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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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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跟著你大伯去參加顧家的晚宴了,晚宴上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宋父靠在椅子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問道:“鑒於你知道了宋如一當年沒有參加她爸爸的葬禮,我傾向於這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宋其珩一時覺得有點難以啟齒,半響後他道:“我問她為什麽不來參加奶奶的葬禮?然後,然後她……”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出來就能猜到是什麽了,書房裏沈默了良久,宋父將書桌上的文件合上整理好放在一邊,才道:“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回房間去休息吧。”

“是,”宋其珩還想再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放棄了。

另外一邊顧家,顧南澤在二樓的琴房裏找到了宋如一,她坐在鋼琴面前,面前鋼琴的蓋子已經打開了,“你大晚上不回房間去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什麽時候學的鋼琴?我記得你是拉小提琴的。”

宋如一手指在琴鍵上一個個按過,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是‘哆來咪發梭拉西哆’,她問:“這個算不算會鋼琴?”

顧南澤拎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她旁邊,大刀闊斧的坐下,“我有事問你。”

“你說。”

顧南澤側面敲打道:“你知道,早戀是不好的對吧?”

宋如一按在琴鍵上的動作停住了,她轉頭打量著顧南澤的臉色,慢吞吞的問:“難道你是酒喝太多了,醉了?”

顧南澤終歸不是什麽委婉的人,他清了清嗓子,直截了當的問:“宴會上和你說話的那個男生是誰,你們當時說了那麽久的話,看著可不像是什麽陌生人。”

“你的樣子,就像是知道女兒交了自己不滿意的男朋友,那種憤怒的老父親。”宋如一比著手道,見顧南澤的臉色都發黑了,她迅速的回答:“哦,他是我的堂兄,從血緣關系來說。”

“什麽!”顧南澤臉上的表情都木然了:“你還有堂兄?你到顧家都這麽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還有堂兄,堂弟有嗎?”

“一共有兩個堂兄,好像還有一個堂妹,你不是也有嗎,這麽大驚小怪幹什麽?”

顧南澤嘶了一聲後道:“我那是普通情況嗎?我奶奶去世之後,我家跟我爸那邊的親戚根本不聯系了。而且那種不要說親人,仇人還差不多。倒是你,到底怎麽回事?”

“我和宋家也不是普通情況,”宋如一簡略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她倒是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表情從頭到尾都沒變多少,連聲音起伏都沒有。顧南澤糾結了,聽完後他義憤填膺道:“那他是怎麽出現在今晚的宴會上的!酒店那邊是怎麽做事的,什麽貓貓狗狗都放進來,不會好好檢查請帖嗎?!”

宋如一古怪的看著他的樣子,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麽激動,他們當然是拿著請帖進來的。”

顧南澤:“……”

今洲是顧氏旗下的酒店,不管將來的繼承人到底是誰,在外人和旗下員工眼裏,顧南澤就是最名正言順的那個。要是連自家的晚宴都能出差錯的話,以後今洲也不用再酒店這個行業混下去了。

他刷的一下站起來:“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宋如一問他:“宋家也不是什麽沒名沒姓的家族,和他們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以前還好,可以不來往,現在對方都主動了,他們不會去結這個仇的。”

“說不定以後,兩家還會有往來呢?”

顧南澤氣的對著她罵道:“這是你的想法還是別人跟你說的,如果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想的開?!”

宋如一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放在琴鍵上發出一串連音,她收回了手,“……這不是我想的,我只是會觀察而已,我看到宋其珩出現在今天的晚宴上,我媽媽最開始在樓上的休息室不下樓,我就猜到了。”

今晚宴會,不是沒有人猜慕容一時沒有出現是為了什麽,是不是不願意辦這個繼子的成年禮?畢竟她的孩子都還小,女兒還不姓顧,一個話都不會說,在未來有著天然的劣勢。

但是事實皆不如他們所猜測的那樣,顧南澤刷的站起來想往外走,去問顧誠遠這是不是真的,但是走到一半轉頭又問她:“那你媽媽呢,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覺得呢?”

顧南澤點了點頭,突然搖頭嗤笑了一下:“他們兩個,還真是……還真是。”他之所以放棄了去找顧誠遠,是因為如果和宋家相交真的有利益的話,顧誠遠是絕對不會理會這個兒子說的話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坐在那裏的宋如一,認真的對她說道:“不管他們兩個怎麽想,你可別委屈自己,不喜歡宋家人的話,就當他們是一堆屎殼郎,由他們去。如果不願意,讓你做什麽,你也別答應。”

宋如一聽的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屎殼郎是什麽比喻?”而後她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其實,我也並沒有很在意,因為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我都不太記得當時……是怎麽想的了。”

“雖然,今晚聽到的話,的確讓人高興不起來,但也僅此而已。對方不過是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小男生,他說的那些話,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的。”

顧南澤:“……原來他比你大一歲啊,聽你這個口氣,我還以為他比你小十歲呢?”不過他並沒有覺得宋如一那句不太記得有什麽不對,當年她才八歲,又忙著養傷,記憶不深合情合理。

但是他心裏倒是有點後悔來問這個問題了,像是提起了宋如一的傷心事,走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不在意最好,很晚了,回房間去休息吧,不然會長不高的,你看你現在一米六都沒。”

顧南澤這次是請假回國的,第二天就要坐飛機回美國上課,又喝了很多香檳,早就想睡覺了。要不是怕宋如一早戀和男朋友鬧變扭那些幼稚的問題,早就躺床上了。

一米六都沒的宋如一看著顧南澤,覺得他這話的殺傷力比宋其珩大多了,好在她知道自己還能長高,決定就不和他計較了。

顧南澤不知道自己被寬宏大量的宋如一放過了多少次,一無所覺的回去睡覺了。宋如一理了理被揉亂的頭發,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結果發現慕容坐在她的房間的裏,看樣子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媽媽,您有什麽事嗎?”宋如一問道。

慕容看著站在面前的女兒,女兒已經長大了,而她也不知道宋如一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麽了。

是從什麽時候起,她不願意跟自己說心裏話的呢,慕容平靜的說道:“沒什麽,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宋如一發現,慕容不止衣服沒有換,腳上還是今晚宴會時穿的高跟鞋,可能和她一回家就去琴房坐著一樣,慕容一回家,恐怕就到她的房間來等她了。

慕容按著沙發的扶手站起來準備離開,剛走了幾步,在床沿處停下了,背對著宋如一道:“如果,下次宋家人再來找你的話,也不要太抗拒了。畢竟,你爸爸去世是因為車禍,……而宋老太太已經死了。宋家人也是你的親人,多一個關心你的人也是好的,我們還是要向前看的。”

宋如一沒有說話,就聽慕容繼續道:“你還小,那些難過的回憶,就忘了吧。”

微風從白色的陽臺門裏吹進來,揚起了拉在一邊的窗紗,窗紗輕輕拂過宋如一的手臂還有肩頭,最後又垂落了下來。她聞到了桂花的香味,宋如一伸手按住了自己右邊的肩膀,肩膀後面因為那場車禍留下的疤痕,在她不斷吸收靈氣修煉下,也愈變愈淡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誠遠和慕容已經去公司了,顧南澤坐在餐桌前吃早飯,聽已經到顧家的今淩說起,他爸爸今天要去皇島市談一筆合同,大概會待個兩三天。慕容也不得閑,有幾個重要的會議安排在他們酒店,相關部門很重視,她也要親自盯著不能出差錯。

他嘟囔道:“也不怕過勞死了。”

宋如一敲著雞蛋,然後剝殼,看著最後剝出來的白嫩雞蛋,很想叫明彥來看看,誰還不會剝個水煮蛋了。聽到顧南澤這話就道:“不用覺得孤獨,我會送你去機場的。”說著咬了一口雞蛋,露出了裏面的蛋黃。

今淩當自己是隱形人,什麽都沒有聽見,顧南澤白了宋如一一眼,根本沒有力氣跟她生氣,只是道:“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咿咿呀呀的聲音響起,顧南澤皺著眉頭:“是我聽錯了嗎?我怎麽覺得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宋如一吃完了雞蛋,喝了牛奶:“你沒有聽錯,南祈起的可比你這個哥哥早多了,聽保姆說,他基本會在六點左右起床。”

顧南澤放下了杯子,拿起一邊放著的帽子站起來,一副準備出發的樣子:“誰管他起的早不早,哪怕他半夜起床,也和我沒什麽關系。”

去機場路上,今淩開車,兄妹兩坐在後座,宋如一拿著手機不知道按些什麽,顧南澤湊過去一看,發現她接收了一個word,打開後是一份試卷,看著準備答題。

顧南澤:“……你們學校都變態到這種程度了嗎,請假回家也要做試卷?”

“不是,是我一個同學發我的,他想知道我把這份試卷做完後能拿幾分。”

宋如一想,還好華國他她沒有讀音的區別,不然顧南澤估計又要猜測她是不是早戀了。

顧南澤來了興趣,拿過她的手機一看,上面剛好有一道解答題,題目是這樣描述的:高三畢業了,他考上了國內的一所大學,而她則選擇了出國,不得不面對的離別。在燕京機場,兩人深情相擁,依依不舍。他默默註視著載她的飛機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忽然,他發現飛機航行方向由西向東,且地磁場磁感線方向由南向北,問:飛機左翼勢能高還是右翼勢能高?

顧南澤:“……”還好,在最後一句之前,他都是看得懂的。默默的把手機還給了宋如一,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過,過了一會兒,突然問:“你對繼承顧氏有什麽想法嗎?”

開著車的今淩抓緊了手中的方向盤,感覺腦海中有bgm響起,心中默念著來了來了,關系好不容易變好的兄妹兩個,難道這麽早就要為以後的自相殘殺埋下禍根了嗎?她還以為,這一幕怎麽說也得是好幾年後的事了。

“繼承權?”宋如一拿回手機後就繼續低頭按著,平淡的說了一句:“我沒什麽興趣。”

“我不太喜歡忙碌的生活。而我現在已經很忙了。”

bgm聲一下子萎了,今淩:“……”

你一個初中生,能忙什麽呢?

顧南澤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報了表演系的原因,他好像變得特別註重自己的外表,就這麽一會兒,還拿出手機用自拍整理著自己的發型,聽了後也沒有多大意外的樣子:“我覺得也是,要是你的性格去執掌公司,估計員工會大規模辭職的吧。”

宋如一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我的性格怎麽了?”

顧南澤放下手機對著她微笑:“沒有,挺好的。”

“你臉上的表情很虛假。”

“是嗎?”顧南澤轉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如果你繼承顧氏的話,我估計旗下每一個員工的表情都會變的這麽虛假的。”

宋如一:“……”

到了機場,兩人看著顧南澤進了候機廳,直到看不見了今淩才問:“回學校嗎?”

“回學校吧。”

兩個小時後,坐在飛機上的顧南澤拉上了隔窗,看著飛機外面的雲層,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燕京飛洛杉磯,是從東向西飛還是從南往北飛的?地磁場磁感線到底是啥玩意?左翼高還是右翼高啊,他已經忘記了試卷上問的是勢能了。

還有,那真的是初中的題目嗎?

其實,就算是高中、大學的題目又怎麽樣呢,畢竟連東南西北方向都分不清楚的人,就不要考慮這麽覆雜的問題了。

回到學校後,喬銳認真的看了一眼宋如一的表情,但是她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問:“我發你的試卷做了嗎?覺得如何。”

宋如一把單肩包放在椅子上,道:“我覺得有一道題目不太對。”

喬銳一怔:“哪一道不對,是出錯題了嗎?”

“解答題的第二題,情景不合適,我是送我哥哥去機場,而不是送我男朋友,你應該修改一下,改成兄妹送別那種比較合適。”

喬銳:“……我是讓你做題目的,不是看那些廢話的,”不過話才說了一半,他就放棄計較這個問題了,問道:“你有興趣參加物理競賽嗎?”

宋如一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說著她對著喬銳特別客套的笑了一下:“畢竟平時課程已經很多了,我不想把自己搞的疲於奔命。”

“不過什麽時候你對物理感興趣了,還問我要不要參加競賽?”

坐在喬銳身邊的明彥哈哈大笑了起來,“喬銳才沒有對物理感興趣,是老師讓他在中學生物理競賽和化學競賽選一個參加。”

“強制的?”宋如一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拿出下一堂課要上的課本:“沒聽說過有強制的啊。”

喬銳按著額頭道:“這個不重要,反正我已經答應了。”

明彥毫不留情的揭開了真相:“其實很重要,你直說和阿姨打賭輸了,不得不答應這件事,說真話又有什麽關系呢?”

宋如一還沒說什麽,黎素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像是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了:“原來如此,我說這一幕怎麽看著這麽熟悉呢,以前喬銳也有一次和他媽媽打賭輸了,好像也參加了一個什麽比賽來著,但是沒有得獎……吧。”

宋如一瞄了一眼喬銳,她其實知道喬銳是一個很聰明,又特別低調的人。不對,與其說是低調,不如說是和別人競爭的興趣都沒有。

而聽到黎素說了這句話後,明彥再一次幸災樂禍了起來,一點都不顧念多年的兄弟情義:“是健美操比賽,阿姨還拍了照片的。喬銳那時候的表情,我現在還記得。”

“健美操啊?”宋如一像是在想象喬銳跳健美操會是什麽樣子,過了一會兒後她道:“挺好的,我們不能歧視男生跳這個。”

喬銳:“……”

他看著宋如一的樣子,瞇著眼睛問她:“怎麽,你感興趣嗎?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還記得老師的聯系方式,可以拿出來給你。”

宋如一微笑的看著他:“不用了,畢竟我已經學了芭蕾了,而且,”她翻開了面前的書本:“我也沒有打賭輸掉啊。”

“哈哈哈,”明彥拍著桌子笑。

黎素納悶的看著他,小聲的問:“為什麽班長的笑點這麽低,很好笑嗎?”

宋如一道:“原諒他吧,估計他能嘲笑喬銳的事情也就只有這麽一件了,而他自己……”

明彥的笑聲戛然而止,憤怒的看著她問:“我怎麽了?”

“什麽都沒有。”宋如一微笑:“很可愛。”

明彥還是有些不高興:“你要說的肯定不是這個,而且男生怎麽能夠用可愛來形容呢?”

下午網球課下課之後,宋如一坐在場地旁邊的椅子上,將球拍塞到網球包裏。而後像是看到了什麽,重新將它拿出來,看著手柄處。

“要換新的膠帶了。”

她擡頭,就看到背著網球包的喬銳站在她面前:“我宿舍裏有新的,你跟我一起過去吧,我拿下來給你。”

“好啊。”

但是喬銳拿下來的並不只有膠帶,還有一個有著傘蓋的玻璃水晶球,裏面有著三匹白色的旋轉木馬,做工精致,造型華麗。宋如一見他將兩樣東西一起遞給了她,楞了一下後接過來,打量著這個水晶球:“給我的嗎,最近有什麽節日嗎?”

“沒有什麽節日,覺得你今天不太開心,想讓你開心起來,只是在學校裏,我只有這個了,”喬銳道:“女生不高興的時候收到禮物,心情一般會好很多。”

“誰告訴你的,女生不高興的時候收到禮物,心情會好很多?”宋如一笑著問。

喬銳看著她的樣子,也笑了起來:“是明彥,不過我怎麽忘了,你和一般的女生不太一樣。”

“不,”宋如一否定道:“其實我和別的女生都是一樣的,謝謝你喬銳,我很開心。”

女生宿舍樓,黎素從房間裏出來,就看到宋如一直接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地毯上,手放在上面,撐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麽,走過去奇怪的問:“你在……咦,哪裏來的八音盒?”

宋如一:“……八音盒?”

“是啊,”黎素過來把它拿起來旋轉了一下,接著放回桌子上,輕緩的鋼琴聲在客廳裏響起,是夢中的婚禮,她道:“我有一個和這個差不多的八音盒,是我爸爸送給我的。”

喬銳說他在學校裏只有這個,但是一個男生宿舍裏放這麽少女心的東西,也很奇怪不是嗎?晚上,明彥到喬銳房間問題目,眼睛瞥了一眼他的書架,“阿姨送你的那個水晶球呢?”張女士為了讓兒子活潑一點,也可以說煞費苦心了,其中不乏亂七八糟的想法。

看來認識那是八音盒的只有曾經擁有過的黎素了,喬銳漫不經心的說道:“去了它該去的地方了。”

一個多月後的深夜,宋如一被一個越洋的電話叫醒,電話顯示的是顧南澤的號碼,卻是一個美國人在那裏用英語大喊大叫:“露易絲,露易絲,快開電腦,接視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告訴你。”

宋如一坐在床上,看著說了這句話之後就被掛斷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兩點三十八分,“開玩笑嗎?”開燈披上了外套,打開了電腦。十分鐘後,她木著臉坐在那裏,聽卡洛斯在視頻那端說了不知道多少遍,“露易絲,你簡直是全天下最最可愛的亞洲姑娘,也是最最幸運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還好運的亞洲女孩。”

宋如一聽著一口一個可愛、幸運,心裏不由想,這肯定是對她一個多月前誇明彥可愛的報應,明彥說的對,她不應該說男生可愛的。因為這個詞,讓她這一個多月不斷看著明彥換裝,並一次又一次的要求她說出除了可愛之外的形容詞。

而且到現在都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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