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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走著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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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思錦的門前,冷寒擡手在門上敲了敲,才問道,“稽文瀾,你怎麽了?”

一般,對待熟悉,或者認可的人,冷寒總是喜歡連名帶姓的喊。

只是,冷寒的話音落下半晌,屋子裏硬是沒有聲音傳出,冷寒眉頭微蹙,繼續說道,“你再不說話,我進來了哦!”

“別,別進來!”

稽文瀾傳出來的聲音,緊張又尷尬,仿佛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讓人聽著,就覺得,有鬼。

冷寒眉頭輕蹙,“你沒事吧?”

“沒事,你別進來!”

“那你繼續休息吧,我先下去了!”冷寒說完,也不多留,下了樓,留稽文瀾在屋子裏,面紅耳赤,整個人都泛著一股子潮紅,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在床上翻來幾次,稽文瀾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夢遺了。

本來,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但是,夢裏那個女子,卻是冷寒,這讓稽文瀾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心更是突突突跳的厲害。

一時間,稽文瀾更覺得,難以面對冷寒,尤其是在心中已經有了小九九之後,稽文瀾覺得,現在暫時先避著比較好。

想到這裏,稽文瀾索性起身,穿了衣裳,偷偷的就離開了【一家】。

回到稽家,稽衡山立即上前,小聲詢問,“昨晚宿在何處?”

稽文瀾本就心中有鬼,如今稽衡山這麽似是而非的一問,讓他頓時紅了臉,小心的看了看稽衡山,才說道,“你想問什麽?”

“就是想問問你,得手了沒有!”

“咳咳咳……”

稽文瀾像了怪物一般,看著稽衡山,有一種,這老頭,老了,老了,還老不休了。

“老頭子,你沒病吧,要是有病,我這就派管家去把大夫請回來,要不把稽建叫回來,有病千萬不能拖著,有病咱就治,啊!”

稽衡山聞言,氣壞了。

一巴掌就往稽文瀾的腦袋上招呼過去,不輕卻也不重,稽文瀾若是想躲,肯定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此刻心煩意亂,根本不想躲開,也希望,借著稽衡山這一巴掌,醒醒腦子。

“你這混賬小子,我是關心你,昨晚你夜不歸宿,我在家擔驚受怕的,如今你人回來了,我還不能問問你,昨晚宿在什麽地方,得手了沒啊!”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老頭子,你這動機不單純啊!”

“廢話少說,你昨晚得手了沒?”

稽文瀾見稽衡山窮追不舍,索性閉嘴不言,任由稽衡山在一邊唧唧歪歪的說了一大堆,最後無奈的捶足頓胸,說他命苦,雲雲……

“你慢慢說,我先回房去換身衣裳!”

稽文瀾說著,丟下稽衡山,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幹凈的衣裳,整個人倒在床上,想著昨晚的旖旎風光,口幹舌燥起來,心中有那麽一種渴望。

想到這裏,稽文瀾揚手便打在自己的腦袋上,暗暗警告自己,不能想,千萬不能想。

在想下去,他就完了。

清屏一個華麗宅院內。

一錦衣男子慵懶的斜靠在貴妃椅上,任由兩個貌美的丫頭給他捏腿,揉肩。

面前,一個男子聲音清冷的稟報著,“主子,昨兒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要不要出去找找?”

“不必了,李忠,你跟著我這麽多年,應該明白,任務沒有完成,就算他們回來,我也不可能留著他們,如今有人幫我解決了,何樂而不為,為何要浪費人力物力去尋這些廢物?”

男子雖然雲淡風輕,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冰冷刺骨。

就連站在面前的李忠,也有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些人,和主子沒有感情,但是很多都是他訓練出來,主子今天能夠對他們棄之如敝屣,那麽來日,主子對他,會不會像對待這些人一般,拋棄的時候,毫不留情?

“主子,屬下記住了……”

“記住就好,下去吧,晚上還要去衙門,看錢大人演戲呢,你也好好去安排一下,可不能讓某些人,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

“是!”

李忠應了一聲,退出屋子。

不免感嘆,這就是他的主子,頗得皇上寵愛的岱王——李雲岱,可是,卻也是一個殘酷無情的主。

而李雲岱在李忠出去之後,屏退了那兩個侍女,站起身,整理了衣裳,只身一人出了宅院。

【一家】

思錦幽幽的醒來,看了一眼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的冷寒,心頓時歡喜不已,所以的害怕,在睜開眼睛,看見娘親的一瞬間,煙消雲散,勾唇淡淡一笑,努力低喚一聲,“娘!”

冷寒聞聲驚醒,連忙關心的詢問,“醒了,口渴嗎,餓不餓?”

“不餓,就是嘴巴很苦!”

“嘴巴會發苦,那是因為你吃了許多藥,一會我讓伊麗端碗紅糖水過來,吃下去嘴巴就會甜甜的了!”

思錦聞言,勉強虛弱一笑,“娘,我讓你擔心了?”

“沒有,如今你好好的,就好!”

就算擔心,那些都過去了。

面對挫折,但凡過去了,冷寒就不會再去懷戀。

“娘,蔣大叔?”

“蔣大叔。誰?”冷寒不解的問。

怎麽好端端,又冒出一個蔣大叔。

“是蔣大叔救了我,如果不是蔣大叔,我或許早已經掉下去,摔死了!”

思錦慢慢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那個時候,雖然他很害怕,但是很多事情,他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思錦說了好一會,見冷寒還沒有回答他,有些猶豫的問,“娘,你是不是忘記蔣大叔了?”

冷寒一聽,多多少少算是明白,這個蔣大叔是誰了。

“是他嗎,只是,他不是在京城麽,為什麽會出現在清屏?”

不怪冷寒多想,畢竟,蔣大壯一直在京城,可一下子出現在清屏,而且還那麽湊巧,就救了思錦。

若是他真的單純救了思錦,她會感激,可是。

太湊巧了。

“我不知道,只是娘,在我掉下懸崖之前,是蔣大叔拉住了我,然後和我一起掉下去的!”

冷寒揉揉思錦的腦袋,“傻思錦,既然你說他救了你,娘肯定是相信的,你受了上,別說話,好好休息,等你傷好了,再說!”

思錦本想在問些什麽,卻知道不好多問,點點頭,吃了藥之後,又昏睡過去。

冷寒卻有些沈重起來。

這蔣大壯,到底是意外救了思錦,還是……

稽平得到稽文瀾的吩咐,帶了兩支上好人參來【一家】,“冷掌櫃,這是我家少爺叫我送過來的人參,說是給你補補身子!”

“給我?”

冷寒有些錯愕,卻示意梅森收下。

才問道,“稽平,你再次下懸崖之後,那個就思錦的男人?”

“我再次下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我怕他出事,還四處尋了尋,周圍並無發現野獸攻擊人的痕跡,我猜想,可能被人救走了吧!然後我還到處尋找,也沒有找到!”

“你對救了思錦的人怎麽看?”

“怎麽說呢,看著不像是個壞人,渾身正氣凜然,給人一種敦厚的感覺!”

按照稽平所說,還真和蔣大壯的形象吻合。

稽平說了,見冷寒不語,問道,“冷掌櫃,怎麽了?”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哦!”

“那個,稽平,謝謝你救思錦回來,你的恩德,我銘記於心,若是以後需要我幫忙,你盡管開口!”

稽平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搔搔頭,“冷掌櫃,你千萬別說什麽感謝的話,我那日,只是奉了我家少爺的命令,若說真要謝,你就謝我家少爺吧!”

“我記下了!”

稽平後來問了問思錦的傷勢,得知思錦已經醒來,心中也歡喜,問了好幾個問題之後,歡歡喜喜的離開了【一家】。

午飯之後

冷寒看著床上的思錦,見他呼吸平穩,又去看了看武詩武蔓,兩姐妹已經醒來,一見冷寒就啪嗒啪嗒掉眼淚。

“姨,是我們不好,沒有看好思錦,你責罵我們吧!”

冷寒失笑,“傻丫頭,這些都不怪你們,思錦如今雖然受了傷,好在平安歸來,你們也別多想,好好養身體,以後好好練習武藝,在壞人出手之前,就先把壞人制住,不讓他傷害了你們,也別傷害思錦!”

武詩武蔓見冷寒不怪罪自己,提心吊膽的心,終於放下,然後重重的點頭。

李雲岱優哉游哉的在清屏街上游逛,走得累了,就進入茶樓喝茶,兩指捏起點心,卻只是看,並不吃。

茶樓裏,很多人都在說【一家】的事情,比如【一家】的掌櫃馬術朝強,和稽文瀾關系甚好一類的話。

李雲岱聽著,眉頭微微蹙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趣,真是有趣。

索性起身,打探了【一家】的所在地,慢慢的逛過去。

而【一家】門前,有一個衣著普通,樣貌普通,但是比較高大的男子正在賣藝,邊上有一個清秀的姑娘,自稱是他的妹妹,端著銅盤,四處收錢。

而那賣藝男子的也挺厲害,各種武藝耍得虎虎生風,引得人們一陣較好。

“好!”

一聲讚之後,也不吝嗇的丟出一二文錢,繼續看。

李雲岱一身錦衣,站在人群裏,瞧著,瞧著,卻瞇起了眼睛,看著那賣藝的男子,有一種熟悉,卻想不起何地見過。

再者說,這男子武藝高強,為何淪落到賣藝?

有些奇怪。

【一家】內。

東來正在大堂掃地,抹桌子。

這是一種習慣,盡管【一家】沒有開門做生意,但是東來習慣了,把【一家】打掃的幹幹凈凈。

卻聽見門外一個勁的喊好,把門打開一個縫,卻見一個男子正在賣藝。

小心翼翼的瞧了好一會,東來覺得這賣藝的人,耍的可真好。

連忙關門走進內院。

“夫人,外面有人在賣藝!”

“我們今日不做生意,由著他去吧!”

東來點點頭,邁步朝外走,走了幾步後,才說道,“夫人,我瞧那賣藝的人,很厲害呢!”

“怎麽說?”

“說不出來,夫人,要不你去看看吧,我覺得他反正賣藝,也賺不了幾個錢,如果夫人覺得他用得著,請回來做護院,順便教我們武功,豈不是更好!”

冷寒一直都知道,東來是一個聰明的,但是,沒有想到經歷了一些變故,他倒是變得成熟不少。

“東來,你把【一家】當成什麽?”

東來聞言,瞬間紅了眼眶,吸了吸鼻子,才說道,“家!”

“家?”

“是,家,夫人,你或許不知道,東來以為也被賣入過一戶人家,但是,那主子,從來不把我們奴才當人看,不高興就打,不舒坦就罵,東來以為不願意幫著那少主子做壞事,就被賣給了人牙子,遇到夫人的時候,夫人雖然嚴厲,但是,夫人待我們好,我們都銘記於心!”

一生一世不敢忘。

不知不覺,就把這裏當成家,歸宿,想要好好的守護。

冷寒聽了,也不再多問,擺擺手,示意東來下去。

卻想起東來的話。

家,這是她和思錦的家,現在多了東來他們,或許,以後會加入許多人,但是,感情方面,怕是和東來他們,是沒法比較的。

而【一家】外的叫好聲,越來越響,冷寒想到東來的話,又想到受傷的思錦。

還是起身,準備出去看看。

打開門,冷寒就看見正在耍大刀的男子,他長得很普通,如果走在人群,根本沒有人回去註意他。

當然,他比普通人高,健壯。

“好!”

一聲好之後,看耍的人,紛紛給銅錢。

那女子,端著銅盤來到冷寒面前,擡頭看了看冷寒,見冷寒頭發挽起,已然做婦人打扮,猶豫片刻才說道,“夫人,請隨意!”

意思就是讓冷寒隨意給點。

“嗯!”

冷寒說著,在身上摸了摸,才發現根本沒帶碎銀子,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出來的急,沒有帶銀子!”

女子一笑,“沒事!”

然後又去了下一處。

冷寒朝女子看去,就看見了人群裏的李雲岱,只覺得,這男子,站在百姓之中,給人一種鶴立雞群,高不可攀的感覺。

他一聲錦緞衣裳,折扇輕搖,風流倜儻,但是眼角眉梢,卻帶著一股子寒戾,這種人,冷寒心中清楚,最好遠離,切勿靠近。

想到這裏,冷寒移開目光,專心看耍大刀。

只是看了片刻之後,就有些無趣,轉身回了【一家】,關上了門。

李雲岱看著離開的冷寒,淡淡一笑。

雖不是絕色傾城,倒也普普通通,清秀雅致,就是不知道,那人怎麽就看上了。

無礙,很快,他們就會見面了的。

晚上的晚飯,是伊麗莎白梅森在做,七菜一湯,兩個涼拌菜,有魚有肉,很是豐盛,坐在桌子上,吃起飯,卻總覺得少了什麽。

一頓飯,吃的很壓抑,誰也沒有說話,除了筷子和碗碟的碰撞,咀嚼聲,再無其他。

衙門。

李雲岱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眉頭蹙起,看著那忐忐忑忑的錢大人,冷聲問道,“錢大人就讓本王吃這些?”

“這……”

錢大人身子一抖,這些可是清屏還幾個大酒樓的掌廚,研究了一個晚上,才決定的菜肴啊,難道,岱王他,不喜歡?

“難道,錢大人決定,本王在京城,吃不到這些山珍海味,要到清屏,才能吃得上?”

錢大人還未來得及說什麽,李雲岱的責問已經隨即而到。

可李雲岱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你錢大人你貪墨多了,整出些玩意來,連京城都沒有,這其中的含義,就算李雲岱不說明白,錢大人混跡官場多年,也早就想到。

聞言就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說道,“王爺贖罪,是小的想的不周,小的,小的……”

“你怎麽?”

“小的本想請【一家】掌廚的,可是冷掌櫃家出了急事,給推辭了,以至於……”錢大人說著,見李雲岱似乎沒有生氣,還坐下來自顧自的喝著茶,卻根本不動筷子,連忙繼續說道,“王爺,這冷掌櫃廚藝高超,她做的菜,那怕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菜肴,也是美味無雙的!”

“是嗎,這麽厲害,那你現在就去把人請來,給本王做菜,若是做好,本王有賞,若是做不好,錢大人,小心你的烏沙帽啊!”

錢大人一聽,嚇得差點尿褲子,連忙應聲,回了房間,找到錢夫人,握住錢夫人的手,“夫人……”

“老爺,你這是怎麽了?”

錢大人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錢夫人一聽,嚇得也臉色慘白,“老爺,怎麽辦?”

“怎麽辦,趕緊去請冷掌櫃啊!”

“可……”錢夫人猶豫。

冷寒才把思錦尋回來,而思錦還是在衙門被擄走的,想來冷寒怕是把他們都恨上了,此刻前去,那裏討得了什麽好。

可不去……

“夫人,你速速前去【一家】,務必要把冷掌櫃請來,咱們一家子的性命,此刻都系在她身上,你可千萬不能糊塗啊,尊嚴什麽的,比起性命來,根本不值一談啊!”

錢大人的意思,錢夫人懂。

但是,懂歸懂,她還是難以放下尊嚴,滿身的驕傲,去求冷寒。

“老爺,我……”

“夫人,你不為我們自己想,也要為墩兒想想啊!”

一聽寶貝兒子,錢夫人再也說不出什麽來,立即點頭,“老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冷掌櫃請回來,一定!”

“嗯!”

錢大人立即吩咐下人套馬車,讓錢夫人去【一家】請冷寒。

而錢大人則去陪李雲岱,可李雲岱一直不鳥錢大人,別說給句客套話,就連多看錢大人一眼都不曾。

錢夫人在馬車上,一個勁的催促車夫把馬車趕得快一些,再快一些,終於到了【一家】,錢夫人顧不得形象,立即下了馬車,用力敲門。

【一家】內,東來聽見敲門聲,立即前來開門,見錢夫人,滿臉捉急,小聲問道,“夫人,您找誰?”

“我找冷掌櫃!”

找自家夫人的?

“夫人,您是?”

“我是衙門錢府的,你給冷掌櫃說一聲,就說錢夫人拜訪!”

東來一時間猶豫,要不要把錢夫人請進門,思慮片刻之後,才說道,“夫人,您稍等,我這就去問一聲!”

要是以前,錢夫人肯定立即甩臉子就走,可現在,整個錢家的命都系在冷寒的手上,她根本不敢甩臉子。

“好!”

東來點頭,隨即關上了門,進入內院。

“夫人,錢夫人來了,看樣子有急事找你,你看……”

錢夫人?

冷寒略微沈思,就已經猜到錢夫人為什麽前來,只是,思錦還在昏睡中,她——無能為力。

“東來,你去告訴錢夫人一聲,就說,我歇息了!”

“是!”

東來應聲,準備走出去,冷寒卻喚住東來,“等等!”

東來疑惑。

“東來,你去把錢夫人請進來!”

“是!”

東來去請錢夫人,冷寒坐在椅子上,只是,錢夫人還未走進內院,就已經哭啼起來,“冷掌櫃,你可千萬要幫幫我啊!”

冷寒聞言,眉頭蹙起,隨即恢覆平靜。

待錢夫人走到自己面前,才說道,“錢夫人,何出此言?”

“冷掌櫃,不瞞你說,我來,是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們老錢家!”

“錢夫人,你嚴重了!”

“不不不,冷掌櫃,你千萬別推辭,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錢夫人把衙門內,李雲岱刻意刁難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祈求的看著冷寒。

冷寒聽明白了,這李雲岱根本不是針對錢大人,而是拐彎抹角要針對她冷寒,也在間接告訴冷寒,就連錢大人,他都可以玩轉在手掌心,更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商婦了。

“錢夫人,按道理說,我應該去衙門的,可是……”冷寒說著,看了看那敞開的門,毫不避諱的說道,“思錦是找回來了,可這一路驚心,只有我才明白,錢夫人,我不能離開思錦!”

“冷掌櫃,你的心思,我明白,若不是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會來求你,冷掌櫃,你幫幫我,幫幫老錢家,你的大恩大德,老錢家沒齒難忘,只要我家老爺還在清屏一日,以後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們母子!”

雖然錢夫人說的信誓旦旦,承諾也非常好聽,但是,這個年頭,承諾這玩意,根本不值錢。

更何況,錢大人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心思幫她?

感謝拒絕,錢夫人卻撲通一聲跪下,“冷掌櫃,我求你,我誠心誠意的求你!”

“錢夫人,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這般,你讓我可怎麽是好!”

冷寒說著,立即把錢夫人扶起來。

微微嘆息。

“冷掌櫃,你是答應幫我了?”

“我……”

冷寒是想要拒絕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絕。

可稽文瀾瀟灑如風的從屋頂上落下,“我覺得,你倒是可以答應!”

該面對時,就面對,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辦法。

“可……”

稽文瀾失笑,“我知道你擔心思錦,這不,有我在麽,而且,我還帶了十幾個高手來,守護在這四周,放心,我會好好保護思錦的,至於你,只要早去早回就好!”

冷寒無奈,只得點頭。

“錢夫人,我去準備些配料!”

錢夫人一聽冷寒要去,欣喜不已,連忙應時。

稽文瀾卻跟在冷寒身後,來到廚房,“萬事小心!”

“我知道,本以為會來得遲一些,卻不想他吃飽撐的,沒事找事,這麽快就出手了,稽文瀾,我不知道這一去,什麽時候能夠回來,麻煩你幫我好好照顧思錦,照顧【一家】,順便照顧好那幾個孩子!”

“放心吧,我會的,另外,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冷寒點點頭,“謝謝!”

“傻,和我還需要說謝謝!”

冷寒淡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想說一聲謝謝,那樣子,我就覺得,我不欠你什麽了!”

“哼哼,你欠我可多了!”

“是啊,可多了,都快還不起了!”

稽文瀾一聽,有些難受,“誰要你還了,別磨蹭,趕緊準備好調料,去衙門把菜做好了,早點回來,如果,那個人來照顧思錦,我就去接你!”

“誰?”

“晉王派來保護你的,今天你們本來已經見面了,可惜,你沒發現他的特別罷了!”

今天,已經見過了?

“是那兩個賣藝的人嗎?”

“恩恩!”

“我不相信他們!”冷寒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不相信他們,你應該相信李雲錦啊,他……”

冷寒搖頭,“稽文瀾,此時此刻,我除了你,誰都不信!”

心因為冷寒的一句話,狂喜。

連稽文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歡喜。

但是,心口處,瞬間被填滿的感覺,好怪異,這是從來不曾有的感覺。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思錦的!”

冷寒點頭,和錢夫人去了衙門。

待冷寒走後,李晨從屋頂越下,眼眸瞇起,看著稽文瀾,警告道,“這是主子看中的人,你別耍心思!”

“耍心思,耍什麽心思,李晨,當初,我只是答應你家主子,照顧她,保護她,除去她的一些後顧之憂,可沒答應,不對她動心!”

“稽文瀾,別逼我出手!”李晨威脅道。

“出手,李晨,若是真真正正打起來,別說是你,就連你家主子,也未必是我的對手!”稽文瀾說著,冷哼一聲,進了內院,去陪伴思錦。

畢竟,冷寒說了,現在除了他,她誰都不信。

先出現又如何,他後出現,小幾歲又如何,若是喜歡上了,娶回家,好好疼著便是。

可比,李雲錦這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強多了。

“混蛋!”

李晨氣急,隨後落下李曼卻笑了笑,如此甚好。

衙門

李雲岱在得知冷寒到了之後,就陰陽怪氣的很,“錢大人,去把這個連掌櫃帶來,讓我瞧瞧!”

“是!”

錢大人應了一聲,連忙走到廚房,苦巴巴的說道,“冷掌櫃,岱王要見你,你快隨我過去見過禮吧!”

“見我?”冷寒疑惑,卻放下菜刀,跟著錢大人去見李雲岱。

第一眼見到李雲岱,冷寒就已經認出,他是下午見到的男子,不免拿他和李雲錦比較。

李雲錦比較溫潤,笑起來時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可李雲岱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從感覺來說,李雲岱比李雲錦陰險多了。

而最然冷寒恨透的時,面前的人,或許就是害思錦受傷的罪魁禍首,可她卻不能輕舉妄動。

“怎麽,見到本王,不行禮麽,膽子倒是挺大的!”

李雲岱不緊不慢的說著,看著冷寒的眸子裏,殺氣閃過。

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女子之中,她還是第一人。

“民婦,見過王爺!”冷寒說著,微微彎腰,福身。

為這個姿勢,還被稽文瀾笑過,因為他說,感覺她,對誰都可以挺直腰桿,這般低聲下氣,不好。

可李雲岱瞧著,卻很是滿意。

不得不說,冷寒臉蛋雖然不是覺得,但是身材很好,胸挺,腰細,臀翹,身子阿羅多姿。

看著,倒也賞心悅目。

“免了!”

“謝王爺!”

李雲岱看著冷寒,一字一句的問道,“聽說你菜做得好?”

“是大家擡舉民婦,民婦做菜,只是為了生計罷了,上不得臺面!”

“謙虛倒是可以有,可是太謙遜,似乎就有點做作了,冷掌櫃,你說呢?”

“王爺說的是,民婦謹記王爺教誨!”

“呵呵,呵呵!”李雲岱笑,卻是冷笑多一些,“倒是一個妙人,去做菜吧,記得把菜肴做好吃一些,做好了,本王有賞,做不好,可別怪本王翻臉無情!”

“民婦一定竭盡全力,還望王爺高擡貴手!”冷寒說著,並未挪動一步。

面前這個男子,可真不是個東西。

陰森森的壞到了骨子裏。

幾句話下來,處處是陷進,怎麽看,怎麽不安好心。

或許,他從京城來清屏,就沒安好心。

“嗯,本王心裏有數,快去做菜吧,本王餓了!”

冷寒聞言,心知自己若是再不下去做菜,就是不懂禮數了。“是!”應了一聲之後,退下去了廚房。

錢大人立即上前打哈哈,李雲岱只是冷冷的瞥了錢大人一眼,錢大人滿心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冷寒在廚房就地取材,做了十幾道菜,可是每一道菜裏,冷寒都放了辣椒,花椒,炒出來的菜好吃是好吃,但是又麻又辣的,一般沒吃過的人,幾乎難以下咽。

李雲岱看著桌子上的菜肴,有瞬間的錯愕。

他嗜辣,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可如今,這滿桌子的菜肴似乎都是依著他的脾胃來。

直到冷寒端著最後一道菜走來,那瀟瀟娉婷的樣子,讓李雲岱瞇起了眼睛。

這個女子,沒有一副好姿色,到有一副好身段。

冷寒把菜放在桌子上,“王爺請!”

李雲岱卻放松了身子,“你幫本王布菜吧!”

布菜,那是丫鬟下人做的事情,冷寒不屑。

畢竟,家中那幾個孩子,她也從來不讓他們布菜,更不會做出什麽,讓他們覺得,低人一等的事情來。

“王爺……”

“怎麽,你不願意?”李雲岱問。

冷寒深吸一口氣,“不是,民婦很願意!”

“那好,給本王布菜吧!”

“是!”

冷寒說完,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在李雲岱面前的碟子裏,可誰知道,李雲岱卻擡起頭,對冷寒說道,“你餵本王吧!”

冷寒聞言,雙眸頓時冰冷一片,“王爺,請自重!”

“自重,請問,冷掌櫃,自重二字如何寫?”李雲岱說著,就要去拉冷寒的手。

他在試探,面前的小婦人,可懂武。

冷寒本想反抗,可隨即任由李雲岱握住自己的手腕,兩指扣在自己的動脈上。

可惜,李雲岱失望了。

因為冷寒沒有一丁點的內力。

是的,古武裏面,有很多功夫,但是獨獨沒有修煉內功和輕功的。

李雲岱松開手,有些嫌惡,隨即拿了帕子擦手,擺擺手,示意冷寒退下,“你做的很好,李忠,賞!”

“是!”

李忠話一落下,立即有人端了個托盤上來,托盤上,有十錠金元寶。

若是十兩一錠,這裏也有一百兩。

冷寒如此算著。

“王爺,是賞賜給民婦的嗎?”冷寒問。

“是,你這菜肴做的極好,本王很滿意,所以,本王賞你的!”

“謝謝王爺!”冷寒淡笑著接下,只是笑,卻不達眼底。

好一個賞賜,可惜,這金元寶,有命拿,也不知道有沒有命花、

“回去吧!”

冷寒立即應聲,“是,民婦告退!”

然後端著托盤退下。

裝好了金元寶,錢夫人拉著冷寒說了許多感謝的話,知道冷寒歸家心切,立即讓人準備了馬車,送冷寒回去。

馬車從衙門出發,冷寒坐在馬車內,任由馬車嘀嗒嘀嗒往前行走。

只是,走了片刻之後,馬車忽然快速狂奔,似乎想要甩掉什麽一般,冷寒只得緊緊抓住馬車內的扶手,不讓自己摔出去。

大約半柱香之後,馬車停下。

但是冷寒知道,這周圍,影藏了太多殺氣,這裏,不是回【一家】的路。

在想到那十錠金元寶,冷寒索性閉上眼睛,裝暈了過去。

馬車簾子被掀開,兩個婆子齊心協力,把冷寒擡下馬車,擡去了一個房間,放在床上。

“都給我好好看著,若是有丁點差錯,小心主子回來,饒不了你們!”

“是!”

就那麽靜靜的躺著。

直到房門被推開,一股子冷氣隨即飄進屋子,而屋子裏的人,也全部退了出去,當然,影藏在暗處的人,卻沒有動。

很好,擄自己來的人,是李雲岱。

冷寒倒要瞧瞧,他想做些什麽。

“李忠,你說,這女子有什麽貼別的,竟讓四弟給瞧上了?”

“回主子,屬下不知!”

“嗯,也是,你一直清心寡欲,沒有喜歡過誰,自然不懂,要不李忠,本王把這女子賞賜給你,你慢慢享用如何?”

“回王爺,屬下不敢!”

“為何?”李雲岱問,隨即說道,“你是怕四弟怪罪你?放心,有本王在,四弟他掀不起風浪!”

“不是,王爺,屬下有潔癖!”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李忠他,是嫌棄冷寒成過親,還生過孩子。

“呵呵呵,李忠啊,這點,你隨本王,很好!”李雲岱說著,看了看床上,眼眸緊閉的冷寒。

搖頭嘆息道,“可惜了,如果你不幫四弟逃出生天,我或許還能憐憫你一二,可偏偏你,天堂有路不走,硬要走地獄之門!”

“王爺?”

李忠想問李雲岱,打算怎麽辦。

“呵呵,李忠,你是不是想問本王,準備怎麽處理她?”

“王爺明鑒!”

“本王要把她帶回京城去,跟我那溫潤如玉的四弟換一樣東西,李忠,你說,四弟是要江山呢,還是要美人呢?”

“屬下不知!”

李雲岱點頭,“的確,本王也不知,但是,本王希望四弟要美人,畢竟……”

後面的話,李雲岱沒有說,只是,李忠跟在他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的。

“罷了,罷了,派人好生看著吧,本王去歇息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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