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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你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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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紀寧這兩天沒來上課, 找不到他人,桑白特意去問了班主任,才知道他請假了。

“請假?他生病了嗎?”

看著面前滿眼關懷的女生, 班主任有點語塞, 上次說的校園暴力事件還沒有個所以然出來,她又突然對趙紀寧表現出奇怪的在意。

“你問這個做什麽?”

“...就問問, 關心一下同學。”桑白答。

“.........”班主任還是耐心回答她,“聽說是家裏突然有點事情。”

桑白:?

家,他哪門子的家??

見她沈默, 班主任頓了頓, 開口:“最近陶安她們還有找你嗎?”

“暫時沒有。”桑白說。

“那就好,老師找她們談過話了,要下次再有這類事件出現你要及時告訴我們。”

“嗯,謝謝老師。”

從教師辦公室出來,桑白坐在座位上, 手托腮陷入沈思。

家裏有點事?

除了那兩個地方的“兼職”工作,桑白想不出其他原因,她另一只手無意識轉著筆,打算放學後去看看。

“白白...”旁邊突然有人小聲叫她,打斷桑白思緒, 她轉過頭,看到一張有些熟悉又有點驚慌害怕的臉。

桑白花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她是誰。

在樂白上高中之前, 她最好的朋友紀小鈴。

她惹上了陶安後, 兩人就再也沒有一起玩過。

每次看到樂白, 紀小鈴都是退避三舍,隔了老遠就掉頭離開, 平時在班裏也躲著她,原本兩人一起上下學也變成了她和別人一起走,樂白獨自站在旁邊,看著她們有說有笑離開。

曾經形影不離的兩個人,一瞬間形同陌路。

樂白徹底變成一座孤島。

“這個,是陶安讓我給你的...”見她目光望來,她眼中藏不住驚惶,抿抿唇,把手裏的一張小紙條小心翼翼放到桑白桌上後飛快離開,仿佛再晚一步就會惹上什麽大麻煩。

桑白收回眼,視線落在面前紙條上,

上面黑色一行字。

“晚上放學,南平小巷,不來你就死定了。”

桑白面無表情盯了幾秒,然後拿起,隨手夾到了旁邊一本課本裏。

下午放學,鈴聲持續震動,回蕩在整個校園。

無數學生動作如同一致地收拾著書包,三兩成群,歡呼雀躍往外走去。

桑白慢吞吞把中午收到的快遞裏的東西塞進書包。

她獨自一人行走在人流中,形單影只,像是逆流而上的一抹無聲影子,無人註意,無人察覺。

南平小巷在學校附近的一處老舊居民區,那邊偏僻荒涼,平時鮮有人過去,這裏基本是她們“作案”據點。

其實班主任問話時,桑白沒有完全說實話,在學校裏她撞見過兩次陶安,每次周圍都聚集著不少人,她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肩膀被狠狠一撞,壓低的女聲咬牙切齒響在耳邊。

“別以為告訴老師就安全了,有本事別出學校。”

桑白聽說老師找過了她們,可對陶安她們來說,不過是幾句不痛不癢的口頭警告,最多能讓她們在學校收斂幾分,不那麽明目張膽針對桑白。

她知道她們一直在伺機尋找著機會,而她這段時間忙著趙紀寧的事,每天早出晚歸,幾乎沒有給到她們可乘之機。

直到今天,這些人終於按捺不住了。

桑白走到巷子前時,幾個女生早已等候在那,一見到她,立刻上來按住她肩膀,背上的書包被拽拉下來扔到地上,桑白被她們重重一推,跌進了巷子深處。

陶安雙手環胸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姣好的面容寫滿冷酷,眼神是恨不得置她於死地的惡毒。

女生間沒有緣由的惡意醜陋得令人作嘔。

陶安挑起眉頭,就這樣輕蔑而又高高在上地看著桑白:“你狂啊,怎麽不說話了。”

“之前在教室不是很囂張嗎?”她臉色一變,忽地伸手抓住了桑白頭發,往下狠狠一扯,劇痛從頭皮傳來,桑白眉心驟緊,耐心告罄。

“你們爸媽沒有教過你們做人吧?”

“什麽?”她一楞,桑白突然動作,握著她手腕往後用力一折,陶安慘叫隨之響起,她被桑白反剪著手按壓在墻壁上,劇痛伴隨著屈辱,陶安瘋了似的掙紮,其他幾人也反應過來想上前幫忙,桑白另只手伸進校服口袋,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啊――”慘叫聲再度傳出來,陶安渾身顫抖,額上冒出一層冷汗,臉色慘白,癱軟似的任由桑白摁在墻上,再也做不了任何反抗。

她垂下眼角,看到了桑白手裏那根黑色電擊棒,她胸膛起伏,用力喘氣。

“樂白...你等著死吧...”

“我死不死不知道,今天你死定了。”桑白沒有任何多餘話語,說完扯住她那一頭烏黑長發,往後一拽,陶安被迫仰起頭,痛得直吸氣。

她還在威脅:“你給我等著,樂白,我不會放過你――”

陶安話音還未落,耳邊一涼,一道清晰又不真實的“哢嚓”聲響起。

桑白手裏拿著剪刀,把她的頭發從發根處齊齊剪斷。

厚重黑亮的長發掉落地面,腦後空空,一陣風刮過,傳來陌生涼意,陶安意識空白兩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尖叫。

噩夢般的“哢嚓”聲依舊在繼續,桑白握著手中剪刀,毫不留情地把她那頭長發剪得一根不剩,昔日高貴的公主切變成了男人一樣的寸頭,層次不齊,毛發雜亂。

陶安目光呆滯,氣得發抖,身後脖子上傳來一抹冰冷涼意,那把剪刀從她肌膚上慢條斯理的劃過,她本能打了個哆嗦。

桑白壓低身體,靠在她耳邊輕聲開口:“再惹我,下次,剪得就不是你的頭發了。”

“你――”陶安側過臉,咬緊牙。她怎麽敢?!

她尋到桑白的目光,她沒有笑,也沒有任何怒意,漆黑的瞳孔就這樣安靜同她對視,然後,下一秒,嘴角輕輕一彎。

“反正被你們這樣一直欺負,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不如大家一起下地獄好了。”

吐出的話語輕柔緩慢,卻讓人從背脊骨湧起一陣寒涼,陶安緊閉著嘴巴,身前幾個人已經被這番變故震懾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們目瞪口呆站在那,看著桑白在短短幾十秒間把陶安的頭發剃了個精光,這些人本能地感覺頭皮發涼,不自覺摸了下自己頭發,咽口水。

“你們還楞著幹什麽!想死嗎?!――”一道聲嘶力竭地怒吼,陶安紅著眼睛惡狠狠瞪向她們,幾人反應了過來,連忙沖上前。

桑白一把推開陶安,她癱軟著身體跌跌撞撞被她們接住,場面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桑白從地上拎起自己書包,拍了拍,望向眾人。

“別再來惹我。”

......

走出巷子,身後沒有腳步聲傳來,桑白吞咽口水,加快速度,在無人處快速奔跑起來,直至走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她手撐著膝蓋,弓著身子大口喘氣,腦中的系統隨之響起。

“你跑什麽,她們都被嚇傻了。”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她這一面,它興奮地喋喋不休。

“我說你突然買這些東西幹嘛,原來是早有準備,桑白,你剛才簡直太帥了。”

“還好吧,只不過打個出其不意,等她們反應過來這招就沒用了。”桑白提著書包,慢慢走著平覆呼吸。

“啊?她們還會找你麻煩嗎?”

“不知道。”她看著天邊一輪緩緩沈落的紅日,再度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暢快。

“不過好爽。”桑白重重出了口氣,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快意,仿佛身體裏存在著第二個靈魂也在為剛才的事感到欣喜雀躍。

“陶安那種人,我想收拾很久了,這個世界總不能只有好人受欺負。”

回想起走前她的模樣。

十幾歲少女的白嫩臉蛋,卻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短發,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來青褐色頭皮,缺一塊禿一塊。

估計只能理成光頭來挽救吧。

這大半個月她是出不了門了。

桑白嘴角彎彎,大概想象出了她回家摔鏡子大哭的畫面。

哦豁,真慘。

真開心。

第二天,陶安沒有來學校,聽說是請假了。

桑白今天依舊是引起了一陣觀賞。

原因是她出門時剛好樂媽今天休假,桑白已經連著兩天都穿那身老土的校服,今早依舊如此,看著對面“灰撲撲”的桑白,她突然伸出袖子抹淚。

“寶寶,你是不是嫌棄媽媽給你挑的衣服,你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穿小裙子了嗚嗚嗚...”

桑白:“.........”

她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記憶中的那個婦人見到她永遠都是疏遠客氣的態度,穿成丁舒顏時,從來沒有和她爸媽見面打過交道。

桑白望著那個傷心垂淚的女人頭疼,幾秒後,妥協。

“我沒有...”

“那今天媽媽給你好好打扮打扮!”她一聽,立刻放下了擦拭眼角的手,雙目放光,哪裏還有方才半分難過的影子。

桑白察覺到不對時已經上了賊船。

樂媽的喜好簡直令人發指,桑白就如同她手裏沒有情緒的芭比娃娃,被她套上一件覆古華麗的白紗裙,按在梳妝臺前面,給她梳著頭發。

桑白才發現她似乎對這件事情很熟練,樂白大概經常被她這樣打扮。

額上齊劉海分得整整齊齊,兩旁發絲編成公主辮最後紮成雙馬尾垂落下來,接著很專業的從一旁抽屜裏拿出卷發棒,燙卷發尾,在她再度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白色花朵蕾絲發箍想給她戴上時,桑白慌忙阻止了。

“媽,媽媽,這樣去學校太引人註目了,像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怎麽可以,這條花嫁就是要搭配頭紗才好看啊。”樂媽滿臉遺憾,最後在樂白堅持下還是妥協,眨巴著雙眼地端詳著她,掩不住的陶醉和喜愛。

“我寶寶真好看,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姑娘,趕緊去學校吧,你的同學們肯定會非常喜歡你。”

面前的婦人笑盈盈的,渾身沐浴在窗戶照進來的陽光中,金燦燦,臉上笑容和煦而溫暖,在她眼裏,自己的女兒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小天使。

桑白突然一瞬間理解了樂白。

從家裏出發,坐公交車走路到學校,一路上桑白都能收獲幾乎百分百的回頭率。

她經過肯德基大大的落地窗,往旁邊一看,鏡子裏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樣。

少女穿著類似婚紗的蘿莉裙,華麗漂亮的裙擺遮住了她微胖的身材,娃娃臉被齊劉海雙馬尾襯得精致無比,圓溜溜的眼睛似森林裏的小鹿。正如樂母說的,此時的樂白,真是可愛得仿佛能吸引全部人的喜歡。

桑白背著書包走進了學校,見到她的人紛紛避讓,然後又控制不住目光,從一旁偷偷打量著她。

她即將走到自己教室門口時,迎面正撞見紀小鈴和幾個女生從樓梯走下來,看見桑白,她們目光一頓,然後落在她身上假裝不在意地打量。

兩方人擦肩而過,涼涼的話語仿佛不經意間飄過來。

“有些人,不知道每天穿成這樣幹什麽,好像這樣就會有人喜歡她一樣...”

是裏面其中的一個女生,叫方媛媛,在記憶中她就挺針對樂白的,而後來,紀小鈴也是和她們玩到了一塊。

聽到她出聲嘲諷樂白,紀小鈴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安靜站在一旁。

“就是,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成那樣,穿什麽都沒用。”有人附和,引起一陣譏笑聲,桑白腳步突然頓住,她們臉上刻意的笑意也收了幾分。

她回過頭,直直盯著她們,眼神清澈,認真地陳述:“我覺得我今天穿得很好看,裙子很漂亮,是我媽媽精心挑選的,她很喜歡,也很適合我。”

“切――”方媛媛率先第一個嗤笑,桑白神情不變,一瞬不動註視著她,認真發問。

“難道你們真是覺得它醜嗎?”

她張張嘴,想說什麽又咽下去,翻了個白眼,“裙子當然不醜,醜得是你。”

“這樣...”桑白點點頭,似乎若有所思,“那看來你們就是嫉妒我有漂亮的裙子穿自己沒有了,所以才會說我醜。”

未等她們被踩著尾巴似的跳腳反駁,下一秒,桑白率先說完了自己的結論。

“否則我不敢相信你們真的瞎了,連真正的美和醜都分辨不出來。”

“你――”方媛媛氣得手指顫顫指她,最後只能氣呼呼罵出一句,“不要臉!”

桑白對這樣的小學雞攻擊毫無感覺,抓著自己書包帶愉悅轉身往教室走去。

進門之前,她目光習慣性往後面那個座位上看,出乎意料在那看到一個熟悉人影。

趙紀寧在低頭抄著筆記,晨光下面容專註又五彩斑斕。

是的,他不知道怎麽又掛了一臉彩,那張得天獨厚的英俊臉龐在毀容的邊緣隱隱試探。

桑白坐到椅子上,伸手打開自己的書包在裏頭扒拉幾下,找出了原本為她昨天“戰鬥”準備的跌打損傷藥,拿著走向他。

“你的臉,”桑白指了指,把手裏的藥推過去,“擦擦吧,太難看了。”

“?”趙紀寧放下筆,擡頭看她,在看清桑白今天的打扮後眼裏流露出熟悉的嫌棄。

他皺起眉頭,“有你難看?”

桑白:“?”

她不敢相信,提起自己兩邊的裙擺,在原地轉了個圈圈展示。

“你睜大雙眼看清楚,這麽好看,你怎麽也瞎了?”

趙紀寧懶得再和她多說,他現在一看到這些蕾絲紗裙就生理性厭煩,記憶裏有個人就是這樣,如果可以再來一次...

趙紀寧沈下眼。他肯定不會那麽沖動,如果是現在的他,可以有無數種隱蔽的手段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樣,也就不會造成那種結果。

桑白眼睜睜看著趙紀寧神色陰沈下去,變成了讓人不敢輕易招惹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默默轉身。

......

一上午過去大半,課間十分鐘,桑白終於從座位上站起,去外面接了杯熱水。

回來時同桌的表情卻有異樣,桑白看過去之後她又迅速避開,她不明所以,坐下後,習慣性伸手去桌子裏拿下堂課要用的教材。

指尖突然觸碰到一團冰冷黏膩的東西,桑白胸口猛地一跳,站起來,打翻了桌上熱水,裙擺頓時被打濕大半。

她才看清,桌裏不知被誰放了幾條蚯蚓,正在那裏緩緩蠕動,讓人雞皮疙瘩立刻冒了出來。

這番動靜當然引起了班裏註意,桑白站在中間,漂亮的裙子狼狽不堪,濕噠噠往下滴著水,之前的小公主模樣不覆存在,奇異地,讓人莫名湧起漂亮圓月缺了一角的遺憾。

她似乎氣得眼裏泛起來濕意,滿臉怒容,環顧著教室一圈,大聲質問:“是誰?搞這麽低級的惡作劇,有臉做就有臉認。”

“誰知道呢,或許有人看不慣某個醜八怪每天招搖過市,替□□道呢。”方媛媛靠在椅子上一副看熱鬧的得意,腳下還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點著桌子。

不用猜想就是她做的,為了報覆她早上的言語,桑白冷下臉,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她的桌位被人重重一腳踢得移開老遠,巨響伴隨著吸氣聲,趙紀寧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那雙眼沒有情緒地睥睨著方媛媛,輕掀起唇。

“有你醜?”

“也不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長什麽樣。”

“有臉說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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