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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三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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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盤托出,還想親你◎

薛放怕楊儀太久不吃東西,自然受不了,親自湊過來餵了她兩口。

楊儀從沒這麽吃過面,吸了吸,不禁發出響動,自己先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

“你自己吃吧。”吩咐了聲,她轉過頭。

正要擦擦嘴角的湯漬,薛放的手指卻先搶了過來。

楊儀往椅子後一靠,感覺他的指腹在唇角不輕不重的擦過。

正這會兒小連跟屠竹從門外走進來,楊儀整個人發僵。

薛放卻嘻嘻笑道:“多大個人了,吃東西還這樣不利索,好了,已經擦幹凈了。”

屠竹跟小連極有默契地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屠竹甚至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十七爺,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寅時了,已經安排了下榻處,還是讓儀姑娘先歇息罷?”

薛放捧著碗,又趕忙吃了兩口,他吃的極快,大半碗面已經吸進肚子裏,又喝了兩口湯。

聞言便含糊道:“說的是……再不睡天就亮了,你可經不起這折騰。”

楊儀望著他:“你呢?”

薛放道:“我先把你這一碗吃了,也去睡。”薛放將空碗放下,把楊儀那碗端起,又道:“這面還挺不錯,之前我也不知吃過多少回,怎麽沒做這口味的,是不是因為是俞星臣特意吩咐,廚子格外奉承?”

楊儀聽著他的話,略覺心驚:“以前沒做過?”

屠竹看她臉色不太對勁,忙道:“我們十七爺的口味跟俞大人不一樣,俞大人的口吻較為清淡,今兒晚上那廚子大概是特意按照俞大人喜歡做的。”

薛放哼道:“當然,他的官兒大一級,自是要按照他的意思。”

楊儀被他兩個這麽一說,心裏的那點不安稍微散開,但她身體雖然確實累了,心裏卻還存著事。

向著小連擺了擺手,小連只得後退到門邊。

楊儀望著薛放道:“十七……那個吳娘子被關在哪裏?”

“自然是女監。”

楊儀道:“錢三娘跟那王娘子……也還在嗎?”

“當然,”薛放一邊吃面一邊兒聽她說話,聽到這裏,嘴裏還叼著面條,心底靈光閃爍。

忙將那口面盡數吸吃了進去,十七郎匆忙問:“你、怎麽問這個?”

楊儀道:“方才俞巡檢一番推演,這吳娘子顯然是個極有心機的,堂審的話,怕她很難招認。”

“那也不要緊,不信她會受得了刑。”

“才出了茍七的事情,若不盡快給個交代,明兒我怕馮將軍他們又要為難你。”楊儀揉著眉心:“俞巡檢不知去找什麽……這裏,你看要不要安排一下,假如讓錢三娘、王娘子她們跟吳娘子碰面……”

這種法子,薛放當初在羈縻州的時候也曾用過,自是熟悉。

當即把沒吃完的面碗放下:“只怕那吳氏仍是鐵板一塊。”

楊儀道:“她被俞巡檢跟你審問了半天,只怕也正勞累,鐵人也有打盹的時候。此刻半夜三更,肝經心經運行,一經挑動,情緒最難自控,正是時候。”

錢三娘雖有苦衷,殺夫案卻是板上釘釘。

至於王娘子,雖跟她無關,但畢竟是一面之詞,兇手未曾拿住,加上她的婆母也虎視眈眈,故而也在牢中。

今日拿住茍七,本可以將她釋放,只是天色已晚,只得明日行事。

歷來雖有女犯,但到底比男人要少的多,所以巡檢司的女監並不很大,也沒有幾個女犯。

之前錢三娘因呆了兩日,已經跟王娘子互通了消息,隱約知道了她也是受害之人。

不過這種事情自然不便宣之於口,所以雖然心中對彼此都懷有一份感同身受的痛惜之情,倒也不好多說什麽。

而後是美娘,她大呼冤枉,痛罵茍七。

兩個人從旁聽著,才知道原來真兇已經被拿住,今日又領了自己丟失的物件,悲怒交加。

直到晚間,三個女人翻來覆去,終於入睡,卻聽見牢門響動,又有人被送了進來。

起初因為困頓,所以並沒有很在意,模模糊糊看了眼,不太懂。

又過半晌,聽到一聲響動,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你今日,為何在堂上誣陷薛參將。”

這聲音極為柔和,王娘子立刻先聽了出來,她頓時起身往外打量:“楊侍醫?您、您怎麽來了?”

楊儀向著她擺了擺手,只看著面前的吳娘子。

吳氏原先躺在木板上,此刻轉過身來看向她,忽然道:“你跟那個官爺是一對兒?”

楊儀心中一驚。

吳氏勾了勾唇:“我就知道。你這會兒來,莫非是給那小相好兒找場子的?”

她先前在家裏被帶出門,當時因為楊儀身著官袍,她還沒看出楊儀是個女子,只覺著薛放那格外護著的站姿有些奇怪,可很快她醒悟過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楊侍醫。

楊儀不曉得她怎麽看出來的,也並沒有因為她輕狂的口吻生氣:“我只是不解罷了,誣陷他,對你有什麽好處?”

吳娘子道:“當然沒有好處,所以我不是誣陷。”

這時侯,王娘子因為好奇,睡意全無,只顧呆呆地望著。而在她旁邊的錢三娘,因為聽了動靜,也正起身,甚至稍遠點的美娘也被驚動,眼睛不睜地嘀咕了聲:“半夜三更的誰還不消停呢。”

楊儀只看著吳娘子:“先前,俞巡檢跟我說了你的身世,倒也十分可憐。吳銷夫婦確實不該那麽對你,尤其是那個吳銷,他既然始亂終棄,更加不該回頭就對他的妻子說你的不是,這種男人,實在可恨。”

吳娘子眼神閃爍:“哼,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套我。”她重新轉過身背對著楊儀,似乎不理不睬睡了過去。

此刻王娘子忍不住問道:“楊侍醫,她、她也是……被禍害的嗎?”

楊儀揣著手,輕輕搖頭。

王娘子疑惑:“那她、是犯了什麽王法的?”

楊儀道:“具體如何我也難說,只是俞巡檢如今懷疑,她就是跟那惡徒茍七勾結行兇的人。”

這一句話,把三個女人都驚的睡意全無。

“什麽?”是美娘先叫了起來:“她就是茍七那個殺千刀的同夥?臭/婊/子,你滾出來給老娘看看你是幾個腦袋,跟那囚攮的幹那種掉頭買賣,卻叫老娘頂罪!”

美娘叫嚷著,撲在欄桿上:“來人,把我放出去,我要把她撕爛了!”

錢三娘則滿面震驚:“楊侍醫,你、你說的是真的?怎麽……跟那個歹人一起的,會是個、是個女人嗎?”

王娘子也駭然說:“這不、不可能!楊侍醫,是不是俞巡檢十七爺他們弄錯了?別錯怪了好人。那歹人明明是個男的!”

楊儀回頭:“那人不是蒙著臉麽?你怎知道是男女?”

“他、他穿著男裝……不不,”王娘子搖搖頭:“幹那種惡事的怎麽可能會是女人?不對!一定是弄錯了!”

錢三娘卻沒有出聲,她只是驚愕地瞪大眼睛看向對面:“她是誰?是哪家的?叫什麽?”

楊儀道:“想必你聽說過,這是南鑼巷裏王大夫的妻子……”

“吳家妹子?”錢三娘的聲音都變了,“是你?真的是你?”

王娘子也呆了,她尋思了會兒,喃喃道:“王大夫、王大夫……對了,我聽夫君說過一次,曾經跟他一起喝過酒的。”

錢三娘的聲音已經變得淒厲:“吳家妹妹,如果是你你就回過頭來看看我,我不相信,是他們弄錯了是不是?你怎麽會是……那個大惡人!”

她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見吳娘子沒出聲,錢三娘又道:“你忘了?那天我跟你哥哥去找王大夫,我還特意帶了帶了一對耳珰給你……你當時還想留我們吃飯……怎麽可能是你?你不會幹這種事的是不是?吳家妹子……”

吳娘子總算出了聲:“是,你是給了我那個,可是你們走後,姓王的把耳珰拿了去,你猜他說什麽?”

當時王大夫將那對銀質的耳珰拿在手中,冷笑道:“一對耳珰就想換一頓飯,真是打的好算盤,我才不留他們呢……再說,自己弄得妖妖嬈嬈的不夠,還想來帶壞你?我告訴你,你趁早兒別學她,黃友興就是因為被色所迷,跟她幹太多了傷了精元,這才來求子嗣的,真不要臉!”

後來那對耳珰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總之落入了王大夫手裏的東西,再叫他吐出來就難了。

如果能從他手裏摳出一個銅板,當初吳娘子也不至於得忍受屈辱回吳家去借錢。

錢三娘聽吳娘子說話的語氣不對,呆住。

王娘子卻問:“楊侍醫說的是不是真的,那天晚上的那個惡賊是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你告訴我們……我想也不可能吧,同為女人,怎麽能幹出那麽惡毒、惡毒的行徑……”

吳娘子哼了聲,重新睡倒。

美娘聽到這裏,試探道:“你們說的王大夫,是不是個幹癟瘦臉,山羊胡子的人?又似鐵公雞般一毛不拔的人?”

錢三娘道:“怎麽你認得他?”

美娘說道:“我雖然沒接待過,但巷子裏別的姊妹招呼過,隱約聽說是個大夫,□□小的可憐,偏偏難搞,每次姐妹要裝半天,不過人還算過的去,有次還給了一雙蓮子樣兒的銀耳珰。”

錢三娘一驚:“蓮子式樣的?”

吳娘子也震了震,睜開眼睛。

美娘冷哼道:“是嘛,就是他,他還說家裏的那個沒滋沒味,是條死魚,這耳珰她不配戴之類的,還說要把那姊妹弄進家裏做小妾,他走後我們大笑了一場,真是什麽樣兒的癩蛤蟆都有,就他那樣還想納妾,到了他家裏只怕還要賣身幫他掙錢,可憐他那老婆也不知過的什麽樣的日子……”

錢三娘望著吳娘子的方向,王娘子也怔怔地。

楊儀思忖道:“原來這位王大夫……把省下來的錢都送到小巷子裏去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美娘卻道:“餵,那女的,你就是姓王的老婆?你既然是他老婆,怎麽會跟茍七勾搭一起?”

錢三娘幽幽地:“她姓吳,你說呢?”

美娘一驚:“原來也是吳家的……喲!上回吳家李二過去找我,說茍七跟他們家一個表親勾勾搭搭的,難不成是你?好哇,怪道你跟他一起去殺人,原來真是你這臭不要臉的!”

錢三娘跟王娘子重又窒息。

王娘子直勾勾看著那邊:“那天晚上那個持刀殺了我夫君的,就是你嗎?”

錢三娘道:“茍七那賊脅迫我的時候,也是你在旁邊看著?你……你這賤婦,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害我!”

王娘子又哭又氣:“我更是根本都沒見過你,你為何要這樣!你、你不要裝死,給我說句話!不然我做鬼都放不過你!”

楊儀說見吳娘子仍是背對著此處,一動不動,便道:“俞巡檢的意思是,原先她也是受害者,是被茍七所玷辱了,加上吳銷夫婦的壓迫,王大夫又不是個良人,所以她極為嫉妒那些恩愛夫妻……她其實也是個可憐人,畢竟她一向所遇非人,心生嫉恨也是有的……”

錢三娘直了眼睛,怒道:“就為了這個?就因為你自己嫁了那種不成樣子的男人,你就見不得別人好了?你這惡毒心腸的女人!虧我還覺著你可憐,早知道還買什麽耳珰,不如直接給妓/女!”

王娘子也道:“我們沒有招惹到你眼睛裏去,你為什麽要禍害我們夫妻!好歹要有個理由……”她又氣又急,說不下去。

美娘在旁邊道:“呸,她這種貨色連妓都不如呢!我們畢竟堂堂正正地,可沒禍害過人命!哪裏有這婊/子一半兒惡毒!”

吳娘子聽到這裏,翻身坐起。

她走到囚牢旁邊,看向外間三人。

“你們說夠了沒有?”冷冷地,吳娘子道:“你們恩愛,得意,現在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樣跟我被關在這裏?你們的丈夫呢?恩公呢?”

三人都驚住。

吳娘子看向錢三娘:“我一看到你跟黃友興那副假模假式的樣子就惡心,那男人還假惺惺的體貼著,在人跟前裝出一副夫妻恩愛的樣子,我只是稍微試了試,果不其然,他要真的在意你,肯叫你跟別的男人幹那種事?到最後你救了他,他卻反而覺著你臟了……你說值不值得?”

她又看向王娘子,滿臉不屑:“至於你,姓王的只跟方煒喝過一次酒,回家就讚他娶了個秀外慧中的賢德老婆,我倒要看看你多賢德,果真夠好的,願意為了方煒像是狗一樣下賤,醜態百出的,我想起來就好笑。”

王娘子聽到這樣毒辣的話,搖搖欲墜,快要昏厥過去。

美娘也目瞪口呆道:“還真的是你?你這女人簡直……”

吳娘子卻又看向楊儀:“你不就是想聽這些麽?”

楊儀沈默。

吳娘子冷道:“我知道進了這裏,未必還能出去……只是你告訴那個姓俞的官兒,他,還有那個十七爺,到他們遇到這種情形的時候,未必就比黃友興方煒他們強。男人都是一個樣兒的靠不住!”

楊儀道:“你以為你把人都看透了?”

吳娘子向著錢三娘跟王娘子示意:“不然呢?你瞧瞧她們,哪個得了好兒。當然,楊侍醫,各位姐姐妹妹,你們別誤會,我剛才說的都是瞎編了,畢竟我怎麽會是那種惡人呢?我不過是知道俞大人他們願意聽我這麽說,所以我就順勢編一個出來罷了。”

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幸虧有欄桿在,不然這會兒三個人會活撕了她。

楊儀揣著手,卻忽然道:“除了他們幾位,還有其他人呢。”

“嗯?”吳娘子雙眼瞇起。

楊儀道:“那些雖然被你跟茍七禍害,依舊忍受艱辛,互相扶持互相安慰,好好過著日子的人呢?”

吳娘子抿了抿唇。

楊儀說道:“遭逢大難,夫妻兩個受不了,反目成仇的,和離的,尋了短見的,自然是有,可是那些經過了這件事後,仍舊不離不棄、情比金堅的夫妻呢?是有的吧,非但是有,而且很多。你當然心知肚明。”

吳娘子不語,只是緊緊地盯著她。

楊儀道:“劫後餘生,更知道彼此的可貴,那是你再嫉妒,再禍害,也無法摧毀的深情,真正的患難夫妻之情。甚至就算是死在你手中的方煒,他臨死之前也是想要維護王娘子,還有自縊的雲娘,蘇有旺那樣病弱一個人,也還是要盡量護著她,他們夫妻都是為了彼此,性命都願意舍棄的人,豈是你這種卑微陰暗之人能夠嫉妒、破壞、取笑得了的?你一輩子也不會懂那種可貴之情,因為你這種人就不配得到那樣的真情真心相對,你確實是……最可憐可悲的那個。”

吳娘子似乎想反駁,卻無法出聲。

對面王娘子跌坐在欄桿旁,放聲哭了起來,嘴裏念的卻是“夫君”。

楊儀走到王娘子身旁,將她扶起來:“不必傷感,也不要再尋死,你跟方煒夫妻一場,彼此的情分是任何外力都破壞不了的,好好地記著他,好好地活下去。別叫那些惡人打倒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隔壁主簿拿著筆跡新鮮的記錄,匆匆往外。

此刻,寅時將至,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將要過去了。

楊儀邁步出門,清晨的風吹過,突然暈了暈。

薛放眼疾手快將她扶住:“那牢房裏的氣味哪裏是好聞的,你非要進去……”

楊儀道:“這種事情,得一個女人在裏頭,你若在內,她們反而不會這樣、開口,如今總算……她說的那些話,總能派上用場。明日給俞巡檢、還有馮老將軍,咳……”她難以禁受,咳嗽起來。

薛放索性將她抱起。

楊儀捂著嘴忍著咳:“幹什麽……”

“我連俞星臣都抱過,怕什麽?”薛放大步流星,將楊儀抱回房中:“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你做的夠多了。”

把楊儀送進臥房,借著燭光看她清瘦的臉,薛放一時舍不得離開,輕輕地摸著她的臉頰:“楊儀……”

楊儀靠在床邊:“怎麽了?”

“我想……抱你……”

楊儀一怔,旋即張開雙臂將他擁住,她先前也有過這種念頭。

薛放喉頭動了下:“還想親你。”

楊儀歪頭,看了他片刻,終於小心靠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薛放舔了舔唇,竟有點靦腆:“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

“我哪天對你不好了?”

薛放將手抄過她的肋下,把楊儀擁住:“哪天都好。就是因為這樣好,讓我總是朝思暮想的……”

楊儀聽著這滾燙的話,不由低下頭。

薛放的手又開始數她的脊骨:“總想著,快把你娶進門,就踏實了。”

楊儀一顫:“十七……”

“嗯?”薛放垂眸:“每次我說到這個,你就好像……好像我戳到什麽了不得的、難道你還有什麽話是不能跟我說的?你又不是不喜歡我,為什麽每次我一說,你就不自在?”

楊儀感覺他的掌心貼在自己背上,熱熱地溫度滲透進來。

“十七,”楊儀低垂著頭,心怦怦地跳:“我、我的身子不好。”

“這還用你說?我又不傻。”

“你不懂我的意思。”楊儀轉開頭,如果這會兒有個地洞,她會跳下去。

薛放回答:“那就解釋給我聽,讓我懂。”

“你……”楊儀道:“你是喜歡孩子的。而我的身子、未必能夠……”

薛放聽到說自己“喜歡孩子”,莫名,又聽她說下半句:“在說什麽?”

楊儀用了點力氣將他推開,深深吸氣:“我於子嗣之上,未必順利,說句不好聽的,我未必能……一家三口。你、可明白了?”她的淚都要湧出來了。

先前楊儀聽聞付逍腿傷,本也是想借老先生的嘴,跟薛放透露幾分,畢竟付逍算是薛放的長輩,自然會為了他好,而長輩們最在意的,就是小輩們的子嗣問題。

當初付逍在第一次見到楊儀的時候,就評點過,說她身體太過單弱。

而先前扈遠侯也給出了相似評價。

假如付逍答應替楊儀點破此事,而薛放聽了付逍“直言相告”,從此放棄了她,那就免了她自己開口的難堪了。

雖然楊儀刻意地不願意想這個可能。

她只是不想瞞著薛放,不想……在以後的某天裏,他後知後覺知道此事,或者會“責怪”或者“嫌棄”她。

誰知還沒來得及說,扈遠侯薛搵到了。

如今到底還是免不了她自己難堪!

薛放確實聽明白了。

他盯著楊儀,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話說:

mua,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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