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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火浣之地(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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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長發。

血紅色的眼眸。

手中鏡棺冰劍熠熠生輝, 綻放著森然的光芒。

猶如萬俟林木眼中寒冷的光芒……

“哈哈哈哈!!”周長老爆發出嘲諷的大笑:“你們這群廢物,萬俟林木是我的了!!”

“傀儡!”

“無啟之木算什麽?!”

“我就算不是無啟嫡傳的血脈,我也擁有了這個世上最厲害的傀儡!!”

周長老瘋了一樣大笑, 笑的涕淚橫流, 一副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樣子。

黑暗的墓葬中,金閃閃的陪葬旁,周長老用詭異的嗓音,喋喋的說:“第一代無啟又怎麽樣?第四代無啟又怎麽樣?!你們終究都是廢物,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領到無啟族, 走上巔峰!!而你們呢,為了一點點小事,躲進深山幾千年,縮頭烏龜!!”

周長老罵完了無啟, 又轉頭看向羅參:“還有你,擁有長生不死的命格,卻一直想要破解永生,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你該死!!”

“你知不知道, 有多少人為了長生不老, 用盡心機,付出心血,而你……根本不珍惜!!”

周長老惡狠狠的指責著兩個無啟, 隨即又“哈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沒關系……沒關系, 還是我贏了!有了萬俟林木這個強大的傀儡, 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他說著, 看向萬俟林木,眼神惡狠狠的,尖聲說:“殺!!給我把他們都殺了,一個也不留——!!!”

殺——

一個也不留——

不留……

周長老的聲音回蕩在墓葬的深坑之中,一聲一聲,不停息的回蕩著。

回音走了形,尖銳又醜陋。

一圈、一圈,從墓葬的深處回響而來。

唰!

這一剎那,萬俟林木突然動了。

火紅色的眼眸仿佛有烈焰在跳動,冰劍微轉,照耀著鏡棺原石的光輝,寒光凜凜,手腕上十三顆白骨串成的手鏈,“嘩啦”輕顫了一下。

萬俟林木仿佛一只聽話的傀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瞬間引劍而出。

“對!!殺了他們!”

“對,就是這樣……等、等等!你這是做什麽!?”

周長老的笑聲還沒持續多長時間,萬俟林木的冰劍一兜,劍鋒突然轉向周長老。

周長老吃了一驚,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他連忙向旁邊側撲,“唰!”輕飄飄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是頭發!

周長老的頭發。

鏡棺碎片組成的冰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碰到周長老的頭發,瞬間切了下來。

飄悠悠的落在地上……

周長老“嘭!”一聲摔在地上,震驚的說:“你幹什麽!?你是我的傀儡!!我讓你殺了他們!”

“傀……儡?”

萬俟林木終於開了口。

他的聲音清冽,好似一汪泉水,幽幽然流淌在冰澗之中,冷徹骨髓。

萬俟林木火紅色的眼眸微微轉動起來,看起來冷漠無比,配合著眼眸,單邊的嘴角輕挑了一下,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傀儡……這個世上,有人可以把本座當成傀儡麽?”

“你……”周長老震驚無比。

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萬俟林木:“你不是……不是中了我的傀儡紅線……怎麽……怎麽……不可能!”

周長老眼神亂晃,來回來去的晃動,好像被困在魚缸中受驚的游魚一樣,不斷的回憶著之前的事情,想要知道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羅參輕笑了一聲,笑容十分溫柔,那是他的招牌笑容。

羅參淡淡的說:“周長老,我與你共事,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而前輩更是你的授業恩師,你覺得,自己那點小伎倆,能騙得過我們兩雙眼睛麽?”

周長老看向羅參的眼神有些發木:“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羅參淡淡的說:“很簡單,你裝作羽伯和我們一起下墓,從一開始就被發現了。”

“不可能!!”周長老揮手說:“絕對不可能!”

羽燃震驚的說:“對,羽伯呢?你把羽伯怎麽樣了?”

羅參說:“羽伯年紀大了,就算他再擔心火浣和少爺,也不可能跟隨下墓,但是周長老你一直以來都非常熱情。”

原來羽伯根本沒有跟隨下墓,從下墓開始,就是周長老喬裝改扮的,為的自然是尋找鏡棺,煉化傀儡。

周長老一直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但是沒想到,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被發現了。

羅參淡淡一笑:“起初我只是有些好奇,但是根本沒有太懷疑你,但是周長老你不合適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最讓羅參起疑的地方,是“羽伯”在情急之下喊了一聲“羅三爺”。

羅參喬裝改扮成商人來到水鎮羽家,所以羽燃他們只知道自己是有錢的富商,羽伯也一直稱呼羅參是先生。

羽家都不是道上的人,羽伯突然喊羅參是羅三爺,而且還特別順口,這讓羅參非常奇怪。

羅參說:“你下傀儡紅線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發現了。”

萬俟林木進入鏡棺重塑真身之前,羅參特別走過去囑咐他,而且還拍了拍他的手,並不是婆婆媽媽,是在給萬俟林木悄無聲息的解開傀儡紅線。

所以萬俟林木手腕上戴的那條紅線……

羅參無所謂的說:“就是一根普通的紅繩而已。”

周長老一時反應不過來,喃喃的說:“不……不可能……怎麽可能……我的心血……我的傀儡。”

萬俟林木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擡起左手,他的手腕上綁著一條刺目的紅繩,和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啪!!

萬俟林木微微一震手腕,就聽到一聲輕響,紅繩瞬間崩裂,從萬俟林木的手腕上脫落下來,碎成了一段一段。

撲簌簌……

紛紛落在地上,好像繽紛飛舞的紅色火蝶。

周長老的眸子一縮,緊緊盯著被震碎的“傀儡紅線”,猛地捂住自己的腦袋:“不……不,怎麽可能!!我的傀儡!!我的傀儡!傀儡——!!!”

無啟低下頭來,看著跌在地上的周長老,說:“不周,你做的錯事已經夠多了,還不知道悔改麽?”

“悔改?!”

周長老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悔改?!我悔改什麽!?我就是恨自己有一個無能的師父!!為什麽不把無啟之位傳給我?!就因為我沒有純正的無啟族血脈麽!?”

無啟淡淡的說:“因為你心術不正。”

“心術不正!?”周長老哈哈大笑:“全都是屁話!!我無啟族多麽厲害,為什麽不能有一點點小小的野心?!非要像你們一樣,不思進取,冥頑不靈麽?!”

白先生嗤笑了一聲:“你們無啟族內部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你們內鬥牽扯到了我兒子,就是不行。”

“唰——”

“叮叮叮!”

白先生的話音一落,周長老慘叫一聲,只見黑影突然欺過來,直擊面門,是三個冰做的釘子。

周長老被打中了肩膀,連忙側身去躲,躲開了兩個。

周長老一聲慘叫,肩膀鮮血迸流,冰釘從他的肩膀打進去,直接從後面對穿出來,合著鮮血釘在地上。

“啊!!”周長老慘叫著,從地上爬起來,額頭上都是冷汗,粗喘著氣說:“你們休想……休想抓到我!”

萬俟林木冷冷一笑,他的笑聲很輕,卻極具穿透性,慢慢的,一步步走向周長老。

鏡棺冰劍在萬俟林木的掌心,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竟然還在不停的變化著形態,仿佛這個運動的世界,永不停息。

萬俟林木笑著說:“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跑得掉麽?”

周長老嚇得連連後退,他想要萬俟林木這個傀儡,正是因為萬俟林木一旦得到真身,就是可以毀天滅地的妖邪。

周長老沒有信心,可以打得過這個妖邪。

還是得到了懷莫之心的妖邪……

唰——

萬俟林木提起冰劍:“本座不想和你浪費口舌。”

白光直刺,周長老大喊一聲。

當!!!

與此同時,就看到一個身影突然竄了出來,直接擋在了周長老面前。

冰劍被阻,撞擊在一個鐵鉤之上。

一聲金鳴。

眾人這才看清楚,半路沖出來救周長老的,竟然是大金!

羽燃震驚的說:“大金,你在幹什麽?!”

羽燃和火浣不知道,大金以前是周長老派過來的奸細,後來被羅參收為了徒弟,徹底和周長老決裂。

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大金竟然沖出來給周長老擋了一下。

滴答……

滴答——

鮮血順著大金的手臂滾下來。

萬俟林木的冰劍雖然沒有傷到大金,但是巨大的震顫讓大金的虎口瞬間崩裂,流下鮮血。

大金阻攔在周長老面前,不要命一樣。

染紅鮮血的手腕上,纏繞著一條……

傀儡紅線。

萬俟林木眼眸微垂:“傀儡線?”

周長老從地上爬起來:“沒想到吧!大金已經被我控制了,好啊,你們想殺我,那就先殺了他吧!總要拉一個陪葬,不是麽?!”

周長老扮成了羽伯,羅參、萬俟林木、白先生和無啟四個人先行下墓,讓大金準備補給,現在想來,這個過程給周長老溜了空隙。

也就是這個時候,周長老扮作羽伯,給大金下了傀儡紅線,但是傀儡紅線一直沒有發作,所以眾人並沒有留意大金。

大金面色冷漠,眼珠一動不動,沒有半絲表情,手掌不停的流血,他卻一點兒感覺也沒有,木呆呆的站在周長老面前。

金縷一看,他本就是海蟲和燭龍的後代,燭龍易怒,脾氣暴躁,金縷完全遺傳了這一點“優良傳統”。

金縷的臉色瞬間烏雲密布,眼神冷冷的盯著周長老,沙啞的說:“放了他。”

周長老哈哈大笑:“殺了我啊,殺了我,讓他一起陪葬!!”

萬俟林木冷冷一笑:“別吹牛,牛都被你吹飛了。”

他說著,衣袍一動,黑色的鬢發微微掠起,瞬間沖了上去。

大金眼眸一動,傀儡一般,機械的沖上去抵擋萬俟林木,“唰”直接甩出鐵鉤。

鐵鉤的末端抓在大金手中,“嘩啦——”一聲瞬間拉長,原來鐵鉤後面掩藏著鐵索,平時鐵鉤就是一個短兵,但是需要的時候,鉤子的末端就會拉出鐵索,變成鎖鏈長兵。

大金抓著鐵索的末端,猛地一甩,鐵鉤沈重,兜著風直接甩出去,擊向萬俟林木的面門。

白色的光暈一閃,冰劍輕輕點在鐵鉤上,“噠!”一聲,卻好似有千斤的重量,鐵鉤一下被打偏出去。

金縷一看,立刻瞇眼沖上去,斜地裏猛地一撲,“嘭!”一聲,直接將大金撲倒在地上。

大金雖然身量高大,但是遠沒有金縷高大,金縷又是燭龍的後代,一把鉗制住大金,將人箍在懷中,不讓他動彈分毫。

大金瘋了一樣掙紮,眼珠子充血通紅,額頭上青筋暴怒,因為手腳都被箍住,根本無法掙脫,竟然一口咬在金縷的脖頸上。

“嗬……”

金縷倒抽了一口冷氣,卻不放手,直接忍下了劇痛。

大金沒有意識,發了瘋一樣撕咬金縷,恨不能瞬間撕下一塊肉來,鮮血從金縷的脖頸上滑下來。

金縷卻好像不知道疼,絲毫不肯松手。

萬俟林木眼睛一瞇,一步欺上去,去追周長老。

周長老眼看大金被制,立刻就想要逃命,萬俟林木從後面追上來,他調頭就跑,哪知道“唰”的一聲,有什麽涼絲絲的東西貼在脖頸上。

如果跑的再猛一些,沒有剎住閘,脖子險些就要被那涼涼的東西直接刮掉。

滴答——

鮮血順著周長老的脖頸流淌下來,在黑暗中,染紅了那涼絲絲的東西。

周長老低頭一看……魚線!

黑色的魚線,此時因為流血,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是羅參的魚線!

羅參拉著魚線,笑著說:“怎麽,想跑?”

周長老立刻調頭又跑,“唰——”銀光一閃,鏡棺碎片變化而來的冰劍,橫在周長老的眼前,只差一點點,就紮進了他的眼珠子裏……

萬俟林木挑唇一笑:“想去哪裏?”

周長老被前後夾擊,根本逃無可逃。

他打不過羅參,再加上剛剛重塑真身的萬俟林木,周長老根本逃無可逃,他本想趁著大金制造混亂逃跑,沒想到功虧一簣。

萬俟林木的冰劍一晃,“唰!”直接斬斷了周長老手中的紅線。

“嗬……”瘋狂的大金突然抽了一口冷氣。

恍惚的意識慢慢回籠,不在瘋狂。

他腦袋裏還暈暈乎乎,感覺嘴裏有些腥甜的味道,帶著一股濃重的鐵銹味兒。

大金有些迷糊,眼前也混混花花的,定眼一看,是金縷……

金縷緊緊抱著自己,脖頸上一片血糊糊,皮肉外翻,甚至有的地方啃掉了一大塊肉,慘不忍睹。

大金吃了一驚:“我剛才……”

他低頭看見自己手腕上的傀儡紅線,猛地想了起來,自己好像中了傀儡紅線。

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混沌。

金縷的脖子是自己咬的?

大金心頭一顫:“我……”

他剛說一個字,金縷已經沖著他一笑。

金縷平日裏不茍言笑,看起來非常高冷,但是今日,微微一笑,好像可以融化冰雪,眼中無限的包容和寵溺。

金縷磕磕絆絆的說:“沒、事……不疼。”

一時間大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心頭震顫不已,怎麽可能不疼。

大金從地上爬起來,趕緊打開背包,掏出幹凈的紗布,裹住金縷的脖頸。

金縷“乖乖”的站著,還主動彎下腰來,讓大金給自己包紮傷口。

大金包紮了金縷的傷口,大步朝周長老走過去。

周長老被萬俟林木和羅參抓到,根本逃無可逃。

大金走過去,也不說話,臉色黑的仿佛鍋底,冷冷的盯著周長老。

嘭!!

不由分說,直接一腳踢在周長老的腹部。

“嗬!!”

周長老慘叫一聲,被踢倒在地上,嗓子裏“咕嚕”一聲,竟然咳出一口血來。

大金不是鬧著玩的,又是借著“砰砰!”兩腳,踢在周長老身上。

周長老捂住自己的頭,連忙大喊著:“別……別打了!”

“別……別打了,我……我有秘密要告訴你們!”

羅參覺得大金再這麽踢下去,很可能把周長老給踹死,就擡起手來,阻攔大金。

大金雖然還沒洩憤,但是也知道周長老一條命去了半條,再踢下去會出人命,一臉不爽的收了手。

周長老顫巍巍的說:“我真的有秘密要告訴你們!”

萬俟林木抖了抖冰劍,一臉懶洋洋的說:“本座最討厭聽……沒用的狗叫。”

周長老立刻說:“我說的都是實話!實話!我什麽都告訴你們,你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其實我也只是一個小嘍啰!”

“我是聽命辦事的!”

萬俟林木嘲諷的說:“小嘍啰?周長老給自己的定位很謙虛啊。”

周長老怕他們不信,大喊著:“是真的,我也只是聽命辦事,我就是個小嘍啰!我真的是一個小嘍啰,對!對了!你們知道翼望山吧!翼望山!”

“銷白停止翼望山的墓葬之後,有人繼續了翼望山的傀儡工程,就是那個人!”

“就是那個人!”

白先生立刻瞇了瞇眼睛。

白先生經歷雪山之後說過,他雖然制造了萬俟林木,但是最後收手了,無啟帶著懷莫離開之後,白先生就放棄了,沒有將萬俟林木下葬在翼望山,更沒有養屍。

自那之後,白先生因為一些事情,沈睡了很久很久。

等他醒來的時候,卻聽說翼望山崩塌了,萬俟林木從裏面跑出來的消息。

這說明……

有人偷走了白先生的實驗。

白先生厲聲說:“那個人是誰?!”

周長老求饒說:“我也是聽命辦事,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們,那個人是誰!”

萬俟林木冷聲說:“你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麽?”

周長老一狠心,說:“好,我說,我說!我也是被逼的,你們就高擡貴手,饒我一命,那個人……那個人是……”

周長老說的這裏,臉色突然變化了一下,臉皮猙獰的扭曲起來,似乎透露著一絲掙紮。

周長老的臉還是那張臉,轉瞬之間卻有什麽不一樣了,仿佛被鬼附身了一般。

“哈哈哈哈——”周長老毫無征兆的大笑起來:“好啊,好得很。”

眾人奇怪的看著周長老。

周長老狂笑不止,隨即說:“聽說你們想要見我。”

羅參瞇眼說:“你是那個指使周長老的人?”

周長老點點頭,臉皮扭曲起來:“沒錯,就是我!”

他說著,突然又掙紮著說:“快救救我!救救我!我被……被控制了!!”

周長老的臉色來回變化著,掙紮的皮肉扭曲,仿佛要脫離地心引力,一張老臉瞬間堆積出無數的皺紋。

周長老在和那個指使他的人,搶奪意識。

昏暗的墓葬中,周長老的表情十分詭異,喋喋的大笑出聲,混沌的目光轉向萬俟林木,一瞬間變得鋥亮起來,好像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

羅參不由皺了皺眉,踏前一步,攔在萬俟林木面前,阻斷了“周長老”的視線。

“周長老”笑了起來:“你好啊,我的試驗品。”

這句話顯然是對萬俟林木說的。

“周長老”又說:“你長得可真好看,是我精心培養的模樣……我們,以後再見吧。”

他說著,突然擡起手來,往嘴裏塞了一樣東西。

羅參立刻說:“不好,金子。”

是那些有毒的金子。

呼——!!!

一瞬間,周長老突然口吐火焰,好像一只噴火龍。

那詭異的表情卸去,只剩下周長老痛苦的表情,顯然那個附身的人已經消失了。

周長老疼痛的在地上打滾兒,白先生搶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脖領子:“那個人是誰?!指使你的人是誰!把林木偷走的人是誰!!”

白先生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但是周長老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他剛才吞了金子,口吐火焰,瞬間燒穿了嗓子,根本無法發聲。

嗓子裏只剩下“喋喋”的氣喘聲。

“小心!”無啟一把摟住白先生,將人往後一拽。

呼——

周長老又吐了一口火焰,將自己的頭發和衣服也點燃了起來,化成一個火球。

“嗬——!嗬——”

“啊啊啊啊——”

“嗬……”

周長老不停的亂叫,撲騰著火焰,在空中亭臺上手舞足蹈。

一聲大叫,直接從高臺上摔了下去。

掉下無盡的深淵……

火浣一把捂住羽燃的眼睛,不讓他去看這一幕,白先生焦急的沖到高臺邊緣,只能看到一個紅色的小點,慢慢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最後連聲音也聽不見了。

白先生狠狠砸了一下地,喃喃自語:“到底是誰……”

萬俟林木則是異常冷漠,一臉無所謂,理了理自己的黑色長發,似乎覺得有些麻煩,淡淡的說:“管他是誰,先從這裏出去。”

萬俟林木倒是“釋然”,其實他是懶得多想。

萬俟林木說著手一抖,鏡棺碎片瞬間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從一把長劍,轉瞬拆分重組,竟然變成了一枚小巧的白色鏡面耳釘,自動貼在萬俟林木的左耳上。

萬俟林木本就是一頭長發,左耳上突然多了一枚耳釘,那氣質更加不同,眉眼柔和又冷漠,充斥著對立的統一。

眾人趕緊出了墓葬,有了火浣領路,出去相當容易,不用經歷深坑,也不用經歷火浣花海。

他們準備離開墓葬,就在這時候,“吱吱吱——”的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只火鼠。

胖墩墩的火鼠,足足和鍵盤一樣大,探頭探腦的從角落鉆出來。

它渾身蹭的臟兮兮的,按照記載,火鼠應該是白色的,但這是只鼠是灰黑色的,像是從煤炭堆裏滾了一圈兒。

是那只帶路的“小”火鼠。

火鼠躲在一口醬缸後面,探著圓滾滾的腦袋看著他們,一雙大耳朵,真的和龍貓長得一樣,紅溜溜的小眼睛盯著他們。

好像在說……

帶我回家。

火鼠可憐兮兮的望著萬俟林木。

與萬俟林木冷漠的眼神對視了幾秒。

萬俟林木突然說:“帶它一起走吧。”

羅參:“……”突然感覺,自己的情敵隊伍,又多了一只圓滾滾的老鼠。

火鼠似乎能聽懂萬俟林木說話,“吱吱吱”的跑過來,對著萬俟林木扇動大耳朵,好像賣萌一樣。

眾人從墓葬出來,火鼠臟兮兮的,需要清洗。

萬俟林木雖然把火鼠帶出來了,但他是個甩手掌櫃,也不會給寵物洗澡,尤其這只火鼠跟貓似的,特別怕水,洗澡的時候子哇亂叫,上躥下跳,萬俟林木這個生活殘廢,更不會伺候寵物了。

羅參無可奈何,誰讓是木木想要養的寵物呢,只能拱著。

於是羅三爺就充當了保姆,勤勤懇懇的給火鼠洗澡。

“吱吱吱——!”

“別跑!”

“吱吱吱吱——!”

“跑哪去?”

“吱吱——吱吱吱吱!!”

“回來洗澡……”

房間裏傳出羅三爺與火鼠作戰的聲音,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吱呀——”房門才被打開。

羅三爺一臉面無表情從裏面走出來。

頭發“滴滴答答”的流水,昂貴的手工西裝被撓的都是口子,皮鞋上還有一只小老鼠爪印。

萬俟林木已經等了很久了,白先生給他紮起了頭發,梳了一個馬尾辮。

按照萬俟林木的意思,長頭發太麻煩,洗頭浪費洗發水不說,還浪費時間,平日短頭發擦擦就能幹,長頭發還要用吹風機,大男人用吹風機,娘兮兮的。

但是白先生不讓他剪頭發,執意綁起來,非常父愛的給他打理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萬俟林木轉頭看向白先生。

白先生也是長頭發,一頭白色的長頭發,但是沒有束起來,平時就披散下來,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精致羸弱之美。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白先生……”

白先生糾正說:“叫爸爸。”

萬俟林木:“……爸。”

白先生看著萬俟林木,萬俟林木冷漠的說:“你是不是有什麽長頭發的特殊癖好?”

白先生:“……”

萬俟林木又說:“要不然……你當初是不是打算‘生’個女兒?”

白先生:“……”

白先生一陣無語,就在這時候,正巧看無啟走了過來,轉磨一樣在他們房門門口,似乎有話想要和白先生說。

白先生就故意冷嘲熱諷的說:“生女兒?林木啊,你可能不知道,無啟族的人,尤其是血統純正的無啟族,都是不孕不育,不能生育的,簡稱……沒種。”

萬俟林木:“……”

無啟:“……”

萬俟林木似乎聽說過,無啟族不能生育,因為他們的部族是永生不死的。

萬俟林木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便宜老爹無啟,也就是說……

那眼神相當耐人尋味。

不由又聯想到了羅參,泛起一臉的壞笑。

萬俟林木站起來:“你們聊吧,我去看看小老鼠洗完了沒有。”

萬俟林木爽快地走出房間,就聽到背後的房間隱隱傳來沒有營養的對話聲。

“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

“銷白,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來你們無啟族就是流行睡完了不認賬啊。”

“銷、銷白,其實……”

萬俟林木嘆了口氣,默默的往羅參的房間去。

他走過去的時候,正巧看到羅參打開房門,滴滴答答直往下淌水,忍不住笑了出來。

羅參本來“氣急敗壞”,能讓他一個笑面虎氣急敗壞,火鼠也是有些能耐,但是一看到萬俟林木的笑容,不由有一種什麽都值了的感覺。

羅參走過去,卻感覺自己的腿被什麽東西一拱,差點撞翻。

胖墩墩的火鼠從旁邊沖出來,滴溜溜的沖向萬俟林木,直接蹦起來,給了萬俟林木一個大滿懷。

萬俟林木只見一個雪白的圓滾滾沖出房間,竄進自己懷裏,趕緊伸手去接,沈甸甸的!

是那只火鼠。

火鼠洗了澡,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白的像雪球,全身到下沒有一絲瑕疵,如果下雪天把它放在雪地裏,估計能融為一體。

毛發潤亮有光澤,密密實實的毛,和龍貓一樣,還有一條大尾巴。

簡直不要太好擼!

萬俟林木笑起來:“給你起個名字,嗯——就叫紅薯吧。”

羅參一楞:“紅薯?”

萬俟林木點頭說:“對啊,你看它胖墩墩的,像不像一只烤紅薯?”

羅參:“……”除了顏色,其實還蠻像的。

“木木……”羅參走過去,拉住萬俟林木的手:“咱們進屋去聊聊?”

萬俟林木上下打量了一下羅參,說:“羅三爺要這麽……濕漉漉的跟我聊?”

羅參眼皮一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確有些不雅,妨礙了羅三爺的個人魅力。

羅參說:“外面冷,你進屋來,我去洗一下,換件衣服,稍微等我一會兒。”

萬俟林木也沒有拒絕,抱著火鼠直接進了屋子。

羅參松了口氣,其實他想要和萬俟林木聊的,就是以前的事情,萬俟林木重塑真身,找回了記憶,羅參怕他還在誤會自己,所以想要和萬俟林木解釋一下。

兩個人進了房間,羅參拿了換洗的衣物,往浴室走,不忘了囑咐說:“等我一會兒,別走。”

萬俟林木百無聊賴的擼著紅薯,說:“放心吧,不會走的。”

羅參這才放心,進了浴室。

哢噠。

關上門。

萬俟林木瞬間擡起眼皮,看向浴室的方向,挑了挑眉,唇角一斜,露出一個“邪魅狂狷”的笑容。

嘩啦啦——

浴室裏很快傳來了水聲。

萬俟林木站起來,推開房門,把紅薯放在門外,蹲下來對紅薯說:“紅薯,爸爸要幹大事業,你先去一邊玩去。”

紅薯歪了歪頭,忽閃著大耳朵,紅溜溜的小眼睛盯著萬俟林木,似乎一臉不解。

萬俟林木說:“你不知道大事業是什麽?”

紅薯:“吱吱吱?”

萬俟林木微微一笑:“大事業就是羅三爺啊,紅薯乖,先去玩一會兒。”

紅薯好像還是沒聽懂,不過很聽話,“吱吱吱”一連串叫著,就調頭跑開了。

萬俟林木關上房門,走到浴室門口,“哢噠”一聲推門進去。

羅參沒有鎖門。

一股白蒙蒙的蒸汽撲面而來。

仿佛仙境一般。

羅參有些詫異:“木木?”

“怎麽了?我馬上就好。”

萬俟林木已經走進來,回身關上浴室的門,歪著頭,“唰”一聲解開自己的長發,輕輕摸了摸左耳上的耳釘。

讓羅參看在眼裏,莫名有一種風情萬種的錯覺。

萬俟林木笑著說:“讓本座來驗驗貨,看看你們無啟族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孕不育……”

第二天眾人就要離開水鎮了,羽燃身體不好,不能在這個地方停留,也準備離開,不過一時沒找好落腳的地方。

萬俟林木打算回開心墓場,就熱情的介紹,讓羽燃入住墓場酒店,長期入住給他打八折!

雖然開心墓場也是墓地,但是遠沒有鉤喙墓那麽陰邪,所以並沒什麽大礙。

第二天大家準備出門,先坐小船,然後轉汽車,最後上飛機。

眾人都準備齊了,就是不見萬俟林木和羅參,等了好久。

“來了,師父來了。”大金遠遠看到一個人影,果然是羅參來了。

羅三爺懷裏抱著萬俟林木,頭頂上還站著一只碩大的“龍貓”。

龍貓一般不喜歡別人親近,有的龍貓就連主人也不給抱,所以很多龍寶喜歡站在主人的頭上,或者肩膀上。

看來紅薯也是和龍貓一個“科”的,喜歡站在別人頭上或者肩膀上。

這麽大的體積,沈甸甸的,站在肩膀上也就算了,竟然還站在羅參的頭上。

但是羅參也沒有辦法,誰讓這是萬俟林木的新寵呢?得罪不了。

萬俟林木還在睡覺,悠閑的被羅參打橫抱著。

羅參快步走過來,白先生立刻關心的說:“林木生病了麽?”

羅參有些尷尬:“生病倒是沒有……就是稍微有點懶床。”

昨天晚上萬俟林木非要幹大事業,兩個人鬧到很晚才休息,萬俟林木又是喜歡懶床的性子,早上自然醒不來。

羅參抱著萬俟林木上船,船邊不小心一勾,將萬俟林木的圍巾給勾了下去。

“嗬……”

眾人瞬間抽了一口冷氣,震驚的看著萬俟林木的脖頸。

然後又震驚的去看羅參,都是一臉“禽獸啊”的眼神。

羅參紳士的一笑,尷尬而又不失禮貌,趕緊把圍巾撿起來,重新給萬俟林木戴好。

眾人回了開心墓場,下了飛機,一轉眼無啟就不見了。

白先生冷笑著說:“他就喜歡搞這一套,神龍見首不見尾,以為自己在演武俠劇麽?也就是一個跑龍套的。”

萬俟林木:“……”這口氣酸的!

白先生冷冷的說:“不用管他。”

白先生下了飛機,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跟著萬俟林木回了開心墓場。

他在去水鎮之前,就住在開心墓場,已經輕車熟路。

而且白先生有錢啊,還特別揮霍,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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