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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三更三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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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上的修羅場◎

廖小猷好久不曾出來了,才下馬車,便將雙臂伸長,慢慢地舒展了一下腰身。

幾個小二在他的襯托下,簡直如同小孩兒一般,紛紛用驚恐敬畏的眼神看他。

廖小猷則旁若無人,興高采烈:“小太醫,我們今兒吃什麽?”

因為是出來吃飯,楊儀沒帶小甘跟小連,只讓她們在家裏看看書,趁機多學點東西是要緊的。

就算是侍衛仆從,也又精簡了,只留兩位侍衛隨行。

要不是怕江公公有話說,她一個也不想帶。

楊儀給廖小猷把身上的衣袍略做整理,叮囑:“今日是太醫院的兩位太醫請客,你可不要把他們嚇著了,務必少說話,有什麽就吃什麽,不許吵嚷。”

廖小猷答應著,楊儀就問店小二:“有沒有太醫定了桌?”

店小二連連點頭:“有有,是胡太醫定了一張桌,大人裏面請。”看看廖小猷的身板,心想幸虧胡太醫定的是一樓,這若是二樓,以這位的身量,只怕把他們的樓板都要踩斷了。

楊儀在前,廖小猷跟在後面,進了酒樓。

剎那間,酒樓之中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驚訝於楊儀的清俊靈秀,也震驚於小猷的高大威猛,卻不曉得這兩個人是什麽來頭。

小二領路,向內走去,不多時到了一處簡單隔開、並沒有門的“雅間”:“就是這裏了。旁邊是窗戶,極敞亮的。”

楊儀並不挑揀,見他們還沒來,就先跟小猷坐了。

小二送了茶上來,楊儀道:“有新鮮好點心便拿些上來。”

廖小猷一直掀鼻子,搓搓手:“這裏的氣味好香啊。我都餓了。”

楊儀知道他食量大,既然胡太醫張太醫還沒有來,她便又吩咐小二,讓去弄四碗鹵肉面,幾個新鮮出爐的肉餅,先給小猷充饑。

小二趕忙去準備,楊儀則轉頭從窗戶邊兒向外看光景。

正在想胡太醫張太醫為何還不到,卻見兩匹馬從道上緩緩而來,柳蔭遮擋,馬上的人看不清面孔,卻瞧出為首那人,體態端正,別有一番氣質。

楊儀無意中瞧見,以為路人而已。

誰知等人從柳蔭後轉出,楊儀定睛一看,驚愕。

原來那竟是俞星臣跟靈樞兩人。

楊儀驚疑:難不成這麽巧,俞巡檢是從這兒經過的?

殊不知竟比這還巧,俞星臣馬上回眸,掃向此處,目光所及,正好看見了楊儀。

楊儀陡然間跟他目光相對,來不及閃避,索性向著他一點頭。

眼睜睜地,就見俞星臣淡淡笑笑,然後不偏不倚地奔著此處而來。

聽見小二出去迎客的聲音,楊儀擰眉,竟不知俞星臣是路過、看見自己在這裏進來打個招呼……還是他竟然聽了太醫的話來赴宴了。

但她思來想去,也找不出俞星臣來赴這種宴的理由。

一來他不是個閑人,二來他絕不會跟胡太醫他們做這無所謂的應酬。

那只能是路過。

楊儀胡思亂想中,俞星臣已經在小二的導引陪同下走了過來。

面對他,小二竟不敢多話,畢恭畢敬地後退。

俞星臣向著楊儀拱手,溫聲道:“我來遲了?”

楊儀目瞪口呆:“你……你來赴宴的?”

俞星臣似乎不懂她這話何意:“難道……不是胡張兩位太醫設宴相請嗎?”

楊儀欲言又止,只用疑惑的目光看過俞星臣:他怎麽了?怎麽跟性情大變一樣,還是說就缺了這頓飯?

兩人無聲之中,廖小猷在旁已經開始吃面,呼嚕嚕,面條給他吸的山響。

俞星臣望著小猷,又看向楊儀,若無其事:“聽說也請了小侯爺,怎麽不見他到場?”

靈樞在後看了眼俞星臣,垂眸。

楊儀正端起面前的茶,聞言道:“哦……他有事,不能來了。”

“不知何事?”

“有些應酬。”楊儀淡淡地回答,為了免得俞星臣再追問,楊儀反問道:“對了,不知那個案子……可順利結案了麽?”

俞星臣道:“總算不辱使命。”

楊儀覺著他這個詞用的奇怪,什麽使命,誰的使命。

“真的是那個沈掌櫃所為?但如果只推了易仼的話,那也不是故意,畢竟易仼服了藥……應該不足以定他死罪吧?”

俞星臣道:“沈掌櫃當時招認,只是為了給沈如音打掩護罷了。他不想讓沈如音牽扯其中。”

楊儀意外:“是嗎?還有沈姑娘的份兒?”

俞星臣將沈如音招認種種告知。

楊儀愕然:“那麽,是沈如音致易仼身亡?可跟易仼茍且的那人是誰?給沈如音送消息的又是誰?”

俞星臣一笑:“你不如猜猜看。”

楊儀搖頭:“我又如何能猜得到?”

俞星臣從陶氏的供詞中發現了蹊蹺,當時易仼口口聲聲對陶氏說“那些女孩子”以及“她們如何如何”。

當時俞星臣就察覺不對,假如只有沈如音一個,那易仼自然不會用“那些”,“她們”來形容。

那就是說,沈如音不是唯一的那人。

所以在聽沈掌櫃跟沈如音說起易仼還有個姘/頭的時候,俞星臣絲毫不覺驚訝。

俞星臣在意的,是陶氏提起魏雲去找過她的那件事。

魏雲顯然是知道易仼的底細,本是要提醒陶氏的,可不知何故並沒說出。

而魏雲說什麽“傷天害理”又是何意?

俞星臣把西城易仼教過的書塾裏的小童子們查了一遍,得知其中一個小童的繼母這幾天病倒。

讓沈如音一認,恰是那日跟易仼茍且的婦人。

婦人招認,是易仼勾引自己,她把持不住,兩人才一拍即合。

那天晚上雖逃離現場,但受了驚,竟一病不起。

俞星臣說了此事,望著楊儀震驚的神情,道:“易仼此人十分下作。當初他之所以從教書先生轉去做賬房,也是因為他當時出了一宗醜聞,不過這麽多年了,依舊舊習難改。”

“什麽醜聞?”

“當時他跟自己的女學生有逾矩之舉。”

這件事被人發現了,只礙於易仼素日名聲頗好,所以才未追究,易仼才去當了賬房。

沒想到在沈家,故技重施。

楊儀眉頭緊鎖,又道:“怎麽好好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兒,會喜歡易仼那種人。”

俞星臣道:“此人雖下作,但極會花言巧語,又擅長做小伏低,會那些溫柔小意的把戲,所以很得女子的心。”

沈如音又是個從小被慣壞了的,被易仼暗地裏奉承示好,他又會裝可憐無辜,玩弄起心機來,那女孩子如何是他的對手,就以為他是個好的,竟是鬼迷了眼對他死心塌地。

楊儀聽著俞星臣說什麽“做小伏低,溫柔小意”,竟有些怪怪的,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俞星臣道:“對了,那字條……你還沒有頭緒,不知是誰?”

楊儀忙又一想:“總不會是、陶娘子?”

俞星臣的面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怎麽一猜就中了?”帶些誇獎的口吻。

楊儀也沒想到真的就猜中了,便道:“我只是覺著,易仼再怎麽會假裝,身為他的娘子,陶氏總不至於對他一無所知,到底該有些察覺才對……”說到這裏,心裏的那種違和感更甚了,但卻不是因為案子。

俞星臣卻道:“是啊,陶氏自發現易仼一味欺騙,自然不甘坐以待斃,她早就察覺了易仼帶人在魏雲的舊居胡搞,這才是引發她動了殺機的直接原因。”

魏雲可算是個清白一心的好人,怎乃天不假年,偏是易仼這種渣滓,風生水起左右逢源。

陶氏心裏恨極了易仼,察覺他竟帶人在魏雲的院子裏如此,簡直是玷辱魏雲,恨不得把易仼剁碎了。

那日她知道易仼要去幽會,就故意寫了信悄悄叫人給了沈如音,這也算是一石二鳥了。

楊儀道:“不對,就算陶氏下了雙份的那藥,又叫沈如音去撞破……但也未必保證易仼一定會死?”

俞星臣道:“你也這麽認為?”

這個問題,俞星臣問過陶氏。

陶氏的回答是:“我就覺著,人不可歹毒到那個地步,老天爺一定會收他。”

確實,她盼著易仼死,但她的手段未必就真能置他於死地,也許最後構成這一切的,確實有所謂“天意”。

楊儀卻擔心起來:“倘若是這樣,那麽……是誰真正殺了易仼,誰可擔起這罪名?”

俞星臣微微搖頭。

“何意?”

“沒有人,”俞星臣端起杯子,“這個案子裏,沒有人是真正的兇手,每個人都做了一點,但正如你所說,那補藥未必能致死,沈如音推一把也未必致死。”

“那將如何結案?”

俞星臣已經結了案。

易仼下作卑劣,屢次不改,最後馬上風而死,屬於咎由自取。

沈掌櫃管教不嚴,沈如音喪德敗行,各打十杖,並賠償陶娘子二十兩銀子。

他並未追究陶娘子的罪責,雖然陶氏曾真的想易仼死。

但俞星臣難得的發了一點慈悲——他認為被易仼恐嚇逼迫到那種地步,陶氏大概是有點失去理智,其情可憫,不必追究。

最主要的是,沒有太醫能夠肯定地證明,多吃兩包補藥就會喪命。

何況她還有個孩子要撫養,得了沈家二十兩賠償,總能支撐孤兒寡母過幾年了。

陶氏在聽見判決後,哭倒在地。

她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竟是這樣結局。

楊儀聽完後,也瞪向俞星臣:“你真的沒有追究陶氏罪責?”

俞星臣道:“你覺著我該追究?”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以為按照俞大人的性格……我是說辦事……”他不該是這麽“心慈手軟”的人。

畢竟那兩包補藥就算不至於致命,但也有一部分助力,何況陶氏還寫了字條引沈如音到場。

陶氏如此安排,可見周密跟她的決心。

倘若這回“老天爺”殺不死易仼,難保陶氏會就此收手。

俞星臣看著在旁邊大快朵頤的廖小猷,只輕聲說了一句話。

——“若陶氏論罪,他們的兒子,便是喪父失母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何況說者也未必無心。

楊儀怔怔地望著俞星臣。

沒意識到自己的眼圈微微地泛了紅。

胡太醫跟張太醫趕到的時候,廖小猷已經吃過了一輪。

桌上堆了十幾個碗碟,幾個小二正抱著撤下。

胡太醫的眼睛幾乎有些不太好使,只覺著那些杯盤仿佛數以千計,反正他是數不過來了。

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形。

張太醫為他們的遲到做解釋,道:“我說租一輛車方便,這個犟驢非要找個便宜騾子,結果什麽都沒得,只能步行而來。實在抱歉。”擦擦頭上的汗,他道:“小侯爺沒到?”

楊儀道:“他有事。恐怕不能前來。這是小猷,也是巡檢司的。”

胡太醫望著廖小猷神人一般的體格,想到方才那些空了的碗碟,心裏更冒出一種不祥的念頭。

“既然、既然小侯爺不能到,我……去點菜?兩位都想吃什麽?”

楊儀自然無意見,俞星臣同樣。

倒是廖小猷大聲道:“要吃魚,肘子,蹄髈,還有合歡燒海參,紅燒鹿筋……方才他們說做,還沒送來!”

胡太醫跟張太醫的臉色都不太妙。楊儀也驚奇,忙拉住小猷:“吃什麽海參,鹿筋?”

廖小猷道:“瑤兒姐姐說了,吃海參跟鹿筋對男人好。”

振聾發聵。

楊儀張開手掌,遮住口鼻,假裝自己不曾尷尬,心想:回去倒要提醒瑤兒,叫她別什麽都跟小猷說。

俞星臣垂眸喝茶,神態自若,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直到廖小猷對楊儀道:“瑤兒姐姐還說,十七爺在那住的時候,都是吃這些的,是不是小太醫?”

俞星臣上揚的唇角開始微妙的下撇。

胡太醫跟張太醫兩個,鬼鬼祟祟地躲了出去。

胡太醫如喪考妣地:“你聽見了?什麽海參鹿筋,你五百錢加我五百錢,這如何打得住?”

“雖然說永安侯跟俞巡檢都在,不可怠慢,但若再加上這些昂貴東西,只怕你我只能賣身了……”張太醫也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胡太醫豁達而變通,悻悻道:“就算賣身,誰能要?若有人要我早就賣了。”

“呸呸,”張太醫還有點急智:“咱們不如偷偷地去廚下,跟他們說……如此這般。”

胡太醫喜道:“老張,真有你的!”

兩人商議妥當,分頭行事。

張太醫進內寒暄,說些俞巡檢破案神速,永安侯拔刀相助等話。

正說著,胡太醫皺著眉回來,抱怨道:“哎喲真不巧,方才去廚下,他們說,今兒海參沒有好的,鹿筋更是少見……魚倒是有,不過也不算很大,就只能湊合著……”

楊儀忙道:“無妨,便宜行事。”

廖小猷疑惑:“不對,剛剛明明說有,還說海參是他們最拿手的,樓上點了好多呢!”

胡太醫眨巴眼睛,急中生智:“對對,就是樓上,都給樓上要去了。哎呀,這好東西就是搶手,可惜我沒有早點兒定下菜色,要早知道……”

廖小猷道:“我不信,方才還有,怎麽這麽快就沒了。”他起身拔腿往外走去。

楊儀怕他惹事,忙道:“小猷回來。”

小猷正邁步出門,偏巧這時侯,小二端著一碟蔥燒海參向樓上去,小猷一眼看見,道:“這是我先要的!為什麽要給別人!”

他大步走過去,要搶過來。

小二忙陪笑道:“這位爺,這是樓上幾位軍爺要的。您那桌兒說了不要這個的……”

廖小猷道:“你胡說,這就是我要的,給我!”

他張手要去搶,冷不防頭頂上一個東西扔了下來,正準準地打在廖小猷的頭上。

那東西倒是不重,又或者是那人沒想真正傷他,啪地在小猷後腦勺一彈後落在地上,低頭看去,卻見竟是個吃幹凈了的桃核!

廖小猷忘了去拿海參,擡頭,卻見欄桿處,趴著個仿佛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正笑嘻嘻地望著他道:“你這傻大個,怎麽還跟人搶吃的?那是我們要的,你要吃,叫他們做去!”

小二趁機趕緊撒腿往樓上跑。

小猷生氣:“你為什麽打人?有本事下來!”

少年笑的明眸皓齒,道:“我就打你,有本事你上來。”

小猷受不得這激將法,立刻就要上樓,得虧楊儀出來:“小猷!”

廖小猷被她喝止,才站住,卻指著樓上那少年道:“小太醫,他欺負我!”

楊儀擡頭看去,見那少年生得頗為俊美,兩道眉毛透著英氣,一頭烏發高高束起,因為傾身的姿態,長發從身後傾瀉而下。

當看見楊儀的時候,他的眼中透出幾分驚詫。

楊儀方才跟著出來,瞧見小猷被果核砸中,雖不至於能傷到小猷,但總叫她不舒服。

忙道:“你過來,我看看傷到了沒有。”

廖小猷果真低下頭,乖乖地把腦袋給她看。

楊儀仔細摸摸他的後腦勺,沒覺出腫來,問道:“疼不疼?”

小猷嘿嘿一笑:“不疼。”

樓上少年看著她溫柔呵護的舉止,眼睛越發睜大了幾分。

楊儀才擡頭,有些不悅地盯著那少年道:“你是何人,為什麽就出手傷人。”

少年聽她的聲音溫和中不乏威嚴,便挑唇一笑:“你又是何人?是這傻大個的什麽人?”

楊儀道:“我在問你話,請你先回答。”

這會兒俞星臣跟靈樞也走了出來,俞星臣看看樓上的少年,對楊儀道:“休要動怒,不必跟些紈絝一般見識。還是回去吧?”

不料少年竟聽見了:“餵,你說誰是紈絝?”

俞星臣呵斥道:“休要放肆,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由得你撒野!”

少年屏息,目光閃爍。

此刻他身後有人叫道:“十四,你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回來吃酒?”

突然間,少年縱身一躍,竟自欄桿裏直接跳了下地!

有人驚呼,而少年輕巧地落地,靈活的如一只豹貓。

與此同時,靈樞閃身上前,只聽叮叮兩聲響,眼前光芒亂閃。

原來少年手底竟多了一把不大而鋒利的匕首,出手如電,方才若非靈樞及時擋住,恐怕就要傷及俞星臣了。

楊儀見勢不妙,忙要拉住小猷後退,

小猷卻道:“這廝是個壞的!看我打他!”挽起袖子就要向上沖。

俞星臣反而過來拉住楊儀,把她擋在了身後。

就在這時候,樓上有人喝道:“十四,幹嗎又跟人動手!”

與此同時,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又跟誰打架?”

楊儀聽見這個聲音,猛然擡頭。

卻見欄桿前多了幾道身影,多是些身形挺拔、威風赫赫之輩,一看氣質就跟尋常之人不同,眉眼之間凜然帶著殺氣。

“稀罕,”其中一個面相威嚴的青年招手:“十七你給認認,這是什麽人?”

一道身影走到欄桿旁,帶笑道:“我正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跟十四動手?”

薛放本漫不經心向下一瞥。

當瞧見樓下情形之時,整個人臉色大變:“住手!十四快停手!”

靈樞跟那叫十四的,雙雙停手,各自後退。

廖小猷正想上去,聽見樓上響動擡頭:“十七爺?”

薛放的目光掠過廖小猷,靈樞,俞星臣……然後看到被俞星臣護在身後的楊儀。

“怎麽了十七?”旁邊的青年看出幾分端倪,卻只做不知,伸手攬住了薛放的肩頭:“他們是誰?”

薛放嘀咕了聲,把他的手臂推開,忙著向樓下趕來。

青年皺眉,雙臂抱在胸前,重又看向樓下。

薛放三步並做兩步到了一樓,顧不上理會廖小猷,望著楊儀道:“你怎麽在這裏?”

他不喜歡俞星臣護著她的姿態,忙去握楊儀的手。

楊儀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把手撤回:“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樓上幾個圍觀的武官、以及那十四看到這裏,不由都露出不可置信的震驚之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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