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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二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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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微服,兇手兩人◎

兩個宮女跟宮中的教養嬤嬤跟在紫敏郡主身後,到了端王的書房。

“王叔,”紫敏跑進來,“你在忙什麽?”

端王擡頭笑道:“怎麽了,是不是這裏沒好玩兒的?讓你發悶了。”

紫敏說道:“前兒太後還說,王叔早該娶個王妃了,人多了自然有趣。”

端王殿下道:“我在問你,你反而說起我來了。”

“這是為了王叔好嘛,”紫敏趴在他桌前,撥了撥他桌上的麒麟紙鎮:“只不知會是哪家的姑娘這麽有福氣。”

端王一笑:“小紫敏這麽著急,總不會是也想叫太後給你弄個小郡馬吧。”

紫敏跳起來:“王叔!”

端王殿下不忍十分逗她,就只道:“你要覺著悶,就叫人帶你在府內各處逛逛,實在不成,就先回宮吧。我說這裏沒好玩兒的,你只不聽非得跟著來。”

紫敏眼珠轉動,陪笑說道:“王叔,你叫人帶我出去出去走走罷?”

“出去?這是什麽話,”端王大為驚訝:“又如何使得,就算帶你到我這裏,太後跟皇後娘娘還不很放心,哪裏再叫你到外頭去?若有個什麽,我可無法交代。”

紫敏道:“王叔,我就在街上走走……我、我也換男裝,就像是楊侍醫一樣好不好?不會有礙的。”

端王愕然,繼而笑道:“我以為你今兒怎麽非得跟我出來,原來是生出了這個念頭?胡鬧,你是郡主,身份尊貴,怎麽能扮什麽男裝?趁早把這念頭打消了。”

端王殿下說完,叫了人來:“帶郡主到府裏各處走走。”

紫敏郡主撅著嘴,不太高興。

端王呵呵一笑,揮手叫人帶她去了。

不料又過了兩刻鐘,馮管事來報說:“王爺,郡主娘娘不知哪裏換了一套男人的衣裳,偷偷摸摸的想出門,被發現攔住,正發脾氣呢。”

端王倒吸冷氣,只得起身前去查看。

紫敏郡主打扮的像是個身量未足的小太監,本來打算從王府角門跑出去。

誰知端王暗中吩咐過,叫格外盯著她些,門口還沒到,就被捉了正著。

端王望著郡主的男裝,這只要不是個瞎子,就能看出是個女孩兒。

他啼笑皆非:“你這是弄什麽?信不信我把你這樣弄回宮裏,看太後跟皇後娘娘怎麽說。”

誰知紫敏竟不怕恐嚇,反而道:“你不叫我出去,我就跟太後說是你叫我換的衣裳。”

端王睜了睜眼睛,哈哈:“好啊,你這丫頭從哪裏學的?知道要挾人了?”

紫敏郡主卻也知道硬的不行,於是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王叔,我真的很想出去玩兒。你陪我吧?”

端王給她搖晃的發暈,只能推開她道:“好了好了,還不住手?”

其實端王時常也會換了便服,到外頭走動。比如上次去南音樓,就是聽人說起來了一班不錯的彈唱,所以去聽個新鮮的,誰知新鮮沒聽見,反看了好戲。

此刻見紫敏沒一刻安穩,倒也可憐這丫頭整天都在宮內,從小到大竟沒見識過外頭的情形,又見她如此迫切,心一軟,竟答應了。

然而此時,端王還不知道紫敏郡主真正的用意,她哪裏是想出去看熱鬧。

只是正要出門,有人來報,說是戶部度支司員外郎顧懷恩求見。

端王揚了揚眉。

這顧懷恩,正是顧家的二爺,顧朝宗之弟,只是他不在漕司之上,卻在戶部當差,乃是從六品的度支員外郎,雖官職不大,但度支司可是個極要緊的地方,負責掌管統計國之財賦用度,調理支配等等。

端王聞言便叫傳進來,郡主大為不樂,王爺安慰道:“你稍等片刻,給王叔一刻鐘會客的時間。”

紫敏道:“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哦。”

端王笑著擺擺手。

不多會兒,顧懷恩入內拜見,端王早知道他是了楊甯的事情而來,畢竟這會兒顧家應該已經弄明白,經過南音樓裏那一場,只怕這姻緣是做不成了。

顧懷恩行禮之後,道:“下官實在無顏前來面見王爺,先前才聽聞外甥女貪玩惹禍的事,家父本想親自登門致歉,可偏偏近來身體欠安,聽說此事後又氣病了,只得叫我前來向王爺致歉。”

端王淡淡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不必再提了。”

“是。”顧懷恩忙欠身答應,又道:“不過,還是得告知王爺,此事著實是個誤會,當時是趙禦史喝醉誤入了外甥女的房中,幸好未鑄成大錯,王爺……”

這句話,是在說趙世並未得逞,而試探端王能不能假裝沒看見,依舊接納楊甯。

端王臉色一冷,垂眸道:“都說了不必提了。”

簡單的一句話,加這幅神情口吻,顧懷恩立刻知道,已經沒有機會。

他頓了頓:“出了這種事情,顧家也是面上無光,也不怪王爺動怒,只能說是顧家無福,不得伺候王爺左右了。”

端王看了眼身旁的張管事跟謝詹士,道:“本王自然深知顧漕司的功勞能耐,這種兒女小事,一笑了之即可,何況此乃私事,自不當影響大局。”

說了這句,端王道:“本王且還有事。就不多說了。”

顧懷恩心頭寒沈,只能先行告退。

一直侍立端王身旁的謝詹士笑微微道:“顧大人請。”

兩人出了廳,顧懷恩抓住機會,忙問:“詹士,王爺可是動怒了?”

謝詹士道:“大人這不是明知故問麽?就算是平常男人,見了自己的未婚妻子跟人那樣……也忍不住的,何況王爺?王爺如今這般,已經是極有涵養的了。”

“是,我並無別的意思,只是……”顧懷恩盯著謝詹士:“沒有挽回的餘地?”

謝詹士呵呵了兩聲:“這個嘛,我哪裏敢忖度王爺的意思?”

他是王爺身邊的人,手段玲瓏,跟朝中上下官員都有些交際。

上次端王因為要給顧漕司面子,才特意派他去巡檢司當面質詢俞星臣。

正是因為派他去,他知道如何處置事情,拿得準輕重緩急。

顧懷恩同他也有些交際,當著王爺不敢開的口,自然可以向他說。

“謝兄,這會兒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顧懷恩半帶懇求地:“咱們是什麽交情?你可忍心不提點提點?”

謝詹士擰眉,片刻嘖了聲:“罷了,這個問我做什麽?原先定了楊家三姑娘,自然是她品貌皆上,其他的京內高門閨秀、乃至顧家本家的幾個女孩子都不能及她,可偏偏她的‘品’如今夠不著了。據聞昨日事發之後,還把顧家的一位姑娘打的很不像樣?”

他故意提到“顧家本家女孩子”,顧懷恩心頭一動。

可還來不及細想,聽到最後一句就忙道:“這、這也系誤會,不過是舍妹性情向來急躁,以為甯兒受了委屈,愛女心切才……”

謝詹士只笑問道:“沒打出個好歹來吧?”

“這倒沒有,將養兩日就好了。”

謝詹士點頭:“那也罷了,要因為這種小事再禍及無辜,那可就不好說了。”

顧懷恩聽他特意問打的如何,覺著有點奇怪。

此刻兩人已經出了王府,謝詹士別的不提,拱手道別。

顧懷恩走了兩步,不放心:“謝兄……”

謝詹士回頭。

目光相對,顧懷恩欲言又止,笑道:“這些日子戶部事忙,我也不得閑,明日休沐,不知謝兄可賞光,咱們聚一聚?”

謝詹士忖度:“明日的話……這樣吧,若能赴約,今日我派人跟顧大人說一聲,若無人去,則是不能了。”

送了顧懷恩,謝詹士回王府,跟馮管事交代了幾句。

此刻紫敏已經按捺不住,拉著端王往外走。

端王看見馮管事的眼神,一笑,對紫敏道:“你這丫頭,在宮內明明乖巧的很,怎麽到了我這兒就翻天了呢,回頭看我不跟太後告訴去。”

當即大家便裝出府,端王叫人領著,往極熱鬧的南大街去逛。

紫敏畢竟不常出門,果真被那琳瑯滿目、光怪陸離的熱鬧看的目眩神迷,見了什麽都覺著新奇,一路買了好些東西,叫隨從們拿著。

只是她雖是男裝,但畢竟是個嬌俏小女孩子的樣子,說話的聲音都不改,所到之處引來無數異樣眼神,若不是端王跟眾人圍在左右,自然會生出事端。

眼見日影漸高,端王有些乏累,也怕有事,便道:“該回府了。”

不料紫敏興致不減:“王叔,再逛逛吧……還沒玩兒夠呢。”

端王啼笑皆非。

小郡主的眼睛忽閃著,突然道:“王叔,從這裏往前去,是不是就是巡檢司了?”

端王殿下很意外:“嗯?這……好像是吧。你怎麽知道?”

紫敏道:“我聽人說起過,王叔,既然距離不遠,我們去巡檢司看看可好?”

端王起初沒覺出什麽來,聽到這裏總算嗅到不對:“這可奇了,好好地要去巡檢司做什麽?那可不是個好玩兒的地方。”

郡主道:“聽說巡檢司專門辦一些棘手的案子,我也想見識見識。”

“見識?”端王啞然:“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哪裏能見那些……若真見了好的,只怕你以後都睡不著覺了。”

“為什麽?”

“這還用說麽?那裏關押的都是些窮兇極惡的人,驗房裏躺著的屍首也多……總之,你若看了自然是嚇得噩夢連連。”端王想要把她嚇退。

“我、我不怕,”郡主挺胸道:“之前楊侍醫不是也常來的,她還、還……看到人的腦子的樣子。”

端王殿下皺眉,回頭看那跟著郡主的宮女,怎麽宮內的人連這些話也敢讓郡主知道。

“這麽說,你想去巡檢司,是因為楊侍醫?”端王好奇地問。

紫敏郡主忙點頭:“是啊。”

端王殿下盯著她,總覺著她藏掖著什麽。

正在思忖,身邊的馮管事突然靠近:“王爺,方才我好像看見了……”

端王聽見那個詞在耳畔響起,忙轉頭:“在哪兒?”

馮管事擡頭示意前方路口:“一閃就不見了。”

端王疑惑:“沒看錯?按理說他不至於出來的。”心裏卻知道馮管事不至於看錯,端王想了想:“派兩個精細人,到護國寺看看情形。”

巡檢司。

早上方家娘子醒來,人果真比昨日要清醒好些,見了楊佑維進內,也不再如之前那樣抗拒。

楊佑維為她號脈,又看過傷,經過昨兒楊儀一番料理,傷口的腫已經消了下去,只要別碰動,不日就能愈合。

楊大爺出門將方娘子的情形告訴了薛放俞星臣,於是開廳審訊。

從一大早,巡檢司門口就聚攏了幾個人,其中就有方家的那個婆子,之前把方家娘子打傷的,方煒之母。

他們都是來問案情審訊如何的。方母尤其心切,想起自己的兒子,便一陣哭號,想到方娘子,就一番亂罵,恨不得她立刻死了。

俞星臣聞聽,索性叫人把他們都帶了進內,在外旁聽。

方家娘子雖然已經恢覆了神智,卻一語不發,跪在堂下,如泥胎木塑。

外頭那婆子一看見她,已經忍不住開始咒罵,卻給差人喝止。

俞星臣跟薛放對視了一眼,道:“王氏,你只管從實招來,昨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丈夫是被你所殺,亦或者是被外人所害?”

這王娘子還未開口,方母先叫起來:“大人,明明就是她殺害的我兒,怎麽問什麽外人?”

俞星臣淡淡道:“掌嘴。”

一個衙役過去,立刻給了老婆子一記耳光。

俞星臣道:“這是懲戒,還敢咆哮公堂,先打十棍。”

方母捂著臉,縮了脖子不敢出聲。

薛放在旁邊盯著俞星臣:這姓俞的真是不可貌相,簡直的人狠話不多。

俞星臣則盯著方家娘子:“你雖然心懷死志,只是,你莫非想要你夫君含冤而死、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還是說你跟那為非作歹的真兇有什麽勾連,你想要維護那兇手?”

這話太過誅心。王娘子擡頭,淒厲地叫道:“我沒有!”

俞星臣道:“這麽說,真有那個兇手?”

薛十七郎撇了撇嘴。

門外的人呆了呆,發出一陣低低的議論之聲。

王娘子的嘴唇顫動,轉頭向外看了眼,仿佛畏懼。

冷不防耳畔一聲銳響,原來是俞星臣敲了一下驚堂木。

外間的聲音偃旗息鼓,王娘子嚇得一震。

坐在旁邊的薛放正在動腦,冷不防也給俞星臣嚇的一哆嗦。

他不由瞪向俞巡檢,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興許是有這種嚇人的癮頭。

俞星臣卻目不斜視:“王氏,還不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你莫要以為昨日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豈不知本官也早就窺知端倪,比如你頸間的淺痕跡是從何而來?”

方家娘子捂住脖頸,眼神驚慌。

薛放卻像是想到什麽,自己也揉了揉脖子,臉帶笑意。

俞星臣覺著他的動作礙眼,斜睨過去。

當望見薛放頸間那些眼熟的痕跡之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剎那間,居然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問的是什麽。

手捏著那塊驚堂木,越來越緊,指骨都泛了白。

於那山窮水盡無法可想之時,俞星臣重又將驚堂木舉起,狠拍落下。

“啪!”四座皆驚。

果真,薛放跟著又是一抖。

少年臉上的笑變成帶著疑惑的惱意,他望著俞星臣:這人果然是有癮頭。

俞星臣的心神也在這一響之中重新回歸。

他擡眸看向婦人:“被眾人發現之時你為何衣衫不整,昨日楊侍醫來給你看診的時候,你叫嚷的救你夫君,又是何意!若還不從實招認,你就是有心袒護那兇手,本官將按照案犯同謀來判決!”

方家娘子先是給他震的魂不附體,又聽他果真察覺自己的隱秘,聽著聽著淚就掉了下來。

她捂住臉,說道:“我不是什麽同謀,我也恨那個人,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他害死了我夫君,他明明說過,只要我答應了……他就不會……可我明明已經按照他說的做了,他還是……”

說到最後,她索性放聲大哭。

雖然這幾句頗有空缺,但已經跟昨日薛放陳獻楊儀幾個推算的差不多了。

門口的聲音又大了,方母吃驚地說道:“你這小賤婦,你果真還有奸/夫?”

俞星臣擡手。

差役把那婆子拽住就要去打板子,婆子大叫饒命。

方家娘子聞聲反而跪求道:“大人恕罪,婆母只是傷心過度,她年紀大了,禁不得棍棒。”

俞星臣道:“那你可願把事情來龍去脈如實供述。”

方家娘子抽泣:“大人饒了婆母,我願意說。只是……請大人……”

俞星臣看著她哀求的眼神,便明白了,遂對那婆子道:“王娘子替你求情,這十棍暫且記下。左右將他們屏退。”

門口清了場。方家娘子低著頭,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

原來前天晚上,他們夫妻早早地就歇息了,正熟睡之中,迷迷糊糊覺著寒意陣陣。

王氏睜開眼睛,竟發現身前站著一個蒙面的人。

她駭然之極,剛要叫,那人卻死死捂住她的嘴,他啞聲道:“要敢叫嚷,就先殺了你丈夫。”

王氏驚慌失措,才發現身邊的丈夫不見了。

蒙面人將她松開,王氏才發現原來方煒竟是跌坐在地上,在方煒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那人手中拿著一把雪亮的菜刀,正抵在方煒的脖子上。

俞星臣聽到這裏,心中驚疑,飛快瞥了眼薛放。

薛放本是隨意坐在椅子裏,此刻不由坐直了身子:什麽?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案子竟是兩個兇手?

這可真是峰回路轉。

連在屏風後頭旁聽的陳十九郎也驚動了,轉過身來看向堂下。

俞星臣重又問:“王氏,你沒有看錯,是兩個人?”

方家娘子含淚,嗚咽著說道:“大人,我怎麽會弄錯?他們確實是兩個人。”

作者有話說:

黑魚:公堂之上豈是你秀恩愛的地方!

17:嫉妒吧你就

黑魚:拉出去痛打

17:嘻~

鞠躬!感謝在2022-12-17 11:55:31~2022-12-17 18:3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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