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城寨燃起了大火，庫赫蘭知道弗格已經率領聯軍進行總攻了。但在殺死梅布女王前，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赤枝騎士團的突襲給康諾特的衛隊帶來了混亂。當庫赫蘭終於在亂軍之中找到女王的所在之時，一襲黑影毫不猶豫地攔在了他的面前。

“無論是要在這兒殺死女王，還是回程救援肯諾爾的城寨……都請、踏過我的屍體，偉大的庫赫蘭大人。”奧菲亞騎在馬背上、橫握長槍的身影，威風淩淩，絲毫不遜色當年在影之國大戰羅馬人的模樣，“我發誓不會讓你離開。”

“你、果然還是……決定要和我作對嗎？我的、奧菲亞……”這一次庫赫蘭沒有再回避奧菲亞的眼神，她的出現像是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

“弗狄亞因我們而死，我們必須為此做個了結……”奧菲亞的聲音沈痛卻又堅決，她為今天這一刻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也許不該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肯諾爾的城寨撐不了多久……就像你誓死想要保衛影之國那樣，我也必須……為歐斯特而戰。”魔槍蓋博格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暗紅色的血影，像是咆哮，像是威脅，“讓我過去！等戰爭結束之後，我自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奧菲亞絲毫沒有卻讓的意思，她握緊了韁繩和武器，徑直迎了上來。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想要從這兒過去……就請踏過我的屍體！”她做了個手勢，女王飛快地在幾個貼身侍衛的保護下向北面撤退而去。

“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非得逼我這麽做……我不想再看到無辜的同族犧牲了！”庫赫蘭那月色的眼眸中泛起了血絲，夾雜其中的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

“我是代替弗狄亞大哥前來保護女王的，他有足夠的理由為康諾特而戰！而我……也有代他出戰的理由。”話語間，奧菲亞的聲音不覺哽咽了，但這其中並沒任何的妥協，“我是自願請命的，在這兒守衛女王本是弗狄亞的父親、達曼大人的任務。”

沈默了片刻，庫赫蘭默默提起了魔槍蓋博格。

“你還帶著那枚金環，這就足夠了。”他最後說道。

“……想不到，最後居然能見到你的眼淚、愛因之光庫赫蘭的眼淚，不，是我的、瑟坦特的眼淚。這就……足夠了。”一絲滿足的微笑浮上了奧菲亞的臉龐。

* * *

當萊瑞成功殺死了梅布女王的時候，那個老婦人幹枯的手指雞爪般地緊拽著他的肩膀，空洞的眼睛裏似乎透著幾絲令人作寒的笑意。他聽到她在嘀咕著幾個名字，卻不知道那是些什麽人。侍衛們嚇得一哄而散，只有一匹灰狼撲過來作勢報仇的，也死在了萊瑞的劍下。但此刻萊瑞一點也感覺不到興奮，因為就在剛才，拉葛為了掩護他，被康諾特衛隊的長槍活活紮成了刺猬。臨終的時候，他似乎勉強地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但最後這個碩壯的大漢拼盡了全身的氣力也沒能吐出一個字眼，就咽了氣。

萊瑞剛想回身，卻看見庫赫蘭騎著馬向這邊飛馳而來。見到了女王的殞命，他先是吃了一驚，既然讚賞似的朝著萊瑞點了點頭。

“走吧，時間不多了，我們得立馬回去救援城寨。”他淡淡地說道，月色的眼眸早已映成了血紅，就像那燃燒著半邊蒼穹的烈焰一般。

萊瑞二話不說跨上了馬背，揮動韁繩的那一刻，他卻停住了手，因為他看見摩格灰的背上、庫赫蘭的身後正靠著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黑衣的美麗女子。鮮血正從她的胸口噴泉般地湧出，生機正從她的亞麻色的眼中流逝，就像那個時候的伊墨那樣。

“她……是什麽人？”

“我的愛人，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人。”庫赫蘭頭也不回地說道，那女子帶著淡淡的笑容，閉上了眼睛緊靠在他的背後，露出了幾近幸福的表情。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她？”萊瑞在馬背上一個踉蹌，差點跌了下來。他幾乎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因為……在她和歐斯特之間，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說話間，庫赫蘭狠狠給了摩格灰一鞭。那烈馬發了瘋一般，拼命朝著肯諾爾的城寨飛奔過去。那地方，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燃燒著的地獄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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