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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夜晚怎麽想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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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嫵是抱著這個打算, 可她沒想到是,待到了侯爺院子後,根本不見侯爺,王管事是讓她們幾個站在外面廊下候著。

伸頭是一刀, 縮頭也是一刀, 早點熬過去總比在這裏苦等著強,香嫵有些不安了。

月晴幾個丫鬟更是忐忑起來, 一個個咬著唇兒蹙著眉低著頭, 誰也不敢喘一口大氣。

花夢比較膽小, 已經開始想哭了:“是不是小姐做了什麽不好事, 侯爺要問起來拿我們開刀?”

小姐畢竟是小姐,侯爺再生氣,也得給小姐留情面,但是她們不一樣, 她們只是丫鬟,到了關鍵時候, 就是出來給主子頂缸。

如此等了不知道多久, 太陽底下曬著, 臺階下站著, 四個丫鬟苦不堪言,甚至額頭上都滲出汗來。

香嫵咬著唇,不由再次忐忑起來。

這位侯爺心思實在是難以捉摸, 他到底要幹嘛,明明上次葡萄架下,他那麽欺負自己, 自己哄著他, 後來他看上去心情不錯。

幾日不見, 何至於就這麽對自己嗎?

真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這種人,也就是他身份高貴是侯爺罷了,他若是王二狗或者阿福什麽,還是這性子,自己早過去呸他了,才不會理會他半分!

她擡起手,使勁地擦了一把額頭上汗,正暗暗在心裏憤憤著,忽就聽得一個聲音道:“各位姑娘,跟我過來這裏。”

四個小丫鬟一起擡頭看,卻見是白簡和朱衣。

大家頓時怕了,身上覺得涼颼颼。

白簡和朱衣是侯爺身邊最為倚重丫鬟,聽說厲害著呢,能單手劈石頭,還能撕碎豺狼,上次李嬤嬤就是被白簡朱衣啪啪啪啪地打耳刮子,後來李嬤嬤被提出來後,那臉都腫成了發成大紅饅頭!

唯獨香嫵,看到白簡倒是親切得很,她覺得白簡雖然面上兇,但其實是一個好人,就像姐姐一樣,看著心裏踏實。

所以她馬上沖著白簡笑了笑。

太陽底下,白簡面無表情地掃過含笑香嫵,用刻板聲音道:“誰跟我過來?”

月晴幾個都是一驚,不敢說話。

香嫵忙小聲說:“我。”

月晴幾個萬沒想到香嫵主動請纓,都暗暗驚訝。

白簡頷首,帶著香嫵離開。

那邊朱衣用同樣刻板語氣道:“你們三個,跟我來吧。”

啊??

月晴幾個大驚,這才明白,敢情逃過那個逃不過這個呀?!

早知道她們跟著前面那位了至少那位看上去仿佛更好說話!

*************

香嫵跟著白簡走出一段後,看四下無人,終於小小聲地道:“白簡姐姐……”

聲音清甜軟糯,就跟叫著自家姐姐一樣。

白簡頭也不回,連看都不看。

香嫵緊跟幾步:“白簡姐姐,侯爺叫我們來做什麽呀?”

白簡:“不知道。”

香嫵:“侯爺說了什麽嗎?”

白簡:“不知道。”

香嫵頭疼,怎麽問什麽都不知道呢?她偷眼看向白簡,白簡有挺直鼻子,還有略有些英挺眉毛,仔細看還挺好,可惜就是太嚴肅了,不像個姑娘家。

她想了想,問道:“侯爺是單獨叫我,還是叫我們四個姐妹?”

白簡腳步略頓了下,看向香嫵。

香嫵滿含期待地看著她,這個可以說吧?

白簡慢吞吞地道:“叫你。”

香嫵聽著,頓時明白了:“侯爺想叫我,但是侯爺不好單獨叫,就把我姐妹幾個都叫來?”

白簡道:“這我不知道。”

香嫵卻大喜,心花怒放:“謝謝白簡姐姐!”

白簡姐姐真好,其實就是故意要告訴她吧。

白簡看著小丫頭笑得彎起來眉,淡淡地道:“侯爺現在心情不太好。”

香嫵笑頓時凝固了,她蹙著眉,犯愁起來,侯爺為什麽心情不好啊?

接下來香嫵腳步就慢了,一步步地挪,恨不得走到天荒地老。

白簡自然感覺到了她刻意放慢腳步,回首看她,看她那愁眉苦臉小樣子,眸中泛過一絲笑意,不過轉瞬即逝,馬上恢覆了往日面無表情。

香嫵自然是沒註意到,她還沈浸在她苦悶中,正苦悶著,就到了一處房前,卻見此處屋舍古樸,房前有青竹挺拔修長,儼然成片,郁郁蒼翠。

白簡在廊檐下停住了腳步:“侯爺就在裏面等著姑娘,姑娘進去吧。”

香嫵犯愁地嘆了口氣,她不想去。

白簡說侯爺心情不好,她不知道這心情不好是什麽意思,但這讓她忐忑不安起來,忍不住努力地回憶自己這些日子做錯了什麽。

可搜腸刮肚也想不起來

她這次可沒勾搭男人啊。

她越發惴惴不安,有些無助地望向白簡:“白簡姑娘,你不進去嗎?”

白簡:“?”

香嫵眼巴巴地祈求道:“你陪我一起進去好不好?”

白簡微微側首,打量了她好一會,之後轉身走了。

頭也不回。

香嫵心痛地看著白簡離去背影,最後眼一閉,心一狠,推開了門。

門開了後,她怯生生地打量著這房間,卻見一眼看到是一幅山水字畫,那字畫墨色清雅,用筆遒勁,一看便知道出自名家。

旁邊是一整套紅檀木書案並靠椅紅檀書格,書案上有筆墨紙硯並幾樣玉擺件,再靠裏地方,是弦絲雕花架子床,上面掛著黑色帷幕,此時半明不暗地落下來。

香嫵就越發忐忑了,人呢?侯爺怎麽不見人影?

正看著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傻了?”

聲音低沈涼淡,透著一絲不悅。

香嫵猛地被嚇到了,忙看過去,這才發現,靠窗地方放著紅木雕花案,案旁,侯爺正坐在那裏,茶氣裊裊中,卻見他穿了墨色錦袍,衣領和袖口處是紫金纏枝花紋,一頭墨發以玉冠豎起,帶著俾睨世人漠然。

他逆著光,看不清臉,但是只那冷峻輪廓就透著陰晴不定壓迫感,讓人琢磨不透。

香嫵看著這數日不見侯爺,又怕又心存渴盼,又驚又松了口氣,一時心內真是不知是什麽滋味。

“奴婢見過侯爺。”她終於低頭跪下去。

“起來。”侯爺放下那本書,之後端茶慢慢地呷了一口。

香嫵小心翼翼地站起來,之後一步步挪蹭到了侯爺跟前,就跟犯錯了小孩一樣。

霍筠青雖在品茶,但眸角餘光自然是註意到了,不過他沒說什麽。

他等著,等著看這小姑娘怎麽編。

香嫵咬著唇兒,小聲說:“侯爺,你老人家把奴婢叫來,是有什麽事吩咐嗎?”

老人家?

霍筠青挑眉,看向她。

香嫵不懂,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霍筠青勾唇冷笑一聲,放下了茶盞。

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可真會說話。

香嫵看他這樣,只覺得房中氣息都仿佛冷沈了下來,越發忐忑:“是奴婢做錯了什麽,惹侯爺生氣了嗎?”

霍筠青:“過來。”

香嫵只好大著膽子上前,再上去,最後腳尖險些碰到他炮角了。

霍筠青看著近在眼前小丫頭:“你知道錯了嗎?”

香嫵茫然,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奴婢做錯了什麽事嗎?”

霍筠青:“怎麽,你不知道?”

香嫵有些慌了,水潤眸子靈動地轉來轉去,最後她委屈地為自己申冤:“侯爺,這次侯爺出門,奴婢可沒有四處勾搭男人。”

她不說就罷了,她一說,霍筠青劍眉微沈:“這次沒有,那就是以前做過了?”

香嫵趕緊使勁搖頭:“這次沒有,以前也沒有!”

霍筠青:“哦,那你從今日起,過來本侯房裏吧。”

啊?

香嫵一臉為難,很是犯愁地說:“侯爺,可是奴婢答應了幫小姐繡祝壽圖。”

霍筠青:“你幫小姐繡?那祝壽圖乃為皇太後祝壽之用,你身份來繡祝壽圖,這不是欺君之罪嗎?”

香嫵頓時哭了,這罪名聽起來很大,好可怕。

她眨著淚眼,看著侯爺:“那,那怎麽辦呢?”

霍筠青:“聽話,本侯可以替你瞞著,不再追究。”

香嫵趕緊使勁點頭:“奴婢以後一定好好聽侯爺話!”

霍筠青:“以後好好聽,那以前沒好好聽?”

香嫵聽這話,簡直是又想哭了。

侯爺怎麽說話呢,他這個人怎麽這樣,他這分明是故意欺負自己!

太壞了!

不過他是侯爺,他最大,他說什麽是什麽,香嫵少不得打起精神來應對。

她努力想了想,終究道:“侯爺,奴婢自然是好好地聽著侯爺話,不但好好聽侯爺話,侯爺出門這幾天,奴婢日思夜想,天天想著侯爺。”

霍筠青聽得這話,幽邃眸光轉深,他挑眉,低聲道:“夜裏也想?”

香嫵點頭:“那自然了。”

霍筠青:“怎麽想?”

香嫵聽了,連忙從懷裏掏出來一物,之後呈現在侯爺面前:“侯爺你看,這是奴婢為侯爺繡香囊,奴婢夜晚裏睡不著,就起來繡這香囊,這香囊,針針都是奴婢心意,絲絲都是奴婢一片相思情!”

霍筠青低頭看過去,玉白小手兒,捏著一個香囊。

那香囊才做了一半,最後幾針看上去比較潦草。

香嫵見他目光落在最後幾針上,忙低聲解釋說:“侯爺,這幾針是昨夜裏奴婢想侯爺想得難受,想得都哭了,所以才潦草繡了幾筆以解相思。今日見到,覺得不好,這是打算拆掉重繡。”

霍筠青卻擡手,捏住了她。

有力大手略帶著糙意,香嫵頓時渾身僵硬。

他他他,他要幹嘛,難道他看穿了自己心思?

誰知道就在這時,霍筠青捏住了她手指頭。

香嫵手指頭生得好,修長勻稱,指肚兒白凈,可以稱得是上削蔥秀指,完全不像是一個當丫鬟手。

不過此時,那勻稱好看指腹上,頗有幾個針眼兒。

霍筠青瞇眸,聲音變涼變淡:“這些針眼,也是給本侯繡香囊繡?”

這當然不是……

香嫵吞吞吐吐,硬著頭皮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霍筠青握著她指尖,擡眸瞥了她一眼,眼神微沈,之後一個用力。

“啊——”香嫵驚叫一聲,嚇得不輕。

待到終於明白過來時候,她才發現,她被侯爺落在了他腿上抱著。

這這這,這可是侯爺大腿啊!!

她竟然坐在侯爺大腿上。

誰敢把侯爺大腿當椅子?

香嫵坐都不敢坐了,掙紮著要起來,但哪裏掙得脫。

有力臂膀將她綿軟身子牢牢地箍住,霍筠青自後面俯首下來,淩厲下巴輕抵在姑娘家嬌嫩臉頰上,他長指捏著她手指,聲音涼薄散淡:“小丫頭,本侯想聽,你是怎麽想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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