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看著溫和的笑著的布魯斯少爺，最終默默地嘆了口氣。

“您回來了？”

布魯斯點了點頭，時間帶走了他的脆弱，或者說，時間教會了他如何掩飾悲痛，他溫和的臉龐流露出一絲眷戀。

“菲比小姐，也許在公司忙，你知道，她接受了集團了。”阿福拿過布魯斯手上的一箱行李，獨自向上走去。

“老爺夫人的臥室現在是菲比小姐在住，如果你想住的話……”

聽到某個名字，他腳步微頓：“不，我住原來的房間就好……”原本還帶著少年的清冽，此刻卻透著成熟的滄桑。

也許這些年，布魯斯少爺也經歷了很多，這些年輕人，就是瞅著日子還長，可勁兒地折騰著。

唉。

布魯斯默默的躺在床上，幾年前他回來的時候，菲比還會親親熱熱的抱著他，還會親吻他，甜甜軟軟的嗓音呼喚著他哥哥。

可是時間似乎將他們兩人之間的聯系扯斷，那撕扯開來的毛邊讓人看著就心煩意亂。

他本想著也許幹脆就別回來了，沒有他的世界菲比會過得更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下定了決心再也不會牽扯到菲比的生活裏的他，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

他認為菲比現在過得很好，聽說她已經能夠在韋恩集團獨當一面，也聽說有一個體面的未婚夫，那個男人雖然是康尼的兒子，但是菲比要是願意的話，他也不會怎樣，他只想著回來看她一眼，只看一眼，明明看上去很幸福的妹妹，他卻百般不滿意，充滿了一種詭異的心態。

他默默的跟著他們，哪怕是賓利的速度，他也能用各種手段趕上去。

可是，他發現，原來，高譚市一直沒變，不，不是沒變，是變得更加無情，犯罪毫無遮攔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又一次。

這些罪犯一次次的將他最寶貴的東西奪走，如今，便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妹妹。

他救下了菲比，遮住了她的雙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他扛著被打暈的歹徒，還未走遠，聽見菲比哭泣的嗓音傳來，質問著他為什麽要救她。

他頓了頓，最終沒有停留，只是內心一瞬間的揪痛讓他呼吸不順。

她認出他了吧。

是啊，他們就剩下彼此了，還能認不出來麽？

菲比回到家的時候，碩大的宅子也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變得熱鬧一些。

“您回來了？”阿福仿佛和這所宅子活在一起一樣，每個角落都有他的存在。

“阿福爺爺。”菲比笑了笑，看著淡薄的笑容，總算是帶上了一絲溫度。“我餓了，我想吃蛋糕。”

“好的。”

菲比來到餐廳的時候回頭看著阿福，卻發現他若無其事的往裏走去。

“……”明明已經在心裏千百遍的告訴自己，緊告自己不要動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了，可是看到布魯斯的時候，菲比還是忍不住忘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布魯斯吃飯的動作也頓住了:“你…回來了。那個，吃了麽？”

刻意討好的笑容，古怪的諂媚眼神，一切看上去都……

糟糕極了。

菲比找了個裏布魯斯最遠的位子，如此，長桌的優勢第一次被發現得如此清楚，她沒有回答，甚至表面上的表示一點也沒有，連微頓的腳步都沒舍得留給布魯斯。

布魯斯尷尬的低著頭，千言萬語是沒有，但是他是真的想她，幾乎到變態的程度的想念。

可是她已經變了，甚至幾乎看不住原來那臃腫的樣子，額，當然，除了某些特別的地方。

布魯斯苦澀的笑了，當時做出那樣的事，他還有什麽臉面祈求得到原諒？

菲比靠在椅背上，手指輕擊桌面，仿佛時間對她而言是多麽多麽的寶貴，那輕微的敲擊聲快速而緊湊，布魯斯僵著身體，一不小心，刀叉劃過餐盤，發出尖銳的聲音。

“額…抱歉。”布魯斯有些難堪，他的手心裏緊張的都是汗，那輕柔的指甲敲擊桌面的聲音斷了斷，似乎表示她聽到了他說的話，這個認知讓布魯斯稍微放松了一些，送了口氣出去。

他搓了搓手，手心裏的汗被擦在餐巾上:“你知道嗎，我這幾年在外面經歷了很多，我去了很多地方哦！等你有空，我和你說說……”

“吱——”地一聲，菲比站起來，凳子劃過地板，她急匆匆的接過阿福手裏的蛋糕，聲音有些冷，幾乎聽不出曾經那軟綿綿甜膩膩的質感了:“我都說了，讓我請來的人做這些就行了，你想讓我的錢都在金庫裏發黴還是想讓國家政府把他們拿去買肉吃？”

說著，也沒等阿福說些什麽，就踩著高跟鞋走上樓去。

明明冷淡的聲音，卻還是讓布魯斯聽出一種溫柔的關心。

他苦澀的勾了勾嘴角，剛才腦海中想得討好的話語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仿佛只是增加自己難堪的砝碼，真是一個糟糕的晚餐，他摩擦著手中的銀質刀具，一個用力，那刀子便彎曲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被人無視的感覺，原來是這麽痛苦。

“我以為我……”

“少爺，甜點還要上嗎？”阿福笑了笑，眼裏一如既往的帶著恭親和溫和。

“不……”布魯斯還沒說完。阿福便將甜點放在布魯斯面前。

“這是菲比小姐這幾年的最愛，您可以試試。”阿福超布魯斯笑了笑，然後轉身走開。

白白嫩嫩的蛋糕看上去誘人之極，柔軟的如同白雲的奶油漂浮在綿密的蛋糕上，布魯斯的思緒閃了閃，回到了很久以前，菲比還是那個胖妹妹菲比，她的世界除了蛋糕就只有他。

女孩子本來就胖，腮部還被塞滿了奶油蛋糕，嘴角的奶油還因為主人毫不留心的進餐禮儀像胡子一樣的留在上面。

想著，布魯斯就忍不住勾勒出一張笑臉。

他拿起勺子對著看上去可愛至極的蛋糕狠狠挖了一口，“好甜！”布魯斯幾乎要將那蛋糕吐出來，那已經超過了人類可以承受的甜味的程度，奶油香味掩蓋不了已經幾乎發苦的甜味。

這竟然是菲比最愛的食物？

布魯斯默默的放下手裏的勺子，看著那照樣柔軟可愛的蛋糕，卻忽然失去了食欲，沒有任何理由的，這反常的蛋糕卻讓他心情沈了下來，冰冷無比。

也許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算了，最近期末考，忙完回來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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