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老板覺得比較困擾。

不不不，並非是店裏出現經營危機，更不是和家人鬧矛盾。

糾結的地方在於，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小惡魔越發熟悉人類社會，因此有時候會做出連小老板都為之驚訝的舉動。

就像前幾天，兩個人待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小惡魔特別喜歡偶像劇，一邊看男女主角卿卿我我，一邊嘰嘰喳喳問小老板裏頭的人在做什麽。

畫面一轉，本來大雨裏吵架的男女主角跑到屋檐下，突然親上了，還分外激烈，總之就是不適合小孩觀看。

下意識捂住小惡魔的眼睛，小老板另一只手伸到靠枕後面找到遙控器，摁下了關機鍵。

“好了，準備睡覺。”

等小惡魔從大手底下鉆出來，屏幕早就黑漆漆一片，頗為惋惜地嘆口氣，模仿小老板平時的樣子彎腰，用叉子柄捶捶背後：“哎喲，家門不幸啊。”

這句也是看電視學來的，真不知道到底小腦袋裏裝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小老板才不理會它裝模作樣，攤開手心讓小惡魔走上來，帶著回到了臥室。角落裏開著一盞昏黃的燈，柔軟的被子隨意鋪在床上，就是安穩又昏昏欲睡的氛圍。

“哈……”打了個哈欠，小惡魔把自己埋進枕頭裏，拍拍隔壁，小老板就爬上來躺在它身邊。小小一只就睡在他腦袋旁邊，這已經是習慣了。

突然，小惡魔的翅膀抖抖，翻身爬過來，一條長尾巴不安分地動著，在空氣裏似乎畫出了各種紋路。直到湊近小老板的臉，它猶豫一會，探頭在那緊閉的嘴唇上親了親。

輕柔地就像蝴蝶停在綻放的鮮花上。

然後一下，一下，又一下。

本來半夢半醒之中，小老板覺得有什麽蟲子從嘴上爬過，還徘徊不走，弄得他不自覺舔了舔嘴唇。

這下舌尖也傳來細微的疼痛，仿佛被誰的尖牙刺到了一樣。

等等，尖牙？

小老板瞪大雙眼，坐起身來咳嗽幾次，嘴唇上幾乎不被覺察的酥麻此時卻放到最大，那種被親吻的觸感久久不散。

“你在幹嘛？”他有點惱怒地問。

意猶未盡地抹抹嘴，小惡魔滿臉無辜，擡頭用軟糯的聲線回答：“在和仆人親親啊。”

身為對方口中的仆人，小老板並不覺得這是什麽賞賜，更多的像捉弄，臉卻不爭氣地紅了，也許是因為初吻吧：“這種事情只有大人才能做，你，你不行。”

昏了頭了，應該無論誰都不能隨便親上去吧？

然而小老板真的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哪裏不對，小惡魔狡黠一笑，半瞇著眼：“那我現在是小人，變大了就能親親嗎？”

小，小人？

呃，從身形來說挺有道理的。

小老板甩甩頭，拉回自己歪了路的思緒，義正言辭地回答：“對，只有長大了才能和自己的伴侶做這種事情。”

“嗯嗯，說得對。”小惡魔拼命點頭，換來面前這人讚許的目光。隨即，它再次說出擊碎小老板表情的話：“那主人長大了，仆人就做新娘啊！”

“新，新娘？”深感無力的小老板張大嘴，不知該如何應對。顯然，這小家夥已經學壞了，從電視裏或是待在口袋和他出門的時候。

笑嘻嘻咬定了這點，小惡魔拉起自己的小被子躺下，用一副“我睡了別說話”的樣子打斷了小老板想繼續教育的舉動。

只好睡去，小老板背對著後面的小人，即使在夢裏也是皺著眉。

至於某個偷襲成功的家夥，則捂住一點點變熱的臉，為自己送出去的初吻而羞澀起來。

嘖嘖，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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