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聽著布魯斯平緩的呼吸，順著他的身子摸到他手上的手槍，她僵了僵，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菲比忍不住想到，也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為了布魯斯，她願意。

手機上傳來微弱的光，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了，但是她的腦子卻毫不糊塗，甚至從來沒有哪一次如此清明的。

她輕輕地按下了“1”。

片刻後，“交易成功”的字樣再次出現在她的屏幕上，她緊緊地攥著手機，顫抖的按下刪除鍵，看著那一連串的短信被她從手機中刪除，一直到屏幕漸漸暗下去，她才慢慢放松下來。

右手緊握著布魯斯，因為睡著了，布魯斯的手有些松了，明明是睡著了，可是布魯斯更像是陷入了某種絕望的境地，菲比伸手揉開了他的眉眼，指尖傳來的溫度和觸感讓她忍不住臉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很愛很愛布魯斯了，無法放手，只能越抓越緊。

菲比捧著布魯斯的臉頰，虔誠而溫柔，指腹劃過他柔軟的嘴唇，那有些蒼白的嘴唇在菲比眼中看上去顯得非常誘人。

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好奇怪，她的身體也變得好奇怪，她就像一個嚴重的肌膚饑渴癥病人，可是唯一的解藥只有布魯斯，她渴望他的愛，渴望他的吻，更渴望他給與的溫暖。

菲比吻上布魯斯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舔過他有些蒼白幹裂的嘴唇，觸感卻是柔軟甜蜜，仿佛偷到了什麽一樣的心情反反覆覆的刺激著菲比的內心。

她忍不住舔了舔，又舔了舔，一直到布魯斯的嘴唇到處都是她濕漉漉的口水，她才有些失望的離開了那裏。她凝視著他，胸口傳來“咚咚”的響聲仿佛在提醒她剛才偷偷摸摸做的一切。

她的臉頰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感覺到布魯斯動了動，她整個人僵住，不敢動作，生怕布魯斯會醒過來，發現她卑微而骯臟的心願。

只是許久，布魯斯也沒有動作，她混亂的心跳才漸漸安穩下來，又一次輕輕地吻了吻布魯斯的嘴角，銜著一嘴甜蜜二苦澀的微笑躺回被窩。

緊抓著布魯斯的手，一直沒有放松過：“……只要是你的意願……”

只要是你的意願，赴湯蹈火，我都願意替你完成，只要是你的意願。

聽證會沒有因為托馬斯的去世改期，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托馬斯還活著。

大批的媒體記者蜂擁而至，似乎察覺到了布魯斯的緊張，菲比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這樣的場景，菲比面對的何止兩三次，她早就輕車熟路了。

“放松點哥哥，會沒事的！”菲比捏了捏布魯斯的手心。

布魯斯勉強的笑了，菲比不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想法，他的手心徐徐的冒汗，緊張的不是馬上要召開的聽證會，而是如何手刃仇人。

布魯斯伸出手，緩緩的揉了揉菲比的腦袋，柔軟的頭發從他之間劃過，恍惚間，他就忽然想起菲比第一次在他面前的樣子，是那樣的小心翼翼，柔軟而嬌羞，怯怯的站在托馬斯身後，探出身子，看著他。

純粹的黑色眼睛裏，閃著美麗的光澤，倒影中全是他。

他深呼吸著，想著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這樣好好和菲比在一起了，他沒有辦法給菲比一個完美如同公主一樣的生活，甚至連一直陪在她身邊都再也做不到。

父母的仇，他要用仇人的血液來洗刷。

菲比察覺到布魯斯游離在外的心緒，苦澀再一次彌漫開來，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所以，他才會一次次的忽略自己說過的話，才會一次次的將自己排在最後。

她知道她的生命本就是多餘的，她的一切本就是韋恩家的施舍，但是，她也是個人，她也有七情六欲的，逝者已矣，為什麽布魯斯永遠都不能掙脫？為什麽他的眼裏永遠沒有她？

她要的不多，哪怕他什麽都不做，她也能為他照顧好一切。

但是她等了這麽久，等來的不是想通透，理清楚的布魯斯，回來的是一個她根本意想不到的哥哥。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她的布魯斯永遠也只能靠她守護。

既然這件事他想做，那她就不遺餘力的幫他完成了，她怎麽舍得看著他染上生命的顏色？

布魯斯看著似乎在走神的菲比，眼中閃過寵溺，最後一次了，讓他再親吻一下他的小妹妹，看著眼前的發旋，親吻如同雪花，一觸即化。

“只要是你的意願，我都會幫助你。”菲比的細語一次次的感動著他。

但是，不需要了，這一次，他一定要一個人去面對。

大多數和韋恩集團有合作關系的人都來了，真正的心情是什麽樣子尚且不說，但是面子上一定要過得去。

“這麽多年了，我真的很後悔，對我做過的事感到深深的後悔……我知道自己已經罪無可恕了，但是…….”

布魯斯聽著那個頹廢精瘦的男人萎靡的說著，看上去那樣的無辜軟弱，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幹脆的朝兩個願意屈服的平凡人開了槍。

“布魯斯？”菲比安慰式拍了拍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心緊攥，再也握不住其他。

謔的，布魯斯站起來，指甲嵌在自己的皮肉裏，疼痛加劇了怒火的燃燒，他要將那個混蛋殺了。

那男人似乎有些驚訝，從他的眼裏看得出一絲的驚慌，但是他很快掩飾下去，繼續上演這出自導自演的悲劇戲碼。

片刻，那男人被兩名警衛壓著走出來，疏散開來的眉眼，卻是他至死的導火索。

布魯斯緊咬著牙關，顫抖的摸索著大衣袋子裏的黑色兇器，他在害怕，猶豫和恐懼不停地折磨指著他。

他真的準備好替托馬斯和瑪莎報仇了嘛？不……

菲比在散場的人群中搜索著布魯斯的身影，看著布魯斯掏槍的動作驚得一身冷汗，怎麽還沒來？再不來，就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自己還沒從小綠箭裏把腦子洗幹凈...

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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