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鄭源皺起眉毛，“席婷這人也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楚錚呵笑一聲，“你不覺得奇怪？她被調換了這麽長時間，一點兒委屈都沒受？”

“不明白。”鄭源認為楚錚想多了，“這不很正常麽？席玲到底是她親姐姐，就算心裏有再多不快，也和她沒什麽關系，應該多少照顧一些吧！”

“可你見席玲算計席婷時，有半點含糊麽？”楚錚覺得鄭源天真了點兒啊，“姐妹情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很重要？更何況，她們也才認識不久！”

“好吧，就算你說的都成立，可你想說什麽呢？席婷是大BOSS？”鄭源呵笑。

楚錚咂了咂嘴：“你這就是搗亂啦啊！席婷頂多就是對方埋得一顆沒有啟動的棋子兒！”

“那你的意思是……”鄭源雖然未必完全認可楚錚的想法，但是，他也不排除席婷有這種身份的可能，“繼續審她？”

“審她？”楚錚沖鄭源搖搖食指，“沒必要！”

“沒必要？”鄭源不解。

楚錚笑道：“你只管直問就是啦！”

“直問？！”鄭源不自覺的擡高了音調兒。

“你小點兒聲！不要驚動別人！”楚錚雙手淩空下按，示意鄭源小點兒聲音。

鄭源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大驚小怪了，挺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為什麽直問？若真是和你猜測的一樣的話，那就說明席婷她對咱們有所隱瞞！咱們不能夠給予她太多的信任度！還直問呢！你以為你直問，她就能直說啊！她要是這麽配合，咱們至於還專門聯系陳銳，讓他把席泠找來？她要是能配合咱們，小張還至於讓她氣得一度著急上火？”

“這不一樣！”楚錚拍拍鄭源的肩膀，讓他不要這麽激動，“老鄭，你聽我說——就像咱倆之前所說的那樣，席婷是個有小聰明的人！像她這樣的人，做事兒，未必有長遠的眼光和格局，但是，每走一步，很可能她就有利己的目的！這點毋庸置疑……吧？”

“嗯！”鄭源見他看著自己，等自己回應，便點點頭。

楚錚嘴巴一咧：“而且，看席婷這人的行事風格，能夠大致判斷，她是個利己主義者……利己主義者雖然不怎麽好聽，但有時候，他們通常會很‘識時務’，也就是說，滑頭的很！利用他們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這些小人物給反利用了。”

“你是說，他們這種人，只要價格合適，未必不能成為合作者？”

“聰明！”

對於鄭源的話，楚錚擊掌相讚。

只不過，鄭源不怎麽領情就是了。

他翻了楚錚一眼：“你是不是想說，咱們可以適當爭取一下席婷？”

“當然要爭取了！”楚錚擺出理所當然的表情，點頭，“畢竟，我們還需要從她身上挖線索，順便挖個坑等那幫人激活席婷這個棋子兒！”

“那就讓小張給她演一出兒美男計唄！肯定好使啊！”鄭源玩笑道。

楚錚聽了，沖他樂道：“呵呵呵，我敢保證，你這話只要讓小張聽到了，從此以後，他一定會離你八丈遠的！”

“這麽誇張！”鄭源哈哈兩聲，這才正色道，“不過話說回來，我看你表情很輕松，應該是對‘讓席婷和咱們配合’這事兒胸有成竹了吧？”

“算你聰明！”楚錚笑道，“說來，這事兒也不一定就很難，只要你能夠摸清楚席婷的想法兒。”

“她的想法兒？”鄭源摸摸下巴，半晌，搖頭道，“不得其解。”

楚錚：“……”

他的搭檔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蠢了？！

“你以為她想要什麽？”楚錚撓撓臉頰，問道。

鄭源側頭：“你指的是什麽？給個範圍……友情、愛情？亦或者是權力、地位？”

楚錚：“……”

“你認為，憑她現在的心理，小張還會是她最想要的的選擇嗎？”楚錚幹脆跳過這個選擇，直接問。

鄭源：“……”

這回輪到他不知該做何表情了。

“若是以前，我肯定會點頭，但是現在麽……”鄭源咂咂舌，“除非我昧著良心，否則還真點不下這個頭！”

楚錚頷首：“你看啊！人們都喜歡愛情事業雙豐收，可是，當有上進心的人，在面對著愛情失意的時候，他們會怎麽辦？”

“讓事業更上一層樓？”

“答對了！”楚錚打了個響指，呵呵道，“席婷就是那種有上進心的人！”

“可是……”鄭源又嘖嘖兩聲道，“我瞅著她之前在辦公室裏所流露的感情，也不像是假的，你說……她是不是對小張還有感情？”

“呵呵。”楚錚垂眸看他，“你要這麽說，演員們可能該哭了！話說，你做臥底時，BOSS們肯定也認為你的情感很真實！”

“……”靠啊！紮心了，老鐵！

鄭源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楚錚鄙視了。

只是介於楚錚說服了他，他可以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

“她到底要什麽呢？”鄭源嘬嘬牙花子，有點兒撓頭，“總得知道她要什麽，才能決定開什麽價兒啊！”

“老鄭，你知道不？你現在這樣，有個成語特別適合形容你。”楚錚看著鄭源揪兩回頭發，不由得嗤笑。

“什麽成語？”雖然知道楚錚這小子說不出什麽好話來，但鄭源還是很謙虛問他了。

“閉門造車！”楚錚回答的也很幹脆。

不過，他回答的幹脆了，也把鄭源氣得很幹脆！

“要不……”鄭源一咧嘴道，“你審她？”

“這事兒你還是找老陳吧！”楚錚才不願意攬這活兒呢！

要知道，席婷到底是小張的媳婦兒，這倆人還沒離婚呢！

雖然，小張很通情達理，但是，他面對席婷肯定是輕不得重不得，問起話來也要有技巧，這事兒雖然難不住他，他卻不耐煩接。

“那你告訴我，席婷這妹子到底想要什麽！”鄭源也拿楚錚沒辦法。

“審問她時，問問她不得了？”楚錚翻翻眼，有點兒同情自己這位老搭檔的智商了。

“問她？你確定她能說實話？”鄭源不太相信。

楚錚聳聳肩：“你可以試試，按照席婷的利己風格，只要審問上有技巧，能夠讓她相信合作是最有利的，她一定會做出讓大家都滿意的決定來的！”

“可是……”鄭源打量楚錚，“我仍然認為，你應該是能將席婷的想法兒猜出幾分的。”

“……”嘿！這家夥還沒完沒了了呢！

楚錚瞪他一眼。

不過，到底是摯友啊，一開口就讓楚錚不好偷懶了：“也不一定就是席婷的真實想法，你們就當是個備選吧！”

“可以！”鄭源巴不得楚錚多說點兒呢，自然忙不疊的答應。

楚錚瞥他一眼，抿抿嘴，道：“咱們將時間線向回倒，就從席婷想和小張離婚這件事兒上說……小張和她在軍屬大院兒生活不少日子了，說起時間來，不比我們家在這裏呆的時間短，可這麽多年來，她沒少和小張鬧，但哪次要是小張讓她鬧煩了，打算打離婚報告時，她都偃旗息鼓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當然說明她只是虛張聲勢，根本舍不得和小張離婚唄！”鄭源撇撇嘴。

“沒錯！他們之間的淵源，咱們也都清楚，所以，在席婷單方面付出代價，好不容易把小張帶到了她那艘船上，你認為，她會輕易讓他們倆的婚姻小船兒翻掉？”楚錚輕哼一聲，反問道。

“投入產出比不合適，她肯定不舍得，也不甘心啊！”

“可是，她現在又為什麽同意了？”

“當然是因為……因為、因為她想止損！”鄭源也就想出這麽個可能。

楚錚對於他的答案，點點頭，倒是不挑剔：“有道理！那麽，咱們姑且算她是準備忍痛分手！”

“可以，你接著說！”

楚錚捋了捋頭發，緩緩道：“從時間點上說，席婷應該是在做好和小張分手的打算後，才遇見席玲的。咱們不管席玲何時何地認識席婷的，只從席婷的角度來看，她和席玲相識的時間點，就應該是她和小張那次大鬧之後。”

“也是，他們倆啊，從那次鬧過後，也就沒怎麽見面兒了，小張搬到了辦公室住，席婷也是不怎麽回軍屬大院兒了。”鄭源記性很好，楚錚一提，他就都記起來了。

楚錚道：“以席婷的性格，在知道席玲的真實身份後，她肯定會調查……沒辦法，即使她自己都準備離婚了，也擋不住她對八卦的熱愛！想當初，軍屬大院兒裏的八卦，席婷包攬了將近一半兒！”

“……”鄭源沒想到，楚錚連這個都知道。

“而且，她肯定不會像她說的那樣單純，她知道席玲身份的第一時間，一定是在算她自己的得失！”楚錚推理道。

“可是……這和她有什麽關系呢？她和席玲從生下來之後，倆人就再沒有見過了。”鄭源到底是個特別耿直的人，所以，很多時候，他這人的想法都透著天真的氣息。

楚錚覺得他挑和鄭源說話的時候不對，這家夥現在根本就還沒有睡醒啊！

“利益！利益懂吧？”楚錚有點兒醉了。

鄭源恍然，道：“席婷和可能從席玲的衣著、談吐等方面，對她的‘錢途’有了基本估算？靠！這都什麽人啊！這倆姐妹，誰都別說誰！反正，誰都沒安好心眼兒！”

他這麽氣憤，楚錚也不理他，只是繼續說自己的：“也許，最初，席婷只是想‘借東風’而已，可是她沒想到，她這個姐姐背景很不簡單。”

鄭源皺著眉，接道：“所以，她之前說的未必都是真話，至少，在知道席玲不簡單之後，她其實也是抱著‘一探究竟’的心思的！也就是說，她想接著席玲，抱上席玲背後那棵大樹？”

“和可能就是這樣啊！”楚錚雙手一回，攤給鄭源看。

鄭源也學著楚錚之前的樣子，無視了對方的表情。

他道：“若是她之前的交代，沒有完全說謊的話，那麽，很可能是她發現了什麽，知道對方不簡單，那種程度的算計，已經不是她可以駕馭的了的，所以，她想撤？”

“可以這麽推。”楚錚點頭，“她發現了什麽，咱們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應該是沒有被對方發覺，不然，就算有席玲在，就算席玲願意放她，對方也不會同意啊！”

“所以說，席婷很可能對咱們隱瞞了，對咱們很有用的東西！”鄭源說著說著，一拍手，眼眸就是一亮！

“嘿！我說老夥計，你先別激動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咱們還沒分析完呢！”

“還有料兒啊！”鄭源眼睛都瞪圓了！

楚錚沖他笑：“當然了，還有第二條線沒說呢！而且，我對席婷的發現，也有所猜測。”

“真的？”鄭源眼睛開始冒光。

楚錚嘿嘿一笑，問他：“當然是真的，不過，你想先聽哪個啊？”

“我想先聽……”鄭源剛開口，便心中一凜，警惕性讓他謹慎起來。

按照他對楚錚這小子的了解，這家夥冒氣壞水兒來，肯定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他也不能按套路走！

“你想先說哪條兒就先說哪條兒好啦！”鄭源笑得很真心啊！

楚錚：“……”

哦呵呵呵，老搭檔變得聰明了，也挺郁悶人的！

“先說第二條吧！”本來考慮到鄭源的心情，楚錚把第一條說完的，要知道，鄭源有點兒強迫癥呢！

“……”鄭源心道，就知道會這樣！可惜，這小子不上當！

“第二條就是，席婷的所謂‘有所發現’的時間點，應該是在她和那位別有用心的男士相遇之前。”

楚錚剛說完，鄭源便反問：“要這麽看來，咱們怎麽知道，席婷的發現，不是對方有意為之呢？”

“這話問的好！”楚錚拍手讚道，“這就是我說第二條線索的原因了——席婷的發現，很可能是對方給她的考驗！而席婷，因為小心思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任何人，從而獲得了對方有限的信任。”

鄭源：“……”

靠！劇情還能這樣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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