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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開始進入第二卷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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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又接二連三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人一慌就容易亂了腳步。

抽泣聲越來越多。

“琴兒,跳!”燕琴聽到凝秋的隔空傳音,“信我。”

燕琴心裏一陣激蕩,自己走在這什麽吊橋上面,還看不見路,即使凝秋在旁邊,心裏還是害怕得很。

信麽,可以信麽?

驀地,燕琴想起凡落岸的身影,想起他清冷的弧度,想起凝秋第一次為自己解圍,便一股作起,往旁邊縱身一躍,周圍的風叫囂著流竄進她的雙耳,只“撲通”地一聲,她便撞進了湖中。

凡落岸的身影還在眼前晃動,他笑了,他微擡手,他甩袖,他執筆,他的唇,他的眸,他的手,在一片黑暗的未知裏竟然浮動得這樣清楚。

——我是要死了麽,才會懷念這麽多?

她的手被反綁著,雙眼也被蒙著,只有雙腳還在水中不斷撲騰,不一會兒就沈了下去。

燕琴的眼前不時地晃動著兩個身影,若隱若現,一個是凡落岸,一個是讓她情竇初開的月米,漸漸兩個影子竟然重合了,向著燕琴微笑伸手。

燕琴突地覺得胸腔緊得很——實在是很討厭這種濕漉漉的感覺。

還在下沈……

還在沈……

凝秋姐姐……

凝秋姐姐……

突然燕琴的一只手被拉住,再一剎那,眼上和手上的束縛同時解開了,一條玉臂攬住燕琴的腰間,然後將她一直往水面上提,一直到了空氣中,燕琴覺得雙腳一輕,睜開被水沖得疼痛的雙眼,“凝秋姐姐……”

一身濕漉漉的凝秋也狼狽極了,但是燕琴卻覺得她此刻美若天仙。

“沒事的。”

燕琴昏昏沈沈地倒在她的懷裏,她需要休息,她剛剛賭了一次,用了她的最珍貴。

耳邊傳來“茲吧茲吧”的聲音,燕琴從迷迷糊糊中醒過來,已經是夜裏了,自己還躺在凝秋的懷裏,身上的衣服也早已幹透,面前的火堆上烤著一兩只野雞。凝秋閉目著,應該是在入定。

燕琴支撐著疲憊的身體,去了不遠的地方撿了些樹枝——她也不敢走多遠。

回來的時候,凝秋已經回過神了。燕琴在她身邊坐下,加了些柴火。

“凝秋姐姐,我們這是在哪啊?”

“先吃點東西吧。”

“不吃了,我跟著仙尊,平時只是入定,不用吃東西了。”燕琴一邊加柴火,一邊回頭朝她盡量輕松地一笑。

火苗竄得很高,還在“茲吧茲吧”地熱烈著。

凝秋也沒多問,伸手在離地面幾寸的地方畫了一個圈,然後口中念念有詞。

“元狄他們正往這裏趕。”她示意燕琴放輕松。

燕琴沒經歷過這麽多,她以前以為自己被束縛了,被囚禁了,被排斥了,被鞭打了,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後來很久以後,她完全明白過來——一個人所要遭受的一切必將和她的責任與使命有關。

也許這天就是她慢慢恍悟過來的起點。

過了一刻,燕琴又加了2次柴,元亦和元狄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風塵仆仆且滿臉疲憊。

“怎樣?”凝秋問道。

“要甩掉那一群尾巴費了一些時候,不礙事。”元亦順勢長籲一口氣,在邊上坐下來,給了燕琴一個安定地眼神。

而元狄直接將燕琴攬進懷裏,“琴兒,沒事吧。”這是一個陳述的語氣,像是在對他自己說的。

看著疲憊的眾人,燕琴心裏有一種什麽東西圍攏過來的感覺。

“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上吧。”元狄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一旁的元狄有點淡淡的失落,但隨即將這種情緒收了進去,各人開始入定。

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素衣男子,看著這一切,心裏一直在躊躇。

是你要求的,我怎麽可能真的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在末尾處小小加了一筆~怨念啊,,,,

於是我在想,各處是不是伏筆加太多了?

☆、血池

系:

“握在手中卻流失於指縫”的痛……

元亦和元狄是根據凝秋在各處做的師門記號找了他們的。

燕琴一行人是在一個孤島邊上,而燕琴先前跳下的吊橋就是外界和孤島唯一的通道。

“琴兒,事有突變,所以我們還要在摘星城裏待上一段時間,事情一結束就去向燕城。”元狄有點疼痛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丫頭,她刻意斂藏的擔心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不去索求,不必過意讓人遷就,卻讓人更想要保護她。

“恩,我會緊緊跟著的,畢竟這些姑娘的事確實很蹊蹺。”

沿著孤島邊緣走了一段時間,這島上的叢林非常奇怪,葉片普遍大而厚實,如美人蕉那般大,比美人蕉挺拔得多;如寶石花般厚實,葉面比寶石花更滑嫩。越是往裏走,天氣就越發炎熱。

“這叢林有古怪。”燕琴心裏有隱隱的不安,便出聲提醒,“從阿狄和元亦跟來的方向判斷,這是偏北方,而且這裏的樹木頗多,裏處的根本就不能受到多少日光照射,這天氣古怪是一。第二,”她指了指這周圍一片叢林,“我們已走了一些路程了,卻只有這一種樹種。”

“應該是島上的人種下的吧。”元亦有點不懂燕琴的意思。

燕琴用手摸了摸旁邊的一棵樹,“不可能,這些樹基本都是參天狀,這島的環境不適宜住人,那些人應該是到這不久。但凡自然之中,相生相克,這一種樹一丈之內定有和它相競爭的樹種出現。”

眾人望去,這一棵樹旁邊真的什麽雜草,雜苗子都沒有,即使是同樹種的苗子也沒有。“這仿佛就是,”燕琴思考了一下,才艱難地將這個不太可能的結果道出,“仿佛就是這裏發生過什麽,所有的東西都停止了生長,時間長了便只剩下這一種樹種。這不是萬物競爭的結果,是強行毀滅。”

燕琴恨不得將自己的手抄本帶來,將這些全數記下。

她說這些的時候,仿佛變了一個人,摒棄了平時的膽怯。

“不就是一些樹麽……”元狄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個寶,平時不怎麽發表意見,原來曉通這萬物之理。

“也許這些樹本身有一種毀滅其他物種的東西。”燕琴說完,故作輕松地朝眾人笑了笑,“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不要太當真了。”

聽到“時間停止”這些字眼以後,元凝秋就一直摩挲著這些樹,一下一下的。

一旁的元亦,摸著頭地笑笑,“小琴姑娘知道的真多啊。”

被元亦這麽一說,燕琴就有點不好意思了,“都是自己瞎想的。”

元狄很自然地摸了摸燕琴的頭,“我家琴兒自然是聰明得很。”

燕琴掰下元狄的手,這家夥怎麽老調侃自己,誰是他家的?

“不管它是個什麽東西,我們長白四仙必然橫掃千軍。”神經大條的元亦又幹勁十足,看著不為所動的其餘三人,便幹笑了幾聲,將剛舉起的手默默地放下了。

這四人之中,元亦資歷最老,修習的是雷系法術,元凝秋則是水系,燕琴只會些基礎,而這元狄最為神秘,在校場中,每次元初歇都是帶他到沒人的地方進行指導,剛開始的時候還引起了眾人的不滿,常常向元狄挑釁。

可是自從他們見識了元狄的手法,便再不敢惹他了。

越往裏走,就接近了孤島中心。

“我去前面探一探路,師兄你們留下。”元狄朝眾人說道。

其實燕琴知道,這不過是為了自己,要是沒有她,他們三人就能直接前往。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們。”

“別,”元亦有些慌張,“小琴其實已經很好了,並沒有,並……”元亦有點不知道怎麽安慰。

燕琴朝他笑了笑,這個憨憨的男子,總是給她帶很多奇花異草,像哥哥一樣照顧她,一想起燕竹泠,她的心裏就又焦急而惆悵了。

元狄走後,元亦就一直給燕琴講校場裏的各種故事,而元凝秋時而望天,時而低頭不語,時而又走到樹邊,摩挲著樹皮。

一直到天黑,元狄才回來。

“島中有一個小城,四周有一些不礙事的人,進去應該沒什麽問題。”聽元狄這麽一說。

可是到了圍城邊上,眾人有點被震驚到了。

“你說的不礙事的人,是這一排一排的蒙面人麽?”元亦看著這嚴嚴實實的防衛,不禁覺得前途坎坷。

“恩。”只見他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同上次放蜘蛛的那一個不一樣,這個是深紅色的樟木盒子,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是打開一看,裏面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元狄將小盒子擱置在地面上,蟲子便順著盒沿爬出了盒子。元狄口中喃喃念著,盒子裏不斷有蟲子湧出來。

看得眾人有點惡心。

元狄的眼裏流露出了勝利的喜色。

果然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了蒙面人們叫喊的聲音,接著便陸陸續續倒地了。

“走吧。”元狄優哉游哉地走在了前面。

“就這麽容易?”

聽到元亦的這句話,元狄只是笑笑,眼中卻閃過一絲疼痛。

這圍城邊上的人身上都冒著煙,衣服上布滿了小窟窿,眼睛微閉著,倒是安詳得很。只聽見元狄將盒子放在地上,口中喃喃了幾句,先前的黑色蟲子從蒙面人衣服裏爬了出來,乖乖地爬進了盒子裏。

“這,這……他們死了麽?”燕琴看著眼前的橫屍遍野不由得心慌,沒有一點鮮血,原來還有一種死亡是這樣的。

“他們本就已經死了,這軀殼裏的只是一種意識,將靈魂湮滅掉,只剩下扭曲的意識來操縱。”元狄將盒子收進去,左右手互相拍了拍,“進去吧。”

“怎樣才算是死呢?”燕琴不由得小聲自問。

凝秋擦過她身邊的時候卻回了一句,“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麽

這麽陌生的字眼,這麽滿足的疼痛。

沈重的大門被推開,有一股迂腐的發黴味逸出,這城中荒蕪的大地就這麽生生站著他們四個人。

“怎麽沒人呢?”元亦剛踏出去一步,這底下突然鉆出來一個蒙面人,將元亦嚇了一跳。等他雙腳完全站出地面,泥土又恢覆如初。

站在前面的元亦立馬做警戒狀。

“雷電*縛!”蒙面人便在一行人面前爆破掉。

“大家小心。”元狄露出少有的緊張情緒。

可是再怎麽小心也不行,只要往前走一步,這大地之中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蒙面人冒出來,開始的是還能抵擋一會。

“水之結!”凝秋結了一個水印,將眾人包裹在透明的結界中。她一個人卻站在包圍圈之外,一步步往前走去。

燕琴急得伸手要拉住,卻反被元狄攬進了懷裏。

燕琴回過頭去,惡狠狠地看著元狄,元狄眼裏便撞見滿目清淚。

“凝秋姐姐!”

元凝秋一站到結界之外,手中一揮,無數的蒙面人便朝她包圍過去,最後生生看不見那一襲米黃色的羅衫。

“凝秋姐姐!不要!”

結界之外卷起煙塵一片,再呼嘯一聲過去,眼前便什麽都沒有了。

燕琴的大腦裏閃過“飛灰煙滅”幾個字,頭痛得要脹掉。元亦的頭也垂了下來,元凝秋這是去了麽?

元狄扶著燕琴往前走,“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見燕琴沒什麽反應,他又加了句,“你連我也不信了麽?”

到了這城中的唯一的一個碉樓門前,門上有幾個字閃爍著淡紅色的光“平息眾之憤怒”。不等元亦推門,大門自然而然隱去了大字,門吱嘎一聲開了。順著大門進去,用法術點了微光,兩旁的死屍映入眼簾,空氣中彌散著血腥味。

這些死屍就是先前,或者在先前的姑娘們,他們都是頭朝門,手扒著地面,極力地想要出這鬼地方。

“琴兒,不要看。”元狄用手捂住了燕琴的眼睛,自己從小時候沒少見死人,卻絕不然這樣驚駭的。

燕琴扒開元狄的手,踱步順著走廊往前。

這是哪裏,為什麽這麽熟悉,為什麽這麽讓她驚慌,為什麽覺得心裏隱隱作痛。

“小琴!”元亦緊接著跟上,他不允許她有任何意外。

拐過最後一個走廊,視野變得稍微開闊起來,一個巨大的血池,散出比先前濃重幾十倍的血腥味,新鮮而且濃稠。眼前的一個個女子雙目無神,不哭不鬧地走進血池。可是一旦接觸到血池裏的血,便會像觸電般疼跳起來,撕扯著頭發,外袍,渾身赤果果地在池中翻滾。

有些直接就倒進了池中,有些無頭蒼蠅般爬出池子,用身子生生在這走廊上磨出一道道血印。

“雷電*滅!”

“不要!”

元亦將向燕琴爬近的一個女子處理掉了,那女子還來不及痛叫一聲,便形神破滅。

“小琴姑娘……”元亦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繞過血池,繼續往前,清冷的陰風襲來,是不斷往下的石階。

“我走在前面。”元亦小心地擋在燕琴的前方。

這前面還有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很喜歡元亦的

☆、同床共榻

系:

落青初升曉看月,冷風扶搖夜鎖明

順著石階往下,眼前倒是明亮了起來,燕琴瞥見走廊兩旁的墻壁上鑲嵌著的圓潤的石頭,覺得有點眼熟,繼續往前走了一段也沒有想起來在何處見過。

墻面上不斷滲出水珠,像是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水。

元狄一摸,有一種冷到最深處的刺骨。

這種感覺,很不好。

到了木質的門前,走在最前面的元亦停了下來。

在這全數是石頭砌成的內室中,唯獨這一扇門是木制的。無論從材質,寬高來看,這扇門和燕琴一行進碉樓看到的那扇是如出一轍的。

只是氣息不一樣。

那扇門事平息眾之憤怒,那這扇門呢,代價是什麽?

燕琴大跨一步,不等元亦和元狄叫出聲來,用手指去推門。可是指尖剛剛觸碰到,門就瓦解了。

“雷電*封!”元亦迅速結界。

木屑以一種暫緩的速度飄向三人,遇到結界又分解成更細小的粉末,燕琴看著這一切,右心房傳來疼痛,像是被抽去了什麽,她使命地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嘶叫。

“琴兒,怎麽了。”

“小琴姑娘!”

燕琴的嘴角抽動了一個極為令人擔心的弧度,“只是心口有點痛,不礙事。”

這門的另一邊,偌大的石室裏只有一個小池子,池中已幹涸,中央有一個凸起的石質的圓臺。三面的墻壁都印了繁雜的花紋,整間石室都布滿了灰塵,應該是許久沒有人進來了。

元亦摸了摸地上厚厚的一層土,說道:“將那些姑娘綁來的人並沒有進這間屋子啊!”

“要麽不想進來,要麽是進不來。”元狄深思道,這件事情,摩拉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啊,“獵狗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更何況是更險惡的人。”

“阿狄的意思是,他們進不來?”燕琴見元狄微微點點頭,又追問,“可是我剛才,我剛才……”

元狄看著眼前這個滿是秘密的女子,她的手臂上布滿了傷痕,不懂法術卻能召喚出守護靈,凡落岸處處袒護她,甚者不惜為她受了神罰,此刻她竟能輕易破解這結印。

在這之後還會遇到什麽呢?

元狄一邊想著,一邊進了石室,從最近的一面墻壁一點點打量,慢慢地將這些圖案記在心裏。

三人在這石室待了一段時間,沒有發現,更沒有什麽突發狀況,便順著來的路折身而返。

到了血池路口,燕琴忍不住回頭望了望。

“不用看了,這些姑娘早已經死了,只是被意念操縱著,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活人。”

元狄將燕琴帶進自己的懷裏,推搡著她往前走。

除了城門,本來的那些蒙面兵早已屍骨無存。

燕琴撇過頭,“到底是誰,要那麽多人死掉才開心。”她握緊了拳頭。

“我們現在要趕到吊橋那裏去,活人和死屍交接的地方應該在那。”

果然,當他們找到吊橋的具體位置,又有一批新的姑娘被綁著,蒙著眼。

燕琴不能想象,在一天前,自己還走在這危聳的死亡之路上。

“即使是螻蟻也當有活著權利,何況是人。”燕琴的內心壓抑著一股難以抹平的憤懣,一想到生死未定的元凝秋和燕竹泠,她頓時無助極了。

如果仙尊在,他會怎麽辦呢?

那一抹素衣飄飄,燕琴很想念。

元狄拿出了兩個盒子,一個是先前對付死屍的,另一個更加小巧,只有樟木盒子的一半大小。元狄打開盒子,嘴裏念了幾句,紅色和黑色的蟲子源源不斷地從盒子裏湧出,向著吊橋襲去。

在這麽近的距離內,燕琴清楚地看到這些蟲子的進攻手法,有的從腳踝處爬上去,有的甚至帶翅膀直接飛進蒙面人的脖子裏,更奇妙的是,兩種的蟲子都有各自的進攻對象,不會傷害到旁邊的女子。

死屍們先行哀嚎著倒下,而蒙面侍衛們揮舞著手中的劍,腳下用勁地踩著。可是這樣仍舊逃不過倒下的命運。

等到只剩下一批女子的害怕的抽泣聲時,他們三人才從暗地裏走出來。

元狄收了蟲子,看到一臉驚恐地燕琴,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別擔心,琴兒,這些蒙面人只是昏迷了。”

燕琴聽到他們沒死,心裏又是一擔心:“那他們醒過來,不就又會……”

“他們只是被意念操控了,醒過來以後就會清醒的,但是將死之人長時間被意念操控就會變成死屍,死屍是沒有感情的。”

元亦已經將幾個沒哭的姑娘松了綁,讓他們給其他人解開繩子。

“師兄,你真是猴急得很啊。”元狄不禁開了個玩笑。

元亦是個老實人,自然不知怎麽回答,便憨憨地幹笑了幾聲。

這些蒙面人身上都掛著“摘星”的腰牌,約莫真是跟這摘星城城主脫不了幹系了。

一些膽大的女子順著吊橋走回了另一邊,剩下的一些由燕琴三人分別用禦駕之術送到了對岸。最後,元亦一聲“雷電*怒”生生將吊橋劈斷了。

在對岸,三人發現了凝秋留下來的師門記號,便知道她相安無事。

這期間費了三人不少時間,他們索性就在這橋的另一邊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進了摘星城但沒有直接去摘星城城主家“做客”,而是回到了青樓。

這燕琴是極不情願進去的,一回想到那天早上看到的一幕,她便哀嘆人性風流。

“這事必須從長計議。”

燕琴知道這時候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便硬著頭皮進了門。

老鴇熱情地迎了上來:“誒喲,爺,姑娘回來啦,這摘星城中還是我這風水寶地安穩吧。”

元狄展露出迷人的微笑,攬過燕琴的小腰,“來兩間房吧。”

燕琴從元狄的懷裏掙脫出來,警惕地說:“我不跟你住一個屋子。”

元狄一聽,便哈哈大笑了幾聲,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你不說我倒真是還不想呢,你一說,嘖嘖……就委屈我一晚上吧。”

“師弟,這……不好吧。”元亦囁囁嚅嚅地說了一句,雖然幾個人在一路上經歷過生死,但是他叫起元狄“師弟”來還是有點別扭,“還是我跟你住一個屋子吧。”

“恩?師兄,我可不好那口。”

一旁還未走掉的老鴇聽著這三人的對話,感覺其中有些“奸情”的味道,便晃著花花手帕,笑著說,“幾位商量著吧,我給你你們備房去。”

之後就扭動著肥碩的身軀離開了三人的視線。

元亦想了想,現在凝秋不在,將燕琴放在一個屋子裏是有點不安全,便脫口說道:“那就三個人一個屋子吧。”

燕琴從剛才聽到,要和元狄同床就開始臉紅,再到三人同睡,臉上早已通紅。她自是清楚他們是擔心她才不讓她一個人睡,可是這妙齡少女的心裏總是有一點別扭。

“那就三個人……吧”燕琴想想,那樣倒不至於太尷尬吧。

用過晚飯,三人在幾個路過的嫖,客發亮的眼光裏一起進了屋子。

進了屋,燕琴就硬了頭皮開始鋪床,元亦和元狄坐在圓木桌邊,背對著燕琴抿茶。

想了想,燕琴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這被子只有一條,是不是去要一條?”

“不必了。”正喝著茶的元亦聽到了,含著茶水,差點嗆到。

“師兄是想我們三人蓋一條被子麽?”元狄自是知道元亦的意思的,卻還是饒有趣味地調侃了一番。

“不,不是,我不睡了。”看著燕琴遞來的驚訝的眼光,急急加了一句;“我怕夜裏有變,還是有個人守夜的好。”

“那我和琴兒兩個人一條被子,還是勉強能過一夜的。”元狄茶杯一放,便翻身上了床榻,“琴兒,床都鋪好了,還不上來麽?”

燕琴心裏像是在打鼓一樣,慢慢悠悠地脫了鞋,才爬上了床。她小心地扒著床沿,不讓兩人的身體靠太近。

而元亦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兩個人。

“元亦……哥哥,麻煩你了。”燕琴不是長白山的弟子,跟著元狄叫“師兄”自然是不合理的,想著一連幾年來,元亦一直照顧著自己,這一聲“元亦哥哥”應當是沒錯的。

元亦還是沒有回過頭來,只是鼻音很重地回了個“恩”。

元狄才不管旁人在邊上,一把攬過燕琴,燕琴掙紮了幾下。

“這樣我才不怕琴兒再被人綁走了。”

燕琴聽了也沒再動彈,頭縮進被子裏,卻被元狄一把揪出來。

“呵呵,琴兒也不怕被悶死麽……”說完,輕笑了幾聲。

“師弟,小琴還是個姑娘家,你別太過了。”這同床共塌已是不得已了,元亦忍不住說了出來。

“師兄擔心的也有道理。”元狄覺得“調戲”了燕琴一會也夠了,就放開了她。

元狄一只手撐著床榻,烏黑的短發襯得淡綠色的眼睛越發迥異。

這也是燕琴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元狄。

元狄滿眼溫意地望著燕琴,還不時替她掖好被角。

燕琴心裏一咯噔,凡落岸也是這樣,幾乎每夜都替自己掖好被子,要是他知道自己偷跑出來,會不會很生氣呢。

想著,想著,便沈入了夢鄉。

這是一個很安逸的夢,燕琴發現自己睡在一個蓮花池中央,空氣裏布滿了蓮香,旁邊有人在咳嗽,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睫毛閃動了很久也沒能夠睜開。

作者有話要說:  摩拉是什麽?

表示這是一個伏筆。

於是,遁走鳥~

☆、為誰入魔

系:

不回頭,也不轉身離開,可以愛,可以傷,便可以。

“三位所謂何事?”摘星城城主章穹打量著倏忽而至的燕琴三人,不禁皺眉,能夠絲毫不驚動院墻內外的護衛,身手不凡,來意也定不簡單。

“摘星城城主果然是日理萬機啊,這等事定然不知嘍?”元狄嘲諷著,便理所當然地扶著一把椅子坐下。

“哦?這城中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麽?”章穹也隨即坐下,一揮手撤下了想要進門護主的一幫侍衛。

元亦拉住差點暴走的燕琴,元狄也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城中,無論平常百姓家還是青樓,茶坊都丟了些姑娘啊,這事,城主知不知道呢?”

章穹一聽,心裏也沒有多訝異,佯裝撣了撣前襟:“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吧,京華國都正要舉辦花魁大賽,許是都去參加了。我雖是一城之主,卻也不能夠隨便斷人前程吧。”

他說完,還似笑非笑了一下,稍染歲月之霜的雙頰,微微緊繃。

“可是我等卻不小心撞見了城主的人,在這城中肆意夜搶民女。”

“這從何說起,這位少俠還是不要信口開河,傳到坊間,可是對我大大不利啊。”

元亦也看不慣這個老狐貍,大家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還死撐著不肯認。

元狄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物,是先前在蒙面人身上搜出來的。

“城主,這要作何解釋呢?”元狄笑著,眼神卻愈加鋒利,像是能夠滲出血來。

“只是一面令牌,隨便一個人拿了,便能說是我府裏的麽?我看少俠來得唐突,是有意要挑事的。”之間章穹眼鋒一轉,便有一撥人進了屋,氣勢洶洶地將三人圍了起來。元亦趕緊護住燕琴。

“想不到城主竟是這樣待客的。”元狄起了身,踱回到同伴身邊。

“哼,這摘星城府,也不是你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得掉的。給我拿下!”

醜惡的面目在不爭的事實面前,撕破了最後一層偽裝。

“天雷*縛!”

蒙面人瞬間站定了不能動彈。

章穹的眼裏滑過一絲狡黠。

他口中喃喃了幾句,突然廳內起了一陣白霧,“天雷*封!”元亦迅速將三人護在結界中。以防萬一。

待白霧散去,蒙面人的束縛已解,又將眾人團團圍住。三人面前儼然站著一個紅衣白發的女子,笑得妖嬈可人。

她赤著腳,腳踝上掛著鈴鐺,白發如瀑布般傾瀉到腰際,額前的一撮碎發擋掉了半張臉。

扭動著腰肢,那紅衣女子踱步到三人面前,絲毫不畏懼。

雖然她只露出了半張臉,但是已經夠了。

燕琴看到這半張臉時,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娘……”元亦和元狄一聽,便有點糊塗了。

“呵,誰是你娘?”紅衣女子訕訕地笑了。

一樣的紅色,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舉止,只是氣息毫不一樣。

她轉頭對著章穹妖媚地笑著:“城主是要如何收拾這三人啊?”

“解決掉。”

聽到這三個字,那紅衣女子便像是領了命,嘴角的笑意迅速彌散開,騰空一躍,便張開衣袖騰飛到眾人上方。腳踝處響起的鈴鐺,清脆刺耳,先前的結界處,空氣劇烈震動,又一下子破裂開,燕琴三人片刻便像是受到了錐骨之痛。

“天雷*印!”元封後退兩步,“雷龍出,步驚雲!”在他身後突地出現了一條閃閃發光的龍,是雷系冥龍。

“想不到長白山的弟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呵呵,好久沒人陪我玩了。”笑聲還沒有殆盡,那紅衣女子便腰肢一扭,化作一條巨蟒,眼睛瞬間變紅,朝著冥龍攻去,卻在中途改了方向,猛地襲向燕琴。燕狄措手不及,只拉到燕琴的衣袖一角,燕琴一下子被巨蟒卷著,帶到了旁邊。

巨蟒又迅速恢覆人形,雙手禁錮著燕琴。

“你敢碰她!”

“喲,她 都叫我娘了,哪有娘不疼閨女的。”說著,她用頭蹭了蹭燕琴的後腦勺,“你說,是吧?”

燕琴厭惡地撇過頭去,“你不是我娘。”

“哦?我哪裏長得不像她了?”紅衣女子嘶吼了一聲,“我哪裏不像木鶯鶯了,我哪裏不及她了,你們人人都寵她。”她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腰際的白發被戾氣震得飄飛起來,眼睛瞬間變得猙獰。

“你哪裏都不像她。”

聽到這句話,紅衣女子仿佛沈浸到了很久的回憶裏,那時他也是這麽說的。

趁著她發楞,元狄身形一動,便將燕琴護入懷中,緊張之色落於面目。

就在這同一時候,“天雷*縛!”

“且慢!”屋外傳來一聲溫潤的男聲,如初滑葉尖的晨露,柔緩而不矯揉造作。

“穆兒,你怎麽出來了……”章穹的臉上難得露出擔心之色。

“爹,你又背著我幹了什麽?”

“穆兒,你先回屋吧,不過是幾位少俠誤會了爹,爹會好好處理的。”章穹的口氣好似在討饒。

燕琴順著人聲看去,只見一位鳳眼皓齒,青絲微瀉的男子,不過他卻是坐在輪椅上,這就是坊間說的“城主家那位殘廢的公子”?

元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章穆白一番,眼角掃過那雙腿,嘴邊掛起一絲不經意的笑容。

“各位,”前廳的門檻特別高,他沒能夠進來,便索性在屋外對三人抱拳施禮,“家父所為之事,我其實早有耳聞,不瞞各位,家父都是為了在下才做出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家父都是被妖魔迷惑。”

“何處的妖魔?”元亦一聽,下山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橫世作惡的妖魔麽。

“大概是京都的吧……”

“穆兒……”章穹一臉辛酸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爹,孩兒其實私下裏都知道了,孩兒這雙腿是沒得救了,您又何必聽信妖言呢?”

章穹的眼裏溢滿了心疼。

“那章公子想怎樣,那些姑娘的性命絕不是憑公子一句抱歉就能了事的。”

“我願意上京都,作為協助和人質。”

元狄不禁輕笑一聲,“公子這副樣子怕是不好出遠門的吧。”

“不勞煩心,只要將在下置於馬車中便可,這雙腿是沒了知覺的,不怕這路上的顛簸。至於這位紅衣女子,我想她必然知道一些內情,還是請各位暫時不要傷她的好。而且,從我的查實來看,他們還劫了向燕城的燕竹泠燕公子,帶著她必然好找一點。”

聽到“燕竹泠”三個字,燕琴拉了拉元狄的袖子,示意他。

元狄看著身邊的人,心裏一陣發酸,這丫頭,一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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