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腳並用，在水底掙紮，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這溫泉不深，雙腳站在池底，水的位置也只齊在她腰部。

南宮兜鈴不停咳嗽，落水時喝了兩口熱水，喉嚨難受得要命。

“你在幹什麽？”一個充滿困惑的聲音響起。

她停下咳嗽，定睛一看，李續斷已用毛巾裹著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從水裏站直身體，警惕至極的盯著她。

“我……也想泡溫泉。”南宮兜鈴把濕頭發撥到腦後，衣服不停往下滴水。

李續斷說：“你想泡溫泉，要先洗幹凈身體才能下來。”

“我知道，我不小心滑倒了。”

“我走了。”

“為什麽，一起嘛，反正，我現在也是男的啊。”

“我暫時還沒有辦法把你徹底當成男的。”

“真的嗎，你這樣說，我還挺開心的。”南宮兜鈴盯了一眼他手裏的毛巾，眼珠子一轉，表情誇張的說：“哎呀，我又滑倒了！”

她雙手伸直，撲向李續斷，誓要把他毛巾扯下來。

頭部忽然固定，南宮兜鈴驚愕住，李續斷用掌心撐著她額頭，讓她無法前進一寸。

“兜鈴，別玩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假裝的。”

“師叔，別走啊，一起泡澡嘛。”她用力把頭頂向他，雙手拼命的朝他毛巾抓去。

“你別這樣，兜鈴，我是你師叔，不適合跟你玩這種游戲。”

“玩游戲可以增進我們同門弟子間的關系融洽嘛。”

李續斷的手掌心用力和她額頭對峙著，死活不願讓她得逞，將她推開，她又頂回來，憑著莫大的毅力和決心，終於抓住了他的毛巾，用力一扯；

李續斷慌張下，從她額頭撤下手來，想用雙手保護自己的毛巾。

突然間失去了對抗的力量，南宮兜鈴的身子往前一沖，額頭狠狠的撞在李續斷鼻子上，李續斷毫無防備，躲不過這一劫，往後倒在岸上，用手捂著鼻子。

南宮兜鈴壓在他胸口上，額頭好疼，她雙手撐在地面，支起上身，“師叔，對不起！”

李續斷挪開手，兩行鼻血流了下來，眼神裏訴說諸多痛苦。

南宮兜鈴心疼死了，“抱歉，我真沒想撞你的。”

她看見自己手底下壓著那條他用來遮住身體的毛巾，這說明，他現在……

南宮兜鈴情不自禁的沿著他身體的輪廓線往下看，視線剛剛抵達他的肚臍眼，映入眼簾的是卷卷的毛發，她心臟猛然緊縮，還想繼續往下看，脖子忽然給一股力量往後拉扯，強迫她仰起頭，掛著鈴鐺的紅繩緊緊勒著她脖子。

南宮兜鈴頓時窒息，呼吸不上來，下一秒，身體脫離李續斷，“師叔！救……”

話還沒有說完，南宮兜鈴被拉扯到半空，一直往墨黑色的夜空飛去，南宮兜鈴雙腳亂蹬，脖子上的紅繩拖著她飛上無盡高空。

厚重的雲層裏突然竄出一頭烈火般的雄獅，背上跨坐一名身穿金色衣裳的美男子，衣擺的隨風招搖，華麗非凡。

南宮兜鈴被拖到獅子背上，停在這兒，坐不穩，他伸出一只手臂，托住她後背，將她抱在珠玉琳瑯的胸口。

他微微一笑，“我來收貨了。”

紅繩終於松了下來，南宮兜鈴大喘一口氣，氣憤的瞪著他：“要拿東西也不是這麽個拿法，你知道被繩子勒著有多難受嗎！還飛這麽高幹什麽？萬一撞上飛機要出事故的，財神爺，你出場能不能普通點？”

“叫我什麽？”他嚴厲的瞇起眼睛，看樣子非常反感別人把他喊的太老。

“財神哥哥，下次別搞突襲好嗎？”她唏噓感慨，“哪怕晚兩秒也好，差一點就看到了師叔最秘密的地方！可惜！”

多聞天王打量她，“你怎變了性別？”

“說來話長，我想你這個大忙人也不會有空聽的。”

多聞天王伸出另外一只手，掐算了一下，“明白了，你用了密言宗的黑符，法術沖突，導致體內雌雄激素混亂。”

“你這掐算的速度也太快了，兩秒就算出一個人的命運。”她突然想起一個有趣的問題：“財神哥哥，我問你，不是說佛是沒有性別的嗎？”

“確實。”

“那你怎麽能讓我叫你哥哥呢，你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佛祖降落凡間時，必須要以人形顯現，否則你們也認不出來，所以要化成男或女，好叫你們認得我，我現在化的，是男子，叫我哥哥很合理。”

“那你化成人形的時候，是不是像式神一樣，連那玩意兒也會一起變出來？”

“哪個玩意兒？”

“能顯示性別特征的玩意兒，你別再跟我裝傻。”

多聞天王笑了，“從剛才就開始觀察你，你在溫泉裏和你師叔胡鬧，就為了看他那所謂的性別特征，你為什麽這麽好色？”

“我……我哪是好色，我我我是好奇，不對，我是好學！你竟然從雲層裏偷窺我，過分。”

“不是偷窺，是觀察，你別結巴，我又沒有責怪你，凡人有色心是很正常的，不然你們都要成佛了。我只是問你，為什麽這麽好色？”

南宮兜鈴在胸前互相戳著手指頭，一副羞怯的模樣，“那啥，我就是想看他的身體嘛，心臟砰砰跳的，感覺好刺激，我想要探索我不知道的事情，這也不許嗎？”

“有人好財，有人好色，你還算好，不會隱瞞，最怕的是自欺欺人者，明明沈迷得不可自拔，卻不敢認，虛偽是罪大惡極，你夠真誠，我挺喜歡你。”他低頭看著她，綠眸中閃過一絲星光，“你對我幻化成的人形有興趣？”

她點點頭。

“我可以告訴你。”他抓住她的手，帶入他衣袍下。

他的眼神就像顯微鏡，南宮兜鈴覺得自己是他眼皮子底下的標本，他從容的笑看她的反應。

南宮兜鈴臉色發紅，說不盡的害羞，自己的手心按在一處形狀獨特、柔軟但是毫無體溫的地方。

她明白了。

他有。

“你這身體，也能讓女子懷孕吧？”她把手抽了出來，半天不知道該放哪裏。

多聞天王說：“魔能讓人受孕，佛也能。佛之中，也有動過凡心的，一旦有了人的心，就不算佛了。”

“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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