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湛覺得自己好像長了不少見識，而韓品也這般想呢。

就像現在，他們哥倆晃蕩著腿坐在舞臺上，不過舞臺下的人好像看不到他們，這給了他們很大發揮餘地。

“你有什麽感覺？”

聽到哥哥問話，之前盯著底下看大部分看客很投入的湛湛可算是微微轉動眼珠，然後，他就感受到啥叫眼疲勞。

“嗯？哥哥，你說的是啥啊？”湛湛揉著眼睛，問。

韓品：“……”好吧，他都快要習慣弟弟這樣的反應了。

“我是說，你有沒有想起來有用的信息？”

“嗯，記憶資料還沒有找齊，但是我發現，自己腦袋裏好像有很多說話聲，嗯，有這舞臺上演員們賣力表演的臺詞，還有幕後工作人員悄悄的對話，以及底下看客……嗯？他們放在心裏、根本沒有將其說出來的評價？”湛湛抱著腦袋，“要不是這堆說話聲不算太大，我想我可能快要抱頭搖晃呢！”

“我跟你情況差不太多。”韓品聽著弟弟說話，緩緩地輕頷首，說，“不過我可能難度要大一些，這會兒我已經清楚感覺到我腦袋裏的所有雜聲開始分聲部了。”

“？？？”湛湛瞪圓眼睛。

韓品看出弟弟眼底露出的確認意味，雖然不太忍心，但是還是如實跟他點頭說：“看來，你也不會很輕松就是咯。”

他說到這兒，竟像模像樣地嘆氣說：“我剛才沒跟你說啊，我腦袋裏的說話聲不但分聲部，還愈發的大聲……甚至，隱隱的還有回聲啊！我這腦袋的情況好像有些精彩！”

“那你暈不暈啊？”湛湛自己不暈，所以就好奇他哥哥的情況，他不清楚哥哥是不是真跟他境況類似。

“暈是沒有暈的，但是，我想這就是個遞進過程，等到我們適應之後，可能就要考驗高空抵抗噪聲的能力了。”

“看來這就是咱師祖讓咱進來的緣由了。”湛湛聽到他哥哥詳細描述其境況後，他瞬間就有些怔然，等到他眼底的迷茫褪去，看上去逐漸清醒後，他不由自主地呢喃，“這是讓咱在抗噪聲過程中鍛煉啊！要是從這裏順利拿到畢業證，咱哥倆出去就不怕大部分催眠咧！”

“你這是……全都想起來咯？”韓品沒想到自己弟弟這麽有特色，記憶說忘就忘，說想起來就想起來啊！

“嗯！”湛湛慶幸的連聲嘆氣，“剛剛啥都忘時，可真沒安全感！”

“既然都想起來，那就啥都別說，立刻趕緊揉入進來吧，不要浪費師祖好心！”

“嗯！”

……

“你不想告訴我你跟這兒都做了啥，我可以不問啊，但是，你必須要把這倆孩子叫醒！”“林白衣”自己清楚自己，所以他清楚自己的做事風格，哪怕眼前這個自己跟他的記憶不完全一樣，他還是固執的認為對方很可能跟他一樣會保密。

所以跟這個自己糾纏根本沒有意義、

“我想，你可能不清楚，我徒兒韓子禾跟她丈夫楚錚就要過來了。他們應該清楚些許情況，到時候勢必要見這倆孩子的。”

“林白衣”跟著個自己攤開來擺明了說：“我不清楚你像不像漸漸子禾，但是，見到她後，我希望你可以努力表現的不那麽像我。”

“咋？！連自己乖徒弟都不說？！”

其實，這事兒擱林白衣手上，他肯定也這麽做呢！但是，這不是沒在他手上麽？！所以，他可以用這個氣氣“林白衣”。

果不其然，“林白衣”雖然看出對方所想，還是沒克制好，讓他給氣到了：“要是你在我這位置上，你能夠告訴她？！”

“而且，我有種感覺啊，自從子禾中毒之後，這孩子看起來都不像她咧，要是以前的乖徒弟呢，我還真敢告訴，但是乖徒現在這般樣子，我不敢保證跟其說完，她會不會大驚小怪到嚷嚷起來，讓所有人都聽到。”

“……還有這情況啊？那你咋不跟我說呢！”林白衣表示，他對此好奇的很啊，“實話跟你說吧，我那乖徒弟也有這方面變化，不過跟你徒弟正好反了，她以前倒是有些小矯情小別扭小傲嬌，但是再見之後，這孩子就大氣多咧！”

“林白衣”：“……所以呢？！”

“所以？哪裏有啥所以？！呵呵呵，莫不是你還認為徒弟能夠換人啊！”林白衣聳聳肩，就給對方一個“你這人很好笑”的反應，說，“但是，我能夠確定啊，我跟我那乖徒弟應該是好多輩子的緣分呢！”

“可不是緣分啊！我想啊，若是大膽猜測，說不定在所有可以稱為平行時空的世界裏，林白衣跟韓子禾都是師徒關系。”

“……你想的還挺多！”林白衣撇撇嘴，看起來跟對方所想不太像，“我可不想這麽多啊！反正按照你跟我現在的關系，我認為別的時空的林白衣跟韓子禾，都跟我沒關系。”

“林白衣”：“……”要是真認為沒關系，那你巴拉巴拉巴拉的說啥呢！你說個錘子啊！

“你不要用這麽挑剔的目光看我啊！”林白衣被對方那般嫌棄的視線看的很有脾氣呢，“你都看不上我，我能看得上你？就憑咱現在這般關系誒，你自己憑良心說說，你認為這算友好不？”

“林白衣”：“……”他現在狠狠揍對方的心都有呢，還說啥友好啊！

“吶，看看你眼底的怒氣，想都清楚你啊，你這會兒指定跟自己心裏默默的捶我呢！就像我在心裏使勁兒捶你一樣！所以哪裏有友好和諧可言呢，你說對是不對？！”

“林白衣”見對方大喇喇直言承認他跟心裏捶他呢，還很認真的跟他求證是不是想法一致……他都不清楚自己應該做怎樣的表情呢！說真的，在遇到這個自己之前，他真不認為自己能夠沒底線到這程度！他真的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個情商在線的好人呢！結果，其他是空的自己，就大步跨越時空限制，跋涉不知多少距離，就為了現場抽他臉！

他想，真應該讓自己師兄師父好好看看，看看這個林白衣之後，他們再面對他這個人時，就能心理平衡，甚至覺得慶幸。

要不咋說知足就能常樂！

“剛說到哪兒咯？”林白衣說夠了，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有很多話都沒說完呢，所以只能繼續說給對方聽，“我說的幾輩子，不是你之前所聽到的平行時空！你說的那是橫向對比，我說的這個縱向呢！”

“林白衣”聽到這兒之後，立刻給他個斜眼說：“你這是糊弄誰？真當我沒見識？”

“你可以沒見識，但是‘林白衣’必須不能沒有見識！”

林白衣糾正對方說話：“畢竟你跟我就算用的是一個ID號！別人肯定分不清你跟我，所以為了‘林白衣’名譽，可不要亂說誒！”

“我怎麽可能亂說呢！”“林白衣”瞪他說，“你這人不要隨意將別人的言語進行引申啊！”

“我以為，你跟我之間呢，你不算別人啊！”

“林白衣”：“……”他現在很想呵呵啊！要說起來呢，眼前這個自己在臉皮厚度方面，肯定完勝他啊！

他至少做不到睜眼來回說瞎話！

剛剛還說你是你我是我，咱們倆人就是共用同一個ID號的不同個體，然後扭過頭來，就跟他說不是別人，是不是很可笑？！

“你這人就是特喜歡較真兒，可以看得出來，你跟咱師兄比我和師兄接觸的要多，你就是受他影響呢！”

“那你就是跟咱師父接觸的時間更久！”

“……”林白衣心說，這人說的話聽起來好像……頗有些嫌棄師父咧！

不過這人嫌棄不嫌棄的，他也沒有興趣探究，他清楚自己對師父沒有太多意見就夠咯。

“你最好別讓咱師父聽到這話。”林白衣想了想，還是給了這個自己一個良心忠告，“要不然，你恐怕要在閉關之地度個假，嗯，還是長假，甚至是超長假那種呢！”

“林白衣”聞言，雖看起來面不改色心不亂跳哈，但是其實心裏面他已經悄悄大驚失色咧！

想想都後怕啊！

要是讓他師父那位小心眼兒聽到，他可有的受啊！

要不怎麽說言多必失呢！

他就不應該跟這個自己說那麽多！

反正“此‘林白衣’”非“彼‘林白衣’”。

這般想著，“林白衣”略微呢，算是有些後悔。

不過這後悔情緒不是很強烈，所以，還不至於影響他現在的情緒以及心情。

“我該跟你說的，可都提醒你咯，你要是不聽呢，等到郁悶時候，可不要抱怨我。”“林白衣”算是防微杜漸，提前跟這個自己提醒說。

林白衣擺擺手，看起來不太在乎對方所言：“你這好意我就心領咯，至於其他的事情啊，我這心裏有數，你不用特別惦記。”

“林白衣”：“……”真有數兒好啊！心裏有數才好！

“你跟我說說你那徒兒的變化，我用來參考下，看看能不能套用到我徒弟身上。”

“林白衣”順勢將兩個世界裏的“韓子禾”也做了劃分。

林白衣對此倒是跟這個自己難得的保持了一致，他也這般做的！

“說是可以，但是我想先聽聽你說的那個楚錚。”提起這個沒有經過他考驗，竟就取得“徒弟女婿”稱號的楚錚，林白衣鼻子都不是鼻子了，眼睛也不是眼睛咯。

要是他以前想到徒弟結婚這事兒，肯定不讓楚錚那般順利就得手啊！

林白衣在這兒嘆氣遺憾，可是要是楚錚聽到自己媳婦兒的師父在懊惱這個，也會很委屈噠！

他抱得美人回這個過程，根本不容易好伐啊！

他當初還琢磨——究竟是誰把他媳婦兒教的那般精明理智的！

當然，他從始至終也就是那般想想，不論是誰教出他媳婦兒這般通透的弟子的，他都招惹不起！

媳婦兒的師父，要是四舍五入，那也算他師父不是？！

欺師滅祖這般不肖之事，他連想都不敢！

更遑論他媳婦兒那個正直的人虎視眈眈呢！

“你說楚錚啊！怎聽這意思你竟都沒有見過自己徒弟女婿？”

“你這話說的，好像你從開始就見到了！”林白衣撇撇嘴，然後，就給對方一個“你想騙誰呢”表情，“你大概也就是、也就是比我提前見到楚錚那麽會兒而已！”

林白衣措辭，其實也有些誇張呢，但是他這不是之前從自己徒孫那裏聽到了彼此世界不太一樣的事情，所以，他這才說。

“嗯？！”很顯然，“林白衣”因為惦記著他面前的林白衣，所以還真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不過，沈默只是片刻，他很快就從對方只言片語中聽出緣由來，略微用自己的想象力填補一下，他就能將林白衣之前沒說的話拼湊個九成九來。

“我之前只是以為乖徒弟在你那個時空沒有不舍得孩子，所以才會造成你我跟徒孫感情不太一樣的差別來。但是……原來，差別根本不是憑空出現！”

“你能不能少感慨啊！我現在就想聽聽那個楚錚的事情！吶，你跟我說，這人算不算得上是良人？”

林白衣很關心自己徒弟，所以對這個沒見過面的徒弟女婿很好奇。

“你這話有意思！你要是擱他倆剛剛在一起時說著話，還有些意義啊，現在這兩口子孩子生了差不多一個班，然後還都拉扯長大了，他們自己都快要退休離休走咯，現在討論良人問題，是不是有些多餘啊？！”

“多餘？！怎麽可能多餘？！我看是你想的有些多餘！”林白衣沒好氣兒瞪這裏這個自己，說，“你是不是糊塗？！”

“？？？”“林白衣”被這個自己指他鼻子說糊塗，不由有些發懵。

“咋？！看你這意思，好像還不服氣？！”林白衣看對方朝他吹胡子瞪眼睛，登時不高興咯，說，“你這個世界裏，乖徒弟要退休，可是在我那個世界裏，我徒弟和楚錚，可是都還算青春大好呢！就是做事業，都能有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呢，哪裏像這裏的他們倆人，都快要當成老人對待咧！哪怕他們看起來還不算太老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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