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我來找您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兒，剛走到辦公室，韓子禾就看到了等在門口兒的馮真貞。

“這麽早啊，馮小姐？”韓子禾雖然不能確定對方這麽積極找來的目的，但是仔細想想，無非是關於陳述栗昆，亦或是.志.願.者名額的事兒。

“進來說吧。”引著馮真貞進到辦公室，韓子禾如同前一天招待院長助理一般，招待著馮真貞，“馮小姐如此早地等在這裏，想必是有什麽要事了，您說吧，我洗耳恭聽。”

馮真貞被韓子禾這麽客氣的態度鬧得，有點兒不大好意思直說了，本來她是想問問，前天在栗昆辦公室見到的巡邏隊，是不是韓子禾給叫來的。

“馮小姐？”韓子禾見馮真貞雙手緊緊地搓著水杯，一副神游天外地模樣，不禁輕喚她幾聲道，“馮小姐，您還好麽？”

“啊！我……挺好的。”馮真貞因為韓子禾的輕喚，一下子回過神兒來，她撫著垂在肩頭的波浪，微垂著雙眸，輕道，“我聽說D大要召開國際經濟學家會議的消息了。”

“嗯？”韓子禾聽她這麽一說，倒是覺得有點兒意思了，沒想到毫無相關的兩者竟然還會發生.交.集。

“是這樣的，韓老師，我想和您確定一下，是不是只要加入了D大組建的.志.願.者.團隊，就可以接受栗昆教授的經濟學知識培訓課？”馮真貞猛地一擡頭，鼓起勇氣直接問出來。

“栗教授？”韓子禾看看馮真貞那副特別執著又認真的模樣，不由得心裏一軟點下頭來。

這下子一口氣兒打發出去三張票了。←韓子禾在心底呵呵笑著比劃出一個剪刀手來。

“那麽……我也聽說，經濟學院經濟系的教授們，手上的.志.願.者.名額特別多，是不是？”馮真貞睜圓了眼睛，雙手.抱.在.一起，特別認真地請求道，“不知道韓老師您手裏有沒有這種名額，若是有的話，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送給我一個？”

“雖然知道這樣冒然地問您要名額，特別特別失禮，但是，韓老師我、我第一次鼓足勇氣像追求點兒什麽，盡管之前都糊裏糊塗了小三十年，但是我現在從未有過這麽清醒明白、這麽深刻地知道自己要什麽……所以，拜托您，請您成全我，好不好？……如果您手上還有名額的話！”眼見韓子禾沒出聲，馮真貞輕.咬.著.唇.角，鼓足勇氣擺出自己的理由。

“我手上的名額雖然也不寬裕，但是還是有的。”

韓子禾的話，讓馮真貞雙眸頓時明亮起來，以至於即使接下來韓子禾很自然地說出了轉折詞，竟然都沒有一想到她的心情。

“但是，我想我得確認一點，您做出這種決定，當真是明白自己要什麽嗎？”韓子禾對於面前這個眼光還不如前的馮真貞，意有所指地提醒道，“栗教授的確是專業能力很強的教授，但是一方面強，不代表處處都很好……鑒於咱們之前也有幾面之緣，我又教過您，我就多一句嘴——這人啊，千萬不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否則追悔莫及。”

“您是在為陳述講話麽？”大概是接觸到感情方面的事兒，馮真貞很敏銳，尤其是提及到陳述時，她原本充滿活力和興趣的眸子，轉瞬黯淡下來，幽幽地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怨氣息。

“不不不！陳先生雖然和我們家楚錚有姻親關系，但是他的做派，還不足以讓我有勇氣給他擔保，事實上，是我個人的良心建議，畢竟名額是從我這裏給出的，若是將來馮小姐有什麽惱悔的事兒，我豈不是要受埋怨？”韓子禾笑著搖搖頭。

她道：“馮小姐，您當真能分辨清楚‘崇拜’和‘愛意’的區別麽？”

馮真貞雖然心情很不平靜，卻也耐心地將韓子禾的話聽完，沈默片刻方才幽幽嘆道：“我不是一個不知道好歹的人，韓老師的好意，我當真是心領之極，可是……就像您說的那樣，陳述他的信譽、他的為人，讓我沒辦法拋開之前的芥蒂，和他在一起。

您可以將這理解為人的本能的自我保護，我只是不想再讓自己一片真心付與流水……我、我真的是累了。”

馮真貞說至此，哽咽著落下淚：“是，最近他又巴巴兒地過來找我了，說的話、做的事兒也的確很真誠……可是，那又怎麽樣呢？覆水再難收，破鏡如何圓？心裏有了傷痕，就是縫了針、除去線，那猙獰的疤痕也依舊在啊！……更何況，我對他的話根本是半信半疑！”

馮真貞一邊兒抹著眼淚，一邊兒吸著鼻子說道，那樣子，嬌弱中帶著點點強硬，竟然將韓子禾原本準備說的話擋了回去。

若不是因為馮真貞準備出擊的對象是栗昆，韓子禾根本不想多一個字的嘴。

所以說，感情方面的事，最是數不清、理還亂了。

揉著額頭，韓子禾瞇起眼，暗中細細琢磨，片刻之後，馮真貞的情緒恢覆不少，她自己的想法兒也有了雛形：“這倒是怪我多言啦，行！馮小姐也是成年人啦，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提醒過也算進過義務，馮小姐好自為之就是……至於.志.願.者.名額麽，您登錄D大的官網，找到相關鏈接，去填一份申請表，打印出來交到我這裏就好。”

“您這是答應啦？”馮真貞聞聲唰地站起身子，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地盯住韓子禾，向她確認道。

“您理解的很正確呢！”韓子禾輕笑著頷首，與她正面回覆。

“太好啦！我太感激您啦！”馮真貞收到韓子禾確認的笑容，興奮地在原地來回轉了幾遍，這才沖到韓子禾跟前兒深深地鞠了一躬，連聲道謝著離開。

靜靜地看著她飛奔出去的身影，韓子禾無奈地長嘆一聲，怔怔地坐在遠處琢磨著。

直到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推開，邢英抱著書本走進來和她打招呼，韓子禾這才收回思緒，微笑著回應她這位同事。

“韓老師有心事兒？”邢英嘴角永遠保持著同樣的彎度，溫和又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只是一位輔修班的學員太崇拜栗教授，從我這兒要.志.願.者.名額，方便去聽栗教授的課而已。”韓子禾收拾著書桌上的文件，回應道。

“呵呵。”邢英垂下眼眸，笑道，“現在的學生都很熱情啊。”

“誰說不是呢！只是，希望她們的熱情不要付之一空才好。”韓子禾視線掃過垂眸的邢英，回到了面前的電腦顯示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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