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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三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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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住嘴巴,長相廝守◎

楊儀上前查看,幸虧小甘跟小連兩個只是暈倒在地,看著像是被點了穴道。並無大礙。

她回頭問黎淵:“那人到底是誰?”

黎淵道:“他早年修道,只是行事亦正亦邪,所以有個諢號,叫做‘顛道士’。不過提起他的師弟,你總不會陌生。”

楊儀疑惑:“什麽師弟?”

黎淵默默地:“就是烏山公。”

隔了這麽久,聽見這個名字楊儀還是抖了抖:“是他?”

想到烏山公弄蛇,此人弄蟲,卻反而更上一層。

怪不得,原來是師兄弟。

楊儀略略緊張:“這個人怎麽會在京內?他方才說的那些話……難道他會對十七不利?”

黎淵道:“據我所知,他們師兄弟不合,而他顯然也沒有重提舊事之意,唯獨他方才警告的話不能輕視,你該盡快提醒薛放適可而止。這顛道士可很不好惹,惹瘋了他,無法收場。”

楊儀想到他方才拿出的那個玉佩,明明是在俞星臣那裏,怎麽竟落在他的手中,是俞星臣給他的,還是他用什麽手段弄來的。

聽他的口吻“聰明的人知道怎麽做”,倒像是俞星臣這個聰明人做出了選擇。

可既然這顛道士故意把玉給她看,那就說明他不叫薛放碰的,十有八九乃是永慶公主的案子。

一想到這其中的重大幹系,卻也不能跟黎淵說了。

楊儀勉強按捺,心裏打定主意,明兒一定要盡快告訴薛放。

黎淵見她眼神閃爍,心裏想誰簡直無需多言。

他轉過身,冷冷地說:“這次我只是因為擔心那道士對你不利才來的,以後再也不來了。”

楊儀莫名:“嗯?”

才說了一個字,黎淵縱身一躍,竟已經跳出窗戶,很快消失不見。

楊儀沒想到他說惱就惱,走的叫人猝不及防,卻也哭笑不得,呆了會兒,只好先去把兩個丫頭弄醒。

這幾日,楊甯不在府內,顧蓧也不在。

兩個人卻在顧府那邊。

而楊登白天應酬了一整天,晚上卻也急匆匆地去了顧家。

原來這些日子,楊甯不知怎麽病倒了,據說也是受了風寒之類,只是病癥很是兇險,連日來都沒大見好。

次日,薛放來至巡檢司。

才下車,門口士兵便忙道喜。

“你們的耳朵倒是長。”薛放笑道:“改天請你們喝酒。”

大家紛紛道謝。

一路向內,但凡是跟他有點交情的,都來寒暄,都知道了扈遠侯府跟楊家要結兒女親家,而十七爺,也將跟之前常來巡檢司的那位楊侍醫定親了。

這雖然在眾人而言有點意外,可細想想,又覺著……有種說不出的般配。

薛放回到內廳,下意識地往俞星臣的公事房探了一頭,見房門關著,才想起來他已經去了海州。

他搖頭轉身,就見老關跟小梅也都滿面含笑:“恭喜十七爺好事將近。”

“好說,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酒。”

薛放說了這句,忖度:“我有一件要緊的事情,你們兩個進來。”

老關跟小梅兩人到了裏屋,薛放道:“把門關上。”

等掩了門,老關問道:“十七爺,有什麽事?要這樣機密。”

“當然是非同小可,事關性命的,”薛放在桌子後坐了,說道:“俞巡檢走的好快,不然他留下來我也有個可以商議的人,不過走就走了,我自己辦也成,就是先前茍七被殺之事。”

“這……”老關遲疑:“十七爺,此人不是被那不知名的古怪蟲子咬死的麽?”

小梅也說道:“是啊,那蟲兒還是楊侍醫找出來的呢,不然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十七爺還因此白挨了一頓打。”

薛放道:“你們以為那蟲子滿地都是?我如今懷疑這是南邊的蠱蟲,是有人豢養,故意放出來讓它咬死茍七的。”

小梅跟老關對視,各自驚疑。小梅道:“可什麽人……要害一個死囚呢?”

老關也說道:“是啊,這好似很犯不著。”

薛放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但偏偏他就死了,既然他死了,那就必定有個犯得著的理由。”

兩個人一想,無言以對。老關道:“十七爺……想怎麽辦?”

薛放道:“我要查出這個人是誰。”

“茍七死了,如今只有一只蟲子,還不知死活,要怎麽查呢?”小梅問道。

薛放道:“所謂事在人為,如今我有一個懷疑目標,只是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們兩個算是我的心腹了……但此事非同小可,弄的不好,就真的要掉腦袋。”

老關一驚,小梅也忐忑。薛放道:“所以我先問你們兩個,你們怕不怕,要是怕,現在說出來,還有機會全身而退。”

老關眼帶猶疑,小梅也覺棘手,小心地問:“十七爺,您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十七爺,”老關卻先出了聲:“我、我這把年紀了,只在巡檢司混個穩妥的差使,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真的是那有風險的……請十七爺恕我……”

薛放道:“哦,這也情有可原。你不想參與,就可以走了。”

老關猶豫地看看小梅,道:“十七爺,我多嘴說一句話,如果真的是您說的那麽兇險,不如別去管這些事。如今您也正要定親了,何苦呢……咱們本分的差事還做不完,何必又……”

“知道了。”

薛放一擺手,老關只得退出。

小梅吃驚地看著他走開:“你……”又回頭看薛放:“十七爺你看他,怎麽說走就走?”

薛放道:“你呢?”

小梅笑道:“老關是個聰明的,我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該避開兇險,可是我若也抽手,那十七爺豈不是沒左右手了?”

薛放揚眉:“你倒是不怕受牽連?”

小梅道:“自從跟了十七爺,就沒想過那些事。就是不曉得您有什麽線索?”

薛放笑著向著他一招手。

小梅走到桌邊,薛放同他低語了幾句,小梅驚訝:“當真?”

薛放道:“只要拿到那個東西,就能證實我的猜測。但是這件事是機密,千萬不能走漏任何風聲。”

小梅連連點頭。

等小梅出門之後,薛放卻又讓屠竹把老關叫了來。

老關見小梅已經不在:“十七爺,有什麽吩咐?”

薛放道:“你倒是個謹慎之人,我還沒張口,你就先退了。只不過,有一件事還得你親自去辦。”

老關便問何事,薛放道:“俞巡檢離開之前,留了一樣要緊的東西給我,就放在城南的七星客棧掌櫃手裏,你去取來。”

老關問道:“不知什麽東西?”還想問問薛放為何不親自去取,又覺著不該多嘴。

薛放道:“他神神秘秘的,只說是至關重要之物,叫別人去我不放心,我又暫時不能騎馬,想來想去也就你可靠了。你就去吧,好好地拿了回來給我,也別告訴任何人。”

老關只得答應,叫了兩個心腹跟著,出了巡檢司。

一個時辰之後,小梅先回來了,滿頭大汗,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給了薛放。

薛放接了過來,反覆打量:“你沒拆開看吧。”

小梅擦汗:“哪裏敢,十七爺吩咐過的。”

才說著,老關也自外進來,見小梅在這裏,有些疑惑,上前從懷中亦取出一個信封給了薛放:“十七爺。”

薛放把信封看了看:“行了,你走吧。”

老關疑惑地望著他:“十七爺……”讓他自費力把東西拿回來,也不著急看?這麽輕描淡寫的?

薛放仍淡淡地:“去吧,這兒沒你的事了。”

房內只剩下了薛放跟小梅兩人。

方才小梅望著老關給的那一個信封,臉色不太妙。

薛放把兩個信封拿起來,在手中轉來轉去,小梅的目光也忍不住隨之轉動。

終於,薛放道:“我真的不願相信,原來是你。”

小梅驚:“十七爺……”

薛放道:“你必定疑惑,為什麽我還叫老關也去取了個差不多一樣的東西回來?”

小梅咽了口唾沫:“這、這我確實不知。十七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薛放道:“因為我就是想用這一招試一試,你們兩個裏有沒有吃力扒外的。”

小梅囁嚅:“可、可我……”

“你打開過這個信封。”薛放把他拿回來的那一封撿出來:“你以為我不知道麽?我因為要故意試你,才在這信封口上點了一點墨跡,你必定是為不破壞封皮,就用熱水之汽把信封熏開了,可你沒想到,上面的墨跡也會隨之暈散。”

小梅臉色突變。

薛放又晃了晃旁邊那封:“這是老關取回來的,就好好的。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小梅額頭上冒汗:“十七爺……十七爺明察,沒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薛放道:“別跟我狡辯,那天晚上我叫你去看看楊佑維有沒有事,而只有你近過他的身,我本來不想懷疑你,所以才用這一招試探。你果然上當!”

小梅出身市井,有些花招之類,他都熟悉,比如先前在小巷子,搜檢美娘房間的時候,他很容易就能找到美娘藏匿的東西,諸如此類的細節。

薛放原本還覺著他很機靈,堪用。

可從楊佑維“錯”拿了袖子裏的藥那時候,薛放就開始懷疑接近過楊佑維的小梅。

他相信楊佑維並不是真的弄錯了毒藥跟良藥,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最不可能的解釋,那個靠近他的人把藥調了包。

而對於小梅來說,趁著楊佑維神不守舍的時候迅速調換兩包藥的那種手法,並不是難事。

此時小梅咬了咬牙:“我、我只是一時好奇……才鬥膽打開的,十七爺,我真冤枉。”

薛放道:“你不是好奇這麽簡單,你應該是想給你那主子看看,是不是俞星臣洩露了他的機密。”

小梅有點慌張,眼神閃爍:“十七爺……”

薛放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調換了那藥,為什麽還要用那吃腦子的蠱蟲?或者,你也不知道他們還有蠱蟲是不是?”

小梅知道他已經認定了自己反叛。

這會兒再狡辯也無濟於事。

他只能沈默。

薛放道:“你不會以為閉嘴不說就完事兒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只要把這件事往上一說,你別想再在巡檢司立足!而且也別想全身而退!”

小梅額角有汗珠滾落,他終於說道:“十七爺,您先前說的那句話,其實在理。”

“哪句。”

“這件事情是掉腦袋的,還是適可而止。”

薛放冷笑:“你這不像是勸說,倒像是威脅。”

小梅仰頭望著他,懇切地道:“十七爺,我哪裏敢威脅您,說實話,原本我也確實有點兒看不慣您,可這陣子跟您相處……我承認,我服了。可是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尤其是我們這種小人物。頭頂上的人交代你做什麽,難道你敢抗命?哦……十七爺當然敢,但我們不是十七爺,沒那種能耐,也沒那個膽氣……總要活下去,就算茍茍且且,也要活著……”

薛放的手指撫過底下的信封表皮,似聽非聽。

“十七爺必定看不起我這麽說,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滿是私心,”小梅苦笑:“可是您看老關,這一把年紀了,從他進巡檢司到現在,跟他一起進來的,至少也是葛副隊他們那個級別,可他還是這樣……幸虧他是京城土著,家裏還有點祖產,好歹過得去,但是我呢?我是外地進來的,家裏還有母親……弟弟妹妹,都靠著我、你知道我們的薪俸微薄……我若不盡力周旋,想破腦袋,這一幫子人都要餓死……十七爺、我……”

他有點說不下去,只死死地低了頭。

薛放聽到這裏,喉頭動了動:“你走吧。”

小梅一楞:“十七爺……”

“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薛放走到桌前,把那兩封信一起撕了,說道:“回頭我會跟葛副隊說,給我換個人,你不用跟著我了。”

小梅上前一步,著急:“十七爺!”

薛放道:“別啰嗦,你既然要養家,跟著我過於不便,遲早晚會把你卷入奇兇異險裏,到那時候就晚了。”

小梅原本只認定他是厭棄自己的背叛跟小人,沒想到他是這個意思,眼睛驀地紅了。

薛放垂眸:“只是,你再怎麽臟了手都好,可別全昧了良心,你畢竟還有弟弟妹妹,別把他們都教壞了!那你才真該死!”

小梅忍了又忍,終於眉峰一皺,淚便湧了出來。

他跪在地上:“十七爺!我錯了!”

薛放道:“我今兒高興,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壞我的興致,出去!”

小梅忍住淚,磕了兩個頭,起身退出。

楊儀本來想一大早就先找薛放,誰知夏綺那邊兒又急找她。

她本以為是夏綺有個什麽,趕到夏府,英荷接了進去,悄悄地給她道喜,說道:“儀姑娘放心,我們姑娘跟小爺都好著呢,只是有兩句要跟您說。”

夏綺已經恢覆了七七八八,臉色竟反而比生產前還好,這般體質,看的楊儀羨慕不已。

夏綺叫她坐:“我本來能夠下地了,他們非要叫我坐足一個月,這老規矩,倒也沒法子。”

楊儀笑道:“這自然是正理。月子裏得好好保養,千萬不可逞強。”

夏綺無奈,又道:“聽說你終於跟薛家十七郎定了?”

楊儀抿唇。

夏綺打量她的笑容:“想不到你這性子,也能如此。”

楊儀疑惑:“什麽?”

“別瞞我,你必定早就對他心有所屬了,兩家才能這麽快定下來。”

楊儀安靜地垂首:“是。”

夏綺驚訝地看著她,笑道:“那十七我原先見過幾次,常常跟十九一起玩兒的,到他外放乃至回京,見的反而極少,能得你如此青睞,可見真真出類拔萃。”

楊儀咳嗽:“綺姐姐,你叫我來只是說他?”

夏綺定神:“差點忘了,我有兩件事,第一,是十九去了海州,他雖然從小也在外頭歷練,但卻是第一次出遠差,我有些不放心,你常常往巡檢司去,跟十七郎又……給我打聽著可好?”

楊儀心頭一沈,想到了那場海州之禍。

她鄭重點頭:“好。”

夏綺道:“這第二件事,就是……”她擡頭,門口的英荷便退了出去。夏綺道:“那天我攔住公主的車輦,你可知緣故。”

楊儀不敢說英荷告訴過了自己兩句,只道:“說起這個,我又不得不說,姐姐太冒險了。不管為了什麽,你跟孩子才最重要。”

夏綺搖頭:“要你有個長短,我一輩子不得心安。”她思忖了會兒:“當初是因為你在趙家的事,又給我看診,極好,我們家裏跟駙馬家中又有些交情,據說公主有些身上不適,我娘就把你推薦了過去,我起初也沒多想,後來……”

後來永慶公主雖在服楊儀所調的藥,且也極好,但有一次,卻問陳夫人,是否告訴了楊儀自己的身份,以及楊儀是否知道之類。

陳夫人自然否認,又疑惑公主為何這樣問。

永慶公主道:“她可是翻看過我母妃的病案,才擬出的這個方子,夫人不覺著這太過巧合了麽?只擔心她把給本宮看診的事情,又當作一件病案跟人亂說……”

陳夫人驚心,趕忙寬慰,又說楊儀不是那樣的人。

後來陳夫人就把此事告訴了夏綺,夏綺聽後大為不爽,覺著公主不該如此,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公主這樣,竟是懷疑楊儀之意,而他們皇家的人……若是疑心暗鬼,那些手段……

那天夏綺聽說永慶公主進宮,便命人去查看,聽說公主把楊儀帶走,這才不顧孕身飛奔而至。

夏綺說完後道:“我跟母親都十分後悔,原本不該叫你參與此事,竟似給你招惹了災禍。不過你放心,經過上次,公主應該不會再為難你。”

楊儀卻心裏清楚,公主要為難自己可不僅僅是因為病癥隱私。

奶娘抱了那嬰兒出來,不過短短幾日,這孩子竟比先前胖了少許,臉色更是紅潤起來,楊儀在旁呆呆看著,恍然出神,只是夏綺叫她抱孩子,楊儀卻一再推辭。

這日,直到下午出太醫院,楊儀才總算得空。

若按照先前的做法,她早就直奔巡檢司,不過如今大家都知道她跟薛放要定親,倒是不好再公然前往尋他。

於是在巡檢司街角停車,只叫了個小廝過去找屠竹,讓屠竹帶話,把薛放叫出來。

一刻鐘不到,便見薛放大步出門,左右一看,往街頭而來。

輕輕地一按車轅,薛放縱身躍上,進了車廂裏。

馬車轉頭,卻往南街而去,到了一處僻靜地方,小甘對楊儀道:“姑娘,我要去尋兩樣藥,你可要多等我一會兒。”

當下,小甘便拉著屠竹一起去了,那車夫自也去喝茶。

車內,薛放握住她的手:“怎麽來找我,也不進去?”

“這會兒再進去怕不方便。”

薛放想起自己早上來的時候那一連聲的恭喜,果然不便,不由笑道:“這可糟了,怎麽定了親反而不方便見面了。”

楊儀沒心情說笑:“十七,我問你一件事,那塊……你在小巷子搜出來的玉佩呢?”

“在俞星臣手裏啊。”

“有沒有可能,他給了別人?”

“不可能吧,這塊玉牽連極大,他連馮旅帥都不曾告訴。”

楊儀躊躇:“那你現在可還在查這案子不查了?”

薛放道:“這玉主人的事,我自然還要再查。”

“為何?”

“我本來不想再理,可是他們動到你的頭上……楊佑維就罷了,那永慶公主是什麽意思,那天夏綺攔著車駕又是什麽意思?”

楊儀沒想到他竟然察覺了不妥,心裏感喟,面上卻道:“那、不過是公主跟我閑話,夏姐姐有事,才攔住了。”

薛放端詳她的臉色:“俞星臣說那玉是永慶公主的,你是在夏家給公主看了病,你又說公主的病是隱私,我想,那病的起因只怕跟這玉佩的丟失脫不了幹系,你雖然一心給人家看診,但對公主而言,興許也是怪你窺探了她的隱秘,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著你必定知道了她的醜……”

楊儀心驚膽戰,薛放聰明起來簡直叫人害怕。

趕忙捂住了他的嘴。

“她既然覺著你知道了那件事,豈會容你?”薛放卻握住她的手:“管她是什麽公主,我原本還覺著若她真糟了茍七的戕害,也怪可憐,可她要真那麽狠毒,甚至想對你下手……”

楊儀攔著:“你聽我說,原先公主可能確實……但夏姐姐那一攔路,公主已經明白了。她要敢對我如何,夏姐姐也不會善罷甘休。你要還追查下去,反而把這些人又都攪到其中了。十七,聽我的話好不好?咱們不查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薛放聽著她柔聲勸說,哪裏有不從的?唯有一點猶豫:“萬一她們狠毒心又起,想要害人呢?”

楊儀道:“我原先是不曉得緣故,現在已經知道了,自然會加倍的警覺,放心……我不會有事。”

車廂內外靜悄悄地,楊儀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小甘跟屠竹早不見了影子,遠處禦河蕩漾,柳絲隨風。

楊儀放下車簾,往薛放身旁靠了靠,溫聲道:“我只覺著……我從未經歷過的好事正在一一發生,跟你定親,開藥鋪子給人看病……我從未覺著這樣喜歡過,只想跟你好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薛放把她抱住,歡喜的身上發抖:“我也想跟你好好的。一輩子。”他不由俯身低頭,在她額頭上吻落:“一輩子都不夠。下輩子……生生世世的要纏著你。”

楊儀糾正:“不是纏著,是、長相廝守。”

他堵住了嘴:“對……”斷斷續續:“就……是、長相……廝守。”

十七郎親了兩下,意猶未盡,正要變本加厲,目光卻往車廂外一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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