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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紅豆生南國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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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林木在懸崖邊轉了轉, 順手撿了幾顆石子,說:“我們來玩打靶吧, 看誰能打得準。”

他說著,“嗖!”將石頭向下扔去。

“啊!!”三寸丁應聲大喊起來, 萬俟林木笑著說:“看來是打中了, 十環。”

三寸丁在崖壁上吊著, 這個地方風很大,是個風口,狂風“嗚嗚嗚”的吹著,三寸丁整個人都在不停的晃蕩著,繩子也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好像牙疼的呻吟, 隨時都會不堪重負。

萬俟林木還在上面不停的丟著石子。

三寸丁慘叫:“啊!”

萬俟林木微笑:“中了。”

三寸丁:“啊——!”

萬俟林木的笑容擴大:“又中了。”

三寸丁:“啊啊啊啊啊!!”

萬俟林木笑瞇瞇的說:“怎麽樣,還想跟我玩什麽游戲麽?”

三寸丁被打的鼻青臉腫,因為五花大綁, 也沒辦法反抗,整個人就好像一個蠶蛹, 被掉在半空中, 狂風的呼叫聲, 還有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不斷的交織在一起,嚇得三寸丁已經沒了剛才的勇氣。

噓噓噓——劈劈啪啪……

萬俟林木側耳傾聽,說:“沒下雨啊, 你們聽見什麽水聲了沒有?”

他說著, 恍然大悟:“三寸丁, 你不會是尿褲子了吧?”

三寸丁絕對不會說,自己真的被嚇到尿褲子!

三寸丁的口氣已經軟化了,開口說:“放……放了我!放了我啊!求你們放了我!”

萬俟林木故意說:“你說什麽,我聽不見,你說風景很好看?”

“放了我啊!”三寸丁努力仰著頭大喊,幾乎是慘叫:“求求你們放了我!放了我,我全都告訴你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萬俟林木說:“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實話!實話!”三寸丁使勁大喊著:“我說實話,爺爺我求你了!放了我吧!拉我上去!”

紅漆聽到三寸丁喊“爺爺”,不由對萬俟林木另眼相看,沒想到三寸丁那樣的人,都被萬俟林木給整了。

萬俟林木說:“拉你上來也可以,先告訴我們,你認不認識何了然。”

“認識!認識!”三寸丁立刻大喊著:“我認識!何老板,認識啊!”

萬俟林木滿意的點點頭,又說:“何了然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三寸丁一個磕巴也不打,說:“淘沙!讓我們來這邊淘沙!說是有個海底墓。”

“具體一點!”萬俟林木朝下喊著:“海底墓我們知道了。”

三寸丁大喊:“是個太監的墓!太監的墓!”

眾人對視了一眼,果然,知道最多的,還是三寸丁。

萬俟林木拍拍手,對羅參說:“把他拽上來吧。”

羅參:“……”

羅參有些無奈,踢下去的時候讓自己來,拽上來的時候還是讓自己來,玩的時候萬俟林木就親自上陣了……

羅參認命的拽住繩子,將繩子拉上來,三寸丁的聲音從懸崖下面一點點清晰起來。

“別……慢一點!拉慢一點!”

“太晃了!太晃了!”

“繩子——啊!要斷了!”

懸崖的崖壁並不平滑,繩子承重,在崖壁上蹭來蹭去,肯定會被磨壞,三寸丁睜大了眼睛,眼看著繩子磨出毛刺,“啪!!”一聲直接繃斷。

三寸丁一聲慘叫,羅參猛地打出魚線,一下卷住三寸丁,手臂用力,臂力十分驚人,“呼——”直接將三寸丁從懸崖下面拉了上來。

嘭——

三寸丁倒在地上,身上還是五花大綁的模樣,像是一只蠶蛹,拱動了好幾下,也站不起來,“呼呼呼——”的喘著粗氣,整個人仿佛從汗水中打撈上來的一樣。

萬俟林木“嘭!”的踹了一下三寸丁,說:“說吧。”

三寸丁“嗬——嗬——嗬——”嗓子裏好像在拉手風琴,喘的說不上一句話,萬俟林木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你敢有一點隱瞞,我這次就不給你綁繩子,直接踢你下去。”

三寸丁嚇得一個哆嗦,扭來扭去,想要遠離萬俟林木,但是身上的繩子綁得太緊,根本沒有辦法動彈。

萬俟林木說:“說!”

三寸丁立刻點頭,說:“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麽,我一定說。”

萬俟林木說:“先說說你和何了然是什麽關系。”

三寸丁說:“何老板是老板,她是出資人,我們都是在何老板手下幹活兒的,她給錢,我們就幹活。”

萬俟林木說:“你剛才說何了然讓你們找一個太監墓,是什麽太監墓?”

三寸丁的呼吸仍然沒有平覆,斷斷續續的說:“何老板說……說……這個附近有個海底墓,讓我們去找,大約是一個南北朝的太監墓。”

說起這個太監墓,自然還是要從《相思》開始說起。

“紅豆生南國……”,傳說南梁太子親手種下了一株紅豆,紅豆結出了果子,血紅漆光,美不勝收。

太子宅心仁厚,性情仁慈寬和,不僅體恤百姓,而且非常有孝心。傳說太子的母親重病,太子衣不解帶的侍奉,在母親病逝之後,太子大病一場,親自操持母親的葬禮。

這位太子身邊,有一個得力的太監,太監因為能說會道,在太子面前十分受寵,事事都讓他來經辦,但是太子的母親病逝之後,這個太監在守靈的時候和宮人廝混享樂,正好被太子撞了一個正著。

太監因此失寵,不過太子宅心仁厚,並沒有太過責難太監,這事情之後,太監為了重新得寵,向太子進言,讓太子將相思子獻給皇上,相思子外形精美漂亮,一來可以討得皇上的歡心,二來……

如果皇上真的因為相思子中毒而死,那麽太子就可以順利繼承皇位,成為萬人之上。

太子聽到太監的“毒計”,非但沒有讚成,反而狠狠責罵了太監,皇上乃是太子的父親,太子絕對做不出這樣弒父殺君的天譴之事。

太監再一次在太子面前失寵,他知道自己這次“大勢已去”,畢竟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弒君之事,早晚有一天紙包不住火,會被透露出去,到時候殺頭都便宜了他。

太監心中忐忑不安,於是想到了一個先下手為強的好主意……

太監偷偷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狀,說是太子利用貴嬪去世的事情,擅自在陵墓裏埋葬了“蠟鵝”,這分明是厭禱行為,是要詛咒皇上啊!

太子一向孝順,皇上本不信這個事情,但是心中有刺兒,還是讓人挖開陵墓探查一番,不出所料,竟然真的在貴嬪的陵墓裏,發現了埋葬的蠟鵝。

在古代,厭禱是大事,尤其南梁信佛,就更是對這種事情深信不疑,皇上當時已經年邁,而太子年輕氣盛,又深得人心,百姓愛戴,群臣朝頌,不得不讓多疑的皇帝多想。

經過太監的挑撥,皇上認定太子想要殺了自己搶奪皇位,雖然沒有廢掉太子之位,但是一怒之下疏遠了太子。

太子因為厭禱的事情,整日裏神情抑郁,最後因為落水受傷,沒幾日便死了……

三寸丁說:“何老板讓我們找的,就是這個太監的墓葬。”

萬俟林木奇怪的說:“為什麽要找太監的墓葬?”

就算這個太監因為告發太子有功,但是他的功勞能有多大?歷史長河中聲名赫赫的太監真是數不勝數,例如秦朝宦官宰相趙高、東漢三國的十常侍之首張讓、明成華年間的第一廠公汪直等等,系數下來,這個太監真的排不上任何名號。

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奸佞宦官,他的墓葬裏能有什麽好東西?

羅參微微蹙眉,厭禱的事情他也知道,太監誣陷太子厭禱之後,其實也沒有落下好下場。

皇上年邁古稀,已經不中用了,新皇很快登基,登基的新皇乃是太子的兄弟,太監因為販賣人口的事情被抓,本不致死罪,但是新皇因為想到了郁郁而終的太子,心中憤恨,便下令將太監砍頭。

羅參說:“太監因罪而死,墓葬裏不會有什麽太好的東西,何了然為什麽會讓你們尋找這個太監的墓葬。”

三寸丁的呼吸終於平穩了,說:“你們有所不知啊,這個太監的確是被砍頭的,但是還有一些細節……”

太子郁郁而終之後,朝廷震動,都為太子哀悼,太監心裏有鬼,所以整日疑神疑鬼,覺得太子死後的魂魄一定會來害自己。

於是這個太監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在太子下葬的時候,利用關系,偷偷將太子屍身的心臟,挖了出來……

“挖心?”蕭昭明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一聽到這種手段,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知怎麽的,心口好像下意識的有些疼痛,或許是因為聽到“挖心”這個詞匯,下意識的聯想吧……

太監挖了太子的心臟,偷偷帶走,埋葬在了自己的墓葬中。

太監為自己打造了一個隱蔽的墓葬,將太子的心臟放在自己的棺材下面鎮壓,這樣一來,太子屍身不全,魂魄就不齊整,就算太子的惡鬼想要作祟,也無法報覆太監。

萬俟林木感嘆說:“這個太監還真是陰險啊。”

後來新皇上位,新皇是太子的兄弟,兄弟二人關系一直很好,太監預感到自己的榮華富貴到了頭,不只是榮華富貴,連大限都要到頭。

正好這個墓葬派上了用場,他把畢生搜刮來的財寶全都放在墓葬之中,又在墓葬裏根據風水厭禱布下陣法,想要等自己死後,起死回生。

太監收買了斂屍的奴隸,等砍頭之後,奴隸將他的屍身帶走,埋葬在預期的墓葬之中。

三寸丁說:“這個墓葬裏,可都是好寶貝!這個太監搜刮了一輩子不義之財,生前沒能揮霍完全,必定全都在墓葬裏埋著,只要打開墓葬,就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萬俟林木笑瞇瞇地說:“重點,何了然可不是為了衣食無憂。”

三寸丁說:“其實……何老板還讓我們進入墓葬,拿一樣東西。”

在路上的時候,三寸丁一直守口如瓶,並沒有告訴其他打手,他們要進入墓葬拿什麽東西。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何了然強調過,不讓三寸丁告訴其他人,一定要秘密行事。

萬俟林木追問說:“是什麽?”

三寸丁現在是砧板上的肉,不得不說:“是……是太子的心臟。”

心臟!?

紅漆聽到這裏,眼神微微瞇起來。

萬俟林木說:“要心臟幹什麽?”

三寸丁說:“我不知道啊!何老板什麽也沒說,他就說要太子的心臟!”

羅參卻已經明白了,沈聲說:“何了然的身體受創,應該是想要吞噬太子的心臟修覆自己。”

萬俟林木瞇了瞇眼睛,說:“既然如此,我覺得咱們這一趟來的對了,何了然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們就應該盡最大的可能……不讓她得到。”

萬俟林木本以為只是一場抓奸行動,沒想到牽扯出了這麽多事情。

紅漆聽了三寸丁的話之後,一直若有所思,似乎在出神。

蕭先生輕喊了他兩聲,說:“小漆?小漆?紅漆?”

“嗯?”紅漆這才回過神來。

蕭先生擔心的說:“怎麽了?難道是受傷了?”

“沒有。”紅漆淡淡的說。

蕭先生說:“小漆,既然咱們的事情已經說開了,你跟我回去吧。”

蕭昭明過來就是為了“跟蹤”妻子的,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蕭昭明沒有道理再在這裏呆下去。

哪知道紅漆眼神微微晃動,突然說:“我還不能回去。”

“為什麽不能回去?”蕭昭明奇怪的說:“按照家裏的經濟實力,你完全不需要做什麽傭兵?就算你想要工作,完全也可以找一份安全的工作。”

紅漆卻執意說:“我還不能回去。”

蕭昭明一瞬間有些洩氣,他雖然知道妻子是個男人,但是更多的疑問卻席卷了蕭昭明的心頭,紅漆來這種地方幹什麽,紅漆做雇傭兵幹什麽?

他發現,認識了五年的妻子,竟然全然不認識……

蕭昭明想到這裏,心底裏突然籠罩上一層陰霾,他凝望著紅漆的面頰,突然一步踏上去,寬大的身軀將紅漆籠罩起來,低下頭猝不及防的吻在紅漆的唇上。

“嗬!”紅漆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慌了,“嘭!”狠狠推了蕭昭明一下。

母蟲剛剛從蕭昭明的體內拔除出去,蕭昭明還有些虛弱,被紅漆狠狠一推,差點坐倒在地上。

紅漆驚慌的捂住自己的嘴唇,臉色慘白一片,好像很怕被蕭昭明親吻一樣。

蕭昭明看到紅漆那“厭惡”的神色,心底裏突然涼了一片。

他只知道自己能接受身為男人的“妻子”,而“妻子”呢,紅漆到底能不能接受身為男人的自己?

蕭昭明瞇了瞇眼睛,說:“好,既然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

紅漆受驚的臉色慢慢有些好轉,聽到蕭昭明的話,又變的無比震驚:“你在這裏幹什麽?你身體不好,還有哮喘,留下來太危險了。”

萬俟林木這才知道,原來蕭先生還有哮喘?完全沒看出來。

畢竟蕭先生身材高大,看起來也很能健康,不像是病弱貴公子的形象,果然“真人不露相”……

兩個人沒有談攏,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紅漆保持著冷漠的模樣,蕭昭明也沒有談話的切入口,四周充斥著凝固的氣氛。

天空慢慢亮了起來……

天亮了。

一個不寧靜的夜晚就這樣散去,懸崖邊能看到一輪紅日跳了起來。

羅參從背包裏拿出望遠鏡來,站在懸崖邊往四周看了看,按照三寸丁的說法,海底墓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可這附近,連點水都沒有,可別說那些屍水虱是水。

羅參勘察著四周的環境,其餘人坐下來休息,三寸丁還是被五花大綁,沒人給他松綁。

蕭昭明似乎有些渴了,畢竟他剛才吐了很多血,的確是需要補充一些水分,他伸手去背包拿水,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紅漆的手,哪知道紅漆也伸手去拿水壺,兩個人的手指尖碰在一起,“唰!”全都收了回去,跟觸電一樣。

紅漆立刻站起來,也不喝水了,走了幾步,越過萬俟林木,隔著萬俟林木坐下來。

羅參還在勘察地形,萬俟林木就變成了電燈泡,插在紅漆和蕭昭明中間,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萬俟林木低頭又看了看背包裏的水壺,那兩個人碰了一下,水也不喝了。

正好,萬俟林木口渴,幹脆把水壺拿起來,擰開蓋子痛快的喝水,喝完之後還擦了擦嘴巴,笑瞇瞇的轉頭對紅漆說:“小紅小紅。”

紅漆:“……”

蕭昭明一直管紅漆叫做小漆,隊裏的人管他叫做紅爺,同事的話幹脆直接叫紅漆,從沒人叫他小紅。

萬俟林木見紅漆不理自己,也不覺得冷場,就想說:“小紅,你住的房子,是不是蕭先生名下的?”

紅漆不解的說:“有什麽問題麽?”

萬俟林木笑著說:“沒什麽問題,看來是這樣了……回去之後,如果你們離婚的話,你沒有地方住,可以到我這裏來啊。”

他說到這裏,蕭昭明立刻打斷:“我們不會離婚的。”

羅參勘察了一邊地形,聽到萬俟林木的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走回來說:“這個地方,真的有海。”

“哪裏!?”萬俟林木瞬間被羅參的話吸引了註意力,從地上跳起來,搶過羅參的望遠鏡向四周看去。

不過不知道萬俟林木是不會用望遠鏡,還是不會勘察地形,懸崖下面也是同款荒野,什麽都沒有,幾乎寸草不生,長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大石頭,有的石頭高聳入雲,有的石頭行程拱門的模樣。

萬俟林木失望的說:“沒看到啊……”

羅參慢悠悠的補充說:“以前。”

以前?萬俟林木迷茫的看著羅參。

羅參欣賞夠了萬俟林木“迷茫懵懂”的表情,這才心情大好的說:“這個地方,以前是一片大海,但是現在沒有海水了。”

換句話來說,太監下葬的時候,這地方的確是海底墓,但是現在,經過環境變化,已經沒有海水了。

萬俟林木說:“這麽玄幻?”

羅參點點頭說:“有的時候自然現象的確很玄幻,你看峭壁,這其實並非是山崖,而是海蝕崖。”

萬俟林木以前沒聽說過海蝕崖,說實在的,他初中的地裏成績並不是很好……

羅參說:“這個地方寸草不生,很大程度是因為這裏曾經都是海水,土地的含鹽度很高,所以植物無法生長。”

他們一路走來的時候,看到地上有很多樹根,這些樹根是唯一適合生長在海水中的植物,紅柳林。

屍水虱和團水虱有相似的習性,那就是喜歡蛀咬紅柳林,在紅柳林的樹根樹幹中打洞。

羅參又說:“這個海蝕崖的形成,就是海水長年累與侵蝕而成,我剛才看過了,下面還有海蝕平臺。”

而萬俟林木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石頭,就是海蝕的“遺跡”,海水長年累月的沖擊石頭,將石頭侵蝕成了不同的模樣,首先侵蝕成拱門的模樣,繼續侵蝕,就會變成無力的參天長柱。

羅參用望遠鏡看下去,發現了海蝕平臺和那些奇怪的巖石,就更加肯定,這裏曾經有過海水。

但是千算萬算,誰也沒能算到,千年之後,海水幹枯,露出了海底……

萬俟林木說:“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順著崖壁下去,不就是‘海底’了麽?”

這麽說來,太監的墓葬應該就在懸崖下面。

三寸丁一聽,眼睛立時發亮,懇求說:“爺爺們,帶上我吧!把我也帶上!這裏太危險了,你們要下去,就帶我一起下去吧,我還能給你們探探路,對不對?”

如果按照萬俟林木的意思,就把三寸丁綁在這裏,扔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可是這附近都是屍水虱,如果把三寸丁綁著扔在這裏,無異於殺了三寸丁。

大家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幹不出這種事情。

再者說……

萬俟林木說:“何了然怎麽聯系你?”

三寸丁說:“我身上有專門聯系的手機,她會給我打電話,每次用的號碼不一樣,只能是何老板打過來,我們聯系不了她。”

萬俟林木立刻走過去,伸手在三寸丁身上摸,要找那只手機。

羅參臉色瞬間黑下來,三寸丁是個好色的人,萬俟林木摸他,他還挺“享受”的。

羅參“踏!”一腳踩在三寸丁的肩膀上,三寸丁“啊!”慘叫一聲,至極仰躺在地上,疼的一身冷汗,大喊著:“爺爺饒命啊!”

羅參說:“手機在哪裏?”

三寸丁立刻說:“在……在我後腰,後腰!”

羅參這才單膝蹲下來,從三寸丁的後腰將手機摘下來,別的還挺結實,不然剛才已經掉下懸崖了。

萬俟林木笑著說:“放心,我們現在不殺你,等何了然聯系你的時候,你來接電話。”

三寸丁一聽,這就說明自己暫時逃出生天了,狠狠松了一口氣。

眾人要從懸崖下去,肯定要給三寸丁松綁,羅參不讓萬俟林木碰三寸丁,畢竟羅三爺的醋勁兒不小,他親自給三寸丁松綁。

萬俟林木笑著說:“哦對了,剛才你可能沒聽清楚,我再好心勸告你一句,千萬別耍花槍,剛才把你踹下懸崖的是羅三爺。”

“羅……”三寸丁被踹下懸崖的時候,的確聽到“羅三爺”三個字,但當時太緊張,什麽也沒來記得思考,現在仔細一聽,又去看羅參的臉,登時心裏“咯噔!”巨響。

羅三爺!

是那個在道上,和景爺齊名的羅三爺!

三寸丁本抱著逃跑的想法,解開繩子找機會就跑,哪知道自己運氣這麽背,竟然碰到了道上的泰山北鬥!

萬俟林木“好心”的說:“所以說,我勸你千萬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想要在羅三爺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槍,除非……你嫌自己的命太硬。”

三寸丁的臉色越來越白,羅參已經給他松了綁,三寸丁整個人卻僵在原地,逃跑的念頭“啪嚓!”一聲,好像碎裂的玻璃,四分五裂!

眾人準備了一下,將繩子綁在腰間,準備順著懸崖往下爬。

大家都是道上的人,萬俟林木下了這麽多墓,熟能生巧,唯獨蕭先生是個生手,而且是個小白生手,偏偏一定要跟著他們。

紅漆再三確定蕭昭明的繩子已經綁好,說:“慢慢滑,跟著我,不用著急。”

萬俟林木笑著說:“小紅,你好嘮叨啊,果然是個人妻啊。”

紅漆:“……”

萬俟林木拉住繩索,背對著懸崖,向下一縱,“唰——”繩子飛快的向下放去,他身手本就不錯,如今已經恢覆了真身,身手就更是好,羅參跟著他,兩個人和三寸丁在下面,紅漆帶著新手小白的蕭先生在上面,慢慢的滑。

巖壁很單調,沒什麽植物,灰褐色的巖壁光禿禿的一片,三寸丁是個傭兵,攀巖什麽的不在話下,滑的速度不慢,他滑的最快,突然指著巖壁朝上大喊:“你們看!是珊瑚嗎?這裏以前真的有海水!”

巖壁上攀著一個巨大的東西。

整個巖壁都是灰褐色的,那形似珊瑚的東西顏色和巖壁靠攏,如果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三寸丁指著“珊瑚”,說:“這特麽珊瑚這麽大?如果敲下來是不是能賣很多錢?”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摸那“珊瑚”。

就在三寸丁的手即將觸碰到“珊瑚”的一剎那……

“嗖嗖嗖!!”

“珊瑚”竟然動了,從支棱的“觸手”中,射出無數根針刺。

“啊啊啊啊啊——”三寸丁突然大喊一聲,針刺的速度太快了,三寸丁人又在半空中,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被刺成了馬蜂窩,渾身到下好多刺兒,慘叫一聲。

與此同時,三寸丁竟然突然放手,針刺傷似乎有麻藥,讓他整個人不停使喚,手臂用不上力氣。

嗖——!!!

三寸丁腰間的鎖扣快速釋放著繩索,那攀在巖壁上的巨大“珊瑚”揮舞著觸手,直接斬斷了三寸丁的繩索。

三寸丁麻痹著,根本無法自救,連喊都喊不出來,睜大了眼睛,恨不能把眼球吐出來,直接墜入萬丈深淵……

“不是珊瑚,”羅參說:“快讓開,是海葵。”

羅參的話音一落,猛地一腳踹在巖壁上,讓繩子蕩開,與此同時一把推中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身體向後一撞,巨大海葵的觸手飛舞過來,“唰!”正好從兩個人中間飛過去,“啪——!”一聲擊打在巖壁上。

萬俟林木後背重重的撞在巖壁上,使勁拉住繩子,穩住自己的身形。

萬俟林木說:“什麽鬼東西?!”

羅參說:“是海葵,能噴射毒刺。”

原來盤在巖壁上的巨物,根本不是珊瑚,而是海葵,長得雖然像是植物,但它其實是動物。

海葵看起來像是一只葵花,有一個巨大的盤,盤中有口,圓盤四周是觸手,不停的揮舞著,能釋放毒刺,帶有麻痹效果。

而且有的海葵釋放毒刺的速度之快,已經完全不能用秒計算,而是需要用納秒計算,這麽短暫的時間怪不得三寸丁根本躲不過去。

“昭明!”

萬俟林木和羅參躲避了海葵的攻擊,與此同時,海葵又釋放了毒刺,毒刺刷著萬俟林木和羅參的面頰飛過去,在上面的蕭昭明卻沒有躲過毒刺。

不疼,只有一股刺癢的感覺,蕭昭明覺得自己的腿部一麻,緊跟著是身體,那種麻痹蔓延的感覺,就好像往一個空瓶裏註水,而蕭昭明就是那個空瓶,先是底部,然後是中部,緊跟著頭部,幾乎全部麻痹。

唰——

蕭昭明的手臂不聽實話,正好壓住了腰間的鎖扣,鎖扣被壓住,“唰——!!!”不停的釋放繩索,快速下降。

紅漆嚇得腦袋裏“嗡!!”一聲,大喊出來。

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按住自己腰間,也同樣快速釋放著自己的鎖扣,好像要跟著蕭昭明殉情一般。

啪!

紅漆落下來,一把抓住蕭昭明的手臂,與此同時,狠狠一捏自己的鎖扣,一聲脆響,一條繩索突然掛上了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即使紅漆身材纖細,但蕭昭明身材高大,體重必然不輕,再加上這麽猛烈的自由落體,巨大的沖擊讓繩子不堪重負,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蕭昭明快速落下來,海葵伸出巨大的觸手,一下卷住蕭昭明的小腿,將他不斷的往自己的口中卷去。

紅漆死死拉住蕭昭明的手臂,似乎在和海葵拔河,不讓海葵將蕭昭明吞噬。

吱呀——

吱——

蕭昭明身體不能動,只有眼睛還是完好的,他眼睜睜看著紅漆憋紅了臉,死死拉住自己的手臂,紅漆身上的繩子發出不堪重負的“慘叫”,即將繃斷。

啪!

繩子繃斷的最後一刻,紅漆也沒有放開是蕭昭明的手,兩個人立刻被海葵卷過去。

“嗖——”羅參的魚線千鈞一發卷過來,一下卷住紅漆的腰身,瞬間將二人提了起來。

羅參一手提著紅漆和蕭昭明,與巨大的海葵“拔河”,另外一手將湛盧長劍插進崖壁,畢竟他要拽住兩個人,繩索根本承受不住這麽大的重量。

羅參拉著兩個人,另外一手固定著崖壁,根本沒辦法騰出第三只手來,海葵的觸手再次卷過來,想要將三個人一起卷入口中。

萬俟林木眼睛一瞇,右手虛握一把,“啪!”鏡棺長劍突然化形,納入萬俟林木的掌心。

與此同時,萬俟林木突然一下松開自己的鎖扣,“唰!”快速下滑,沖著海葵就跳下來。

羅參心臟猛地提起來,不是他不相信萬俟林木的能力,而是他太擔心萬俟林木。

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

嗤——!!

萬俟林木直接合身跳下來,鏡棺長劍一揮,斬在海葵攀爬在巖壁的吸盤上,一聲巨響,海葵的吸盤受創,觸手沒有卷住羅參,龐然大物的身體一斜,瞬間掉下懸崖。

嘭——!!轟隆——

巨大的海葵,好像一顆隕石,摔下懸崖,在黑洞洞的懸崖下面,激起無限的塵土,天搖地動,萬俟林木肯定,下面絕對砸了一個大坑。

萬俟林木斬下海葵,一把捏住自己的鎖扣,鎖扣發出“呲——呲——啦!”的聲音,終於停在半空。

羅參狠狠松了一口氣,沖下面喊著:“慢慢下去,慢一點!”

萬俟林木朝他擺擺手,示意聽見了。

眾人驚險刺激的落了地,蕭昭明的身體還有些麻痹,紅漆落地之後,趕緊扶著他半躺下來,給蕭昭明檢查身體。

果然,下面也是荒野,按照羅參的話說,這裏就是海蝕平臺。

海葵的屍體砸在地上,真的砸了一個大坑,地面裂開,坑坑窪窪的,還有的地方塌陷了下去。

萬俟林木說:“三寸丁呢?就算掉下來,屍體怎麽也不見了?”

“難道被海葵給砸癟了?”

萬俟林木說著,突然“嗯?”了一聲,蹲下來仔細查看海葵的屍體。

羅參說:“怎麽了?”

萬俟林木沒頭沒尾的突然說:“好像……找到了。”

羅參說:“找到什麽了?”

萬俟林木指了指海葵須子下面,說:“你看,下面有空間。”

是海底墓葬……

海葵這個巨無霸,從半空掉下來,直接將地面砸漏了,因為下面有空間,竟然還砸出了一個“盜洞”,手法相當野蠻,怪不得附近塌方了一片。

羅參蹲下來查看了一下,點頭說:“沒錯,的確是墓葬,應該是比較薄弱的墓道,直接給砸漏了。”

海葵的麻痹毒刺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蕭昭明很快恢覆了意識,手腳也能動了,但還有些渾身無力,慢慢的撐坐起來。

紅漆急的不行,眼眶又有些紅紅的,見到蕭昭明好轉,這才松了口氣。

蕭昭明捧著他的面頰,沙啞的說:“別哭,我沒事。”

他說著,想要親吻紅漆的淚水,哪知道紅漆再一次躲開,有些驚慌的趕緊擦掉自己的眼淚,身體向後錯了一些,和蕭昭明保持一定的距離。

蕭昭明幾次想要吻紅漆,無一例外,都被他躲開了,心裏難免有些疙瘩。

萬俟林木笑著說:“蕭先生,你也真是夠倒黴的了。”

這一路走來,先是被母蟲“舌吻”,然後又被巨型海葵噴中了毒刺,好幾次都差點丟了小命。

蕭昭明到底不是圈子裏的人,沒有經驗,一上來就是S級的副本,難度確實很高。

紅漆聽著,眼眸微微一動,慢慢站起來,剛才還哭紅的眼睛,突然恢覆了冷漠,說:“我們要下墓去了,你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蕭昭明見他趕自己走,立刻掙紮著起來,身體還有些麻痹,差點跌在地上,紅漆下意識的想要伸手,不過手擡起來,突然握了握拳,還是垂了下去。

蕭昭明說:“我不會去,我是你的丈夫,我一定要跟著你。”

紅漆冷漠的站頭凝望著蕭昭明,說:“丈夫?蕭昭明,你搞清楚,我是個男人。”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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