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99章 養花人8 (1)

關燈
“子棄!”

任生魂沖著無邊的黑暗大喊著:“是不是你?!你滾出來!”

嘭!嘭——

任生魂拼命砸著墻, 似乎是想要找到藏匿在黑暗中的子棄。

子棄說完最後一句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其他人都聽見了他的聲音,恐怕還以為是錯覺。

一時間黑暗的墓室中靜悄悄的,除了急促的呼吸聲, 什麽也不剩下。

“呼——呼——”

“呼——”

“呼——呼——”

萬俟林木剛開始還以為著急促的呼吸聲是任生魂發出來的,畢竟他一直怒吼著, 但是順著聲音一找,發現那粗重的呼吸生不是任生魂發出來的, 而是……

何酴醿。

何酴醿的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 越來越深沈, 也越來越沙啞,在黑暗中越來越詭異, 伴隨著不停的顫抖。

萬俟林木說:“何棄療?你怎麽了?”

“何棄療?”萬俟林木連喊了兩聲, 何酴醿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黑暗。

那種眼神,仿佛黑暗中有一個可怕的黑洞, 牢牢的將他吸引。

萬俟林木轉頭去看,黑暗中什麽也沒有, 整個墓室就這麽大, 四四方方, 甚至有些逼仄。

墻上雕刻著花紋, 具體雕刻的是什麽, 因為光線太暗了,只有一支手電筒照明,而且大家還沒有時間仔細去看,所以並不知道花紋和壁畫的內容。

除了墻面上的花紋,只有地上的有些骸骨,橫七豎八,隨意的堆放在一起,已經變成了骷髏。

而萬俟林木身後,何酴醿緊盯的地方,什麽也沒有。

“何棄療?”萬俟林木晃了晃手掌,何酴醿的眼睛一眨不眨,根本不帶晃,仍然緊緊盯著黑暗。

砰砰——

任生魂使勁砸著墻面,但是子棄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仿佛已經走遠,消失不見。

伴隨著任生魂狠砸墻面的聲音,萬俟林木的手電發出“刺啦——刺啦啦——刺啦!”的聲音,竟然接觸不良,不停的眨眼。

他們從上面摔下來,手電難免磕了碰了,有些接觸不良也是正常。

刺啦——

伴隨著最後一聲電流響,萬俟林木的手電瞬間黑下來,熄滅在黑暗之中。

“呼——呼——”何酴醿的呼吸聲更加粗重了,突然瘋狂的大喊:“不——不要……不要——”

他說著,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快速蹲在墓室的角落,仿佛被什麽開啟了機括,失神的大喊大叫起來。

“何酴醿?!”

“何先生?”

“何棄療?!”

眾人連忙沖過去,何酴醿卻非常抵抗,死死縮在角落,嘴裏喊著:“不要……不要——別過來!走開!”

“別……別打我!”

“別打我!不要打我——”

萬俟林木猛然想起了何酴醿後背上的傷疤,他身為一個明星,除了臉,身體保養的也應該非常好,但何酴醿的後背卻有大大小小的傷疤,而且已經是陳年累月的傷疤。

何酴醿雙眼失神,不停的顫抖,大喊大叫,甚至用手指甲去抓自己的臉:“不要過來!別過來!!”

眾人想要靠近何酴醿,都被他喝退,何酴醿的臉上滴滴答答的流下血珠,面頰已經被指甲抓傷,劃出長長的血痕。

“他到底怎麽回事兒?”萬俟林木說:“再這麽抓下去,他就破相了!”

何酴醿一點兒意識也沒有,臉上抓的血紅一片,按理來說疼痛應該會喚醒意識,但是何酴醿反而越來越瘋狂。

羅參瞇了瞇眼睛,說:“他是不是怕黑?”

“怕黑?”

何酴醿可是個成年人,而且還是個成年男人,怎麽可能怕黑?

但是看他這個表現,好像還真是怕黑,不只是怕黑,或許還有什麽更深層的恐懼。

眾人趕緊蹲下,解下背包去翻找行李,無情花蠱席卷來的太突然了,他們一路逃跑,只是抓上了能帶的行李,太沈重的都沒有帶。

“我這裏沒有手電……”任生魂說。

荼蕪也說:“我這裏也沒有照明設備。”

何酴醿的自殘行為還在繼續,眾人著急的翻找手電,任葬緊緊盯著瘋狂叫喊的何酴醿,眼神發沈,突然拔步走了過去。

他的動作如風,一步跨到何酴醿身前,何酴醿的嗓子劈了,大叫著:“不要過來!!!別過來——”

任葬卻不管,陰沈著一張厭世臉,突然一把抱住了何酴醿。

何酴醿是“奶油小生”,身材不算高大,是那種高挑精致的類型,而任葬的身材堪比模特,比何酴醿高出了不少,肩膀也非常寬,一把抱住何酴醿,恨不能直接將他揉進懷裏。

“別碰我!!走開——不要……”

何酴醿還在大喊大叫,任葬卻不放手,死死箍住他,緊緊抱住他,何酴醿嚇得張開嘴巴,發狠的咬在任葬的肩膀上。

“嗬……”

肯定非常疼,任葬這個厭世面癱臉竟然都悶哼了一聲。

任葬似乎發怒了,一把抓住何酴醿後腦的頭發,將人使勁一拽。

“嗬——”何酴醿被迫松了口,整個人向後仰去。

就在眾人以為任葬要打何酴醿的時候,任葬卻一臉發狠,猛地低下頭去,含住了何酴醿的嘴唇。

黑暗的墓室裏突然靜悄悄的,眾人全部怔楞的屏住了呼吸,因為這一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畢竟任葬可是何酴醿的鐵桿黑啊,怎麽說親就親在了一起?

任葬狠狠吻住何酴醿,好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何酴醿掙紮了兩下,眼睫突然顫抖了起來,失神的眼睛慢慢恢覆了清明,有些脫力,嗓子裏哼了一聲,膝蓋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任葬一把摟住何酴醿的腰,並不放開他,反而加深了這個親吻。

萬俟林木沒看見他們親吻,認真的翻找背包,突然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抓出來一看,笑著說:“哈,我就說還有一個手電!”

啪!

隨著萬俟林木的話,他立刻按下了手電的開關,一聲脆響之後,明亮的光圈仿佛舞臺的燈光,一下聚焦在難舍難分的何酴醿和任葬身上。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頂著一雙死魚眼,說:“我剛才找東西的時候,錯過了什麽嗎?”

羅參:“……”

何酴醿嗓子裏發出“嗚”的悲鳴聲,好像要斷氣了一樣,實在站不住,軟倒在任葬懷裏。

任葬摟著他,慢慢讓他靠著墓墻坐下來。

何酴醿“呼——呼——”的喘著氣,這次並不是沙啞的粗喘,完全是因為缺氧。

他似乎有些醒過夢來,擡起手來捂著自己的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看向任葬,說:“寶寶寶……寶寶?!你剛才是不是親我來著?!”

任葬卻已經恢覆了一臉冷漠和厭世,走到一邊去了,根本不看何酴醿一眼。

何酴醿因為太激動,碰到了臉上的傷口,那是他剛才自己抓的,忍不住“嘶……”抽了一口冷氣。

原來任葬並不是親完了不認賬,而是走到一邊,把一個背包提起來,那是他們放醫藥物品的背包,走過來打開背包,單膝半跪在地上,他那高大的身材,冷峻的面容,完全不像是一個王子,卻十足像是一個騎士。

任葬跪在地上,把藥品拿出來,寬大的手掌托住何酴醿的臉,輕輕的給他上藥。

“嘶……疼疼疼!”

“寶寶你輕點!”

“疼死了……嘶!我不會破相吧?那我的粉絲要多傷心?”

萬俟林木無奈的揉了揉額角,說:“何棄療,你怕黑啊?”

何酴醿咳嗽了一聲,說:“其實……有些老毛病,說來話長了……”

何酴醿說到這裏,聲音就斷了,似乎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不願意再提起這個事情。

萬俟林木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尤其那個事情可能是何酴醿心裏的一根刺,也就沒有再多問。

任葬給何酴醿擦著傷口,何酴醿露出一臉羞澀的表情,說:“寶寶,你的吻技實在太出眾了,要不然……咱們再來一個。”

任葬很冷淡的說:“不。”

又是一個字……

何酴醿說:“為什麽?反正都親了,親一次也是親,親兩次也是親,幹脆咱們湊個整數,親十次!”

任葬淡淡的看了一眼何酴醿,然後用極其冷漠的聲音說:“你……”

何酴醿還以為他又只說一個字,沒想到,任葬還有後話,竟然蹦出了很多個字,雖然說得磕磕絆絆。

“你……”任葬很認真的說:“……的,吻、技……太……差了。”

何酴醿一臉空白:“……”我這是被鄙視了麽?

果然,任生魂說得是實話,任葬其實並不是高冷不愛說話,而是他……比較笨,說什麽都很費勁,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任葬還有後話,只是剛才沒有吐槽完畢,繼續說:“你……咬、我的……舌……頭了。”

“噗——”萬俟林木實在沒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的肚子直疼。

何酴醿趕緊一把捂住任葬的嘴巴,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任葬被捂著嘴巴,一臉面癱,不過微不可見的竟然翹了翹嘴角,只不過嘴巴被何酴醿捂著,所以其他人沒有看見而已。

何酴醿氣憤的放下手來,手一垂下來,突然碰到了什麽東西,涼冰冰的,好像是條狀的,還挺硬。

低頭一看……

“啊——!!!”何酴醿突然爆發出男高音,眾人的耳朵差點給他叫炸開。

“骨……骨頭!!”何酴醿手裏還握著一根人骨,白森森的人骨。

他剛才發瘋,而且墓室太黑了,根本沒有註意太多,隨手一摸,沒想到撿起來一根骨頭,何酴醿的膽子本就沒有他妹妹大,又是個文職。

嘭!

何酴醿趕緊把人骨扔出去,使勁蹭了蹭自己的掌心。

萬俟林木晃著手電光去找其他地方,說:“你看看,這裏到處都是人骨。”

何酴醿跟隨著手電光一看,忍不住眼睛一翻,差點暈過去。

真的都是骨頭!

這個墓室裏到處都是人骨,七零八落的,還有一些沒有腐爛的屍體。

何酴醿已經正常,其他人終於抽時間觀察了一下四周。

四四方方的墓室,地方就那麽大,這麽多人站在一起,顯得還有點擁擠。

萬俟離木說:“看這樣子,是個墓葬。”

何酴醿趕緊把地圖拿出來,對著光線看,說:“咱們在哪裏?剛才跑的太隨緣了,都不知道跑到哪裏了?難道這就是永生花的墓葬?”

羅參看向墻壁上的壁畫,說:“這裏應該是一個陷阱。”

“陷阱?”

羅參指著壁畫,說:“你們看,這裏是一個捕獸的陷阱。”

壁畫上畫的有些抽象,年代應該很久遠,上面畫的是一群人正在驅趕野獸,而他們驅趕野獸的方法,竟然是用無情花蠱來驅趕。

和大家之前遇到的差不多,野獸因為無情花蠱的肆虐,一直往前跑,只有淺洞裏的礦石能夠克制無情花蠱,所以野獸會自然而然的躲在淺洞裏。

幾個淺洞同時承重的時候,就會開啟這個機關,將獵物順著漏鬥,倒進這個墓室裏。

萬俟林木看了一眼四周的屍骸,說:“這就糟糕了,你們看這些屍骸都變成了白骨,難道咱們出不去了麽?”

何酴醿仔細盯著壁畫,說:“這些服裝有些眼熟啊?”

任生魂冷冷的說:“是香人的服飾。”

“香人?”何酴醿說:“不對不對,我就是香人,我們的服飾跟這個有些像,但不長成這樣。”

任生魂卻十分篤定的說:“的確是香人的服飾,自從子棄屠殺之後,香人就改變了一些服飾,我認得這些服飾,是香人最早的服飾。”

“原來如此……”何酴醿怪不得覺得有些相似。

“又不對……”羅參突然說。

萬俟林木說:“又是哪裏不對?”

子棄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他了解這片有毒的山嶺,這裏又出現了香人的墓葬,應該算是合情合理,到底哪裏不對?

羅參微微皺眉:“這裏的確是香人的墓葬,但是你們看這裏,這地方經過後期的改造,而且改造的技術水平,應該晚於唐朝。”

“唐朝?”萬俟林木心裏算了一下,子棄可不是唐朝人,年代遠沒有那麽晚。

羅參突然說:“這裏肯定經過二次動工,說不定會有什麽出口,或者破綻,大家分頭找找。”

萬俟林木點頭說:“總不能坐以待斃。”

眾人立刻分頭行動,在四周尋找,何酴醿害怕那些骷髏,就站在墓室正中間,說:“你們找吧,我……我幫你們照亮。”

萬俟林木知道他膽子小,而且何酴醿不擅長這些,他主攻的是種花和醫術,就把手電交給他。

其他人分頭去找,禦邪邁著小貓步,馱著小木頭,也在四周跑來跑去,似乎在幫忙。

簌簌簌——

禦邪跑到墓葬的角落,用爪子刨飭著墻角,那動作活脫脫就跟要劃地盤的小狗子似的。

哢——

何酴醿突然說:“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萬俟林木說:“什麽聲音?”

羅參說:“聽到了。”

羅參因為中了五感之種,正處於第一個階段,他的聽覺無比靈敏,比往日裏還要靈敏很多倍,微小的響聲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何酴醿說:“剛才,好像有什麽響,你們不會是……碰到機關了吧?”

“簌簌……”

萬俟林木開口說:“我好像也聽到了?但不是機關的聲音,更像是……”

任生魂突然說:“水聲?”

那聲音窸窸窣窣,好像真的是水聲。

何酴醿擺手說:“不可能,這地方怎麽可能有水呢?這裏是墓葬啊,墓葬如果漏水,那可是風水的大忌!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哢!”又是一聲,這回真的是機關聲,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轟——!!!

伴隨著機關聲,墓室其中的一面墻突然開了一口子,落下一塊磚,出現了一個洞口,那洞口的大小差不多允許一個成年人把腦袋探出去。

與此同時,巨大的水流好像發洪水一樣,從洞口猛烈的噴進來。

“小心!”羅參反應迅速,一把拉過萬俟林木,將他護在身後。

萬俟林木沒有被水流沖到,他一躲開,身後就是何酴醿。

“啊!”何酴醿一聲慘叫,水流太猛烈了,好像一個爆裂的水管子,何酴醿沒有防備,水流打在他的身上,“咚!”一聲竟然坐了一個大屁墩兒。

呲——!!

嘩啦啦——

噴進來的水不停的打在何酴醿的臉上,好像甩嘴巴一樣,打得他直發懵。

“漏水了!?”萬俟林木震驚的說。

他和羅參走了這麽多墓葬,從沒見過漏水的墓葬。

湧水的洞口太小了,成年男人根本擠不出去,水流速度又大,轉眼間已經灌到萬俟林木的膝蓋。

何酴醿爆了一聲粗口:“媽的!我都要喝飽了,呸呸呸——”

其他人沖到洞口,快速堵住湧出來的水,但是水流太猛烈了,背包堵上去,“嘭!”一聲竟然被沖開了。

“臥槽!我浮起來了!”何酴醿大喊一聲,水流已經沒過胸口,他和萬俟林木身材都不算高大的類型,這下子好了,墊腳已經不管用了,必須要浮水才行。

萬俟林木使勁撲騰著,他現在靈力被制,想要變成鮫人是不可能的,可是不變成鮫人,萬俟林木就是個旱鴨子!

羅參摟住萬俟林木,托著他浮在水面上,不用一會兒,連羅參的身高都浮了起來,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萬俟林木把頭抻出水面,大喊著:“這特麽什麽鬼地方?!想要淹死我們麽?”

不只是他們浮了起來,“咕嘟!咕嘟!”背包和屍骨也被水流沖的浮了起來。

好幾具骷髏張牙舞爪,好像在上演飛天舞蹈,“呼——”被水流一沖,直接竄上水面,和何酴醿打了一個招呼。

“啊……咳!咳咳咳——”

何酴醿嚇得大喊一聲,結果可想而知,必然會嗆水,不停的咳嗽起來,嗆得滿臉通紅。

“咳!”萬俟林木說:“想想辦法啊!我們要淹死了麽?”

水面越來越高,很快就要淹到墓頂,羅參突然說:“憋足一口氣。”

萬俟林木感覺自己快要沒氣了,還憋足一口氣,不過大家現在也都沒有辦法,只好深吸一口氣,聽羅參的話。

呼——

墓室終於被徹底淹沒了,水面到達了墓頂。

就在墓室被淹沒的一剎那,“轟!!!”巨響又傳來了,這次是從墓室的地磚傳來的,地磚突然塌陷,出現了一個大坑。

墓室裏滿滿的水流突然出現漩渦,好像抽水馬桶一樣,“呼——”將眾人向下排去。

萬俟林木之前深吸了一口氣,使勁憋著,被漩渦巨大的抽力一下吸了下去,仿佛身陷龍卷風,瞬間被拋了出去。

嘭——

“啊呀!”何酴醿第一個掉下來,和著水流一起,被扔了下去,墓室下面竟然還有一層墓道,何酴醿一下掉在墓道裏。

摔得並不是很疼,定眼一看,因為他的身下壓著一具腐爛的屍體,幾乎臉對臉,差一點就要熱烈親吻了,嚇得何酴醿一個猛子跌在地上,連滾帶爬離開。

嘭!嘭嘭——

其他人也從上面掉下來,好像洗澡一樣,水流傾瀉而下,兜頭澆灌,給所有人澆了一個透心涼。

羅參一向梳理整齊的頭發被大水直接澆趴下,蓋在臉上,萬俟林木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如果他的手機現在還能用,一定要給羅參拍照留念,蓋蓋頭的羅三爺,看起來又傻又呆!

萬俟林木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說:“墓室下面還有一層?”

羅參將自己濕透了的頭發向後背起來,點頭說:“的確,也是一個機關,水流沖進墓室,當墻壁的壓強達到一定數值的時候,地磚上的翻板就會從外側開啟。”

“獵物”和水都會從上面的墓室漏下來,漏到底下的墓道來。

而這個墓道具有一個強大的排水系統,水流沖進來,墓道兩邊分別有兩個凹槽,水流順著凹槽匯聚,流向遠處,在遠處的地上,還設有好幾個類似於浴室的“地漏”,將水再排出去。

萬俟林木說:“這就很奇怪了,雖然我不是很懂行,但是我也知道,有水的地方容易造成屍變,海底墓還要徹底隔水呢,為什麽這個墓葬要把水引進來?”

羅參也搖了搖頭,說:“現在還不清楚。”

任生魂說:“不管如何,先找到子棄,他進入了這個墓葬,說不定是沖著永生花來的,如果讓他找到永生花,一定會毀掉。”

子棄研究出無情花蠱,又千方百計的潛伏在他們身邊,好像一個籠罩著迷霧的謎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也是沖著永生花來的。

眾人順著墓道往裏走,地上除了有“地漏”之外,頭頂上竟然還出現了“管道”,但並非是現代化的管道,而是用一些透明的玉石打磨建造的管道,管道裏“嘩啦啦”的都是水聲。

羅參說:“這應該做的是一個循環水的系統。”

萬俟林木感嘆的說:“真是閑的蛋疼,在這裏造這麽多東西。”

墓道一直往前延伸,何酴醿看了一眼腕表,說:“哎,都八點半了,我說怎麽餓了。”

無情花蠱偷襲,那時候天還黑著,現在已經早上八點半了,何酴醿這麽一說,好多人都餓了。

不過萬俟林木並沒什麽食欲,嘴裏沒什麽味兒,有點寡淡,雖然餓了,但是吃不下什麽東西。

何酴醿一邊走,一邊撕開濕淋淋的面包和包裝紙,直接啃起了面包,說:“這鬼地方……唔,前面是不是有光?”

他嘴裏跟含了棗子一樣,說話不清楚。

有光?

不是手電光,光線還在不斷的搖曳著,應該是燭火。

眾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任葬對何酴醿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何酴醿趕緊把面包塞在自己嘴裏,堵住嘴巴,示意自己肯定不會出聲。

羅參和任生魂在前面探路,火光是從一個墓室傳出來的,不停搖曳著,兩個人一左一右靠在墓門旁邊向裏看去,確保沒有異動之後,這才走進墓室。

羅參很快退出來,說:“沒事,進來吧。”

墓室比剛才那間大了很多,一走進去,萬俟林木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說:“好多錢!金子!”

墓室金碧輝煌,金色的頂棚,鑲金的墻壁,金色的壁畫,金色的燈臺,金色的長明燈,甚至角落都堆著金子,如棄草芥,在搖曳的長明燈下,閃閃發光,仿佛人間仙境!

這麽多錢,正好撞上了萬俟林木的審美,如果這不是墓葬,都可以做萬俟林木的臥室了!

不過……雖然金子很有吸引力,但是這些金子閃閃發光,一看就知道,外層一定塗抹了什麽塗料,隔絕空氣,才能讓這些金子不被氧化腐蝕,而這些塗料一般都是有毒的。

所以萬俟林木克制著身體裏的洪荒之力,兩眼巴巴的盯著那些金子,也止於盯著金子,並沒有動手。

羅參見他眼巴巴的樣子,好像一只看到肉骨頭的小奶狗,差點流哈喇子,大眼睛裏還閃爍著濕漉漉的光芒,那模樣真是又可愛,又可憐兒。

何酴醿只是淡淡的說:“金子啊。”

萬俟林木說:“金子啊!這可是金子,你不喜歡?”

何酴醿無所謂的說:“不喜歡啊,金子太俗了,不符合我的氣質,再說了……我又不缺錢。”

萬俟林木:“……”

何酴醿是現在炙手可熱的頂流,什麽劇都想請他出演,除了電影,何酴醿幾乎包攬了現在的任何電視劇、綜藝節目、廣告和雜志,可謂是賺錢到手軟,所以何酴醿壓根兒不喜歡錢。

任生魂揉了揉額角,說:“難道這裏最重要的是金子麽?”

金子於這個墓葬,只是裝飾而已,這個墓室最重要的並不是金子,而是墓室正中間的一個祭臺。

寬大的祭臺上只擺了一樣東西,一個小小的棺材。

小小小的……金屬棺材。

大小約莫一個手掌,雕刻著無情花蠱的花紋。

任生魂指著棺材說:“這難道不是重點麽?”

羅參已經習慣了萬俟林木的喜好,寵溺的笑了笑,任生魂則是頭疼不已,說:“咱們要找永生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建議開棺看看。”

萬俟林木聳聳肩膀,說:“我沒意見,不知道裏面是不是個小矮人。”

任生魂把背包放在地上,走過去,圍著祭臺上的小棺材繞了一圈,說:“沒有封泥,棺材是卡頭的,在裏面。”

他說著,抽出一根針來。

他抽出針的動作,瞬間讓何酴醿抽了一口冷氣,趕緊捂住眼睛,都不敢再看一眼。

因為任生魂的針是從手臂的肉裏抽出來的,銀針扁扁的,並不像普通的繡花針,更像是一個鐵片。

任生魂捏著鐵片,將鐵片“哢嚓!”一聲插進小棺材的蓋子下面,往裏一送。

萬俟林木抻著頭看任生魂開棺,說:“你不去幫忙嗎?”

羅參淡淡的說:“任前輩是第二任無啟族張,一手銀針功夫無人能及,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無啟族涉獵非常廣泛,像任生魂身為第二代無啟族長,用針的功夫沒人可以超越,還有的族長善於機關巧計,而羅參則是擅長用魚線。

萬俟林木說:“任生魂善於用針,你呢?你擅長什麽?”

羅參微微一笑,低聲在萬俟林木耳邊,沙啞的笑著說:“我?我擅長……讓木木舒服。”

萬俟林木:“……”怎麽回事,羅族長剛才是不是飆車超速了?

哢!

就在萬俟林木突然被羅參調戲的時候,任生魂已經打開了小棺材的卡頭,將棺材蓋子推開。

任生魂看到棺材裏的東西,瞬間皺了皺眉。

眾人趕緊圍攏上去,萬俟林木說:“是什麽?”

何酴醿也好奇的說:“我倒要看看,這麽這麽小的人,長什麽樣子?”

任生魂說:“沒有屍體。”

“沒有?”

大家低頭一看,棺材裏果然沒有屍體,只裝著一張……迷你的古琴。

“一把琴?”萬俟林木奇怪的說:“為什麽裝在棺材裏?”

眾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羅參檢查了一下棺材,將琴從裏面拿出來,說:“金屬的,做工非常精細。”

迷你的古琴從頭到尾都是金屬的,包括琴身和琴弦,所有都是金屬的,萬俟林木說;“工藝品?能彈麽?”

羅參說:“不是單純是工藝品,應該能彈。”

何酴醿說:“我會彈啊,我試試。”

他說著,用小拇指的指甲輕輕撥了一下琴弦……

“錚——”

萬俟林木驚訝的說:“還真的能出聲。”

何酴醿說:“真奇怪,這個古琴從頭到尾都是金屬的,所以音色並不好聽,為什麽要做成這樣?”

他說著,突然“啊!”了一聲,眾人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麽重點。

就聽到何酴醿說:“我怎麽又餓了!”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嫌棄的看了一眼何酴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腕表,說:“八點四十,才過了十分鐘,你竟然又餓了?”

何酴醿剛才邊走邊吃面包,時間是八點三十,當時他就餓了,吃了一個大面包,簡直就是火化石,沒想到短短的十分鐘過去,他竟然又餓了。

何酴醿伸手去摸背包,掏了半天,“咦”了一聲,說:“面包呢?你們誰偷吃了?怎麽沒有了?我剛才特意留了一個巧克力的,絕對不會有錯。”

萬俟林木說:“背包在你身上,誰能偷吃?”

“不可能啊……”何酴醿撓了撓後腦勺,說:“背包怎麽是打開的?我剛才明明拉上拉鎖了。”

“不會是……”何酴醿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猛地回頭看向身後,說:“不會是有鬼吧!”

這黑燈瞎火的,是誰把他的背包拉開了?面包的確消失了,最重要的是,他們這裏高手雲集,雖然任生魂腿斷了,但是身為無啟族的族長,十足就是個高手,羅三爺在道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麽多年來和景爺一爭高低,就沒有分個勝負出來,還有荼蕪和任葬,就算何酴醿沒有感覺,其他人能沒有感覺?

“嘩啦——”

有什麽東西,飄悠悠的落在了的地上。

萬俟林木還以為是何酴醿吃的包裝紙掉在了地上,低頭一看,並不是包裝紙,而是……

一片血紅發黑的蓮花花瓣。

“子棄!?”

任生魂距離他們有些遠,看到那個花瓣,好像突然被觸動了,立刻一步踏過來,低頭將花瓣撿起來,死死捏在手裏。

“子棄,又是他。”任生魂嗓音沙啞,瞇著眼睛。

任生魂這麽一說,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竟然有些“呆滯”,還摻雜著一些不可置信,何酴醿反應最大,直接“哈哈哈”指著任生魂的臉,笑了出來,笑的肚子直疼。

任生魂不明所以,何酴醿簡直就是“智障兒童歡樂多”,不過其他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任生魂奇怪的說:“怎麽了?”

萬俟林木沒忍住,也“哈哈哈”的笑了出來,捂著自己的肚子,說?:“我……我肚子都疼了,笑死我了……不、不行了……”

只有任葬一臉巋然不動,拿出一面鏡子遞給任生魂。

任生魂往鏡子裏一看……

自己的臉上竟然畫著一只王八!

簡筆畫的王八,探頭探腦,甩著小尾巴,龜殼上還寫了王八兩個大字。

“這……”任生魂氣的使勁擦了擦自己的臉,說:“這怎麽回事!?”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瓣,說:“子棄?”

萬俟林木笑的肚子疼,捂著肚子,說:“說大魔頭幹的?不可能啊,他剛才進來過?咱們怎麽都沒有發現?就算他能順走何棄療的面包,咱們沒有發現,但是他……”

萬俟林木說著,又想笑,說:“但是他在前輩您的臉上畫王八,你沒有發現麽?”

別說是任生魂了,就連五感無比發達的羅參,也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

萬俟林木說:“而且,如果真的是子棄,你們倆這血海深仇,他都能在你的臉上畫王八了,幹脆一刀抹了你的脖子,不是更好?”

但如果不是子棄,花瓣是哪裏來的?

羅神瞇了瞇眼睛,表情突然嚴肅起來,沈聲說?:“不對,不是十分鐘。”

“什麽不是十分鐘?”何酴醿被他說懵了,其他人也是,全都看向羅參。

羅參擡起腕表,修長的食指指了指腕表,說:“距離剛才,不是十分鐘。”

何酴醿也擡起腕表,他們的腕表都是奢侈品,誰讓何酴醿和羅三爺都有錢呢,時間明明指向八點,現在的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又過去了五分鐘。

何酴醿說:“我的表壞了麽?”

羅參聲音低沈,篤定的說:“現在是,二十點四十五分。”

“二十點?”何酴醿吃驚的幾乎喊出來。

萬俟林木驚訝的說:“晚上八點?”

何酴醿揉著自己的腦袋,說:“不行了不行了,我都暈了,羅三爺你到底在說什麽啊,咱們剛才進入這個墓室的時候,的的確確是早上八點四十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