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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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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偌陽公主是皇後的親女兒,也是太子的親妹妹,皇帝又嬌寵著這個女兒,自然照比宮裏的其他公主們更加金貴。

若是天覆迎娶了偌陽公主,她桂娘的腰板便也徹底的直起來了。

香蘭聽了,不以為意道:“姑母,不是我多嘴,那公主雖好,可是卻是皇後的女兒,您……跟田家那樣……表哥娶公主合適嗎?”

桂娘老早就想到這些了,所以瞪了香蘭一眼道:“你小小年紀,說話可要小心些,公主姓金又不姓田!她可是陛下的愛女!再說了,我跟田家無論怎麽了,不都是些私宅子裏的事兒嗎?總不能因為女人間的事情,影響了陛下和你表哥的君臣之情啊?你表哥此番若是真的尚了公主,就此便是皇後娘娘的乘龍快婿,天下哪有丈母娘不疼女婿的?”

知晚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給嫡母和姑母填茶,倒並沒有多話,不過她明白桂娘的意思。

現在太子親政,政局漸漸明朗。可是太子的親娘是田皇後,那是打死都改不掉的。

桂娘正是想到這一點,夜裏都開始睡不著覺了。一時後悔自己當初沒痛快給田佩蓉讓位置,一時又後悔將成天覆帶出成家。

總之,她覺得不能因為自己跟前夫的恩怨,給兒子的前程設障。

之前的恩怨是非也該做個了斷了。若是成天覆能迎娶偌陽公主便是最好的,因為親事而結怨,再因親事而了結!

如今陛下看中了兒子,一意要招他為婿,皇後也回絕不得。至此以後,成天覆在朝堂上也少了諸多阻力,這樣不是甚好?

而田佩蓉那惡婦就算再怎麽挑唆,還能讓自己的皇後姑母迫害女婿嗎?

就算皇後真的耳根軟,要迫害自己的女婿,也有偌陽公主在裏面維護兒子。

想到其中的種種,桂娘覺得這是天下最好的一門良緣了!

一時看著考場裏面,桂娘暗暗祈禱兒子考得順利,為這樁皇家姻緣再添籌碼。

這兩日說短不短,可說長也不長,等他們終於走出考場時,甚至有考生出了考場,因為終於可以松懈下來而嚎啕大哭的。

成天覆領著表弟有說有笑地走出考場時,慣性擡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母親她們以外,並沒有自己想看的那一抹倩影。

一問才知,表妹又去縣下的藥鋪子了,成天覆臉上的笑意淡去了不少。

自己今日出考場,她居然都躲著不見他!她除了不思慕他,難道也不關心他了?

此時,成天覆是真切地懊惱起來,他那日一定是嚇壞她了!

雖然他沒有讓她的拒絕之詞說出口,可是她還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她只是拿他當哥哥,若是他不願意做哥哥,那他在她的心裏……便什麽都不是!

大西朝的放榜日在考後的第三天。放榜那日熱鬧極了,榜單前圍得裏外三層。

還真如香蘭說得那般,有許多商賈人家擡著轎子,看著能不能撿拾到金榜高中的貧寒子弟回去做女婿,也算是光耀門楣,高擡了商賈之家的門檻。

那日女眷們本可以在家裏等消息的。可是桂娘實在不放心兒子的安危,便叫女兒女婿都回來了,還吩咐自己的參軍女婿,揀選了膀大腰圓的部下跟著成天覆一去看榜。

等不多時,成天覆的一個牽馬小廝先喜滋滋地回來了,還未入巷便揚聲高賀道:“成府大喜!盛府大喜!兩位公子高中!兩位公子高中!”

桂娘和王芙立在門口聽了這叫嚷聲,還真有些喜出望外。

待小廝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這才依次說了名次。

盛書雲在父親死後也算刻苦研讀,這次陪考磨煉,原本不抱什麽希望,竟然超常發揮。

據說盛家少年郎的一篇鹽鐵論讓考官讚不絕口,這次居然破格直升,入了貢士榜。雖然吊在榜尾倒數第二名,但依著他第一次參加會考的年齡來說,很是年少有為。

香蘭聽了弟弟高中貢士,頓時驚喜得直搖姐姐香橋的手臂,她的同母弟弟如此為她爭光!自己的婚事以後也有了亮光盼頭,不必擔心配給個貧寒書生了!

桂娘迫不及待地問:“天覆呢?他的名次為何?”

那小廝眉開眼笑道:“夫人,我們少爺乃是第一名的會元!直接入了殿試啊!”

桂娘雖然也知道兒子可能考得不錯,卻不曾想竟然高中第一,當下她忍不住流出了眼淚,自己生兒如此,就算是跟狼心狗肺的男人生的,也值了!

她連聲道:“快!快些掛紅燈點鞭炮!再將今早買的桂花糖糕分給左鄰右舍沾沾喜氣!”

秦老太君也一臉喜色地拄著拐走到了前廳,看著女兒一臉的喜色,便打趣兒道:“天覆高中會元,你這當娘的放心得下?不派上一支軍隊去接回你的兒子?”

桂娘也覺得自己先前的陣仗有些大,不過還是難掩得意道:“要早知道我兒高中榜首,我也不必派人去,就算那些商賈再不自量力,也不敢搶要入殿試面見陛下的狀元之才。更何況我兒就算不高中,那也是堂堂的一員武將,豈是平常人家的姑娘配得上的?”

她自己的姻緣不順便罷了,兒子的姻緣可得不錯眼睛挑,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雖然兒子先前已經被陛下犒賞為驃騎將軍,可是這將軍之名聽著威風,尊貴上卻是連低一級的文官都比不過。大西王朝重文輕武的風氣由來已久,非一朝一夕能改的。

若兒子此番改了文路,再迎娶公主,必定前程遠大,絲毫不遜於盛家先祖的風光。

桂娘真恨不得立刻見了兒子,好好摟著他,幸福地大哭一場。

不過隨後又有小廝來報,說成公子並沒如桂娘所想的那般早早回家,而是跟著一幫同窗去酒樓同慶飲酒去了。

金世子也在其列,也不知是不是王爺為了臉面在背後打點的緣故,他此番也高中榜單,雖然只是榜單的最後一名,恰好在盛書雲之後,但也算沒給皇家子弟丟臉。

此番他慷慨地掏了銀子請同窗飲酒,又暗暗慫恿他們一定纏住成天覆,將他纏到酒樓上去同慶。

而他則酒席未開前一溜煙地跑到了城門口,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片刻的功夫,就看見盛府的馬車緩緩駛過來。

這幾日,他命人看著盛大姑娘每日的行程。雖然不曾跟出城,但每日這個時候,香橋都要出城門去,大約是去縣下的藥店忙碌去了。

前兩日,他被困在禮部考場裏,除了專心答寫外,想得最多的便是不知道此時香橋在做什麽。

現如今,他總算考出了名堂,也算是洗心革面,可以正經見人了,所以便試試看,能不能在這裏碰到香橋,到時候他也可假裝出城與她相遇。

其實他並不抱持什麽希望,沒想到剛站定就看見了香橋的馬車。

他喜出望外——今天是放榜的日子,香橋若是在意她表哥的話,就算成天覆出去飲酒了,也會等著他回府慶祝。

可是現在,那邊剛剛放出榜來,香橋又風雨無阻地出府了,可見在她的心裏,表哥全然沒有鋪子重要,這不禁叫世子爺喜出望外。

於是他也準備自自然然地出城,跟前未婚妻來個不期而遇,再自自然然地分享他金榜高中的喜訊。

可是他跟著走了一會,卻發現馬車不對勁,不像是去藥鋪,竟然在岔路口拐彎,徑直朝著湖邊的別院山而去。

這別院山顧名思義,城裏許多人家在此修築院子,留著夏日游湖消暑之用。

畢竟城裏悶熱,夏日時總要尋個挨著水氣之處。

現在已經入冬,成片的莊園裏除了留守看院子的仆人之外,便是枝頭成群棲落的麻雀,人影寥寥,冷清得很。

可是盛大小姐卻在一處炊煙裊裊的宅院門口跳下馬車來。

就在金世子納悶的時候,就見她輕輕叩門。不一會兒,一個穿青綠色長衫的年輕人,一臉歡快地開門迎她,嘴裏還說著:“你可總算來了,我正想著你呢……”

有那麽一刻,金廉元只覺得天靈蓋都要被氣掀翻了。

她先前跟成天覆不清不楚,他倒勉強忍了,畢竟成天覆那廝品貌才學樣樣出挑。

他若是敗給這樣的,勉強能心服口不服。

可現在這個穿得跟蔥心綠一般的文弱小書生,也來湊趣,他是哪裏出眾了?

盛香橋居然大老遠的跑到這跟他相會!

不行!他忍不了,一定要沖過去,搖著盛香橋的肩膀問她:“你到底是與幾人有約?為何總讓我撞見你與人私會的一幕,又他娘的為何就是不肯跟我私會?”

他要問的問題太多,便沖動地往前沖去,同時對那兩個準備進院子的狗男女高聲暴喝:“你們給我站住!”

他那一聲頗為嚇人,氣得面容有些猙獰,腳步又太沖,結果那院子裏的看門狗順著門縫看見他,竟然掙脫了鏈子沖了出來,照著金世子的大腿便狠狠咬上一口。

金世子猝不及防,疼得嗷嗷叫,習武之人慣性捏住了狗脖子將它扔摔到一邊。

那狗哀嚎一聲,被甩到一邊,就夾著尾巴溜走了。

可是金世子的大腿卻被咬得血淋淋的,那狗牙還折斷了一只,嵌在了傷口裏。

知晚並不知這位爺居然偷偷跟來了。

跟來也無所謂了,緣何惹得狗都不待見他?

這一口咬的幾乎可以見骨,鮮血淋漓的樣子,讓一旁的章表哥都傻眼了,連忙過去對他道:“實在對不住,這院子裏養的狗太兇,要不……我給你包紮傷口,再給你幾包藥做補償吧?”

這狗乃是那位成將軍院子裏飼養的,可畢竟院子借給了他們家居住,如今咬傷了人,也不好讓成天覆賠銀子。

所以章錫文就想著盡心救治,到時候醫藥費全抹平就是了。

不過表妹卻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言,然後開口道:“真是對不住世子爺,要不……您趕緊上馬回城療傷去吧!”

世子爺的小廝氣憤道:“盛小姐,您倒是叫人給我們爺包紮一下啊,就這麽回去,我們爺半路就得血流昏厥了!”

雖然不想讓他入院子,可那狗的確咬到要害處了,看金世子血流不止的樣子,知晚猶豫了一下,嘆了一口,轉頭低聲吩咐表哥回自己屋子,跟舅舅他們不要出來之後,便讓金世子的小廝攙著他入了院中的廂房裏。

表哥他們還不知道,這位世子爺可能是下令殺害他們全家的幕後真兇之子,不然做瘍醫的,有一千種切屍剁塊的方法。

可世子爺若死在這院子裏,只要留下蛛絲馬跡,便後患無窮,且不說舅舅一家要被那王爺追殺,盛家也逃脫不掉。

所以只能給他簡單處置包紮了傷口,並且敷衍了他,不叫他窺探到這院子裏住的男女老少都是當年嶺南章家的後人。

金世子並不知,前未婚妻腦海回蕩中,他已經在鬼門關前繞了幾圈,更不知她在琢磨著毀屍滅跡的門道,只氣憤且委屈地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知晚心中做了決定後,面對金世子的咄咄逼問,只是言簡意賅說自己尋訪了一位醫道的師父,師父全家在此暫住,所以她經常來此拜訪,卻不知世子爺來此為何?

其實金世子方才入了大門,也看到了院子裏擺放的各種認脈的銅人,還有大小笸籮裏晾曬的藥材,略微想想就知道是行醫者的行頭。

他方才還看到個中年男子領著妻女站在屋門口,一看就是跟那個年輕人是一家子。

此地並非年輕男女私下幽會的居所,他知是自己方才莽撞了,倒有些不好意思。

知晚給他包紮了後,便催促他回城另尋良醫。

可他難得等到這等跟知晚獨處的機會,就算大腿火辣辣地疼爺不想走。

只故作疼痛難忍的樣子道:“連我皇爺爺都尋你問診,你這‘盧醫’的稱號是白叫的?既然你還在刻苦學醫,怎麽會沒有醫者仁心?我都已經受傷了,你不給我處理,等我回城時若血流幹而死,我父王豈不是要來責問你?”

今世子不知他這最後一句,倒是正說到點子上了。

知晚不想給舅舅一家惹麻煩,所以想了想,覺得擇日不如撞日。

舅舅一直說她沒有什麽實踐,只一味的用老鼠練手是練不出熟手經驗的。

現世子爺正好被狗咬,血淋淋的大腿擺在眼前,自然要物盡其用。

當下,她便過了跨院去請示了舅舅,只是隱去了金世子的身份,只說他是城裏認識的貴公子,不知那狗咬的傷口如何處置。

舅舅也覺得這條傷腿當好好利用。

想當年他學醫的時候,真是不放過路旁任何一個受傷的乞丐,不但不收錢,有時候還要倒付銀子允許他切瘤診治呢!

既然公子是熟人,正好給知晚練手,於是舅舅詳細地給她講了了流程之後又讓兒子替表妹打下手。

可是知晚卻謝絕了表哥的好意,只說他們不適合在外人面前露臉,不然會犯口舌啰嗦,然後挑選了工具之後,便又回到了廂房。

她讓凝煙幫忙,先將藥酒點火,浸泡燒灼了鑷子和刀具之後,便開始小心將傷口裏的狗牙取出來。

然後就是用藥酒清洗傷口,毫無防備的一潑,讓金世子疼得一瞬間青筋暴起,直喊親娘老子。

知晚怕他亂動不好縫合傷口,便將那麻湯散塗抹在他的傷口周圍。

當麻意上來的時候,就可以從容地施展縫肉技藝。

金世子覺得自己不虛此行,竟然發現了一個與往常截然不同的盛香橋。

方才她用青布包裹好頭發之後,便用纖長的手指拿起剪刀剪開他的褲子,再用鑷子迅速從腿部傷口裏,摳出一截尖長的斷牙,接下來當傷口變麻以後,她便是開始嫻熟地縫補傷口。

先是拿出一段用火酒浸泡過後的魚線,穿針引線,然後低頭挨近金世子,小小的銀針開始上下翻飛,姿態優雅,迷人極了……

那血肉翻出的傷口,連金世子一個大男人都不敢看,可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卻一臉鎮定從容,細細的小針只能看見閃動的寒光。

那種鎮定氣場,當真是叫人折服。

金世子讚許地看著,還沒話找話道:“這針腳看著都不太一樣啊?”

知晚聽了這話,開口解釋道:“我最近在練習三種縫合的針法,不知哪個更好,所以這三種都用了,同在一條腿上也好比較……世子爺若是介意,我再拆開重縫……”

說著便要拿剪子拆線。

金世子可不想再遭第二遍罪,連忙表示不用。他又讚許點頭,表示同在一條腿上,的確很好比較,並殷切表示,若是早知道盛小姐要練習針法,他方才就不閃躲了,叫狗多咬幾口才好!

這等子殷勤,終於讓盛小姐的嘴角勾了一下,金世子頓時渾身都舒坦了。

等縫補好了,知晚又拿出了一個小盒,裏面放著幾個長滿了青黴一樣斑點的柑橘。

她將青黴刮下調和了甘油,再與不知什麽的藥汁調和到一起之後塗抹在了他的傷口之上。

然後說到:“這是我師父的獨門秘方,能防止傷口化膿,但是以前有人被狗咬到之後,過一段時間便得了畏水之癥,最後狂暴而死。我也保不準咬你的那只狗是不是瘋狗?你回去之後細細靜養,過段時間我再尋機會給你拆線就是了……只是你這麽跟過來,對我的清譽實在有損,不知我能不能煩請世子爺不要對人說起,你是在這被狗咬的事情。”

金廉元覺得自己今日被狗咬,簡直是賺到了。

不但可以讓香橋為他親自料理傷口,再過個十幾天她還要再替他拆線。

這一來一回,都是感情升溫的機會。至於得瘋狗病,又或者是替她保密都不是問題。

他向來秉承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風範,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一定替她保密。

可惜這美滋滋的小心思維系不了太久,過一會兒那麻藥勁兒過之後,傷口便火燒火燎地疼痛起來。

金世子閉著眼睛哀嚎,指望著盛小姐繼續醫者仁心,用纖手執帕,給他擦擦汗,或者是讓她親自給他送回京城。

可就在金世子浮想聯翩的功夫,院門處又傳來馬蹄聲。不一會只見成天覆提著一個大食盒子也走了進來。

兩個人互相看著的時候的,都是一楞,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在這裏。

金廉元暗自咬碎槽牙,這廝金榜高中,必定應酬如雲,他不在酒樓飲酒,跑到這裏作甚?

就在這時,成天覆已經沈聲問道:“世子爺來此處為何?”

金廉元忍不住挺直了胸脯道:“金榜高中,這樣的好消息自然要與盛小姐分享一下……你來這又是為何?”

成天覆挑了挑眉毛:“既然你這個榜末釣尾的都要來顯擺一下,那我這個榜首的會元更應該來我自己的院子,跟我的表妹同樂一下了!”

這一句話正中靶心,將榜尾好不容易積攢的自信心砸個粉碎,一時間世子爺組織不起更有力的語言,只氣得拿手指點著成天覆。

知晚正愁這世子耍賴不走呢,一看表哥來了,連忙走過去低聲跟他講方才的情形。

成天覆揚眉聽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便轉身對金廉元道:“既然是我院子裏的狗咬傷了世子爺,自當我來護送世子回去,此後的諸多事宜,全由在下負責。”

說完這話,他便走過去要抱金世子上馬車。

金廉元覺得自己該講明白方才的情形,所以特意指了指自己的傷腿,得意揚揚道:“你看到這針腳了嗎?是香橋親自為我縫補的,足足用了三種花樣子!她既然親自碰了我的腿,自然我得負責到底,保全她的清譽。待回去以後,我自會稟明陛下,請陛下重新賜婚,保全盛小姐的名節……”

知晚沒想到金世子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登時有些瞠目結舌。

正待她氣惱想要辯駁的時候,只見成天覆突然伸手撩起袖子,露出了健碩的手臂,然後握住了知晚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腕子上,對目瞪口呆的世子爺道:“她立志學醫,兼濟天下,將來碰觸得也絕不止你一個,照著你的意思,她也應該嫁給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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