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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墓中贗品3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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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葬!?”

江月白就在秦葬的另外一面, 同樣扶著吊橋, 突然看到秦葬擡起手來, 要砍吊橋,大喊了一聲。

這一剎那,萬俟林木眼睛一瞇,突然沖著秦葬大吼:“快躲開!”

秦葬一楞,沒有反應過來。

唰——!

伴隨著江月白的一聲大喊,秦葬突然消失了蹤影。

一個白皮粽子從吊橋下探出頭來, 一把抓住秦葬, 瞬間將人拖入了無底深淵。

江月白和萬俟林木距離他太遠,根本無法施救, 羅參還在吊橋的半路,也敢不過來。

白皮粽子動作迅捷, 快得秦葬沒有任何反抗。

萬俟林木剛才撿起銅鏡,除了看到秦葬準備砍斷吊橋之外,還看到一個白皮粽子, 突然鉆上來,一把拽住秦葬,將他拖入無底深淵。

但是鏡子的影像提前的太少了, 幾乎是重影,萬俟林木只是大喊了一聲,根本來不及其他, 秦葬已經消失不見。

“秦葬!!秦葬?!”

江月白沖到吊橋崖邊, 低頭去看。

深深的黑暗。

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秦葬——秦葬——秦葬——

回音不斷的從深淵傳上來, 一圈一圈的回蕩著。

但是聽不到秦葬的回話。

羅參快步跑過來,一把拉住萬俟林木:“沒事吧?”

萬俟林木搖搖頭:“秦葬被粽子拖下去了。”

江月白跪在崖邊,喊得嗓子都劈了,有些失神,凝望和無邊的深淵。

羅參走過來之後,給對面打了一個信號,很快,其餘人也快速走過來。

雅姐他們看到秦先生掉了下去,表情都非常古怪。

虎頭說:“現在怎麽辦,雇主掉下去了,這要是回去的話,白先生一定……一定……”

他的臉色瞬間變成了一盤炒糊的青菜。

刀疤臉老劉啐了一口:“真特麽晦氣!這可怎麽辦?你們低頭看看,這麽高的距離,還是被粽子拖下去,不摔死,也會被啃死,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剛才那種白皮粽子,兇得很,邪性的厲害!”

後面的墓道裏有很多白皮粽子,所以眾人才準備過到這邊來,當時萬俟林木和他們距離遠,聽不見羅參說什麽,和羅參匯合之後,又回了吊橋的這一邊。

按照萬俟林木的說辭,身後就是出口,大約走半小時就能出去,這樣一來,這些土夫子更是不願意去救秦葬了。

而且也沒什麽營救的幾率,就算找到了,估計也是一灘爛泥。

江月白聽他們顯然已經放棄了秦葬,立刻站起來,眼眸一動,急中生智。

江月白是什麽人?一個精明狡詐的商人,雖然下鬥他是門外漢,但是忽悠人對於他來說,可是最在行的。

江月白立刻指著崖底:“墓葬地圖還在秦葬那裏,有一半在他那裏,我手上只有一半,這個墓葬如何兇險,你們應該知道,如果沒有地圖,咱們很難走出去。”

地圖……

土夫子們開始竊竊私語:“雅姐,地圖怎麽辦?”

“咱們進來,可是空著手的啊,回去也是空著手的話,傳出去在道上還怎麽混?”

“是啊,難得跟著景爺和羅三爺一次,也算是有驚無險,若是不掏寶貝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地圖兩個字,成功引起了土夫子們的註意。

向導老獵戶連忙搖手:“不能下去啊,不能下去啊,太深了,會死人哩!你們看看,這一路上刻得都是神明,不能下去啊,會惹怒神明的。”

“呸!”刀疤臉老劉啐了一聲:“賊老頭子,煩死了!天天神神神!神個屁!老子就給你下去看看!”

“劉哥,這不行啊,咱們的繩子不夠長,您看看,這麽深,怎麽下去?”

“咱們超前走出去吧!”

“呸,孬種!沒錢不出去!”

“到底怎麽辦,雅姐,您做個主啊!”

土夫子們吵成一片,萬俟林木則是跪在崖邊上,用電筒照著往下看。

“嗯?”他的單音有些疑惑。

羅參也靠過來:“怎麽了?”

萬俟林木指著下面說:“那是不是……有臺階?”

臺階?

羅參順著萬俟林木指的方向低頭去看,果然,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但是太過渺小了。

那種東西排成了長長的一列,一直延伸入黑暗之中,好像黑暗的大嘴中,吐出的一條蛇信子……

羅參點頭:“是臺階。”

江月白立刻沖過來:“能下去嗎?”

土夫子們聽到聲音,也全都跑過來:“這是一條路?”

“他娘的,竟然藏得這麽深?”

“這底下是一條路?!”

“快看看地圖上有沒有!”

江月白拿出地圖,他和秦葬一人一半,這段路正好在他的地圖上,不過他本人看不太懂。

羅參把鐵片拿過來,萬俟林木用手電幫他照明。

羅參微微一笑:“謝謝。”

他說的很溫柔,用淺色的眸子盯著萬俟林木,又溫柔的開口:“能再見到老板真好。”

失而覆明的感覺,總是那麽好。

而且還能看到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萬俟林木的手腕一晃,他感覺羅參這是在撩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旁邊有很多人,他就狠狠的啃上去,教訓一下這個撩自己的“小妖精”。

說實在的,萬俟林木這個人我行我素,脾性很怪,根本不怕旁人在看,但是兩個叔叔在就……

羅參仔細去看地圖:“果然有路,地圖上這邊的梯子是虛的,應該是很危險的意思。”

羅參說著,又非常“孝順”的把地圖鐵片遞給萬俟景侯和溫白羽去看。

還“狗腿”的說:“兩位叔叔看看。”

萬俟景侯一臉面無表情的接過鐵片。

溫白羽臉上有點尷尬,說實在的,羅參的年紀看起來跟自己也差不多。

一直被叫叔叔,這也太奇怪了。

而且羅參和萬俟景侯還是平輩兒的身份,這聽起來就更奇怪了。

溫白羽說:“別叫叔叔了,直接叫名字,叫我白羽好了。”

“不行。”

羅參還沒聽話的點頭,萬俟景侯已經冷聲打斷。

又說:“白羽只能我叫。”

萬俟林木:“……”叔叔真是……

萬俟景侯看了一眼地圖:“下面的確有路,連接了墓葬的第二層。”

“墓葬還有第二層!”土夫子們又沸騰起來。

刀疤臉罵咧咧:“怪不得剛才只看到了粽子,沒什麽好東西,連棺材都沒有一個,原來還有地下二層!他媽的!”

虎頭一臉興奮:“會不會有好東西?咱們下去吧!”

雅姐則是“矜持”一些:“這樣吧,我們下去救秦先生,秦先生是我們的雇主,無論如何也要保護秦先生的安危。”

說的真好聽。

江月白狠狠松了一口氣,大家終於肯松口,下去營救秦葬了,雖然這些土夫子都是沖著金銀財寶去的,但是如果他們不松口,光靠自己也沒辦法去救秦葬。

眾人觀察了一番地形,羅參掰了一根熒光棒,扔下深淵。

嗖——

熒光棒順著深淵一直落,一直落……

一直沒有熄滅,直到實在太深了,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他媽的,太深了!”

“根本照不到底兒!”

“咱們繩子不夠長啊!”

羅參沒有廢話,在那些土夫子抱怨的時候,已經把背包打開,從裏面掏出水和食物,遞給萬俟林木:“餓了吧。”

萬俟林木還好,因為沒和他們分別太長時間,不過水還是想喝的,畢竟剛才大戰粽子,跑了很長時間,又和粽子近身肉搏。

羅參給他擰開水,恨不能體貼的送到嘴邊,然後這才從背包裏翻出繩索。

找了一個石頭凸起的地方,將繩索綁好。

羅參觀察了一下深淵:“繩索肯定不夠長,但是有備無患,先用繩索垂下去,檢查一下下面的臺階到底有沒有風化,繩子不夠長的時候,只能解開繩索,爬臺階下去。”

也只有這樣了。

土夫子們都把自己的裝備拿出來,準備繩索。

萬俟林木以前沒做過這個事情,有點像是攀巖,還挺興奮的。

羅參把繩索捆在他腰上:“這是鎖扣,一會兒放鎖扣,慢慢放,不要太快,緊跟著我。”

羅參說著,還把自己和萬俟林木綁在了一起:“這樣如果發生意外,我們也不會走散。”

萬俟林木點點頭:“放心。”

眾人都準備好,但是沒有人敢先下去探路,畢竟剛才從下面冒出了一個白皮粽子,如果率先下去,說不定會變成白皮粽子的口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萬俟景侯淡淡一笑:“我打頭陣。”

他說著,將繩索垂好,非常自然的握住鎖扣,倒退向下,輕輕一踹崖壁。

嗖——

放開鎖扣向下攀登,速度非常快。

溫白羽也跟上去。

萬俟林木說:“小叔叔,你們小心點。”

溫白羽說:“放心好了。”

沒一會兒,下面亮起了手電光,一晃一晃的,是在給他們打信號,已經安全,可以往下走了。

土夫子們一看安全了,爭先恐後的準備往下走。

嗖——

全都是放開鎖扣的聲音。

萬俟林木跟著羅參,兩個人中間綁著一根繩索,非常同步。

崖下面的風很大,穿堂風吹得萬俟林木忽悠忽悠的亂晃,幸好他和羅參連在一起,所以晃得幅度比別人都小了很多。

無數個光電,是無數個土夫子,大家把燈戴在頭上,為深淵點起微弱的光芒。

崖壁沒有打磨,但是四周卻有一串的臺階,延伸向崖底深淵。

這些臺階顯然是鑲嵌在崖壁上的,有的已經老化斷裂,有的則完好無缺。

一圈一圈,像旋轉樓梯,不斷綿延向下。

一種蒼涼的悲壯感,縈繞在崖底。

萬俟林木有些感嘆:“這些臺階,到底是怎麽鑲嵌上去的,這麽深的山谷,這個墓葬也有些年代了吧,古人是怎麽做到的?”

羅參一邊放繩索,一邊說:“這個墓葬的墓主人,經濟實力一定不小,看這個墓葬的規格,並不是什麽王侯將相,說簡單的點,就是一個有錢的豪紳。”

萬俟林木說:“土豪?”

羅參點頭:“規格不高,但是非常奢華。”

墻壁上的狐貍雕刻就足以說明一切,如此多的狐貍,雕刻的精巧絕倫,而且栩栩如生,還是按照一定規律雕刻,這需要花費多少工匠的心血?

羅參又說:“在古代,有這樣經濟實力的豪紳,一定都是大家族,或許是某個大家族的族長之墓。”

萬俟林木說:“那是什麽家族?”

羅參搖頭:“這還不清楚,因為古代崇拜狐貍的氏族有很多。”

關於狐貍的傳聞,其實很多很多。

而且狐貍在古代,並不全是狡詐的代名詞,在上古的時候,很多部落都會以狐貍作為圖騰,其實這源於一種生殖崇拜。

狐貍的生育能力很強大,而在上古人民眼中,生育是一種非常神奇且令人尊敬的事情。

所以很多部落都會崇拜狐貍。

歷史慢慢發展,到了後來,人們才給予了狐貍狡詐的特性,演變出了很多狐貍精迷惑人的傳說。

這裏的狐貍,是正面的存在,像這樣崇拜狐貍的氏族實在太多,按照目前看到的不好說到底是哪個部族。

“你們快看!”

土夫子大吼了一聲:“這是……是壁畫嗎?!”

下得快的土夫子看到了壁畫,在崖壁下面一些。

上面的崖壁沒有經過打磨,下面的竟然被打磨過,還出現了壁畫。

雖然沒有墓道裏那麽精美,但是在這種地方做壁畫,也算是一種奇跡了。

財大氣粗的奇跡!

又是狐貍。

而且是背上長角的狐貍,被美化的肉瘤狐貍。

羅參低聲說:“乘黃。”

“嗬!!”

就在大家仔細觀看壁畫的時候,虎頭突然大吼起來,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空蕩蕩的崖壁四周,都是虎頭的抽氣聲,一聲一聲的回蕩著。

嗬——嗬——嗬——嗬——

聽起來非常詭異,嚇得眾人汗毛倒豎。

“怎麽了!?”

“鬼叫什麽?!”

虎頭的手電光在顫抖,點在崖壁上,不停的顫抖著:“白……白……”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去看,落在那像舞臺一般的手電光圈中。

白皮粽子!

粽子趴在崖壁的壁畫之後中,好像鑲嵌在碩大壁畫之中的一個汙垢,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白皮粽子沖著他們獰笑。

呼——

突然撲出來!

“他娘的!來了!”

“別開槍,會打到人!”

“這粽子像是會飛!”

粽子彈跳力驚人,從崖壁上一下撲出來,就像有翅膀一樣,“啪!”一聲又扒到了另外一邊崖邊,來回來去的撲人。

繩索瞬間晃蕩起來,無數條繩索驚得亂晃。

“別過來!”

“你撞到我了!”

“粽子來了!”

“草他娘,那邊也有白皮!”

“又是一只!”

繩索不斷的亂晃,很多土夫子因為害怕,有些失控,再加上山崖穿堂風很大,吹得那些土夫子開始打轉兒。

這打轉兒,頭頂上戴的亮子也開始旋轉,光圈不斷的亂晃。

一時間……

眾人發現,崖壁上的壁畫中,竟然鑲嵌著很多白皮粽子。

一個一個,虎視眈眈的凝望著他們,就像看到落入口中的味美一樣,先是細細的吮吸,根本不著急吞咽。

“來……來了!!”

有人大吼一聲,那聲音好像一個開關。

白皮粽子瞬間躁動起來,嗓子裏發出青蛙一樣的叫聲,“咕咕咕”的大吼著,撲向他們!

繩索不斷晃動著,萬俟林木握緊鎖扣,有的土夫子撞在他的繩子上,震蕩的萬俟林木也在半空中打圈。

嗖!

羅參一根細線甩出去,一下卷住萬俟林木,立刻將他穩住。

“不要緊張,鎮定下來,繼續放繩索。”

萬俟林木握著繩索的手心有些出汗,倒不是害怕,因為他天生沒有害怕的心理。

掌心不斷的哆嗦著。

是興奮。

又是那種該死的興奮感,危險越是臨近,萬俟林木越是興奮。

他現在開始相信叔叔們講的那個故事。

自己是……翼望山墓主人拼湊出來的一個怪物。

不然怎麽會有這樣變態的心理?

“當心!”

江月白大喊一聲,他就在萬俟林木身邊,一個白皮粽子從上面跳下來,直沖萬俟林木。

羅參一下卷住那白皮粽子,與此同時,卻有一個土夫子沖著他們中間砸下來。

羅參和萬俟林木中間綁了繩索,一旦土夫子砸下來,繩索肯定堅持不住,三個人必然一起墜落崖底。

羅參正在和白皮粽子纏鬥,萬俟林木眼睛一瞇,手起刀落。

唰!

一下將他們二人中間的繩索砍斷。

咯咯咯!

一個白皮粽子橫著撲過來,一把抓向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一腳踹過去,直接蹬在白皮粽子胸口。

那粽子沒有碰到萬俟林木,不過鋒利的指甲壓在了鎖扣上。

嗖——!!

“木木!”

羅參大喊一聲,萬俟林木的鎖扣失控,因為重力,快速自由下落。

羅參眼眸一縮,幹脆也一把放開自己的鎖扣,自由下落。

同時甩出一根魚線,一把捆在萬俟林木腰間。

下墜的重力太大,再加上都是白皮粽子,綁在崖上的繩索被白皮粽子切斷,兩個人快速往下墜去。

嘭——

是水。

崖底竟然是水。

湍急的水流,冰冷刺骨,萬俟林木一下墜入水中。

咕嘟咕嘟——

連續嗆了好幾口水,他剛才的確口渴,但是現在不渴了,甚至有些撐。

萬俟林木根本不會游水,如果說他怕什麽,可能就是怕水了。

或許因為萬俟林木的原型是讙獸,即使融合了九十九種靈獸的特制,原型還是讙獸。

一只貓。

所以天生畏水。

萬俟林木感覺自己都不需要掙紮,就要沈底兒。

嘩啦!!!

腰上被人一提,羅參快速潛入水中,一把抱住萬俟林木,將人拖上岸來。

“木木?木木!”

萬俟林木嗆了水,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呼吸也非常微弱。

好幾個土夫子也掉入水中,狼狽的爬上來。

“他媽的,那麽多白皮粽子!”

“幸好底下是水。”

“幸好咱們往下爬了很久,不然從那麽高掉下來,掉在水裏和掉在地上,有什麽區別?”

眾人爬上來,就發現萬俟林木嗆了水,呼吸很微弱,土夫子們死裏逃生,已經忘了剛才的驚險,看熱鬧一樣站在旁邊。

羅參輕輕拍著萬俟林木的臉頰,萬俟林木沒有反應。

他幹脆將萬俟林木的頭微微後仰一些,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壓低下去,口對口的給萬俟林木做人工呼吸。

羅參動作很快,而且非常專業,吹氣之後,又開始按壓萬俟林木的胸腔,把水壓出來。

咳!!

反覆兩次之後,萬俟林木很快有了反應。

他微微睜開眼睛,羅參正好低頭,在給自己做急救。

周邊都是瞠目結舌的人群,還有一臉醋意的雅姐。

雅姐看上羅參很久了,早在第一次鵲橋鎮遇到羅參的時候,就瞧上了羅參。

只是羅參雖然看起來溫柔,其實非常冷漠疏離,根本不給雅姐什麽機會。

如今雅姐看到羅參和萬俟林木口對口的急救,臉上更是一臉醋意和不屑。

萬俟林木剛剛蘇醒,就聞到一股嫉妒的味道。

心想我男朋友給我做急救,你嫉妒什麽?

他想著,伸出手來,挽住羅參,不讓他離開,加深了這個意外的纏綿。

羅參突然被挽住,松了口氣:“木木,沒事吧?”

萬俟林木咳嗽了好幾聲,被羅參扶起來,還丟給雅姐一個挑釁的目光,自己可從來不是吃虧的主兒。

他剛丟出一個挑釁的目光,突然就目瞪口呆起來,兩個叔叔原來也在旁邊。

那自己剛才主動挽住羅參的時候,豈不是……

果然,小叔叔溫白羽的面容有些尷尬,畢竟面皮薄一點兒。

至於萬俟景侯,表情則是一向淡定冷靜。

萬俟林木連忙岔開話題:“這下面竟然有水?”

羅參溫柔的擦掉萬俟林木臉上的水跡:“應該是一條暗河。”

“而且修成了護城河的樣子,你們看。”

眾人順著羅參指的方向看過去,河道向兩側延伸,前面隱約是一個城門一樣的地方,高聳在黑暗之中。

真的是護城河!

雅姐說:“這附近沒有秦先生,怕是被河水沖走了,我們先休整一下,一會兒沿著水去尋找,這下面是河水,而且白皮粽子不下來,說不定秦先生還有生還的可能性。”

話是這麽說。

那些白皮粽子只是趴在崖壁上,並不下來,但是秦葬是被拽下去的,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就算沒有被白皮粽子殺死,這麽高的距離摔下去,摔在水裏,和摔在地上沒什麽區別。

很多從懸崖跳海的人,並不是淹死的,和電視劇裏一點兒也不一樣,其實是摔死的,而且還會很痛苦,渾身粉碎性骨折,器官被骨頭穿破而死。

這些土夫子之所以下來,難道是為了尋找秦先生麽?當然不是,他們是為了繼續去尋找寶藏,說話冠冕堂皇而已。

眾人掉下水中,全都濕透了,他們帶來了備用的衣服,紛紛拿出來換衣服。

萬俟林木的背包裏根本沒有衣服,當時營地太亂,所以羅參也沒有拿那只背包,剩下的背包裏沒有萬俟林木的衣服,全都是羅參的。

羅參取出一件稍微修身的衣服,遞給萬俟林木,但是對於萬俟林木來說,也實在是太大了。

一個上衣,松松垮垮,足以蓋住大腿。

羅參身高一米八八,而且絕不是白斬雞,平時看起來斯文紳士,還有點憂郁貴族的優雅,但是身上肌肉很多,衣服都是大號的,小號絕對穿不下去。

萬俟林木一套上衣服,突然覺得有點……

羞恥。

這好像就是所謂的男友襯衫?

直灌風。

羅參輕笑一聲,在萬俟林木耳邊說:“老板真好看。”

萬俟林木翻了一個大白眼給羅參,羅參幫他把袖口挽起來,又將衣服給他掖起來,這裏風大,以免灌風,最後給他穿上沖鋒衣外套,將袖口全都紮緊。

這動作絕對是個“好爸爸”。

萬俟林木撇了撇嘴:“我怎麽覺得,你又把當兒子養呢?”

羅參一笑:“沒辦法,習慣了。”

羅參可是養了一個“兒子”的。

羅參的“小兒子”,無啟之木雕刻成的娃娃,因為從高空掉下來摔在水裏,也變得濕漉漉的,木頭都給泡濕了。

此時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滴滴答答的流淌,柔順的長發好像熱湯面,一縷一縷的。

臉上的小表情顯然非常不高興,插著手,氣呼呼的坐著。

羅參有了愛人忘了兒子,給萬俟林木整理好,這才想起了被他遺忘的“小兒子”。

趕緊把小娃娃抱起來,放在膝蓋上,給他擦頭發,又換了一件小衣服。

萬俟林木覺得,羅參一定有什麽特殊的癖好,他給小娃娃換了一件粉嘰嘰的小熊帶帽衫,還是那種連體褲,毛茸茸的。

這嬰兒粉的顏色,再加上毛茸茸的質感,還有粉色的小熊頭,簡直就是惡意賣萌。

不止如此,羅參還給小娃娃紮了一對包包頭。

小娃娃臉蛋兒本來就精致,這樣一來,簡直就是可憐的小姑娘!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湊到羅參旁邊,低聲說:“剛才人多,沒給你說,我在鏡棺碎片裏,看到秦葬要殺我。”

羅參瞇了瞇眼睛。

萬俟林木說:“他好像要割斷吊橋的繩索,想讓我掉下去,但是……”

但是萬俟林木不記得自己和秦葬有仇。

他在這之前,都不認識秦葬,而且他們經營的方向都不一樣,萬俟林木也沒搶過秦葬的生意,八竿子打不著,怎麽可能結仇。

萬俟林木說:“實在想不通。”

不過有一點,現在想起來,又有些後知後覺。

秦葬或許早就想殺了萬俟林木。

當時他們在墓道裏遇到粽子,萬俟林木作為誘餌,秦葬和江月白拉著魚線。

粽子的脖子太過堅硬,魚線脫手而出,江月白的手心被劃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口子。

而且手心手背都有劃傷,這說明當時江月白把魚線捆在了手上,為了萬無一失。

如果不是因為魚線比較滑,江月白的手掌可能已經被絞掉了。

但是秦葬呢?

秦葬只有手心受傷,而且是一些皮肉傷,根本沒什麽大礙。

他當時並沒有把魚線捆在手上,而且抓的相當松。

這樣看來,秦葬壓根沒想阻攔那只粽子,為的就是讓粽子襲擊萬俟林木。

不過後來意外發生了,萬俟林木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厲害,單挑粽子,還把粽子的頭給剪掉了……

萬俟林木說:“我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和秦葬有什麽仇,秦葬也不像是中邪的樣子。”

江月白將半張地圖拿出來,大家自動圍攏過去,仔細觀看地圖。

他們已經順利來到了墓葬的地下二層,果然是一條護城河。

不過在圖上畫的,看不出來是河水而已。

河水向前包圍著墓葬的地下二層。

向導老獵戶也湊過來去看地圖:“這是什麽標記?”

他指著地圖上一個花紋。

江月白說:“我也不知道。”

他的父親早已經退出這個行當,江月白不是道上的人,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羅參說:“雖然各家的標記不一樣,但是這應該是危險的信號。”

危險?

地圖上標記的地方,距離他們不是特別遠,如果是危險的標記,那繞開就可以了。

“秦先生!?”

雅姐大喊了一聲,指著前面的地方。

眾人擡頭去看。

正好看到了一個藍色的沖鋒衣背影。

雖然只是背影,但是那件沖鋒衣的確是秦先生的,他的衣服上都是血跡,泡了一下水,血跡已經化開。

秦先生的背影有些詭異,前進的步幅很奇怪,而且幾乎是匍匐前進,動作卻很快,向著護城河延伸的地方飛快跑去。

“秦葬?!”江月白大喊一聲。

但是秦葬根本不理他們。

萬俟林木皺眉:“秦先生跑什麽?”

難道是因為想殺自己的心思曝光了,所以見到他們才會逃跑?

“秦葬!”

“秦先生?!”

大家見到秦先生還活著,當然不可能讓他就這麽跑了,趕緊追在後面大喊。

秦先生匍匐在地,快速往前跑,速度太快了,就像一只壁虎,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已經進入了護城河後面的墓葬地下二層。

好不容易看到秦先生,大家當然不能讓他跑掉,趕緊提上行李追上去。

護城河圍繞著一個黑黝黝的城門。

上面寫著什麽“民”,因為年代太久遠,字跡老化太嚴重,前面的字已經風化了,根本看不出來。

城門是打開的,後面是一條黑黝黝的墓道。

“往那邊跑了!”

秦先生的背影消失在黑色的墓道之中……

“快追!”

“跑的也太快了!”

“看起來秦先生沒受傷。”

“為什麽要逃跑?”

“難不成中邪了?!”

打手們一邊追一邊大喊。

墓道突然接上一個斜坡,角度還挺大,起碼有四十度,而且墓道地板打磨的滑溜溜,好像鏡子一樣,摩擦系數偏低,眾人跑過去瞬間打滑,差點順著斜坡掉下去。

“停下!”

羅參突然低喊了一聲,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墓道寂靜無比,只有“踏踏踏”的腳步聲,和不停的回響。

羅參的聲音更像是一個風向標。

一直以來,羅參每次發聲,全都非常準確,可謂是箭無虛發。

因此羅參一出聲,所有人全都停住了腳步。

雅姐說:“是聽到了什麽聲音?”

羅參搖頭。

萬俟林木突然說:“危險……”

羅參這才點頭了:“是危險的標記。”

在墓墻上,黑暗之中非常不顯眼,但是和地圖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看起來是危險的意思。

江月白趕緊拿出地圖來看:“和這個標志一樣。”

前面有一個分叉口,左邊是斜向下的斜坡,在地圖上通向一個圓形的墓室。

右邊是一個斜向上的斜坡,因為斜坡打磨的很光滑,如果向上走肯定會費不少力氣,通向的是一個方形墓室。

圓形的墓室畫了標記,顯然應該斜向上走才對。

虎頭說:“可是秦先生好像往下跑了?”

不,是往下爬。

秦先生一直匍匐前進,紮進了斜坡下面,圓形的墓室。

“怎麽辦?”

他們正說著,身後傳來大喊的聲音:“各位老板!各位老板!跑慢點,我跑不動了!哎呦餵,跑不動了——”

是向導老獵戶。

老獵戶一直跟著他們,但是因為體力不支,所以跑在最後面,剛才大家都在追秦先生,所以一時忘了老獵戶。

老獵戶跑在後面,可算是跑了過來,大喊著:“老板們,等等我,哎!等等我!”

他跑過來,刀疤臉咒罵一聲:“別跑了,快停下!”

老獵戶耳朵似乎不好使:“老板,你們說什麽?!”

他說著,已經跑了過來,沒有剎車,腳下一陣打滑。

滋溜——

快速沖向下坡,整個人往前一栽,就要掉下去。

羅參反應很快,“嗖——”一聲,用魚線卷住老獵戶。

老獵戶“啊——”的大叫著,差點大頭朝下沖下去,被魚線掛在斜坡半截,趕緊手腳並用的往上爬。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咕咚咚——

老獵戶的背包卻一個打滑,直接順著斜坡滾了下去,落入圓形的墓室之中。

仿佛落入了黑魔的大嘴……

“背包!”

老獵戶大喊一聲,哭天搶地:“背包!背包掉下去了,怎麽辦!?裏面有藥品啊!”

大家匯合之後,物資充分了不少,但是藥品非常少。

除了萬俟林木的背包裏,有一些應急的傷藥之外,只有老獵戶背著的背包裏才有藥品,是一些抗毒血清之類的。

大家搶背包的時候,都在搶水和食物,老獵戶只剩下這個背包來背,平時不能吃不能喝,但是藥品可是關鍵時刻保命的東西。

一旦發生意外,中毒等等,如果沒有背包,根本無法施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傷患步入死亡。

眾人登時慌了。

“你這個老不死的!”刀疤臉顯然是個暴脾氣。

“他娘的,你把背包扔下去了!”

“這……這怎麽辦啊!?”

這個墓葬邪性的很,沒有藥品雖然一時無礙,但是誰能保證接下來也無礙?

老獵戶期期艾艾:“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老板你們跑的太快了,而且誰知道……誰知道這地上這麽滑?”

萬俟林木說:“現在怎麽辦?”

虎頭說:“下去取吧,沒有背包,萬一有個意外怎麽辦?而且秦先生還在下面,如果咱們把秦先生弄丟了,白先生肯定會……”

他說到這裏,又頓住了,臉又變成了一盤炒菜,還是很糊的那種。

“呸!”刀疤臉顯然不同意:“不行,下面有危險,咱們不能貿然送死!”

“都是這個老東西,讓他自己下去拿!”

老獵戶嚇得篩糠:“不行啊不行啊老板們,我是向導,只有我認識出去的路,你們就算出去,也要我帶路啊。”

老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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