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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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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和宣寧走後,胤禛立刻下令調了兵馬來把寧榮二府全部包圍起來,任何人只許進不許出。又命人把賈母王夫人等女眷帶到一個院落裏看管,賈赦賈政等男人們另外找屋子看押。因為事情突然,沒有聖旨,他便吩咐自己的手下嚴加看管,自己卻飛奔進宮,面見皇上請旨查辦。

胤禛進宮的時候,康熙正在書房檢查諸皇子的課業,並請了南書房的幾位翰林一起考驗諸皇子。皇子中除了幾個已經封了爵位另外建設府邸居住的,剩下的從十三阿哥胤祥往後的五六個皇子都在當場,胤禵也從邊疆督軍回來,規矩的站在胤祥之後,聆聽康熙的教誨。

李德全守在門外見胤禛臉色鐵青急匆匆趕來,便猜測到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便悄悄地進去。康熙看見李德全進來,便止住了話題轉頭問道:“有什麽事?”

“回皇上,四阿哥求見。”

“哦。讓他進來就是了。”康熙不以為然,還想著胤禛是湊巧進宮,聽見這裏在講課業所以才來。

誰知胤禛進門之後便跪在地上,說有一件事關欺君之罪的陳年舊案稟告皇上。康熙一聽就楞了,對著幾個翰林學士擺擺手,讓眾人下去,然後又讓年幼的皇子也退下後,方問道:“老四,你說什麽欺君之罪的舊案?朕聽得有些糊塗。你細細的說來與我聽聽。”

胤禛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康熙還沒聽完時,便已經怒不可遏。

胤祥也十分的生氣,但卻礙於皇上面前不敢放肆,只偷偷地轉臉看康熙的臉色,不看則罷,看了之後心中嚇得一個哆嗦。從小到大他都沒見他的皇阿瑪這麽生氣過,只見康熙消瘦的臉龐變得蒼白,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睛輕輕瞇起看著門口的珠簾,手中的一本《智囊》幾乎被握成了紙團。

“皇阿瑪……”胤祥小心的叫了一聲,又給胤禛使眼色。

胤禛心中怒氣未消但也懼於皇上的盛怒而及時的止住,不再往下說。

“嗯。”皇上聽見了胤祥的呼喚卻沒有回頭,只是應付的哼了一聲,然後把手中的那本書猛然摔到地上,啪的一聲,書背上的裝訂線被摔斷,書頁散開,零落一地,紛紛揚揚。

胤禵忙彎腰去撿,一張一張的撿起來,又按照頁碼標註排列好叫李德全拿下去叫人重新裝訂。然後跪在地上勸道:“請皇阿瑪息怒。”

胤祥也一起跪倒在地上,叩頭勸道:“皇阿瑪息怒。”

“哼,息怒息怒!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把朕放在眼裏,連朕下旨賜婚的事情他們都能給翻出花樣來,朕還朕怎麽能息怒?!”

“皇阿瑪不要生氣,這件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們欺君罔上,皇阿瑪重重的治他們的罪就是了。萬一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叫兒子們怎麽辦呢?”胤祥跪在地上急切的勸道。

“皇阿瑪不必生氣,您給兒臣一道旨意兒臣立刻帶人把寧榮二府給抄了!先治他們的欺君之罪,把算計林妹妹家的東西都抄出來還給妹妹。”胤禵的心裏也憋著一口氣。

“傳旨!”康熙一甩袖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寧榮二府凡有官職之男丁全部免職,押到刑慎司聽候處置。凡有誥命之女眷全部在府中看押。老四你和老十四一起帶前鋒營的人去辦這件事。十三去刑部傳朕的旨意,讓刑部侍郎務必嚴查,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

“兒臣遵旨!”胤禛,胤祥,胤禵三人叩頭領旨,之後並肩出門匆匆的各自去辦各自的差事。

李德全見眾人都出去了,方上前勸道:“皇上,您消消氣,且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李德全,朕要出去走走。”

“皇上,要去哪宮主子那裏去,奴才也好叫人預備著。”

“哪宮也不去,朕要去圓明園坐坐。”

“喲,這會兒天色不早了,只怕到不了圓明園這天兒就黑了……”

“連你也要欺君罔上不成?”康熙皺眉,冷冷的看著李德全。

李德全嚇得渾身打著哆嗦匆匆的跪下去,“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準備。”

寧榮二府的外邊,此刻已經被官兵包圍的水洩不通。裏面男男女女也都鬧成了一團,奴才們驚慌失措,個個兒多在偷偷的收拾東西準備逃走,管家們呼來喝去的吆喝卻沒有人聽話。官兵只在各處門口站著,遵循胤禛的話:只許進不許出,其他任他們亂七八糟一概不管。

榮慶堂裏,賈母臉色蒼白,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周圍站著賈赦兄弟二人,還有賈珍賈璉等人都在外邊伺候著,女眷們邢夫人王夫人鳳姐兒李紈等人也顧不上忌諱,一概圍在賈母身邊唉聲嘆氣哭哭啼啼。

賈赦氣得在屋子裏踱來踱去,最後終於忍不住卻指著王夫人罵道:“都是你這個妖婦鬧的!若不是你貪得無厭私下裏拿了林家那麽多銀子,這事兒如何回到今天這個地步?你依仗著你娘家有幾分權勢,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這府中上下緊著你折騰,如今大事兒出來了,你倒是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叫我看看?卻哭哭啼啼的做什麽?”

王夫人心中也有十分的抱怨,此時也顧不得大伯子小嬸子的忌諱,只生氣的回道:“這個家裏上上下下,那處兒的花銷不是我來操心?大老爺天天躲在一邊享清福,這邊上到老太太,下至仆婦丫頭們,那個人的事兒不都在我手裏要錢?你的姑娘在我這裏養著,那邊的姑娘也在我這裏養著,這些姑娘小姐們哪一個那一天不要銀子?這邊的事情也不只是我一個人一手遮天,平日裏的一百個好你們都平攤,今兒忽然不好了,就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我的頭上?難道當初和林家的約定不是大老爺的主意?當初林家送來的東西哪一樣不都是過了大老爺的眼?大老爺喜歡的盡數留下,大老爺看不上的才拿到這邊來。難道你們平日裏沒得過什麽好處?你們誰又不是借著太子爺的勢在外邊為所欲為?若沒有我上下打點,你們能有往日的威風嗎?再說了,我如今又是為了誰?難道我缺這幾兩銀子花嗎?把我的嫁妝一樣樣都拿出來比比,哪一樣不夠我吃穿一輩子的?我不過也是為了這個家的將來做打算罷了!大家做人做事也別太過了!”

賈赦被王夫人一頓搶白,便覺得臉面上過不去,轉頭對著賈政罵道:“老二!你瞧瞧你的好媳婦,這是哪門子的規矩,一個婦道人家不知禮節,卻在這裏跟大伯子吵吵鬧鬧的?!”

賈政原本看著賈赦和王夫人拌嘴就十分的生氣,這會子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長兄如父的話,只冷笑一聲說道:“大哥一個老爺們尚且如此,何況一個婦道人家?你們把祖宗的臉面都丟盡了,這會兒卻還有臉當著老太太和兒女媳婦們的面拌嘴,真是越活越精彩了!”

王夫人的話雖然犀利,但卻不如賈政的話噎人,此時賈赦被賈政這兩句話一皴,直接喘不上氣來,只氣呼呼的指著賈政,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大喘了幾口氣卻又無話可說,最後一氣之下便擡手煽了邢夫人一記耳光,罵道:“你這個無用的混賬老婆,要你站在這裏做什麽?看著你老爺我被人指三道四的,你只知道瞧熱鬧麽?”

邢夫人原本頭腦就簡單,一味的想著斂財節儉,剛才他們吵架拌嘴的時候,她正暗自盤算著如何保住自己平日私藏的銀兩財務,忽然被賈赦打了一個耳光,便覺得一懵,又聽他這樣呵斥自己,一時臉上便十分的掛不住,轉身撲向王夫人,一邊抓一邊罵道:“我把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婦兒!你面上是個菩薩,內裏卻是蛇蠍心腸,你害我不好過,我也決不放過你!索性也不用等著上頭來治罪了,我今兒先把你這個老娼婦撕爛了,索性我也不活了,我陪你一條命就是!”

邢王二位夫人若是論出身,自然王夫人要高於邢夫人許多。邢夫人是填房,嫁給賈赦的時候,邢家已經沒落,邢夫人是從小吃過苦受過累的,如今這幾年雖然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但到底身體的底子,因為是續弦,年紀也比王夫人小幾歲。她這般撒潑的撲上來廝打,王夫人一時還真的招架不住。

邢夫人上來便抓王夫人的臉,王夫人急忙躲閃,不想卻被她抓住了耳墜子,邢夫人一看到手的是那只十分珍貴的赤金鑲紅寶石的墜子,手上的力氣越發的大,一下便扯了下來,卻把王夫人的耳垂給撕裂,鮮血順著脖子緩緩地淌下來,一直滴到王夫人淺金色平繡長襦的衣領上,鮮紅的血液趁著淺金色的錦緞,十分的觸目驚心。

探春見狀急忙撲上去拉扯,明著是拉架,實在是幫著王夫人廝打邢夫人。邢夫人一人難敵四手,冷不防被探春的長指甲劃破了臉皮,便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疼,便轉臉罵迎春。誰知迎春只是冷冷的轉過身去偎在賈母身邊,低聲哭泣著,勸賈母莫要生氣。

賈母淚流滿面,一邊嘆息一邊搖頭,雙手攥著迎春的手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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