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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三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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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而來◎

金姑娘金燕燕,被一拳打中臉上。

幸而薛放沒成心如何,只用了兩三分力道,卻足夠金姑娘躺平一陣了。

等金燕燕醒來後,人已經被擡進了房中,頭上覆著一塊兒涼的汗斤帕子,用以消腫。

金姑娘摸摸頭,反應過來:“那小賊呢!”

丫頭責備地說道:“什麽小賊,姑娘你昨兒晚上被冰滑了一跤,幸虧沒大礙。又嚷什麽小賊?”

金燕燕爬起來:“昨晚上我看到一個賊,我剛想上去擒住,就……”

正說著,一個看著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儀表堂堂,身量魁偉,身著一襲錦衣,頭戴四方帽,正是金員外金平。

金平一擺手,小丫頭退了出去。

“我看你是真瘋魔了,”金員外皺著眉,對金燕燕道:“家裏有護院,還有知白跟守黑,還輪到你去捉什麽小賊?這些話簡直笑掉人的大牙。”

雖是責備的話,眼神中卻透露出憐惜之意。

女兒的額頭腫著,鼻頭也微紅,之前被救起來的時候,鼻子都流了血,真叫人……啼笑皆非。

金燕燕一本正經地:“爹,我昨晚上真看到一個賊,就是沒看見他的臉。”

“閉嘴,不許再提一個字,家裏頭被賊潛入,是什麽好事麽?賊遇到了家裏的小姐,傳出去更不知添了多少嚼舌,你還活不活了?你爹我的臉都不要了。”金平喝止了金燕燕,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懂點事!”

鼓了鼓嘴,金燕燕欲言又止。

金平走到床邊,在椅子上落座,看了金燕燕一會兒,道:“你娘臨去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所以爹才不許你出鹿鳴城,如今北境的情形比先前更要覆雜,新來的督軍跟監軍都不是好相與的,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脾性如何,若弄得不好,生死都在須臾之間。”

金燕燕聽了這話,臉色微變:“爹……不至於到那樣敗壞的地步吧?”

“你畢竟還小,”金平嘆了口氣,眉頭微皺道:“不懂外頭的事情之厲害關系。現在我倒是後悔了,應該早幾年送你去你外婆那裏……一直舍不得,反而是害了你。”

金燕燕先前還只吵嚷要往外去,聽了這句,卻忙道:“我哪裏都不去!只守著爹!”

“怕你只會說嘴,”金平嘆了口氣,笑道:“只要你聽話些,先度過目前這個關卡,爹就心滿意足了。”

“我聽話,”金燕燕嘿嘿一笑:“那爹也答應我,等這件事平了,好歹許我出去走走。”

“你要走可以,”金平道:“離開北境,去京城或者別的地方都行。”

次日一早。店小二來請薛放上山。

出城後行了一個時辰,到了藏鹿山下。

經過茶攤之時,薛放問道:“這裏都是你們的人?”

小二並沒有隱瞞:“是有一二眼線。”

“怕不只有眼線那麽簡單吧。”薛放想起鹿鳴縣的事:“我們是隨便挑的一家店入住,怎麽偏偏是你在那裏,還是說,這鹿鳴縣內哪一家店都有你們的眼線?”

小二笑道:“那倒不至於,不過確實也有不少就是了。”

大家下了馬兒,小二望著薛放的白兔道:“十七爺的坐騎很難得,一看就是千裏挑一的良駒。”

薛放道:“你識馬?”

小二道:“見得多了自然就認得多些。”吩咐山下的嘍啰:“好生照看著,餵飽了食水。”

領路帶了薛放上山,薛放便問道:“聽說這藏鹿山山形古怪,外人不知就裏,進入其中,很容易轉不出來?”

小二點頭:“確實如此,就連我們這些山上的,也都不敢亂走亂闖,只走素日常走的那條路才不出錯。”

薛放道:“那藏鹿山的傳說到底是怎樣的?”

小二道:“說起這個,只怕十七爺不信。”

據說在幾百年前,北境這裏有一頭神鹿,為群鹿之王。

鹿王守護著一處寶藏之地,據說有傾國的財寶在內。

這處寶藏引來了許多人的覬覦,紛紛前來尋寶,這些人當中也有身手出色的,有一次便追到了鹿王並射傷了它,眾人窮追不舍,一直到了這藏鹿山,誰知那頭神鹿縱身一躍,跳入了山中,便再也沒了蹤跡。

偏偏那些貪圖寶藏的人咬死不放,紛紛跟著進入找尋神鹿,結果一個個地都沒有活著出來。

從那之後,就有了這個傳說。

聽小二說完,薛放問:“那麽鹿鳴縣,也是跟這個有關了?”

“當然,原本鹿鳴縣不是這個名字,只因百姓們時常會聽見神鹿的叫聲,所以才改成了‘鹿鳴’。”

薛放饒有興趣地問:“那寶藏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二搖晃腦袋道:“這傳說雖一直都有,但真正看見神鹿的卻沒聽說有……更別提什麽寶藏了。”

說著已經到了半山,第一重的關卡。

讓薛放意外的是,這關卡並沒有設拒馬、地刺之類的東西,看著幾乎不像是個關。只在小二帶他們經過的時候,從樹後跳出兩個人來,懶洋洋地問了口令。

薛放道:“你們這裏的關這樣隨意,就這麽幾個人,這樣能擋得住官兵?”

小二道:“素來也沒有官兵敢沖上來,他們也知道好歹……”說了這句,仿佛意識到自己多言了,便打住。

往上又走了一段,路突然不見了,周圍都是林立的樹木,枯草橫生,好似進了密林。

薛放正疑惑,店小二說道:“這裏是第二關了。十七爺可小心。這裏到處都是……”

話音未落,薛放聽到一聲驚呼,他反應最快,還未看見如何,先已經動了手!

手探出,將身後一名侍衛拽住,一把將他拉了過來。

而就在侍衛先前站著的地方,竟出現一個被草叢遮掩的坑洞。

小二道:“這是不知什麽時候留下的,一直都有這種坑洞,倘若掉下去,便極難再找到人,所以又叫天坑。十七爺還是緊跟著我最好。”

薛放目光一暗,隨著小二出了這重密林,眼前地勢開闊起來。

小二正欲開口,卻聽到對面傳來了一聲唿哨,仿佛鳥鳴。

這小二一怔,薛放問:“怎麽?”

小二猶豫了會兒,忽然道:“十七爺,對不住……”

後面三個字還沒說完,他已經向前一個翻滾,竟沖了出去。

薛放身後的侍衛喝道:“站住!”

縱身要去拿他,卻不料前方不知何處“嗖”地一聲,竟是蕩出了一捆撞木。

那侍衛急忙倒退閃避,落腳之時,卻覺著腳下一空!

他突然想起方才遭遇的天坑,心頭一寒,趕緊要跳開,卻已經遲了。

身形趔趄之時,薛放一掌拍過來,侍衛借著這孤力道,縱身一躍,總算穩住身形。

與此同時,不知何處刷刷地有冷箭飛出。

薛放眼神一沈:“好個藏鹿山,出爾反爾是嗎?”

他揮掌連拍,箭簇四散,但一名侍衛仍是中了箭。

薛放動怒,眼見小二沖到了前方林中,他腳尖點地,跟著急追了過來。

方才那侍衛不小心差點跌入陷坑,薛放記得小二的話,要跟著他的腳步,故而此刻也按照小二所行。

誰知智者千慮偶有一失,有的機關卻是防不勝防,薛放落地之時,埋伏兩側的嘍啰拉起絆馬繩,一時塵土飛揚,薛放面前便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陷坑。

幸而他臨危不亂,竟順勢在那絆馬繩上一踩,身形反而一飛沖天。

只聽林中又是一聲唿哨,無數冷箭如雨射來,薛放咬牙,身形當空一旋,向下直墜。

當落腳之時,腳底一空,竟又是個陷坑。

此刻卻再無借力之處,薛放身形下墜,目光掃落,陡然心驚。

原來這陷坑底下,埋著一根根削尖了的木樁,根根朝上。

而在木樁底下,隱約可見白骨累累,更添猙獰。

薛放冷哼了聲,間不容發之時,竟提一口氣。

他用出一字馬的功夫,長腿撐著兩側洞沿,生生地止住了墜落之勢。

但這仍不算完,就在薛放想要沖出去之時,頂上腳步聲響,有無數人上前:“捉住了!別讓他出來!”

刀光閃爍,一面好像是漁網似的東西遮住了頭頂。

薛放踩在洞邊兒上的腳一動,那洞沿畢竟不結實,松散的泥土自腳底刷拉拉滑落,墜入坑底,落在那白骨之上。

倘若不小心跌倒下去,身上必定會多幾個血洞,必死無疑。

望鳳河。

平心而論,那少女的武功著實不錯,奈何她遇到的是初十四。

初十四的功夫已經不能說是“不錯”而已,他久經沙場,弓馬嫻熟,經驗豐富,比這初出茅廬的少女,可不知高明到多少倍去了。

要不是最初還懷著幾分要捉弄的心思,初十四早就將這少女拿住了。

少女也察覺自己確實非眼前人的對手,只是她並不肯輕易服輸。

“你敢不敢下馬跟我打!”她忍著氣喘籲籲,說道。

初十四笑道:“打就打,還怕你打出花樣?”說著輕快地縱身落地。

少女見狀,卻立刻拍馬,竟是要調轉馬頭逃走。

初十四大笑:“好啊,打不過就跑,你很聰明嘛。”嘴裏這麽說著,他縱身跳起,竟是不偏不倚向著那少女的坐騎而去。

眾目睽睽之下,初十四竟落在了少女的身後,將她攔腰一抱。

那女孩子大驚失色:“滾開!”趕緊回手揮刀。

初十四擒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竟將她整個人懷抱:“你服不服輸?”

雙腿同時在馬肚子上一夾,韁繩一拽,那馬兒居然聽他所命,轉頭向著夏綺方向跑來。

那邊毒蠍娘子見勢不妙,剛要上前,之前跟著女孩兒的那青年卻先沖了上來:“放開她!”

夏綺正要出馬,艾靜綸道:“姐姐我來!”自己打馬沖上,迎住了那青年。

此時,初十四已經擁著那少女折回了自己陣前,他稍微用力,竟是抱著人直接從馬背上躍落,順勢將少女的手臂一扭,道:“給我綁了!”

夏綺瞥了眼,沒顧上說話,只盯著場中艾靜綸跟那青年相鬥,生恐艾靜綸初出茅廬吃了虧。

那少女還欲反抗,初十四壓著她的手臂道:“你身手還不錯,可惜腦子太笨,雖說小十七難得,但已然名花有主,憑你也敢跟永安侯搶人?”

少女忽地聽出了他的語氣:“你說什麽?難道你不是永安侯?”

初十四大笑:“我當然不是,正主兒在哪裏你都不認得,說你腦子笨,你認不認?”

少女的眼睛眨了眨,竟先看向夏綺,然後又猛地看向了楊儀:“你、你……”

楊儀淡淡道:“我是永安侯楊儀,你到底是何人?”

少女忘了掙紮,目瞪口呆:“你才是永安侯?你……”她上上下下地打量楊儀,恍然般喃喃道:“原來你是這樣的。”

楊儀咳嗽了聲:“姑娘你既然來尋我,莫非你、見過十七了?”

少女咬了咬唇:“哼,我當然見過他。”

楊儀問道:“他現在哪裏,可還好麽?”

少女的眼珠轉動:“他當然是在藏鹿山,正準備跟我成親。”

初十四皺眉:“你少胡說啊,我打你的嘴。”

楊儀卻道:“這麽說他無礙……這就好。”她說完後,便對初十四道:“你看著發落吧,我先回去。”

初十四想叫住她,楊儀卻慢慢地撥轉馬頭,帶了姜斯徐明眾人折返了。

少女眼睜睜看著她:“永安侯!你、你就這麽走了……”

初十四道:“不這麽走,還在這裏跟你寒暄嗎?”

少女回頭怒視他:“你這個騙子,你明明不是永安侯,竟敢假冒她……你到底是男是女?難不成也跟那個喜歡穿女人衣裙的一樣是個怪胎。”

初十四冷冷地瞥著她:“你再說一句,我就不客氣了。”

少女不屑一顧道:“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哼!”

就在望鳳河北門口兩軍對壘的時候,之前那一隊帶刀跨馬的漢子,在城外的一處密林遮掩的高崗正盯著此處。

一人道:“他們怎麽還不打起來?”

中間那人道:“他們未必會真的動手。”

“可惡,要是打起來,我們才可以趁亂沖入……這樣拖延下去,只怕少主……”

“少主自有打算,倘若他想離開,這些人豈能攔住。所以我們只需遠遠地跟著,莫要壞了少主大計就是。”

眾人微微地點頭,頃刻,另一人道:“只可恨,薛十七若把北境的三魁四旗都收服了……對了,現在少了姑娘山跟臥龍山,但剩下的土匪若是連成一氣,自然更是威脅。”

“藏鹿那邊最為難辦,之前派去交涉的人,都給神不知鬼不覺地除了……若無意外,只怕會倒向薛十七,三魁四旗以藏鹿為首,藏鹿若站隊,其他的匪幫必定望風而降……看不到他們內亂,真真遺憾。”

“誰說沒有‘意外’……”目光在底下逡巡,思忖:“就算沒有,也可以給他們造一些。”

才說到這裏,突然又聽見馬蹄聲響。

那為首之人轉頭,瞧見官道上有一隊人馬飛馳而來,他瞇起眼睛自言自語:“也許,根本不用我們動手。”

楊儀帶人回到了城中。

進了衙門,忽然想起沒看到決明,一問,竟說決明似乎去了仇大那裏。

楊儀心頭沒來由一緊,急忙來至仇大房中,進門,卻見決明坐在桌邊,似乎在畫什麽東西。

仇大卻依舊好端端坐在炕沿上,沒有下地。

決明見楊儀到了,便站起來:“永安侯。”

楊儀道:“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在做什麽?”

決明提起手中一張紙:“他、他叫我畫……”

楊儀接過決明手中的紙,垂眸看去,果然又是許多的橫線豎線,可跟之前兩幅都不同。

決明的目光在紙上轉來轉去,然後指著紙上某一處地方,那裏有幾道豎線,楊儀數了數,是五道。

“這是什麽?”她問。

決明點點那幾個人,道:“他們、他們跟著……”然後又指向了仇大:“他。”

作者有話說:

11:我就知道我不會無端做夢~

17:抱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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