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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縱目天眼1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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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林木一直無語的看向羅參, 表情十分凝重嚴肅。

羅參笑瞇瞇的說:“怎麽,木木,我的土味情話, 你還滿意麽?”

萬俟林木擡起手來,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是在下輸了。”

羅參也擡起手來,摸了摸萬俟林木的頭發,溫柔的說:“木木,我會的土味兒情話還有很多, 如果你想聽,隨時和我說, 嗯?”

萬俟林木趕緊搖手:“不用了, 你不覺得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不太適合這種土味兒麽?”

已經是地下了,竟然還要土味,簡直就是五花土的混合版。

眾人都在休息, 羅參清點了一下行李,他們剛才傷亡了幾個打手,還掉了一批裝備,所幸食物和水還是夠用的。

羅參說:“接下來咱們的腳程要快一些, 這裏的食物和水, 保守估計是十天左右, 這十天還要包括我們返程, 回到山村的時間。”

眾人一聽, 面色都有些凝重。

萬俟林木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說:“走吧,繼續往前走。”

大家全都站起來,還是羅參打頭,無啟斷後。因為剛才傷亡比較慘烈,所以彪頭也不敢大意了,沒有之前的囂張,縮在後面,也不抻頭,也不說話,像是個縮頭烏龜似的。

萬俟林木一手被羅參拉著,一手舉著手電筒,去照墻壁。

好一大段的墓道沒有任何裝飾,光禿禿的。

起初的墓道還有墻磚,後來倒是好,走了一段之後,墻磚都沒有了,接上了一段開鑿的原始土路,四周的墻壁也是土培的,如果有個震動,可能都會掉土。

萬俟林木說:“咱們這是……走出墓葬了?”

羅參說:“不像,看開鑿的手法,應該和前面一樣,只不過這段非常簡陋。”

萬俟林木說:“還能這樣?這顯然是個豆腐渣工程,而且還是爛尾的那種,女王就葬在這裏?”

就算是他們預測的那樣,像鉤喙墓似的,長老真的叛變,為了防止女王起屍,才修建了一個墓葬關押女王的屍身,那這也太簡陋了一些。

這樣的路走了一段,很快接上了正經的墓道。

花停雲說:“你們看,這回有壁畫了。”

眾人順著墻壁去看,墻磚上雕刻著壁畫,看起來也像是半成品的簡筆畫,雖然的確簡陋了一些,但是比剛才的土培強多了。

萬俟林木仔細去看這些壁畫,無非是一些祭祀的壁畫,每一副壁畫都有女王的身影,總是背對著眾人,一頭長發披肩而下,襯托著婀娜的身形。

但是沒有一張正臉。

壁畫上,成千上萬的“信徒”跪拜在地上,女王的周身圍繞著八個長老。

女王手捧天燈,火焰燃燒天際,照亮部族。

雖然壁畫簡陋,但看起來有一種壯闊蒼涼之感。

萬俟林木有些好奇的說:“如果按照山村老奶奶的說法,是長老叛變,但這些壁畫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花停雲說:“怎麽不對勁?”

萬俟林木用手電晃了晃,指著其中之一的壁畫說:“這些族人和長老,看起來非常信奉女王,不像是叛變的樣子。”

顧野航說:“也有可能是表面功夫,畢竟叛變不好聽,長老或許篡改了族人的‘教科書’,把自己美化了也說不定。”

花停雲說:“的確有這種可能,只是……連關押女王屍體的墓葬,都雕刻著這樣的壁畫,是不是表面功夫做的有點太過了?”

的確如此,如果只是美化,應該不至於此。

壁畫一直往前延伸,全都是為女王歌功頌德的壁畫,女王手捧天燈,教導部族養蠶、耕種,甚至是開礦,族內一片欣欣向榮。

很快就走到了最後一副壁畫前,彪頭有些一驚一乍,說:“你們快看,是女王的側臉!”

前面的女王都沒有出現正臉,嚴格意義上說,側臉也沒有,全都是背對著大家的背影。

最後一張壁畫上,出現了女王的側臉。

然而這張側臉……

沒有五官。

被白慘慘的手電燈一照,好像一個無臉人,詭異的感覺順著眾人的後脊梁瞬間爬上去,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怎麽沒有臉?”花停雲說:“女王一直背沖著壁畫,是因為沒有臉?”

羅參仔細看了一眼壁畫,說:“應該是沒有雕刻完成。”

原來又是個半成品。

整個壁畫應該是一個女王的側顏肖像,但是沒有臉,身材輪廓已經雕刻出來了,婀娜幼稚,手捧天燈。

巴掌大的臉,尖尖的下巴,額間一只天眼,五官卻沒有來得及雕刻上去。

打手們圍觀著壁畫,突然說:“老大,你不覺得這壁畫……像什麽人麽?”

彪頭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壯著膽子說:“像什麽人?!”

打手哆嗦著說:“我……我一時想不起來啊,只是覺得像一個人!”

彪頭“啪!”一個大耳勺子扇過去,狠狠打在那個打手頭上:“呸!讓你說胡話!”

打手捂著頭:“真的,真的像一個人啊,你們沒覺得麽?但是像誰,我一時……一時也說不清楚。”

“你他媽別嚇人!”

“人嚇人嚇死人!”

“就是,快點閉嘴!”

萬俟林木聽他們說,就仔細看了看那張沒有五官的側臉肖像圖,說:“我好像……也覺得這壁畫像一個人,但是一時也說不出來像誰。”

“啊!!!”萬俟林木說到這裏,突然聽到一聲尖叫,打手們沒有防備,嚇得也跟著“啊——”的大吼起來,一時間墓道裏的吼聲此起彼伏,還伴隨著回音,好像一個大型交響樂一般……

那尖叫聲是小男生發出來的,嚇得他跌在地上,蜷縮起來,哆哆嗦嗦的指著黑暗:“鬼……鬼啊……鬼!”

彪頭趕緊推著身邊的打手:“什麽東西,你過去看看!”

“彪頭,我不敢啊!”

“別讓我去!”

“我也不敢啊!”

大家推推搡搡的,萬俟林木沒有什麽恐懼心理,翻了個白眼,打起手電往黑暗中照去。

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估計就是那樣東西嚇到了小男生。

萬俟林木面無表情的說:“弩箭?”

墓道的地上躺著一根弩箭?

小男生抱著頭,瑟瑟發抖,說:“什麽……什麽箭?”

萬俟林木往前走了幾步,手電光照到的地方,有更多的弩箭,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橫七豎八,有的連箭頭都掉了,老化在地上。

左右兩邊的墓道墻壁上,有一些小孔,應該是釋放弩箭的機關。

羅參一把攔住萬俟林木,將他往後帶了一步,說:“別過去,有機關,先試試看。”

他說著,從背包裏拿出幾根熒光棒,往前一推,一根順著墓道滾進去,一根從半空扔進墓道中。

卡啦啦啦——

熒光棒扔進墓道中,帶出一陣輕響,隨著熒光棒的光源慢慢滾向黑暗,還把黑暗的墓道深處也給打亮了,什麽也沒有發生。

羅參這才說:“看來弩箭是一次性的。”

他說著,微微蹙眉:“有人在咱們之前來過墓葬,已經觸發了機關。”

“什麽!?”彪頭大吼起來:“有人來過,那天燈豈不是被偷走了?!”

天燈有沒有被偷走,還要看主墓室,這些弩箭只能證明有人在他們之前來過這個墓道,但是到底又沒有得手天燈,現在還不知道。

彪頭說:“還等什麽,快走啊!不能讓別人把天燈拿走!這一趟如此艱險,如果什麽也撈不到,呸,真他媽晦氣!”

眾人避開地上橫七豎八的弩箭,小心謹慎的慢慢往裏走去,這條墓道很長,一直往前延伸,沒有機關,沒有壁畫,甚至沒有任何一個拐點。

彪頭走了一陣,抱怨的說:“呸!真他媽晦氣,這是什麽鬼地方,這樣走,怕是要走出十公裏了吧?”

小男生有些撒嬌:“人家累了,不想走了,休息一會兒吧——”

這一路走來,的確有些累,大金額頭上微微冒汗,因為他現在身體特殊,所以沒有之前體力好,金縷扶著他,說:“累不累,休息一下?”

大金擺擺手:“沒事,不用管我。”

小男生說:“咱們走了多長時間了?啊啊啊啊啊!!!”

他擡手去看腕表,一剎那又尖叫出聲,眾人嚇得一個激靈,全都看向小男生。

小男生臉色慘白,顫抖的看著自己的腕表,好像他那不是腕表,而是什麽恐怖的東西。

彪頭被他嚇得渾身冷汗:“又怎麽了!?不要一驚一乍的行不行!?”

小男生顫抖的說:“見……見鬼……見鬼了……”

彪頭冷笑說:“鬼鬼鬼,你就知道見鬼!剛才看到一根弩箭,也大喊著有鬼,我看你就是心裏有鬼!”

小男生使勁搖頭,說:“我說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小男生舉起手腕,用腕表對著彪頭。

彪頭不以為然,盯著小男生的腕表看了一眼:“咦,咱們才走了五分鐘?”

他說著,面容漸漸凝固,一層蒼白慢慢染上他的臉頰,鍍上類似冰霜的冰層。

彪頭顫抖的說:“我們……我們才走了五分鐘?”

剛才越過弩箭機關的時候,大家看了一次時間,到現在,竟然只過了五分鐘?

他們累的滿頭是汗,感覺走了有十公裏那麽長的路,竟然只過了五分鐘?

“活……活見鬼!”一個打手叫了出來。

“不會是鬼打墻吧!怎麽辦彪頭!”

“這地方有鬼!有鬼啊!”

“時間……時間停止了!”

“一定是鬼,是鬼偷走了我們的時間!”

打手們人心惶惶,突然躁動起來,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抱團發抖。

萬俟林木看著他們的反應,反正他是感受不到那種恐懼的。

他沒有腕表,拿出手機來,這個地方沒有信號,因此根本打不開網絡,沒辦法看準確的時間,但是手機也自帶時間。

萬俟林木把手機拿出來,時間……也很奇怪。

倒不是走了五分鐘,他的時間走了十分鐘。

“我的……我的時間過了七分鐘!”

“我的是十分鐘!”

“果然……果然是有鬼吧!”

萬俟林木皺了皺眉,不只是時間有問題,手機也有問題,手機好像有些失靈,按鍵沒反應,屏幕還來回來去的閃爍。

墓道昏暗,萬俟林木的手機屏幕散發著冷光,突然跟閃光燈一下,“誇嚓嚓嚓嚓——”的閃爍起來,映照著萬俟林木面無表情的臉……

“啊啊啊啊啊——”

“救……救命啊!”

“有……有鬼,他就是鬼!他就是!”

萬俟林木無奈的看著那些大喊的打手,還有小男生給他們唱男高音,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們就這點膽子,還敢去下鬥?也不怕把自己嚇死。”

羅參一直沒說話,他拿出一個小盒子,“哢嚓”一聲打開,竟然是羅盤。

羅盤“嘩啦啦啦啦”的瘋狂旋轉著,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此時羅盤儼然變成了陀螺,原地打轉兒。

羅參淡淡的說:“不是見鬼,這墓道裏有磁石。”

“磁……磁石?”

打手們一聽是磁石,這才慢慢消停下來:“真的……真的是磁石麽?”

“我們的電器被消磁了?怪不得……”

“這也太嚇人了。”

羅參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在四周查看,他單膝跪在地上,大長腿畢露無疑,微微屈膝的動作,好像一個優雅的騎士,一只手搭在墓道的墻壁上,四指扶著墻面,大拇指微微的磨蹭了一下,好像那面平平無奇的墓墻,是他的情人一般,動作溫柔又細膩。

萬俟林木感覺自己有點“精蟲上腦”,走過去蹲在羅參面前,托著腮幫子,毫不掩飾的盯著羅參看。

羅參蹭了蹭自己手指尖上的黑色粉末,拍了拍手,對上萬俟林木專註的眼神:“木木也有發現?”

萬俟林木點點頭,笑著說:“嗯,我也有發現,我發現……”

萬俟林木一笑:“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白先生“咳”的咳嗽了一聲,心想林木一點兒也不隨自己,哪有誇男人好看的?而且誇的還是無啟族的男人!

羅參一楞,被萬俟林木逗笑了,說:“回家讓你看個夠。”

萬俟林木說:“你有什麽發現?”

羅參說:“不是磁石,是磁鐵粉。”

“磁鐵粉?”萬俟林木說:“古代有這玩意兒麽?”

羅參說:“古代有磁石,但是沒有磁鐵粉。”

彪頭立刻炸了,說:“羅三爺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是那些在咱們前面進來的人弄的?!”

剛才他們看到了滿地的弩箭,說明有人在前面進來過,現在墻壁上又塗了磁鐵粉,害得大家差點精神分裂。

彪頭擼胳膊挽袖子的說:“前面那些王八羔子,他們搶了東西不說,竟然還要弄這樣東西來陰咱們!?王八羔子,我草他娘的!”

花停雲摸著下巴說:“這就很奇怪了,有人先進來,拿了東西還不走,大費周章弄這些磁鐵粉幹什麽?”

萬俟林木說:“或許他們沒有發現天燈,也或許他們拿不走天燈,所以大費周章想讓後面的人發現不了天燈?”

彪頭說:“總之那些王八羔子,就是不想讓咱們進去,我呸,我就非要進去!走!”

他說著,率先往前走去。

羅參和無啟一直檢查著墻面,說:“好了,磁鐵粉消失了。”

終於走出了磁鐵粉的區域,眾人都松了口氣。

“地上是什麽?”花停雲指著前面的地磚。

眼睛……

“啊啊啊啊!!”小男生不負眾望的又叫了出來,叫的大家汗毛倒豎。

倒是萬俟林木,稍微有點習慣了這種高分貝的尖叫聲。

眼睛。

地上的圖案是眼睛。

墓道前面接上了石磚地板,每一塊地板都是方形的,有的地板上畫著眼睛,有的地板上則是空的,什麽紋路也沒有。

眼睛的圖案因為經過陳年累月,已經風化了,斑斑駁駁,遠遠的看過去,就像陷入了一片眼睛的海洋。

怒目的、哭泣的、歡笑的、憂傷的、悲哀的、嘲諷的……

各種各樣!

無數雙眼睛,撕開墓葬的黑暗,斑斑駁駁的投來凝望的目光,似乎要把所有光臨的土夫子,吸入無盡的深淵。

羅參說:“這些地磚應該是活動的,大家不要隨便踩,先試試再說。”

傻子也看得出來,這些眼睛肯定不是隨便畫上去的,所以沒人敢輕舉妄動。

羅參如法炮制,從背包裏掏出熒光棒來,說:“前輩,我來試試機關,不知道這中間有沒有規律推演,如果是隨機的,那就需要一些時間了。”

無啟點點頭說:“我配合你。”

羅參和無啟,可是兩個機關高手,有他們在,就沒有破不了的機關,萬俟林木十分放心,說:“咱們去那邊吃點東西吧,讓他們慢慢研究機關。”

大家都對羅三爺十分佩服,雖然他們不認識無啟,但是羅三爺管無啟叫做前輩,這輩分不小,實力自然更不用說了。

大家準備遠離石磚,就在這個時候……

“啊啊啊啊啊!!!”一聲大吼。

眾人第一時間看向小男生,小男生立刻說:“我沒有喊!”

不是小男生喊得?

嘭!!

一聲巨響從後背傳來,只見一個打手突然瘋癲起來,使勁抓撓著自己的脖子,從他的衣領裏,蔓延出一股紅色的血跡,斑斑駁駁,很快遍布整張面容。

血眼!

打手肯定是剛才受了傷,但是沒有察覺,那血蠶和血蛾的毒素竟然無比厲害,潛伏在打手身體裏,這個時候發作了出來。

打手大喊一聲,眼睛赤紅,眼珠子漲的幾乎從眼眶裏擠出來,失控一般,猛地狠狠一撞身邊的人。

“嗬!”

大金在他旁邊,被打手狠狠一撞,直接撞飛了出去,他根本沒有防備,向後一仰。

嘭!!

打手首先撞在地上,正好壓在三塊眼睛石磚上。

嚓!

嚓!

嚓——

三聲輕響,石磚被啟動,從石磚的縫隙中突然冒出三根鋼針。

隨著三聲響動,中毒的打手猛地被鋼針紮透了腦袋、脖頸和大腿。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釘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嗬!”

眾人眼看著這巨變,都是狠狠抽了一口冷氣,大金被撞了出去,也會像打手一樣,被鋼針狠狠穿透!

就在這一剎那,金縷猛地撲出去。

他距離大金最近,一把保住大金,淩空翻個了身,給大金做了墊背,猛地跌在的地上。

哢嚓!

兩個人跌倒的地方,只有一塊眼睛方磚。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下凝滯下來,眾人屏住呼吸,眨眼都不敢的盯著金縷和大金兩個人。

大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跌在了金縷的懷裏,嚇得他趕緊撐起來,說:“怎麽樣?!有沒有事!?”

金縷還躺在地上,微微搖了搖頭,說:“沒事。”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臉色也平靜的厲害,大金狠狠松了一口氣,剛要放下心來,還以為機關年久,有些失靈,這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的一口氣松了一半,突然看到金縷的胸口,一圈紅色的東西,慢慢陰開,一點點的順著衣服陰開,不停的蔓延著……

是血。

“小金!?小金!”

大金腦袋裏“嗡!!!”的一下,瞬間炸開了花,四周的聲音變得模糊,機關並沒有失靈,金縷的胸口正中,被一根鋼針刺穿了,鮮血源源不斷的擴散著。

而金縷,一臉淡然,似乎不知道疼痛,嗓音沙啞的說:“你沒事,太好了……”

大金嗓子裏打結,聽到金縷的聲音,終於大喊出來:“快!小金受傷了!他受傷了!有鋼針!”

羅參說:“不要亂動!我們過去。”

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有畫著眼睛圖案的地磚會觸動機關,如果羅參是墓葬的設計者,那他絕對不會和盜墓賊玩過家家,還給他們設計一個脫生的路線,眼睛和空白地磚,一定會混著來。

“是誰推我?!”

“啊!救命——”

一時間,打手群也亂了起來,原來發瘋的打手根本不只一個人,剛才受了傷,卻沒有立刻瘋癲的打手,身體裏的毒素似乎被激發了出來,一瞬間瘋狂起來。

嘭——

啊啊啊啊——

是跌在地上,被鋼針刺穿的慘叫聲。

打手們混亂起來,血眼瘋狂的蔓延著,完好的打手因為害怕,還要躲避血眼的廝殺,被迫逃竄扭打起來。

場面混亂,被推進石磚,和自己跑進石磚的打手數不勝數。

“啊——!!”

“機關!”

“是鋼針……鋼……”

嗤——!

哢嚓!

機關被啟動的聲音此起彼伏,鮮血不斷噴濺。

花停雲的後背被人狠狠一撞,“嗬”的一聲撞飛出去,猛地撞在前面一具屍體上。

那屍體被刺穿了眼睛,花停雲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差點直接幹嘔出來,趕緊要從地上爬起來。

身後卻有風聲傳來,一個滿臉血眼的打手,一把抓住花停雲的頭發。

“嗬……”花停雲是長發,被打手狠狠一抓,疼的仰起頭來。

那感染了血眼的打手先是揪起花停雲,隨即狠狠往下一按,似乎要將他的頭往地上的鋼針紮去。

花停雲雙手猛地一撐地板,死死架住,身後的打手卻像是瘋了一樣,狠狠往下按著花停雲,他的力氣巨大,不知疲倦。

花停雲雙手顫抖,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頭被越壓越低,越壓越低,鋼針在自己的眼前無限放大,無限放大……

針尖對準了眼睛,不停的放大,花停雲的呼吸好像已經提前終止了,說不出來的害怕和無助,這是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不停的滑下來。

就在鋼針馬上要戳在花停雲眼睛上的一剎那……

嘭!!!

一個黑影從後面沖上來,狠狠沖著那打手就是一踹,直接將打手踹飛出去。

花停雲只覺得壓住自己的力道瞬間卸去,他發狠的喘著氣,冷汗涔涔的往下流,隨即被人一把拽起來。

顧野航!

是顧野航,顧野航扶著花停雲,說:“沒事吧,小心!”

後面又有發瘋的打手沖過來,源源不斷。

羅參和無啟看了一眼地磚,果然是沒有規律的,不只是畫著眼睛的地磚可以觸動機關,就是空白的地磚也會觸動機關。

這樣的情況下,毫無規律可尋,那就要尋找設計機關的人,自己潛意識裏的規律。

哀嚎的聲音一聲聲回蕩著,金縷仰躺在上,胸口已經布滿鮮血,金縷身材過於高大,大金根本不敢輕易去動他,鋼針壓住了出血點,貿然去動金縷,很可能控制不住出血量。

羅參面容嚴肅,微微壓著嘴角,皺著眉頭,眼睛快速掃射著地上的地磚。

不斷有發瘋的打手撲上來,去襲擊羅參。

唰——

一抹亮光乍然浮現,萬俟林木手掌一抓,一把冰劍出現在掌心之中。

啪!

萬俟林木一把握住冰劍,說:“你破解機關,我來擋著。”

萬俟林木的長劍一擺,擋開撲過來的發瘋打手,說:“給我一根魚線。”

羅參揚手一拋,有打手要去搶魚線,萬俟林木猛地一躍而起,一腳踢在打手背上,動作淩厲,踩著打手借力翻起,一把接住魚線。

萬俟林木動作快速,“唰唰”繞了兩圈,直接將摔倒在地的打手捆起來,然後絲毫不停頓,快速向前沖去。

踏踏踏——

萬俟林木飛快的往前跑去,一下紮進機關群中,他的動作巧妙,只踩那些被觸動的機關,將發瘋的打手一一捆在魚線上,串成一個糖葫蘆,使勁一拉。

羅參見萬俟林木擋住了那些打手,對無啟說:“前輩去救大金,這裏有我。”

無啟點點頭,白先生跟他一起,兩個人踩著啟動過的機關跑過去,金縷失血非常多,不能輕易扒開鋼針。

大金雙手顫抖說:“祖師爺,怎麽樣?”

無啟說:“你放心,金縷有燭龍血統,不會這麽輕易出事的,但是現在有個問題,燭龍的自我修覆能力出眾,有一部分鋼針……嵌在他的肉裏了。”

大金吃驚不已,剛才血流太多,大金不敢將金縷從鋼針中扶起來,怕他失血過多,但是哪知道金縷的恢覆能力這麽快,傷口竟然快速愈合,包裹住了鋼針。

現在要拔針,就是二次痛苦。

大金說:“怎麽……怎麽辦?”

無啟扶住金縷的肩膀,淡淡的說:“會有點疼。”

金縷點點頭,還沒點完頭,無啟的動作迅速,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扶著他的肩膀,將人往上一提。

“嗬!!!”

鋼針發出“刺啦——”一聲,從愈合的傷口中快速拔出,那是一種皮肉脫離的聲音,大金聽得頭皮發麻。

緊跟著鮮血噴湧而出。

呲——

腥甜的味道噴濺了大金一臉,是血……

金縷的血。

金縷一聲低吼,猛地緊緊抓住大金的手臂,大金趕緊也抓住金縷。

無啟將金縷扶起來,沒有一個字廢話:“走。”

羅參已經從後面趕過來,說:“找到規律了,跟我走。”

萬俟林木拽住那些串起來的打手,眾人全都跟在羅參後面,眼睛的圖案和空白的地磚來回踩踏,一路曲折前進,石磚蔓延很長。

五分鐘之後,眾人終於走出了鋼刺的機關。

“主墓室!!!”

“是主墓室!”

“快看前面!”

彪頭大喊起來,穿過石磚機關,前面竟然是一個碩大的墓室。

和之前的蠶室一點兒也不一樣,這個墓室恢弘雄偉,顯然是主墓室。

巨大的穹頂,天圓地方。

敞開的墓門,讓眾人在墓道中,就能窺看冰山一角。

墓室裏雕梁畫棟,穹頂上雕刻日月星辰,還有樹枝和樹葉的圖案,仿佛身處山林間的月色之中,仰起頭來,能從茂密的樹枝縫隙,看到深邃魅力的夜空星海……

墓室的四周,分別點燃了四盞長明燈,雖然長年累月,長明燈的燈火有些暗淡,卻仍然燃燒不惜,生生不滅。

“終於找到了!找到了!”

彪頭大喊著:“終於找到主墓室了!”

主墓室沒有任何陪葬,四壁雕刻著繁覆的花紋,整個墓室寬闊,甚至空蕩。

只是在墓室的正中,放著一口金色的棺材。

墓中有一片一人多高的祭臺,祭臺上雕刻著繁覆的花紋,那口金色的棺材,就擺在祭臺的正中間。

“女王!一定是女王!”

彪頭說著,中邪一樣就要走過去。萬俟林木的冰劍一擺,冷冷的說:“怎麽,不怕有機關了?”

“機關……”彪頭一聽“機關”,嚇得一個激靈,畢竟剛才實在太慘烈了。

他們身邊還有串成糖葫蘆,處於瘋癲狀態的打手們。

那些打手一點意識也沒有,瘋狂的吼叫著掙紮著,如果不是無啟族的魚線,一般的繩子很可能都無法捆住這些瘋癲的打手。

羅參說:“大家先原地休息,處理傷口,這一路走來都有機關,女王的棺槨必定也是機關重重。”

彪頭有些犯慫,不敢貿然上前,他也受了傷,只好坐下來自己處理傷口。

大金扶著金縷慢慢坐下來,金縷臉色雖然一片慘白,但是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燭龍的愈合能力驚人,換做別人,或許已經一命嗚呼。

大金還沒來得及說話,金縷已經握著他的手,說:“你、沒事吧?”

金縷說話還有些不流暢,卻異常嚴肅擔心的凝望著大金。

大金心口猛跳,搖頭說:“我沒事,重要的是你,你有事沒事,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大金把金縷的上衣脫下來,傷口非常猙獰,鋼針簡直是對穿,後背一個猙獰的口子,前胸也被紮穿了。

雖然已經愈合,但是還是要消毒抹藥,大金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藥,金縷突然笑了起來。

大金說:“笑什麽?紮傻了麽?”

金縷笑著說:“我、好……高興。”

大金有些沒好氣,他家小金怕不是個傻子吧?趕緊給他繼續傷藥,看著這樣猙獰的傷口,怪心疼的。

金縷突然抓住大金的手,不讓他上藥,大金奇怪的看向金縷。

金縷一張面癱臉,聲音低沈沙啞,用霸總的氣場說:“你、摸我……”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又蹦出兩個冷漠的字:“害羞。”

大金一臉迷茫,正楞在原地,什麽意思?

萬俟林木探頭說:“小金不會是在說,你摸得他害羞吧?大金你好好上藥,開什麽小差啊。”

大金臉上一燒,臉皮都要給燒成灰燼了,立刻說:“我沒開小差!”

金縷低笑了一聲,哪有一點兒害羞的樣子?

眾人包紮傷口,羅參清點物資,突然沈聲說:“咱們的物資少了。”

萬俟林木說:“剛才掉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鏡棺碎片立刻變成了耳釘,佩戴在左耳上。

剛才那麽混亂,物資掉了也情有可原。

但是……

羅參說:“水和食物都沒有了。”

“什麽?!”彪頭大喊出來:“水和食物都沒了!?十天的幹糧,全都掉了!?”

這……

這不可能啊!

羅參補充說:“其他物資沒有丟。”

物資掉了,情有可原,但是只掉了水和食物,這也太離譜了。

除非……

被偷了。

眾人立刻環顧左右,花停雲說:“你們隊裏那個男孩去哪裏了?”

那個走到哪裏撩到哪裏的娘炮小男生不見了!

眾人立刻仔細去找,“真的不見了!”

“呸!他肯定趁亂拿走了咱們的幹糧!”

“這下怎麽辦!?”

羅參瞇了瞇眼睛,看向彪頭,說:“他到底是什麽人?”

彪頭因為丟了物資,煩躁的厲害,暴躁的說:“老子怎麽知道他是什麽人!?”

“唰——”

一把冒著寒氣的冰劍搭在彪頭脖頸上,是萬俟林木的鏡棺冰劍。

彪頭反應也是快,立刻舉起自己的槍來,那裏面還有一顆子彈,之前一直沒有舍得用。

彪頭用槍指著萬俟林木,萬俟林木的冰劍搭在他的肩膀上。

萬俟林木無所謂的笑了笑:“這麽近的距離,你是想跟我比比手速麽?看看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手快?”

子彈的確很厲害,但是近身搏鬥,距離太近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冷兵器來的方便。

萬俟林木冷冷的說:“別跟我們耍滑頭,你的老相好你不知道是誰?”

彪頭一看這場面,自己的打手都瘋的差不多了,沒辦法和他們抗衡,而且把那冰劍架在脖頸上,並不是開玩笑的,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肉,刺辣辣的疼。

彪頭改變了態度,立刻說:“我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他不是我的老相好。”

萬俟林木說:“到底這麽回事?”

彪頭說:“我喜歡女人,怎麽可能喜歡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娘炮呢!我說的都是真的,之前我不認識他,是他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裝作是他相好,帶他下這次的鬥,說是……說只是想要見識見識,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哪知道……他回偷了咱們的幹糧,我也靠著這些物資活命呢,我真的沒有說謊啊!”

顧野航說:“他不是你隊裏的人?”

彪頭說:“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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