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滅敵對組織”

站在一片漆黑的客廳裏, 中原中也撥打了太宰治的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手機裏女人的播報聲在漆黑的客廳裏響起，中原中也害怕吵到中原雪奈睡覺，立馬就把電話靜音。

在客廳裏站了三秒之後。

中原中立馬打電話給小銀，讓她過來看著中原雪奈, 然後她飛快地穿好衣服, 出門了。

目的地——太宰治。

***

太宰治所在的地點。

半截手機落在地上, 屏幕黑暗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裂痕, 切口整齊, 像是被某種利器所切碎。在切口處, 黃紅藍三種顏色的線暴露在空氣裏。

另一截手機, 在太宰治的手裏。

太宰治站在客廳中央, 手裏的電話被削去一半, 他面前站著夜鬥。他的臉上帶了一些淤青。

“電話沒了，她不會來了。”夜鬥甩了一下刀。眼裏一片冰冷。

“最多兩分鐘。”即使是面對生與死的界限，太宰治臉上也依舊是從容一片。他把半截手機撿起來, 把兩截手機一起扔到了垃圾桶裏。

“在你削斷我的電話之前，我已經關機了。”

“關機？”夜鬥奇怪。

求救為什麽要自己關機？

夜鬥調整了一下姿勢, 默默地等待太宰治所說的“兩分鐘”。他今天拿的是一把普通的刀。用來斬殺人類的刀。

夜鬥和太宰治打了一個賭，這一切都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其實, 夜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他不會殺人。他不過是想借著“殺掉”太宰治的說法, 讓太宰治離開中原中也，畢竟任何人都珍惜生命, 更何況太宰治好不容易才從聖杯中獲得重生。

但是, 讓他吃驚的是, 用生命來威脅太宰治根本沒用，他們打了幾個回合, 他已經把刀架在了太宰治的脖子上，但是太宰治臉上依舊是從容的神色，而且，他拒絕離開中原中也。

那一瞬間，夜鬥突然就明白了——太宰治真的很喜歡中原中也，那或許不能稱之為喜歡，那是愛。

是愛變成了執念，然後執念又成就了愛。

讓太宰治主動離開中原中也，除非這個世界消失掉。

同時，夜鬥也感到了一絲的羞愧，他對中原中也的喜歡，根本比不上太宰治，太宰治濃烈的愛意，就已經讓他想要放棄了。

夜鬥架在太宰治脖子上的刀，開始輕微地顫抖。

然後太宰治就提出他們打一個賭。

如果夜鬥贏了，太宰治就永遠離開橫濱，再也不會來。

他們打的賭就是——每天中原中也會不會主動給太宰治餵飯，會不會主動給太宰治處理傷口，晚上會不會主動來太宰治的家裏，救太宰治。

夜鬥自然是答應了，因為中原中也不可能做到以上三件事情。

但是，令夜鬥驚訝的是，太宰治做到了，讓中原中也主動給他處理傷口，讓中原中也主動給他餵飯。

現在還有最後一個，中原中也主動來這間房子，來救太宰治。

雖然最後一個還沒視線，但夜鬥覺得自己已經輸了，無論是哪個方面。

“還有一分鐘，夜鬥。你贏了，我就永遠離開橫濱。”太宰治看了一下掛在墻上的鐘。

“希望你說到做到。”夜鬥依舊是把刀舉著，今天晚上他會看著太宰治離開橫濱。

太宰治則是去打開了窗戶，夜晚的冷風和燈光的顏色一齊進入了房間。

太宰治其實也在逼自己，對於他和夜鬥打的賭，他一點勝算都沒有。他不過是想延遲一下徹底死亡的時間，再多看幾眼中原中也。

他甚至不知道中原中也心裏還有沒有他，畢竟中原中也很強，她能一個人扛起港黑。除了臉和較為聰明的頭腦，他對於中原中也來說，已經是一無是處。

“還剩下半分鐘。”夜鬥再次看了一下掛在墻上的鐘。

鐘是圓形的，指針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很響。

***

中原中也使用重力在飛速地奔跑，在樓頂之間，在廣告牌上，她正在用著最快的速度。

如果再慢一點，太宰治會死的。

不管是為了港黑也好，還是一些她所不知道的原因，她終究是不希望太宰治死的。

很快，中原中也就到達了太宰治所在的小區，她發動重力，打算從窗戶跳進去。

本來以為還要撞窗戶，沒想到窗戶是開著的。

中原中也跳到房間內，就看到夜鬥舉著刀對著太宰治，而太宰治的臉上已經又有了幾處淤青。

“夜鬥，等等！”中原中也喘著氣，擋在了太宰治身前。

夜鬥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手裏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夜鬥站在原地看了中原中也三秒。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隨後，夜鬥離開了。

夜鬥沒關門，外面是一片漆黑。

這場打賭，太宰治贏了。

由於跑的太快，中原中也不住地喘氣。

太宰治給中原中也倒了一杯熱水。用的是他的左手。而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剛剛太宰治又和夜鬥打了幾招，左手也有點受不住。

中原中也沒喝。

“電話呢？你關什麽機？”中原中也把氣喘勻了，然後開始質問太宰治。

都說了打電話打電話，居然還要關機。

“手機被夜鬥砍成兩截了。”太宰治指了一下垃圾桶。

中原中也皺著眉過去，只看到斷成兩截的手機可憐兮兮地躺在垃圾桶裏。

五年前，太宰治當首領的時候就在用這部手機，現在也該退休了。

“跟我走，悄悄回去，雪奈已經睡著了。”中原中也用發布命令的語氣說道。

這真是一股奇怪的感覺，就像是瞞著女兒，和女兒討厭的男人約會一樣。

“不用。雪奈會哭。”太宰治在沙發上坐下來，手裏拿著剛剛的那個水杯，他的指尖有些發紅。

即使再精密的計劃，也會有紕漏，他去了中原中也的家裏，一定會被雪奈發現。他再也不想讓中原雪奈哭。

“太宰治，夜鬥一定會殺了你。”中原中也不耐煩地皺眉，她想直接拎著太宰治的衣領子出去，但是又怕傷到太宰治身上的傷口。

“夜鬥不會來了。”太宰治輕聲說，“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覺得不快，但這是我唯一能想出來的保命的辦法。”

太宰治全部都向著中原中也坦白了。昨天晚上夜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事情，還有他和夜鬥打賭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聽完後，內心的感情很覆雜。

她是想生氣的，氣太宰治為什麽裝病騙她，讓她主動給他餵飯，主動給他包紮傷口。但是，太宰治是真的受了傷，他是真的不喜歡被人觸碰他的身體，他的手也真的是連吃飯也困難。

而且，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打賭，太宰治可能已經被夜鬥殺了，也可能已經離開了橫濱。

這似乎真的是最好的辦法，不會麻煩中原中也，不會讓中原雪奈哭，也能讓夜鬥徹底放棄。

中原中也，她生不起氣來。

而且，太宰治沒有瞞著她，他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給了她。

就好像是一個給妻子匯報今日流程的丈夫——不對，唯獨有這個比喻是不行的。

中原中也試著在腦子裏想出另一個辦法，但是她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

索性就放棄了。

“所以說，中也你會生氣嗎？”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

那雙蔚藍色的眼睛在夜裏，稍微暗了一些，像是知更鳥卵那般深沈而帶有生機的藍。深沈是他的顏色，而富有生機是因為卵內孕育著小生命。

“……我不生氣。”中原中也像是洩氣一樣說出了這句話。

她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生氣的點，太宰治很聰明，沒有留給她一絲生氣的點。

“臉上的傷口，自己處理？左手還能用？”

中原中也去找來了醫療箱，放在桌上。

太宰治沒動。

中原中也煩躁地把醫療箱打開，因為太過用力，醫療箱的蓋子直接被扯了下來。

中原中也把醫療箱的蓋子扔到一邊。

“還有哪裏有傷口？”

太宰治把杯子遞給中原中也：“左手手臂被劃了一下，臉上。其他的就沒了。”

中原中也把杯子拿著，放在了一邊，然後開始給太宰治包紮傷口。

期間，太宰治一言不發，沒有像以前那樣貼上來撒嬌，也沒有賣慘。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清淺的呼吸輕柔地打在中原中也的頭頂上，帶來一片溫熱之後又變得稍微有些涼。

中原中也忍著內心的古怪，讓太宰治坐在椅子上，彎腰給太宰治上藥。

她先是清洗太宰治手臂上的傷口，她彎腰的時候，褚紅色的長發就落在太宰治的膝蓋上。

太宰治把那些頭發撿起來，握在了手裏。

給手臂上藥還算是順利，最要命的是給太宰治上臉上的藥，這種時候，中原中也要直視太宰治的眼睛。

若是一直不看，或者是一直看著那還好，最要命的是不經意之間的撞進去。

最可怕的是一知半解，和不經意之間的望見。因為那不經意之間的望見會催促中原中也去看太宰治的眼睛。去看那雙眼睛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去看那雙眼睛和平時的有什麽不也一樣。

而中原中也不想去看太宰治的眼睛，這期間的心理鬥爭，中原中也很討厭。

最後，中原中也選擇一直望著太宰治的眼睛。

本來以為太宰治那枯萎的樹葉一般的眼睛，是暗沈沈的，絲毫沒有生機。

但是，當對上太宰治的眼睛的時候，那雙如同枯萎樹葉的眼睛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

若是要說有了什麽的話，那是突然有了一絲光亮，若是忽視，根本就找不到那絲光亮。

這就好像是深埋在地底的種子，靠著對生的希望，一路向上，然後在離地面很近的地方，窺見了一絲白色的陽光。種子停下了，它在享受，在觀察那一絲白色的陽光。

這陽光讓它新奇，也讓他琢磨不定。

到底該繼續去尋找那一絲光亮，還是應該回到熟悉的黑暗。

因為四周都是黑暗，那抹細小的光亮就顯得異常地耀眼。中原中也一邊看著太宰治的眼睛，一邊給太宰治上臉上的藥。

上完藥之後，中原中也發現太宰治眼睛裏的光變多了，雖然只是小小地增加，但是比枯萎樹葉一般的眼睛好看了很多。

更富有生機，活力。

並且，那雙終於有了一絲光亮的眼睛裏都是中原中也。

就這樣安靜地過了幾天，在中原中也的不懈努力之下，終於有幾則流言在橫濱傳播開來。

分別是：

【震驚！港黑首領中原中也和情人太宰治夜夜笙歌！居然在港黑食堂互相餵飯！還有醫務室play？！】

【天啊！中原中也居然連男下屬兼養子的中島敦都不放過！】

【小渠道消息，港黑首領中原中也去牛郎店大肆消費，臨走時還帶走兩個牛郎！】

【震驚！中原中也居然為了一個牛郎和別的女性客人在牛郎店打了起來。】

……

最後總結——【港黑要完！】

中原中也看到這些情報後，只是臉上微微泛紅，心裏更多的是高興。

好，就是要的這種效果。

她手上有那些小組織的名單，但是她還不急。她要等那些人完全達成合作關系，等他們的聯盟初具規模，然後再一窩端。

她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一個一個地去追查那些小組織。

接下來只等那些小組織聯合起來，然後找到他們的據點，把他們的重要任務弄死，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交給中島敦這個游擊隊長了。

又過了幾天，中原中也得知消息，那些人已經找好了據點，並且推選出了首領。並取名“聯盟”。

這就是下手的時機了。

但是讓中原中也覺得棘手的，就是聯盟的總部她還找不到。

聯盟似乎是吸取了前幾任前輩們的經驗，把自己的老巢藏得很深，中原中也派中島敦和泉鏡花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

這真是異常苦惱的境地。

中原中也想的就是要在聯盟初步聯合，各方面還在磨合階段的時候去打壓他們。若是再等等，那些人磨合好了，恐怕有些困難。到時候單方面的暴力碾壓可能就不太行了。

這個時候，太宰治站了出來。他主動提議讓他去當誘餌。

他想故意被聯盟的人綁架。他是讓港黑開始走下坡路的“罪魁禍首”，也是聯盟和港黑做交易的籌碼，他一定會被帶到那個安全無比的總部。

然後，靠著定位器，中原中也就會知道聯盟的總部在哪裏。

這件事情，中原中也同意了。

因為太宰治的計劃，從來不會有錯。

太宰治很快就被抓住，聯盟的老巢也很快暴露。

計劃簡單又粗暴，中原中也先帶一小隊人進去，刺殺高級幹部。然後其他隊員埋炸彈。中島敦等人帶著戰鬥人員把聯盟總部的老巢圍著，堵在各個出口，撲殺逃跑的人員。

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任何計劃都是多餘的，中原中也就是打算用絕對的武力去直接碾壓聯盟。

中原中也已經布置好了人手。此刻，聯盟的人正在總部開香檳，他們抓到了港黑首領的情人，他們可以用中原中也的情人來威脅中原中也，他們可以成為和港黑並列的組織。

於是他們開始狂歡。

總部一派歡快，甚至連太宰治也分到了一杯香檳。太宰治被捆住雙手，扔在地上，那杯香檳就放在他的身前。

太宰治正在默默地觀察那杯香檳。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短裙的女人來到了太宰治身前。身材火爆，濃妝艷抹，紅色的卷發散落在臀部，這是之前在牛郎店的秀子。

她在被中原中也封殺之後，就轉投了聯盟，現在也算是個小頭目。

“太宰治？”秀子端著一杯香檳，眼裏都是不屑，“你覺得中原中也會來救你嗎？”

“他們說要和港黑形成合作的關系，但是我不會，我會想盡辦法殺掉中原中也。”秀子咬緊牙幫。

她在被中原中也封殺之後，一夜之間喪失了所有的家財，無奈只能去做浴室女郎，靠著這方面，她傍上了聯盟內的一個頭目，然後她進了聯盟。

她恨中原中也，她現在只想殺掉中原中也。

“不對。”秀子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要讓她嘗嘗，被踐踏的滋味。”

秀子靠近太宰治，她擡起太宰治的下巴，作勢要吻上去。

太宰治面無表情，沒動。

“秀子，你在幹什麽，快過來陪我！”眼看就要吻上去，秀子突然被抓住了頭發，

秀子被一個肌肉遒勁的男人抓著頭發親吻，被壓在臟亂的桌上，大/腿分開。

女人略顯痛苦的悶哼在太宰治耳邊響起。

太宰治默默地看著那杯香檳，繼續等中原中也來救他。

這些人，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多大氣候。

聯盟的人在開香檳，中原中也已經帶著小隊潛入了聯盟的總部。找到了各個出口，把地圖傳給了中島敦，讓中島敦把出口堵住。然後中原中也帶人去了大廳。

太宰治身上裝了衛星定位系統，中原中也讓小隊的人在周圍布置好炸彈，然後喬裝打扮進去，把太宰治帶出來。順便刺殺幾個高級幹部。

因為要防止被人認出來，中原中也特意找尾崎紅葉給她畫了個妝，盡量往艷麗方向畫，畫出來後，任何人都不會聯想到中原中也。

因為中原中也隨時都保持著生人勿進的模樣，而畫了濃艷妝容的中原中也，則是給人一股想要親吻她的沖動。

過於艷麗了。

穿上紅色的裙子，戴上黑色的帽子，中原中也壓了一下帽檐就混入了人群。

這是一個可以稱之為□□的派對，中原中也穿了一個自認為很短的裙子，但是在別人看起來還是穿得多了。

中原中也這樣就顯得稍微有點顯眼，飽滿的胸部，纖細的腰肢，露出來的大腿飽滿而白皙，就像是牛奶布丁。

特別是臉大半部分被遮住，只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這樣神秘的感覺，讓周圍很多人都對中原中也有了興趣。

感到有好幾股視線黏在身上，中原中也不爽地皺了一下眉。

這是她第一次變裝，沒想到就這麽失敗。變裝的目的就是為了混入人群，沒想到她居然成了一個小小的焦點。

躲開前來騷擾的人，中原中也在暗處殺掉幾個高級幹部和聯盟的首領。

鮮紅的血在黑暗中蔓延，而聯盟的人還在狂歡，絲毫不知道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在洗手池洗了個手，中原中也徑直來到太宰治身邊。

太宰治雙手被捆在身後，面前放了一杯香檳，他旁邊的桌上有人正在運動，比起歡愉，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慘叫。

“終於來了。”太宰治低聲說話，然後直接把背後的繩子拿掉，掏出木倉給旁邊正在運動的人來了幾木倉。

兩人都死了，保持著生前的姿勢。鮮血流了整個桌子，讓本來臟亂的桌子顯得惡心了許多。

講道理，有木倉聲響起，有規律有組織的人，早就警覺了，但是周圍人的狂歡把木倉聲蓋住了，他們依舊在狂歡，不知道死亡的來臨。

“太可笑了。”中原中也看著在總部大廳中賣力扭動身體的人。

她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可笑的組織裝作墮落的樣子，還去逛了牛郎店，還特意變裝潛入這裏。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中原中也拉著太宰治進入早就找好的暗道，然後讓小隊的人開啟炸彈。

在中原中也帶著太宰治逃出聯盟的總部後，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天空中滿是黃色的火光，不停有人從總部逃出來，然後被虎化的中島敦踩在腳下。

這無疑是如同煉獄的場景。這是港黑單方面的屠殺。

中原中也靜靜地佇立在聯盟不遠處，褚紅色的長發披在背後，有幾縷落在胸前。她把帽子拿在手裏，抓著帽檐的手微微收緊。

“就像是煙花。”太宰治的聲音在中原中也耳邊響起。

那是低沈的，如同濃郁的巧克力一樣的聲音。

“太宰治，你是在安慰我嗎？”中原中也嗤笑。

她拿出一根煙點燃，一邊抽煙一邊看向聯盟的總部。

橘色的光芒像是要把天空灼燒。

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身邊，和她一起看燃燒的聯盟總部。

像是這種情況，中原中也在這五年中經歷了無數次。

殺掉對港黑有所企圖的人，殺掉對港黑有所威脅的人，踩著這些人的屍體前進。讓港黑成為橫濱的黑夜王者。

每當這種時候，中原中也會點煙一根煙，站在一邊看。

腦子裏什麽都不會想，只是看著這些東西，然後遺忘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放在腦子裏，會腐朽大腦。

“回去吧。”太宰治把大衣外套披在中原中也肩膀上。

“有點冷，別扔。”在中原中也扔掉那件外套的前一秒，太宰治說了這句話，“感冒後腦子會變慢，處理文件的速度會下降。”

“……”

中原中也最後還是把大衣披著了。畢竟剛剛消滅了一個烏合之眾，文件會有點多，不能感冒。

中原中也朝遠處走去，在不遠處的草叢裏，她的摩托車在那裏。

太宰治跟在中原中也身後，想著該怎麽樣讓中原中也載他一程，該賣慘還是裝乖，還是正經？

“首領，中島大人讓您過去一趟。”兩人正一前一後走著，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人。

“啊，好。”眼前的人是中原中也帶在身邊五年的人，中原中也非常信任這個人。

中原中也轉身朝聯盟的總部那邊走。

而那個人垂在褲腿邊上的手有寒光閃過。

那個人快步朝著中原中也走去，手裏的刀已經完全顯露出來。

若是平時，中原中也躲得過去。但是現在，中原中也全身心地相信那個人，而且剛剛中原中也見證了港黑單方面的屠殺。思維下意識地發散。

中原中也背對著那個人，正在朝前走。

“噗嗤——”

這是刀陷入□□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了一道木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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