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億撿起地上的瓶子，輕輕放在門口的鞋櫃上。

“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是不是看見每個在你眼前受傷的男人，都會忍不住跑去安慰他？”

“呃——我……”

伍億沈著臉，等著她答案。

沈嫚低著頭，苦思冥想著他的問題。

他問得對，她是不是每看見一個受傷的男人，都會忍不住跑去安慰他？答案是，不會！

可她要是這樣說的話，他一定會問，她為什麽要跑來探望一個情敵的丈夫？

這叫她怎麽回答？

她自己也都稀裏糊塗，神志不清的就把燙熬好了，稀裏糊塗的，就已經站在了他大門外。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見她發呆，等不到她的答案，伍億洩氣的走前一步，一條粗壯的胳膊輕輕堵在她耳畔。

“你應該知道，我每次接近你，都是動機不純！船上是這樣，下了船，發你短信，我還是帶著這個目的！”

沈嫚倏地，臉一紅，低著頭，憋憋的不說話。

“你可看見，我在你身後，追了幾百步？你可知道，你只要回頭朝我走一步，我的心就會為你顫抖三分！讓我有股想要把你揉碎在懷裏的沖動！”

沈嫚把頭低得更低了，從小到大，還從來沒人對她說過這種話。他這是要羞死她嗎？

“我、我真的，只是、只是來給你送湯的……請你不要誤會……”

“我沒有誤會你的心意，我只是太貪心了而已。我們男人，對那種事，是最容易上癮的。”

沈嫚咕嚕一聲，怯怯問，“你是想、是想解決生理需求嗎？”

“是心的饑渴，帶動了身體的需求！我想要抱著你，把你揉進心窩裏。我力道大，你身子弱，你不知道之前我每次抱你的時候，一直在克制著那份野獸般的沖動。我根本就滿足不了僅是一次兩次，所以每每對著你的時候，永遠都那樣饑渴著。”

沈嫚驚訝擡眸，“那也叫克制？”

伍億點點頭，“我不會讓你看見我那奔放的一面，你根本承受不起。”

“……”沈嫚壓著心口，抖著身子，往自己縮在角落裏，“你傷口裂開了吧？我幫你重新包紮？”

“不用，你如果不想和我上床，你還是走吧！”

“我！”沈嫚急了，“我只是想照顧你一下！”

“你對我來說，就是罌粟。你只是施舍給我一點點的，讓我過過癮，你卻不知道，等你離開後，我會有多空虛？”

“我！”

“所以你只能用你的冰冷，才能把我的毒癮戒掉！”

伍億背過身子，捏著拳頭說，“我給你三分鐘！三分鐘你再不走，我就抱你進屋！不會給你任何拒絕的餘地。”

“我、我——我！”沈嫚苦惱得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看著後背也帶著那麽多已經結痂的傷口，淚水啪滴啪滴的往下掉。

深吸一口氣後，她哽著嗓子說，“我從來沒有碰見你這樣的男人。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你！伍先生，是我錯了，我不該勾引你的！那一夜，我邁出的那一步，對你來說就是我傷害你的開端。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可你還是受了我這一刀！如今，我為這一刀子，正在努力懺悔中！你說吧，我該怎麽做才能彌補你？”

“你可以假裝愛上我！繼續欺騙我！讓我淪在幻想的幸福中！”

“這樣是不對的。”

“沒什麽對不對。我的世界，隨時都會崩塌，就好比我腳上那雙鞋子，就好比我手腕上這條綢絲帶。說不定哪一天，說不定就是明天，或者後天，你只能站在我的墓碑前……”

噗地一下，沈嫚緊緊環住了他的腰，“不要說那話！我不喜歡聽！”

伍億閉上眸子，“好，你不喜歡聽，那我就不說！我不喜歡聽的話，也請你不要說！我只想從你口中說出，我想聽的……”

“你想聽什麽？”

“說你愛我！”

“我……”

“我知道你不會撒謊！沒關系，我會等你，等你什麽時候學會撒謊，你再說給我聽。”

沈嫚喘著氣，哭個不停，“對不起！伍先生，我對不起你！”

伍億垂眸問，“三分鐘已經過了，你還是不走嗎？”

沈嫚倏地一收手，忙擦掉眼淚，躊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轉身，手捏上門把，猶豫了三秒，就在她想擰開它的那瞬間，突然，一只大掌緊緊覆住了她。

耳畔傳來他那低沈的聲音，“對不起，我不能讓你走！或許今晚是我最後一夜！我必須抱你！”他反悔了。

“你！呀——快放我下來！伍先生，你受傷了你知不知道！”

沈嫚被他倒掛在肩頭，想掙紮卻不敢掙紮。

伍億把她放下床榻，手一壓，把她想起身的肩頭重新壓下，身子覆上，一手一只爪子，壓在她耳畔，他盯著她，沈聲說，“我把命，交代在戰場上，或是交代在你身上，一樣都是幸福的。”

“你不要命了？你流血了啊！”

“沒事！”

伍億松開了她，起身扯皮帶。

沈嫚騰地起身，抓住他的手，“我答應你，我答應給你！但是等你傷好了以後，可不可以？”

伍億僵著身子問，“沒騙我？”

“不騙你！”

“我不只是要你一次兩次，我要很多次！”

“我……”

見她猶豫，他又開始解皮帶。

沈嫚急忙一抓，“我答應。反正我也是個寂寞的女人，從來沒有被男人滋潤過。”

伍億站著一動不動。

沈嫚慢慢松開他的手背，局促不安地說，“我去給你拿紗布！換藥！”

沈嫚下床準備出臥室。

腳剛下地，肩膀剛剛擦過他的。

小腰瞬間被他提了起來。

“呀？你幹嘛？”沈嫚輕呼問。

伍億啞著嗓子說，“你答應我了？”

“是啊！”不需要重覆多少遍吧？

誰知，他補充了句，“就算你答應了我，我還是要抱你！就現在！我不想耽擱每一分每一秒！我的生命，比你還有限！”

“什麽？”

噗地一下，她又被砸進了被窩裏。

刷刷幾下，衣服全被他撕光，十分暴力。可待他碰觸到她身子時，手勁又十分的溫柔。

躺在他身下，沈嫚震撼的看著他，胸口的血液一滴一滴往下滲入，他臉上卻沒有一絲疼痛的苦楚，而是幸福的撅著笑意，深情的看著她，指腹摸索著她的紅唇。

“你不要命了嗎？伍先生，嗯——請你不要再做了……”

他盯著她，咧嘴一笑，雞同鴨講，“我可以吻你嗎？”

沈嫚哽著嗓子，咬著手指，“你……你快要把血流光了……別再……唔……別再做了……”

這個男人，完全就是個瘋子！

老天爺，有什麽能阻止這瘋子的瘋子？快點教教她吧！

這股血液，滴落到她胸口，熱燙的溫度，慢慢滲入她的骨髓，滲入她的心臟。

許是聽見了她的哀求，他捧起她小臉，輕語道，“不要繃著身子，跟著我一起享受它。那道天堂裏的大門，我想牽著你的手，一起踏進去。你若不肯，我就不會結束它。”

沈嫚瞳孔放大，他的意思是……他要叫她和他一起？

看著他胸口不斷溢出的鮮血，沈嫚擰了下眉頭，伸手往上一鉤，主動把紅唇遞了上去。

歡愛結束，沈嫚穿著他的睡袍，替他包紮傷口。他背對著她，低著頭，默不吭聲。

沈嫚看著他那落寞的背影，咬了咬牙，“對不起。”

伍億笑了下，“強暴你的人是我，你說什麽對不起？”

沈嫚想也沒想直接應，“我是自願的。”

伍億怔了一下。不管是不是謊話，他的確被她那輕輕一句給安慰到了。

換好紗布，沈嫚催了句，“你躺下，好好療養，我去給你做飯。”

“嗯。”

沈嫚出了臥室，走進廚房，哐當哐當起竈生火。

突然——

房門被推開，夏雨曦走了進來，她看見沈嫚在她的廚房裏，呆了一下。

沈嫚也傻傻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數十秒。

夏雨曦放下行李，慢吞吞的走了過去，她把沈嫚從頭到尾審視了一遍又一遍。

沈嫚僵硬著身子，局促得瞪著她，“你！你不是和哥在……”

“我有一堆工作，沒時間在那兒停留多久。你哥還在那邊，沒回來！”

“哦。”沈嫚低著頭。

夏雨曦環胸說，“我伍哥，身子受了傷。”

“我知道，我是來幫你照顧他的。”

“照顧他？還是給他增加傷口？”夏雨曦冷著臉問，“你的事，我不想過問太多，但希望你稍微節制一些！最最起碼，不要再拿他的身子當你消耗品，只為氣我！”

沈嫚點點頭，“不會了。我以後不會再做那種傻事了！你放心吧！”

夏雨曦繃著臉，提著行禮準備回房，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又倒退三步，探頭輕問，“你們倆，有做措施嗎？”

沈嫚呆呆的問，“什麽？”

夏雨曦哼笑了一下，“一看就知道你處了很多年，連這話都聽不懂？”

“我……”

夏雨曦吐氣說，“伍哥雖然愛耍流氓，不過他也是潔身自愛的好男人，不亂搞男女關系，所以他兜裏沒有套子吧？你呢？有吃過藥不？你和他不止做了一次，而且日子過去了那麽久……”

沈嫚嘴巴越漸放大，震驚得不知所以然。

夏雨曦看她那表情，眉頭緊鎖，“他每次都把種子撒你體內麽？”

沈嫚嘴巴又放大了一個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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