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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二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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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蜜意,膝上纏綿◎

薛放抱著那只貓,縱身輕輕躍下。

楊儀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又細打量他,見他面色略靦腆,懷中還抱著二房的那只獅子貓,不由又氣又笑。

薛放察覺她看自己懷中的貓,這才醒悟,忙俯身將那獅子貓放在地上。

白貓轉頭看了看兩人,“喵”地叫了聲,便跳到旁邊的欄桿上,蹲在上頭,也不走。

楊儀看了看貓,又看向薛放臉上,這會兒廊下黑漆漆的,只有點月光,一時也難看清。

她嘆了口氣:“……跟我進來。”

薛放自覺楊儀手中有一根線牽著自己一樣,放輕了腳步跟著她走到裏間。

楊儀怕他驚動了外頭的丫鬟們,便停下步子。

回身握住他的手,領著向自己房中走去。

屋內沒有點燈,薛放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卻居然大膽,探臂在楊儀握著自己的那只手上輕輕地摸了摸。

楊儀察覺,低低斥道:“規矩些。”

話雖如此,還是拉他到了房中,又去找了火折子,點了蠟燭。

燈光在室內散開,兩個人的臉都在彼此眼前清晰起來,薛放才看清楊儀散著頭發,青絲垂在腰畔,看著比平日更多了幾許清柔可喜。

楊儀捧著燭湊近薛放,細看他臉上的傷痕:“有沒有敷藥?”

薛放道:“這點小傷不打緊。”

楊儀問:“是那貓兒抓的?”

薛放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才是明白人,那些傻子、還有今日皇上,說什麽是女人抓的,哪個女人這樣膽大?”

“胡說。”楊儀聽他公然這麽說皇帝,忙制止了。

她把蠟燭放下,自己去床邊,打開搭帕,翻翻找找,找出了幾顆藥丸,回來道:“吃了吧。”

薛放接在手裏,也不問是什麽,便放進嘴裏吃了下去。

楊儀倒了一杯水給他,又把他的傷細看了會兒:“這貓兒四處亂跑,還好二奶奶養的精細,沒叫它去捉什麽老鼠,不然就難說了。以後切記小心些。”

薛放端起杯子喝水,眼睛四處亂瞧:“你怎麽還沒睡?”

楊儀道:“我沒問你,你倒問我……你在房頂上幹什麽?”

薛放不想直接把看到那神秘人的事情告訴楊儀,恐怕嚇到她,於是道:“我、我是因今日在宮內見到了,不放心,所以想過來看看,不料見屋內沒了燈火,以為睡著了……”

楊儀問:“那,昨夜呢?”

薛放一驚:“啊?”

楊儀問:“還有前夜。是不是都是你?”

薛放深深吸氣:“你、你怎麽知道?”

“果然是你。”楊儀擰眉:“你來做什麽?你……別告訴我是在房頂上一整宿的。”

這兩天她總是不得安穩,總覺著心裏發慌。

本來不敢確信,可今日宮內禦前相見,險象環生,楊儀知道以薛放的脾氣絕不可能不來相見。

之前又聽見了貓兒叫,這才試著出門,誰知果真猜中了。

而且他來了不是一宿。

薛放抓了抓頭。

楊儀死死地盯著他,見他沒答,心頭嗖地一陣輕顫。

在外餐風露宿的一宿?雖然是夏天,在那屋頂上也夠人受的了。

“你……”楊儀一時動氣,忍不住咳嗽起來,又怕驚動了小甘跟小連,便捂著唇竭力忍著,這一忍,眼角就濕潤了。

薛放忙道:“你別生氣,我是有緣故的。”

楊儀回身找了一塊兒帕子,悶悶地咳嗽了一陣,又翻出一顆止咳的天門冬丸含了。

薛放倒也聰明,忙給她倒了杯水送過來。

楊儀喝了一口,啞聲道:“再有緣故,也不能這樣。”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你過來坐著。”

薛放只得到桌邊落座。

楊儀在他旁邊坐了,叫他伸手,替他將脈聽了聽,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她又咳了兩聲:“得虧你身子好,但就算這樣,也不能自己糟蹋自己……夜間的寒濕之氣最重,就算這會兒覺不出身來,等以後老了……”

說到“老了”,她猛然止住,飛快一尋思,便改口道:“總之不許再這樣了。”

薛放也正聽她諄諄教導,聽到說“老了”,不由也想到了一些“事”。

楊儀見他不言語,便輕輕地拍了他一下:“聽見了沒有?”

薛放忙道:“聽見了……”

楊儀只怕他是有口無心:“你方才說什麽緣故,天大的緣故,你不能找我說嗎?自己偷偷悄悄地躲在房頂上算什麽?”

“本來是想找的……又怕你生氣。”

“你這樣,我更生氣。”

薛放自然知道她擔心自己,忙陪笑欠身:“好,以後若是有事,我直接找你,行了吧?你要惱我就打兩下子,千萬別在心裏窩氣。”

楊儀望著他燈影下明亮爍爍的眼睛,以及腮上那幾道貓爪痕。

哪裏會真的跟他生氣,只是因為格外疼惜,恨他不知輕重,明明是個矜貴的身子,偏幹那樣沒深沒淺的事,萬一真的風露侵襲,弄出病來呢。

如今見薛放眉眼帶笑,好言好語的,她心裏的那點氣自然散開了。

“姐姐,”薛放把凳子往前挪了挪,跟她膝頭相抵:“我正要問你,你今日頭一次進宮裏,可怎麽樣?”

“都還妥當。”楊儀回答,又問他:“巡檢司那邊,子雲兄無礙了麽?”

“這件事總算塵埃落定,”薛放嘆了口氣,“就是一件可恨。”

“什麽?”

“我不知道俞星臣居然把你拉入其中,”提起這個,薛放皺眉不悅道:“還有斧頭,也不跟我說一聲,就替他傳話,真是膽子越來越大,要不是他今日回了府,我指定要打他一頓。”

楊儀忙道:“你千萬別為難他,斧頭都跟我說明了,我也知道這是……俞巡檢的意思,但我知道他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幫子雲兄。”

薛放道:“只為了幫他,就沒想過你會有危險?”

楊儀道:“放心,我心裏有數。今日的情形,我提前想過多少次了。”

斧頭一跟楊儀說起這件事,楊儀一聽是俞星臣的主意,就知道這個人從來不說白話,既然叫靈樞透露這個消息,必定有他的用意。

巡檢司那裏當然也知道,她今日要進宮向太後謝恩,自然還要給太後覆診。

而金釵石斛跟冬蟲夏草又是難得的補藥,又是隋子雲等待來的……楊儀把太後的病癥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俞星臣的用意。

薛放道:“總之,以後如果有類似的事,不許你聽他的話……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想把你陷進去。”

楊儀聽了這話只覺著刺心,脫口說道:“你要是粉身碎骨了,我還能幹站著無礙麽?”

薛放屏息,驀地向前:“你說什麽?”

楊儀往後一避:“沒說什麽。”

薛放的喉結滾了滾:“姐姐……”

楊儀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喑啞了幾分,她心裏一緊,低頭咳嗽了聲:“對了,那個、那個……銀針的事情。我還想問你。”

薛放已經有點心不在焉,竟毫無反應:“銀針?”

“就是……”楊儀道:“那個被殺死的侍從的頭上,真的有銀針嗎?”

薛放才想起來:“原來是這個,”他略微定神:“你自然也是不信的是不是?我跟你說實話,原本沒有,進了巡檢司後,就有了。”

楊儀愕然:“這是怎麽回事?”

“還能怎樣,不過,”薛放哼道:“你絕對想不到,是誰主張這麽做的。”

楊儀定睛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薛放望著她燈影下黑白分明的眸色,早覺怦然心動,身不由己地說道:“就是俞星臣了。是他的主意。”

“他?”楊儀不懂。

薛放舔了舔嘴唇,勉強地把俞星臣那一團計劃告訴了楊儀:“他說只有用這個法子,才能幹凈地把隋嬤嬤一行撈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那個朱弘串通的,朱弘竟然願意如此供述。”

說了這個,薛放道:“今日皇上問你的時候,可知我捏了一把汗。生怕你不知道,萬一說錯了話,那可也就滿盤皆輸。”

楊儀微笑:“我聽了,也覺著蹊蹺,不過我很快也想通了。何況銀針入腦的方式,後果如何的確千變萬化,不能一概而論,雖然俞巡檢的這個法子有點陰損,可確實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因為這沒有辦法驗證。”

薛放道:“我原本以為這個人雖然討厭,但畢竟還算是個正直的,沒想到也會玩這一套。”

楊儀點頭:“幸而他跟你是同僚,不是對頭……”

薛放哼道:“我才不怕他呢。我懶得跟他玩那些虛套,他要敢當我的對頭,我必定叫他後悔。”

楊儀不禁想到前世種種,便擡手在薛放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安撫,也像是在表示他說的對。

薛放反手將她握住:“我也還有一件事情。”

她的手軟軟地在他掌心裏,薛放輕輕地揉搓著,一時忘了開口。

楊儀忍了忍,催道:“說呀,什麽事。”

薛放才說:“狄小玉來了。”才說了一句,嗤地笑了。

楊儀正驚訝於狄大小姐竟然毫無預兆地來到京城,想要問他是怎麽來的,情形如何,突然見他笑,便道:“笑什麽呢?”

薛放道:“我只是想起了斧頭跟我說的話。”

“嗯?斧頭?”

薛放揉著楊儀的手,心裏卻陣陣地發癢:“斧頭跟我說,他們兩個原先在吵架,可吵著吵著,嘴巴就貼著嘴巴,像是開始用舌頭打架了。斧頭嚇得臉色都變了。”

“舌頭……打架?”楊儀還在想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吵的,喃喃重覆了這句,突然明白,頓時抽手遮住唇,低咳不止。

薛放掌心空空,說道:“你說怪不怪,他們兩個明明不對脾氣的,怎麽竟然、竟然就那樣了呢?”

楊儀不敢看他,別著臉向著燈影暗處:“誰知道……不過,有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許是他們的緣法到了。”

薛放道:“他們兩個冰火不容的,都能到了緣法,那我跟你呢?”

楊儀一驚:“說什麽?”

薛放握住她的手臂,眼巴巴地說道:“我也想……”

楊儀見他的眼神好像要燒起來,起身要走開。

冷不防薛放將她一拽。

楊儀站立不穩,往後一跌,給他順勢攬住,頓時跌坐在他的懷裏。

這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了個香餑餑,薛放如同八爪之魚,手腳並用,頓時將她困在懷中:“姐姐……”

楊儀低下頭。

薛放只用了三分力氣,便已經叫她動彈不得,她知道掙紮無用,就只低聲道:“別放肆。”

“我哪裏放肆了。”薛放的手扶在她的肩頭,掌心所至,突然想起昨夜驚鴻所見,“……我倒是想放肆。”

楊儀心驚:“旅帥……”

薛放道:“你怎麽還叫我這個。”

她不知怎麽開口:“你先放我下去。”

“不行,我好幾天沒抱了。”薛放厚顏無恥地說。

楊儀的臉已經盡紅了,不敢跟他正面相對。

不料薛放見她只管垂首,露出紅紅的耳垂,跟一抹後頸,他便垂首下去,在她的脖頸上輕輕地親了口。

楊儀猝不及防,猛然擡頭。

薛放的手摟住她的後頸,向著唇上親了過去。

斧頭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少年,不曉得隋子雲跟狄小玉是怎樣。

薛放起初聽得樂呵,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

他想起之前在巡檢司的那個吻,雖回味無窮,但……

至少……好像跟斧頭說的他們用舌頭打架的形容,差了些什麽。

他得試一試。

楊儀沒法掙脫,偏偏又因為受驚,檀口微張。

薛放不費吹灰之力,長驅直入。

楊儀只來得及悶哼了幾聲,但從嗓子裏被壓住的那些響動,聽著簡直如同嬌聲呢喃。

這是在幹什麽?

他當然不是在跟她打架,反而像是在廝磨,在共舞。

蠻橫不講理地糾纏住,發出水聲。

逼得她頭皮發麻,連喘氣都不能夠。

楊儀以為上回在巡檢司那次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他還能更進一步。

桌上的蠟燭似乎也難禁這滾滾熱潮,竟搖動了幾下。

兩個人擁抱的影子被照映在墻上,時而顫動,看著就仿佛不僅僅只是擁坐相親而已。

楊儀無意中瞥見,身上臉上更燒熱了幾分。

本來沒想要認真掙紮,因為知道掙不脫,可如今給薛放嚇了一跳,又看到那影子的荒唐,她本能地開始扭動。

不料偏是這麽一動,更加不可收拾。

薛放的身子微震,從喉頭發出一聲難耐的悶哼。

就在這要命的時候,外間有些動靜。

楊儀的眼睛睜大,聽見似乎是小甘起了。

“姑娘?”小甘打了個哈欠。

她因為知道楊儀常常起夜,起初並不在意,只是看裏頭一直有燈光,又反覆有些響動,便怕楊儀身上有個不妥,強撐著困意起來看看。

楊儀無法可想,她的一只手被薛放攥著,另一只被壓在底下,動彈不得,無奈之下,輕輕地咬了口。

薛放似乎覺著疼,戀戀不舍地頓住。

楊儀才得了空,僵麻的舌頭跟嘴唇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含糊說道:“沒、沒事,不用……起來。”

外間小甘好像遲疑:“可……”她似乎仍是想過來一探究竟。

楊儀好歹喘了口氣,有點慌張地看向桌上蠟燭。

薛放正盯著她的臉,見她神色變化,竟福至心靈。

當即薛放單手一彈,一點指風淩空所至,蠟燭頓時熄滅了。

外間小甘已經走到門口,見燭光熄了,自以為楊儀已經上了床,這才又轉身回去了。

室內沈默。

楊儀卻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黑暗掩住了臉上的紅,卻掩不住身上的熱。

兩人簇擁著,如同一塊炭。

楊儀還有些擔心小甘,盡量細聽外頭動靜,提心吊膽。

她希望十七郎把自己放下,但他顯然沒有這個意思,甚至……

悄然之中,有什麽東西碰著她,異常有力的。

楊儀轉頭,以為是他腰間的銙帶。

她不敢高聲,低低道:“你鬧夠了?”

偷偷舔了舔麻酥酥的唇,唇上濕漉漉地。

可因為楊儀的聲音過低,那一點惱意聽起來,就如同撒嬌般。

薛放松開她的手,松開她的脖頸,而用雙臂將她徹底環住。

哪裏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是一輩子不肯撒手。

楊儀感覺,薛放好像要把她碾碎。

她忍不住輕聲喝道:“十七!”

耳畔響起的,是少年有些重的喘。

楊儀微怔,突然感覺腰臀間的那條所謂的銙帶,似乎粗硬了幾分。

她畢竟也算是“見識”過的,總算反應過來:“你!”

黑暗中,薛放貼近。

“姐姐……”他開口,聲音潮潤而炙燙。

那的聲音仿佛在此刻變成了有形體的東西,鉆到她的耳朵裏去,進了心底:“別、動。”

楊儀確實沒敢再動。

她當然知道這種情形下,要還是繼續掙紮,最後只能一發不可收拾。

“你給我……消停些!”她惱羞成怒。

薛放黯然銷魂,半是委屈半是煎熬:“我沒想這樣,”他喘了口氣:“你不是會、會用針嗎,不然……”

“你還知道!”楊儀咬唇,以為他指的是上回巡檢司紮他指麻穴的事,“你要再不放開,我真的要用針了,這次不是紮你的手。”

黑暗中,薛放望見她閃閃的眸色:“我當然知道……”他甚至在她額頭上親了口,聞到她發端的幽香,“永錫那一次,你把我紮暈了。”

楊儀沒想到他還記得此事,虛張聲勢地說道:“那你還不松開?”

薛放貼近她的臉上:“我也想,但我沒辦法,我昨天晚上看見了……”

楊儀一抖:“你看見什麽了?”

她這細微的異動,引得薛放也跟著發顫。

“嗯……”他把原先想要守口如瓶的隱秘抖摟出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姐姐出浴的模樣……你還是、把我紮暈了吧。”

作者有話說:

17:我已經盡力在自控了!我也想做個正人君子!天地良心!

黑魚:呸!

哈~感謝在2022-12-13 11:23:08~2022-12-13 17:24: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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