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如此，我當時在另外一個城市，心中不安，便蔔了一卦，算到青城有劫，就開啟千裏眼查探情況，正好目睹了你們如何追捕天龍的經過。”

“原來是這樣。”南宮兜鈴心想，估計她向李續斷下跪這件事，也是他算卦算出來的。

否則他當時要是在屋外監視，屋裏三個法力高超的人，不可能完全察覺不出來。

“我錯怪師公了，抱歉抱歉，我收回冷漠無情四個字，別用袋子罩我哦。師公的意思是，那毒氣和天龍無關？”她耐心追問，盡量不走題。

“沒錯，是依附在它體內的毒霧散發出來的。人類吸入這種毒霧後，會麻痹大腦神經，最終喪命。你刺穿它頭顱，導致毒霧湧出，這是你犯下的第一個致命錯誤，對付毒霧，不能用這種方法。”

“那毒霧到底是什麽來頭？”

陳玄生的笑容更深，“你猜不到？”

“拜托你直接說了吧，吊人胃口罪大惡極。”

“乞魂鬼這個名字，聽說過嗎？”

南宮兜鈴楞住，“地獄閻魔的使者？乞魂鬼？”

“沒錯，毒霧是乞魂鬼的其中一種形態。”

“還只是其中一種形態？它究竟能變出多少花樣？”

“我了解到的，是七種。”

“哪七種？”

“風卷殘雲幡來化，雷霆萬鈞比丘斷，霧中生毒檉柳散，燎原狂火象可吞，千丈寒冰華鏡消，誕作妖魔錢劍穿，鬼迷心竅燒仙草。”

南宮兜鈴呆了兩秒，“師公，你這是模仿我嗎，一興奮就吟詩？到底什麽意思？我只聽懂了燒仙草，這不是甜品嗎？你在耍我？說簡單點，成不成？”

“這麽淺顯，你都聽不明白，還怎麽出國留學？”

“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在學校裏，可沒有‘乞魂鬼’這門學科。”

“你自己琢磨。”

南宮兜鈴反覆咀嚼他那幾句詩，恍然大悟，“是風、雷、霧、火、冰、妖、鬼，這七種形態對吧？”

陳玄生微笑，“你沒笨到無藥可救。”

南宮兜鈴撓撓頭發，“這麽多種形態，料來乞魂鬼是相當棘手的敵人。”

“它單獨現身時，力量倒是一般，不過它的同類數量眾多，往往成群結隊的出來作惡，因此會增加困難度，以上七種形態，都得用七種不同的方法來消滅它們，一旦用錯方式，就會重蹈你今天的挫折，不是每一次重傷，都能用還魂回陽術救回來的。”

“徒孫女誠心向師公請教，對付乞魂鬼這七種形態的方法是什麽？勞煩您老人家一一傳授給我。”

陳玄生說：“七種化解方式，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不會說第二遍。”

“什麽？你啥時候告訴我的？師公，你做夢沒醒吧？”

“就在那七句詩中。”

南宮兜鈴捂住額頭，“你就不能直白點？“

“要是一句一句解釋，說到天亮都說不完，以你的聰慧，你不至於參透不出來，假設你真的想不通，說明你不適合繼續修煉，修法之人，講究的，就是一個‘悟’字，自己悟不出來，只能靠師父指點，這樣是無法進步的，你覺得你還能達成更高的境界嗎？”

“那當然！”她自信非凡，“我現在才多少歲，等我學多兩年，我定超越你們這幫老前輩。”

“說不定你已經極限了，不能再突破自己。”

“我這就極限？哼，才不是！我還能變得更強。”

“你學的咒語再多也無用，你體內的靈氣跟不上，用兩三個咒語，就消耗掉了，所以我才說，你已經是極限。”

南宮兜鈴被他說中最大的弱點，臉色一下子漲紅。

再繞著靈氣說下去只會掃興，她轉移話題，“師公，你之前說那只大蜈蚣不是妖怪，那它究竟是什麽？”

“它喚作天龍，乃一只靈獸，自古以來，一直是青城的守護神。”

“這殺人不眨眼的大蟲子是守護神？”

“它本性善良，自青城建立之日起，天龍就擔任青城的守護神一職，在古代，是很受人尊重的，每年都會參拜供奉它，隨著時過境遷，戰亂過後，青城趨於太平，再無天災人禍，人們漸漸遺忘了守護神的存在。城市發展迅速，街道改造，天龍被困下水道，一直在那裏歇息沈睡，與世無爭。這次，給潛入人間的乞魂鬼附了身，才會喪失理智，肆意攻擊人類。”

“乞魂鬼要尋找的，不是人類的肉體嗎？地獄閻魔需要人類肉身來寄生，為什麽會盯上天龍？”

“我不清楚，冥冥中感覺到，地獄閻魔這一次，有著別樣不同的計劃，他好像並不著急找肉身進行依附，也許是前九次的失敗，讓他從中吸取了經驗，想換個方式重現人間。”

南宮兜鈴依舊不把地獄閻魔放在眼裏，“不管他換什麽花樣，只要我還在青城，就不會容許他作怪。”

“可你的表現，並沒你自己說的那麽好，昨天，你只能算是勉勉強強過關，差點把命賠上。如今，你殺了青城的守護神，壞了青城風水，大劫將至。”

“天龍不是給你覆活了嗎？你放回去不就行了？”

“但凡死過一次的生靈，再怎麽覆活，精元都不覆存在，現在支撐它行動的，是我的意志力，而非它自身的意願和精神能量，它和死物相近，已失去了守護神的資格。你看窗外。”

南宮兜鈴扭過頭，看著陰沈沈的黑夜，沒有一絲光線，“有什麽好看的？連月亮也沒有。”

“邪雲聚頂，星辰躲避，三天後，青城會迎來一場災難。”

“到底什麽災難？”

“天機不可洩露。”

“都這地步，你還不洩露？難道想等到市民們集體遭殃了，你才甘願？”

“我預測到了未來之事，可惜卻不能說。否則會讓我的十二仙道引魂大法修煉失敗，我已經練了六十年，不能功虧一簣。洩露天命者，仙界不容。”

“為了修煉，你寧可拿這麽多人的性命冒險？師公，你當神仙，是為了什麽？不是為了造福蒼生嗎？”

“造福蒼生，確實是引魂派的宗旨，也是巖陀祖師爺傳下來的祖訓，可我不想隱瞞我的私心，我想成仙，為的不是造福其他人，只圖個長生不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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