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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徒磊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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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騰可是朝中紅人,他突然昏迷可是件大事,莫說好些跟王家交好的人家又是贈醫又是送藥的,就連平康帝一得知這事,當下便賜了溫院判前來給王子騰瞧病。

王何氏這一輩子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早就慌到不行,連忙讓人把溫院判給迎了進來。

溫院判細細給王子騰把脈,越是仔細把脈,這眉頭越是皺了起來,臉色也越發凝重。

看著溫院判的神色,王何氏心下一沈,連忙問道:“可是我夫君……”

王何氏微微哽咽,竟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夫君突然昏迷,再加上先前北戎大戰之時坑俘一事,京中頓時有了好些風言風語,說是她夫君殺孽太重,連自己的妹妹都害,這才得了報應。

這些文人嘴上說的好聽,卻不想想她夫君是為了大晉朝,為徹底擊垮北戎人,避免北戎人在休養生息之後,又繼續來犯大晉,這才會狠下心來坑俘。

至於王夫人,那是她自作孽,自己害了自己,那能怨得了旁人,怪只怪她夫君在正正得勢,一言一行才會被人挑理。

見溫院判遲遲不語,王何氏又忍不住問了一聲,“溫院判,我夫君是得了何病?”

她心下惴惴不安,做武將的,身上怎麽會沒有什麽隱疾暗傷呢,像榮國府的賈代善之所以早逝,不就是因為身上暗傷過多,這才不過年過半百便就病逝,但她夫君離半百還有好幾年呢,怎麽會……?

王何氏心下著實不安,後悔自己先前沒有在王子騰剛回京之時便逼著他好好瞧瞧大夫。

溫院判沈吟許久,才道:“恕老夫無能,竟瞧不出王大人是生了何病。”

當然,要說王子騰身上半點毛病沒有是不可能的,但無論是那種毛病,都不可能會讓王子騰突然陷入昏迷。

溫院判直言道:“老夫懷疑,王夫人中了毒了!”

而且他疑心,王子騰是中了前朝的秘藥。

溫院判一回宮,便連忙跟平康帝報告此事,一聽到又是宮中秘藥搞的好事,平康帝忍不住皺眉不悅道:“究竟還有多少宮中秘藥在外頭?”

先是賈赦中秘藥,接著又是王子騰中秘藥,要是不明究理的,說不定還以為宮中秘藥是個爛大街的玩意呢。

夏德全也著實無奈,心裏又把賈史氏給罵了又罵,都怪這賈史氏,把珍貴的宮中秘藥胡亂給人,這下可好,搞的人人手裏都有秘藥了。

當然,這話是有些過了,至今為止,除了賈史氏自個之外,也不過就只有賈元春和王夫人手裏有秘藥罷了。

不過偏生無論是賈赦還是王子騰中毒之事都與宮中秘藥有關,這兩人不是皇親國,便是朝中大員,一次兩次的鬧到聖上跟前,饒是像夏德全這樣脾氣好的,也忍不住遷怒了。

平康帝更是不悅,直接冷聲道:“朕以後不想再聽到任何秘藥之事!”

“是。”夏德全低聲應道。

為了確保再也沒有外流的秘藥,除了賈母那處,就連史家、林家也被他們暗地裏搜了一遍,想來不可能會再有外流的秘藥了。

平康帝微微點頭,吩咐道:“讓人賜株百年生的天山雪蓮給王子騰。”

王子騰仍國之棟梁,這份天山雪蓮也是他應得的。

“是。”夏德全笑著應下,還好聖上私庫之中還有好幾株天山雪蓮,不然左一個中毒,右一個中毒,這人數一多的話,還當真賜不起了。

除了賜藥一事之外,平康帝又續道:“溫院判,這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要把王子騰救回,另外……這宮中秘藥之事不可讓旁人知瞧。”

“是。”溫院判連忙應道,隨即尷尬了一下,低聲道:“回聖上,要救王大人的命,只怕光有天山雪蓮,還是不夠。”

平康帝微微挑眉,“先前那苗疆土司不是救回了恩候嗎?直接跟苗疆土司問一問藥方便是。”

諒那苗疆土司也不敢不給。

溫院判有些無奈,苗疆土司自然不敢不給,事實上,當初賈赦的毒一治好,苗疆土司便乖覺的把解毒的藥方給了,但問題是……

前朝秘藥不只一種啊

賈赦當初所中之毒和如今王子騰所中之毒全然不同,要真是拿當初解賈赦之毒的解法來解王子騰的毒的話,只怕聖上可以先在紫光閣裏給王子騰先預約一個位置了。

這話一出,平康帝不由得一楞,“不只一種!?你是指王子騰中的和賈赦當初所中的,是不同的毒?”

咳咳,那怕這前朝秘藥被他讓人細細收在私庫之中,不過他還真不清楚這前秘藥有多少種,是以一時間還真沒想到王子騰所中之毒和賈赦先前所中的毒是不同的。

溫院判重重點頭。

不但是不同的毒,而且他連王子騰是怎麽中毒的都瞧不出來。

溫院判羞愧的低下頭,做為院判,他還是頭一回碰到這種連中毒的手法都猜測不出來的情況。

大凡中毒,大多是從嘴入,他也仔細問過王太太,確定王子騰最近並無飲宴,吃食全都是自家裏做,因著賈政之事,王家在吃食上也極為小心,層層把關,而且王子騰和王太太向來是同吃同住,要是王子騰中了毒,沒道理王太太會沒事。

這毒若是薰香一類,絕非一日兩日之功,必定得是長期接觸,這才會發作,即是長期接觸,這毛發、指甲上怎麽的也該殘留一點毒素,但他驗了又驗,怎麽也沒驗出半點問題,是以他當真不知道,王大人這毒究竟是從何而來?

不知中毒之法,又不知其毒,即使有百年生的天山雪蓮在手,要解這毒,怕是也沒有這麽容易。

平康帝微微沈吟,許久後道:“叫那苗疆土司去瞧瞧。”

記得第一個瞧出賈赦中了毒的,便是那苗疆土司,他既然有本事治賈赦的毒,說不定也有本事能治王子騰的毒。

王子騰在北戎大戰之中立了大功,本就該好好嘉獎,況且那怕北戎已滅,但在東北還有著不少蠻族,走了一個北戎,難保不會出現其他的蠻族,無論從那方面來瞧,王子騰還是繼續活著好些。

“是。”溫院判也正有此意,正好也可以借此試一試那苗疆土司的真實水平。

自從賈赦之事以來,溫院判沒少暗地裏試探著苗疆土司,然後……溫院判也發現一個很神奇的現像。

要拿一般標準來看苗疆土司,他大概只比庸醫好上一些,連好些最基本的脈博都把不出來,除了腎虧這種毛病可以一眼看出來之外,苗疆土司看病全靠蟲,每次都是靠著他手裏的蠱蟲幫他把脈,還當別人瞧不出一二。

但不能否能,苗疆土司的確是有幾把刷子,連像王太太這般難治的絕育藥之毒,還有王熙鸞那般被耽誤的很的身子都能治好,更別提賈赦身上的前朝秘藥。

要知道,那解藥早在前朝之時就失傳了,即使是他,那怕有著天山雪蓮加持,他都沒那信心可以解掉賈赦身上之毒,沒想到苗疆土司倒是真做到了,不過細細一問,苗疆土司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著實有幾分古怪。

溫院判也是頭一回如此瞧不清,看不明一個大夫,總之,苗疆土司的確是一個秘一般的醫者,但如果要說有誰最有可能治好王子騰,溫院判也私心以為,只怕是苗疆土司的可能性大些。

(苗疆土司:無知的人真是幸福。)

且不說溫院判私下拉著苗疆土司去給王子騰解毒,另外一方面,平康帝拿著禦史狀告徒磊的折子,也著實無言了。

平康帝嘆道:“你說這磊哥兒怎麽半點也不像他爹娘!?”

廢太子是他精心教養長大的,從小受的便是帝王教育,最是明白至親至疏夫妻之理,太子妃更不用提,石家女年幼之時,便讓宮裏的嬤嬤細心教導,更可說是女德標桿,不知妒嫉為何物。

怎麽兩人養出來的兒子卻半點子都不懂事,竟然為了一個丫頭而險些弄出封鎖城門之事,好在這事沒成,不然禦史就不是聞風上奏,而是直接指著徒磊的鼻子罵了。

夏德全陪笑道:“磊皇孫想來也是關心則亂。”

平康帝一個勁的搖頭,“這孩子也太胡鬧了點。”

夏德全也不由得無奈感嘆,可不胡鬧嗎,這城門豈是可以隨便亂封的,也還好徒磊還小,禦史也不願意把林如海給得罪的很了,不然奏折上只怕一個昏君之相是免不了的。

雖也覺得徒磊胡鬧,不過夏德全還是幫著徒磊說了幾句好話,“磊哥兒也是好心,況且那一日被綁的也不僅僅只有林家姑娘,這麽多的孩子失蹤,也怨不得磊哥兒急了。”

平康帝不屑的扁扁嘴,“要是沒那林大姑娘,你瞧磊哥兒可會這麽急!”

當他不知道磊哥兒和那林家大姑娘一直眉來眼去嗎?

夏德全尷尬一笑,要是今日被綁的人沒那林家大姑娘,那怕是他,也不覺得磊哥兒會急到讓人封鎖城門。

他沈聲道:“這孩子還是傻了點,畢竟是養在外頭,終究還是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

做為帝王,怎麽能讓旁人知道自己的弱點。

平康帝沈吟道:“讓人宣磊哥兒進宮。”

看來這孩子還是得讓他親自教導才成。

平康帝也是有幾分私心的,他已經動了廢徒明煜之念,只不過想著方才將廢太子覆立為理親王,要是馬上再廢太子,再立太子,也未免太打眼了,這才暫且罷了。

不過對平康帝而言,覆立廢太子為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如此一來,這繼承人之事便不可等閑視之了。

在他心目中,最適合的皇太孫人選自然是徒磊,徒磊不但是嫡出皇孫,而且年紀雖輕,已經可以瞧出了幾分在政事上的長才,要是為了兒女私情而誤了,著實可惜。

於是乎,平康帝一見徒磊有這昏君的苗頭,便連忙把徒磊傳進宮裏,親自教導了。

平康帝一方面是舍不得徒磊這麽一個好苗子被個丫頭片子給擔誤了,另外一方面也是起了點心思想讓徒磊留在乾清宮中,讓他能好生親自教養,到時這二代帝王都是他親自教導出來的,將來史書上必定會大書特書。

一想到這事,平康帝倒真是打起了精神教導徒磊,諄諄善誘,細細講解為君之道,不只是弱點、喜好不能讓人知瞧,就連喜歡的女人,也得小心隱藏,不然便會成了宮裏眾女的箭靶子,反倒不美……雲雲。

這話裏話外,便是要他遠著黛玉,要真喜歡的話,不妨以後再納為妃嬪便是,至於皇後之位,按著平康帝的意思是會弄出個箭靶一號出來擋著……

總之,這朝堂和後宮的穩定最是重要,這帝王平衡之術內裏的學問可大的很呢。

平康帝這一番話聽的徒磊忍不住暗暗翻白眼,按著平康帝的這種說法,皇祖母和他母妃原來都是箭靶子?那他這個嫡皇孫豈不是箭靶中的箭靶?怪不得他這個嫡皇孫會莫名其妙的死在金陵城郊了。

況且按著皇祖父的說法,莫非甄貴妃當年是箭靶子二號?那你老當年還說什麽都不肯貶了甄貴妃,又處處護著甄家,直把甄家寵成江南一霸了。

徒磊詭異的瞧著平康帝,皇祖父你這麽飄,皇祖母知道嗎?

你就不怕死後皇祖母拿著四十米的大刀來砍你?

或許是徒磊那眼神暗示的太明顯了,平康帝輕咳幾聲,終究沒在就他當年穩定後宮的手段上多說些什麽,只是直接把禦史先前上奏的折子拋到徒磊跟前,讓他自己好生瞧瞧,喝斥道:“像這種事情,以後萬萬不可再做。”

封鎖城門一事可是大事,豈是他一個孩子家家能做的,還好沒封成,要真封成了,他都不見得能保得住這小子。

原以為徒磊這孩子也該虛心受教才是,不料徒磊只瞧了一眼,淡淡道:“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

什麽封城、擾民,能和一個因人販子而破碎的家庭相比嗎?

當他下這個封城的決定之時,他所想到的並不是黛玉一個人,而是當時突然失去孩子的三個家庭。

做為帝王,所思所念本就是該以人民為先,只要是對人民有利的,雖千萬人吾往矣,那怕是會因此而失了面子,那怕是因此會造成人民一時的不便,倒也算不得什麽。

做事本就是該往長遠來看,況且對國家而言,實惠才是最重要的,可惜……這也是在前世時,皇祖父最最不能認同的一點。

他的為君之道,和皇祖父、還有父皇終究是不同的。

這世上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更不可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帝王,他不是皇祖父在政權上的棋子,更不是皇祖父用來牽制父皇的傀儡,他是天靖帝!

史稱天靖盛世的天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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