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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最新加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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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我命,不得我幸◎

其實在俞星臣開口之前,俞鼐就已經是想請楊儀看診的意思了。

而俞星臣最是懂他這位大伯父,又見他忍著病痛,自然替他開了口。

俞鼎不由分說地訓斥了幾句,俞星臣不便還嘴,就只道:“伯父的病癥拖延了許久,兒子心裏也替伯父擔憂,又見他疼的那樣,就一時多嘴了。”

俞鼎面色不虞,訓斥道:“你最近行事有些張狂,不知是不是進了巡檢司的緣故……聽說那扈遠侯府的薛十七郎是個最不羈的人物,你多半是近墨者黑,好端端地,又請什麽楊家的女子去給屍首開顱,可知鬧得滿城風雨?”

俞鼎來回走了幾步,回頭看著俞星臣道:“你跟那女子可有接觸?”

“回父親,只是因為之前小聞公子病重,稟告了馮旅帥,才特請了她。我同她之間只有公文來往,一應開顱之事,都是她落筆記載詳細,下屬自取了交給我。”

俞星臣口中說著,心底出現的,卻是楊儀帶了秦仵作徒弟,那徒弟手中捧著托盤,白布蒙著,而她舉手想要打開。

“這還罷了,”俞鼎似乎有點欣慰:“我不願意背後議論別人的家事,只是楊太醫……這一房實在古怪,嫡女不像是嫡女,妾室不像是妾室。至於這位大小姐,興許她的醫術確實有之,可在外拋頭露面,為人看診,到底不是正經大家閨秀該有的舉止……”

俞星臣默默地聽著,卻又想起楊儀走到跟前——她指著面前的那些駭人圖樣,神態自若,侃侃而談。

正經?大家閨秀?那是什麽……

俞鼎見他低著頭仿佛在聆聽教誨,便又語重心長:“你不跟她接觸,倒也好,免得又無端生出些風言風語,對你豈有好處?可話雖如此,你更該規謹自省,謹慎守禮……比如方才就算你伯父有那個意思,倒也不用你主動說出來,你既然答應了要請她給你伯父看診,豈非又不免要跟她交際了?”

俞星臣心裏想起的,是楊儀在聽說宮內南衙出事,一邊咳嗽一邊去找藥丸。

他看著她傴僂著背哆嗦的像是風中樹葉,本想去給她捶背,卻到底只倒了一杯水,令他欣慰的是,楊儀竟喝了。

“我同你說的,你聽明白了沒有?”俞鼎似乎看出了俞星臣的神不守舍。

俞星臣垂首:“兒子聽見了,明日,只派一名下屬去請她就是……不過,她……跟兒子不太相識,十分生分,貿然相請,恐怕也未必就能請到。”

俞鼎聽見“不太相識,生分”,滿意地點頭:“就算請不到,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再說,這京城內名醫何止她一個,你伯父不過是因為她才給太後看了診,太醫院的林院首似乎多有讚譽之詞,才動了心罷了,我想,那林院首是個德高望重的,對於後輩又多有寬和扶持之意,應該是看在她是個女子,又略通醫術,還是出身太醫楊家,才格外讚許些,如此而已!難道一個幾十年經驗豐富的老院首,竟不如她?對了……她才幾歲來著?”

說到最後,俞鼎問俞星臣。

俞星臣道:“應該是十六歲,總之未到十七。”

“呵!”俞鼎果真輕笑了聲:“十六歲?剛及笄的女孩子……可見那些傳言都是不可信的。你能請到則罷了,請不到,也理應如此。世人都只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焉知不是‘得之我命,不得我幸’?很不必強求。”

俞星臣聽著他那句“得之我命,不得我幸”,恍惚答應。

正在這時,外頭腳步聲響,原來是俞星臣之母、徐夫人帶了幾個丫鬟來到。

進門看了他父子兩人的情形,徐夫人笑道:“我聽聞大老爺去了,以為已經好了,沒想到又過這半天,老爺又訓什麽話呢?”

俞鼎道:“沒什麽,已經說完了。”

徐夫人望著俞星臣,眼底含笑:“老爺見了他,只管訓斥,卻不知他在巡檢司裏忙的兩日都不曾著家,何其勞心勞力的,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也該給些好臉色才是。”

俞鼎道:“我也是怕他在外頭稍不註意,行差踏錯,落人話柄。”

徐夫人笑道:“縱然老爺訓斥的是,但老太太那裏也惦記著呢,還是快叫他過去行禮吧,老太太不睡也要等著。”

俞鼎忙道:“那還不快去。”

徐夫人拉著俞星臣的手,帶著他出了廳門,安撫道:“你父親說你什麽了?臉色怎麽不大好?別往心裏去,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要是在外頭做的不好,怎麽你大伯父總是讚你呢,乃至家裏那些清客相公,來往的各府大人,更不用我跟老太太出門應酬,所見的人哪個不說你好。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俞星臣道:“是。”

打起精神,跟徐夫人去給老太太請了安,略坐了片刻,才自回了房。

這幾日他也連軸轉,在巡檢司內一直忙碌,倒也不覺著怎樣,一旦回來,整個人松懈下來,坐在榻上,動也不想動。

丫鬟端了水進來,洗了腳:“三爺要沐浴麽?”

俞星臣實在懶怠動,但想到這兩日所做的事,心裏便過不去,只一點頭。

熱水裏泡著,靈樞便上上下下地給他擦洗,又給他按頭,一邊打量他的臉色變化。

俞星臣卻只閉著眼睛,聞著香胰的氣味,不知不覺,整個人恍惚睡了過去。

丫頭進來送洗頭的熱水跟皂莢湯,擦拭的一疊緞帕。

靈樞叫她們手腳放輕,別驚動了,他又怕俞星臣睡得久了,便快手快腳給他洗了頭,用帕子擦了個半幹,才及時將他喚醒。

可雖然擦拭了身上,頭發還沒有完全幹透,俞星臣並沒理會,直接上榻睡了。

這一夜,俞星臣仿佛又做了些零零散散的夢,醒來後,只覺著頭微微地沈重,昨夜夢見什麽,也一概不記得了。

靈樞進來伺候,看他臉色不太對,更衣之時,又覺著他的手滾燙,試著身上發熱。

“大人是不是身上不舒服?”靈樞忙問。

俞星臣扶了扶額:“無礙。今日事多。走吧。”

先前他已經打算妥當,今日巡檢司要審問隋子雲等人,必定忙的不可開交,還不知什麽時候完事。

而他答應了俞鼐要請楊儀,可楊儀並不是什麽招之則來的人,思來想去,還是得自己親自去一趟。

就算明知道有點兒上趕著“強人所難”,甚至於禮不合,那也只能如此了。

俞星臣來至楊府門口,下轎之時,略略頭暈。

靈樞忙將他扶住。

門房早向內稟報。此刻楊登正欲出門,聞言忙向外迎出來。

彼此相見,各自拱手行禮,俞星臣微笑道:“世叔見諒,來的冒昧了。”

楊登打量他臉色:“世侄這麽早……可是有事?咦,你的氣色……”他即刻看出了俞星臣的雙目微紅,臉色泛白,怕是不妥。

俞星臣哪裏顧得上自己怎樣:“不妨事,我今日來確實有個不情之請,想要勞煩儀姑娘。”

楊登愕然:“儀兒?是巡檢司又有什麽事?”

俞星臣道:“倒非如此,只是家伯父有腹痛的舊疾,昨日突然間跟我提起了儀姑娘,言外之意,多半是想請她看看,咳……”他將手攏著唇,壓下那聲咳嗽。

楊登這才明白,他望著俞星臣道:“俞尚書的癥狀,太醫院有好幾個太醫給看過,我也略知一二,先前不是好轉了麽?”

俞星臣道:“不過是時好時壞,我本不想勞煩儀姑娘,只是伯父他提了,您看?”

楊登躊躇片刻道:“世侄,你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說了。你既然開了口,我本該立刻就答應,可是儀兒……她並不是個我說什麽她就會做什麽的,而且最近家裏有點事……我怕她跟我逆反著。”

“哦?府裏什麽事?”俞星臣詫異。

楊登期期艾艾道:“是、是一點家事,你也知道,儀兒的母親亡故了,所以我想把她姨娘……”

他沒說完,俞星臣已經明白了,心底頓時想起昨兒晚上俞鼎對於楊登的評價。

不過這是人家家事,不便插嘴。

俞星臣只一笑:“這也是人之常情,想必儀姑娘也該明白。”

楊登說道:“她倒不曾怎樣,可我知道她心裏過不去。至於世侄說的這件事,我……”

俞星臣心中一轉:“世叔,若世叔許可,或者讓我親自跟儀姑娘說……興許好一些?”

楊登一怔,然後點頭道:“這倒也好。我讓人去叫她來。”

當即,楊登派了個小廝,讓去請姑娘出來。

那小廝趕忙往垂花門上去,請丫頭快快入內傳信。

一個小丫頭得信兒向裏奔去,走到半路,卻遇到了楊甯帶了冬兒去給老太太請安。

迎面見這丫頭匆匆地,冬兒便攔住了問道:“一大早你跑什麽?”

小丫頭說道:“三姑娘,外頭小廝來報說,俞家的三爺來了,有急事……”

楊甯唇角微動,卻不動聲色地:“什麽急事?”

小丫頭說道:“我也不曉得詳細,只是老爺讓快去請大小姐。”

楊甯的臉色陡然變了:“請……”

冬兒道:“是請大小姐?你沒聽錯?”

小丫頭不知如何,忙點頭:“是、是大小姐沒錯的。”

楊甯喝道:“滾!”

小丫頭嚇得變了臉色,退後一步,才又趕忙跑了。

先前俞星臣一大早登門,這件事,楊甯已經知道了。

俞星臣很少主動前來,突然間一反常態……楊甯心想,興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她都冷冷淡淡地,不曾跟他聯系的緣故。

所以他終於按捺不住了?哼,總算逼出一點心意來。

先前在屋內,青葉更是主動說道:“俞大人這次前來,也不知是為什麽……會不會是因為姑娘一直沒消息,他來探探情形?”

楊甯心裏也猜如此,面上卻淡淡道:“少胡說。他並非這樣輕狂的人。”

方才那小丫頭說什麽“急事”,楊甯跟自以為是沖自己了。

哪裏想到急轉而下,竟是為了楊儀?

她猝不及防,氣的竟失了態。

而楊儀那邊,昨夜她回來,去老太太跟前略晃了晃,便回了房。

她雖然也累得很,也還是洗了澡,兩個丫頭齊齊忙活,幫她把頭發都擦幹了,又喝了一碗寧神益氣湯,這才睡下。

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天忙的太過,這一覺,竟然難得安穩地睡了近兩個時辰,等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寅時。

早上起來,打了兩趟八段錦,又喝了一碗湯藥,精神尚好。

她心想著昨日在巡檢司畫的那些腦顱圖,竟都留在了那裏,以後也不知能不能再給她,萬一不給……

當下便叫小連取了紙筆,憑著記憶,一一地重新畫了出來。

正在苦思冥想,慢慢描繪,外頭報信的丫鬟到了,說是楊登請她去見客。

楊儀雖然詫異,卻不以為然。

小甘則忙問是哪一位客人清早登門,丫頭道:“是俞家的俞三爺。”

楊儀一聽,心中狐疑,第一念頭是巡檢司出了事!

難道是隋子雲如何……當下不敢耽擱,急急地忙出院門。

走不多時,依稀瞧見楊甯跟她的丫頭冬兒在廊下站著,正往這邊看。

楊儀雖看見了她,卻沒當回事。

倒是楊甯揚聲笑道:“姐姐可慢著些,橫豎那人等著你……飛不了的。你只顧著急,萬一磕磕絆絆傷著了,人家怕要心疼的。”

楊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過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由冷笑了聲。

她本來不想跟楊甯就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如何,但走了一步,忽地心頭一動。

楊儀回頭,望著楊甯道:“你……這是在吃醋了嗎?”

楊甯的臉色一變。

楊儀靜靜地打量了她片刻,呵地一笑,也沒有再等她說什麽話,直接走了。

來到廳外,還未入內,就見俞星臣跟楊登對坐著。

楊登方才剛給俞星臣診了脈,正自叮囑:“世侄,你這是外感風寒,如今癥狀雖輕,卻也不可輕視……”

楊儀一步進內,先忙問:“是不是子雲兄如何了?”

俞星臣楞怔。

楊儀直直地看著他,等他回答。

楊登在旁疑惑:“子雲兄?那是誰?”

俞星臣已經站了起來,此刻忙道:“是……是巡檢司一名病者,對了,儀姑娘,我今日來不是為公事,乃是有一點私事。”

楊儀楞住:“私事?”

“是俞家的大老爺,犯了腹痛,”楊登把“子雲兄”壓下,在旁幫著解釋道:“所以想請你過去幫忙看看。”

楊儀微睜雙眼,瞪著俞星臣看了半晌:“是為俞尚書的病癥?”

俞星臣道:“是,我伯父……也聽說了儀姑娘醫術超群,故而提起,叫我前來相請。”

楊儀張了張口,匪夷所思,她的聲音有點發澀:“是讓我給俞尚書看診,去你們府裏……?”

“正是如此。”

他們府裏……

俞府。

楊儀略覺暈眩,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她咽了口唾液,終於反應過來,冷靜下來:“不可能。”

說了這句話,楊儀看也不看俞星臣,轉身往外。

俞星臣一驚:“儀姑娘!”

連楊登也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麽直接回絕,一點情面不留,忙叫道:“儀兒!”

楊儀已經走到門口,她擡手扶住門框,回頭看向俞星臣。

四目相對,俞星臣看到她眼底閃閃爍爍,竟不知是水是火。

“儀姑娘……”他還想再說點什麽,心裏卻堵得慌。

“俞大人,”楊儀卻沒容他開口,道:“勞煩俞大人別再來找我,先前是公事,倒也罷了,若是私事,我一概不想理會。”

說完這句後,楊儀又對楊登道:“請父親送客吧。”

俞星臣走前兩步,跟楊登不約而同地到了廳門處。

他怔怔地望著楊儀遠去,頭一次不知所措。

楊登也呆住了,他覺著楊儀十分無禮,更覺著很對不住俞星臣,忙安撫道:“世侄,也不知道儀兒是……怎麽了,你且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楊登說完後,趕忙出門追了楊儀去了。

俞星臣靠在門口,也覺著一陣頭暈不適。

他低頭咳嗽了兩聲,瞬間,心底好像閃出好些昨夜夢中的片段……那是個女子,是個跟他、極為親密的女子,對他殷勤小意,關懷備至。

難道,難道是……

靈樞靠近扶著俞星臣:“大人,你好像真的不妥,不如趁機讓楊太醫給看看,開一副藥……”

正說到這裏,就聽到有人道:“三爺這是怎麽了?人家不理你,你就氣病了不成?”聲音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

俞星臣擡頭,驚見正是楊甯,緩緩地向著廳門口走來。

“三姑娘。”俞星臣用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唇邊,微微欠身。

楊甯望著他的臉色,卻也看出他好像的確有恙,眼底掠過一點訝異之色,楊甯進了廳內:“一大早的,你便上門求見我們大小姐,豈不知人家性情古怪著呢,閉門羹的滋味不好受吧。”

靈樞退後了一步。楊甯的丫頭冬兒也只站在外頭。

俞星臣回身望著楊甯,數日不見,她似乎也清減了:“伯父的病癥要緊,也無所謂什麽閉門羹的了。”

“俞尚書……”楊甯眼神微變,瞥著俞星臣:“是誰說要她給看的?是三哥哥提的?”

“是伯父自己的意思。”

“哦,”楊甯的口氣大不以為然,冷笑道:“原來尚書大人也聽聞了我們大小姐的名頭。竟真以為她是無所不能的了。”

楊甯當然知道——俞鼐貴為戶部尚書,乃是俞家當之無愧的大家長。

只可惜他身上有疾,纏綿了數年,請了不知多少大夫都不能痊愈,最終還是下世去了。

前世,俞鼐死的時候,楊儀已經進了俞家了。

但那時候的楊儀並沒有如今生這樣名頭轟動,俞鼐應該也沒想到一個現成的名醫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而且……就算俞尚書最後病死,也沒聽說楊儀做點什麽。

如今俞鼐竟然主動要請楊儀給他看診,真是……這山重水覆又一村,來的好像忒快了些。

俞星臣沒在意楊甯略帶嘲諷的口吻,只以為她是小女孩兒使性子。

本來沒打算跟她照面,既然“不期而遇”,俞星臣問道:“這些日子,三妹妹可好?”

他的稱呼仿佛也有些不同。楊甯轉身:“我好的很,想必俞大人也好著呢,整日請人去你的巡檢司,朝夕相處……”說到這裏,她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便忙打住了。

俞星臣道:“你是說儀姑娘?那不過是為了公事。”

“那今日呢,也是為了公事?”

俞星臣欲言又止,事實是俞鼐要請楊儀治病,楊甯是知道的,這句話不過強詞奪理,賭氣使性而已,倒也不用跟她爭辯對錯。

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感覺自己確實是在發熱。

楊甯卻思忖了會兒:“三哥哥,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既然擇日不如撞日,或者……”

俞星臣強打精神:“什麽事?你說。”

楊甯道:“先前,是我不懂事,貪玩了些,如今……三哥哥身邊既然有了人,我自然不便再跟你相見了。”

俞星臣莫名:“你、你說什麽?什麽身邊有人?”

楊甯道:“這還用我明說麽?你一大早地就親自來府裏追人,府中裏外都知道了。何況前些日子,她一直地往巡檢司去,呵……倒不用別人說嘴了。”

俞星臣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你說儀姑娘?這是……跟我說笑麽?”

“誰說笑了,”楊甯冷冷地:“三哥哥,我不願意跟人搶,既然你們已經這樣了,那當然就不用說了。以後……”

俞星臣無法按捺,他走到楊甯身旁,皺眉凝視著她:“你到底何意?我跟楊儀之間……”

楊甯淡淡道:“也許你自己尚未察覺,但你仔細想想,你真的對她一點兒情意都沒有?從羈縻州不遠千裏護送回來,又送丫頭,又關懷備至,甚至不惜為了她,在大通那裏跟顧家的人起沖突,又不避嫌疑地請她出入巡檢司,哼……這若是別的女子,只怕早就感動的以身相許了吧!”

俞星臣的眼睛微紅,那是因為體內的寒熱上升:“你……咳咳!”

他退後半步,攏著唇只是咳。

楊甯望著他,卻仍是狠心轉頭:“總之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之後楊甯拔腿就走,俞星臣跟著走了一步,但血往上沖,腦筋竄的很疼,那些模糊的影像在腦海之中亂竄亂舞,那個總對著自己笑意淺淺、柔情蜜意的女子是……

他本來以為,那是楊甯。

俞星臣後退兩步,幾乎跌倒,靈樞沖上前來將他扶住:“大人!”

作者有話說:

提問——十七的名字是薛放,字是“不約”,大家覺著這個“約”是什麽意思哇~

噔噔!

噔噔!

噔……

回答:這可不是約會之意哦,這是“約束”“制約”的約。

而“不約”,不被制約,不被束縛,一如他的性子~

ps看到好些有趣的留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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