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身份棘手, 柯少嗔一時間拿不準能不能自己親自出馬去面對面的交談。

正當他打算派手下過去與那人交談的時候, 自己主動回來了的會計被找了他整整兩天的王瓊給逮了個正著。

但王瓊瞬間放棄了那他在腦海裏早已經抽筋扒皮剔骨揚灰無數遍的會計，跑到柯少嗔面前, 神情別提有多委屈。

“哥哥，你到底去哪兒了？”

柯少嗔看著被他放在一旁, 上面顯示了這兩天來幾十個未接電話的手機, 道：“抱歉, 我看時間太晚了, 所以沒有打回去——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章依萊一身狼狽，頭發亂糟糟的，滿臉灰塵, 無奈崩潰道：“王瓊帶著我們滿世界的找你，深怕你會遇到什麽危險，差點沒發瘋——你看, 我說嗔哥不可能有事吧，就你多心！”還害得他們也跟著折騰了整整兩天, 一秒鐘都沒能休息！

王瓊對柯少嗔告狀道：“哥哥，那個會計實在是太可疑了！你不在的這幾天, 他就躲起來，怎麽也找不到，難道不是想要故意隱瞞什麽嗎？”

會計說：“你可別亂講啊, 我是怕麻煩, 知道你要找我, 所以躲在家裏沒出門罷了。”

王瓊：“你的家是什麽秘密基地, 我怎麽兩天了都找不到線索！”

蔔島站在一旁雖然不說話，但警惕的眼神從始至終也一直在會計的身上盤旋，顯然是懷疑上他了。

柯少嗔道：“好了好了，別起內訌，他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點，沒關系的。”

王瓊還是有些不放心。

柯少嗔道：“正好我這裏有一件事要你們去處理。”

王瓊忙道：“哥哥你說！”

“有個人，叫蕭舜。”

蔔島開口到：“蕭舜？主人，就是上次您和池晏在酒店裏提到的那個人？”

“對。年少有為的國內要員，做過很多有實績的事情，前途光明、風光無限，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追查妖怪的下落。我這裏有一個他意圖害人，毀屍滅跡的證據，你們過去把人控制起來。”

用“控制”這個詞，其實也是無奈之舉。本來這種將人丟到只能進不能出的“未知世界”行為，對對妖界毫無所知的人類而言，等於就是一種謀殺。

若不是因為尹司錦“喜好”的原因，千年來妖怪們知曉人類的存在，將人類當做“模範”來效仿。現在乍一見到“傳說中”的人類也絲毫不敢傷害、怠慢，只是敬而遠之地看著他們，偶爾還會送些食物過去，不然這麽長時間下來，那群人早就有個三長兩短，橫屍野外了。

按照柯少嗔的脾氣，是想用“就地解決”，亦或者“移交官方”來處理的。

但前者的話，對方位高權重、人脈廣泛，隨便動手不太合適，會引起騷動。柯少嗔也沒那麽熱血，因為對方害了很多人的性命，得以命償命，就擅自主持正義，為民除害，本來這事也與他沒太大的關系。

後者又因為妖怪、異世界這種事情太過奇異，法律上也沒有“不能把人送去異世界，送去了就是犯法”的規定，真要把人送上法庭，估計又會是一場莫名其妙的無厘頭案子，柯少嗔可不想做事做得這麽溫吞搞笑。

但就這麽把人放過了，也不行，對方很可能會繼續作案。讓柯少嗔叫人把那條大馬路封了自然是可以，但他何苦費那種勁？封嘴不比封路要來得輕松麽。

柯少嗔道：“這是他家的地址，王瓊你和蔔島過去——依萊你就留在這裏。”

章依萊道：“誒~為什麽呀，好不容易有個有意思的事情。”

柯少嗔沒搭理這個只會把事情辦砸了的惹事精，和王瓊道：“記得問清楚，他是怎麽知道‘通道’的存在的，還有，他為什麽要害人。”

王瓊小心接過柯少嗔遞給他的紙條，仔細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道：“好的，哥哥。”

章依萊嘟著嘴：“切~”

看著王瓊二人離開，柯少嗔拿起手機，打開軟件看了一眼家裏的監控。

會計道：“放心吧，陽陽被夏鈞帶到他家去住了。”

柯少嗔：“你幹嘛戲弄人家王瓊。”

“這不是幫你看看他們的實力嗎？”會計嫌棄地搖了搖頭：“結果沒一個有用的。”

章依萊聽到後就抗議道：“你怎麽可以說我們沒用呢？知不知道我們這兩天被王瓊拉著一分鐘都沒歇著啊？累死我了！”

“真要這樣下去，以後萬一出了什麽事，他們估計連我家的大門都找不到。”會計意有所指的說：“別怪我沒提醒你。”

柯少嗔：“他們找不到，我還找不到嗎。”

會計果然不說話了。

“倒是你連續兩天無故曠工——”

會計頓時裝不下去那高深莫測的神棍架勢，迫不及待嚷嚷道：“我可是有固定假期的，假條都打好放在桌子上了——而且他們也曠工了！要罰罰他們去！”

章依萊哀嚎叫屈：“欸——我明明是去救嗔哥的，也要被罰工資啊，不公平！”

柯少嗔手裏事情一大堆，被兩人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一鬧，都懶得去追究了，擺擺手不說話，抱起電腦和坐在一旁靜靜品茶，安適祥和的尹司錦道：“我們回家吧。”

尹司錦微微一笑：“嗯。”

這麽一看，誰都說不出，他是萬妖之主這樣的話。

實在是太與世無爭，溫和無害了。

……

…

夜深人靜，靜謐的高檔小區內，稀稀落落還亮著幾處燈光。

蕭舜忙碌了一天的工作，這個時候才帶著一身的疲倦回到家。回去之後先給家中的兩只貓餵食，再去書房澆灌兩盆精心照料的植物，將所有小生命都伺候好了，才一邊打電話準備給上司匯報今日的工作，一邊去冰箱給自己找一口水喝。

只是，電話還沒有打出去，面前玻璃反光映照出的畫面，就讓他毛骨悚然地慌忙放下杯子，轉身往家門口看去。

兩個蒙著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正目光幽幽看著他。

“你們是誰！要幹什麽！”蕭舜一邊撥通報警電話，一邊往後退。

兩只貓聽到了不對，從蕭舜後方好奇地走了出來，蕭舜緊張的用腳將它們推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警告道：“別過來！”

蔔島擡指發出了一道空氣梭，將蕭舜手心的電話打了個洞穿，蕭舜看得目瞪口呆，大聲喊道：“你是妖怪？”

王瓊站在門口，身影毫無征兆地忽然消失。下一刻，鋒利的“匕首”頂在蕭舜的咽喉處，單手鎖住了蕭舜的兩只胳膊，將他扣在原地，聲音冰冷宛如從幽冥深處傳來：“別動。”

蕭舜頭皮發麻，只能梗著脖子勉強勸道：“冷靜，冷靜，我不動，麻煩你小心一點。”

蔔島走到蕭舜面前，手裏拿著柯少嗔交給他的那十六個人的文檔，道：“這些人，是你將他們丟到妖界去的嗎？”

蕭舜一看，微微變了臉色，道：“他們怎麽樣了？”

蔔島語氣淡淡：“回答我的問題。”

蕭舜“匕首”掛在脖子上，只能老實回答：“對，是我，是我把他們送過去的。”

蔔島：“你是怎麽知道的那個地點，又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蕭舜卻道：“你得先和我說，他們怎麽樣了，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王瓊手指往前挪動，輕而易舉將蕭舜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痕：“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蕭舜卻表現的異常堅決，大有種“你要是不告訴我，那我寧願死”的氣勢，閉上眼，幹脆看都不看他們了。

蔔島得到柯少嗔“不能殺人”的要求，也不能真讓王瓊把人怎麽樣了，只好看情況適當退讓一步，道：“你想知道什麽。”

蕭舜：“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傷害他們。”

蔔島眉頭不易察覺地斂起：“你這話什麽意思。”

不是蕭舜想要殺死那群人，所以才把他們丟到妖怪叢生的妖界裏去的嗎？

怎麽現在這話裏的意思，卻聽起來不太一樣？

蕭舜語氣強硬，誓死不屈道：“會殺人的妖怪，我為什麽要配合你們？”

蔔島越聽越不對勁：“企圖殺人的是你。”

蕭舜睜大眼睛：“我為什麽要殺人！我是想救他們！”

王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對蔔島喊道：“——餵。”

蔔島卻擡起手，示意王瓊不要急躁，耐心問道：“你想救他們？”

“我在追查一起案子，查出那些人很有可能要被妖怪殺死，所以提前將他們帶了回來。”蕭舜道：“可是，就算我把他們藏起來，關在警局大院裏，也沒辦法，甚至連那些警衛都被傷到了，我只能出此下策！”

“……”

王瓊一點都不想相信這種鬼話，死死抓著蕭舜的手，幾乎要將他的胳膊弄骨折，直接道：“你撒謊！”

來之前，柯少嗔分明說了這人是打算害人的，所以不管這人怎麽花言巧語的狡辯，王瓊也一個字都不想聽。

蔔島卻因為親身經歷了鐘尋與怨靈的事件，對此知道一點內情，猜測道：“你是說，這幾個月來，經常有人莫名其妙失蹤，又或者變成植物人的事情？”

蕭舜眼神有些警惕：“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就是——”

蔔島：“那起事件的犯人，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蕭舜眉頭緊鎖，一臉沈思，竟是連脖子上夾著個削鐵如泥的“刀刃”都暫時忘記了，自言自語道：“這一個月來，犯人的確沒有再次作案了，難道真的是……”

他對蔔島說道：“我以為是因為我把那些人都送到妖界藏起來了，所以他才放棄了。”

蔔島懷疑道：“你說你把他們‘藏’到了妖界？藏到對人類而言，完全陌生，說不定第二天就死了的妖界？”

蕭舜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神情，道：“我沒辦法，不這麽做的話，他們當時就已經死了。我聽說你們妖界的妖怪，輕易不會傷害人類，所以只能如此……不然就算我把他們藏到天涯海角，那妖怪還是能悄無聲息躲過我的保護，將人吃了。”

他看著蔔島極力解釋道：“我雖然確定這世上有妖怪的存在，但別人根本不信，就算我可以利用自己的權限私自拜托警衛保護，但更大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了，總不能真的去調動軍隊吧，沒有正規的理由我哪兒有權限做這種事。而且連警衛都保護不了的人，你讓我怎麽辦？即使我想盡辦法通知那些被盯上的人，告訴他們快跑，有妖怪要來吃你了，他們也不相信我。萬不得已，只能用綁架的手段了！”

他的理由聽起來十分真切，圓滿無漏洞，且有理有據，蔔島顯然是有些被說動了，但還是謹慎道：“你是怎麽知道，妖界的妖怪輕易不會傷害人類？”

“好歹我也追查著妖怪的痕跡，尋找了那麽多年，多少清楚一些內幕。”蕭舜道：“我得到情報，親眼看見監控裏，大馬路上出現了一只地球上早就已經滅絕了的動物，然後順著監控去看，發現他竟然走了幾步忽然又變成了人——於是想辦法將那個妖怪抓了起來，冒險和他交談過幾個小時。”

“你就是那個時候，發現的‘通道’？”

蕭舜：“對。”

“也是在那個時候得知，妖怪輕易不會害人？”

蕭舜下意識想要點頭，卻被王瓊卡在自己脖子上，漆黑鋒利的指甲弄疼，連忙又把頭擡了回去：“沒錯。”

蔔島沈吟深思：“……”

王瓊看蔔島看向蕭舜的眼神竟然變得有些認可，質問說道：“你想做什麽？”

蔔島：“主人的命令，自然是要服從的，但這些事，還是說給主人聽一聽比較好。”

蕭舜試探道：“……主人？”

難道有人將妖怪收為奴仆，並且還能夠指使、操控他們？

王瓊換手刃轉為抓捏，掐著蕭舜的喉嚨不讓他說話，對蔔島道：“你忘記哥哥說過的話了嗎！哥哥說了，他是想要害死他們的，你難道不信哥哥的話，反而信這個人的？”

蔔島：“但主人並不知曉蕭舜所說的內幕，所以才會說的那句話，你難道連‘隨機應變’這句話都不明白嗎？還是說，你想瞞著主人這件事，不讓主人知道？”

王瓊：“我怎麽可能把這件事瞞著哥哥，是你有心想要放了這個人吧！”

蕭舜看兩人忽然吵了起來，脖子被掐著，臉憋得漲紅，只能艱難聽著他們說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只貓湊到王瓊的腿邊，似乎是聞出了同類的味道，跳到桌子上，仰著頭不停對王瓊“喵喵”叫。

蕭舜人都快窒息了，竟然還有心思拼命揮手，想要趕走這兩個陪伴在他身邊多年的寵物，深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把兩個動物給害了。

王瓊和蔔島爭論不休，怒上心頭，狠狠抓著蕭舜將他往地上一砸，道：“你敢說，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

蕭舜咳嗽連連，聲音嘶啞倒在地上，艱難道：“我沒有……騙你們……咳咳……”

蔔島皺眉看著王瓊，話語中隱隱帶著一絲威脅的意思：“你要是私自動刑，讓主人知道——”

王瓊氣得一腳踢碎了面前的椅子，四分五裂的木塊砸到客廳的玻璃門、墻壁、地上，弄得蕭舜敢怒不敢言，只能掙紮著坐起來，護住身後的兩只貓。

蔔島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撥通了柯少嗔的電話。

然後用兩分鐘的時間，仔仔細細將他方才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毫無添加的說給柯少嗔聽。

柯少嗔讓王瓊接了電話。

王瓊憤憤不平道：“哥哥。”

柯少嗔：“你先去遠一點的地方，不要讓蕭舜聽見我們對話。”

王瓊直接推開客廳外的玻璃門，翻過陽臺，徑直從六樓跳了下去。

蕭舜大驚失色，指著窗戶喊道：“他他他——！！快救人啊！”

蔔島卻道：“沒事。”

蕭舜神色不安，有心想要去看忽然跳樓了的王瓊情況如何，可又不敢在蔔島面前隨意亂動，只能按耐著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一分鐘後，王瓊拿著蔔島的電話回來了。

將手機丟還給蔔島，王瓊臭著臉說：“哥哥說‘知道了’，還說讓我們‘不要傷害蕭舜’。”

蔔島道：“你看吧，主人一向仁慈，從來不會誤傷好人。”

王瓊神色陰冷的冷笑了兩聲，似乎還是心有不滿，和蔔島道：“走了。”

蕭舜見風波過去，連忙站起來請求道：“等等，請等一下！”

王瓊不想搭理，蔔島卻耐心問道：“還有什麽事？”

蕭舜七手八腳言語有些混亂地比劃訴說道：“你們是妖怪，對吧？剛才那個手上的刀，還有他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蔔島：“沒錯。”

蕭舜懇求道：“拜托了，能不能借用你們的力量幫幫我！你不是說你們的主人曾經解決了那個連續殺人魔嗎？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是站在一條線上的人啊！我可以提供我的力量來幫助你們，只要你們願意在我發現有妖怪傷人時事件的時候，也幫一幫我！”

王瓊嗤笑道：“癡人做夢，就你還想和我們哥哥——”

蔔島打斷道：“我會把你的意思，轉述給主人聽的。”

蕭舜小心翼翼，壯著膽子道：“能告訴我你們主人的名字嗎？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只是不是很確定，你們到底是不是好人……掌握了比zf機關還要強大的力量的存在，就算現在暫時做了好事，也不能確定未來會不會失控……對不起……”

王瓊越聽越覺得暴躁，桀驁不馴的神情看上去格外的兇狠，似乎又想動手。蔔島卻說：“沒關系，我能理解。”

“請和你的主人說，我是真的有心想要和你們成為朋友。”蕭舜態度謙卑道：“如果想要聯手的話，我隨時歡迎。”

“好。”說完這句話，蔔島就被早已經失去耐心的王瓊拉著胳膊，風風火火地摔開門走了。

一邊走，還一邊能聽見王瓊破口大罵的聲音：“你以為哥哥是什麽人，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與哥哥對話的嗎？你太不尊敬哥哥了，你根本就沒有把哥哥——”

然後聲音越傳越遠，逐漸消失不見。

蕭舜站在屋內，安靜地關上門。

回頭看著一地的狼藉，還有腳邊緊緊跟著他的兩只貓咪，毫無征兆地，蕭舜忽然露出了一抹不合時宜的嘲諷笑意。

擡起頭摸了摸被割傷的脖子，口中哼著輕松愉悅的流行歌，走到書房。打開了保險箱中，被緊鎖著的加密衛星通訊設備，然後繼續將方才被打斷了向上級的匯報，用低沈而又鎮定的聲音，緩緩說了出來。

“送過去的十幾個‘貨’被發現了，上次殺死我們‘漏網之魚’的組織已經露出了痕跡。”

對面那人說了幾句話，蕭舜拿著聽筒輕聲笑道：“當然，我知道他們如果發現了上次事件的後續還在發生，一定會察覺出不對，開始尋找那些失蹤者的下落。”

這不，果然上鉤了。

那邊人不知說了句什麽，蕭舜眼中閃過了一絲溫柔，道：“您放心，不會有危險的，他們相信了我說的話，不可能會對我動手——畢竟，他們連那群人都救了，沒理由會傷害我這個‘救了人的人’。只要我想辦法再次與他們發生接觸，取得他們的信任，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定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雖然突然被人找上門來的確出乎了蕭舜的預料，也把他嚇了一跳，但他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三言兩語摸清楚對方的來歷與目的，以及“不殺人”的底線，用幾秒鐘的時間編造出一套完美無漏洞，且還能說服對方主動放了自己的謊言，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難事。

得到了那方人的稱讚後，蕭舜臉上帶著自豪，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嘴角帶著游刃有餘的笑容，口中反覆念叨著兩個詞匯，眼中若有所思。

“主人、哥哥……”

看來這個組織的首領，對妖怪的掌控力十分的強，忠心耿耿的態度，如果不花一些力氣去挑撥，估計想要將他們徹底摧毀還有一點的難度。

當然了，不管再怎麽有難度，肯定也逃脫不了他們的手掌心。

畢竟他背後的勢力與人脈，根本不是什麽區區的“組織”所能夠抗衡的。

一旦被他發現了蹤跡，從找到下落到徹底摧毀，根本花費不了什麽力氣。

花了五六年，才終於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蕭舜，比誰都要清楚的明白，他們的勢力，到底有多麽的強大。

——這個國家，可是他們的地盤。

關上保險櫃，蕭舜起身看了看被他擺放在書房裏的兩盆植物。因為心情不錯，所以又多賞了它們兩口吃的。

從抽屜裏拿出了兩塊金子，丟到了花盆之中。

泥土中鉆出了兩根櫻粉色的根莖，貪婪融化、吞噬著金黃色的液體，那與尹司錦花園裏一模一樣盛開著的鮮紅妖花，正燦爛而又美麗地盡情盛開著。

——誰說他對妖界，真的一無所知？

“……”

王瓊站在書房內，隱匿著身形，就這樣清清楚楚的將蕭舜的一舉一動，利用視頻通訊，直播放給了柯少嗔看。

蔔島一臉慚愧地站在柯少嗔身側，嘆服道：“主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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