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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開始進入第二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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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均已經過了,前面的路應該會平坦點了。”芳流說。

“你怎麽知道的?”小個子男子跑到芳流那裏。

“這長白上修行的是元素系法術,收弟子之前必然試煉他適合於哪一系,特別的人還能被收為嫡系弟子。”

“什麽是嫡系弟子啊?”

那個小個子所謂的大哥,將他拉回身邊,“嫡傳弟子就是能得到道長們親自傳授,其他弟子都由特定的道長統一教學。”

一旁一直走的燕琴也特意放慢腳步,聽著這些消息,為什麽心裏會隱隱不安呢?

事實說明,她的直覺完全是可信的,正當眾人生了火,靠在一邊吃著野味的時候,一群動物的嘶叫出現了。

碩大的蛇身繞著巨木旋轉而下,樹葉沙沙作響,灌木叢中有很多雙瓦亮的眼睛,閃著兇戾的目光,地面開始震動,有一大群莫名的生物正往這個方向奔過來。

有個瘦弱的書生裝扮的人手裏拿著烤雞腿,滋吧滋吧地吃著說:“大家別慌,都是幻象。”剛說完,便被灌木叢中的一只突然跑出來的豪豬咬了一口。

當他看到流血的時候,他扔了雞腿,叫嚷著:“血,血,會痛,會痛……”

那個大哥拔起身邊的劍一把將豪豬砍死了,“大家都圍過來。”

這時眾人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便急急地圍了過來。

“大家小心……”

畢竟都是不滿18的孩子們,有些還只有十一,二歲,便陸續有人用了求生道具。

剩下的約莫還有十幾個人。

越來越多的猛獸襲來,燕琴是女子,便被人有意保護在圈子裏面,但是還是有漏洞的。

當一只羚羊將她撞出圈子,一只猛豹就走近了她,就在這一剎那,所有的猛獸停止了對其他人的進攻,都向一旁的燕琴圍過來。

那條大蛇吐著紅信子,眼神貪婪而迫切。

眾人屏住了呼吸。

燕琴的心中並不恐懼。

經歷過比死掉更可怕的事情,只是她現在還不能死,她還有疑惑沒有解決。

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問清楚。

她一定要活著……

“掌門,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些猛獸……”

“我也不知。”能將他的結界打開的人,在這凡間只有一個人,莫非……若是如此,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快速進入下一卷,今日加更

希望編編也能夠將我的申請通過吧~~

☆、我缺個女童

燕琴的手心都滲出了汗水,粘糊糊地,眾人屏住呼吸。那大哥二哥小三弟,謝芳流,那米黃色外衫的女子,一點點挪著步子像包圍圈走過去。

可是猛獸們絲毫不警覺,仿佛這天地間再也沒有能夠吸引他們的東西了——除了燕琴。她的味道,她的眸,她的身姿。

眼前的獵豹一聲嘶吼,其他猛獸也跟著嚎叫,燕琴覺得這情景滑稽極了,不由得嘴角上揚,這是走在中間的小三弟看見了,腳下一個沒站穩,滑了一下。

“二哥,你看她還笑得出來。”

那二哥的眼角挑了一下,饒有興趣地註視著。

這其中,屬那個米黃色外衫的女子神情最為嚴峻,好似要被吃掉的人是她。

這邊的動靜終於讓猛獸們不安分了,一只大豺狼張嘴露出了惡心的粘糊糊的口水,便轉身向眾人撲去。

燕琴覺得身體裏有一股怒氣在作祟,還沒怎麽想,空氣裏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藤蔓急速將豺狼拖了回來。

眾人和猛獸們都和諧地寂靜了。

這時藤蔓又消失了。

緊接著猛獸們一大群地奔走了,留下了眾人的驚呆——這就完事了。

燕琴這時其實也緊張得厲害,發生了太多不再自己認知以內的事情,她裝作若無其事,坐在一邊開始吃了先前采摘的野果。

小三弟,圍過來問著問那的,也不管燕琴是“啞巴”。

夜又寂靜了……

而長白山最神聖的淖禁殿內,幾個道長也大為驚訝,先前那個掌門媳婦——初歇,也吃著葡萄忘了吐葡萄皮。

“這,這是怎麽回事,那個瘦不拉幾的女孩子明明毫無仙緣,筋骨一般,未攢陰德,而且未修得法術,怎麽會有守護靈出現?”她直接將葡萄皮吞了下去。

一般只有修習元素系法術的人才有可能召喚出本元素系的守護靈,比如水系的,根據個人的法術修為可以召喚出水系各階層龍族,在凡間只有長白山是修習元素系法術的,而在仙界,仙人一般會有實體的守護獸,一般也很少能召喚守護靈,守護靈是依靠本體存在的一種狀態。

“元重,將這件事跳過,不要記錄下來。”這殿內只有這三人,一般也很少有人能接觸玄天鏡,凡是神器必沾魔氣,觀看之人修為也一定要高。

所以通常是這三人將試煉結果記錄下來,然後和下層一起商討,再挑選弟子。

“掌門師兄是要將這孩子……”

“留不得,還有,選弟子的日子盡快定好也不要去通知落岸。”

“那倒也是,每次他都匆匆看幾眼,這些年即使叫了也未必能來。”

淖禁殿外,華念殿內,一聲輕笑~

待剩餘的十幾個人終於走到結界之壁,元清掌門也早已派人守候,將眾人帶到長白山的客房安頓好,準備第二天的第二輪嫡傳弟子的篩選。

我躺在床上,還在為先前的事奇怪不已,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藤蔓到底是怎麽回事。

驀地,我聽到有索索的聲音傳來,掀開被子一看,是一只癩蛤蟆,然後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嗤嗤地笑了。

“看你囂張。”

“剛才那些男子的眼睛都直直盯著她看。”

“哼,明明說好不許使用法術的,她都犯規了。”

我假裝沒聽到,將癩蛤蟆放到床下。

“你看你看,她還這麽喜歡癩蛤蟆,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對啊,瘦不拉幾的都沒幾斤肉,就癩蛤蟆跟她相配呢。”那個滿身肥肉的丫頭說完便得意地笑了,我忽的想起以前燕府裏的那只肥肥的貓,一走起路來,渾身的肉都蕩來蕩去。

這時門開了,先前那個米黃色衣服的女子進來了,她的眼裏仿佛插了針一樣,剛剛嘲笑我的那兩個女人可是記得她一下子將白骨砍斷的事,便不說話了。

而我,瞅了她一眼,便又躺下了,“以毒攻毒”。

很久很久,那個夢已經再也沒有纏著我了,我又想念那種失落的痛了……

如若此情,莫若不相識……

如若不相識,最好未相見……

翌日,大夥兒收拾好,換了長白山最普通的道袍便到了循音殿內,一個個排好。

燕琴微微擡頭看著上面,有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人坐在最中間,想必是掌門元清,身邊還有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應該就是掌門之妻元初歇,稍下面左邊坐著的臉色格外嚴肅的就是三老之一的掌門師弟,元重。

昨晚聽那些女子嚼舌根,燕琴知道了,這三位均是仙體,但未列入仙班,在仙界戀情是受制約的,必須通過各位上仙的批準,掌門和掌門之妻未避免這等麻煩事,便只修得仙體,留在了人間。

而元重是掌門的師弟,聽說也是為了一個女子才沒有升仙。

“仙是最沒有情的。”聽說當時他是這麽說的。

再往下一點是較優秀的嫡傳弟子,也是相當有修為的人。

掌門在上面說的話,燕琴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望著上面的人在發呆,自己現在來長白山到底是幹什麽的?

那張紙上寫的傾還就是長白山的傾還上仙麽?

聽說傾還上仙20便成仙,早已不在這長白山之上,自己還見得到他麽?

不由得捏了捏袖子,陷入更加深刻的思考。

“你們眾人都是通過了我們長白山的考驗的良才,由於中途出了點問題,最後的人數有點少,所以這次嫡傳弟子只選出四名。第一個,你!”說著掌門指了那個大哥,“你就入我門下。”

只見他循步走上前,一甩前襟跪下,“弟子成星見過師父。”

“既然入我長白山,可將凡塵的名字以及身份舍去,即刻起,你已是我長白山的弟子除去姓,就叫你元星。”

“謝師父!”

之後,元重又收了那個謝芳流,元初歇收了那個短頭發的二哥,原來他叫影狄,小三弟叫做影白,他們三人是在路上相遇,然後結拜成兄弟。

“我看,這最後一個就挑個女娃子吧。”我看見元初歇向掌門望去。

身邊傳來了竊竊私語。

“肯定是那個啞巴吧,她昨天擊退了猛獸呢。”

“唉。”

“明翔,你去挑一個弟子吧,你的修為也能出師了。”元明翔是元清的嫡傳弟子之一。

“是。”他匆匆看了一眼,燕琴鼓起勇氣朝他看去,他卻直接略過燕琴。“那個穿米黃色外衫的姑娘,可否拜入門下?”

“弟子願意。”她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徒兒姓名?”

“無名無姓,願師父賜名。”

“見你定是身世經歷頗多之人,就叫元凝秋吧。”

燕琴的身邊傳來了嘲笑聲,“竟然沒選上。”“誰叫她犯規的,沒逐出師門已經很好了。”

“剩餘的弟子將在明天進行一場考試,然後分配到各自的導師。”

燕琴心裏一糾結,這麽說來以後豈不是很難見到這一類掌握核心秘密的人。之間她就要往前走一步,卻聽見耳邊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應該說極好聽的聲音。

“掌門師兄,且慢。”

眾人的目光便向聲音的來源看去,那人收了禦劍,褐色的發簪將頭發盤好,素色的外衫,不容得一點灰塵,和眾人的道袍正好成對比。只見他雙腳觸地,落於大堂之上,衣擺輕放,眼角卻是冷漠得沒有一絲笑容。

眾人倒吸一口氣,包括著原本長白山的弟子。

來人正是傾還上仙,而且是享有仙尊名號的上仙,長白山的弟子也是很少見到的。況且,長白山是修習的元素系法術,通常是直接駕雲,很難見到禦劍之術。而這傾還仙尊師出昆侖,成仙之後竟到了長白山來。

燕琴心想,這就是傾還上仙,自己等下怎麽說關於那張紙的事呢。

“師弟,今日突然到訪有何事。”

“師兄說笑了,這長白山選嫡傳弟子的事可是大事。”他輕吐字句,表情卻絲毫未變。

沒有笑,沒有悲,沒有喜,沒有怒。

“落岸今年想要討個徒弟了?”初歇本是調侃著說,這個仙尊向來是獨來獨往的。

“正是。”

他的步子開始移動,每一步都像是海浪打在礁石上,讓人不安。

最後他停在了燕琴的身邊,“徒兒。”

大堂裏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不是說這傾還上仙是不收徒弟的麽。

掌門的眼裏閃過一絲神色,卻不是驚訝。

燕琴還在想怎麽說出,那張紙的事,可否只是問問娘的事,然後不拜師了,畢竟自己已經有過一個師父了。

“師弟,這個孩子不能收。”

“為何?”他的語氣淡漠卻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她在試煉的時候已經犯規了,我看她還有點天賦便不忍心將她攆出長白山。”

燕琴心裏很不解,欲說自己也不想拜師,只是有點事要問,那凡落岸又開口了。

“那該如何是好,我早已收她了。”

燕琴不解地望著他,他的眼神很深邃,像是個無底洞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也能將他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藏得滴水不漏。

他手指一勾,便有東西從燕琴的袖中飛出——是那張寫有他名字的紙。

但當眾人定睛一看,那張紙早已被水打濕,便有人“撲哧”地笑了。

凡落岸,再一勾手指,那張紙上的墨迅速從紙上脫離開,在空氣中旋轉,最終形成那幾個字“長白山傾還字”,竟和燕琴當日看到的那幾個一摸一樣。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大家都被騙了,她早已經是傾還的弟子了。

“琴兒,跟為師走吧。”當初歇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滿是不相信,這個冷漠的凡落岸竟然收了個女弟子,還叫得這麽親切,嘖嘖嘖,心裏不由得笑了。

“仙尊,她是個啞巴。”一旁的元星說道。

凡落岸沒說話,只是一直望著燕琴,燕琴鼓起勇氣,突然說話:“我不想拜你為師。”

眾人又倒吸一口氣,原來這女子不是啞巴,說的第一句話竟然能把人給噎死。

“為什麽?”

“我已經有師父了。”

“那也不妨,我正好缺個女童。”這時的眾人已經不想再倒吸冷氣了,直接想把下巴磕到地面上去。這話說得,好似凡人隨便說的,我正好缺個丫鬟。凡落岸又轉身向元清望去,“師兄,我人帶走了。我先回華念殿,過幾日便搬來長白山。”便攬上燕琴上了禦劍。

燕琴不知道怎麽辦,只是糊塗說了句,“我不賣身……”

於是眾人雷到了。

凡落岸剛揮手想離去,燕琴又叫了一聲,“等一下!”

(眾人:你又怎麽了?)

“我想問掌門有關一個人的事。”她停頓了一下,“請問長白山有木鶯鶯這個人麽?”

掌門漠然,只見有個人的手動了一下,隨即又恢覆平靜。

凡落岸便帶著燕琴飛走了……

飛得好遠好遠啊~

(看!灰機~)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與其多了一個要去爭鬥的心,在這裏慢慢寫自己的東西也很好。

有時候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個光明的出口,其實只是被牽著鼻子走。

每一個路人甲,都很好

☆、看到的是真的麽?

又到了初秋的季節。

華念殿並不像其他的仙殿那樣雲霧繚繞,頗具仙氣,卻有另外一番醉人的味道。從殿門一直延展開來綠色的藤蔓,藤蔓生長成恰到好處的彎度,能使人在這藤蔓上輕移腳步,也不覺心慌。

燕淇,覺得這每一片葉子都長得極好,心裏想摸卻又不敢摸——這到底是仙人的住所。看那仙人不茍言笑的,還摸不清他的脾氣,便不要隨處惹事。

但是她心裏還殘餘的那一絲孩子的童真哪裏逃得過落岸的眼睛,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用去用窺心術便可以了解了,他只是微微一笑。

到了殿內便更加神奇了,燕琴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看著這花花綠綠的嶄新世界,先前眉目園的那些和這裏根本就沒法比啊。

華念殿中央有一個很大的空地,空地中央的上空方向卷曲著一個碩大的花球,花球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卉,每一種花卉都閃著獨特的光芒,陪襯的葉子在藤蔓上滋生開來,像四面八方延展,因為藤蔓的末梢沒有紮根的地方,便旋在半空中,好似向各個方向飄開的絲帶。

有些雖已有了雕謝的枯黃跡象,但是在燕琴看來卻是非常近人情的。

若是自己以一種拉扯不住的衰老的趨勢,看待這周遭一成不變的風景,該是多麽淒涼。心裏想著,便對著華念殿多生出了幾分好感。

燕琴忍不住伸手去勾畫那個花球的輪廓,卻見得藤蔓迅速地伸長,直直逼向她,直到她眼前才急急地剎住。

燕琴伸手去觸碰,藤蔓便沿著她的小手臂開始盤旋。

“玩夠了,就隨我進來。”像是幽靜的山中突染泛起的清冽的水花聲。

“是。”燕琴隨即便進了華念殿的正殿——念華殿。

“你果真不想當我的弟子麽。”落岸一身素衣,定定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小人兒。

“是。”

“只是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師父了?”

“是。”

“他教你什麽?”

“醫術。”

“那我教你仙術,並不沖突,為何不想拜我為師?”他也是娓娓道來並不著急。

燕琴沈默了,是因為她自己完全找不到理由,她的性子在那件事發生以後,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淡了,似乎這世界的一切再也提不起她的興趣。

只是這只是“似乎”而已,她盡量說服自己不去觸碰這個世界。

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

“罷了,你既跟在我身邊,將來也便不會有什麽差池,下了華念殿,我便教你一些小法術防身。”

“是。”

凡落岸稍稍不滿地望著眼前這個人,為什麽她完全沒有了求知欲?

不問他為何他們兩人要到長白山上去住,而不是在這清修。

不問他為何還要回這華念殿住上幾日。

不問他為何要收她做女童。

不問她為何這華念殿長滿了藤蔓。

“你挑個喜歡的屋子就暫住幾天吧,過幾天,我們便下山去。”

“是。”說完,燕琴便要走了。

“等等。”

“仙尊還有什麽事麽?”

凡落岸一下子無語了,自己本是想要問她,沒什麽事要說了麽。

“既然你不是我的徒弟,之後我便叫你琴兒。”

“是,告退了。”

她竟也沒有問他為何知道她的名字,對這個名字竟也開始波瀾不驚了。

凡落岸開始有點懷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做錯了。

話說燕琴走出念華殿便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那些景致,不敢去留戀。

走到一處,擡頭,門匾上寫著“婉約閣”,鬼使神差走了進去。

原來是個很大的書房,只是這書架像是用枯敗的藤蔓做成的。下一刻,這些藤蔓就活動了起來,前後移動得非常迅速,便將一些書推到燕琴的面前。燕琴拿起來一看,是一些花草圖志,心剛想著最好有張椅子,忽的幾根藤蔓就盤攏成半球型躺椅的形狀,燕琴就這麽坐上去。

藤蔓升到半空中,燕琴便安定地看著書。

半夜裏,一個人影閃進書房,長袖一揮,藤蔓變換了形狀,藤蔓上也長出很多葉子,將她蓋住了只剩下一個頭在外面。

這人手再一揮,藤蔓便輕輕降落到地面上。

他看著眼前人兒熟睡的模樣,終是隱忍了什麽,拂袖走了。

第二日,燕琴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藤蔓的床裏,心裏一陣喜歡。藤蔓像感知了一般,慢慢散開,將燕琴擱置在地上。

燕琴想了想,便向念華殿走去。

“仙尊早。”

“昨夜睡得可好?”

“恩。”

“你很喜歡醫書?”

“恩。”

“你很怕我麽?”

“沒有,仙尊。”

“過來……”落岸有點受不了這個小妮子對他的無視。

燕琴還是低著頭,差點就要將頭垂到地板上去了,只是步子還是乖乖地往落岸移去。

只見凡落岸舉起右手,在燕琴的額前輕輕一點,“這樣,不管你走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了。”

這幾個字像是小小的腳步,在燕琴的心裏走了很久很久,她反覆聆聽這句話。

“我是來保護燕淇小姐的……”

“無論你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淇兒,淇兒……都是我的錯……”

“我帶你走……”

……驀地有一陣海浪沖上了海岸,將這腳印全數沖刷幹凈,徹底得好像從來沒有過。

“等你成仙後,事情就會好的。”

燕琴驀地擡起頭來,“誰說我要成仙了?”

凡落岸不禁皺眉,“你又不想了?”無論自己說什麽,她都不想去做,這麽安分得過頭,眼下又是倔強得厲害。

“不想。”燕琴又低下頭去。

“那是,誰也不能勉強你。”還剩一點倔強也是好的,凡落岸的心像是能擰出血來,“你是你自己的。”

你是你自己的,只有你能夠選擇在哪裏丟掉自己。

“要吃早飯麽?”過了很久,凡落岸盡量用凡人的思維想了很久,才冒出這麽句話。

“仙人也要吃飯麽?”

“我入定即可,你初來華念殿,自是有不適應的地方。”

“那我便也入定吧。”說著便要往回退出念華殿。

(說明,華念殿是整個仙山上的宮殿,念華殿是華念殿的主殿,對手指= =)

凡落岸,看著這個背影,心裏都是抹不平的小小慍怒,她倒是乖巧得很,凡是為她著想的,她都不願去做,什麽都不想麻煩別人。

燕琴提著裙擺,便走回婉約閣,剛進屋,藤蔓就自動鋪成一個個階梯,燕琴順著階梯往上,自己摸索著找一些書來看。

突然她看到一面鏡子,擱置在書架的最上面,她勉強伸手夠著,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說著,一定要拿到,一定要拿到。

當燕琴纖細的手指真的觸摸到鏡面的時候,她覺得渾身都戰栗了一下,有點觸電般的感覺,鏡面上是她那張模糊的臉。鏡面漸漸像水面一樣暈開,臉的輪廓模糊了又變得清晰,她看見自己在一大片紅色的不知名的花叢裏,歡快地笑著,跑著,撞到一個紫衣的女人身上,只見她轉過身來。

看著畫面的燕琴,心突突地跳動得很厲害,忍不住去抓住胸口的衣服,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只見那女子,面露微笑,嘴角上揚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皮膚吹彈可破,眼如黛峰,蘊滿了暖意。鏡子中的自己高興地撲向了那個女子,兩個人抱在一起突突地笑著,這時候又從遠處跑來一個少年,素衣翻飛,翩翩有韻。

燕琴再也忍不住了,胃中翻湧,嘴裏一陣幹嘔,直直地往身後倒去。

藤蔓還來不及成型去接住她,只見一個青白色的仙袍翻過眼前,燕琴落入了溫暖的懷抱。

凡落岸著急又有點慍怒地看著懷中之人。

“誰許你胡鬧了。”將手指點在燕琴的太陽穴,燕琴直感覺有一股暖流與身體的那股惡寒交錯,直至將惡寒融掉。

二人緩緩落於地面,藤蔓趕緊形成床榻在地面候著。

燕琴清醒過來以後,緩緩睜開眼睛,也緩緩恍悟過來剛才的那一字一句。

“對不起。”說著便要坐起。

落岸將她禁錮在懷裏,只一會就好了,一會就好了……“先不要動,這玄天鏡可是你能碰的,魔氣很重,要不是我先前在你身上施了法術,你早就走火入魔了。”

燕琴小小的手抓得落岸胸口的衣服都起了褶子,猛一吐了一口血,落岸的胸口便像是開出了一朵美麗的花來,她只覺得這顏色刺眼得讓她睜不開眼。

“對不起,對不起,仙尊。”她還是掙紮著坐起來。

落岸看著她的驚慌失措,心裏才有點快意,手一揮,血漬便沒有了。

燕琴這才想起,仙尊是仙,自是小小法術就能消除幹凈的。

二人還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雖然對於二人來說,沒有暧昧可言.時間過得極其緩慢,落岸將燕琴的頭放在自己的胸膛處。

“以後切莫再去碰這個鏡子了,會被反噬的。”

燕琴還在想剛才在鏡中的情形,心中不禁又疼痛起來。

“不要再想了……”凡落岸終究是將她扶起,“你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的學習就免了。”

便也緩緩走出婉約閣的門檻。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襟。

“仙尊,我看到的都是真的麽?”

凡落岸並沒有回頭,停滯了一下,自己曾幾何時也那樣問過這個傻問題。

“不必當真。”便匆匆而去,他的心裏翻湧著來往的記憶。

痛苦的,美麗的,他若是知道結果會是那樣,情願永遠都不要去碰那面鏡子。

人,不能夠一直靠相信眼睛所看到的而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我決定打起精神來~

桃子說,不管有沒有觀眾,這個是一定要完成的~

恩恩~(≧▽≦)/~啦啦啦

☆、我便是你的女童了

系:

站在荒原裏,我祈求沒有任何一條路放在我面前,那樣,我便可以想轉彎就轉彎了。

燕琴躺在藤蔓交錯成的躺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上方,手安靜地撫摸著藤蔓的每一處凹痕。自己好像退回了誰的懷裏,那張微笑的臉慢慢變清晰,疼痛也越來越密集,身體裏的每一處都在叫囂,每一處都索求一個答案: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清冷的空氣鉆進她的頸脖裏,現實像一張嶄新的紙,一大群疑問鋪滿了紙張。

看那天掌門的神情,一定是知道我娘的事,一定有隱情。

驀地想起傾還上仙的清冷的臉,那張字條為什麽會在盒子裏呢,難道很多年前,他就已經要收我為徒了,幸好沒有拜他為師。

因為,一旦查完娘的事,我就要離開,不要留下可以思念的禍根就可以了。

想著想著,燕琴蹙著眉頭進入了夢鄉,過了許久,某人像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門吱嘎一聲開了,一個不急不緩的身影擋在面前,伸出手將燕琴的眉頭輕輕撫平。

“等你成仙,事情就會變好的。”幾簇藤蔓編成一個搖椅,他在旁邊坐了下來。

凡落岸將落在燕琴臉上的幾縷散發撥到她兩頰旁,“我答應她的,一定會照顧好你。”

他再一揮手,這閣中竟變成了華念殿空地的情景,上空的花球歡心鼓舞地飄動起來,引起室內微微的風動,緩緩撩起凡落岸的素衣,地面上也瞬間長滿了嫩草,還散發著甜甜的草香。

他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閣中萬物便真的齊齊安靜下來了。

看著燕琴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來,他也笑成一個好看的彎度。

現在你好好地,就好了。

早在燕琴醒過來之前,這閣中景色便恢覆了舊日的景況。

她踱到大殿,這幾日每天都向仙尊問好,畢竟是一種別扭的身份住在這裏,看人眼色什麽的,燕琴是早就通曉的。

“仙尊早。”

“恩,我正要給太上道君寫信。”一旁一只仙鶴安靜地佇立著。

凡落岸說完見燕琴不動了,就稍稍看了下她。

燕琴被他這麽一看,不知所措。

“你不來替我研墨麽?”

“額?”燕琴倒是覺得稀奇,“上仙不能施個小法術麽。”她昨天是見過他一揮手就將衣服上汙漬去除幹凈的。

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親近機會,而且掙紮了好久的凡落岸,直接穩不住身為上仙的淡定。只好自己揮一揮手,硯臺裏便滿了墨。

燕琴淡淡地想,不是自己可以麽。

仙鶴將信傳出後,一會兒,撲哧撲哧地飛了進來,乖順地停在落岸跟前,待他取完信,他還寵溺地在它頭上摸了幾下。

“太上道君想見見你。”他索性施了個法術,筆就在展開的宣紙上行雲般寫下來。

“額?太上道君為什麽要見我?”燕淇不禁有點疑惑,自己斷定是不認識什麽仙人的。

“我在信中提起了你,他老人家好奇我收了個什麽樣的女童,便叫我今日帶你去。”

“哦。”

凡落岸近日也警覺起來,“你這‘哦’是樂意還是不樂意。”

“沒有反駁,自是答應了。”燕淇低著頭,不在意地回答了。

凡落岸一勾手指,燕琴便在自己的一聲小小的驚呼中,向那仙尊飄去,落岸在空中畫了個小圈,燕琴便換上了紫色的羅裙,頸口的衣領上紋著藤蔓,袖子是輕盈又有點透明的材質,正好將燕琴身上的傷痕隱隱地暴露出來。

燕琴便不住地用手遮住了雙臂。

“皮囊而已,不必在意。”可是又施法將她手臂上的傷痕隱去了。

燕琴聽他這麽說,便也不好意思再遮掩,可是她摩挲著,那些傷痕還是在的。

最近事比較繁瑣,落岸只是教導了她一些入定的心訣,來減少疲勞感。他拿出經常使用的那一柄短劍,還未見他念什麽口訣,他已攜著燕琴禦劍往太上道君的仙殿去。

這是燕琴這幾天第一次離開華念殿,在空中有點不習慣撲面而來的氣流,不一會兒便急急地嗆了幾口氣。

落岸瞥了一眼便脫口道:“記得我教你入定的心訣麽。”一邊還放慢了禦劍的速度。

燕琴趕忙自己心中默念,真的感覺好了點。

通過重重雲障,終於到了太上道君的仙殿。

當這滿胡子老頭見到燕琴的時候,先是一喜後是一驚。

“你個兔崽子,這麽好個閨女竟然被你養成這樣瘦不拉幾的。”

燕琴頓時略感好笑地看著他。

“丫頭,你笑什麽?”當即他又掛了一臉笑朝著燕琴。

“仙尊收我還不到4天,自是我命途多舛,和仙尊無關。”

“我說有關便是有關。”他又瞪了一眼凡落岸,凡落岸倒是像習慣了他的脾氣,“他要是早早收了你,一切便簡單了許多。”

“琴兒,你先自個兒去逛一逛這仙殿,莫要跑遠,我和天尊(靈寶天尊)有點事要談。”

“是。”燕琴踱著小步子便向內殿走去,這道德天尊執掌如意,善三十六變,七十二化,渡人如塵沙之數,這殿內金童玉女三十萬餘人,分歸於各宮內,各宮以環形排列,中間包圍的是主殿——辰景殿。

這天靈殿不比華念殿那樣冷清,來來往往人很多,燕琴但凡見有人過往,便低頭示意或微笑示意。雲霧繚繞,景色甚佳,各個宮殿交接的地方,種植了一些在燕琴認知之外的仙木,沒人經過的時候,燕琴便走上前去摸索一把,再將它的形態記在大腦裏。

這也是木鶯鶯教導過她的——只要記一些對自己有用的便可以了。

人生在世,切不可被拖累。

“那邊那個,不許動。”一個小童手中抱著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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