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韓子禾聽著楚錚的話，驚訝不已，“你說你大哥懷疑你們不是你爸媽親生的？！”

“那不對啊！”她想了想，搖頭道，“按說，他要懷疑，那也是懷疑他自己啊！怎麽懷疑你們哥兒仨都不是呢！……咦？不是，我也納悶兒呢！……那茱莉到底是什麽人？”

“……”楚錚無語的朝他這個後知後覺的小妻子瞅個不停，“怎麽著，媳婦兒，合著，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呢！”他還以為她猜到了呢！

“我怎麽會知道她是誰？！不過是瞧她和何泠……哦，也就是你那個孿生妹妹楚葶，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懷疑他們，或者說是你們有親緣關系！”

“你以為她是誰？”楚錚好奇他媳婦兒是怎麽想的，故有此一問。

“還能是誰！你想啊！這老話都說，養女兒隨姑……她該不會是你爸爸那邊兒的姐妹吧？”韓子禾的想象力挺豐富的，“瞧她歲數兒，別看保養的好，但我也照樣能猜出來，她啊，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不過，應該是比你爸爸小一點兒，應該是他妹子吧？”

“你啊！”楚錚聽他媳婦兒分析的頭頭是道，一副篤定的樣子，不由得笑著搖搖頭，乎擼了她頭發一把，笑嘆道。

“你別弄我頭發！剛打理好的！”韓子禾嫌棄的一把揮開楚錚的手，嗔道，“我說的對不對啊！你給個準數吧！”

楚錚隨和的笑笑，握住她的手，道：“唉，對不對的，也沒什麽意義了……有些事兒，我認為追究起來沒有任何意義，一切都是個人的選擇……我們無法選擇接不接受別人賦予我們的抉擇時，只能承受著，那麽，等我們有能力選擇要不要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可以糊塗一下，順勢而為呢？”

楚錚這話說的特別繞人，韓子禾聽了也費點兒勁兒才想明白：“不是，你這話說的有點兒意味深長啊！這……什麽是別人強加給你們的結果呢？我聽不懂！”

“聽不懂也挺好，不是都說難得糊塗麽！”楚錚搖搖頭，不準備說下去了。

“喲！你這話說的卻自相矛盾了！”韓子禾想了想，道，“雖然我不知道竭力想隱瞞的事情是什麽！你不想說，好，那我也不問……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種追根究底的人，也不是好奇心太過旺盛的人，可是，有些話，我卻得和你說明白了。

假若你知道什麽的話，而恰好，你大哥他不知道、現在又想知道的話，我覺得，如果在不是非要保密的情況下，你應該尊重你大哥的選擇……而不是，以為他好的名義，來替他做決定……比若，決定他什麽都不知道，你說呢？”

“我想，我應該好好兒想想。”楚錚低下頭，垂眸略作思考，點頭道。

“那就好！”韓子禾見他想明白了，不禁翹起嘴角。

“咚咚咚！”他們兩口子剛說完一段話，房門便又被敲響了。

“誰啊！今兒這客人一撥兒接一撥兒的！”楚錚認為自家媳婦兒的清靜被打擾了，不禁皺眉道。

“那也沒法子啊！快去，開門吧！”韓子禾用手肘搗了搗楚錚，示意他趕緊的。

“喲！是何泠啊！”韓子禾坐起身，看到和楚錚在門外大眼瞪小眼的何泠，不禁笑道，“快進來啊！站外面做什麽！”

“誒！嫂子！”何泠之前跟楚錚打了個照面，想打招呼吧，卻不知怎地，張了張嘴，可又喊不出聲來，倒是韓子禾的話給她解了圍，她整個兒人都放松了下來，高聲應了一聲，看看楚錚，有低聲道，“那……我先過去了。”

“哦？哦！好好好，進來吧！”楚錚側身讓開，這才發現，何泠身後跟著一小尾巴——龐一鳴。

“快來！快來！”韓子禾揚起笑臉，沖何泠招招手，讓她坐下，“坐這兒來！……喲！這是一鳴吧？”

韓子禾註意到一直拉著何泠衣角的小男孩兒，一眼就認出了這小胖墩兒的身份：“湛湛在電話裏一直提起你呢！真是個可愛的小機靈！”

“鳴鳴，這是舅媽，來，喊舅媽！”何泠將兒子推到身前，半抱著他，讓他喊人。

“舅媽！”龐一鳴在陌生人面前顯得倒挺靦腆的，不過，他還是雙眼亮晶晶的瞧著韓子禾問，“湛湛真的總提起我嗎？”

“那當然！湛湛他們幾個可喜歡你這個小朋友呢！說過幾天要邀請你到我們大院兒去玩兒呢！”韓子禾笑著點點頭，話說的很肯定。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去大院兒找他們玩兒！”龐一鳴一聽這話，登時興奮起來，拉著他媽媽的袖子，撒嬌道，“媽媽！媽媽！”

“好好好！我過幾天閑下來，就帶你去找湛湛哥哥玩兒，成了不？”何泠寵愛的看著兒子，道。

“好！”小家夥兒嗓門兒很高，一聲“好”叫得相當嘹亮。

“好啦，你乖乖的，找舅舅玩兒去，媽媽和舅媽說一會兒話！”雖然自己喊不出“哥哥”二字，但是讓兒子叫“舅舅”，她卻說得很自然。

“舅舅！你就是我舅舅嗎？誒？不對啊，我兩個舅舅，和你長的都不一樣呢！”小家夥兒有點兒糊塗，他走到楚錚跟前兒，上下打量半天，才吭哧道，“舅舅不應該是媽媽的哥哥或者弟弟嗎？可我從來沒見過你啊！你肯定不是我姥姥姥爺生的兒子！也不是我們家親戚！我是不是應該喊你叫‘叔叔’啊！”

小家夥兒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有道理，轉頭沖他媽媽搖搖食指，道：“媽媽，您看，您真馬虎呢！剛才說錯了，我應該叫‘叔叔’才對噠！”

“……”童言童語很可愛，卻也容易在不經然的時候，將那種無法言說出來的傷害直透人心。

在座的大人聞聲，心裏都不由得酸酸的，說不出的黯然。

“就你話多！讓你叫你就叫！哪那麽多問題！讓你叫‘舅舅’，自然有讓你這麽叫的道理！你只管聽就是！”何泠臉色變了變，當即虎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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