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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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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就站在一旁等著佞修,“你對我這平安客棧的名有什麽見解?”

“見解倒也說不上,卻知道老板娘是個妙人。”

惡人谷這地方,聲名狼藉,惡名昭著,谷中大奸大惡之人舉不勝數。各個走出了惡人谷,臉紅的分分鐘遭到名門正派圍剿,但凡能手腳齊全從谷外回來,算是人品好的了。

佞修走到老板娘面前,他自然認出了這女子是誰,“在下僻姓佞,單名修,無家可歸之人。”

老板娘搖著扇子,換了一個站姿,紅艷的嘴唇勾了一抹笑,大大方方道,“我是米麗古麗。”

佞三觀找張桌子坐下的一會功夫裏,回頭發現他師父已經拉著人家老板娘的手勾搭上了。

“米麗古麗姑娘,你缺情緣嗎?”佞修輕輕握著老板娘的手,一雙清亮的眸子誠懇地望著她。

米麗古麗又不是傻乎乎的小姑娘,血雨腥風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她饒有興趣地望著佞修,“你若是招惹我,可得掂量有沒有命回去。”

“姑娘教訓的是。只是江湖如此大,一些事只配做回憶,一些人只能做過客,修某一介凡夫俗子,若是能做姑娘一日心頭好,亦是心滿意足。”

也不知道米麗古麗哪根神經被佞修“姑娘咱們今天來一發吧”的話打動了,攬著佞修就往店裏的閣樓上走。佞三觀原本還在圍觀狀態,想著佞修在嗝屁之前能一度春風留個孩子什麽的也很好,然而看到站起來身材高挑的米麗古麗居然比他師父還高了一點,肩膀瞧著似乎比佞修也寬了些。熊孩子不樂意了,這一對不成!

佞大糙有他的一套江湖經驗,佞三觀同樣有一套他的江湖經驗。

佞三觀的江湖經驗告訴他,這個叫米麗古麗有十有八九男扮女裝!

淫賊!放開我師父!

30

當“米麗古麗”攬著佞修往客棧屋子裏走的時候,眼神不太好的佞修終於反應過來了。

“姑娘,你的手為什麽這麽大?”佞大糙問。

“因為我粗活做多了,畢竟我是客棧老板娘,什麽活都要做。”

“為什麽你站起來比我高?”

“我是回鶻人,自然生的高壯一些。”

佞修用他模糊的視線望著客棧內站在櫃臺後面的桃色衣裳挽了高鬂的女子,從氣場上講那邊的妹紙更像老板娘,“那位姑娘又是誰?”

“那是客棧裏的幫工女侍。”

“米麗古麗“好脾氣地一一回覆了佞修的問題後,似乎對他不斷左右言他的行為產生了不滿,“你方才不是說做我一日心頭好嗎,怎麽,反悔了?”

佞修嘆了口氣,“可你得是個姑娘才行啊。”

“難道我生得還不夠美?你不妨仔細看看。”說著“米麗古麗”朝著佞修貼近了身子,傲人的胸口頂著佞修的胸口。

佞三觀在那邊看得火冒三丈。淫賊!膽敢調戲他師父,做好斷子絕孫的準備了嗎!

佞修向來糙,糙到深處自然無所畏懼無所顧忌,他根本沒有羞澀臉紅受寵若驚等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他伸手襲向“米麗古麗”傲人的胸口。佞三觀在這一刻聽到身後坐著喝酒吃菜打諢的惡人谷糙漢們齊齊倒抽一口冷氣。為什麽要抽氣?這個“米麗古麗”難道得了不能被襲胸的病,或者被襲胸後必須與人OOXX的毛病?!

在他們覺得佞修膽大妄為即將性命不保的時候,佞修一雙靈巧的手摸從“米麗古麗”衣襟裏面掏出兩塊豬肉,洗得很幹凈的豬肉。有人問,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姑娘,他這麽做是打算怎麽收場?佞大糙表示,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能更好了,十八個貌美如花的師娘之一GET!

傲人的人造胸瞬間恢覆了平坦的真相,佞修拿著兩塊豬肉深深地望了一眼,轉身拋給佞三觀,“給我做黑椒牛排吃。”

佞三觀轉頭把豬肉摔在桌子上,“首先我們要有牛排。”

於是佞修頗為深情地望著眼前喬裝打扮成米麗古麗的男人,“下次用牛排墊胸吧。”

櫃臺後面的真老板娘撲哧地笑出來了,“老娘的廚房,可只有豬肉給你偷。”

易容被識破,那人也沒生氣,從容地自己整理好衣襟,哪怕現在胸口平坦,“她”細密睫毛下望著佞修的目光稱得上深邃迷人了,“我姓唐。”

“……”佞修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扭頭回到佞三觀身邊,這熊孩子雖然腦洞大了點,這麽多年苦練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武功至少還能打死幾個唐門。

那人註視著佞修把話說全了,“我叫唐宴。”

說完唐宴打量幾眼佞修身旁的佞三觀,丐幫發型相當犀利,劉海糊了半張臉,根本看不清長什麽模樣。倒是他腰上掛的打狗棒,瞧著似乎是竹子的模樣,卻刷成了素雪一般蒼涼的顏色,竹節處淺浮雕的手藝刻著隱約奇,像是銀杏葉又像竹葉。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出現在藏劍山莊名劍大會上的丐幫總舵弟子,年紀輕輕卻已是武功深湛,一連擊敗各門各派幾個高手,眼看著就要入決賽。藏劍山莊二莊主惜英雄,贈了玄鐵而鑄的一支打狗棒後,這丐幫當即轉身離去,從此消隱於江湖,卻也有人說曾經在昆侖大冰原見過他出沒。他去參加名劍大會仿佛只是為了要一把稱手的兵器。這支打狗棒就是當日藏劍山莊送出去的那支。

其實用佞三觀自己的話說,就是藏劍山莊的人武器做的好,質量有保障。當然重點是他是個乞丐,窮得吃不起飯了更買不起武器,只能豁出去參加比賽拿獎品。

“難道他也是你徒弟?”唐宴這話是對佞修說的,上次在純陽,他跟那個叫西門吹雪的決鬥真是打得內傷都出來了。他至今沒有調查到關於佞修過去的任何消息,仿佛他是憑空出現一般。卻不知道為什麽,他有幾個徒弟隱藏在各門各派,比如已知的純陽西門吹雪,天策羅蘭和李淩寒,五毒西索和柯西,其中幾個的年紀甚至比佞修大。

佞三觀擡頭挺胸,胳膊搭上佞修的肩膀,“我叫佞三觀,我是他親兒子。”

唐宴:“……”信你才怪!

唐宴出演女性角色真的蠻拼的,跟原來的形色陰譎不同,他此時明艷得仿佛一朵絢麗的牡丹花,就連笑容都是大大方方展現,佞修都要懷疑這個人精分了。

“你不是說,做我一日心頭好嗎。”唐宴那一把聲音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清亮婉轉如泉水潺潺。

佞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關門放三觀,“三觀,咬他!”

佞三觀沒動,他小聲跟佞修討論,“在惡人谷的地盤打惡人谷的人不好吧。你不是來見王遺風的嗎,還沒見到面就拉到仇恨了怎麽辦。”

“誰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惡人谷的人,何況你六師兄咬過他了,仇恨妥妥的不差你這口。”要狠狠地批評西門吹雪才行!說好了的打死了算他的呢!

佞三觀還是很擔心,“他要是有傳染病怎麽辦?我覺得不靠譜。”

在師徒兩糾結的時候,唐宴已經喊了老板娘準備一些酒菜給風塵仆仆的師徒兩。

唐宴繼續用他能讓佞修頭皮發麻的明艷笑容說,“既然你到了惡人谷,就是到了我的地盤,好歹相識一場,我也盡盡地主之誼,你不會跑的對吧。”

“唐大俠多慮了。”佞修一聽有飯吃了,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對唐宴客客氣氣地說話,仿佛剛才慫恿佞三觀咬他的人不是他一樣。

在師徒兩吃飯的這會功夫裏,唐宴去換衣服了,佞修對佞三觀說,“我覺得最近我的桃花運不行,碰到的妹紙不是事業型就是學霸型,她們都有專註的事情不願意跟我發展情緣。今天碰到的,居然男扮女裝。”

佞三觀夾了一口菜塞到嘴裏,跟他形象不符合的,吃相很斯文,“說明你天生適合做個基佬。你不是喜歡八塊腹肌嗎,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你就可以天天看到腹肌了。”

“但是我比較鐘情十八個貌美如花的妹紙做後宮。”

“師父,不是我打擊你,你該清醒點了。女孩子們喜歡的都是我這種型男。”

啪——

佞大糙對著佞三觀的後腦勺糊了一巴掌,“逗比,清醒點吧,你有什麽臉面說自己是型男,憑你殺馬特的發型嗎?”

“我三年沒打理過頭發了,咱們能不提這個話題嗎。”

佞修簡直心酸地要哭出來,“你為什麽不洗頭?”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居然長成了一個臟鬼,佞修不由地悲從中來。以前佞三觀好歹是一個衣冠整潔的好孩子,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都怪丐幫!

“師父,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佞修吃了幾口肉就說飽了,佞三觀以為他是看自己的發型才會沒胃口。於是保證這幾天就把頭發修理整齊。

很快換回了一身唐門裝扮的唐宴回來了,卸掉易容後他仍然戴上了半塊銀面具,只露出一只陰仄細長的眼睛。似乎易容的時候還用上了縮骨功,現在他站到佞修身旁,比他高了半個頭更壯實了,深藍色的衣襟敞開著隨意露出八塊腹肌。換回原裝後,從外觀到氣場他仿佛變了一個人,滿身陰寒。

佞三觀看了眼,稟告他的師父,“這家夥有八塊腹肌。”

“我知道,我摸過了,是貨真價實的八塊腹肌。”佞修說話的時候神色更抑郁了些,曾幾何時,他也是有八塊腹肌的人。

你摸過了?你為什麽要摸?佞三觀瞪大了眼睛,他覺得他好像知道了點什麽。

而此時唐宴來到佞修身旁,俯身看了看佞修的臉色,臉色比上一次見面更糟糕了。而後抓過他一把頭發,唐宴聲音依然冰冷低啞,“為什麽你長白頭發了。”

唐宴覺得佞修好看,除了一張臉外最重要的就是他一頭濃厚烏黑的頭發,唐宴始終覺得這一把長發散落在玉白的皮膚上最是賞心悅目。

“年紀大了,自然長白頭發。”

於是唐宴琢磨著讓佞修留在惡人谷裏,好吃好喝養得面色紅潤,要差人去谷外帶些黑芝麻回來了,聽說吃芝麻養發。

在唐宴跟佞修說話的時候,佞三觀小心用眼色瞅了瞅,暴風席卷式飛快把盤子裏的肉一掃而光,終於滿足地摸著肚皮了喝起小酒來。酒是粗劣的黃酒,但佞三觀仍然喝地滋滋有味,順便看他師父和唐宴周旋看地津津有味。

惡人谷的唐宴嘴皮子明顯沒有佞修利索,他的本意是讓佞修留在惡人谷當他姘頭。

佞修就四平八穩坐著不動,“在萬花谷遇到你時候,你自稱唐家堡的人,怎麽此刻又是惡人谷的人了?”

“那時僅僅想同你玩玩,今時不同往日,我既然自報惡人谷的名,自然誠心喜歡你。”

佞修扭頭對佞三觀說,“你看這些整天易容還帶面具的人,就是不要臉。仗著沒人知道他長什麽模樣,什麽胡話都說。我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聽說喜歡一個人還需要誠心的。”

“可能從小缺鈣又卻愛吧。”佞三觀喝著小酒隨意道。

唐宴舉著千機匣緩緩擡起雙臂。

追命無回窮九泉,追命箭。

下一刻,桌子被掀翻了。盤子酒杯碎了一地。

佞三觀機敏退開一掌震開弩箭後,擡頭望去,唐宴和佞修已經不在原地,也不知給從哪個方向追。

見唐宴走了,在旁喝酒的惡人谷幾人才敢張嘴嚷嚷,“哎呀,這唐宴殺人不眨眼又喜怒無常,今個兒才知道他還好男色。”

佞三觀站在原地,他仔細想想,就算唐宴和他師父之間發生點什麽,指不定是誰吃虧呢。反正他是知道無論發生了什麽,他師父肯定是點支事後煙的那個,當自己嫖了個有八塊腹肌的男人提上褲子就走人,以他師父的節操絕壁做的出來。

這一次唐宴有了經驗,第一時間打暈了佞修後,扛著佞修往自己的住處跑去,過了咒血河,進了惡人谷內谷,從烈風集下面路過。到了這處地方明顯人多起來,隔著幾步路就有惡人谷守衛,和閑散惡人,他們見了唐宴肩上扛了個萬花,半是詫異半是驚奇。

打鐵的老劉和唐宴交往較多,能說上幾句話,這次見素來獨來獨往的唐宴帶著個人,不禁出聲喊住他,“唐兄弟,你扛著什麽人。”

老劉原本以為唐宴肯定會當沒聽到直接走過去。沒想到唐宴回答了他,“我剛擄來的夫人。”

一幹惡人谷的兄弟對著唐宴目瞪口呆,老劉更是結巴上了,“可可可這是個男人啊。”

“無妨。”說罷,唐宴扛著人要離開。

老劉就看到前幾日到谷中拜訪谷主,據說是谷主幾十年老友然而模樣卻只有十歲幼童的純陽站在唐宴前進的路上。

前些日子王谷主聽聞老友來訪,叫弟子莫雨到昆侖接人,接到惡人谷後十幾年未見的老朋友當日秉燭夜談直至天明,見了老朋友谷主很高興,這些天看王谷主的氣色都好了許多。

而谷主的老朋友純陽觀的沖虛子,近日谷裏也在傳他的謠言。據說以前他不是這個模樣,吃了一種奇藥才變成十歲幼童的模樣,變成幼童模樣後他就隱居華山十幾年了不見外人了。

唐宴看著擋在路上的月白道袍的小孩,他最近都在谷外忙任務,谷裏的情報有些跟不上。唐宴看這純陽小道士,一身道袍樣式精致,穿戴整齊有那麽些一絲不茍的意味,長得冰雕雪琢般的仙童模樣,可小臉上神色平靜,一雙烏黑的眼眸波瀾不驚。他身後背著一把劍,劍身立起來似乎跟他人一般高。怎麽看,怎麽古怪。

唐宴見了他,沒有因為他“年紀小”而看輕,他反而提高了警惕,“你是誰?”

永寂面無表情,滾了黑邊壓了金絲的袖子隨著他的動作劃出利落的弧度,他身後的長劍已經落到他手中,永寂緩緩從黒木劍鞘中拔出他的佩劍,森白的劍尖指向唐宴肩上扛的人。

永寂冷冷道,“他前夫。”

31

佞修醒來時候是宵夜時間,天黑後,屋子裏點了一支蠟燭。基於佞修天黑後就夜盲的眼睛,他摸索著從鋪了草席的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衣服完好無損穿在身上,看來唐宴沒啃下嘴。想想也是,他從進昆侖的地盤開始,有半個月沒洗澡了,啃的下嘴口味有點重了。

他下了床後光著腳踩在木頭鋪的地板上,沒找到他的鞋,不穿鞋無所謂了,從床頭一直摸到窗戶。窗戶是開著的,送進涼爽的夜風。雖說惡人谷窮山惡水怪石嶙峋地勢詭異,但至少氣候常年如秋,有點幹燥但也溫暖。不像昆侖,說凍死你就凍死你,凍的硬邦邦一塊肉。

窗戶外黑慘慘的一片景致,別說萬家燈火了,似乎連活人都沒有一個。有那麽點月高風黑殺人夜的意思。

佞修蹲在窗戶邊吹了一會風,在寂靜的夜裏單一的腳步聲尤其明顯了。

房門吱呀地推開,永寂站在門口,他看著暖色燭光勾勒出佞修俊秀的輪廓,燈火灼灼為他蒙上朦朧的光暈,仿佛他唇角那抹微笑都溫柔得不可思議,他烏黑的眼睛望向自己,仿佛目光也如同輕雲染月色,清波沾霧嵐,柔情到了極致。

永寂靜靜地隔著半個房間的空間與佞修對視。

佞修忍不住向永寂走了幾步,赤裸的腳足在墨黑的褲腳下露了玉白腳尖,沾上了地板上的沙泥。佞修認出了永寂,他說話了,“永寂。”聲音溫潤如故,只是有些氣短虛弱。

“我在。”永寂回答。

“有宵夜嗎?”佞修問。

“有。”

永寂跨進門,從另一側靠墻的櫃子裏端出早早準備好的用山藥粉做的糕。

佞修站在那,就著涼茶吃了幾塊,胃裏終於舒服了。

永寂再問他,需不需要洗個澡再睡,佞修原地挪了挪腳,不用看他也知道一腳泥,“洗。”

他順便又問了句唐宴呢,永寂陰測測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他從櫃子裏又取了身衣服,小身板率先走出門,“隨我來。”

光著一雙腳,佞修抄著手慢悠悠跟在永寂身後,出了門後是沙石的土地,踩著有點硌腳。沒走幾步,潺潺流水聲攜同微弱硫磺氣味席卷佞修的感官。

他意識到是溫泉。佞修挪了幾步試探著水溫,稍微有點燙,但燙得舒服。

永寂剛把給佞修換洗的衣物放好,回頭看,果然佞修已經旁若無人沒羞沒躁扒光衣服下水去了。永寂目光堪堪落在他風光大好的胸口,快速地移開目光,看著一旁水光漣漪的水面。

饒是相識多年,佞修如此自由奔放的作風還是讓永寂心塞地說不出,作為一個別有所圖的基佬,佞修在他面前表現得越隨意,他壓力越大。

永寂想知道佞修對於他的親近底線在哪裏,於是永小寂面無表情幹巴巴地開口對佞修說,他要下水泡溫泉。

佞大糙表示脫衣服下來一起泡吧,如果能給他搓背最好不過。

永寂就站在岸上不願意下來了。

佞大糙表示不愉快了,說好的攜手共訴人生理想呢?說好的一起撿肥皂呢?說好的伺候修哥搓背呢?!!

“你下來。”

“……”

“下不下來?”

“……”

“你不下來老子分分鐘流氓給你看!”

“……”你都脫光了,還想怎麽耍流氓?永寂幹瞪著佞修想。

“明天我就宣揚出去我把你給糟蹋了。”

“……”永寂汗噠噠。

在下水之前永寂冷著臉問,“你當真知曉我對你的心思?”

“你是說想和我做基友的心思,還是來一發的心思?”佞修用手比劃了一下現在永小寂的身高,準確地比劃到了自己胸口往下五寸的位置,一張清俊臉龐帶著笑,“你的小身板踮著腳也就這麽高,毛孩子一個,擔心你對我圖謀不軌還不如擔心我會不會脫了衣服不是人真把你糟蹋了。”

永寂腦門上的汗在佞修的大無畏下汗噠噠流成瀑布,他神色幾分糾結,想說些什麽可語言怎麽也組織不上來。

“快幫我搓背。”那邊佞修又在催促。

脫了道袍下了水,永寂還是如佞修所願幫他搓了背,隔著一塊搓背的軟布,永寂動作中規中矩,兩個人楞是一點皮膚都沒碰到。

搓完背永寂就退到一旁泡著,一聲不響,仿佛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般。

倒是佞修閉著眼睛舒服地泡著溫泉還哼起小曲兒來了。

在佞修泡得昏昏欲睡兩眼一閉四肢大敞睡死在溫泉中之前,他掐著時間覺得泡得差不多了,於是招呼永寂回去,“洗過了就回去吧。”

他聽見永寂率先起來,水聲嘩啦,一直保持著沈默的永寂走上岸,從給佞修準備的一套衣物裏撿了外袍隨意披上,而後把內衫隔著一臂遞到佞修手中。

佞修大大方方敞露著久病而清瘦的腰腹,他自己摸了摸,長嘆一聲,“腹肌死得早。”感慨完畢自己套上衣服。

永寂:“……”

永寂又遞了兩只鞋子過去。

等佞修穿好了鞋,永寂走在前面,腳步接觸著不平整的沙石地面聲響窸窣,佞修就跟著他的腳步聲回到了原先的屋子裏。

原本點在屋內燭臺上的一截蠟燭此時燒盡了燈芯,屋裏漆黑一片,不過這對佞修而言沒什麽差別。反正他的一雙眼睛只要天黑了就瞎了,哪怕燭火在他眼前照著,他也看不清楚自己的五根手指。

他脫了鞋爬上床榻,躺好之後扯了被子,閉著眼睛準備睡了。全然沒把永寂存在的威脅放在眼裏。

永寂站在屋裏見了佞修這番動作,相當無力。他拿了幹凈的帕子把佞修拉起來,不容他拒絕快速給他擦濕漉漉的頭發,擦頭發時候順帶幫著按摩了頭皮。頭皮傳達到神經末梢的舒適讓佞修困頓的雙眼更睜不開了。模模糊糊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了。

勤勤懇懇擦完佞修一頭黑長直,永寂摸了摸佞修脖子後面的內衫,果然已經被濕發弄得背後濕漉漉一大片。他小心地看了眼佞修神經大條安穩的睡臉,也沒跟他客氣直接脫了他衣服放窗戶邊晾。而後永寂爬進床內側,聽著佞修平緩細微的呼吸聲緩緩入睡。

……

唐宴受傷了,是劍傷,自稱佞修前夫的純陽沖虛子手中蒼雲劍只出了一劍,唐宴幾乎要丟了他的一條腿。

前夫的武力值大勝,唐宴心想為什麽佞修身邊盡是武功如此霸道的人,比如上次砍了他一劍差點要了他腦袋的西門吹雪。

唐宴已經有一天沒見到佞修了,聽說谷主騰出了北邊酒池峽谷中酒池溫泉那塊地方給沖虛子居住。整個惡人谷,恐怕除了醉紅院就屬溫泉居最舒坦了。

在唐宴養傷時候聽說沖虛子的親傳弟子來了,他從居住的高樓往下看去,果然見到一群人中白衣如雪神情冷峻的西門吹雪,以及他身旁幾個掛在佞修名下的弟子,羅蘭等人。

似乎有人為他們指了酒池溫泉的方向,不多時他們出了烈風集去往北部酒池峽谷。

唐宴點了點人數,西門吹雪、羅蘭、李淩寒,加上兩個五毒,一個丐幫,一個藏劍,七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七個人,其中一個西門吹雪已是極難對付了。也不知道純陽沖虛的人練的什麽劍法,內力高深不談,劍法更是為所未聞。

當佞修的愛徒們往酒池溫泉來的時候,清晨空氣微涼,惡人谷窮山惡水的,報早的鳥還是烏鴉。那幾只烏鴉蹲在門口的大樹上,天未亮就已經在叫喚,佞修早時候醒來一次,雙眼都睜不開,轉個身摸著暖呼呼的永寂又睡了過去。太陽躍出東邊山脈後,門口大樹上的烏鴉叫得更起勁了。

佞修躺在那忍了忍,他告訴自己大清早的殺生不好,可樹上的烏鴉叫得他腦仁隱隱作痛。永寂見他睡不安穩,手掌覆上他耳朵,過了一會佞修又放松了神經睡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還沒安安穩穩睡上多久,跑的最快的柯西已經到了溫泉居,門外傳來她咋咋呼呼的叫嚷聲。

“師父父!!!你在裏邊嗎?我是你的柯西西啊!你在裏邊敢應我一聲嗎?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大清早的柯西活力四射,她一把好嗓子直接穿透了門板。

佞修深呼吸一口氣,有氣無力道,“敢讓我痛痛快快酣睡一整天嗎?”說著他幾分痛苦地睜開眼,卻對上了一個青年面無表情的面孔。那張臉如霜雪凝就冷俊自持,皮膚白到極致,頭發眼珠黑到了另一個極致,俊逸清朗風骨如劍。佞修突然意識到他的好皂友永小寂居然變身了。快速回想一番,佞修馬上想到永小寂泡溫泉的時候就不再開口說話,可不就是泡了溫泉熱脹冷縮變身了,同床共榻一整晚佞修發覺自己菊花健在,心情又爽朗了些。

永寂側著身子摸了摸佞修的後背,似是安撫。

“嗷嗷嗷嗚師父父!”一聽佞修的確在裏邊,柯西哪裏管那麽多,一腳丫子踹開門就跳進屋裏。正想順便蹭蹭她師父的懷抱埋個胸什麽的,看清屋裏的場面後柯西楞在了原地,她師父居然光著上半身一臉憔悴地捂著額頭,更過分的是他身邊還躺了另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

柯西已經抓狂了,“師父!這個野男人是誰!!!”

“柯西,你相信為師不是基佬的對吧?”

“呸!”

32

在柯西指著永寂怒罵野男人,恨鐵不成鋼般指責佞大糙死基佬的時候,隨後而來的羅蘭他們到了門口,他們看著屋裏的情形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佞修,他逃不了做基佬的命運了。

於是他放棄了掙紮,貼著永寂躺了回去,“皂友,是時候一起撿肥皂了。”

永寂卻半支起上身往後挪了點,錯開了兩人肌膚相貼的部分。

佞修馬上不幹了,伸出一雙罪惡的手要抓他,“皂友,你為什麽要躲人家,難道你嫌棄人家沒有八塊腹肌嗎?人家有病的,大夫說了人家不能激動的,可是你躲人家!人家要波動了!人家死給你看!”

簡直不能直視,柯西直接被佞修一連串的人家逼退了出來,她狠狠地關上了門,把一對基佬鎖在屋子裏,那迅猛的架勢仿佛是把什麽野獸鬼怪關起來一般。

柯西堵在門口,心有餘悸地對她的師兄弟們說,“你們看到了聽到了想到了嗎?”

一時之間師兄弟們望著柯西驚恐的小臉沈默了。

柯西仍然沒有緩過來,“師父床上有個野男人。”

她話音落下,李狗蛋充滿了狗血的大腦飛速運轉覺悟出來了,他揚起嘴角露出明朗的笑容,高興地總結道,“我們有師爹了。”

“難道不應該喊師娘嗎。”

“瞧著不像師娘,我方才看到那邊有溫泉。”

“先去洗洗吧。”

各個站起來頂高的師兄弟們走了,柯西想著集體活動跟了過去。

羅蘭看著跟在後面的小短腿五毒蘿莉,“師妹,你是女孩子。”

“怎麽了?”

“……你跟著是不是不太合適?”師兄們去泡溫泉你為什麽也跟來了?

“又怎麽不合適了?”柯西瞪圓了眼睛。

“……”師妹你這樣讓師兄們壓力好大。是誰把你教養成這樣的?

西索好歹是把柯西撿回來,還養了十一年的人,他相當清楚柯西這可以說目中無人的脾氣是怎麽來的,“都怪師父。”

李淩寒:“都怪師父。”

葉小信:“都怪師父。”

西門吹雪:“……”

佞三觀抱著他的酒壇子,早把性別之分浮雲掉的他招呼起柯西來,“柯西,跟我們一起泡澡。”

他蓬頭垢面發型犀利,光天朗日之下甚至看不出他究竟長什麽模樣,身上的衣物灰撲撲的仿佛抖一抖能掉一地灰塵,得知這個逗比丐幫是排行最小的小師弟後,大家都不太好。佞三觀的存在簡直像一群兩腳族中蹲了個長翅膀的鳥人一樣明顯,畫風明顯就不對了。就拿大師兄羅蘭和小師弟佞三觀比,畫風是從精致的少女漫畫直接崩潰到了暴走漫畫。

柯西小時候雖然是放養大的,但穿的用的規格都算得上嬌養富養,在精美的衣物精致的首飾環繞下長大的柯西審美有些挑剔,她這麽黏著佞修其實有一半原因佞大糙顏正。柯西看著佞三觀覺得多看幾眼眼睛都要瞎了一樣痛苦。她不忍直視地移開了目光,打消了去泡美容溫泉的打算,認真囑咐羅蘭,一定要把佞三觀粗暴直白的畫風整得能看點。如果技術支持,給他做個美容美形吧。

一眾師兄弟們在柯西的目送下走遠後,佞三觀才開口問,“柯西是在嫌我長得醜?”

李狗蛋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攬著他往前走,怎麽聽都很虛偽地安慰他,“這個世界長得帥得都去攪基了,想想我們師父和他床上的野男人,我們要嚴以律己,倡導心靈美,將來還娶個賢惠的姑娘過日子,用我們的雙手創造美好的生活。”

佞三觀不能茍同,“師父以前把我當小白臉養的。”

“為什麽?”

“因為我帥得沒有朋友。”

“……”

這個丐幫絕壁是佞修的親傳弟子,沒得跑了。

在風塵仆仆連夜趕路而來的他們去泡溫泉的那會兒,柯西就坐在佞修房門口,豎著耳朵聽屋裏的動靜。大清早的,兩個果男躺在一條被窩裏,年輕體壯氣血方剛,怎麽也得來一發吧。

她這麽想著,就聽到裏頭傳出佞修的聲音,“皂友,大好的時光別浪費,要不你來弓雖女幹我吧。”

柯西猛地趴到門板上捶門,“師父父!!!!!!!”那一把繚人的嗓子別提有多嘹亮。

永寂從頭發絲僵硬到腳底,躺在床裏側沒地方給他躲。

佞修正羨慕嫉妒恨地摸著永寂的八塊腹肌,肌理如玉石,該有的料一點也不少。他一張清俊雅致臉龐帶著悠然笑意,一雙黝黑的眼底似笑非笑,永寂琢磨不出他的意思。

柯西破門而入時候,永寂甚至有了一絲微妙的逃過一劫的慶幸。

“狗男人放開我師父!!!”柯西已經做好了大戰三百回合血濺五步的準備,為她師父的貞操而戰死,雖敗猶榮!然而看清了情形,柯西怒摔笛子,“師父!你對他動手動腳的幹什麽!”

佞修回頭望向氣急敗壞的柯西,姿態隨意,神色平靜,被單滑落露出腰腹上的人魚線簡直讓柯西看直了眼,她默默擦了擦口水為自己師父的顏正再點32個讚,“你放開那個無辜的野男人!有什麽沖我來!”

“為師正跟皂友交流感情,你進來搗什麽亂。”

“呸!師父你少跟我扯,你直接告訴我你們昨晚做沒做?!”

“你猜兩個基佬脫光了躺在一張床上,會不會發生點什麽事?”

“QAQ師父你怎麽能這樣,說好的十八個貌美如花的師娘呢?”環肥燕瘦各有風情的師娘們呢!

“對不起柯西,其實今早你呸我的時候,我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向我打開,我一腳跨了進去回不了頭了。”

“QAQ師父對不起我不該呸你的,這樣發展下去是不是我要有十八個師爹了?”

佞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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