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看著菲比的小嘴，怎麽都不舒服，他只要想想剛才有個混蛋曾當著他的面一親芳澤他就燃起一股想殺人的暴躁。

他抽過一邊的紙巾，對著菲比的嘴唇狠狠的擦拭著，他甚至想要俯下身含住菲比的雙唇，將別的男人留在上面的氣味都抹去代替上他的。

可是他做不到，他不敢。

“我沒事。”菲比推開用力擦著她的嘴的手，原來粉嫩的嘴唇因為對方過於大力，已經逐漸有發紅腫脹的趨勢了。

菲比想不通為什麽剛才羅伯特要說這樣的話，她瞇了瞇眼，可是下一刻，眼前本應該一片漆黑的畫面忽然一閃而過的朦朧，那朦朧的陰影裏，站著一個化成灰她都能準確認出來的男人。

她手一抖，還想看去，可是雙眼又再一次的恢覆黑暗，心裏卻無條件的生出了許多的疑問，薄紗撕開了一角，然後那原本就脆弱的掩飾，變得無力起來。

更何況這本來就不是一場處心積慮的欺騙，馬腳到處都是。

布魯斯正在處理菲比換下來的臟衣服，他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東西疊起來，都是他親手洗的，他不允許菲比貼身的衣物被別人碰過，不過一個大男人拿著女孩子穿過的小內內，老臉紅撲撲的清洗的時候，很明顯就是個變態。

“哎！”菲比喊了他一下。

布魯斯連忙把手上的東西放好，站到菲比面前。

菲比閉了閉眼，可是剛才看到的一瞬間似乎只是她的錯覺一樣，“你唱首歌給我聽聽。”

布魯斯皺了皺眉，顯然有些手足無措，這麽多日子都相安無事，為什麽菲比忽然開始讓他說話了？

良久的沈默，菲比忍不住了，她掀開被子，掙紮的要站起來爬下床，布魯斯下意識的伸手去扶著她，菲比下意識的拉著布魯斯的手，那是一雙粗糙而溫暖的大手。

每個手指頭上都有繭子，很明顯的就是一個男人的手，她竟然一直不知道。

菲比的手有些顫抖，這幾個月的蛛絲馬跡漸漸拼湊起來，從某個時候開始，這個看護就沒開過口了，他溫柔細心，很多不應該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菲比自己都不曾註意的喜好，他都知曉，每次照顧她的動作，都仿佛對這一件易碎的珍寶。

她早該想到的，這些恨死她的高譚市的人怎麽可能會善良的照顧她？

一定是他！他又想幹什麽？覺得愧疚？因為她現在瞎了可憐她？覺得都是他的錯？想認錯？

還是說他覺得不能讓最後的親人就這樣下去？還是他內心的聖光終於願意照耀到她身上了？後悔這樣棄她於不顧了？想補償她？

可是晚了！

早幹嘛去了？她給過他機會！讓他關心她，重新回到她身邊，哪怕是家人的身份，可是他自己選錯了，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再一次的機會的。

更何況菲比沒有打算給他另一個機會。

她已經瞎了，也許真的永遠都不會好了，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布魯斯.韋恩的同情單薄而廉價，他可以為了任何一個不相幹的人，穿上那一件黑色的戰袍，為那個人浴血奮戰。

可是那個人永遠不會是菲比。

她不需要這樣的同情，她不要這樣的感情，她卻是是脆弱的，但是她並不軟弱，一次次的被傷害，是因為她愛他，她曾無數次的渴望得到他的愛，可是現在她忽然就看開了，明白了，布魯斯.韋恩，大名鼎鼎的蝙蝠俠，能給她的只有那可憐的親情和廉價的同情。

他給不了和她給他一樣同等的愛情。

打從一開始，他們就站在不一樣的起點，他們之間的天平從未對稱過。

菲比緊緊的捏著布魯斯的手，明明應該是溫暖的動作，布魯斯卻隱約的感覺到了不安，他擔憂的望著菲比，可是菲比的臉埋在長發中，看不出她的神情，片刻，菲比松開他的手，故作輕松的笑了一下：“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聽你唱歌。”

然後，布魯斯眼睜睜的看著那柔軟纖細的小手從他的大掌中劃過，只留下一些柔軟酥癢的質感。

布魯斯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菲比，他總覺得菲比似乎知道了什麽，可是他又不能確定，如果菲比知道一直照顧她的人是他，應該馬上就把她趕出去了不是麽？怎麽會就像沒事發生一樣呢？

他雖然疑惑，但是還是習慣性的替菲比拉好被子，然後慢吞吞的去整理剛才的事。

菲比雙眼看不見的時候，聽力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她全心全力的去聆聽對方的動靜，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她閉上眼睛，腦海裏閃過的都是這幾個月的欺騙，這麽多的蛛絲馬跡，都在透露照顧她的人已經變了。

她卻遲遲不覺，究竟是不覺呢還是沒有想去承認呢？

也許是都有吧，她不敢相信布魯斯會日日夜夜的照顧她，在那個男人心裏排第一的不是應該是這個城市麽？又怎麽會變成她？

她蒙在被窩裏，眼角忍不住劃出眼淚，醫生讓她好好養著，當然囑咐她不要哭泣，可是這一次，無論多強的毅力和忍耐都無法阻止。

哭累了，她倒是睡著了。

布魯斯不安的看著菲比，他掩去了自己的呼吸和存在感，默默的站在離菲比十公分的地方看著她，他看到她哭泣，看到他的脆弱，她殘忍的眼淚狠狠的刺痛他的心。

也許菲比已經知道什麽了，他無數遍的這樣想著，可是終究不敢承認，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菲比不知道，她只是因為自己看不見而擔心。

可是那心頭緊緊相連的不安攪得他不得安寧，萬一呢？萬一！

他不敢想，他此刻只想卑微的陪在菲比身邊，無論是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還是隨便一個看護，只要能照顧到菲比就好。

他靜靜的凝視著她，她的一顰一笑都印刻在他的心上，他看著她壓抑著自己顫抖的哭泣，看著她疲憊的含淚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黑化之路快的很啊——

小醜那段不知道該從什麽切入點進去，哎——

要是直接寫黑暗騎士呢，當中的八年空白又填補進去，讓我斟酌一下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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