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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得·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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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司錦走過來的時候, 柯少嗔正端坐在沙發上, 耳朵帶著耳機,目不轉睛盯著手機屏幕, 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見尹司錦過來了,柯少嗔才放下手機, 將註意力從手機屏幕上挪開。

尹司錦雖然沒在意, 餘光卻不留神掃到了屏幕上, 畫面一閃而過, 似乎是一個鋪滿紅毯的長廊上,前後走著三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樣貌看著還挺熟悉。

只是尹司錦向來不操心柯少嗔的事, 只要柯少嗔不主動提,他也不會多嘴問,所以拉過柯少嗔身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說:“我看她倒有些可憐。”

柯少嗔垂眸,心念一轉, 立馬明白了尹司錦的意思。

這是尹司錦往日等待柯少嗔等待慣了,忽然看到一個同樣整天留在家裏就等著心上人回來的人, 同病相憐,所以於心不忍了吧。

於是收起手機,笑著說道:“說的沒錯, 我去和她說說話。”

尹司錦果然欣慰頷首:“好。”

柯少嗔走到宋敏身旁, 借著繪畫為由頭, 開始和宋敏聊了起來。言談之間你來我往有說有笑, 也算是結了宋敏那愁眉苦臉,哀聲嘆氣的模樣,完成了尹司錦的期願。

只是看宋敏和柯少嗔嘴上說著話,眼睛卻已經瞅了手機屏幕十來遍,柯少嗔計算著時間,覺著那群人也該回來了,就道:“您給您父親宋先生發短信,如果宋先生不回,您不會心慌,因為您知道宋先生他愛您。但如果您給鐘先生發短信,他一會兒沒給您回,您就總覺得心裏惦記、不踏實,這就有問題了。”

宋敏才思敏捷,一點就通,聽完了柯少嗔的話,嘴角和眉梢齊齊往下掛,一副被人戳中心事,哀傷不已的難受模樣。

於是柯少嗔就沒繼續往下說他話語中未了的意思——宋敏並不確定鐘尋到底愛不愛她。

屋外適時傳來了汽車馬達聲,宋敏嘆了口氣,起身走向門口玄關處,去接鐘尋回來。鐘尋進門後依舊是昨晚那文質彬彬的學者模樣,看向宋敏的目光中滿是愛意,語氣溫柔態度體貼,絲毫看不出他剛才做了些什麽事,又是從什麽地方回來的。

宋敏她只是看起來沒想過事,不代表她真的什麽事都沒想。從她那些小姐妹的口中,宋敏早就知道那些有關鐘尋的傳言,只是昨晚她父親在場,不方便問,所以只能今天從旁側輕輕敲擊,委婉道:“工作辛苦了吧,怎麽又是一身的酒氣。”

鐘尋嘆了口氣:“沒辦法,我也不想。”

宋敏:“你怎麽會沒辦法,除了我父親,誰能讓你沒辦法。”

鐘尋看著宋敏,只能無奈地搖頭,又嘆了口氣。

他擡手輕輕撫摸上女人柔順的長發,將人擁入懷中,緊緊擁抱,閉上眼,話語誠摯:“放心吧,沒事的。很快我就能讓爸對我刮目相看了,以後,我們也可以繼續好好的生活。”

宋敏難已自抑地輕輕抽泣了一聲,伸手回抱鐘尋,無助說:“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

怕往日時光難再回,怕鐘尋真的像傳聞中所說的一樣,變得她不認識了。

“別怕,小敏,有我在。”鐘尋說:“我一定會讓爸對我刮目相看的,我已經找到辦法了。”

……



那頭夫妻倆你儂我儂,恩愛無比,這邊,柯少嗔一臉不耐煩的看著一進門就往他面前湊的男人,嫌棄的神色絲毫不帶遮掩。

池晏哈哈笑道:“我看你一點都不驚訝我出現,怎麽,是早就知道我過來了?”

柯少嗔嗤笑道:“就你那點小動靜,還想瞞過誰。”

池晏就是這點惹柯少嗔討厭,他說:“你還偷偷調查我,就對我這麽熱衷嗎?”

柯少嗔揮手跟趕蒼蠅一樣趕池晏,希望他離自己起碼一米遠,別一見面就越貼越近,跟磁鐵似的。

一旁有個排名靠前,似乎有幸見過池晏一面,知曉他身份的人躍躍欲試走了過來,和池晏說道:“格蘭特,我們又見面了。”

池晏看了那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呵呵說道:“抱歉,這邊正忙。”

那人識趣,連忙說了聲對不起,又以比來時更快速的步伐離開了。

池晏說:“你看那人多不識趣,竟然打擾我們單獨相處。”

柯少嗔險些沒被池晏的語氣和眼神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來:“你別拿你那套劣質的色誘伎倆來勾搭我成嗎?!”

“我就好好說著話,你竟然都能看出‘色’來,實話說,是不是對我別有居心啊。”池晏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麽多賤招,專門沖著柯少嗔反應最大的區域來使,嬉笑說道:“你要是不那麽一驚一乍,我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逗你玩兒麽。”

柯少嗔鄙夷道:“你就是閑得發慌!你團裏那些庸才真是沒用,怎麽還沒奪權篡位把你趕走。”

“有些拉攏人心的小技巧,當然了,不如你厲害。”池晏沖他故意眨了眨眼,那樣子看得柯少嗔簡直頭皮發麻。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另一人格)當初到底是怎麽招惹的池晏,害得這家夥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煩他,鍥而不舍,比狗皮膏藥還黏人。

一旁,同樣身為保鏢,聽方才那人隱隱暗示了一下池晏身份的眾人,正站在一旁爭先恐後吸起了涼氣。眼睛一個比一個瞪得大,就差沒和那燈泡比較一番大小了,目不轉睛遠遠看著柯、池二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柯少嗔實在是受不了這故意膈應人的玩意兒了,躲之不及地快跑兩步,站到了尹司錦和蔔島的身邊。

池晏跟在柯少嗔身後,猝不及防見到了尹司錦的面,兩只眼睛瞬時間亮了起來。心道一聲這可是他活了那麽多年,頭一次見過的最美的美人。一時間什麽都忘了,連忙擺出一副道貌岸然曾不知騙倒過多少男男女女的偽君子面孔,湊到尹司錦面前,撩撥成性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問上一句美人姓名再說。

柯少嗔方才被池晏故意煩了那麽久都沒有真的動火,現在忽然看到池晏那隱含占有欲的目光一盯上尹司錦的臉,頓時什麽火都往腦袋上冒,一腳踹在了池晏的腿上,可惜被對方靈活躲過,一個側身逃了過去。

柯少嗔站在池晏面前,擋住了尹司錦的身子,聲線不自覺壓低威脅道:“池晏,你別給臉不要臉。”

池晏素來臉皮比城墻還厚,剛要哈哈笑上一聲繼續開玩笑,卻沒想到那阿雄忽然如臨大敵地插到了兩人面前,背對池晏做保護狀。齜著兩排腥白牙齒,露出試圖撲咬的架勢,脊背彎曲雙臂前伸,儼然一副野獸的戰鬥姿態。

這反倒讓池晏看得楞了一下,也沒去拉扯阿雄分散他的註意力,而是踮起腳尖越過阿雄的肩膀看了看柯少嗔的臉色。見柯少嗔除了面有不虞以外,倒也沒舞刀弄槍的要拿他怎麽樣,就笑了一聲,從阿雄背後走了出來,說:“那麽緊張做什麽,又不是沒見過少嗔——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這位是蔔島。”

柯少嗔因此明白了什麽,若有所思上下打量看了阿雄兩眼,暗自說了句“原來你也是”,就沒再管他,和那池晏道:“和你說清楚了,這是你嫂子。以後再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割舌頭;再多看一個不該看的眼神,挖眼睛。”

阿雄和伊莉莎聞言,臉上都閃過了憤怒的神色,反而是池晏一點都不當做一回事,心想這種威脅算得了什麽啊,不痛不癢的,跟開玩笑沒什麽區別,揮揮手道:“說的那麽嚇人幹什麽,我要出了什麽事,以後你找誰來給你‘背鍋’啊?”

“有的是人求我。”柯少嗔哼道:“知道的話就收著點你那些賤招,別以為我真舍不得治你。”

池晏還真就不聽了,他說:“你越生氣,我越高興。你越惱火,我就越想撩火。美人和寶物一樣,能者居之,憑什麽你可以和美人站在一塊兒,我就不能?”

他還就不信柯少嗔能當著這神仙一般出塵無暇的人面前,幹出點什麽有辱斯文的事情來。

至於事後柯少嗔如何找他麻煩,那不也是事後的事情麽。

他目光四處看了看,從桌上花瓶裏取了只嬌艷欲滴的鮮花,放於指間。走到尹司錦面前,一個反手,鮮花消失不見,接著一個響指,鮮花忽然從另一只手的手心裏冒了出來,然後遞到尹司錦面前,道:“借花,獻佛。古有佛祖拈花一笑,不知道先生這樣一塵不染,高逸空靈的人遇到鮮花,又會是一副怎麽樣的情景。”

尹司錦眼底浮現笑意,知道對方是在誇他,伸手接過,道了聲謝。

卻不想被那池晏借著遞花的功夫,趁機攀上了尹司錦的手掌,掌心抓上了手背,把人輕輕拉到了一旁,道:“還不知道先生姓名。”

柯少嗔咬牙切齒,醋意大起,單掌砍向池晏的手腕把人逼得只能松手,手臂環著尹司錦肩膀將他拉了回來,大聲喝道:“池晏!”

池晏嘻嘻哈哈態度輕佻,他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真要不願意,他不會拒絕我嗎?一拉就拉過來了,說明這明擺著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我看少嗔你是棒打鴛鴦,誤會咯。”

柯少嗔一聽,難道還聽不出池晏話裏的意思麽,警告道:“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多管。”

伊莉莎忿忿不平道:“團長,我看柯少嗔他根本不領你情,你又何必上趕著去倒貼!”

池晏卻皺眉不輕不重看了伊莉莎一眼,語氣無波無瀾地說了句對方名字,把人說得噤聲低頭,不敢再輕易開口講話了。

阿雄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一個個的都是何必呢。都是求而不得,苦啊。

尹司錦似乎看出了柯少嗔的不高興,疑惑道:“你在家和我說握手是常識,我才……”

柯少嗔氣急敗壞道:“我那不是想——”

想什麽,他沒臉說。

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就不該利用尹司錦那不通世事的純真之心,在家裏對他動手動腳大吃豆腐,然後看著尹司錦一邊不好意思,一邊又強忍著羞澀去適應柯少嗔碰觸的模樣暗自偷笑,這回總算是嘗到報應了:“——總之你不能和別人這樣!”

尹司錦奇怪道:“可你說外面大家都很開放,讓我在家提前學……”

柯少嗔氣惱道:“總之就是不許!”

蔔島站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心說難得能看到主人如此窘迫惱怒的模樣,一定要好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以後時常拿出來回味取樂。

柯少嗔那企圖將尹司錦永遠藏在家裏,誰都不要見著的霸占欲又蠢蠢欲動冒了出來,他道:“你,要不你先回家。”

尹司錦直白道:“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家。”

一句話差點沒把絲毫沒有心裏準備的柯少嗔,說得心窩子都想掏出來給眼前這人看了。怔楞數秒,回過神來,毫無所覺的傻笑了一聲,點頭道:“對,對,也是,你看我說得什麽傻話。”

然後又道:“那咱們回房,不和這群人說話了,生氣!”

尹司錦當然是順從柯少嗔意思的,見他這麽說了,那就這麽做。

池晏臉上帶笑、眼中卻絲毫沒有半點笑意地站了出來,道:“別急別急,這還有點正事沒辦呢。”

柯少嗔皺眉,轉頭和尹司錦說:“要不司錦你先進去。”

尹司錦看了看池晏,還有他身後的兩個人,道:“我陪陪你。”

柯少嗔好言好語的勸說:“進去吧。”

尹司錦不同意。

柯少嗔只好軟下眼神,哀求一般看了尹司錦一眼。這招果然靈驗,尹司錦即便不情願,也依舊無奈地順從了。

走之前似乎是無意地拿起柯少嗔,如常態般用指尖輕輕在他手背上畫了兩下,就好像關系好的小兩口親密無間地做著動作,畫好之後溫存完了,就放下手離開了。

——這是在施妖術。

但大家卻肯定不會這麽想。

柯少嗔樂得大家如此誤會,甘之如飴地享受了一下四周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坦然接受了。

“少嗔你可真疼那位司先生。”池晏笑容很淺很淡的說道:“之前我怎麽沒見過他?”

就連那顧決,都沒有查出半點有關柯少嗔身邊這個人的存在,就跟忽然從地裏冒出來似的,沒有絲毫預兆。害他興沖沖地趕過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劈頭蓋臉遇到了這麽一遭“出人預料”。

柯少嗔也不解釋,道:“你剛才說的什麽公事?現在說吧。”

池晏看著尹司錦的身影消失在房內,才道:“是這樣,我們不妨來打一個賭。”

池晏知道柯少嗔喜歡勝負,更喜歡突破難關後摘得桂冠的快感,只要是他提出的賭註,柯少嗔肯定會有一定的興趣去聽去接,果然,柯少嗔連打賭的內容都沒聽,直接說道:“賭註是什麽。”

“也沒什麽。”池晏道:“就是:你贏了,我走;我贏了,你加入我們團。”

柯少嗔嗤笑一聲:“這算什麽賭註,對我有什麽好處。”

“怎麽沒好處,你不煩我嗎?我走了你應該挺高興的吧。”

柯少嗔:“我去威海放一把火,你不想走也得走。”

池晏故意擺出一副煩惱的模樣,道:“這確實是挺麻煩的。要不這樣,我暫時不去招惹你家司先生,你也不去弄我的隊員,怎麽樣。”

柯少嗔無可無不可地隨意點了點頭,道:“那賭約是什麽。”

“看我們倆誰的任務失敗,誰算輸。”

柯少嗔似笑非笑:“你這是非要人家夫妻倆死一個人才滿意啊。”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池晏笑瞇瞇道:“你看我是那種會傷害美人的人嗎?輕傷,小傷,就是指甲破了點皮,都算。”

柯少嗔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己方”眾人,道:“那我人多勢眾,你不是虧了?”

“不會不會,我提出的賭約,我吃虧點,應該的。”池晏好脾氣道。

“我看是你可以利用著來拖累我的傀儡太多,‘吃虧’吃太大了吧。”柯少嗔道:“也行,隨你,這樣才有意思。”

“那麽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說完柯少嗔瀟灑利落地轉頭,對蔔島說了一句“保護好宋小姐的安全,不能讓她傷著一根頭發”,就轉身往尹司錦的房間走去,再沒有半句廢話。

池晏在柯少嗔轉身瞬間臉上的笑容掛了下來,眼神幽幽盯著柯少嗔的背影,面無表情,似在想著什麽執念頗深,怎麽都無法忘懷的事情。

直到柯少嗔進了屋,將門死死關上了,他才緩緩收回目光,眼中刻滿了失落寡淡。

伊莉莎見狀又在那裏大發脾氣,被阿雄好說歹說勸住了。

尹司錦對推門而進的柯少嗔道:“事情商量好了?”

柯少嗔笑道:“讓你進房,也沒說不讓你聽。”

只是隔著一扇門,如果不是尹司錦故意不去聽,怎麽可能聽不到他們的談話聲呢。

尹司錦就是對他的事情,對他說的話太放在心上了,萬事都已柯少嗔為中心,唯他是從,自己卻似乎全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體貼乖順到柯少嗔都有些心疼的地步。

如果尹司錦知道,有一件事對他自己好,但卻會惹得柯少嗔不高興,那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甚至還會主動避免這件事發生,寧願不要那點好處。

就好比尹司錦整天待在家裏不怎麽出門的習慣,柯少嗔總尋思著莫非是尹司錦看出了他心底的那點占有欲,將尹司錦偷偷視作禁臠,他才會識趣的不怎麽在外拋頭露面,四處走動的。不然年紀輕輕,好手好腳,還不喜歡上網,怎麽就能在家裏坐得住。不會無聊嗎?

就是因為尹司錦的這種思想觀念,才會讓柯少嗔越想越覺得無比憐惜,心疼無比。想想那之前已經過去的十年時光,和尹司錦那苦澀卻又無法與人言說的情緒,就一陣心酸。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未來的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既害得年少的自己痛苦不堪,記恨不已,又讓尹司錦白白承受了那麽多年的相思苦楚,兩人都不好過。

肯定是有一個絕對要得到東西,又或者必須要做到的事情,收獲大於付出,才會這樣的吧。

只是現在毫無頭緒的,想也想不明白,只能暫且放在一旁,不去胡亂瞎猜。

尹司錦道:“我看那鐘尋,身上的晦氣又大了幾分。”

柯少嗔疑惑道:“晦氣?”

是說的人人皆知的那個“晦氣”嗎?

尹司錦解釋道:“常人若走過墳地,見過死人,接觸過與怨靈有關的物件,都會或多或少沾染上幾分晦氣。鐘尋應該是回來之前,做了點什麽,身上纏繞著一股不幹凈的味道,或許是接觸了死靈。”

柯少嗔:“有害嗎?”

尹司錦:“難說,但這個晦氣終究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有個什麽引子不小心把它點著了,那就如同火藥一般,一點就炸,常人根本承受不住。”

尤其是鐘尋身上,那晦氣的量,簡直就像是整個人泡在裏面了一樣,烏漆墨黑的,人臉都快看不清了。

柯少嗔手指輕撫下巴,開始尋思起來。

“他的手指上,還殘留了些許人類血液的味道。”尹司錦提醒道:“但他身上卻沒傷。”

柯少嗔頷首:“嗯,這個我知道。”

既然柯少嗔這麽說了,那尹司錦也不再多講什麽,他道:“我想見見陽陽。”

柯少嗔就拿起手機,給夏鈞發了個視頻通訊。

通訊沒一會兒就被接通了。

夏鈞正胸前系著個圍裙,單手戴著個手套,用力在盆裏揉捏著肉丸子。

他一邊幹活一邊扯嗓子說:“什麽事兒?你那不忙了?”

柯少嗔:“你把鏡頭對準你自己幹什麽,我家的小寶貝呢?”

夏鈞頓時一陣埋怨:“我這辛辛苦苦給你賣命了一天,還趕不上你家一條狗?什麽人啊這是……”

一邊不高興不樂意,一邊還是乖乖把手機鏡頭朝向了不遠處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目不轉睛盯著電視看的陽陽,新奇不已道:“我說你家狗真是成精了,就算說他是個人我都信啊。會認字會看手機看電視也就算了,我和他說話竟然也都能聽得懂誒!”

柯少嗔臉上的驕傲一閃而過,端著架子道:“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家的。”

夏鈞竟然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似乎是被說通了:“沒錯,這麽想就能解釋的過去了。畢竟是你養的狗嘛!”

柯少嗔:“……”狗狗狗,這怎麽聽著那麽不舒服!

柯少嗔氣道:“罵誰呢你!”

夏鈞納悶:“我誇你啊!誰罵你了?話說你還沒和我說說你家小狗的名字呢,我今天旺財、小狗、小金子的叫了一天,他都不樂意搭理我。”

柯少嗔:“沒取名。”

不然以後柯景陽變成人形出現在夏鈞面前,夏鈞一聽柯少嗔家的小孩兒竟然和小狗取的同一個名字,不又得羅裏吧嗦問上一通。柯少嗔懶得編謊子,幹脆就不說了。

夏鈞奇道:“沒取名?那你在家怎麽叫的他,跟他一塊兒‘汪汪’叫嗎?”說完仗著柯少嗔看不見,明目張膽偷笑了起來。“也是,你就喜歡把狗叫做‘汪汪’。”

柯少嗔哪是能被人在話頭上占了便宜的人啊:“實不相瞞,其實我給他取名‘蝦菌’。”

夏鈞瞪大眼睛:“你給狗取的我名字?!”

“聽清楚了,蝦菌,同音不同字,別上趕著和我家寶貝攀親戚。”

“我可去你的吧柯少嗔!”夏鈞氣道:“你怎麽和那王瓊一個德行,整天拿我名字開涮。”

柯少嗔知道王瓊一早就解決完運河那邊的事兒回來了,問道:“他怎麽了。”

夏鈞意難平地激昂控訴道:“夏鑰、夏鈥、夏鋇、夏鈈、夏鈔、夏欽!這不能因為有個金字旁,還都是九筆畫,他就覺得這是同一個字吧!叫什麽都好,就是不肯叫我夏鈞,不是故意氣人呢麽!”

柯少嗔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聲,道:“還難為你有心去一個個的數筆畫了。”

“我看他那意思,遲早得把元素表裏所有帶金的字都給我念一遍出來。”夏鈞嘟囔道:“不就是嫉妒我和你打小竹馬竹馬,兩小無猜麽,真是……”

“看出來了你還故意逗他。”柯少嗔幸災樂禍道:“該!”

說完,柯少嗔忽然從鏡頭裏看到不動聲色冒出頭來,站在陽陽身邊和柯少嗔打了個招呼的王瓊,微妙地頓了一頓,心想這王瓊已經不知道在夏鈞家裏呆多久了,夏鈞都沒察覺出來,就說:“行了,我讓王瓊去你家找你了,你去門口接他一下。”

夏鈞一聽,脫下手套,說:“是嗎!”

把手機一擱,便往門口走去。

王瓊連忙翻窗跑到屋外,等待夏鈞去把他再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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