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分裂出來的小塊石頭上面，鐘靈玉低頭一看，只見碧綠的水下有一個急速旋轉的水流漩渦。

水下有東西？

隨著水流漩渦越來越大，她的面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這動靜……裏面的東西不簡單啊！

會是什麽嗎？

還沒等她看清楚，腳下石塊開始劇烈晃動，眼看石塊就要被吸入漩渦，她趕緊離開石塊回到了水潭邊。

水底突兀地傳出爆炸聲。

猶如天女散花般，水珠從天而降，鐘靈玉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頓時被淋成了落湯雞。

潭水中含有巨蛇的毒液，剛一接觸到皮膚就傳來一陣刺痛感，伴隨著痛感還有酥麻的感覺。

身體的感知逐漸變得遲緩。

任由毒液繼續侵蝕下去，恐怕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鐘靈玉心中凜然，趁著身體還能動，她掏出口袋裏的蛇膽劃開，喝了小口再次密封好放進口袋。

身體的知覺開始恢覆。

這時一只冰涼的手掐在她脖子上。

“乖乖把蛇膽交出來，興許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伴隨著說話的聲音還有一股寒氣鉆入她耳中。

好冷！

冷到了骨子裏面。

頭發絲般細小的寒氣，卻在剛剛進入體內的時候，就讓鐘靈玉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徹骨的寒冷。

剛恢覆靈活的四肢又再度變得僵硬，動彈不得。

細碎的冰晶從腳頭開始一點點蔓延至全身，眼看就要被冰晶包裹，鐘靈玉動作遲緩地眨了眨眼睛，慢吞吞說道。

“交....我...交.....”

“乖孩子。”

伴隨著聲音落下，冰晶開始融化。

鐘靈玉活動了一下手腳，握緊拳頭驟然轉身，包裹著道力和功德之力的拳頭揮出，重重砸在說話的人身上。

哢嚓！

說話那人沒事，揮出的拳頭卻骨裂了！

骨頭粉碎的痛痛徹心扉，鐘靈玉整個人都不好了，抖著廢掉的手腕快速後退一步，眼淚汪汪地瞪著對方。

雪人？

雪白修身的長袍，一頭拖地的順滑白發，連眉毛和睫毛都是雪白雪白的。

真是當之無愧的雪人啊。

“你到底是什麽妖物？”不怕道力，不怕功德之力，眼前這‘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聽到她的問話，雪人笑瞇瞇的說道：“妖物？我可不是那麽低級的東西。”

“那你是？”

雪人沒想到自己還能從鎖龍井裏面出來，此時的他心情非常好，是鐘靈玉把他放出來的，他當然也樂意回答幾個問題。

“我是......”

鐘靈玉屏息等待。

“我是人妖。”雪人特別自豪的說道。

咳！

鐘靈玉被嗆得咳個不停，半晌，看看一臉等著誇獎的雪人，她用力地錘錘胸口，順氣後憋著一張通紅的臉意味深長道。

“失敬！原來是人妖啊。”

“嗯。”

雪人自得地點了點頭。

人妖這詞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可不是個好詞，但在以前卻不是，而是一個能鎮住一方的詞。

人妖：顧名思義由人變成的妖。

因前身是人所以人妖修煉的速度特別快，相比妖物動輒就需要修煉上百年，人妖卻只需要短短十幾年。

這樣對比下來，人妖的確有自豪的資本。

像鐘靈玉他們這種有修行的道士，最不想正面對上的就是人妖，不提他們就是妖物也不想與人妖為敵。

智慧和修為一樣不缺，人妖的可怕程度不亞於王屍，真要比起來，十個王屍恐怕都幹不過一個人妖。

鐘靈玉眉心緊蹙。

現在的事態變得比她想象中還要棘手。

“孩子你要切記一點，送葬人絕對不能殺生，這是天道給我們定下的規矩，忤逆的後果你承受不起，當然，你也忤逆不了。”

“不過這個規矩不是死的，你其實可以靈活運用。

送葬人的身份，會讓你遇到很多危險，一旦有威脅到你存在的東西出現，或者是有違天道的產物出世，那麽你的手心就會發燙，這是天道給你的一個可以殺生的信號。

到那時你的能力就會大增，以方便你大開殺戒！”

鐘靈玉攤開發熱的手掌心，撇了撇嘴，天道倒是很會算啊。

可她為什麽要如天道的願呢？

你想殺的我偏偏就不殺！

鐘靈玉閃身出現在雪人身邊，輕輕拍出一掌，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卻直接把雪人拍進墻壁裏鑲嵌著了。

五指成爪，對著雪人一吸。

白皙袖長的指尖掐在雪人的脖子上，突然用力收緊，見雪人呼吸變得緩慢差點停頓，她這才松開了握緊的手指。

隨後她溫柔地牽起雪人的手。

慢慢用力，

一根一根的捏碎！

雪人是由人轉變成的寒冰怪，本該不會流汗才對，但此時他的額頭上卻密布著汗珠，一顆顆晶瑩剔透。

不是熱的而是痛的。

十指連心的錐心之痛讓他悶哼出聲。

直到把十根指頭全部捏碎，鐘靈玉放開他變形的手，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我這個人最記仇，誰讓我痛了我必百倍還之！”

笑著說完她又牽起雪人的另一只手。

哢.....

骨碎的聲音再次響起。

雪人是條漢子，哪怕已經疼得渾身直打哆嗦，他也沒有開口說一句求饒的話。

“知道我的身份嗎？”鐘靈玉問完笑了，“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妖，相信你對送葬人這個身份並不陌生，對嗎？”

指了指頭頂。

“它想你死呢。”鐘靈玉看了一眼越來越灼熱的掌心，笑瞇瞇的說道：“你說我是殺了你呢還是殺了你呢。”

聽罷，雪人的臉色頓變。

他不但知道送葬人，因為某些原因，他對這個職業還很熟悉，包括.....

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有說謊，無所畏懼的他此刻是真慌了。

他才從無盡的囚禁中解脫出來，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辦，不想死，至少他不想現在就死。

要死也得等他把事情辦完再死！

鐘靈玉的強大沒讓他低頭，捏碎手指的痛沒讓他低頭，唯獨天道要殺他這點讓他不得不低頭。

畢竟他沒有和天道對抗的資本。

“.....求.....求你放過我。”第一次求人的他話說得結結巴巴，雪白晶瑩的臉頰更是臊得紫紅一片。

“好啊~”

開口求人好像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難為情。

雪人求饒的話越說越順暢，“求求你放......”

“停！我答應你。”

“啊？！”

雪人本來沒報啥希望，結果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就輕易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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