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雪的日子。

隔著玻璃都能感覺到外面的寒冷, 更別說要出去了。

“下雪了。你還記得去年初雪的時候嗎？你第一次來我家。”權至龍拿著電話，推著行李箱，正在轉機。

“恩, 我看到了。”想起那天仿佛就像是一場鬧劇, 稍微幾杯酒下去, 喝醉了還哭, “謝謝你。”

“謝謝我什麽？”權至龍拿著手機, 等待著登記, 經紀人全程在邊上, 只有他, 腦海裏還是當時的回憶。

“謝謝你不嫌棄我啊。”

“切~~我還要感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呢，怎麽樣，三個月的體驗, 陷進去就無法自拔了吧。”他還有點得意，當初是怎麽糾結和著急的，已經完全沒有那些荒唐的幼稚。

“瘋子。”何爾橙說, “其實那天就想好了, 還想著如果沒看到字條的話，那就這麽算了，白色的紙條, 白色的雪人, 其實是有盲區的吧, 真的是好冷啊, 如果你這次回來還有積雪的話, 一定給我再堆一個，明明是你先喜歡我的，卻要我來花心思, 好沒道理。”

“行行行，回來給你堆，你要幾個就堆幾個。”與此同時，經紀人在催著過安檢，權至龍只好說，“我要掛了，下飛機再給你打電話，天氣轉冷了，出門的時候註意保暖，我不在身邊的時候可沒有人照顧你。”

“知道了，你也是。”何爾橙掛斷電話。

樓下傳來忙碌的聲音，同時也有人在按門鈴，權媽媽分，身無術，只好喊權多美。

嘴上答應的多美歐尼還沒有出現，何爾橙正好下樓，聽到門鈴一直不停的按：“是誰啊，按一次還不夠。”

權媽媽說：“不知道哪個粉絲惡作劇吧，如果不認識你就別開門了，認識的人都是會提前打招呼。”

何爾橙透過視頻看著門外的監控看到一個穿著快遞衣服的男子戴著鴨舌帽，手裏還抱著一個娃娃，巨大的一個。

她打開門，問：“請問……”

快遞員憨憨的笑著，問：“何爾橙xi在嗎？快遞？”

何爾橙的心裏戈登了一下，她從來不買東西，上次也是，紙盒子放在門口，寫著何爾橙收，這是他的家，就算買東西也會用他的賬號和名字，但不會用自己的名字。

“男朋友送的吧，還在念大學？”快遞員多寒暄了兩句。

何爾橙看包裝透明，確實是一個毛絨玩具，感覺上還是挺軟的，難道是上次說枕頭不舒服，就買了這個代替他？

何爾橙拿過筆簽了字，還說了聲謝謝，接過快遞，才關上門。

“是誰啊？”權媽媽好奇的看著何爾橙。

“嘻嘻，應該是歐巴訂的禮物，我先上去一會，馬上下來。”何爾橙笑得燦爛，手裏的毛絨布偶抱得緊。

趁著何爾橙上去的時候，權媽媽又喊道：“下來的時候叫多美也一起下來，早飯也吃，現在都快成精了。”

“知道了。”何爾橙回應。

聽著踩樓梯的那股勁，權媽媽露出笑臉，送個禮物就這麽高興麽，連走路都好像在笑，可又覺得奇怪：“住到現在，從來沒見過快遞員上門，也就送外賣的，還真難得。”

何爾橙把布偶放在書房的桌子上，拆開包裝，好奇的往肚子上按一按，難道就送了個禮物，沒點什麽話留下？

突然，布偶的肚子有個奇怪的聲音，緊接著又像是活了似的開始鼓起來，何爾橙警覺的退到角落，不敢再去弄。

看起來不像是禮物，倒像是惡作劇。

直到布偶的肚子不再膨脹，她也就沒了好奇，只想把袋子再套上，直接扔掉。

正當她心情正要慢慢放松下來的時候，突然，娃娃的身上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恐怖電影裏的那種怪笑，笑得而且還很詭異，最後在“還不打算分手嗎？”話音剛落，“砰”的一下，紅色的不知名液體染紅了布偶的肚子，好像血液一樣的東西，濃稠又有一股很腥的臭味。

就仿佛跟上次看到的死老鼠一樣，一陣頭暈目眩還惡心。

面色蒼白的何爾橙還是堅持捂著鼻子，即使胃裏難受，她也要用黑色的袋子把惡作劇的木偶包裹起來，放在墻角，直接下樓帶著，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

就覺得這一切有點不太正常，和直接來看是一樣的，下次如果還是她名字的東西就直接扔了吧。

“歐莫你。是不是要走了？下午？”何爾橙終於騰出手，拿著餃子皮，想幫忙包餃子，“歐尼真幸福，這樣餓了也可以從冰箱裏拿。”

權媽媽說：“你也可以吃，又不單單多美，偶爾偷懶不做飯也是可以的。”

“是噢，那我就偷懶一下。”何爾橙笑嘻嘻的用筷子弄了點陷放進餃子皮，剁成的紅色肉末還有一些生肉的味道，尤其湊近的時候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個肉是冰箱裏拿出來的還是新鮮的？”聯想到剛剛扔出去的布偶。

何爾橙控制不住本能的反應：“這個味道受不了了。”放下還沒弄好的餃子，跑洗手間狂吐了一陣。

再回來的時候，好像是舒服點，但湊近了還是覺得胃難受：“對不起啊，歐莫你，好像幫不了你。”

“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權媽媽問。

“沒有吧，都是家裏的，吃之前都看包裝，沒有過期。”

“臉色有點蒼白，明天還是這樣就去醫院看看，那個醫生反正都在。”權媽媽說。

何爾橙點點頭，吐完之後又有點餓。

翌日，權多美要出去旅行，那麽接下去幾天可能只剩下自己了，她把冰箱裏的餃子帶到了綠豆糕那裏，如果權多美再回來的話，時間久了也不好吃。

“綠豆糕，我在你這裏住幾天噢，家裏沒人，我也很無聊，順便監督你學習。”何爾橙拍了拍身上的雪，沒想到爺爺也在。

她把餃子放進了冰箱，把帶來的書放在桌子上，除了中文知識的補充，爺爺之前還提到過要求學習日語，但前提，要把他那裏所有的書都消化下來。

“爾橙姐姐，你不舒服嗎？臉色有點不太對。”簡爾墨一邊學習，邊上還放了很多零食，吃完直接往身上抹，大概是已經習慣了，說了好幾次都改不過來。

“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生病的時候是學不進去的。”爺爺說。

“不用了，可能是天氣的變化，又可能吃了不太喜歡的東西，又或者……恩……低血糖吧。”何爾橙胡亂的列舉了可能，但其實知道是因為那兩個快遞，晚上睡也睡不著，而且家裏只有一個人，總感覺有人會隨時闖進來。

“那你今天不要學了，休息一會，睡一覺也好。”

“那我呢？”簡爾墨同樣期待自己可以免掉學習，今天是周六，今天不寫，明天也可以。

爺爺疾言厲色的說：“你繼續寫，不寫完作業不準吃飯。”

簡爾墨委屈巴巴的撅著嘴：“爺爺，我也不舒服，真的。”說著，直接躺下。

何爾橙捧腹笑著：“你吃那麽多，還哪裏不舒服？”又看向爺爺，“我很怕三年還沒到，就長成了一個球，到時候看還有哪個小帥哥會喜歡你。”

簡爾墨說：“不會的，我只是吃沒有吃過的，等我美食都挨個嘗一遍，當然也就膩了。”

“吃貨。”何爾橙嘴上雖然這麽說，也好奇的拿著一袋打開的零食，“其實我也挺喜歡的，但最近沒什麽興趣，也懶得去超市。”

說著吃了一個就放下了，簡爾墨看著她好像要打嗝卻又打不出來的難受。

“姐姐要是喜歡，可以拿去，我一點都不小氣。”簡爾墨把她放下的零食往她面前推了推，雖然是最喜歡的魷魚味。

何爾橙還是很難受的一股酸味卡在胸口，出也出不來。

“少吃點這個，味精太多，吃多了舌頭會麻，沒感覺的嘛？等一下。”說完，她轉進跑進了洗手間。

爺爺收起了慈祥的面容，有點擔心。對簡爾墨說道：“你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別吃了，要吃回房間，味道的確有點重。”

簡爾墨不明所以的收到指令，乖乖的收起零食。

爺爺打了個電話，等簡爾墨回來，她還在洗手間沒有出來，就對簡爾墨說：“這幾天我請了個做飯的阿姨，負責你們的一日三餐，不要總讓你姐一來就做家務了，還有，看著點，實在吐的厲害就去醫院，藥也不要隨便亂吃，書能看就看，不看就休息，記住了嘛？”

簡爾墨不太明白：“姐又不是小孩子，我怎麽看著啊，還要上課呢。”

爺爺說：“請假，只要你姐待在這一天，你就24小時守著。”

何爾橙出來的時候爺爺已經離開了，只剩下簡爾墨一個人眨巴著眼睛，更是奇怪的看著她。

“怎麽了？”何爾橙問，慵懶的坐上沙發，又直接躺下。

“爺爺說，讓我多陪陪你。”

“恩。”何爾橙顧不上已經清空的肚子，側著身子說，“你開點窗戶通通風，味道實在難聞。”

雪稍稍停了的時候，在簡爾墨那裏住了好多天了，何爾橙把手放在雪上，過了一陣子，又關上窗戶，把冰涼的手放在簡爾墨的臉上，嬉笑著問：“怎麽樣，涼爽嘛？有沒有覺得吃冰淇的時候那種感覺？”

做飯的大嬸把事先準備好的飯菜放在桌子上，給了老先生一個眼神。

爺爺讓何爾橙坐下，問：“怎麽樣，這個大嬸做飯好吃嗎？有沒有覺得手藝比你好？”

何爾橙貪嘴的咬著筷子，看了一眼大嬸：“比我好肯定不承認，我會的還比大嬸多呢。可是確實這幾天都不吐了，可能跟天氣有關系吧。”

簡爾墨說：“我和姐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爺爺，要不你以後也跟我們一起吃，別跟古時候的老頭一樣，那麽講究了，要跟上年輕人的時代。”

大嬸舀了一碗湯給遞到何爾橙面前，說：“這個是營養湯，多喝點。”

大嬸的笑容異常的慈祥，何爾橙接過那碗湯說了聲謝謝，雖然是魚湯，但吃不出一點腥味，一口就喝完了。

老先生點點頭：“這就對了，多吃點，要是胃還是不太舒服就到爾墨這裏，我可是給錢的，以後專門給爾墨做飯的，省的你和爾濛經常跑來跑去。”

何爾橙說：“我下午就要回去，他媽媽今天回來，然後再過幾天他也要回來一趟，待幾天再走，眼看著一年的工作任務要結束了，接下去應該是準備入伍了吧，通知書也有眉目了，明年是跑不掉的了，爺爺也不用擔心了，我知道的，就是前段時間有點累，胃本身也不太好，休息夠了完全可以進入工作狀態，不用擔心。”

老先生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吃飯，心裏也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怕女孩子皮薄：“入伍時間多長？會在入伍前結婚嘛？”

“沒有說起過，估計是在退伍之後了吧。”

老人家有點失望的說：“那有幾年的時間等了，也只能期盼我代替你外婆看一看了，好百年之後上去了跟你外婆說道說道。”

何爾橙楞了下：“爺爺你這樣我會有很多壓力的，不是還有綠豆糕呢。”簡爾墨的小名她是越叫越順口。

簡爾墨侃侃而談：“爾橙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是不婚主義者。”

何爾橙突然想起來，簡爾墨的父母是離婚的，當初給自己起名小綠子，就是因為媽媽做了不好的事情，導致父母這斷婚姻失敗。

何爾橙安慰年老的爺爺：“她現在只是嘴上說說的，總會遇上不錯的人，現在還是學習要緊，先畢業再說。”

“對，先畢業在說。”老人家還是比較喜歡何爾橙說的這句話，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簡爾墨，總也長不大，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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