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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允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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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映照著竹林,一片飄紅,綺麗絢爛;雨送一抹清涼,虹結窗欞。美麗的西子湖畔,日漸黃昏,一抹炊煙裊裊,竹林間,有孩童地歡快地嬉戲玩耍。

雨後初晴的黃昏,山間竹林輕煙繚繞,一抹靈動的倩影正冉冉而來,身著一襲清綠的衫子,眉宇間一絲淡然,眉目如畫,不施粉黛,天然一段風韻,顧盼間風華盡展,見之忘俗。

她旁邊走的是一位俏麗機靈的紫衣女子,二人邊走邊說著什麽,綠衫女子聽到不遠處那一聲聲清脆歡快的童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二人正是幽居於此的北靜王妃林黛玉和她的侍女紫鵑。此時她正呼喚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回家用晚膳。

她輕啟唇輕聲地喚著:“諾兒,言兒,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

這時,從竹林深處蹦跳著跑出來五六個孩童,其中一個女童眉眼彎彎:“是娘來了呢,娘在喊我們回家呢!”“嗯!”一名男童應著,然後擺著小手向其他的孩子道別,兩個人蹦跳著來到黛玉身畔,臉上含笑清脆地喚道:“娘!”

黛玉望著一雙兒女嘴角噙笑:“晚飯已經備好了,又玩得忘了餓了罷!”一面寵溺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兒。

粉妝玉琢的小女娃忽閃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有些撒嬌地拽住她的胳膊道:“哪有,娘,我早就餓了呢,是惜言他,非要和阿牛捉什麽蟋蟀,你看,他弄了一身的泥呢,娘看我,是不是幹幹凈凈地!”說罷有些得意地瞥了惜言一眼。

惜言卻微微一撇嘴並不理她,轉過身向著黛玉道:“娘,我們回家吧!”說著又一臉笑容地向著紫鵑開口道:“不知紫姨今天給我們做了什麽好吃的?”

紫鵑一笑道:“當然是你們最愛吃的了!”兩個小人兒歡呼一聲,這倆人最愛吃紫鵑做的菜,黛玉含笑,一手一個挽起一雙兒女,臉上溫柔無限。

四個人一起朝回走去,清霧裊裊,冥色加深,有如人間仙境一般。

惜諾左顧右盼,忽閃著一雙黑溜溜地的大眼睛道:“紫鵑姨,青風叔叔呢,怎麽沒見著他?”

紫鵑一挑眉道:“他呀,是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不定什麽時候回來呢,天黑了最好迷了路才好呢!”

黛玉含笑不語,這時惜諾卻調皮地眨眨眼睛:“紫鵑姨口是心非,要是青風叔叔回來得晚一點兒,紫姨就擔心地在屋裏坐不住了,那天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在門口溜跶呢!”

被惜諾說中了心事,紫鵑有些臉紅地瞪了她一眼:“諾兒懂什麽,紫姨才不是等他呢……”

話未說完一旁的惜言慢吞吞地開口道:“紫姨那是在給青風叔叔的那株藥草澆水呢,那可是青風叔叔從山中挖來的寶貝,紫姨平時最精心的了!”

聽著兩個小人一唱一和地,黛玉莞爾一笑,紫鵑被這娘三個鬧得有些不好意思,遂一面走一面道:“不和你們說了,我得看看飯菜涼了沒有!”說著加快步子趕到了前面。

娘三人相視一笑!

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此刻正蹲在山間,仔細地觀察著路邊的花花草草,突然,一絲笑意浮現,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一顆帶著黃色不花的植物移到旁邊的背後簍裏,然後背起竹簍踏上晚歸的路。

湖畔那一棟清幽的院落,沐浴在夕陽中,靜謐安詳。院中,傳出孩童清脆的笑鬧聲,男子臉上溢起一絲笑容,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他知道,那裏,有人在等著他呢。

此時,肯定會有一桌豐盛的鐵菜正飄著誘人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他,傅青風,五年前因奉太後之命來到杭州。五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當時,北靜王妃黛玉正待產,他奉命前來。

不負太後厚望,黛玉竟然誕下了一對龍鳳胎,而當時,身為北靜王的水溶也遠征突厥大獲全勝,隨即馬不停蹄赴杭州探望妻兒。但出了滿月後,黛玉卻是執意不想回京。

傅青風對二人的倔強深為了解,但最後,水溶拗不過她的性子,只得自己先行回京,畢竟京中尚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去料理。

不久後,水溶繼承大統,但是身為他妻子的黛玉卻是一直不肯回去,水溶對她亦是無可奈何,為此皇後之位一直空懸。依他看來,水溶此舉,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從沒見過他為誰而改變過,而黛玉是第一個能令他改變心意的人。

水溶登上大保前,傅青風一直暗地裏幫了他不少的忙,如今功成身退,本無意官場的他便從此謝絕了高官厚祿,自此便在西子湖畔定居下來。開了一間醫館,懸壺濟世,自然,有水溶的囑托,但也有他自己的私心,那就是,黛玉身邊那個俏麗的紫衣女子,已經不知何時,一行一動都牽動了他的視線。

傅青風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腳步並沒有停止。來到竹院,還沒放下背婁,便見兩個小人兒齊齊地跑了出來,跑在前面的惜諾調皮地沖著他眨眨眼:“青風叔叔回來了,又帶回來了什麽稀奇的靈丹妙藥了罷?”

說著惜諾的小手便去翻看傅青風的竹簍,傅青風忙阻止著:“惜諾,別動,不然會把叔叔采的藥弄壞了!”

惜諾眨眨漂亮的眼睛,撅起紅紅的小嘴兒:“青風叔叔可真是小氣,什麽好東西,弄壞了再去采嘛!”

惜言卻一臉老成略帶責備地道:“諾兒總是不聽話,好奇心還真是強,左右不過是那些草藥而已!”一副毫無興趣的模樣。

惜諾朝他瞪了一眼:“要你管,青風叔叔,飯已經好了,你餓了罷!”一面牽起傅青風的手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把惜言丟在了一邊。

見妹妹如此抓乖弄巧,惜言不屑地撇撇嘴,惜諾可真是個馬屁精。而他才不屑說這些肉麻的話呢,除了娘,他才不會討好任何人呢。於是邁開步子,小大人一般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跟著。

瞅著這對小兄妹鬥嘴,傅青風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逸涵的這對兒女,真是對鬼機靈。惜諾乖巧伶俐,惜言聰慧老成,總讓他想起小時候的水溶。

這時黛玉也冉冉走了出來,夕陽的餘輝給她鑲上了一道淡淡的光暈,看上去恬靜,美好,象個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

但傅青風現在卻知道了黛玉性子的倔強,她的固執連水溶也無可奈何。

黛玉含笑道:“師兄今日看來有收獲,不然笑得這麽開心!”直到傅青風來到杭州後,黛玉才知道他原來和自己有師兄妹之誼,雲中鶴是他的師叔,對於先前的事,黛玉並未追究。自從傅青風來杭後,雲中鶴亦有了外出游歷的機會,將黛玉托付給傅青風照顧,依舊散淡悠閑,飄然而去。

“你們自己看!”紫鵑接過背簍,仔細地觀看了一下驚奇地向著黛玉:“靈芝草!”一面欣喜地看著傅青風。

傅青風嘴角一扯,並不答言,黛玉卻笑吟吟地翻看著:“紫鵑,這個也是非常難得地奇草!”說著纖手指著其中的那一株開著黃花的綠色植物。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黃花雞骨草,又名觀音串。傅青風平時最喜歡去那些險要的地方去搜尋,並不是每次都有收獲,看來今日他是不虛此行。

“青風叔叔餓了罷,娘,該吃飯了!”惜諾甜甜地催促著,她的小肚子已經在咕咕地叫了。

惜言掃了她一眼,不屑地道:“就知道吃!”惜諾精致的小臉皺到了一起,她瞪了瞪惜言小嘴一撇:“你不餓,那就有能耐不要吃飯哦!”說罷蹦跳著向屋裏走去。

黛玉微微一笑,這雙兒女一個調皮一個乖巧,平時沒少給大家帶來歡樂。她淺笑著,跟著惜諾進了屋。

屋內,飯菜飄香,誘人的味道讓人胃口大開。落座後,惜諾撲閃著大眼睛,瞅了瞅紫鵑然後看著傅青風,眉眼彎彎意有所指地道:“青風叔叔,紫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哦,這可全是你愛吃的呢!”

傅青風含笑看向紫鵑。紫鵑臉一紅,忙夾了一口菜放到惜諾的碗裏:“哪有,這不全是諾兒愛吃的嘛,來,嘗嘗這個!”

惜諾看看紫鵑:“紫姨啊,我啥時說過愛吃炒青筍了?這明明是青風叔叔的最愛嘛!”一面將青筍夾到了傅青風的碗裏,甜甜一笑,然後沖傅青風擠擠眼兒,笑得一臉的詭譎。

黛玉微微蹙蹙眉,夾了點青菜放到惜諾碗裏:“諾兒,要多吃青菜,這樣才能身體強壯!”

“哦,”惜諾不大情願地看了看碗裏的青菜小臉皺成一團:“娘,我可不可以不吃啊?這青菜,太難咽啊!”

見女兒鬼機靈的模樣,黛玉微微而笑,女兒似乎隨了水溶的口味,不大愛吃青菜。未等她說話,旁邊惜言大喇喇地道:“不行,娘說過你多少次了,這麽大了還這麽挑剔,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挑食是最不該的!”

惜諾白了惜言一眼:“要你管!”惜諾乖巧地沖著黛玉露出甜甜的小牙:“娘,人家可不可以少吃點兒?兩口,可不可以嘛!人家才五歲嘛,以後有的是時間多吃的。”軟軟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忍拒絕。

見惜諾討價還價,惜言挑起一筷子青菜放到嘴裏故意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一面向惜諾挑釁道:“青菜能讓你更水靈,不然越長越醜的,是罷,娘!”

聽著惜言老氣橫秋的話,黛玉有些好笑,自己何嘗說過這種話?

這個惜言象極了某人,頗能掰瞎話,仗著比惜諾大那麽一點兒,便處處以哥哥自居,常以一副小大人的口氣教訓惜諾,常惹得惜諾向自己告狀撒嬌。

看著兩個小人鬥嘴,黛玉微微而笑,她喜歡現在這種平淡、溫馨快樂的生活,讓人體會到一種家的輕松和溫暖。其樂融融,沒有陰謀沒有算計,有的永遠是溫馨和詳和。

她真的希望這樣的日子能永遠繼續下去,只是,這樣的日子能長久嗎……

惜諾吃著飯,小嘴裏還振振有詞,說著白日裏的一些趣事,有時自己便笑得咯咯地,黛玉也不知女兒到底隨了誰,話格外地多,尤其是是喜歡在吃飯時吃這說那,似乎想把一天裏所做的事全告訴你似地。

聽著她如數家珍一般說這說那的,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母性的溫柔。而且,惜諾最喜歡在飯桌上告狀,細數哥哥惜言的惡行。

惜言最反感妹妹話多,就在他再一次告誡她後,惜諾小嘴兒一扁,開始向黛玉報怨:“娘,今天惜言他……”

惜諾的話沒說完,便被惜言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娘說你多少次了,吃不言睡不語,偏偏是個碎嘴,話這麽多!”

惜諾小眼一瞪,不滿地向著黛玉撒嬌道:“娘,惜言他欺負我,話都不讓人家說完,娘,你要給人家作主嘛!”

黛玉看看爭執地一臉通紅的一雙兒女,寵溺地看著寶貝女兒:“諾兒,先吃飯,言兒的事飯後再說!”

“哦,”惜諾見娘親如此說,只得橫了惜言一眼,開始專心吃起飯來,直到一餐飯吃完,也不再理睬惜言,但仍時不時地拿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瞪瞪對方。

這樣的情形,每日裏都在上演,黛玉和其他兩個大人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傅青風和紫鵑二人權當是旁觀者,一直看著這兩個小人鬥來鬥去,覺得非常有趣。

而黛玉,則是那個調和者,畢竟還是孩子,二人又是雙胞胎,雖說黛玉總是讓惜言要讓著妹妹點,但其實他比諾兒早出生不過短短的半盞茶的時間而已。

飯畢,紫鵑去收拾碗筷,惜諾便滿面乖巧地湊到了黛玉身邊,彎起粉嬾的小嘴,狡黠地看了惜言一眼:“娘,今天惜言他罵了先生,把先生氣得夠嗆呢!”

黛玉看著兒子,等待著他的解釋,惜言調皮頑劣,知子莫若母,又壞又嘎,是這附近孩子們的頭兒,只不知今天又哪裏惹到了先生罷。

惜言掃了惜諾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娘,你別聽惜諾亂講,是先生有錯在先的,我只是替阿牛報不平而已!”

見兒子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護著,黛玉笑不絲兒地哦了一聲:“那娘聽聽是怎麽一回事,如果是你的錯,娘可是嚴懲不貸!”

惜言便清了清喉嚨,挺起小胸脯道:“娘,阿牛養了一只黃雀,先生不許他帶進學堂,於是阿牛便將磚墻挖了個一深洞,餵完黃家雀後便將它送回洞內,堵上磚頭,這樣它就不會飛走了。我們幾個可喜歡那只鳥兒了,可是,被石先生發現了,他竟然把家雀給摔死了。而且啊,還在墻上戲書一聯:細羽家禽磚後死。”

說到這裏小臉上現出非常氣憤的表情:“娘,你說這先生是不是很過分,娘教誨我和惜諾要心存慈悲,可是這先生竟然連一只小鳥也不放過,所以,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題了上聯,所以,孩兒氣不過就續寫了下聯。”

黛玉見兒子有些激動,遂不動聲色地道:“那下聯是什麽?”惜言漆黑的大眼睛一閃,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粗毛野獸石先生!”

說罷有些自豪地一揚小臉:“娘,這下聯如何?”黛玉看著兒子小大人的樣子,撫著他的發頂道:“下聯對得妙,只是,那石先生肯定非常惱火罷?”

惜言點點頭,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很鄙夷,黛玉笑笑:“雖是先生的不是,但是下不為例,明白嗎?”惜言眨眨眼,不吭聲。黛玉便知兒子還有點不服氣,遂也不理他,笑了笑,依舊用飯。

“娘,爹什麽時候來接我們啊?”惜諾撲閃著大眼睛,期盼地看著黛玉。

黛玉一怔,自己和水溶的事,從不曾對一雙兒女說過,想當初即將臨盆時,水溶緊趕慢趕地從京城趕了過來,那時,他征討突厥大勝而歸,班師回朝後,聽說她來了杭州,便馬不停蹄地立刻趕了來。

親自守護著她,她誕下惜言和惜諾後,他陪了自己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他極盡一個為人夫為人父的職責,那一刻,黛玉對他的抵觸全部消失。

傅青風也清楚,一直縈繞在黛玉心頭的那個結,就是有關水明暢的死,也並非全是水溶之錯,是水墨白將水明暢和黛玉的事透露給了淩若男,水墨白手下聚集了不少的能人異士,那個竹林,他便進去過。

所以,水明暢和黛玉間的情形他是知曉一些地,他將自己和水明暢的事透露給了淩若男,雖然二人之間清清白白,但經過水墨白的嘴,再傳到淩若男的耳朵裏,那關系便變了味。

在他故意的誇大下,淩若男又如何不信呢!

有關苑淑梅的事,更是水墨白的陰謀詭計,他找了一個與苑淑梅外形容貌很相象的女子,假扮了水溶的母妃,世間人有相似,這種事並不鮮見,水墨白就是想利用此事制造兩個人間的誤會,使黛玉對水溶產生恨意和失望。

還有,利用甄寶玉對她進行威脅,他成功了,黛玉當時毫不遲疑,那一刻她真的是對水溶絕望了,她不齒於他的心機和算計,所以才想著離開!

但是水墨白卻低估了黛玉,即使水溶再卑鄙,她又怎麽會出賣自己的丈夫,雖然之前他對她做過那麽多不可原諒的事,但那均是有原因的。

那一刻,黛玉真的是感慨萬千,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自己誤會了水溶,他沒有拿母妃的死來騙她,苑淑梅是真的走了,那天她的夢是真實地,而水溶告訴她的話也是千真萬確地。

很多時候,她總是嗔怪他不坦白,其實她卻忘了,更多時候是她不信任他!

夫妻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和坦誠,她沒有做到,水溶卻做到了。

滿月後,當她緩緩地告訴水溶,不想回宮,只想在這裏平靜地生活,並且並希望水溶不要來打擾自己,讓自己這五年真正地與宮中沒有任何的來往時,那一刻,水溶什麽也沒說,她以為他會強采用強迫的方式,強行帶著她和一雙兒女回京地,但是他沒有,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一刻,他的決定很令她驚訝,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條件,五年為期,他允她五年的自由,讓她和兒女們在此盡情地享受這份溫馨和自由。

她和水溶的這個五年之約,眼看已經到期了,自己也已經想清楚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為了自己的所愛的人,做點犧牲也是應該的,水溶已經對她有了承諾,自己也該為他付出點什麽才是。

惜諾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惜諾轉轉眼珠,小臉上綻開一個甜甜的笑意:“娘,人家是聽青風叔叔說的嘛,娘,諾兒很想爹了呢!”

惜諾說著皺著眉頭,小眉心處聚起微微的褶皺:“人家別的孩子爹娘都在一起地,諾兒好羨慕他們呢!娘,我們也和爹在一起好不好?”

惜諾撲閃著大眼睛,一臉的期待。這時惜言在一旁撇撇小嘴插了進來:“惜諾,爹和娘的事你少摻和,他們大人的事,我們小孩子最好不懂地,娘自有主張地。娘這麽溫柔這麽好,她不和爹在一起,肯定是爹惹娘生氣了,等娘氣消了,就會原諒爹了!”

一面小大人似地朝著黛玉認真地道:“娘,我說的是不是?”

兩個孩子的話讓黛玉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惜言那副老成的樣子,更是讓她發笑,只是,一雙兒女的話裏,都有絲期待的意思,她是聽得出來地。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太無情了,當時自己非常抵觸宮中的生活,於是向水溶提出那個要求,沒想到他一口答應了。如今想想這個要求有些過分,是自己抵觸宮中的生活,但身為父親,她卻剝奪了他與孩子們的感情聯絡,這件事讓黛玉頗有些後悔。

孩子小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她們有了獨立的意識,自然地便會有疑問,為什麽爹不和我們在一起呢?

她曾試著向他們解釋,是爹娘之間有些事情沒有解決,所以不能在一起,等到事情解決好了,自然地便能和爹在一起了,不知道兩個孩子聽得懂自己的意思嗎。好在,雖然水溶不在,但是兩個孩子依舊快快樂樂地。

五年之期,如今日期越來越近,黛玉也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決定,她同兩個孩子一樣,已經在盼望著水溶的到來了。有時候,她會偷偷地埋怨嗔怪他,雖然自己給一雙兒女起了這樣的名字,希望二人稱大以後重承諾守信用。可是,如今水溶也一改從前的反覆無常的脾氣,竟然雷打不動地堅守著二人的約定,他可真是心狠,就一點也不想象自己和孩子嗎?

黛玉埋怨他的時候,渾然忘了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了。

又是一個晴好的黃昏,夕陽晚照,黛玉帶著一雙兒女,徜徉在美麗的西子湖畔,沐浴在晚霞中,有說有笑地往回走。

遠處,天水相間處,一男子手握著手中的簫,面色沈靜,那雙漆黑的雙眸不動聲色地朝著這邊看來。

玉兒,果然,離了皇宮,你過得更開心!

看著黛玉燦爛的笑容和一雙兒女天真調皮的小臉,那均是發自真心的快樂,水溶便認清了一個不爭的事實,自己五年前的決定是對的。

那一刻,只有他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決心勸服了自己,讓自己放手,答應她的要求,為此他在太後面前還再三為她遮掩解釋,事實證明,她在這天然的山水間,如魚得水,那份輕松和笑容是在宮中看不到地。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五年間,自己想她們娘三個想得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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