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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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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晴也不愛聽香蘭的話。

自從定親之後,齊郎便與成小姐書信不斷,他雖然不善言辭,可是許多小兒女的情話到了紙上,再用斐然的文采襯托,真是字字句句叫人甜蜜了心腸。

現在眼看成婚在即,就算那侯爵子弟,王爺公子披掛彩綢擺在她面前,她都懶得看一眼。

桂娘被母親這麽一說,腦筋又活絡了過來,笑著說起了自己給得晴置辦的嫁妝。

說完了女兒得晴,桂娘便轉頭又開始說香蘭和香橋的婚事。

她們現在也大了,香蘭十六,而香橋也快十八了,既然守孝期也差不多要過去了,不急也不行了。

不過老太君知道,這假孫女其實跟香蘭一般大,而且她身世有些隱秘,選起親來自然要更加慎重,不求大富大貴,但務必得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家。

香橋打斷了姑媽的話,一邊給雙胞胎夾菜,一邊微笑著道:“有了合適的,還請姑媽先給香蘭相看,我不想嫁人,只想待在祖母的身邊。”

香蘭趕緊看了成表哥一眼,也表態道:“我也不急……姑母可別給我尋些舉子書生一類的,我還小,還要在家裏多待幾年。”

書雲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急?前些日子前線戰事吃緊的時候,你還嘟囔著家裏人都不想你的婚事,怎麽現在表哥回來了,你又不急了?還看不上書生舉子?難不成表哥做了將軍,還要惠及到你這個表妹的身上?等著回城裏去相看勳爵家的公子不成?”

隨著年歲漸長,書雲說話一針見血的功力也日漸深厚,氣得香蘭一清早扮起的嫵媚端莊徹底破了功,隔著桌子要抓花弟弟的臉。

成天覆久久離家,只安靜聽著外祖母一家子說話,聽著這些年裏發生的趣聞。不過他也搞明白了,原來那東門外的小武場是香橋表妹給她自己預備的。

而且每日清晨時,她都要在那練武,每每大汗淋漓,因為怕泡溫水澡耽誤時間,便在東門裏搭建的臨時浴棚裏用涼水沖浴,然後便要忙著一些雜事,比如出門去臨鎮的碼頭等著接一些貨物樣品之類的。

而將武場設在新開的東門,也是為了不打擾老宅裏其他人的清凈。

只是今日凝煙去給小姐拿皂角球,居然沒有關好東門的門戶,這才鬧出清晨的一場誤會。

等吃完飯後,成天覆便讓小廝拿了自己備的禮。

他長久出門,不好空手回家。除了給幾位長輩敬上參茸一類的補品外,還給三個妹妹備了京城裏時興的發釵。至於兩個雙胞胎小娃娃也是小木馬,布老虎一應俱全。

不過待吃過團圓飯後,知晚便安靜地先離開了。畢竟人家一家子團圓,她也不好總賴在那聽人家的體己話。

當她回屋看了一會書,正準備梳洗休息,卻聽到石子敲打窗欞的聲音,她探頭看去,成天覆穿了一身淡灰色的儒生長衫,身形挺直,翩然立在月門之下問道:“要不要去消食散步?”

知晚知道表哥一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連忙點頭,也沒有再梳攏頭發,隨便用一條巾帕子將長發攏到耳旁紮好,便塔拉著繡花便鞋出了房門。

她打扮得隨意,可是看在成天覆的眼裏,卻是另一番情形——小姑娘的一頭長發在院子的燈下如黑緞一般亮,隨意地攏在肩膀上用巾帕紮著,顯得那臉兒愈加顯小,發絲從光潔的額頭慵懶地滑落下來,一身略微貼身的薄裙也顯得腰肢纖細,身段玲瓏……

在成天覆的意識裏,還總拿這個表妹當成他走時的那個往他嘴裏塞糖的頑皮小女孩。

可是現在看她窈窕纖美地立在月下,才猛然警醒:這個小姑娘已經長大,這麽叫她一起月下散步……恐怕不妥。

可是知晚卻並沒有這般顧忌,畢竟在她看來,表哥早熟,十五歲的時候就跟二十歲的青年一般老成穩重了。

她一直是發自內心的希望自己有個成天覆這樣的哥哥——就算自己闖禍了,也能擼起袖子將來找她算賬的人再打一頓的那種兄長。

而且成表哥找她,一定是要問生意上的事情,她自然不好推脫,便很幹脆地出來了。

看著知晚一臉雀躍地問他去哪裏散步,成天覆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沈默地往前走,準備在老宅外的田埂上走一圈,然後就把人再送回來。

不過知晚顯然不打算沈默地走上一圈,先是簡單地說了這些年,店鋪子生意擴張的事情,然後不停地問他軍旅中的趣事。

一來二去,沈默的表哥倒是慢慢打開了話匣子,他跟這個小表妹三年筆友情誼,比沒有離開時,更熟稔一些。

若是摒除了剛剛重逢時的陌生感,倒是有不少話題可以聊上一聊。

他也想起了自己夜裏叫她出來的原因,只因為有些東西不好在人前給她,所以他才叫她出來散步,順便給她東西。

想起這一節,他從懷裏掏出了兩個小包裹,遞給了知晚。

知晚接過打開其中一個看了,頓時笑開了:“表哥,你還記得我在信裏提起的啊,竟然給我尋了這個!”

這是一包邊疆才有的雪絨花,是知晚準備配藥用的,不過另一包卻不是藥材,而是一包花生蘸。

這是京城常見的零嘴,不過這花生蘸很特別,居然還包裹著一層奶皮子,吃一顆入口裏,奶香氣十足,又帶著腌制花生的香脆,真是口味獨特!

京城裏新開了一家幹果鋪子,成天覆出城的時候順便讓青硯擠進隊伍買一些,可沒想到因為限量,一人只能買一小包,若是拿給眾人,顯然不夠分。成天覆吃了一口,當時不知為什麽,腦海裏就是浮現出知晚吃東西的專註香甜的樣子。

所謂寶劍贈英雄,絕妙的零嘴也得給會吃的人受用,所以在給知晚藥材的時候,他也順便把這一包花生蘸給了她。

知晚久在鄉下,竟然不知道京城裏又多出了這麽好吃的零嘴,一時間也對回京歡心雀躍得很。

她一邊吃,一邊抓了一把放到表哥的手心裏,嫣紅的嘴唇上粘上了點點雪白的糖酥而不自知……

成天覆不知為何,心裏一松……她雖然看著大了,可是還是那個愛吃的小姑娘。

在鄉下這幾年的安逸生活裏,她眼底以前時不時會流露出來的戒備與怯弱消減了不少,渾身洋溢著青蔥年華的少女本該有的甜美無憂……

那天,他將表妹送回院子裏時,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心想:祖母說的對,她還不用急著嫁人,總要像孩子一般在盛家嬌寵愜意地過上幾年……

不過盛家這般一家團聚其樂融融的歡樂,到了第二天午時便湮滅殆盡。

原來老太君秦家的老弟弟送了信來,說成培年派人去了齊家,說是女兒未經父親同意,因何私下定親?

齊睢中和得晴的這門婚事,他成家不認!

老堂弟說得委婉了些。當時的情形其實更氣人,成培年派去的人,話裏話外貶損齊家沒規矩,哪有給兒女定親,不過問父親的?

總之將齊老爺和夫人都氣得不輕,只能尋到秦家老堂弟那裏去說了這番情形,話裏話外的意思若是成小姐父母的家事未定,這邊的婚事還有待商榷,畢竟他的兒子並不是沒人要,怎可被人上門指著鼻子罵沒家教,僭越父輩行事?

成得晴都聽傻了。當聽到齊家的兩位老人有悔婚之意的時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對著桂娘道:“母親!你跟父親合離的時候,不都已經說好了,我和哥哥的婚事將來都不用成家操心。為何父親突然又來了這一出,這……不是拿了我的名聲,扔在溝渠裏泡嗎?”

桂娘哪裏知道長久不來往的成培年為何突然如此抽風?當初兩個小的定親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知會成家,特意讓人入京城的時候給成培年帶過話。

那時候成培年還好好的,只傳了口信說,他相信秦老太君的眼光。

沒想到轉天的功夫,成家就變了味,還跑去齊家攪鬧,真是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知晚餵孩子之餘,抽空看了一眼表哥,覺得這應該跟四少爺或多或少有些關系。

果然,等得晴她們走了後,成表哥跟祖母私下裏說了在京城跟成培年不歡而散的事情。

在他面聖之後,成培年在宮門前等著他,再次舊話重提,想要成天覆歸回到成家。

結果自然被成天覆毫不留情地回絕了。

那時成培年好像惱羞成怒,大約也因為是這樣,才派人去齊家耍了威風,要攪黃女兒得晴的婚事吧。

不管怎麽樣,齊家那頭的誤會總要解釋,不能讓人以為是因為得晴的哥哥得勢,她家就準備悔婚,才故意攛掇成家去鬧的。

不過桂娘若是跟著兒子回去,又不放心自己的母親,最後一家子商議到最後,老太君倒是點頭肯回去了。

畢竟家裏還有兩個未定親的女孩,還有書雲如今十三,也要恩科應試了,回轉京城,也好入些更好的書院備考。

而且她家跟王府婚書已解,而慈寧王府從鹽稅案以後,為人處世低調了不少。現在兩家解除婚約,都會自覺回避,就算回京也可以免了跟王府虛以委蛇的客氣往來,省得惡心了自己。

盛家一別京城三年有餘,如今能回去,興奮的自然是家裏幾個小的,就連王芙也有些躍躍欲試。

香蘭跑去問正在盤賬的香橋:“姐姐快入京了,可我還沒有像樣的新衣,也不知京城裏現在時興什麽樣的裙子?”

現在家裏是香橋管賬,所以香蘭想要新裙子也只能過來求姐姐。

知晚一邊盤賬,一邊吃著剛剛打出來的糯米糕,順手給了香蘭一塊,然後對她道:“你都說了,得穿京城裏時興的,現在買也來不及,不過我托了辦事的夥計,將你和得晴的身量尺寸已經告知了京城一線紅齋的裁衣老師傅,讓他們選了襯膚色的布料子縫了幾件,等我們回了京城,差不多就能送到府上,耽誤不了你們赴茶宴。”

香蘭咬著糯米糕,緊著給香橋溜須拍馬:“怨不得祖母什麽事兒都願意托付給你,你可真是什麽都想著……那……還有胭脂水粉,前些日子你給我的江南水粉用著就挺好,我那盒已經見了底,你可想著讓夥計給你送賬本的時候,再給我捎帶幾盒啊!”

知晚已經習慣了香蘭現用現拍馬屁的德行,捏了捏她的臉道:“只要你乖乖的,別惹嫡母和祖母生氣,跟弟弟妹妹們也好好的,我保證你美若天仙般地出現在那些個大小茶宴上!”

香蘭乖巧地點了點頭,覆又覺得莫名的氣悶。以前這些話,可都是父親教訓愛惹事的香橋的。

可是自從父親過世以後,她的這個暴脾氣的長姐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成熟而有擔當,漸漸的,府裏的大事小情全都由著她做主,就連嫡母王氏也時不時要詢問著香橋的意見處理仆役家事。

這也讓以前處處都比姐姐強的香蘭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是時間久了,看著香橋妥帖地處理著大小事情,管家的權威便是這樣一點點地立在了那裏。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香蘭也不好再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地跟香橋說話了。

而且她發現,自己若是聽話些,香橋這個當姐姐的還是挺疼人的,最起碼會叫鋪子裏的掌櫃送些上好的香脂水粉給她用。

再說香橋現在替表哥管家,那……不也是替自己管家?想到回去京城之後,她便要尋機會試探表哥的心意。

若是表哥肯親上加親,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想著自己若是能嫁給成天覆,就是堂堂將軍夫人,又能像香橋姐姐這般替表哥管著萬貫家財,香蘭的心都要飛了。

既然制定了行程,盛家老小便裝點行李就此啟程了。

香橋最近給自己買了一家船行,主要是從建寧船行的二爺那裏討了些內河短運的小活。

這些小活盈利不多,二爺也看不上,可是香橋卻可以利用這船行兼作藥材配送的買賣,最要緊的是,她打算在葉城鼓搗出一個與京郊的馮巖酒莊相類的飯莊子。

因為料理生意的緣故,前年的時候,她跟馮巖酒莊管事的三小姐認識了。她也是從馮三的嘴裏才知那酒莊的生意有多肥。

用馮三的話講,賺了富戶的錢銀後,就懶得拿那些蠅頭小利了。

這話讓知晚琢磨了一夜。她現在到底是替別人看管錢財。雖然表哥賞給了她兩間藥鋪子,可是也就比肩個鄉間的土財主。

她想要自己再鼓搗些賺錢的生意,所以最後請工匠畫圖紙,鼓搗出了這個祥和酒莊的大致版圖來。

這裏不光可以吃喝,還可以采摘釣螃蟹,最主要的是,夏日清涼宜人極了,附近還有山泉可以戲水,更有圍獵的兔園子。

不過若是想要建成,她這幾年替成天覆管家賺取的銀子幾乎都要搭進去。

為了周全起見,也要等著回京城時好好運作一下,有把握讓京城的貴女們坐了她船行的船來此消夏,才可動工開始。

所以她也盼著快些回京,張羅好船行,打通門路,看看能不能跟京城的夫人小姐們接續上情誼,順便給酒莊推推人脈。

這一路坐船,順著水路回轉京城後,盛家總算回到了闊別已久的京城。

入了城門後,香蘭看著繁嚷的街市簡直都要喜極而泣了,有種被貶仙子重返仙境之感。

知晚也探頭看,數著街道找自己新開的船行鋪子,聽替自己跑腿的人說,正在東街的二尾街角處。

等她看到船行的招牌時,連忙讓車夫喊停,然後讓丫鬟攙扶下了馬車,走過去跟祖母招呼道:“祖母,正路過我新開的船行,我想進去看看,一會便回府去可好?”

秦老太君也知道這丫頭不愛香脂水粉,就愛打算盤數錢,前些日子就聽她念叨船行酒莊的,現在不讓她進去,豈不是要讓丫頭抓心撓肝的?

所以她點了點頭道:“去看看就趕緊回來,我們盛家離京這麽多年,總會有一些相熟的夫人小姐要登府來探望的,待回府了還有一堆事情要忙,你表哥現在也回來了,讓他幫你找些可靠的掌櫃來,錢銀的事情就讓他們處理,你一個閨閣小姐,不要整天只想著賺錢!”

知晚當然明白回了京城要忙一陣子交際應酬,聽祖母拐彎罵她是財迷,也是吐著舌頭笑笑。

知晚看著祖母的馬車先行之後,便領著凝煙和單媽媽進了船行。

那船行裏的夥計都不認識東家,看小姑娘進來還以為是要運貨的客人上來了。

知晚也不點破,只詢問了運貨的價錢和路線日程一類的。可是他這一問便發現問題了,船行裏要的價錢比他自己跟掌櫃定的價格要貴很多。

知晚有些詫異,疑心掌櫃的行欺上瞞下的勾當,便問:“我是聽別人介紹才來的,不是說你們家船行剛剛開業,圖的是薄利多銷,價格很公道嗎?”

那夥計一臉賠笑,小聲道:“小姐,您這是來晚了。若是兩天前您來,保準這價格壓得低低的。可是昨日人家京城碼頭船行行會的會長找上門來了,指名道姓說我家的價格定得太低。攪亂了船行的行市,若不將價格擡起來,那他可不敢保證,我們船行的船在碼頭上能不能順暢通行了?”

知晚聽了有些皺眉,那位會長的話乍一聽很有道理。但是據她所知,京城船行裏,大多都是跑長運的船主。

而像這類短途的船只,原先也都是零散分布,都是自己養船的船主。她成立的船行,也是請托了陳二爺的關系,將原來零散的船主攢到一起,便可以整包一些轉運,或者是出外游玩的活計了。

這短途的船費定的高與低,又幹那包大活的船行商會什麽事情?

想到這,她讓夥計叫來掌櫃,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掌櫃說的也是跟夥計一樣。

“大小姐,我們若是堅持自己的定價,惹得那位會長不快,那這短途的船運,也不好走啊!”

知晚喝了一口茶問道:“那位會長什麽來路,竟然比當地的府尹都豪橫?”

掌櫃嘆了口氣:“乃是慈寧王府管家的一個遠房侄兒,平素就是城裏一霸,他做會長這些年,外人都打不進京城的漕運。就連建寧的陳二爺也要年年給船行交納大筆的歲錢呀!”

知晚有些意外的挑眉:“慈寧王府下人的遠親而已,還這麽般豪橫?”

掌櫃搖了搖頭道:“小姐,您不知董家軍又打了勝仗?這幾年征戰倒是讓原本頹態的董家再次覆興,而那位李會長則負責協同大西的輜重運輸,手握軍牌,調配糧船,這京城一帶的船,都由著他調配,能耐大著呢!”

凝煙在旁邊聽了都來氣。她們盛家也算是軍眷了,怎麽會不知那北邊打仗的內情?秦家原本是開國元勳,可是這些年來,子弟多被慈寧王一系壓制。

這次大捷,秦家子弟建功無數,可惜卻被那個董長弓趕上了狗屎運截胡,大半功勳全記在了他的頭上……

不同於凝煙的義憤填膺,知晚倒並不意外慈寧王爺重新得勢。

陛下年歲已大,可是太子卻一直半死不活地立在儲君之位上,也不好廢太子另立,只能等著太子一命嗚呼,圓了父子君臣一場情義。

可若太子離世,按著嫡庶論起的話,也是田皇後的幼子承嗣。所以田家無論怎麽看都是穩坐國舅的金椅子,隆寵日盛。

當今陛下善於制衡之術,求得堯舜賢名,從來沒有過大興牢獄,重罰群臣的事情。待他百年之後,一代聖君賢主的名頭註定是要載入丹青史冊裏的。

可田家的勢頭又不能不壓制,所以陛下最近又有隱隱擡舉慈寧王府之意,讓他這個被打壓了甚久的大兒子再重新興覆。

讓人一時摸不清,天子將來傳承時究竟是要嫡庶而論,還是長幼有別。

這便是天子之威,讓你感覺離得更上一層樓只有一步之遙,而又遙遙不可及,不到最後一步,也無法定出輸贏高下。

可有一點,誰若是得意忘形,冒頭冒得太甚,陛下的雷霆之怒必然會精準擊下,叫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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