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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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察覺到了白莎莎也動怒了，時毅總算是閉上了他欠揍的嘴。
白莎莎本來覺得時毅的會談八成也是胡騶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來帶她談生意了。
只是說是談生意，更像是老友之間的私下見面似得，他們去的是一棟私人別墅，別墅裏連個保姆保鏢都沒有，只有一對男女站在門口等著他們，他們都不是中國人，那女人明顯年紀要小得多，五官精致小巧，站在男人的身邊看起來甚是小鳥依人。白莎莎根據外貌猜測她應該是俄羅斯人。
這是她失憶後第一次就這麽被拉來實戰了，甚至一點準備都沒有，跟時毅的置氣自然也是被拋到了腦後。
“時總可真是守時啊！”
“還是讓你久等了。”
兩人握手打招呼，時毅用的是英文，他的發音聽起來字正腔圓，說得也很是流利，至少兩人交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本來提著一顆心的白莎莎覺得自己仿佛被一盆冷水潑過，也是，時毅這種精英怎麽可能不會英文，那自己的作用是什麽？
別墅裏沒雇其他人，飯也是那個女生來做，時毅用不著自己，白莎莎當然是自告奮勇地去廚房幫她。
她看了看這個漂亮得像個洋娃娃似得女人，試探性地用俄語問：“小姐你是俄羅斯人嗎？”
聽到俄語，女人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你會俄語？”
白莎莎舒了一口氣般地笑了：“我的第二外語就是俄語。”
“真是太意外了！”女人抓著她的手，語氣激動，“我已經很久沒有用俄語交談了，但是我的英語又很糟糕。對了，你可以叫我季婭。”
就算失憶對白莎莎產生了影響，但是語言的事就仿佛天生刻在了骨血裏，讓她交流起來沒有任何障礙。
白莎莎給她做了一些中國菜，她做不了太覆雜的，都是簡單的家常菜，季婭卻在旁邊連連讚嘆。
“白小姐的廚藝真是精妙。”
白莎莎被誇得有些臉紅，她們甚至還交換了聯系方式，等出了廚房時，就儼然一副好姐妹的樣子了。
時毅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開，他們吃過了飯才簡單聊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涉及到太專業的詞，白莎莎也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她在心裏暗想原來自己的作用在這裏。
直到離開，時毅都掛著笑容心情不錯的樣子。
“你有季婭的聯系方式了吧？”車上，他問道。
白莎莎楞了一下：“你也知道她叫季婭嗎？”
時毅看了她一眼：“不然你覺得我帶你來幹什麽？你回去以後跟藍蕊聯系一下，她會教你怎麽跟季婭溝通。雖然這次合作的問題不大，但多一層保障總是好的，合同還要過些日子才能簽。”
藍蕊是時毅的秘書之一，白莎莎也算是明白了時毅也是知道自己會俄語，帶自己來也是為了接近季婭而已。
自己原意是交個朋友，但明顯現在是由不得自己了。心裏有些不舒服，她也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季婭……是那位先生的女朋友嗎？”
“充其量只是個情人吧，只是目前正受寵著。雖然男人會因為女人改變想法在我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但是既然是缺點，就該好好利用。”
白莎莎看了一眼信心滿滿的時毅，毫無疑問，這是個徹徹底底的商人，想到之前自己還可能是為了愛情背叛顧景，出軌他，白莎莎便覺得心裏堵得慌。
時毅照常把她送到了姜舒雲的小區外。
“白莎莎。”
走了兩步的白莎莎聽到聲音回頭看，時毅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
“今天我說的那些話……”他語氣間有些遲疑，表情有些僵硬而不自然，仿佛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多麽難以啟齒的內容，白莎莎甚至覺得他下一句就要是對不起了，然而時毅很快又恢覆到了趾高氣昂的樣子，繼續說道：“那些話，你都記住了吧？”
白莎莎一楞後笑得咬牙切齒：“時總你放心，我一定寫下來掛在床頭，每天默念一百遍來銘記於心。”
時毅沒說話，只看著她走進去。
這樣做才是對的，白莎莎的身份就註定了她只能當自己的情人，在某種範圍內，他也不介意給這個女人多一點寵愛，但是她的野心太大了，自己也不得不打壓打壓讓她認清自己。
時毅若是知道今日這些話日後會成為砸向自己的石頭，可能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可惜現在他只覺得這個決定再正確不過了。
白莎莎已經對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神經病沒轍了，反正提分手也好，辭職也好，在時毅眼裏都是肖想時太太的欲擒故縱把戲，隨他怎麽想吧，如果可以，白莎莎真想把自己結婚證扔他臉上。
當然，她現在也沒功夫生氣，白母的那通電話讓她現在有些混亂，聽那口氣，仿佛顧景已經把人接回了家。
她從醫院出來後，還真沒想過自己父母這個問題，現在冷不防就要面對了，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高檔小區的隔音自然都是沒話說的，白莎莎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聲響來，想到進去可能就要面對自己母親，她愁得直皺眉。
突然，她靠著的門被從裏邊打開，失去重心的白莎莎就這麽踉蹌地進了屋裏，她一擡頭，便對上了一雙疑惑的眼睛。
白莎莎腦子當機了兩秒，下意識就叫道：“媽。”
來人怔完一瞬又露出了笑臉：“莎莎回來了？什麽時候下班的？怎麽也不讓顧景去接你？”
這聲音，明顯不是電話裏自己那個大嗓門的母親，而是旁邊那個溫柔的女聲，白莎莎一頭冷汗，自己叫錯了，可是看她也沒什麽反應：“我剛下班。”
似乎是聽到聲音，顧景從裏邊探出了頭：“媽，是莎莎回來了？”
媽？白莎莎隱約間明白了，這是自己……婆婆？
“嗯。”李秀芬應了他，又回頭看白莎莎，“莎莎吃過飯沒有？快進來讓顧景去給你做飯。”
本來面對婆婆是該緊張的，可大概是李秀芬的聲音太溫柔，眼裏的關心也毫不作假，白莎莎只覺得心裏的不安散去了些。
“沒事的媽，我都吃過了，你是要扔垃圾嗎？我去吧！”
白莎莎去接李秀芬手裏的垃圾被躲過了：“不用了，你剛回來，趕緊先回去休息。”
“沒事的媽，”白莎莎堅持把垃圾袋接到了手上，“要不您把我包放回去吧！”
李秀芬終究也沒堅持，接過了她的包。
等白莎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景在廚房，另外兩個女人在客廳聊天，一個是剛剛見過的婆婆，另一個就是自己母親了。
“你可總算回來了，”方姝美看到她就嚷嚷開了，“什麽會開這麽久啊？”
“臨時的會議，跟合作方一起吃了飯。”白莎莎解釋。
“你們公司是不是離了你就運作不起來？”
李秀芬拍了她一下語氣不滿：“孩子剛回來你也真是！咱們不也是沒提前通知嗎？”
“提前通知什麽啊？這麽久電話都沒一個，我看她眼裏就沒我這個媽。”
白莎莎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在抱怨自己這麽久沒聯系。她突然覺得……方姝美這毒舌跟時毅還真是不分上下。
“還站那幹嘛？快去廚房給顧景幫幫忙，人家好不容易不拍戲，回來還得伺候你。”
“你還不知道顧景啊，誰伺候誰還不好說呢！”李秀芬又在替她說話了。
白莎莎幾乎懷疑自己到底是誰親生的：“那我這就去幫忙。”
“莎莎，你別聽你媽的，過來坐坐，平時都是你操勞，我難得看顧景這麽勤快，你就讓他幹。”
“沒事沒事，媽，你們先坐。”白莎莎逃似得去了廚房，與其跟她們一起還不如去面對自己那個老公。
顧景看她進來廚房笑了：“是不是被媽說了？你就在這躲躲。”
看到顧景，白莎莎才突然想起，他倆貌似早上還吵架……不對，是自己單方面發脾氣了，她有些尷尬地擦了擦手：“那個……要我幫忙做什麽？”
“不用，你就好好歇歇吧。”顧景手一攬，就把她抱上了廚房吧臺上的高椅上，“讓你老公我來就好了。”
白莎莎臉有些熱，老公這個詞被他這麽說出來，總感覺哪裏不一樣。
她從後邊偷偷觀察顧景，這個男人即使是做著這種粗活，也不見半點煙火味，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動作井條有序，她想著李秀芬說的顧景難得勤快，怕不是誤解太深了吧？怎麽看，他都是很熟練的樣子。
她已經能腦補出來自己壓榨顧景，又在李秀芬面前裝賢惠兒媳婦的樣子了。
“今天的會議談得還順利嗎？”顧景突然開口與她搭話。
“嗯。”白莎莎回答完覺得太冷淡，又補充，“不過我們老板的英語本來就挺好的，基本上用不著我，倒是合作方的那個情人是個俄羅斯小美女，跟我還挺投緣的。”
正在切菜的顧景動作頓了一下：“你是跟你老板一起去的？”
白莎莎本來只是隨口提了一下時毅，現在被顧景這麽單拎出來問，整個人都心虛起來。
“對……就正好，我的第二外語不是俄語嘛，就正好派上了用場。”
顧景笑：“能跟老板一起去，我們莎莎在公司肯定很厲害！”
“還好吧！”白莎莎覺得自己頭上肯定都出汗了，“這不是正好趕上了。”
“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機會，你的能力我也是知道的，嘶……”
顧景說著說著突然發出一聲疼得抽氣的聲音，白莎莎趕緊跳下高椅：“怎麽了？”
“沒事。”顧景按著手笑著安慰她。
白莎莎扒開他的手，只見他的左手中指被刀劃出了一道挺深的傷口，還留著血。白莎莎馬上就慌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快點出來處理一下。”
她把顧景拉出去，客廳裏的兩個人也看了過來，方姝美自然又是好一頓數落她，倒是李秀芬和顧景一直替她說話。
“媽，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這手多金貴啊！就說了讓你不要幹這些粗活。”
“今天飯我來做吧，”白莎莎也有些內疚，見顧景還要說什麽，她趕緊打住，“沒事，軒軒不是也快放學了嗎？你等會兒去接他就好了。”
顧景於是不再說什麽，眼神裏卻還是內疚著。李秀芬看方姝美擰著白莎莎進了廚房，才捶打一下顧景：“我當你終於開竅了，怎麽還是搞砸了？我可告訴你，我跟你爸就認莎莎這麽一個兒媳婦，你可不準給我搞丟了，當初要娶的不也是你嗎？沒你人家早就幸福快樂了，哪用跟著你受這苦？還有那娛樂圈裏那些女人哪個簡單？哪有知根知底的好……”
“媽，”要看著李秀芬要沒完沒了了，顧景及時止住了她，“我知道了。”
李秀芬知道他不愛聽，忍不住嘆了口氣：“算了，我也不說你了，上次你們吵得那麽兇，現在看來是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你可別再犯渾。”
“嗯。”顧景回了一聲。
李秀芬看了他一眼，平日裏說他，他總是回得漫不經心，這次卻難得聽到了正經的意思，心裏不由也放下了心。沒什麽能比這兩口和和美美地更讓人開心了。
顧景把顧立軒接回來後，屋裏就更熱鬧了。可能真的是隔代親吧，一直絮絮叨叨責怪白莎莎的方姝美對顧立軒，那可真是一口一個心肝寶貝，親得不行。
顧立軒也愛他的外婆，奶奶，小嘴甜得哄得這倆彎起的嘴都沒放下過。
白莎莎充分扮演一個透明人，從他們的討論裏總結出有用的信息。
原來她和顧景兩家本就比鄰，李秀芬和方姝美很早就是朋友，所以關系才這麽好。他們兩家大概也就是個普通工薪家庭，全靠顧景成了大明星幫襯起來了，現在兩家合開了一家民宿，說是合開，其實基本上應該都是顧景拿的錢。
白莎莎大概明白了為什麽她媽對顧景這麽親，她狠狠扒了兩口飯再次感嘆，自己不僅渣，居然還是這麽個白眼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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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莎莎本來覺得時毅的會談八成也是胡騶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來帶她談生意了。
只是說是談生意，更像是老友之間的私下見面似得，他們去的是一棟私人別墅，別墅裏連個保姆保鏢都沒有，只有一對男女站在門口等著他們，他們都不是中國人，那女人明顯年紀要小得多，五官精致小巧，站在男人的身邊看起來甚是小鳥依人。白莎莎根據外貌猜測她應該是俄羅斯人。
這是她失憶後第一次就這麽被拉來實戰了，甚至一點準備都沒有，跟時毅的置氣自然也是被拋到了腦後。
“時總可真是守時啊！”
“還是讓你久等了。”
兩人握手打招呼，時毅用的是英文，他的發音聽起來字正腔圓，說得也很是流利，至少兩人交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本來提著一顆心的白莎莎覺得自己仿佛被一盆冷水潑過，也是，時毅這種精英怎麽可能不會英文，那自己的作用是什麽？
別墅裏沒雇其他人，飯也是那個女生來做，時毅用不著自己，白莎莎當然是自告奮勇地去廚房幫她。
她看了看這個漂亮得像個洋娃娃似得女人，試探性地用俄語問：“小姐你是俄羅斯人嗎？”
聽到俄語，女人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你會俄語？”
白莎莎舒了一口氣般地笑了：“我的第二外語就是俄語。”
“真是太意外了！”女人抓著她的手，語氣激動，“我已經很久沒有用俄語交談了，但是我的英語又很糟糕。對了，你可以叫我季婭。”
就算失憶對白莎莎產生了影響，但是語言的事就仿佛天生刻在了骨血裏，讓她交流起來沒有任何障礙。
白莎莎給她做了一些中國菜，她做不了太覆雜的，都是簡單的家常菜，季婭卻在旁邊連連讚嘆。
“白小姐的廚藝真是精妙。”
白莎莎被誇得有些臉紅，她們甚至還交換了聯系方式，等出了廚房時，就儼然一副好姐妹的樣子了。
時毅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開，他們吃過了飯才簡單聊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涉及到太專業的詞，白莎莎也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她在心裏暗想原來自己的作用在這裏。
直到離開，時毅都掛著笑容心情不錯的樣子。
“你有季婭的聯系方式了吧？”車上，他問道。
白莎莎楞了一下：“你也知道她叫季婭嗎？”
時毅看了她一眼：“不然你覺得我帶你來幹什麽？你回去以後跟藍蕊聯系一下，她會教你怎麽跟季婭溝通。雖然這次合作的問題不大，但多一層保障總是好的，合同還要過些日子才能簽。”
藍蕊是時毅的秘書之一，白莎莎也算是明白了時毅也是知道自己會俄語，帶自己來也是為了接近季婭而已。
自己原意是交個朋友，但明顯現在是由不得自己了。心裏有些不舒服，她也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季婭……是那位先生的女朋友嗎？”
“充其量只是個情人吧，只是目前正受寵著。雖然男人會因為女人改變想法在我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但是既然是缺點，就該好好利用。”
白莎莎看了一眼信心滿滿的時毅，毫無疑問，這是個徹徹底底的商人，想到之前自己還可能是為了愛情背叛顧景，出軌他，白莎莎便覺得心裏堵得慌。
時毅照常把她送到了姜舒雲的小區外。
“白莎莎。”
走了兩步的白莎莎聽到聲音回頭看，時毅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
“今天我說的那些話……”他語氣間有些遲疑，表情有些僵硬而不自然，仿佛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多麽難以啟齒的內容，白莎莎甚至覺得他下一句就要是對不起了，然而時毅很快又恢覆到了趾高氣昂的樣子，繼續說道：“那些話，你都記住了吧？”
白莎莎一楞後笑得咬牙切齒：“時總你放心，我一定寫下來掛在床頭，每天默念一百遍來銘記於心。”
時毅沒說話，只看著她走進去。
這樣做才是對的，白莎莎的身份就註定了她只能當自己的情人，在某種範圍內，他也不介意給這個女人多一點寵愛，但是她的野心太大了，自己也不得不打壓打壓讓她認清自己。
時毅若是知道今日這些話日後會成為砸向自己的石頭，可能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可惜現在他只覺得這個決定再正確不過了。
白莎莎已經對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神經病沒轍了，反正提分手也好，辭職也好，在時毅眼裏都是肖想時太太的欲擒故縱把戲，隨他怎麽想吧，如果可以，白莎莎真想把自己結婚證扔他臉上。
當然，她現在也沒功夫生氣，白母的那通電話讓她現在有些混亂，聽那口氣，仿佛顧景已經把人接回了家。
她從醫院出來後，還真沒想過自己父母這個問題，現在冷不防就要面對了，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高檔小區的隔音自然都是沒話說的，白莎莎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聲響來，想到進去可能就要面對自己母親，她愁得直皺眉。
突然，她靠著的門被從裏邊打開，失去重心的白莎莎就這麽踉蹌地進了屋裏，她一擡頭，便對上了一雙疑惑的眼睛。
白莎莎腦子當機了兩秒，下意識就叫道：“媽。”
來人怔完一瞬又露出了笑臉：“莎莎回來了？什麽時候下班的？怎麽也不讓顧景去接你？”
這聲音，明顯不是電話裏自己那個大嗓門的母親，而是旁邊那個溫柔的女聲，白莎莎一頭冷汗，自己叫錯了，可是看她也沒什麽反應：“我剛下班。”
似乎是聽到聲音，顧景從裏邊探出了頭：“媽，是莎莎回來了？”
媽？白莎莎隱約間明白了，這是自己……婆婆？
“嗯。”李秀芬應了他，又回頭看白莎莎，“莎莎吃過飯沒有？快進來讓顧景去給你做飯。”
本來面對婆婆是該緊張的，可大概是李秀芬的聲音太溫柔，眼裏的關心也毫不作假，白莎莎只覺得心裏的不安散去了些。
“沒事的媽，我都吃過了，你是要扔垃圾嗎？我去吧！”
白莎莎去接李秀芬手裏的垃圾被躲過了：“不用了，你剛回來，趕緊先回去休息。”
“沒事的媽，”白莎莎堅持把垃圾袋接到了手上，“要不您把我包放回去吧！”
李秀芬終究也沒堅持，接過了她的包。
等白莎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景在廚房，另外兩個女人在客廳聊天，一個是剛剛見過的婆婆，另一個就是自己母親了。
“你可總算回來了，”方姝美看到她就嚷嚷開了，“什麽會開這麽久啊？”
“臨時的會議，跟合作方一起吃了飯。”白莎莎解釋。
“你們公司是不是離了你就運作不起來？”
李秀芬拍了她一下語氣不滿：“孩子剛回來你也真是！咱們不也是沒提前通知嗎？”
“提前通知什麽啊？這麽久電話都沒一個，我看她眼裏就沒我這個媽。”
白莎莎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在抱怨自己這麽久沒聯系。她突然覺得……方姝美這毒舌跟時毅還真是不分上下。
“還站那幹嘛？快去廚房給顧景幫幫忙，人家好不容易不拍戲，回來還得伺候你。”
“你還不知道顧景啊，誰伺候誰還不好說呢！”李秀芬又在替她說話了。
白莎莎幾乎懷疑自己到底是誰親生的：“那我這就去幫忙。”
“莎莎，你別聽你媽的，過來坐坐，平時都是你操勞，我難得看顧景這麽勤快，你就讓他幹。”
“沒事沒事，媽，你們先坐。”白莎莎逃似得去了廚房，與其跟她們一起還不如去面對自己那個老公。
顧景看她進來廚房笑了：“是不是被媽說了？你就在這躲躲。”
看到顧景，白莎莎才突然想起，他倆貌似早上還吵架……不對，是自己單方面發脾氣了，她有些尷尬地擦了擦手：“那個……要我幫忙做什麽？”
“不用，你就好好歇歇吧。”顧景手一攬，就把她抱上了廚房吧臺上的高椅上，“讓你老公我來就好了。”
白莎莎臉有些熱，老公這個詞被他這麽說出來，總感覺哪裏不一樣。
她從後邊偷偷觀察顧景，這個男人即使是做著這種粗活，也不見半點煙火味，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動作井條有序，她想著李秀芬說的顧景難得勤快，怕不是誤解太深了吧？怎麽看，他都是很熟練的樣子。
她已經能腦補出來自己壓榨顧景，又在李秀芬面前裝賢惠兒媳婦的樣子了。
“今天的會議談得還順利嗎？”顧景突然開口與她搭話。
“嗯。”白莎莎回答完覺得太冷淡，又補充，“不過我們老板的英語本來就挺好的，基本上用不著我，倒是合作方的那個情人是個俄羅斯小美女，跟我還挺投緣的。”
正在切菜的顧景動作頓了一下：“你是跟你老板一起去的？”
白莎莎本來只是隨口提了一下時毅，現在被顧景這麽單拎出來問，整個人都心虛起來。
“對……就正好，我的第二外語不是俄語嘛，就正好派上了用場。”
顧景笑：“能跟老板一起去，我們莎莎在公司肯定很厲害！”
“還好吧！”白莎莎覺得自己頭上肯定都出汗了，“這不是正好趕上了。”
“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機會，你的能力我也是知道的，嘶……”
顧景說著說著突然發出一聲疼得抽氣的聲音，白莎莎趕緊跳下高椅：“怎麽了？”
“沒事。”顧景按著手笑著安慰她。
白莎莎扒開他的手，只見他的左手中指被刀劃出了一道挺深的傷口，還留著血。白莎莎馬上就慌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快點出來處理一下。”
她把顧景拉出去，客廳裏的兩個人也看了過來，方姝美自然又是好一頓數落她，倒是李秀芬和顧景一直替她說話。
“媽，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這手多金貴啊！就說了讓你不要幹這些粗活。”
“今天飯我來做吧，”白莎莎也有些內疚，見顧景還要說什麽，她趕緊打住，“沒事，軒軒不是也快放學了嗎？你等會兒去接他就好了。”
顧景於是不再說什麽，眼神裏卻還是內疚著。李秀芬看方姝美擰著白莎莎進了廚房，才捶打一下顧景：“我當你終於開竅了，怎麽還是搞砸了？我可告訴你，我跟你爸就認莎莎這麽一個兒媳婦，你可不準給我搞丟了，當初要娶的不也是你嗎？沒你人家早就幸福快樂了，哪用跟著你受這苦？還有那娛樂圈裏那些女人哪個簡單？哪有知根知底的好……”
“媽，”要看著李秀芬要沒完沒了了，顧景及時止住了她，“我知道了。”
李秀芬知道他不愛聽，忍不住嘆了口氣：“算了，我也不說你了，上次你們吵得那麽兇，現在看來是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你可別再犯渾。”
“嗯。”顧景回了一聲。
李秀芬看了他一眼，平日裏說他，他總是回得漫不經心，這次卻難得聽到了正經的意思，心裏不由也放下了心。沒什麽能比這兩口和和美美地更讓人開心了。
顧景把顧立軒接回來後，屋裏就更熱鬧了。可能真的是隔代親吧，一直絮絮叨叨責怪白莎莎的方姝美對顧立軒，那可真是一口一個心肝寶貝，親得不行。
顧立軒也愛他的外婆，奶奶，小嘴甜得哄得這倆彎起的嘴都沒放下過。
白莎莎充分扮演一個透明人，從他們的討論裏總結出有用的信息。
原來她和顧景兩家本就比鄰，李秀芬和方姝美很早就是朋友，所以關系才這麽好。他們兩家大概也就是個普通工薪家庭，全靠顧景成了大明星幫襯起來了，現在兩家合開了一家民宿，說是合開，其實基本上應該都是顧景拿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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