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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開學第一天，沒人喪心病狂地來借書。而且作為圖書管理員，開學晚宴時我坐在一個特別不起眼的角落，打盹超級方便！

我迷迷糊糊地度過了大半個宴會，忽然一陣掌聲雷動，把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我睜開眼睛一看，怪不得呢，鄧布利多正跟學生們介紹新來的黑魔防教授。

湯姆笑瞇瞇地站起來，跟大家打了個招呼，那個彬彬有禮、斯文敗類的模樣連我看了都臉紅，更別提下面那群小女巫了。

我已經能腦補湯姆上課時，大家都盯著他看然後無心聽課，最後考試時一片哀嚎，慘不忍睹的景象了。哈哈。

湯姆坐下後我也清醒了。我打著哈欠環顧四周，海格坐在我附近，見我看過來，還很友好地跟我打了個招呼。他可真高啊——哪怕現在坐著，也比站起來的鄧布利多高出一頭。

說起鄧布利多，他看上去似乎變了好多。他的胡子現在留得很長，好像很久都沒有修剪過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鄧布利多看上去蒼老了很多，他的兩頰很明顯地凹陷下去。他給人一種很久沒有睡好的疲倦感。

鄧布利多作為校長講話完畢後，晚宴正式開始。我和海格交談起來，我問他知不知道鄧布利多怎麽了，他看起來十分憔悴。

海格滿臉放光地跟我普及了一遍鄧布利多的光輝事跡。什麽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啦，什麽再次保衛了魔法世界的和平啦——鄧布利多在他眼裏簡直就比梅林差一點。這一點點僅僅是因為鄧布利多還活著。

我就明白了。鄧布利多這兩個月很不好過吧。我知道這些叫人眼花繚亂的名頭下面隱藏著什麽。

湯姆為了保住他那個“最有前途的斯萊特林”的頭銜付出過什麽，我都一一看在眼裏。還有鄧布利多給我的那封信——他是在決戰前夕寫的嗎？但他還在牽掛著我，還在想如果能回來，就給我寄一張美麗的明信片。

宴會結束後，各個年級的小巫師分別在級長的帶領下，回到各自的休息室。我追上鄧布利多，“好久不見，先生！您最近好嗎？”

鄧布利多慢吞吞地停下腳步，朝我疲憊地笑了笑，“很好，一如既往地好。”

他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望著我，“你也是來恭喜我的嗎？”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誠懇地望著他的眼睛，“不，先生，我是來給您一個擁抱的。”我上前輕輕抱住他，這個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這個似乎無所不能的人竟然在發抖。

“感謝您的明信片，先生，它真的很漂亮。感謝您在過去為我做的一切。感謝您為了保護我們的世界所付出的不為人知的一切。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您看到坐在下面的小巫師了嗎？是您讓他們能夠無憂無慮地來到這裏，您給了他們一個光明平坦的未來。我想沒有什麽比這些孩子更重要的了。”

鄧布利多輕聲笑道，“你也是個孩子呢，口氣卻像我這個老家夥一樣老氣橫秋。”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放開了他。湯姆很快找到了我。麥格教授為我搭建的壁爐線路早就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回了家。

我就這樣開始了在霍格沃茲的工作。我本以為自己的準備已經足夠充足，可當真正有人來借書，我才感到了梅林對我的惡意。

你永遠不知道這些小巫師會開出怎樣的借書條。為什麽會有人借《美容魔藥的十個小技巧》和《教你如何俘獲女巫芳心》這種書？我以為大家來到霍格沃茲這種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不應該努力學習、奮發向上，像湯姆一樣整天把《高級魔咒》、《最稀有的十種魔藥》這種書帶在身邊嗎？

當然不。事實證明我想多了。無論在哪裏，大家都差不多。學生們永遠不願意把全部心思放在學習上，而且老是會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幺蛾子。

比如在圖書館突然變成火烈鳥的格蘭芬多小巫師，還有小老鼠一樣總是在吃著什麽的赫奇帕奇小巫師，僅僅一周我就已經逮到了四個。不過赫奇帕奇們都很可愛，我走過來時還特別呆萌地以為我也想吃——每個赫奇帕奇都會一臉依依不舍地把零食分我一半。然後我就不好意思訓斥他們了。

還有最讓我頭痛的拉文克勞小巫師——他們每一個來借一次書，都恨不得把圖書館搬空。你見過借的書比自己還高，以至於走路時完全看不見人只能看到兩條腿——簡直就像這些書長了腿一樣的詭異場景嗎？

還有——拉文克勞們永遠是圖書館裏最後離開的一個，他們簡直是把圖書館當家！如果不是這裏不允許過夜，我完全相信這些喪心病狂的拉文克勞們會直接睡在圖書館。

我剛開始還安慰自己，學生們努力學習絕對是好事，看看整天闖禍的格蘭芬多還有無憂無慮的赫奇帕奇——這樣一想我心裏好受多了，連每天回家都比湯姆晚也不抱怨了。直到有一天一個拉文克勞看著書看著書一腦袋栽到桌子上。

我嚇得七竅生煙，火速把這個小家夥送到醫療翼，我真以為出什麽事了——結果檢查過後，醫師奧平頓夫人告訴我這個小巫師應該是太過勞累所以看書看到睡著了。

睡著了！睡著了！(▼皿▼#)

從那以後我都會留心圖書館裏藍袍子的小巫師，每隔一個小時就要找個借口過去轉轉，順便把他們趕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相比之下，斯萊特林們是多麽省心哪！！他們大多數都十分有禮貌，甚至會清楚地說出自己要借的書在哪一排哪一列，而且看書永遠都十分克制——根本不用人操心！

直到有一天我照例去找一個拉文克勞聊天。剛說沒兩句，就看見旁邊一個斯萊特林皺著眉頭，十分禮貌地說出很不禮貌的話，“您可以安靜一點嗎？您打擾到我讀書了。”

我：嗚嗚我之前為什麽會覺得斯萊特林們好相處？

跟我這邊的雞飛狗跳比起來，湯姆的教授就當得順利極了。他很快成為整個霍格沃茲最受歡迎的教授，每次上課，底下都坐得滿滿當當。有一些狂熱的小巫師，哪怕沒課也會跑到湯姆的教室裏待著。

我甚至聽奧平頓夫人說——有兩個小女巫因為搶一個座位在休息室打起來了？！還有搶到位置高價出售給其他人的（一聽就知道是格蘭芬多），偷偷收集湯姆用剩下的粉筆然後賣給其他人的（還挺有商業頭腦），反正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我還在湯姆的教案裏發現了情書——天知道那些神通廣大的小女巫是怎麽辦到的！

湯姆跟我一樣覺得十分無語，他顯然沒想到當了教授，受到的騷擾反而更多了。但他在外面永遠表現得彬彬有禮，哪怕真的生氣了，也只能捏著鼻子忍著。

有一陣我明顯感到湯姆很暴躁——他故意弄亂一絲不茍的頭發，黑袍也不像以前那麽整潔幹凈。沒想到居然適得其反——大家都覺得他這樣更帥了，“有一種淩亂的美感。”奧平頓夫人是這樣評價的。

很快湯姆就死心了，他大概明白只要自己頂著這張臉，就不可能杜絕這些瘋狂的追求，他決定開始曲線救國。

比如說給學生們布置多到離譜的作業，讓他們沒精力給他花式表白。他也逐漸丟掉了溫文爾雅的面具，一個眼神就能讓學生們噤若寒蟬。反正我們兩個的工作都開始步入正軌了。

我不知道湯姆是怎麽和學生們介紹我的。我們幾乎每天都同時來到霍格沃茲，只要有時間，也會一起回家。我不太願意想這個問題。從湯姆受到的追捧來看，我絕對不是作為他的妻子出現的。

我對這件事的做法是不理會。我不能狠心破壞湯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也不願意配合他演戲，就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們兩個在霍格沃茲碰面的機會不多，作為整個學校唯一的圖書管理員，我連吃飯都不能離開圖書館。要不然那群小崽子就不知道捅出什麽簍子！（再次點名格蘭芬多小獅子！）

不過湯姆有時候會來到圖書館借書——我就像陌生人一樣，公事公辦地要求他出示借書單，還要填寫借書記錄。

湯姆要看的書基本都在禁書區，有些甚至連霍格沃茲也沒有，只能到外面的書店去試試運氣。每當這時候，我就故意刁難他，“裏德爾教授，您要的這本書暫時沒有哦——不過——”我勾勾手指示意他湊過來，神秘道，“如果您今晚早點回家——我就給您問問。”

湯姆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我仗著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敢做什麽，大搖大擺、得意洋洋地繼續挑釁他，“怎麽樣？”

湯姆側過身，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眼神危險地盯著我，低聲道，“我不僅可以早點回家，還可以……”（此處省略少兒不宜）

我瞬間就臉紅了，他居然在這兒說這種話！我使勁兒掙了掙我的手，十分心虛地環顧四周，“你快松開我——”這兒可都是孩子！

湯姆慢悠悠地哼了一聲，“這會兒不逞強了？”

真討厭！

我喜歡霍格沃茲，更喜歡這裏奇妙的生活。萬聖節從城堡外飛進來上萬只蝙蝠時我在場，我和那些第一次入學的一年級小巫師一起驚嘆。第一場魁地奇比賽我也去看了，找球手高高舉起那枚金色飛賊時我和大家一起尖叫喝彩。

聖誕節我和海格一起布置霍格沃茲，我看著他扛著那顆三米高的冷杉，毫不費力地拖進禮堂。他的腳印和松樹拖拽時留下的痕跡混在一起，看上去像某種大型猛獸的足跡。

聖誕晚宴後，我和鄧布利多、海格、麥格等留在霍格沃茲的教授一起跳了舞，互相交換了禮物。海格把我放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扛著那顆樹一樣，小心翼翼地護著我。我還伸手抓了一只頭頂的蠟燭，藏在背後偷偷帶回了家——我早就眼饞它們很久了。

這個聖誕節我給湯姆的禮物是一件自己織的圍巾。這還是奧平頓夫人教我的——上面還帶著小貓和森林的花紋。

湯姆給我的是一份借書索引。我看著那本厚厚的索引眼淚都下來了，他是什麽時候弄好這個的？那麽多書——不過，“你怎麽不早點說——”

我帶著哭腔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超大的筆記本，“我已經差不多做好了啦！”

湯姆只好哭笑不得地開始哄我，哄著哄著就親上來了……

事畢後，我枕著湯姆的手臂，兩個人一起看窗外的雪景。月亮晶瑩剔透得像塊白水晶……還有一眼望去，仿佛鍍銀了似的寂靜世界……湯姆這兩個月熱情平覆多了，至少沒再像剛開學那樣，一折騰就是一晚上。

我跟湯姆說我現在不想要孩子。奧平頓夫人說我年紀還是太小，如果生寶寶可能會對身體造成一定傷害。尤其是和巫師在一起——因為有可能生出一個小巫師，風險就更大了。

魔藥也不是萬能的。以前的確有小巫師出生後魔力意外暴動，結果母親因此去世的。我有點害怕。

湯姆拍拍我的手，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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