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要一個孩子”

“中也, 沒事吧。”太宰治收了木倉，走到中原中也身邊。

“沒事。”

中原中也走到那個倒在地上的藍毛身邊。

那藍毛還在卯足了勁兒往外爬，地上蜿蜒了血跡。

小女孩被嚇哭了，小男孩被嚇得楞在了地上。

中原中也把藍毛一腳踢到樹上去, 然後把倒在地上的兩個小孩子抱起來。

兩個小孩子都被嚇到了, 直到去了廣播室, 還沒有反應過來。

小女孩哭完之後就睡著了, 小男孩則是沈默不語。

直到兩人的母親來了, 小男孩的表情才有變化。

“真是非常感謝！”身材嬌小的女人帶著兩個小孩子對著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鞠躬, “如果是兩個小孩子被拐走了, 真的不知道今後的人生該怎麽辦……”

“不用謝, 快回去吧, 孩子的父親呢？”中原中也朝四周看了幾眼。

按照道理，應該是一家人出來游玩。發生了這樣重大的問題，孩子的父親應該在。

女子沈默不語。臉上的神色有些悲戚。

小男孩抱住了女子。無聲地安慰。

聯系到之前小男孩過於警惕和懂事, 中原中也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眼前的女人，恐怕是獨自帶著孩子生活。

中原中也沒再繼續追問, 叫了人把母子三人送回住處。

那個小男孩在離開的時候，終於有了反應, 他朝著中原中也說了謝謝和對不起, 沒等中原中也回答, 立馬就跑開了。

他的背影有些慌張和無措。

小男孩追上了母親和妹妹，他幫著母親把妹妹背著, 就像是一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大人。

中原中也看了很久,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

“中也, 走了。”手被牽起，是一片溫熱。

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拉到了燦爛的陽光之下。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中原中也沒了坐摩天輪的心情。

她直接回了酒店。

那個下午，中原中也都在酒店。

她心裏有事。

***

晚上的時候，吃過晚飯，中原中也突然提出了去摩天輪。

太宰治自然是同意了。

晚上的游樂園比白天的游樂園更加熱鬧。

攤子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彩燈，音樂聲充斥了整個游樂園。

如果說白天的游樂園是屬於小孩的，那麽夜晚的游樂園就是屬於大人的。

確切地說，是屬於年輕情侶的。

四處都是牽著手的情侶，他們牽著手，他們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親吻。

“要牽手嗎？”太宰治對著中原中也伸出了手。

太宰治的手，白皙，骨節分明，一雙很漂亮的手。很適合牽手。

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太宰治的手上，顯得暧昧不已。

中原中也已經習慣了太宰治的觸碰，自然是伸出手牽住了太宰治的手。

兩人牽著手，和周圍的情侶看起來一樣。

很快就來到了摩天輪，但是摩天輪這邊一個人都沒有。

而且摩天輪漆黑一片，看起來像是歇業。

講道理，在晚上坐摩天輪更加好看。

晚上可以看到城市裏璀璨的燈光。

但是現在這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邊的摩天輪晚上不開放嗎……”中原中也轉身，聲音裏帶了些許遺憾，“回去吧。”

“等等。”太宰治攬住中原中也的肩膀，“有個東西想給你看。”

“是太宰先生來了嗎？”一個工作人員拿著電筒過來了。

太宰治沒有迎上去，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攬著中原中也的肩膀，一只手放在衣兜裏，朝著工作人員點頭。

“是的，開始吧。”

電筒關了，工作人員也不見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巨大的摩天輪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窺見。

中原中也正疑惑著，突然之間，漆黑一片的摩天輪突然亮起了繽紛的燈光。

燈光點綴於漆黑的夜空中，整個摩天輪都在發光，遠處的不少人發出了驚訝的讚嘆。

有不少人情侶聚攏過來，打算坐摩天輪。

守在摩天輪門口的保鏢，請他們離開。

太宰治是包了場的。

人群漸漸散開。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拉著，來到了摩天輪邊上。

璀璨的摩天輪靜靜地站在原地，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他們兩個人。

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心裏在想什麽。

自從遇到了之前迷路的那兩個小孩子，中原中也就一直郁郁寡歡，話都沒幾句。

在酒店裏還時不時發呆，看著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陌生。

太宰治立馬到了游樂場，把摩天輪給包了下來。

兩人踏上了摩天輪。

地在慢慢地離開，眼前的東西都變得渺小起來。

中原中也站在玻璃窗前，看著閃著光亮的地面。

太宰治握著中原中也的手，把中原中也半抱在懷裏，他把下巴放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看著印在玻璃窗上的，中原中也的倒影。

“上次坐摩天輪，是五年前吧。”太宰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晚上的摩天輪看起來更加好看一些。”中原中也把額頭貼在摩天輪的玻璃壁上，看著腳下的燈光。

遠處的燈光一片朦朧的黃色與紅色，在天邊連成一條線，腳底的燈光璀璨而熱烈。底下的人像是螞蟻一樣渺小。

雖然白天有白天的好，但是中原中也更加喜歡晚上的摩天輪。

她喜歡，在黑暗中有某種東西亮起來的感覺。

兩人無言，摩天輪升上了頂端。

摩天輪停住了。

這並不是故障。

“據說，在摩天輪升到頂端的時候，戀人親吻，可以永遠在一起。”太宰治把手放在中原中也的唇瓣上，輕輕摩挲。

“可以親吻嗎？”

太宰治看著玻璃窗上，中原中也的倒影。

中原中也沒有說話，但是她眼中的情緒已經說明了她的想法。

太宰治輕輕一笑，他把中原中也抱到自己的腿上。在索取親吻。

“可以親吻嗎？”太宰治用唇去輕輕蹭中原中也的下巴。

中原中也用一個吻回答了了太宰治的問題。

在五年前。

太宰治也是這樣說的——在摩天輪升到頂端的時候，戀人親吻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五年前太宰治跳下了摩天輪。

現在，太宰治在很認真地親吻中原中也。

狹小的空間裏，只有微微的喘氣和水聲，還有衣料摩擦的聲音。

一吻完畢，中原中也靠在太宰治的胸前喘氣。

太宰治的胸膛並不雄偉，但好在還有一絲溫暖。

“中也想再要一個孩子嗎？”太宰治低沈而溫柔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中原中也的手下意識地抓了一下太宰治的衣服。

然後中原中也輕輕點了個頭。

“嗯……”

她確實是想再要一個孩子的。

但是她有點怕，害怕孩子出生後太宰治又不見了。

因為上次，太宰治就是在中原雪奈還未出生之前，就跳樓了。

雖然知道太宰治再次消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中原中也依舊有點害怕，甚至是有點偏執地，不和太宰治親密接觸。

今天游樂園的那兩個小孩子。讓中原中也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大的孩子缺乏安全感，不願意相信別人，小一點的不知道事情，只能哭。

她害怕雪奈和第二個孩子也會是這樣。

過早地獨立起來。

這未免太殘忍了。

太宰治聞言，嘆了一口氣。俯身吻了一下中原中也的唇側。

“我不可能再次離開的。中也。”

男人的聲音低沈而有些黏膩，就像是火爐邊上的糖果。

“這麽久了，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我會和你一起照顧孩子們。我不可能離開你們。”

“請再次讓我得到一個孩子，讓我來照顧他。”

摩天輪依舊停在頂端，璀璨的燈光置於腳下，耳邊響起的是心愛之人的承諾。

中原中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宰治。

不對，從冬木市開始，她眼前的太宰治就已經是另外一個太宰治了。

如此地……如此地……讓她想要擁抱。

太宰治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中原中也一一聽著。

太宰治的懷抱雖然不慎寬闊，但是好在還有一絲溫暖。

這讓中原中也覺得，太宰治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太宰治絮絮叨叨的話語，讓她覺得太宰治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好的父親。

“所以說——”太宰治拉長了聲音，“我們再生一個？讓我學會如何做好一個爸爸可不可以？”

男人帶著撒嬌意味和懇求之意的話語在耳邊徘徊。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是想把咋們下一個孩子當成練手的？”

“小心他以後長大了氣你。”

“你答應了……？！”太宰治立馬反駁，“哎呀，下一個拿來練手，下下一個我應該就熟練了，那麽下下下一個我就是個完美的奶爸了！”

中原中也聽出了點不對勁：“你他媽是想生幾個？”

太宰治立馬：“十個！不對太少了，至少生個棒球隊吧……”

中原中也滿臉黑氣地把摩天輪的玻璃門給打開了。

果然還是讓太宰治再死一次吧。

***

兩人自然是沒在摩天輪裏做什麽。

一來是因為摩天輪太小了，也施展不開，二來是因為比起摩天輪，中原中也更喜歡柔軟的床上，三來，摩天輪的打掃是個問題。

中原中也還不想給游樂園的員工添麻煩。

即使是回到了酒店，兩人也沒繼續下去。

畢竟要不要下一個孩子，還要聽取中原雪奈的意見。

中原中也洗了澡，正準備睡覺，她的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澤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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