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長滿胡子的臉湊到他眼皮子底下，“師叔，你仔細看看，難道我的五官輪廓也一起變了？”

李續斷努力的打量她，“如果你把胡子刮了，會比較好認一點，你聽，連你的聲音都變成男性了。”

南宮兜鈴清了清嗓子，根本沒用，她的聲音比李續斷還要粗獷低沈，她摸著自己喉嚨上凸出來的喉結，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可以說明她是個女的。

樹叢一陣響動，南宮決明從高處落下，拍打著身上的樹葉，回到他們身邊，搖頭說：“那個密言宗的弟子溜得太快，一眨眼就不見影了，楞是沒追上……”

南宮決明怔住，望著把李續斷按在樹幹上的人，說：“這位先生，你又是哪位？你要對我師弟做什麽？你搞清楚，我師弟雖然長得細皮嫩肉，但他不是基佬。”

“先生你個頭！”南宮兜鈴沖過去，揪住南宮決明的衣袖，“師父，是我啊！兜鈴！你這老花眼給我放亮點！”

“我去！”南宮決明捧住她臉，“你是兜鈴？我不過離開了幾分鐘而已，你咋就變樣了？你這滿臉胡子怎麽回事？”

他用力揪了一下南宮兜鈴的胡子。

“哎呀！疼啊！”

“不是黏上去的。”

“當然！是貨真價實長出來的！胡子還算小事，我胸部也沒了，我底下……還長了個醜八怪！我完蛋了！怎麽辦？師父？”南宮兜鈴雙眼急得通紅，淚水打轉。

“你是中毒了？難道是乞魂鬼的毒霧造成的？”

“我不知道……”南宮兜鈴這輩子沒遇上過這麽可怕的事情，“我要死了……我傲人的身材啊，我的胸啊！”她抱住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南宮決明拍拍她肩膀，“別這麽沮喪，反正你發育一般般，就算沒了那兩個小籠包也看不出來的，至於胡子嘛，刮掉就沒事了。”

南宮兜鈴瞪著他，“你這死老頭！一點也不關心我！還落井下石！我發育得不知道有多好！你胡說八道！”

南宮兜鈴叉腰說：“還說胡子刮掉就沒事？我現在可是徹頭徹尾變成男的了！你懂不懂什麽叫徹頭徹尾！就是說，我連你們這些臭男人的命根子都有了！師父是不是要建議我切掉啊！”

南宮決明臉色一沈，“不是吧，這麽嚴重？不僅是外表和聲音，連性別都變了？你確定？”

“我見過真家夥，和真的一模一樣，我很確定！”

“你你你哪裏見到的？安息法師給你看的？那畜生！”

南宮兜鈴險些暈倒，“怎麽可能！他沒事給我看這個幹嘛！你別管我哪裏看到的，重點不在這裏！拜托你不要走題！”

南宮決明把她按在石頭上坐穩，掐住她的手腕細細把脈，他眉頭一緊，“你身體裏怎麽會有蠱毒？”

南宮兜鈴用三言兩語把她去戰國的經歷快速說了一遍；

砍掉了許多細節，比如青龍扒她衣服的事，還有流沙將軍非禮她的事，還有秦王想破她童子功的事，都瞞住了，一是怕這老頭子嘲笑她，二是怕他瞎擔心胡思亂想。

不過濃縮過的故事並不妨礙南宮決明了解大概的始末。

南宮決明摸著下巴說：“那齊天法師號稱自己是千仞門明堂大仙君的弟子，可這個門派和這位仙君我都沒聽說過……”

“起源於天山以南的門派。”李續斷插嘴，“關於苗疆的一些古籍有過記載，雖然只是幾句話寥寥帶過，但是這個千仞門是真實存在的，掌門人明堂大仙君擅長制蠱，從他手裏獨創出來的蠱毒總共有六十三種，只是他門下的弟子大多不中用，導致這個門派衰弱了，最終斷了流傳，他那些制造蠱毒的方法也從此銷聲匿跡，後人再無法覆制。”

“師叔，我覺得你可以和密言寶鑒來一場搶答競賽了，你的這些冷門知識簡直是順手拈來，你平時都幹些什麽？”

“在鄉下的時候，就只有看書、練武和修法。”

“還有呢？”

“除了一些生活瑣事，也沒什麽了。”

“你都沒別的消遣？不要告訴我，你長這麽大，沒玩過一次網游，也沒看過電影。”

“看電影偶爾，不過網游沒接觸過。”

“你還是正常的青少年嗎？”

“兜鈴！講正事！不要動不動就泡你師叔！尤其還頂著這麽一張糙漢子的臉，你離我師弟遠點，不準再調戲他，為師要瞎了。”

“我哪有泡他調戲他的，我只是閑聊，增進同門弟子之間的了解而已，這也犯法？”

南宮兜鈴把話題拗了回來，“師父，你放心，我的蠱毒目前還沒有發作，我能感覺出來，蠱蟲在我腹部凍結著，是我脖子上的鈴鐺兒幫我凍住的，我這種現象絕對不是蠱毒造成。可能真的是中了乞魂鬼的毒霧。”

南宮決明摸了摸她額頭，“沒有發高燒的跡象，臉上也沒有黑氣，身體裏的經脈都很暢通，你之前中過乞魂鬼的毒霧，你應該很清楚毒氣發作時的感受，總之不會是你這種情況，這究竟怎麽回事？”

南宮決明一頭霧水，喃喃自語起來：“這是體內激素混亂造成的，連基因中的染色體都一並變異了，好不尋常……”

他忽然嚴肅看著她：“死丫頭，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穿越到戰國時，瞞著師父我跑去修煉什麽邪法了？”

“邪法？我哪有那時間！每天都忙著打仗，三天才抽空洗一次澡，你不知道那些士兵有多依賴我，大事小事都要我來拿主意，他們神經也夠大條的，這麽信任我一個路過的，把整個軍營的事務都扔給我，又要制定戰術，又要給他們設定科學的作息時間，古代人不懂八小時黃金睡眠的真理，都靠我傳授的。”

“別拐著彎誇自己能幹了，凈說些有的沒的，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觸犯過法術上的禁忌？”

南宮兜鈴猛然想起，心中一驚，結結巴巴的交待，“師父……我……那個，我曾經一不小心，用過密言宗的黑符。”

南宮決明打了一下她腦袋，“別門別派的法符你也敢亂用，這回清楚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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