忙從裏屋跑了出來，不敢變成妖怪原型，只好抄起一旁的鐵鏈去幫柯少嗔打架。

柯少嗔哈哈大笑嘲笑說道：“看到沒，單身狗，連個幫忙打架的兒子都沒有！”

東方翊羞惱得面色漲紅，手中越發使勁：“打不死你！”

如此玩鬧了十來分鐘，柯少嗔和東方翊配合著出去大廳演完了整場戲。東方翊留下來收拾殘局，外帶掩飾柯少嗔到來的痕跡，不讓蕭舜等人看出破綻。柯少嗔遣散了手下後，則是帶著柯景陽回了趟公司。

一切似乎再次重歸平靜。

公司裏。看到柯景陽平安無事的回來，夏鈞很是松了口氣。

章依萊關心道：“陽陽，沒受委屈吧？是誰抓走了你，和姐姐說，姐姐一定把那群家夥大卸八塊，拎著他們的頭帶回來給你當球踢！”

夏鈞無語：“……人家剛受了驚，你別說這麽恐怖的事情嚇唬他。”

章依萊納悶不解：“啊？”

這明明是安慰啊？

柯少嗔解釋：“是個誤會，小孩子不懂事，串通別人嚇唬我們的。”

夏鈞楞了一下，一下子沒聽明白：“什麽意思，你說陽陽騙我們的？”

柯少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嗯，鬧著玩的，回家我就打他屁股去。”

柯景陽：“……”我多冤。

夏鈞看向柯景陽，有些不相信。畢竟柯景陽平時特別乖巧——被柯少嗔教訓的也不敢不乖巧，白白凈凈禮貌又矜持，怎麽看都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於是朝柯景陽確認道：“真的嗎？陽陽？”

柯景陽看了柯少嗔一眼，只能硬著頭皮承認：“……嗯。”

夏鈞立刻板起臉來，皺眉不悅的說：“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嗎！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剛才有多擔心你！”

柯景陽忍不住悄悄欣喜：“我爸爸擔心？”

柯少嗔咳了一聲：“……這種事就不用說了。”

夏鈞：“和你一起開玩笑的那個大人是誰？你不懂事他難道也不懂嗎？真是……”

柯景陽心思靈動，迫不及待賣隊友：“是會計！是他威脅我的！夏鈞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也打他的屁股！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柯少嗔心道：懂得抓緊機會借別人的手來對付自己討厭的人，真是孺子可教也，有兩分我的風采。

夏鈞恍悟，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怪不得他今天不在公司！”

王瓊對柯少嗔偷偷使眼色，目光朝向東方翊的辦公桌，道：“哥哥？”

柯少嗔微微頷首，表示犯人的確是他，卻又說：“沒事。”

王瓊只好不甘心的收回視線。

“讓蔔島他們回來。”柯少嗔道：“之前吩咐下去的任務全部取消。”

因為一個柯景陽，天知道柯少嗔在方才那幾個小時裏調動了多少人手馬力。幸好要求他們一定註意要低調行事，否則就這麽一個超出“普通公司”能力範圍的舉動，不得叫外人看出點什麽名堂破綻來，將註意力全都集中到世和身上。

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看著夏鈞好好說教說教了一番柯景陽，面對柯景陽幽怨的眼神，柯少嗔適度收手，和夏鈞說要帶孩子去他父親面前認錯。夏鈞這才說了句“下次不能再做這種事情了”，然後看著柯景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跑出去。

有時候，柯景陽真的很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明明剛剛經歷了那種事，柯少嗔怎麽就一點都不安慰他呢？害得柯景陽驚魂未定之餘，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安心之後，心中的情緒與其說是喜極而泣，倒更像是哭笑不得。

柯少嗔簡直是用實力向他詮釋，什麽叫“危險時候最安全的地方是爸爸身旁，安全時候最危險的地方也是爸爸身旁”。

柯景陽抱著期待的心情，見到了他溫柔儒雅、對他愛護有加的父親。

尹司錦驚訝地看著柯景陽的出現，十分不符合他平時雲淡風輕性格地將手裏的一小塊提拉米蘇匆忙擱在桌子上，然後快步朝門口走過來。

柯景陽見狀頓時激動起來，眼中含著淚花，如泣如訴，飽含深情的長喊一聲：“——父親！！”沖過去就等著和尹司錦一起父子倆相擁而泣，上演一場人間溫情劇了。

尹司錦走來，疑惑莫名地看著撲入他懷中撒嬌的柯景陽，下意識抱住他。然後不解地對柯少嗔道：“陽陽今天怎麽沒去學校？”

柯少嗔：“……”

柯景陽：“……”

柯少嗔忍不住捧腹大笑出聲，柯景陽表情越發的崩潰淩亂了。

柯少嗔將壓抑不住抽動的嘴角努力保持成一條直線，對尹司錦說：“嗯，他剛才躲起來了，鬧別扭半天不肯回來。”

柯景陽氣得跳腳：“我明明——！”

柯少嗔快聲說道：“你明明什麽，還想讓你父親也跟著擔心嗎？”

柯景陽臉都鼓起來了，悶悶不樂，雙手環胸轉過身，不說話。

看起來像是在和柯少嗔置氣不配合，但實際上還是如柯少嗔所言，什麽也不說，不想讓尹司錦擔心。

尹司錦摸了摸柯景陽的頭，道：“還在和你爸爸生氣呢？”

柯景陽憋屈道：“我，我就生他氣，他看我躲起來了，也不哄哄我！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

尹司錦笑道：“那你怎麽不和你爸爸說清楚先，就這麽乖乖回來了？”

柯少嗔惡趣味道：“我和他說，你自己回來，和我抓你回來，是兩種打法，結果他選擇自己回來了。”

柯景陽只覺得自己牙癢癢：“……”

尹司錦啼笑皆非，摸著柯景陽的小臉：“怎麽這麽怕你爸爸，這次父親支持你鬧別扭，不用那麽緊張——你哪裏不高興了，現在說給你爸爸聽。”

柯景陽勉強笑笑，只覺得旁邊柯少嗔目光宛如赫赫逼人的兩道電光，震得他什麽話都不敢亂說，只能說：“我，我沒有不高興，爸爸很好。”

柯少嗔得意一笑，對尹司錦道：“司錦，我怎麽會欺負我們倆的寶貝兒子呢，沒有的事！”

尹司錦遺憾道：“是嗎。”

柯景陽含淚點頭。

尹司錦看著倆父子，只能無可奈何笑著搖了搖頭，牽著柯景陽的手來到客廳，將桌子上的蛋糕拿了起來，說：“剛才父親去外面給你買了塊蛋糕，你不是最喜歡吃這些的嗎？”

他也不是對柯景陽全然無關心的，知道柯景陽今天早上不高興了，所以專程出門給他買了蛋糕回來。

——尹司錦竟然親自出門去給別人買東西？！太少見了吧？！

柯少嗔立馬雀躍地舉手問道：“司錦，司錦，我的呢？”

尹司錦疑惑：“你？”

柯少嗔連連點頭，像個貪嘴好吃的小孩子，迫切目光看著尹司錦。

尹司錦為難道：“……這，我就只買了一塊。”因為店員說只剩一個了。

柯少嗔目光如電，飛快看向柯景陽手裏捧著的蛋糕，柯景陽頓時覺得手裏的美味瞬間變成了燙手山芋，頭皮一陣發麻：“……”

柯少嗔意味深長看著柯景陽，說道：“這樣啊，那這塊應該是買給我吃的吧。”

果然！柯景陽忍不住尖叫道：“你根本不喜歡吃甜的！”

柯少嗔嘴賤：“可你喜歡吃啊？”

柯景陽崩潰的目光看著柯少嗔。

柯少嗔一把搶走柯景陽手裏的蛋糕，大口大口塞進嘴巴裏。一邊吃的津津有味，歡喜至極，一邊看得兩旁的尹司錦和柯景陽目瞪口呆。

他們都知道柯少嗔有時候會很幼稚，但沒想到他竟然幼稚到跟小孩子搶東西吃！！

簡直是不能忍！

柯景陽兩眼冒著水光，委屈不已看著尹司錦，說了聲：“父親……”

尹司錦略有些不愉快的道：“少嗔。”

柯少嗔頓時變得比柯景陽還委屈：“你竟然為了他兇我！”

柯景陽：“……”

尹司錦：“……”

柯景陽淚奔：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尹司錦無奈：“你又不缺這一口吃的，陽陽剛才還在家裏生氣呢，我專門出去給他的，想著等他放學時候安慰安慰他，你倒好。”

柯少嗔就是嫉妒柯景陽竟然能吃到尹司錦專門為他買來的東西，他自己還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呢，於是撇撇嘴就是不搭理柯景陽熾熱如火的目光。

尹司錦只好道：“算了，我再去買吧。”

柯景陽立馬興奮起來，驕傲的下巴揚起來，朝柯少嗔得意洋洋的顯擺。

柯少嗔心裏那叫一個不樂意，馬上道：“也是，陽陽今天受驚那——麽大，是該好好安慰一下。”

柯景陽心急口快：“我哪有！”

他才不想承認自己被東方翊嚇得哇哇大叫，就差哭出來了呢。

柯少嗔道：“對對，你沒有，所以你也不需要安慰。”

柯景陽：“……QAQ”

尹司錦忍不住開口道：“少嗔。”

柯少嗔一臉的不高興：“哼！”

“既然這樣，少嗔你就帶著陽陽去蛋糕店買來吃好了。”尹司錦看著柯少嗔的眼睛，直勾勾說道：“你會讓陽陽高興滿意的，對吧？”

柯少嗔：“……”

於是食物鏈底端的柯景陽被柯少嗔治得有苦說不出，食物鏈頂端的尹司錦兩句話把柯少嗔說得敢怒不敢言，灰頭灰腦地只好摸摸鼻子應“是”，帶著激動不已的柯景陽出了家門。

甜品店，柯少嗔神色淡淡地走進店內，西裝筆挺的帥氣模樣看上去十分亮眼。迎著裏面兩個女店員略有些驚艷的目光，他指著展示櫃裏的幾款甜品，道：“除了帶有巧克力的，裏面一樣種類全都給我來一個。”

兩名店員脆生生地說了聲“好的”，一邊動作麻利將蛋糕撞進盒子裏，一邊忍不住目光偷偷看向一旁的柯少嗔——柯景陽從頭到尾都被兩人無意識的忽視過去了，其中一名女性小心翼翼紅著臉詢問道：“買這麽多，是送給女朋友的？您可真疼她。”

柯少嗔卻出乎二人意料的呵呵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柯景陽，對他惡狠狠道：“餵狗的！”

柯景陽：“……”

柯景陽氣惱：“爸爸！”

——爸爸？！！

兩名店員驚恐的視線看看二十歲柯少嗔，又看看起碼得有十幾歲柯景陽，嚇得手裏的活都忘記做了。

柯少嗔哼笑：“嗤。”

瞥了一眼那兩位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店員，柯少嗔摸摸柯景陽的頭——雖然那動作看起來格外像是“笑摸狗頭”，他道：“下次你父親買來的東西，如果像今天這樣讓給爸爸吃，爸爸每次回頭都獎勵你幾十倍的好處，怎麽樣？”

柯景陽疑惑的看看柯少嗔，然後又看向琳瑯滿目的展示櫃，頓時機靈起來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他就說柯少嗔平時雖然總是捉弄他，卻從來不會真的做什麽擠兌、搶奪的行為，“霸淩”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他，今天竟然從他手上搶東西吃，簡直不可思議了。原來不是想吃蛋糕，而是想吃“尹司錦買來”的蛋糕——即便柯少嗔其實壓根不喜歡吃甜的。

柯少嗔滿意道：“嗯，不愧是我的兒子，一點就通。”

柯景陽狗腿道：“我知道了！下次父親買什麽好吃的，我都讓給爸爸吃！”

倆女店員內心淩亂：什麽？還是個gay？！怎麽好男人全都不是有女朋友，就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啊！！

柯少嗔笑著點頭：“這才乖。”

女店員：而且這人嫉妒心還超重的啊啊啊！！！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然後柯少嗔和柯景陽抱著大包小包的蛋糕盒子上了商務車。

柯景陽不愧是好糊弄的，又或者說他面對柯少嗔，願意被好糊弄，小小的臉蛋上滿滿都是燦爛的笑容，不自覺嘻嘻笑著，興奮地拿起盒子打開紙蓋，開始一手一個的，歡喜捧著吃了起來。

柯少嗔見狀，眼中神色悄悄的，不自覺流露出喜悅憐愛的情緒。心滿意足看著柯景陽吃東西的樣子，只覺得心裏某個地方特別的滿，滿得快要溢出來了一樣。這樣積極正能量的情緒柯少嗔除了面對尹司錦之外，很少會像現在這樣不要錢般永無止境的湧淌出來。回憶起幾個小時前，知曉柯景陽可能會遭遇危險的那時候的情緒，柯少嗔看向柯景陽的視線不由自主變得越發柔軟起來。

幸好，他沒事。

拿起一旁的紙巾，柯少嗔故作嫌棄道：“多大的人了，吃飯吃的滿臉都是。”

柯景陽哼哼一聲，指著自己俊俏的小臉蛋嘚瑟道：“因為我靠臉吃飯啊~”

柯少嗔：“下次小心別讓你父親看見，他最不喜歡這樣子了。”

柯景陽：“我知道，我才不會在家裏、在外面也這樣呢。”

“在我面前就可以啊。”

“那當然，你是我爸爸呀~”柯景陽嘻嘻說著，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雖然你總是讓我生氣，可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這個世上，除了尹司錦以外，還有誰敢像他一樣，在家裏橫沖直撞，打碎了柯少嗔那麽多的珍藏，還能平安無事站在這裏的？

還有誰能像他一樣，光明正大和柯少嗔撒嬌，然後為了“柯少嗔沒有足夠的愛我”，而和柯少嗔置氣的？

還有誰可以像他一樣，因為回家晚了，而讓柯少嗔大半夜的站在家門口守著時間，等他回來的？

只有他柯景陽有這個待遇。

看著柯景陽吃完早點，柯少嗔把他送到了學校。去的時候老師正好上課上到一半，講課的內容恰好是昨天下午，布置了“愛”這個作業的語文課。

因為柯景陽平時表現良好，柯少嗔也一直都有註意與學校方面打好關系，所以老師見到二人後並沒有說些什麽，對柯少嗔笑著問了句好，招手讓柯景陽進去了。

柯少嗔還是第一次見到柯景陽上課的模樣，表面上像是已經離開了，實際忍不住轉回來，站在窗戶外邊，身體靠在墻壁後頭，偷偷的束手看了一會兒柯景陽。

老師讓柯景陽上去講話，將昨天做作業的心得體會說出來。

柯景陽上臺後，手裏雖然拿著一篇幾百字的文章，但想了想，還是將昨天下午寫的，或者說是為了作業所以編造出來的虛假內容，反手按在了桌面上。當著老師，還有同學們的面，認真說道：“……愛不是一種純粹的喜歡，也不是無條件的付出，更不是不討厭。”

一句話，說得方才還在滿嘴“喜歡”、“純粹”、“付出”的課堂，浮躁的騷動起來。

柯景陽腦海中浮現著柯少嗔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喜悅的笑意，大聲的繼續說道：“愛是絕對不能討厭！”

柯少嗔聽到這句話，站在墻後的身影微微一怔，然後忍不住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來。

他是真的，真的很愛這個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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